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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逃-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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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术。”小路说,“他一直在做,今天是星期五,上午就有一例手术。”

  围绕袁凤阁大家深入分析下去,一致认为该把调查重点放到他的身上。在未抓到骆汉全之前,集中精力调查袁凤阁。

  散会后,洪天震随窦城斌来到支队长办公室。

  “但愿这个案子能拿下袁凤阁。”洪天震说,王淑荣死亡的真相,警方怀疑袁凤阁知情,但他不肯配合,“多次接触,一无所获。”

  “袁桔子呢?”

  “接触过一次,态度和她父亲不一样。”

  “噢!”

  “我想找时间,再和她谈谈。”

  “老鼠最近有什么动向?”

  “广雄盯着他。”洪天震说,“他在红房子租间民房,估计是搞偷窥偷拍。”

  “目标呢?”

  “当然是世纪花园3号楼,邢怀良和柏小燕。”

  3

  “你一定要来呀!”一辆车开到一条背街,临下车前,冯萧萧搂住黄承剑的脖子,撒娇道。

  “我会的,会的。”他几乎让她滑柔的胳膊贴醉了,纤纤玉手绕过颈部摩挲他的腮,痒痒的像有条小虫在爬,“听话,下车,萧萧。”

  “不嘛!”她的手滑向他的下身,公然做起在卧室的动作,低声说,“让我向它告别。”

  短短的瞬间里,他感到身体某个部位,被温湿、肉感很强的东西嘬一下……她把他拖进晕乎乎状态中,倘若不是对面突如其来驶过一辆车,又冒受罚的危险鸣声喇叭,他们不宜在大街上汽车里做的事不能终止——温柔的调情之战结束。

  下车,冯萧萧蛇蜕皮似的——一条腿伸下车,半个身子下车,胳臂还勾着他的脖子,直到那个钩子般的胳膊抻直,她整个人才彻底离开轿车。

  她步子迈得很小,一步三回头。回眸几次才消失在两幢楼的夹缝里,真到看不见她,他才发动了车子。

  进红房子出租屋不久,春末一场大雨降落,拍打房脊洋铁瓦乒乒乓乓。他没受干扰,调试好接收器,所能见到的是黑乎乎一片,他仔细寻找,亮灯是洗浴间,一件与身体极贴近的鲜艳的三角形织物挂在镀镉横杠上。

  “太可惜了。”他为错过柏小燕裸浴的机会惋惜。的确他被她迷住了。不然,柔情似水的冯萧萧他离得开吗?向柏小燕求爱,并不一定采取高雅行动,他现在极力想做的,一半是为雇主,一半为实施求爱计划。

  他坐在接收器前,企盼3号

别墅今晚别静静悄、床上无故事。也不能老望着那蛇蜕皮般的三角形织物。调整到卧室,又是模糊一片,辨不清物体。忽然,有一道灯光划过,像似汽车的大灯,卧室在那一刻缓缓转动,床的轮廓一闪即逝,床上丘陵状黑乎乎的东西显然是柏小燕。他等待着下一趟汽车掠过,许久没有出现。

  通过电子眼见到婷婷玉立、一丝不挂的柏小燕,他产生的冲动如浪如潮,甚至到了亢奋的狂喜程度。

  哗啦!院门响。有极轻的脚步经过他的窗下,听声音是两个人的脚步,从消失的方向判断,应为过去同简爱在一起那个男人的租屋。夜半三更,他大概带回个女人,是情人?是性伙伴?还是妓?出租屋男女关系最好别究别问,说不清的。都是孤男寡女,两厢情愿的事谁干涉得了?

  小院在雨停后更加寂静,深夜带女人回来的男人,没制造出他想像的声音,是加了小心,还是根本没做什么。他收敛一下好奇心,瞥了一眼接收器,有了令他惊喜的发现:邢怀良坐在

客厅的沙发上剥黑黢黢的圆东西吃,形状很像桔子。桔子黑颜色他不能理解。

  吃完黑东西,邢怀良进了洗澡间,放一浴盆热水,再回到客厅,向卧室喊什么。穿着睡衣的柏小燕慢腾腾地出来,身子很软的样子坐在他的身边,两人说了些什么,然后一起洗澡……浸在热水里的柏小燕恢复原来模样,脖子系着黑围巾,人显得健美漂亮。她的身旁,肤色发深的男人从动作看,他始终不停地在水下……黄承剑从柏小燕微阖双眼,头奋力后仰便猜到了邢怀良正在干什么。 

第十章 恶之花开(6)

