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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万大军在前虎视眈眈,葛爷猜他肯不肯?」
微微挑起眉毛,葛东慎道:「哦?若段侯爷答应了,葛某自然也没有理由反对。只是楚先生师徒情深,真是羡煞旁人吶!」
有口无心的调侃听入楚曦耳底很不是滋味,但几经隐忍之下他还是若无其事岔开话题道:「我不得不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表面上是三方合作,但我还是希望安南集能以牵制段春雨为主,至于关外的叔孙军我自有办法不让他们越雷池一步。待驱逐宇文氏势力,届时琅琊是葛爷的,就连楚曦的人也可以是葛爷的……」
葛东慎闻言颇为吟味道:「楚先生这样算是变相接受葛某的要胁吗?」
「随葛爷想怎么解读都成,我只需要一句话。」
「,难得傲骨嶙峋的楚太傅这番低声下气开口恳求,葛某若不点头岂不显得太过不近人情?」
「那好,双方既有定案,我这就告辞了。」
「等等」
无视楚曦行色匆匆,葛东慎随手抓住他朝转身黄土坡后走去。「喏,反正正事都办完了,楚先生不介意葛某先收点前款吧?」
愣了愣,只因葛东慎前后态度明显落差让他差点反应不过来。「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不过是劳您抽个空档陪葛某旧地重游罢了,楚先生何必这么紧张?」
「不去,我没那劳什子时间陪你鬼混!再者,现在时机敏感我在此地多逗留片刻都是风险」
「哎唷,宇文琛盯你盯这么紧,想必你前脚一踏出太傅府他就知道你偷溜了。反正早归晚归回去都得逃不掉一顿责问,倒不如苦中作乐陪葛某散散心?」
「你这人怎老喜欢强人所难!」手腕上挣不开的力道教楚曦不禁有几分心烦意乱了。
「强人所难也得看对象啊!葛某挑食得很,可非来者不拒呢!」葛东慎随手拿起烟杆想抽,这才想起火根本点不着。兴致缺缺将之挂回腰间,不过拐过几个弯,目标已隐约可见。
睨了他一眼,楚曦没好气道:「哼,像你这种人怎会是安南集的主事者?当十三寨的土匪头子还差不多一点!」
「呵呵,终于有点像我认识的楚曦了,虽然生气伤身,但不这样做的话吃亏的可就是我了。」
「你」
「你什么你?说话别老是吞吞吐吐的,我记得你以前嘴巴挺厉害的,难不成是被你那老是有口难言的宝贝徒弟给带坏的吗?唉,别苦着一张脸呗,你瞧,咱们这不就到了吗?」
「这里是?」无感于脚程下时间的流逝,毫无预警映入楚曦眼帘的景色教他不由得望之出神
被黄土坡团团包围的古朴窑宅飞霜铺雪,无意激起的几丝怀旧情感勾起了楚曦儿时的回忆。感觉葛东慎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听似飞扬的口气竟意外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这里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想进去看看吗?」
他这是第一次看见葛东慎这么专注地凝视一件事物,彷佛什么都无法撼动他的心似的。他对这里像是灌注了很深刻的情感,可是当他再回过头来,那双眼神又恢复了以往的蛮不在乎。
「以前…我父亲也曾经带我们一家人到乡下游玩过……那时候,我们也是住在类似这样的屋子里头……」
「喔,不就是有钱人家偶尔想体验一下穷苦生活的怪癖呗!话说窑洞冬暖夏凉,确实是比所谓的豪邸深苑舒适许多。」葛东慎随意走马看花,称职扮演起游客的角色。
不知为何,一看见那样故做无所谓的身影,楚曦心里竟忍不住揪疼了起来。
「葛东慎」
「楚先生有何指教?」
「你…你现在还会埋怨日攸的父亲当年拋弃你们母子这件事吗?」
葛东慎闻言浅浅笑道:「有什么好埋怨的?没有他,我自个儿还不是一路挺过来了?」
「你为什么可以这般轻描淡写呢?你难道不曾期盼过拥有一个父亲吗?如果有机会的话」
