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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翊心一寒,这样的楚逐风真的陌生,陌生得令他不安,可他的手依旧用力地抓住了他。
眼前的寒光如此的耀眼,手腕甚至还感觉不到疼痛,凉凉的,然后就看到了一道血痕从划破的缝隙之间中渗出。
淡淡的血腥缭绕在鼻息间,雷翊望向对方的脸上竟然……是愕然。
“对……对不起……”
居然这么容易就可以伤了他!
楚逐风的表情除了愕然,更多的是内疚,沉默了片刻,似乎要向雷翊解释什么,更像是请求原谅,“姐姐,我只有姐姐了……”
雷翊默默地盯着他,不带一丝愤怒,只是茫然,失望以及一种说不清的失落填满了胸臆,慢慢地松开了手,“一切小心,我随后就赶来……”
楚逐风愣住了,为什么他会那样说?这男人原本就是不可一世,狂傲而虚伪啊,但现在却用如此诚恳,如此关切的神色,说出了这么一句,从来不会有人,即使连姐姐都不会对自己说的。
冰封的心似乎裂开了一个口子,一股暖乎乎的东西涌上了上来,楚逐风刚想说些什么,但屋外刚刚平复的声音再次吸引了他的注意。
“刺客,刺客去了这边……”
刺客越来越近,他的任务不是去抓他吗?留在这婆婆妈妈干什么?
用力地握着手中的剑柄,似乎这样就可将那刚才的软弱驱除,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楚逐风看着雷翊,挤出了一个相当奇特的笑容,“我先出去了,您也小心点!”
低下头,楚逐风就这么像逃一般地离开了雷翊炯炯的视线。
他并非心软的人,怎么会为了那区区一个句子就那样子……可笑啊,真是可笑,楚逐风难道你忘了,雷翊是如何的将你羞辱,将你凌辱,将你的男性尊严踩在他无情的脚下的?
而且一切都不可能回头了,姐姐需要他,皇上也需要他,这个男人应该要为他的野心负责,不是吗?
其实在楚逐风掩上门的一刹那,雷翊便已匆忙地穿上了衣服,但当赶至门外的时候,却也寻不到他的影踪,可烦扰的喧闹声越来越大,似乎是朝着这方向移动。
难道刺客逃向了这边?小妖精会不会刚好遇上了?
平常或许没什么,但现在……以他那种状态很危险!
不安紧紧攫住了身心,雷翊毫不迟疑地飞身而起,朝着声音的方向奔去。
这时候,不远处突然有一把声音高呼,“刺客,刺客在这!”
刺客?
雷翊停了下来,朦胧的夜色下,依稀可见看到一个满身血污的侍卫打扮的人,惊恐地大叫。
皱了皱眉,他该不是把堂堂的翊王当作了刺客了吧?
这种怀疑很快就得到了证实,因为那侍卫已拔刀在手,向他冲了过来。
该死,居然敌我不分。
“当!”雷翊愤怒地把那人的刀格开,“张大你的眼睛,我是翊王!”
可翊王两字丝毫打动不了那侍卫,无情的刀还是一招比一招狠地向他的要害招呼。
这家伙的武功不弱,普通的侍卫似乎没那么好的身手。
他是谁?
雷翊灵光一闪,难道这侍卫打扮的人才是真正的刺客?
不想再跟这人纠缠,是刺客或者不识时务的侍卫都阻挡不了他寻找楚逐风的决心。
寻了对方的一个空挡,雷翊雄厚的掌风恰好地击出,只听到对方闷哼一声,退后了几步,漆黑的四周突然亮了起来。
在上百支晃动的火把照耀下,这里仿如白昼,清清楚楚看到了一个个弯弓搭箭的御前侍卫,将一支支无比锐利的箭嘴瞄准了他——箭阵,无论自己从哪个角度、哪个方向进攻,都找不出任何的破绽!
若是平常,以不变应万变,但是现在,他的心不静,酸楚的悸动涌上心头。
炯炯的目光瞬间暗淡了不少,雷翊沉默着。
即使武功更高,只要那站在最前面,不久前还与他在床上恩爱缠绵的,令他牵挂着的男子一声令下,变成箭猪就是他最后的命运。
“翊王,投降吧,您是逃不了的。”
“楚大人,想来为了今晚你是预谋了很久了吧?”
