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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去了一个地方——昔日的太子府。为了去看据说疯了的留意,又或者是为了去看自己心底残留的东西……
的确,正如大哥所说,留意已经形同槁木了,整个就是一疯子,坐在残破的屋内一个人念念有词,谁来似乎都没反应。我并不担心她,而是她凸起的腹中的孩子,照这样下去,孩子即使平安出世,也会因为母体糟糕的状况影响到健康和智商。这孩子,是阮棹迄今唯一生命的延续,无论阮棹是死是活,将来还会不会再有子女,他之于阮棹的意义,都是不一样的,而我又能做些什么?我只能尽力保住他,让他远离仇恨和纷争。
“几个月了?”我试图问她,她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
“回答我!几个月了?我知道你没疯!”
她依旧不说话。
“他死了,你装也没有用,没人要你的命,你的命没了,留思就死得不值了。所以,你不必费尽心机地装疯,回答我!”我的声音也冷厉了起来。
她的嘴唇抖了几抖,却依旧选择沉默。我却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我索性走上前抬手拎起她狠狠甩了她两个耳光:“回答我!到底几个月?!”
她猛地伸手来掐我脖子,被我生生拧着她的腕部甩开:“别自不量力了!别人信你疯,我可不信!想掐死我?你也未免太愚蠢了!给我老实点!少犯贱!”
她跌坐在床边死死看着我,我也冷冷看着她,几秒后她发疯似地狂笑起来:“哈哈哈哈……三个月!哈哈哈哈哈……三个月!”谁知一阵狂发完又伏在床沿哭了起来:“呜……三个月……他不该,不该存在……是我的错,不该存在……”说完便一头往床柱上撞,我赶紧将她拉了回来,撕了帐幔绑了她在床柱边固定住:“混蛋!”我又甩了她一个耳光,也是气极了:“留意我告诉你!你最好乖乖把他生下来,否则,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留意闻言抖了几抖,我继续说:“把他生下来以后,要死要活随便你,孩子我带走,你敢说个不字,我就一点一点折磨你,你可听清了?!”
“我凭什么给你!呸!贱人!勾引人的狐狸精!”她反倒啐了我一口。
我仍旧冷冷地看着她:“哼!你倒说说你凭什么去养他?!你会像天下所有母亲那样带他?!你连亲妹妹都忍心去害,何况只是个未经世事的婴儿?!留给你,指不定哪天饿极了煮了吃都有可能!我凭什么把他留给你?你这种自私到极点的下滥货色,还配骂我?你还真仗着这会儿肚子里有种成老大了是不是?!”说完我捏起她的手脖子一拧,她挣扎不过,我便断了她双手的手筋,再使了两根银针锁了她的双脚,我的手法并不会让她感觉疼痛而伤了孩子,但她已是动弹不得了。
“今晚我会派人来‘伺候’你,一天三顿给我吃好了!我有法子让你感觉不到疼痛而残废,也有法子让你痛到生不如死!你就别打这孩子的主意了,别以为我不懂你在想些什么。你无非就是为自己想了两条路,一条卖了孩子给自己点养老钱,这还算好的;还有一条便是带着他去找秦滇,做你的皇太后梦!否则你也不会在这儿装疯!趁早给我断了这些心思!”
她惊恐而怨恨地看着我,我自顾自把他拖出去,直拖到昔日阮棹房里:“说!那金笼子的开关在哪儿?!”
她死咬着牙关不肯说,我又甩了她一个耳光捏住她的下颌:“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带到地牢里,那儿也挺安全,孩子照样儿生!”
她终是无奈地开了口:“除了原先他知道的,我只知道一个,是地砖,左四右二前三后五。”我依言开了笼门,把她丢了进去,再找到那根金链子,将其右手和右脚一并锁在了笼边。
待走出门口我却突然想起件事:“如果我是大哥,我会放过阮棹的孩子吗?恐怕……恐怕大哥只是以为她疯了,而且要保住母亲的性命否则对我们没法儿交代,所以还未下手,若是孩子出世,大哥会容下他?”我猛然一惊!