赫然被遏止的话语,只见葛东慎面如寒霜,「楚曦,你是不是搞错了?记住,我跟白氏毫无瓜葛,就算生我有他一份,可他从来没有养过我,更何况我姓葛,不姓白,我没有父亲,也不需要父亲。不要把你的温情妄加在我身上,我没你那种福气蒙受幸福家庭的恩泽。」
「对、对不住……我没那个意思……」楚曦吶吶低下头去,或许他在不经意之中误触了葛东慎心中不欲为人知的伤口。原来他并不如想象中坚强,他也有着敏感脆弱的一面。
见他别过头去沉默不语,楚曦突然有感而发道:「你知道吗?我其实很佩服你……因为你总可以把感情看得如此淡薄不让它去左右你的意志……八年前,我的家人接连离开我的那一天,我觉得我的世界瞬间崩毁了,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才好……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复国的借口让自己勉强支撑住,可是我始终都好寂寞……葛东慎,人真的可以不要家人、不要朋友孤独走完一生吗?」
「这种事因人而异,我一个人说不准。」冷淡的口气是不予置评,也是无意再继续深入的表态。
楚曦默默望着葛东慎,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若我要你放下一切跟我走的话你可愿意?」
「你自己已经放下了吗?」嘴角抿起的一抹轻蔑毫不加掩饰,只见楚曦像是为求平复情绪似的深深换了口气。
「我放下了。」
「是真的放下了还是为了骗我上当?」
「你究竟要怎样才肯信我?」
「吃了那么多次亏再笨也会学乖。我记得以前就跟你说过了,我从没想过取代白日攸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但我也委实不愿屈就自己成为他的替身。楚曦,两个人想要在一起不能光说不练,你自己都做不到坦诚了凭什么来要求我配合?」
「我……」
「天色不早了,葛某寨内还有要事待办得先行一步了。」
「葛东慎」
「记住你的承诺,除非情非得已,我都不想对你动手,你好自为之吧!」
被狠狠拋下的人愣愣伫立原地久不成言,直到对方背影远去,他才知道他过去从没好好珍惜过葛东慎给自己的机会。
边城荒月?第五十九回
为避免宇文琛起疑楚曦漏夜快马赶回了琅琊,抵达太傅府的这个当口,门后不停张望的家仆喜出望外跑进了跟前。
「出了什么事?」信手把缰绳交了过去,楚曦皱着眉头掩住了正欲咳嗽的嘴。
「王请大人回府之后立马前去晋见。」
「知道了,先下去吧!」扯下皮手套,楚曦无意识搓着掌心想舒解几分僵冻的知觉,管家见他脸色不佳赶紧多打了个火炉进屋摆着。
「大人您还好吧?」
发现自己似乎闪了神,楚曦浅浅扬唇一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你让人替我备点热水,我梳洗一下稍后便进宫了。」
「要不我差人跟宫里说去,等您身子缓一些再」
「多嘴,哪儿容得你拿主意呀?还不快去?」
佯怒轻斥了声,管家晓得楚曦也不是真的生气,心想以为他可能是有什么事烦躁只好自讨没趣跑了开。
无定河来回前后虽花不到多少时间,不过在他外出的这段日子里城内可是又起了什么变化?踏进王宫之前,楚曦脑中一直苦索着这件事。
一进殿门,只见少年迫不及待迎上前来,没留意到那脸焦急,楚曦背过身去低咳了起来。
就算极力掩饰了但不难看出他人似乎很不舒服,宇文琛一边抚着他的背脊口气跟着也温柔了几分。「怎么太傅身体不适吗?」
勉强清了清嗓子,楚曦推开他的搀扶若无其事道:「不知王深夜火速传唤微臣入宫可是有要事相商?」
略过无谓的关切楚曦单刀直入,只可惜他的公事公办并未能转移宇文琛对他的在意。「先回答我的问题!」
拗不过他的坚持,楚曦淡淡说道:「没什么,可能是夜里风寒不小心受凉了。」
「我传太医替你诊诊脉可好?」宇文琛牵起楚曦的手想拉他在身旁坐下,没想到却被他以臣礼不合为由给委婉回绝了。