在被背叛的这一刻,心是痛的,但却也同时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奇怪。
从没有过的兴奋荡漾在雷慎的胸间,他成功了。
真的?这原本异想天开的计划轻易便获得成功了,那可是号称睿智无双,英勇无匹的六王叔啊,现在居然成为他的阶下囚?
“那在翊王府里面……是不是搜到了什么……证据?”雷慎一脸的小心翼翼。
“是的,有偷做的龙袍,伪造的玉玺……还有一大堆与西部军阀的信笺……”
“那六皇叔绝非无辜的,是不是?”
楚逐风点点头,神情却有点飘忽不定。
不错,雷翊绝非无辜,但翊王府却找不到任何证据。
用那些所谓的证据,那原本就是任无颜偷偷弄来的东西,在这个时候,要插赃嫁祸不是易如反掌吗?
雷翊在束手就擒的时候,或许已经明白了一切只是圈套。
可是他……那时候他的脸上,为什么丝毫看不出愤怒或者怨恨?
一副松容,淡定,了然的样子,真的好讨厌啊!
“风?”
楚逐风愣了一愣,不知所措地看着一脸忧色的姐姐。
“我担心太皇太后那边……”楚婉儿的脸上去看不出丝毫的喜悦,不知为什么,凭着女性的直觉,这场争斗只是开端,绝非结束。
勉强挤出一个宽慰的微笑,楚逐风低声道,“臣已经将所有太皇太后,太后或者六王的亲信侍卫以各种名义调走了,现在皇宫的一切都是皇上可信赖的人守护着,至于京都方面,除了石广源大人的兵马,还有皇上直接统领的禁军卫队都作好的戒备。”
“那么朕……朕终于是名副其实的皇帝了?一切都在朕的掌握之中,是不是?”
楚逐风犹豫着点了点头。
现在其实是最危险的时候,可又不想泼皇上的冷水。反正他一切小心,应该可以把大局控制在手中的吧?
在伸手可及的胜利即将到来的时候,人才会放松了警觉,他曾经利用了那一刻,一闪即逝的一刻。
与任无颜的会面,与石广源的会面,回太师府,甚至让自己感受风寒,一切都在自己的计算之内,包括雷翊的反应。
短短的一天,整个形式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包括石广源的获释,楚家父子的被禁锢,一都只是为了对付他!
石大人虽然固执,倔强,但却是一个忠臣,忠心得近乎迂腐的臣子,并没有因为皇帝的一时糊涂,或者因为雷翊的假仁假义而抛弃了天龙皇朝。
这老人唯一坚持的是,楚家与翊王的势力,必须一同淹没在这场黑暗的宫廷争斗中。
狂喜溢满了胸膛,不能自制地跳着,笑着。
“哈哈,朕终于是皇帝了……”
雷慎拉着楚婉儿的手,兴奋地摇晃了一会,然后又跑过去拉着楚逐风的手,急切地问,“逐风,你今次真的立了大功!想要什么赏赐?”
“……那是微臣应该做的……”
干了那么多事,除了因为要报复雷翊外,还有因为对姐姐的承诺。
只要您对姐姐好,还有什么赏赐及得上的?
“哪有这样的事!朕一定会封大大的官给你……对了,朕还会立即下旨赦免楚太师父子,让他们官复原职。”
“皇上,就请实践臣当初答应石大人的诺言吧,留臣父亲一命就好。别的万万不可,否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即使杀了翊王,您的江山也将不稳!”
自问不是什么忧国忧民之辈,没有什么雄心壮志,更没有所谓的雄才伟略,权势在他眼中的分量或许比不上一粒沙子。
在抓住了雷翊的刹那,在看到了皇上现在如孩子终于抢回了心爱的玩具一般失态地狂跳着的时候,他的心却动摇起来,似乎什么地方出错了!
拖着一身的疲惫走出了“婉香苑”,天边也已泛了一抹白肚。
皇上只是率性,小孩子气点,但心性不坏,对姐姐也是情深义重,总比那个假仁假义的雷翊好得多。
不错,一个好色,无耻之辈,轻易就中了自己的圈套,他会是什么英明圣主吗?
