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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樱苦笑了一笑道:「每个做父母的都希望可以看到自己的儿子可以建功立业,开枝散叶,有骄人的业绩,有令人艳羡的家庭。我也一样,希望歆儿可以幸福快乐……就算,他不是我的亲生。」
咦?!崇德睁大了眼睛。难道七哥并非樱妃所生,可是他们的样貌明明就是那么的相似。而且当年樱妃是难产,为了生崇歆吃了许多苦,这是宫里宫外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所以,我才会在崇歆中毒后,恨下心来把他送走。一半是因为宫里的条件无法完全祛除他体内的毒素,另一半也是为了让他和你分开。」那时候崇歆的意图就已经表现得相当明显了,敏感如流樱,又怎么会看不出崇歆心里不断滋长的禁忌爱苗。
「歆儿的个性过于闲散,他也早就言明对帝王之位毫无兴趣。醉心武功与医理的他,可能更适合做个江湖的侠客。与其留在宫里争来斗去,不如放之江湖快乐逍遥。所以身为七皇子的崇歆和已是太子的二皇子一起中毒身亡了,现在世上才会多了一个艳名远播,却没有一个入幕之宾的秋海棠。」
「这事,父皇也知道吗?」樱妃的想法实在匪夷所思,让自己的儿子放弃有如囊中之物的龙冠,诈死去受江湖的风雨,这是令人无法想象的举动。
「朝旭?他自然知道。」流樱抿着嘴笑起来。「他爱崇歆的心情和我是一样的。我们都认为只要他可以幸福,名声和地位并不重要。」
「连强要自己的弟弟也不重要?!」只为了他的幸福,那自己的立场和尊严都可以不顾,这就是樱妃和父皇的爱儿之道吗!
「这件事,朝旭并不知情!他甚至还不知道歆儿已经回京了。」流樱歉然地看着崇德。「我以为分开十年,你们重拾当年的情谊还需要时间,可是我并没有想到,十年的等待也可以让一个人积蓄出让人意想不到的热切,冲昏他原属不错的头脑。我以为他会慢慢地引导,慢慢地激发你的感情……」
「却没想到他会像只野兽,丝毫不理会他人的感受,忽视他人的自尊而为所欲为吗?他这样叫我以后有什么面目见人。他这样,当我是个什么?可以任意摆布的妓女娼妇吗?!」崇德抓起枕头,恨恨地砸在地上。
「就这些吗?」流樱很平静。
「什么?」
「只是想到你的自尊受到了伤害,只是觉得你的人格被他忽视?没有恶心得想吐?没有一想起他就感到厌恶和污秽?!」
崇德愣住了。是啊,为什么没有这样的感觉呢?照理说……为什么自己只有伤心和愤怒呢?
「你一直在记挂着他吧。」流樱步行到崇德的床前,轻轻坐下,明澈的双眼与他直视,「不然你也不会一直不肯选妃成亲,不会一直戴着他送你的太极石。」
「我……那是……」
「是什么?」
「我跟他不一样!我,我是当他是我最尊敬,最崇拜的兄长。而不是他的……那种奇怪的感情。」崇德涨红了脸,用力地握紧了拳。
「你觉得这种感情奇怪吗?」流樱将崇德别过去的头扭回来,「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
崇德缓缓地垂下眼帘:「这种感情,男人和男人,又怎么会有结果。」
沉默了良久。
「知道崇歆喊了我什么,让我无法拒绝他的要求吗?」流樱的眼里带着淡淡的哀伤,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舅舅!他喊我--『舅舅』……」
「……为什么……」崇德有些反应不过来,舅舅,不是……「娘…娘娘?!」崇德惊呼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嘴,满脸惊愕地看着流樱。
「就是你想的那样。」流樱站起身来,头转向窗外。「崇歆不是我亲生的孩子,当然,我也无法生孩子。」流樱自嘲地一笑,「自从崇歆的亲生母亲难产去逝,我这个亲舅舅就舅代母职。」
「您……难道不会有人发现?难道父皇他……」
「他逼我的。」流樱垂下眼帘,淡淡地说:「本来我和小雪的容貌就有九分相似,小雪入宫只有一年,她又不大会说汉语,平常听到她声音与她交好的没有几个,只要换了宫里的侍从,便不再会有人发觉了。」