「用不着麻烦了,更何况微臣不是为了自己的事来的……倘若王无要事交办,请恕微臣先行告退」回避了那双始终胶着在他身上的视线,楚曦暗自推敲着宇文琛约见的用意。
「慢、慢是真的有点事儿,太傅还是请入坐吧?」宇文琛抿唇叹了口气,见他打消离意之后才娓娓道明缘由。「我收到秘报,听说关外有不寻常的动静,叔孙部跟其它几个小部近来互动频繁怕是另有图谋。」
「国丈告老还乡,为何连王后也一并跟着去了呢?」楚曦不答反问,自瓷杯飘散而出的白色雾气氤氲了视线。
「朔月说要出关祭拜她额娘,我没有理由推辞……不过临行前她神色有异,我担心她是不是……」
「担心是不是已经发现我们的事了?」一句不经意道破了几分难堪的迟疑,楚曦面不改色,这厢悠然像是早已预料到今日局面。
「师、师父……」宇文琛愕然改口,一方面意外楚曦的镇定,另一方面着实也因方寸已乱。原本还琢磨着利用叔孙朔月压制叔孙谷鹰的野心,但事实若真如他所料,看来到头来终究还是功亏一篑了。
搁下茶杯,楚曦托着腮唤回宇文琛的注意力。「既然纸包不住火了,当断则断以绝后患。」
「师父言下之意是要我攻打叔孙氏?」
「我让维叶在陇云川留下了三万精兵,你若想斩草除根,建议最好把握时机先下手为强。」
宇文琛沉吟了声,「我无法肯定朔月是否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事,但不管怎么说,翁婿反目成仇这种事都对她太残忍了,更何况我手上尚无国丈意图不轨的真凭实据」
凝结在唇角的笑意是楚曦的自嘲,少年在这个时候所表现出来的善解人意只让他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说来说去毕竟还是枕边人,就算心里有愧,可对宇文琛而言,叔孙朔月显然已是个无可抹灭的意义。
「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既然没有证据咱们就编造点儿东西出来,再怎么说都非得斩断叔孙谷鹰同段春雨的联系不可……大王的遗愿是希望你独力把持朝政而不是成天顾忌着臣子们的脸色办事,我以为眼下正是一举成擒的大好时机,一旦关外绥靖,维叶那边自然也能放手去做……」
「师父难不成一开始就是打着这个如意算盘?」
「正是,陇云川三万精兵合并维叶手里的军队一共是十万,我想利用这股力量彻底替琅琊弭平三乱。御驾亲征可以激发前线士兵的士气,我希望你能再斟酌斟酌……安内攘外循序渐进,咱们稳扎稳打安南集又讨得了什么好处?」
「师父说的琛儿都明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舍不得离开你身边」宇文琛握住楚曦的手在颊边蹭着,尽管心里清楚他仍有几分保留,但他都宁可相信他对自己并非无动于衷。
拧着眉想抽回手可宇文琛偏不让,掌心默默收束的力道执拗得勒紧了胸口,一个不留神,温热的唇瓣已轻轻落在了指尖上。楚曦愣愣望着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庞,胸口蓦地感到一阵千刀万剐的疼。
要怎么做才能不伤害他?可不断被伤害的自己又有谁来救赎他?半推半就地被拉进怀中,楚曦闭上双眼默许了宇文琛的吻,连同默认了他对自己的宽容。
低唤了声,他看着他的眼带了几分欲言又止。「琛儿…如果……」
宇文琛轻摀住楚曦的唇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不知何故,他突然感到害怕起来。他害怕内心这份奢望终其一日会因现实而招致破灭,他更害怕这双手再也无法挽留住他。「别说了……你我之间没有如果……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你知道我只有一个小小的心愿我想好好爱一个人…好好爱他……直到他也能爱上我为止」
「你不要这么傻……」避开了唇边的吻,楚曦只觉得眼眶莫名滚烫了起来。如果你明明知道了些什么,为何还不阻止我?