  “妈的!”黄承剑恶狠狠地骂一句。

  浴盆像似一件事情的序幕,往下还要一幕一幕的演。间隔不长,她像从水里捞出的一截白藕,黑围巾点缀其间,斜趴在澡盆边沿上……一个丑陋男人,用最动物的、最流氓的方式,亵渎一件美妙绝顶的事情。

  “我非杀死你不可!”黄承剑右手下意识地伸进左腋下,那是他当刑警挂枪的地方,心受无名的创伤,隐隐作痛。“他妈的……”他咬牙切齿,出租屋响着如啮齿动物啃东西的声响。

  一切在黄承剑气得浑身打摆子似的发抖中结束,准确说3号

别墅里继续什么,他再也看不见了,因为邢怀良拉灭电灯,究竟往下怎样进行,电子眼在无光状态下失去功能。他渴望看看受折磨的柏小燕是怎样一种表情的愿望,没能实现。

  红房子里黄承剑在痛苦、愤怒中苦苦挣扎,没人能理解他的心情。他自语道:“太残暴了,太残暴。”他难以忍受,一只恶手当着自己的面摔碎件精美的艺术品。既然你摔了,你得为自己愚蠢行为付出代价,沉重的代价。

  夏璐打来电话时黄承剑正昏昏欲睡,红房子出租屋的小院洒满正午阳光。他接听:“你好!进展很顺利……结果?还没有,别客气,我暂不需要钱。”

  她向他打探对邢怀良、柏小燕的调查情况,想知道一些结果。黄承剑没告诉她,并不是受雇调查没有结果,昨夜偷拍的“证据”足够向雇主交差领酬金了。他只所以没告诉她,就是不想就此结束,抻长此次调查,他想利用这次调查做篇比得到4万元更重要的文章。

  用文明的字眼儿,可以把黄承剑看完3号别墅场面后计划要做的事称为文章,还太客气了点。其实那是个阴谋,彻头彻尾的阴谋。如果说当初他是对一个女人心存爱慕的话,现在这份爱中又加入了对另一个人的愤恨、复仇。

  “我必须义无反顾地去干!”他对自己说。要干的事与夏璐雇用相比,后者微不足道。“我真的感谢夏璐。”他想。是啊,多亏这个女人,使自己有缘看到柏小燕,发现春天里一件阴暗的事情……想好了要做的那件事,他的心情,就如雨后晴天般开朗。

  “给她透一点口风。”黄承剑左思右想,还是向夏璐有分寸地透露一些,亲自到帅府酒店登门告诉她。

  “黄侦探!”黄承剑的到来,令夏璐喜出望外,一小时前打电话给他,他的态度还……她热情地道:“坐,请坐。”

  “酒店很有档次嘛!”他夸赞道。

  “你第一次来?”

  “朋友摆饭局我来过两次。”他说,“你们店葱炒蟹子很好吃。”

  “刚从大连运来的琵琶虾,鲜活有黄儿。”她说,“中午一起品尝。”

  “谢谢夏总。”他留下来。

  午饭前的一段时间,他们闲聊了一阵,从

伊拉克战后聊到非典疫情。

  “几例?”她问。

  “5例,死亡两例……”

  “死了个

医院的院长。”

  “姓卢。”他望着她,觉得她很美,做姑娘时一定有人狂热、发疯地爱他。邢怀良没理由不爱她,从她活跃的眼神看,她不是对肉欲之爱冷漠的女人。他说,“我找到了他们幽会的房子。”

  “噢,拍到照片了吗?”她最关心照片——证据。

  “还没有。”他总要给她以希望,“那只是迟早的事。”

  餐桌上,夏璐用丰盛的佳肴,表达了由衷的感激之情:“谢谢你……”

  琵琶虾还能够两吃,黄承剑头次发现。

  “来只活的,鲜嫩。”

  “活着吃它?”黄承剑迟疑着,基围虾、黑鱼生吃过,这个很像当地阴暗角落里的潮虫、或蜈蚣的家伙,能生吃吗?

  “我带个头。”夏璐从玻璃钵子里抓出只琵琶虾,它在她玉石般的手指中挣扎,她毫不犹豫地揪掉头,将身子部分蘸上辣根儿,而后用线条分明的嘴唇吮吸人们称为黄——卵的东西,未死的琵琶虾仍然无意识地挣扎。 

第十章 恶之花开(7)

  “一个敢生吞活虾的女人,她应该是无所畏惧的。”他触景生情平添感慨。

  “吃吧,很鲜。”她将一只小碟子朝他面前推了推,“多蘸些,纯正的日本辣根儿。”

  往下,话题不知不觉迂回到女人的话题上。她说:“其实在你们男人眼里女人的身体是美丽的,而在女人眼里,她们对自己的身体有时厌恶。”

  “除非她受到过伤害。”

  “有些女人渴望伤害……快感又是什么,兽性的、本能的,精神爱恋是云是雾,但不是雨,人需要的更多是雨!女人不用爱一个男人而情愿和他做爱。这是什么?”