「为什么会这样……」崇德的头疼得厉害,曲起双脚,崇德把头埋进了双膝之中。
「崇德……」流樱将手轻轻放在了崇德的头上,「你会不会因此觉得我和你父皇很污秽,很败德,你会不会觉得很恶心,很排斥?」
埋在双膝里的崇德摇了摇头。为什么会恶心,会排斥,除了震惊也只有震惊了。是什么原因会让一个男子心甘情愿地身着女装,扮女人扮了二十年。
「父皇……是喜欢男人的吗?」等了很久,崇德才出声发问。如果是这样,那自己的母亲曾经做出的努力根本是徒劳,愚蠢而悲哀。
「只是我刚好是个男人罢了。」流樱苦笑了一声,「至于是不是只喜欢男人,你看你父皇的十六个子女不就知道了?如果要说什么,只能说我和他之前大概是宿世的孽缘。」
「娘娘,如果不是父皇留下您,您会不会得到幸福?」崇德抬起了头,有些同情,有些困惑。
「我不知道。」流樱微微笑了笑,「不过我的人生将会完全不同,这是肯定的。如果我今天不是站在这里,那么我应该是坐在东瀛的皇宫里做我的天皇,我也会有若干个妻子,还有几个孩子。那样的生活是否会让我觉得幸福我并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我现在的生活,十分满足。」
「即使是要以女人的身份活着?」
「即使是以女人的身份生活!」流樱毫不迟疑。
「我和你父皇一起经历过很多很多,要知道,刚开始的几年里,彼此的伤害让我们经受的痛远比爱要浓厚激烈得多,可是从来没有后悔过。崇德,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是否可以有好的结果,并不在于你们俩人是不是都是男人。或许磨难更多,但绝非不可能得到幸福。崇歆早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重要的是,崇德,你愿不愿意给崇歆再一次的机会。」
「我……好累……娘娘……」崇德手托着头,痛苦地回答。
「明白了,你先好好休息休息吧。」流樱拍拍崇德的肩,起身离开了。
听着声音一点点的消失在耳际,崇德叹了口气,将身体重重的倒在了柔软的床上。身体的酸痛恢复得很快,崇德迷迷糊糊地想着,昨天的夜里,那火热的感觉暖暖地残留在了身体上,七哥,是那么的过分,可是,他,很温柔。
「九哥,九哥!」
睡梦中似乎有人在耳边呼喊,崇德张开眼睛,一双乌黑明亮的圆眸正直直地看着自己。
「崇义?」忽然想起流樱去接自己时崇义似乎也跟了去了,那么自己的狼狈样子岂不是让自己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弟弟看得一清二楚?!崇德在心里哀叹了一声,抓起被子把自己的头捂住。
「九哥你干嘛啊!」崇义一边娇声抱怨,一边使力跟崇德玩抢被子游戏。「快起来嘛,我有正事要跟你说的。」
「走开,走开啦!」崇德在被子里闷闷地说,双手死死揪住被头不放。
崇义眼珠儿转了两转,突然放手,直接从崇德的脚底将被掀起,直掀到被头,让崇德无处可避。只着中衣的崇德在床上滚了这许久,衣襟早就松开了,露出大片洁白的胸膛,艳红的宝石在右乳上熠熠生辉。
好漂亮!崇义暗地吞了口唾沫。从小见过崇德的身体有过几次,可是记忆中,九哥崇德的身体从来没有这个冶艳娇媚过,那个感觉就好像是,一块未经琢磨的璞玉突然绽放出夺目的光彩来。崇义眼一亮,就势扑了过去,赖在崇德的身上蹭来蹭去。
「别闹!」崇德伸脚将崇义踢开,扭过头去不愿看他。被自己的哥哥侵犯,随后又被弟弟看到,崇德此时的心情早已跌到了谷底,只想大叫几声,再挥剑砍人。
崇义坐在地上,也不哭也不恼,反倒是笑嘻嘻地看着床上兀自蜷着身体的崇德。崇德的心思,他如何不清楚。虽然是兄弟中最寡言冷面的一个,但对崇义来说,反而是心思最浅显,想法最容易摸清的一个。
十五岁其实已经很大了,崇义这么想,而他人显然并不这么以为。要知道,若是在平常百姓家,十四岁就已经可以娶亲,十五岁都可以当爹了。崇义摇摇头,为什么大家总是不肯拿自己当成年人看待呢?