没必要回头,而且也不能回头了,一切都按原计划进行吧。
只有用他的血才能洗刷自己的耻辱,身为男人的耻辱。
“楚大人,”一个侍卫神色凝重,急匆匆走来,“翊王爷在皇宫中的亲信都一一落网了,张统领根据大人您的吩咐被软禁起来,
而武公公在伤了我们好几个兄弟后也被擒获,只是……守西门的刘威却不知所踪迹……”
“……刘威逃走了啊?”楚逐风蹙着眉,这个人虽然只见了几面,可流露出来对他的敌意是万万不可忽略了,现在大局未定,要是让他逃出京都去向雷翊的同党通风报信的话,就相当棘手了。
“属下无能……”
“毕兄,一切都相当顺利,只是走了一个小小的侍卫,不必妄自菲薄。”楚逐风摆了摆手,微微一笑,“石大人早就把京都城门关闭,刘威插翅难飞,请你带人去查查他的家人,朋友的情况,找出他的藏身之所,尽力把他抓回来就好。”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即使那刘威真的逃了出京都,只要早谋对策,就不必惧怕雷翊的走狗的发难。
这些都是自己这半年来苦心栽培的亲信,现在拼了身家性命,无怨无悔地跟着自己,又怎能忍心责备他们呢?
“是的,楚大人!”侍卫紧张的神色稍稍舒缓了一点,猛然又想起一事,连忙禀告,“……太皇太后和太后,她们在“碧鸾宫”前面,与兄弟们对峙,要求见皇上……”
“这样啊……”
微微轻叹着,要来的总是要来,要对付这两个手无寸铁的老人,不能让皇上亲自出面的话,他这个丑人算是做定了。
沉默中,围着“碧鸾宫”的侍卫整齐地让出的一条路,排众而出的便是他们的侍卫副统领,一脸的紧张也因他的到来而缓解了不少。
怀中紧抱着婴孩的太后面色微变,望着身边的太皇太后,后者却不动声色,冷冷地盯着眼前的这个楚家的小儿子。
“叩见太皇太后,太后,玄王子!”
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礼,楚逐风依旧保持着臣子应该有的最完美的礼节。
“楚大人,哀家想见的是皇帝。”太皇太后沉声道。
“陛下为国事过分操劳,身体抱恙,故不能亲自来为太皇太后和太后您们请安,恳请太皇太后和太后体谅陛下的不得已的苦衷。”
“……好一句不得已的苦衷!难道把哀家的内侍抓走,用几百名的侍卫守在哀家的“碧鸾宫”前面,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太皇太后炯炯的目光瞪一直跪着,垂手低头的楚逐风,突然发难。
“昨晚皇宫来了刺客,有足够的证据表明武公公与该刺客有密切的勾结,所以才把他抓走,陛下担心太皇太后,太后和玄王子的安危,才特意调遣宫中的精锐来保护您们,请太皇太后念及陛下的一片孝心,转回宫中好好休息吧。”
“小武子与刺客勾结?哈哈,你倒不如说哀家也是其中的一名刺客好了!”太皇太后阴森森地道。
“陛下德仁孝义,无论太皇太后和太后干了些什么,在他的心目中太皇太后永远是他的太皇太后,太后也永远是他的太后。请太皇太后千万别听信奸人的唆摆,等陛下身体复原后,便一定会亲身前来为您们请安,一切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啪!”
清脆的一巴掌落在了楚逐风白皙的脸上,登时出现了五个指印。
武功高强的楚逐风居然闪躲不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婆的一巴掌!
侍卫呆了,太后也呆了,甚至连出手的太皇太后也呆了。
她失控,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的她居然失控了,为了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的这么几句平淡的话!
淡淡地瞧了一眼那张盛满了愤怒的苍老的脸,楚逐风神色不变,“太皇太后,您们还是请回吧。这里风大,即使是太皇太后您们的身体可抵受得住,玄王子未必可以抵受。”
这话令太后一惊,慌忙低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雷玄,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蛋,凉冰冰的,“哎呀!”