  “情欲。”

  “不,渴望伤害。”

  “那痛苦呢?”

  “对于女人没有痛苦而言。”夏璐直到最后,仍然重复她的观点:女人渴望伤害。

  4

  “我同意……你安排吧!”柏小燕当时是咬着嘴唇,眼睛流着泪答应的。

  孟志惠嘱咐道:“

保时捷车接你。”

  卖掉自己的感觉,从孟志惠走后一直搅得她局促不安和窘迫,虽不像摆在案板上的白条鸡任人宰割,可也差不多。那一时刻后,还有贞洁之身吗?

  曾几何时,自己把那一时刻想得圣洁,想得美好,如小溪般漂满花瓣儿,涉足溪流的一定是洒脱、男性美的人。心甘情愿,唱着歌把自己优美的手、脚、脸、高耸的、平坦的……都给他。她脸红想过那一时刻……今天,一个男人带她走,去开始那时一刻。

  “小燕啊,小燕——”她呼唤自己,声调很悲伤,很凄惨。

  柏小燕走到这一步,剔出毛毛的撺掇因素,完完全全是自己的抉择,没人用鞭子将她往此道上赶。都是今生缘茶吧那次偶遇孟志惠,当时她还称他为贵人。

  “小燕,我在街上给你算了一卦。”毛毛在商场遇到柏小燕,将她拉坐到凳子上,“说你要走鸿运。”

  “鸿运?哪来的鸿运?中头彩?”她说,“毛毛你……”

  “狗咬吕洞滨,不识好人心。”毛毛生气的样子很滑稽,嘴撅眼笑,“人家花100元钱请大师掐算的。”

  “说说吧!”她的好奇心被撩起,还是拘于老同学的面子?

  “先答应我,你信。”

  “信,深信不疑成吧。”

  “鸿运,就是心想事成,我给你求的是那个事能不能成。”

  “哪个事?为我求神问卦什么事?”柏小燕多半猜到,是今世缘喝茶时说的事。但又不敢肯定,才这样问。

  “你先听大师怎么说,”毛毛说什么都绘声绘色,很吸引人。她说,“大师说你有贵人相助,事必成,你必须去找这位贵人。贵人在你家西北方,属猴……小燕,猜猜你家西北方住着谁?”

  “天哪,这个问题比猜本·拉登在哪儿都难。我家所在位置基本是市中心,往西北方,至少也有三四十万人口吧?属猴的连男带女估计有上千,我猜得着吗?”

  “笨死喽,问我呀!”

  “你再卖关子,我可走啦。”

  “别呀!”毛毛真怕她走掉似的,拽下她的衣服下摆,“孟志惠住你家西北方,属猴。”

  “毛毛你行啊,绕来绕去,还不是设个圈套赶我往里钻。”柏小燕装生气破绽百出,最易被人识破。

  “信不信由你。”毛毛盯着她,慢慢地说道,“那天喝茶后孟志惠加紧操作,他说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毛毛告诉她事情的进展。孟志惠把她的情况向邢怀良介绍,极力推荐她。邢总近期忙制剂车间的技术改造,待抽空详细研究。她说:“小燕,总经理秘书位置向你招手啦。事成之后,你咋感谢我?”

  “给你找个小弟弟。”她开句玩笑,“时下流行姐弟恋。”

  “太甜蜜我喽。”毛毛凑到柏小燕耳畔,说,“我快当妈妈啦!还要什么姐弟恋?”

  “你可别吓着我,我心脏不好。”柏小燕这回把毛毛实话实说当成玩笑,往她的腹部瞟一眼,的确隆起。她忽然想到孟志惠,浅声问:“是孟……” 

第十章 恶之花开(8)

  “不对,啥眼神?”