「九哥会这么介意被我看到吗?」坐着有些累,从来不肯亏待自己,特别是懒意一起的时候,崇义索性躺到地上去,反正地上铺着的地毯又厚又软,硌不着也冷不了。「其实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打小我都不知道看过多少回了。」
崇德听到这话心中乱糟糟的,却也有几分好奇。转过身悄悄看崇义,却见崇义双手垫在头下,高跷着脚安适地躺在地上,眼睛并没有看着自己。
「虽然我睡的雾樱轩离这里有些远,但你不会以为你这个绝世聪明又活泼伶俐的皇弟会每夜里安安生生地睡在自个儿的房里吧。」崇义咯咯地笑起来。「有时天气很好,我会半夜出来赏赏月,有时温度适宜,我也会借着月光去赏赏花,当然,偶尔就会赏着赏着不自觉地赏到这里来。有时候,我会为了不惊扰他们而藏到楼梯口下的横隔里,不过那里太闷气了,所以有时候,我会直接冲进来给他们一个『惊喜』。哈哈哈……」说着说着,崇义忍不住得意地放声大笑,笑到岔了气,只好拿着拳头使劲地砸着地板。「你……哈哈,咳咳……你都想象不到父皇目瞪口呆的那个傻样子……笑死人了!」
一想起面容冷峻,一向威仪轩昂的父皇那时候会有的表情,崇德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对嘛,九哥还是笑起来最好看了。干什么一天到晚绷着个脸嘛,多不好看。」不知何时,崇义已经爬回了床头,半个身子趴到床上去了。「这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母妃是我最崇敬最喜欢的人,就算他被父皇压在身子底下,他也依然是我最崇敬最喜欢的。何况,我看他自己在下面也挺快乐的。」崇义咧着嘴,很阳光地笑。「九哥,你告诉我,被七哥压着是不是也很快乐,很舒服呢?」
崇德的脸像被火烧一般热了起来,身体上的痛感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但那种热度似乎还滞留在身上。现在回想起来,七哥崇歆,也就是秋海棠当时的确很温柔,也很有耐心……
「怎么样?」睁着一双清澈纯真的亮眼睛,崇义心里偷偷地笑。从小到大,只有一张冷脸的九哥就数此刻的表情最为丰富,变化最为快速,果真是爱情真伟大,还是说,七哥的技术实在是过于高超,让九哥凡心大动了呢。
「什么怎么样,没有什么怎么样!」崇德红着脸将崇义凑近的小脸拨到一边去。「我现在只想拿剑杀了他,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哦!」崇义声色不动只应了声。
「九哥,是真有件正事儿,我是专程来通知你的。」
「刚刚有人去都尉衙门报案,说是前日里,从凤台关回京代靖远侯述职的颜副将失踪了,找遍了京城也没找到,后日便是要该他上殿见驾述职的,如今人突然没了,跟他进京的几个参将快要急疯了。」
「什么?!」崇德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在京城里居然会出这种事情?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点说!」
「你又拿被子捂头,我怎么跟你说!要不是我闲着无事,刚巧代你去都尉府转转,你又怎么可以听到这个消息。」崇义嘴嘟着,眼睛却在笑,手里把崇德的外衣递过去。「现在刚好是上灯时分了,我们赶去驿馆还来得及,兹事体大,不来个夜审是不行的了。」
驿馆内。
李崇德眉头紧锁,来回踱着步。崇义依旧晃着两脚,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驿长和几位身着战袍的武将神情焦躁在守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崇德在厅里走来走去。
「你们说得都是真的?」崇德终于停下脚步。
「是。有人亲眼看见的,颜将军被西夷二皇子带去了行馆。」一名中年武将很肯定地说。
「那人如何确定被带走的就是颜济卿?不过是一介青楼老鸨,天又昏暗,也许是认错了人呢!」
「不会的……」崇义拖长了声音,懒懒地把头搁在桌上,「做人生意的人如果记不住客人的长相,那还混什么混啊!」