我必须想办法保住他……
是夜,我回了趟流年坊喊来两个忠实的丫鬟‘伺候’她,后又吹了终魅门的暗笛派人去寻孕妇的尸体,除了偷梁换柱,我也暂时想不出其他的法子……
第十六章 碧桃零落春风晚
天越来越热,春季就这样越走越远,想一直以来我是最讨厌夏天的,热、闷、蚊虫还有疹子。三年前在现代上学的时候,因为学习太辛苦,每年到了夏天屁屁下面和背后都会闷出疹子,又疼又痒,郁闷不已。后来师父前几年用草药给我敷治,竟奇迹般地再没发作过。我真的挺庆幸自己是个古代有钱人,有这上乘的丝绸可穿,凉爽怡人……
正瞎想着,织梦领着冗冰那小屁孩儿进来了,我刚好梳完头。别说。织梦还真会打扮人,他穿着一身银色锦缎束腰小袍,昨天还落魄不堪的一个小屁孩儿,这会儿倒成了一个白皙漂亮的小天使。这小子倒挺会骗人,一进门就扑闪着大眼睛张着膀子喊着姐姐扑过来了,真讨人喜。清宁小时候正和他相反,老冷着张小冰山脸,想到清宁,我微微愣神,是很想念他了……
我抱过他说:“冗冰,如果你喜欢姐姐,喜欢这个家,就给我好好学习,否则姐姐就不要你,听清了没?”
他认真地咬唇点了点头,我笑着亲了亲他粉扑扑的脸颊:“乖,吃完早饭织梦姐姐就带你去,要听话,中午我再过去看你。”
送走了冗冰和织梦,我便去找大哥了,我知道我的绝大部分行踪是瞒不过他的,索性直接去跟他说。
找到大哥是在嫂子的院子里,他正欲出去,看见我莞尔一笑:“有人昨儿晚上好大的脾气。”
我笑眯眯地打哈哈:“难得发回火嘛,闷心里要变老变丑的,大哥也不希望我变丑不是?”
“呵,你总是有理。”
“大哥,这事儿就让我做主吧好?”
“行,就随你吧……只是,不要留什么后患。”
“我明白。”
大哥宠溺地摸摸我的头:“你可有些日子没去军营了,将军们还都念叨着呢,我登基后军营联着宫里头会有场狩猎赛,也算是庆贺,到时候你身子也该好得差不多了,大哥带你一起去玩玩。”
我点点头应了,大哥又掏出一样东西来:“这虎符早就想给你了,事情太多耽搁了,京城的半数军队和我给你的那支墨骑军都凭此调用。”
我微愣——大哥交给我好重的一份兵权!我旋即又问:“那另一半的京畿卫呢?”
“在齐将军手里,你见过的。他年纪也大了,就留在京中权当养老了。”
“大哥……我还有事想问你。”
“爽快地说吧,不必拘泥。”
“你心里是不是对下毒的人有数?”
大哥沉默地看着我,叹了口气说:“让小晋查完了再说吧……”
“大哥,你可不可以放过阮棹的孩子……”
大哥抿唇:“栾妹,你言重了,如果他不是皇族的后代,没人要他的命。我知道,你能做到……我刚刚已经答应了你,只要你做的好,我便不会插手……”
我明白了大哥的意思,不禁吐了口气:“大哥……谢谢了……”
“你我之间,又何必言谢……”
我急急赶去了流年坊,只为问终魅门的暗人有没有收到找到人的消息,却还是没有,只拿到了清宁的信,看完信我微微蹙眉,清宁原打算从北疆回来一趟参加大哥的登基大典,北厥却出事了。二皇子完颜古循死了,太子完颜古诺和三皇子完颜古稷的敌对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连带着北疆越发的不安稳——战争,一触即发!
我担忧地回了信,让他照顾好自己,又下了楼查了一下这个月的账目,接着便去了太子府见留意。
两个丫鬟挺伶俐,没让她沾着什么好处,我按照当年在医学院学的妇产科学,给她来了通视触叩听,孩子还挺健康。又搬来一口称,吩咐两个丫鬟每日都给她称体重记录下来,才放了心。留意狐疑地看着我:“你折腾些什么?”
我指着她的肚子:“为了他好,就这么简单。”
“你总有些很奇怪的举动,我很好奇,你究竟从哪里来?”她阴阴地斜睇着我问。
我冷笑一声:“娘胎里来。”便甩身离去了。
到了白府,已是巳时初了,我也没去大堂打招呼直接奔了厨房,厨娘看见我眼睛都快笑没了:“昨个儿大人就吩咐了等栾主子来,果是来了,今儿我可算偷着闲了!”