  “那是谁的?”柏小燕想到毛毛轻浮,随便同哪个男人?或是遭强暴……不对,一定是孟志惠的。今生缘当着众人面他俩亲近……背地不言而喻。

  “别胡思乱想了,以后我会告诉你。”毛毛认真隐藏了什么,柏小燕感到与她怀的孩子有关。她打算告诉挚友、老同学,但不是现在,“哟,商场快关门了,快走,帮我选内包装去。”

  毛毛购买衣物的疯劲,酷像蝗虫,从这儿飞到那儿,又从那儿飞到这儿,睡衣、内裤、背心、乳罩……鼓鼓两大包。

  “干嘛,抢购呀?”柏小燕对毛毛买那么多贴身穿的东西不解,诙谐道:“‘红蜻蜓’广告公司,要改女性用品屋?”

  毛毛孕体继续飞翔。在儿童用品经营区,购了一大包婴儿用品:裤子、肚兜儿、虎头枕、奶嘴……管它用上用不上,买!

  “你这是打算生几个孩子?”柏小燕疑惑。

  “没准儿。”毛毛采购累了,她俩分别拎着拿着,出了商场,在打

出租车前,她认真地说,“抓紧去找孟志惠,别耽搁。”

  毛毛上出租车后,又从车窗探出头来,这时有液体在眼眶噙着,但此时没掉下来,她声音发涩地说:“半年内见不到我了。”说罢,催司机开车。

  捷达出租车很快在柏小燕茫然的视线中消失。

  她果真去找孟志惠,先打听毛毛的情况,他摇摇头,说:“我答应过她,不能说的。”

  此前,柏小燕去“红蜻蜓”广告公司找她,兑出后广告公司换了发屋牌匾。叫了个洋名字,问屋主毛毛呢,她们三缄其口。唉,这小疯丫头,又搞什么鬼名堂?

  “邢总基本同意,觉得你作秘书很合适。”孟志惠带来好消息。

  “我们还没见过面。”

  “见过了,”孟志惠说邢总通过“红蜻蜓”广告公司的毛毛了解了你。

  他们谈了近两个小时的话,孟志惠有意流露出想办成此事必须同邢怀良……他嗫嚅道:“邢总太喜欢你……事后我保证亏不了你。全衡吧!”

  上床?柏小燕一想到这两个字就紧张、气喘,满脸通红。女秘书——上床,铁一般的等式!她想着想着,泪水急促而出;想着想着,她突然疯狂般地大笑起来。然后,她绰起电话:“孟主任吗,我同意……你安排吧!”……

  

保时捷出现时,她毫不犹豫地走过去。

  “您好!”邢怀良向坐在副驾座位上的柏小燕打招呼。

  “您好!”柏小燕坐直身子。

  一路上,她发现一双肉欲的目光盯着自己,浑身有多足虫乱爬般地不自在。

  “小燕热了吧。可摇下车窗。”他关心地道:“外边空气很新鲜。”

  柏小燕没摇落车窗,而是解开裙衫的扣子,故意让松跨乳罩假惺地遮蔽的东西暴露出来。

  同女人打交道——情场老手邢怀良眼珠子发亮发蓝。他理解为:遇到了激情澎湃的女孩,她正勾引自己。因此,他一只手把舵,另一只手向她胸前进犯……她默默地承受,今天,什么都属于这人啦。她说:“如果你迫不及待,可以马上停车。”

  他的手暂时离开诱人的地方,没完全缩回,握住她热乎乎的手,说:“手很软,如玉……”

  她清晰地回忆在广播学院,那个叫劳瑞斯的英国男孩,爱她,她只允许劳瑞斯握她一次手,只一次。劳瑞斯的手瘦小,微微发颤,她向他温暖地一笑,劳瑞斯感动得热泪盈眶……后来她才知道,劳瑞斯患了绝症。在他最后一篇日记里写道:握握我心中偶像——樱桃的手,是我离开人世前最大的愿望,她满足了我,向我微笑……她内心呼喊:“劳瑞斯你再勇敢点儿,要求再过分一点儿……”她后悔没把那一时刻给劳瑞斯。

  轿车停住,她心里咯噔一下。那一时刻就这样来临了吗?

  “在这吧!”他的声音有些迫不及待。

  她的脚下一片疏软草地,有红色花朵开放。 

第十章 恶之花开(9)

  她问:“这是什么花?”

  “红月亮!”

  在红月亮花丛中,遮蔽她的只剩下雪颈上黑色丝巾,他去解时被她制止,说:“我身上什么都没有了,就留下它吧!”

  从此,每当一丝不挂时,她都要系着那条黑丝巾。

  5

  冯萧萧在住宅摆设的小灵堂前给橡皮上香。只有站在遗像前,她才去想橡皮的许多对自己好的地方,相处几年更深的感情谈不上,但毕竟还是有的。

  她凝望他,心里产生丝丝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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