崇德眉头拧得更紧了。
「既然你们已查到他的下落,为什么不去行馆问问?」
「我们去了,可是西夷皇子的侍卫们死活不许我们进去,还有他们都否认皇子带了人回来。」另一个较为年轻的武将愤愤地说。「咱们刚从行馆回来,殿下您就到了啊。」
「可是西夷晴璃要颜济卿做什么,如果只是想要得到我新唐的军情,他根本不会用这种着于痕迹的蠢办法。」崇德有些想不通。
「是啊!」几个武将也连连点头。
「颜将军虽然是副将,但他一向机智过人,谋略深远。靖远侯韩将军骁勇非常,每战必胜,其后必有颜将军的谋略助阵。二人一文一武,所向披靡,所以虽然韩将军和颜将军年岁轻了些,而且又都是受了父辈的荫庇而居高位,但将士们都十分敬服。莫不是西夷知道颜将军的本事,所以才把他偷了去,想让他投效西夷?」听来倒也有些合理,可是还是有些不妥。
「西夷晴璃是西夷国的皇子,而颜济卿一向留守极东的凤台,两处相隔万里,颜济卿参与军事也不过三四年的时间,即使是声名在外,西夷晴璃也不可能见过他,更何况,此次颜济卿入京代靖远侯述职本就是皇上临时定的,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为什么西夷晴璃会在第一时间将他带走呢?」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也理不出头绪来。
「如今,也只有我亲自去行馆一趟了。」不论如何,颜济卿是朝中重臣,在京里莫名其妙地失踪,身为统领京城治安的九城都御使,自己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崇德伸手拿起披风披在肩上。「我回来之前,颜济卿在行馆西夷晴璃处的消息一律不得外传,以免增加不必要的麻烦,你们听到没有?!」
「是,末将等遵命!」
「九哥,我也要去!」崇义从椅上跳下来,紧走几步跟在崇德的身边。
「九哥在办正经事,没什么可看的。」崇德拍拍崇义的肩头,「你乖乖地在宫里等着我,不要让樱妃娘娘担心。」
「不行,我一定要去!」崇义拉着崇德的袖子,一脸坚决。
崇德一行走了不到半刻,驿馆的门外跌跌撞撞地冲进一个人来。青衫儒巾,只是发乱衣松,神色带着十二分的狼狈。
「颜将军!」
「颜大人!」
留在大厅里有如热锅上蚂蚁一样转来转去的随行武将一涌而上,将颜济卿团团围住。颜济卿脸上沾了不少尘土,手衬处的长衫也磨破了,头巾歪了大半,额前粘了几绺散落下来的头发。清俊的脸上带着几许疲惫,带着几许惊惶。
从没见过颜济卿如斯狼狈样子的下属们自然是吓了一大跳,可是接下来颜济卿的话更是让他们吓一大跳。
「喂,你们,快,快,收拾行装,咱们即刻启程回凤台关!」
咦?!武官们面面相觑。颜将军这是怎么了?
「将军?您后天就要上殿面君了吧。而且……你现在这样子……」
「啰嗦!」颜济卿狠狠地瞪一眼那个多嘴的年轻武官。「我是头儿还是你是?我叫走就走,你们想违抗军命不成?」
「属下不敢!可是……」插话的人吓得一缩脖。
「没有可是啦!快点。」颜济卿心有余悸地向门口看看,「再不抓紧时间可就来不及了,万一要是被人家追上………反正是韩修没空来才找人代的,我他XX的闲着无聊把这个烂差使揽过来,真是……」听到一向温文的颜济卿突然口出粗语,下属们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
「皇帝见不见无所谓了,喂,你,过来!」颜济卿勾勾手指,驿长连忙凑近来。「我这里有靖远侯韩修将军的奏折,你明日送到周相府中,请他转呈皇上,就说……嗯……边关有急事,我们先回去了!」
「等一下!」年长的武官连忙阻止:「将军,请三思啊!就算您再急,也得等到九殿下回来再说吧,不然,一会儿殿下们回驿馆,您叫驿长如何向殿下交待?」
「九殿下?殿下们!」颜济卿挑起眉毛,「他跟咱们有什么了?他为何要回驿馆?」
「这个……」武官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嗫嚅了半天,「因为您从前日起就不见了,而后日就是上殿面君的日子……所以……」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