「不傻……爱一个人意义深重,怎会是傻事呢?」半褪的衣袍挂在光溜的手臂上,舌尖点吻着颈项的酥麻感让楚曦不自觉仰起了额首。指尖所及之处燃起一片火烫,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他整个人已被宇文琛压在了墙上。
凝视着再熟悉不过的容颜,宇文琛的心跳渐渐乱了。拂开颊边的发再一次把他瞧了个仔细,他的沉默、他眼底的提防却教他不禁悲从中来。
他越来越不明白自己对楚曦到底意味着什么,打从那个协议达成之后他再也没拒绝过自己的拥抱,他明白他是故意迎合,他更明白事情背后肯定酝酿着更大的阴谋可是他没有勇气去揭发一切,他依然冀盼着有朝一日他会由衷接纳他这个人。
委地的衣带呼唤着少年更深沉的欲望,感觉大腿被抄起环上腰际的瞬间,猝不及防的贯穿掠夺了怀中人最后一丝清明的意识。
好、好紧……
结合的那一那,宇文琛吻着那片颤抖的唇低喘着,面对着几乎是攀着自己哭泣的人非但没有激起丝毫怜悯之情反倒变相牵引出内心深处更为强烈的占有欲,直到感受到那炽人的体温,才知道他从没有一刻不想要他,他总是想着如何才能完全拥有他。等不及他习惯自己的存在,单手已搂起那副纤细的腰肢不由自主动了起来。
少年每一次的离去都让楚曦无形中松了口气,可再一次的昂顶却险些让他站不住脚,三番两次甜腻的折磨终于逼得他不得不哭着推拒那汗湿的胸膛。「琛、琛儿…到…到床上去…这样好辛苦」
忽地被拦腰抱起,楚曦任由宇文琛抱着自己朝床榻走去。温暖的炕床助长了焚烧的狂乱,不容抗拒再度压上的身子霸道得近乎夺去了呼吸「要是失去了师父,琛儿该怎么办呢?」
「那就忘了我吧?忘了我……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根本不值得你如此……」伸手抹去的分不清是汗还是泪,对他,楚曦心里总怀着几分罪恶感。
「值不值得……由我来定义」宇文琛俯身亲吻着楚曦湿润的眼眸,沿路灼热的气息毫无保留蔓延而下最后停在了肩头那道痕迹犹存的伤痕上,他伸指探入他口中,舌尖湿软的热度教他禁不住产生了一丝沉沦的错觉。
秋 ※ 之 ※ 屋
掩落的帷帐遮去了毡被下艳色的身躯,宇文琛坐在床边轻抚着楚曦紧蹙的眉心,一股无力感扑天盖地而来。流水也似的长发斜披在裸裎光滑的背上,他凝视着那点点烙印的樱痕,好不容易才逼自己移开了视线。
「王」
再走出殿外,宇文琛看见了已经静候好些时辰的梓潼。
「本王不是让你走了吗?你怎么还在这儿?」原来他是来告诉自己楚段两人在陇云川密谈的内容,可是他不愿意再追究了,反正他想做什么就随他去吧!只要他还留在自己身边,就算万劫不复他也要带着他一起走
「梓潼斗胆代雷侯转告一句话,对楚太傅,王真的不打算采取任何行动吗?」
「你们到底想要本王怎么做!」隐约窜动的青筋是被极力压抑下的怒气,宇文琛冰冷的视线直直落在梓潼无畏无惧的脸上。
「雷侯想替王引见一个人,请王移驾跟梓潼同行。」
「若本王不想去呢?」宇文琛忿然转开下巴却听梓潼故做神秘道:
「如果这个人王非见不可呢?」
「放肆,信不信本王当场就收拾你!」宇文琛被恼得千头万绪,冲动之下抽出殿前侍卫的配刀一举抵在了梓潼颈上。
面对威吓,梓潼依然不动如山。「这是雷侯最后也是唯一的请求,会面地点就在西城郊十里外的舍青酒肆,请王务必前往。」
「哼。」像是不愿再多看他一眼,宇文琛冷冷背过身去。
没注意梓潼是何时离去,他只知自己即将面临一个重大的抉择。
关于楚曦二度私下离城的事他并不想再去过问,他太了解他了,举凡他不想说的任凭他再如何逼问他不会透露半句。他知道自己是多么迷恋他,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却也逐渐濒临了限度。据斥候回报,维叶已经与段春雨碰面了,眼下这一役战或不战全在他一声令下,若再优柔寡断,当初玉石俱焚那句话恐怕就得成真了。
握紧的拳头压抑地落在冰凉的廊柱上,再抬起头来,他的视线带着几分落寞下意识朝殿内望了去。
秋 ※ 之 ※ 屋
睁眼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已亮,楚曦茫然地卧在床上过了良久之后才勉强撑起身子。干冷的空气袭上肌肤引发一阵战栗,匆忙捡起昨夜散落一地的衣裳他草草整理了仪容,怎知才走到门口却意外被侍卫拦了下来
「你们干什么?」
「王吩咐过,太傅身体欠安请在殿内好生休养。」
「谢过王美意了,但我得回太傅府处理一些事务。」
「请太傅体谅属下们的处境好好留在殿内……」眼见楚曦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