我莞尔一笑:“留一个伶俐的给我打下手便行,今儿你们权当休息吧。”
说完我便忙开了,把储藏室所有食材看了个遍,开始做午饭,我定的食谱是:
凉菜十道:蜜汁芦荟、香桂百合、川式凉拌豇豆、绿茶布丁馅、春笋白拌鸡、酒凝金腿、红果拌梨丝、樱桃糖酒汁、豆泥红枣、橙汁排骨。
热菜十道:果汁煎肉脯、姜芽炒鸭片、宫爆鸡丁、云片豆腐脑、清炒芦笋、太极芋头、炸猪排、红烧狮子头、上海醉蟹、柴烤羊肉片。
饭是上的饺子,上海菜:绿叶青菜饺。
我边屁颠屁颠地忙着,边感谢着我的亲亲老爸,还好他是个掂大勺儿的,要不然我还真搞不定这帮馋虫。打下手的大妈,边烧着锅边发愣,半晌蹦出一句:“连螃蟹都能这么做?!难不成这以前是神仙吃的?栾主子你简直太厉害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我不禁有点沾沾自喜,莞尔一笑:这当然厉害了,我这二十道菜、一道饺子取了上海菜、苏州菜、浙江菜、广东菜、清真菜,这么多特色菜,我不厉害谁厉害?
到了开饭时间,十道冷菜通通端上去了,我继续在厨房忙热菜,等到饺子都好了的时候,我做了蛋糕在锅里蒸,亲自端着饺子去厅里了。墨题家人多,我每样菜都弄的两份,算算该只多不少。
到了大厅我快笑翻了:这一大桌人吃得跟猪有的一拼了,个个吧唧个嘴抢着吃!小晋索性从我手里把饺子抢了过去放在自个儿跟前先吃了起来,墨题也不顾形象地和大伙儿打着筷子战,直到织梦丢下筷子直摸着肚子说:“不行了,不行了,实在太撑了!”我终是忍不住哈哈笑开了。
墨题摸着肚子叹口气说:“我的准夫人厨艺竟如此好!这下福气大了!”
我瞪他一眼,冗冰却不高兴了:“什么准夫人?我和织梦姐姐还没答应呢!”
小晋帮腔了:“当事人答应不就成了,瞎凑什么热闹?”
墨题感激地看了小晋一眼,我淡笑不语,自顾自夹了几个饺子吃。吃完我问了问忍冬冗冰上午学习的情况便回了厨房,蛋糕刚刚好,我切成二十份断了上去谁知一堆人郁闷地看着我说:“吃不下了……”
我笑笑说:“呵,真受不了你们,这玩意儿叫蛋糕,下午当零嘴吃都成,就放这厅里了。”众人集体舒了口气,我接着说:“我已将这蛋糕的做法教给刘大娘了,以后你们天天有的吃,不用担心。”
冗冰翘着小嘴说:“以前娘说要找个会做饭的做媳妇,可是姐姐会做饭又不做我媳妇……”
“哈哈……”众人哈哈大笑,小晋敲了他个暴栗:“得了吧你,等你娶媳妇还早呢!”
一桌人都散了,我拉着墨题和小晋在院子里议事。小晋难得严肃地看着我说:“其实最大的嫌疑现在就两个人,王妃、琴操。”
我拧眉:“这么肯定?”
“琴操的院子里,种着曼陀罗,虽然招摇,但若她没想到此毒会被发现的话,是极有可能的。还有一种可能性便是王妃,王妃是个很有城府的女人,利用琴操种的曼陀罗自制也有可能,但关键是,这人要有西楚的秘方,必与西楚有联系,这我却迟迟查不出,只能暂先排除,王妃的出身我们都是清楚的,相比琴操而言,可能性小的多。”
“仅仅一丛曼陀罗花不能说明什么的啊,种曼陀罗的又不止这一个。”我继续质疑道。
“整个京城种这曼陀罗的就两个地方,一个是琴操院子里,一个是识乐的音庄,只因这曼陀罗是极难伺候的,不懂之人养不活。而秀隐的毒有个特点,就是‘药效’,这你该懂,它从制成到被使用不能耽搁很长时间,否则极易失效,若需长期使毒必须隔段时间就添毒,这我跟你说过了,所以,不可能从西楚运来……”
墨题轻叩桌面说:“不管怎么说,此毒被发现极为偶然,下毒之人定是没有料到的,所以,不该往复杂了想。而琴操的身世、平日行踪,只有王爷才知道了……”
联想起大哥对此事的反应,我越发地怀疑,但是,仅仅是怀疑也是没有用的,我们没有证据,也几乎不可能有证据,除非琴操派来下毒的人被找到,可偌大一个王府,谈何容易?我暗自下了一个决定:“小晋,别查了吧……”
“哦?”