完全把婴孩看作了亲生儿子的她求救似地望向太皇太后,惊惶不已。
太皇太后的目光却一直注视着那个料想不及的对手,后悔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小武昨天回来的时候还特意警告过要当心这个楚逐风,自己还一笑置之,但现在……
翊儿输了,是在眼看着胜利到手的时候莫名其妙地输了,输得莫名其妙,而且连她也不明白怎么一夜之间会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当今皇帝的怯懦,昏庸,胆小,是不可能设下如此完美的圈套的,虽然她也不明白翊儿为什么会出现在皇宫,她的亲信会无声无息地调离,她现在唯一可以明确的一件事……楚逐风,眼前的这个一脸温和,恭敬的年轻人就是这次阴谋的真正策划者!
接收了对方的充满敌视的视线,楚逐风淡淡一笑,一脸坦然,“太皇太后,您们即使一直站在这里,为了天龙皇朝的社稷,为了您们的安全,没陛下的命令,侍卫是绝对不会撤走的。”
“翊王爷呢?”太皇太后平静地问道,“楚逐风,你别告诉我那么鬼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我只想问,我的翊儿呢?他是生是死?”
翊王爷,这三个字犹如一道魔咒,令楚逐风全身的血气顷刻向上涌。
该死,他现在已经成为笼中的猎物,根本就对自己起不到任何的威胁,为什么还要如此的心慌意乱?
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楚逐风直视着这个因为儿子而失去分寸的贵妇人,“……太皇太后如此关心翊王爷,因为他是您的亲生儿子吧?”
“那当然……”太皇太后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紧张。
“微臣对太皇太后此刻的心情十分明了和理解,正如微臣也明了和理解楚贵妃当初不慎流产时候的心情一样。”楚逐风一字一句,清晰有力,“可微臣只是一个侍卫副统领,职责是护卫皇宫,护卫陛下和太皇太后的安全,翊王爷理应不是微臣的职责,试问又怎能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呢?”
太皇太后一窒,知道了一切的他居然还能如此的冷静?
这个对手真的很强大,她当初真的低估了他。
哼,在知道了谢灵怀孕后,楚婉儿肚中的孩子也变成了多余,留他下来只会让楚家有了一个强有力的靠山,现在看来,当初的决定是对的,虽然无情了点。
天龙皇朝是祖宗辛苦经营的基业,不属于她,不属于皇帝,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昏君把它奉送给楚家。
“你倒推得一干二净,不是你设下圈套陷害翊王爷的吗?”太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她怎么想都不明白,为什么这楚逐风看起来如此温和,如此的无害,骨子里却有着令她毛骨悚然的强悍和冷酷。
“太后,您亲眼看到了微臣陷害翊王爷了吗?或者您找到了微臣陷害翊王爷的证据?”楚逐风朗声道,“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但陛下是圣明之君,有罪无罪,他一定会撤查清楚的。”
太皇太后冷然地望着他,一眨不眨,良久良久……
一切都是自己的失策,罢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最重要是保住玄。
茫然地转过身去,不知道是心神不定,或是年纪太大的缘故,脚下一踉跄,几乎摔倒在地之际,一双手却适时地扶了扶她的身体。
是他,竟然是他,维护了自己的所谓体面。
“太皇太后,您保重。”楚逐风低着头,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
一夜之间明显老了二十年的太皇太后收起了讶异,面无表情地望着太后,“抱玄儿回去吧。”
看着那两老一少的背影的离开,一众侍卫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虽然有点妇人之仁,但欺负老弱妇孺也绝非什么快乐之事,有选择的话,可宁愿与那些强悍的敌人拼个你死我活啊。
他还是仁慈了点,竟不忍心对那个伤害姐姐的元凶下手。
“废掉武公公的武功,然后交给宗人府,让他们好好地查问一下谁才是害楚贵妃的主谋。”温和无害的眸子霎那变得无比犀利,既然动不了手,就将一切都交给专管皇族内务的家伙好了。
“是!”
又沉吟了片刻,楚逐风展颜微笑道,“留二十人在这吧,请切记,千万别让一个人,一只畜生,一件物件进或出!”
没有喜悦,没有自得,反而是莫名的乏力感充斥全身。
好累啊,别说动,即使是张开眼皮的力气都似乎丧失。
满屋子的男性麝香味,触目所及是一床凌乱的被褥,却丝毫不能驱赶他的浓浓睡意。
楚逐风软软地瘫倒在了床上,发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