“我觉得,你是查不出来的,即使查出来了,也会无可奈何……”
“卖琉璃盏的王大死的蹊跷,但我上午去查过了,连尸首都早已埋了,附近的人也未曾见他跟谁有来往过,我会接着查下去,若这条线没有用,我便答应你不查了。”
“也好……”我点了点头:“要验尸吗?我去吧。”
“呵,你省省吧,自有仵作忙。”小晋笑道。
我白他一眼:“让我一起去吧,定个时间。”
“今儿下午,待会儿我便带你走。”
“墨题,你说帮我去趟芙蓉浦的事有没有想到法子?”我转向墨题问。
“其实也简单,只要那边的流年坊出点事不就行了?我已经派了人去了,月娘会处理的,你就等着王爷把你派过去吧。”
我总算舒了心,想该是有用的……
小晋带着我到了京城府尹,验尸房内点着松香可还是难以掩去腐烂的气味,没有防腐剂的浸泡,和当年在人解实验室闻见的有些不同。那仵作查了好半天,却依旧找不着线索,我让他开膛剖肚,他难为了半天终是应了,却还是查不出什么。我拧眉亲自上前去查,回想着法医老师讲过的各种不易被查出的死因,终是在他耳朵里抽出了一根尖细的银簪!
可是,一根银簪又顶什么用?有银簪的人很多,拿回去给织梦看了,织梦也说这只是一根普通的银簪,做工精细点而已,很多店铺都能买到,这儿又不可能验指纹、DNA、血型,我和小晋顿时泄了气,我只好暂时收好了,有些头大地回了白府,和小晋面对面坐着发呆……
第十七章 玉麟背冷清风远
小晋喝了几口凉茶,呆了半晌看着我苦笑道:“那就依你所言吧,不查了……可是,如果真的不查,你让我们怎么放心?这世上有这样一个人,随时准备取你性命……”
我淡笑着安慰他:“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吧……即使要死,也不会现在,我总是很命大不是?”
“自己处理完了告诉我一声,明天我会先行回芙蓉浦。”
“你倒真是自在……”
“想个法子脱身吧将来……你和老白……”
“恩,我会想办法的。”
“要帮忙直接说。”
我莞尔一笑:“知道。”
“我先走了……”小晋起身便走,走至门口我轻轻说了句:“谢谢你……”
他微微顿了一下,复又展了金粉扇子晃悠悠地远去了……
我回了王府,织梦正在院子里捻桂花粉,看见我轻轻一笑:“清宁就喜欢吃桂花糕,我先磨些粉存着……原来留思姐姐很喜欢喝我泡的桂花茶,这回去芙蓉浦,我们一起去她墓地拜拜吧……”
我点点头:“织梦,姐姐有事情要交代你办。”
“恩?”
我掏出那根银簪:“你说这根银簪很普通,可这毕竟是唯一的线索了,姐姐嘱你这几天天天把她戴在头上,怎么明显怎么戴,将这王府中每个人尽量都碰个遍!”
织梦愣了一会儿,眼睛猛然一亮:“姐姐你好生聪明!我明白了!”
“若那人问起,就只说是街上买的,回来告诉我。”
“恩,我明白,姐姐放心,我这就串门子去!”
织梦接过银簪插在头上,急急走了。我感觉很疲劳,回了屋子躺在床上静静睡过去了……
“姐姐,醒醒……”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睁开惺忪的睡眼,是冗冰和织梦。
“姐姐,已是戊时中刻了,看你睡得香,晚饭也没喊你,饿不饿?”
“倒真不觉得饿,就不吃饭了吧,喝碗燕窝。你串门子串得如何?”
“当然有收获了!姐姐你先起来,我慢慢跟你说。冗冰,去厨房唤一碗燕窝来,别忘了试毒。”织梦叽叽喳喳地吩咐着。我起身边擦脸边听她说着:“我今儿先去的王妃那儿,说姐姐让我带点亲手做的桂花糕去谢谢王妃照料,遇上王妃屋子里一丫鬟叫画儿的说也有这簪子,一月前和琴操姑娘屋子里头的允夏一起买的,前些日子还问来着,说是弄丢了,可巧我头上竟也戴着一个,真是天意要做姐妹的。王妃听见这话还训了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