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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小说(第10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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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塞。前来拜访。
    原来每个人的珍藏都将在时间中流向昨日的暗光。重点不在于“珍藏”或者“时间”或者“暗光”,而在“每个人”上。
    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事。
    那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些都是只对我们而言的事。
    那些都是只对于我们而言的,很好很好的事,它们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
    那些发生在很久以前的很好很好的事,只是对于我们而言。
    连载结束,欢迎阅读。
    黑暗源泉(二)(1)
    ■文/郭敬明
    19
    有一些痛觉来源于真实的肌体。比如从楼梯上一脚踩空之后留下的膝盖和脚踝的伤患处,在整整一天的时间里都持续传递着清晰的痛觉。起立的时候,走路的时候,蹲下的时候,下楼梯的时候,每一个活动,都会拉扯出清晰的痛来。
    而有一些痛觉,来源于你无法分辨和知晓的地方。只是浅浅地在心脏深处试探着,隐约地传递进大脑。你无法知晓这些痛的来源,无法知晓这些痛的表现方式,甚至感觉它是一种非生理的存在。
    无数打印好的照片从秦佩佩书包里哗啦哗啦掉下来的那一幕,在整整一个白天里,持续地在顾森西身体里产生出源源不绝的痛苦。像有一个永动机被安放在了身体里面,持续不断的痛苦。没有根源。
    曾经是费尽心机终于忘记的事情,在某一个时刻,突然被点燃了。图片上,钟源那张没有表情的苍白的脸,和记忆里某种无法描述的表情重叠起来。
    你内心一定觉得特别痛苦吧?尽管你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20
    顾森西日记:
    新的学校有很多地方和以前学校不同。课程的安排,体育课区域的划分,游泳池的开放时间,甚至食堂的菜色。一切都标识着“这是新的环境”,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在提醒着我。有时候觉得自
    己像是从另外一个星球旅行过来的人,完全没有办法融入这个崭新的世界。
    这个学校的树木大多以香樟为主。和以前的学校不一样。很少能够看见高大的法国梧桐。所以也很难看见以前那种朝着天空纷乱生长的尖锐的枝桠。班里有一个叫钟源的女孩子,和你很像。我并不是指外貌的那种相似,而是你们藏在
    小小的身体里面的被叫做灵魂的东西。我也知道这样的说法多少显得矫情和做作。但是我真的就是这样感觉的。不知不觉又把日记写成了信的样子。用这样“你,你,你”的口气来写日记,真的
    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如果真的可以给你写信就好了,很想问问你现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窗外是一片死寂一样的深夜。偶尔有亮着“空车”的红灯开过去。
    睡不着。
    我睁着眼睛就总是看见你最后的那个样子。
    21
    上完第二节课之后,班上的学生纷纷朝体育馆的更衣室走去。钟源一个人走在比较后面,前面是三五成群的女生。钟源从来不属于任何一个团体。
    说不清楚是女生们排挤她,还是她自己本来就不愿意和别人那么亲近。自己一个人其实并不会感受到所谓的孤独这样的情绪。钟源反而觉得这样很清净。换上运动服,钟源把脚上的皮鞋脱下来,从置物柜里把运动鞋拿出来。钟源的置物柜上的锁已经坏掉了,不知道是谁,把锁扣从木板上拆了下来。
    总是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
    课本经常不见。
    自行车的轮胎经常没气。
    放在课桌抽屉里的水果经常被人拿出来丢进垃圾桶里。
    钟源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
    所以她也懒得再去把置物柜装上锁扣,反正装好了,隔几天又会被拆下来。所幸放在里面的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鞋子和校服而已。
    钟源把运动鞋拿下来,刚穿上一只的时候,就看见秦佩佩和几个女生站在边上咬着耳朵,眼睛不时朝她瞄过来,在碰上钟源的目光之后,赶快朝别的地方看去。
    钟源把头转回来,不想去管她们到底在干嘛。总归是在议论着自己。这也是已经习惯的事情。钟源把另一只脚套进鞋子里,然后用力地伸了进去。然后就倒在地上没有起来。
    袜子上几颗红色的血点,还有从鞋子里倒出来散落一地的图钉。
    秦佩佩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抬起手捂住嘴巴,像是惊吓过度的样子。
    她走到钟源身边蹲下来,用手握住钟源的脚,“你没事吧,我刚想提醒你,因为我在自己的鞋子里看见一堆这样的东西。”
    黑暗源泉(二)(2)
    说完她抬起手,把她自己的运动鞋翻过来,一堆一摸一样的图钉叮叮当当地砸到水泥地面上。
    钟源痛得满头细密的汗,她抬起头,看着秦佩佩那张光滑得毫无瑕疵的脸,然后用力地一耳光甩了过去。
    不过却没有打到她。秦佩佩似乎是早就知道钟源会有这样的反应,轻轻偏了偏头,避开了。她把钟源的脚朝边上一甩,然后站起来,一张脸上写着愤怒和不可思议的表情,她盯着躺在地上的钟源,不轻不重地说:“你有病吧。”
    22
    钟源一瘸一拐地走进学校的医务室,刚开口,就看见坐在椅子上正在换药的顾森西。
    顾森西低头看了看钟源那只只穿着袜子的脚,问:“你怎么了?”
    钟源没有回答,而是走到另外一个校医面前坐下来,小声地说:“老师,我脚受伤了。”
    医生叫她把袜子脱下来之后,看了看那一片密密麻麻的细小针眼,疑惑地说:“这怎么搞的?”
    “鞋子里有图钉。”
    “什么?”医生摘下口罩,满脸吃惊的表情。
    边上的顾森西没有说话,只是用目光看着低着头的钟源。
    窗外是体育老师吹出的响亮的口哨声。
    夏天的烈日把整个操场烤得发烫。
    23
    上午的课结束之后,学生纷纷涌向食堂吃饭。钟源坐在座位上。脚上被图钉扎出的针眼持续地发出细密的痛来。像是扯着头皮上的一小块部分,突突跳动着的痛。
    教室的人很快走空了。饥饿是最有效的鞭子,让所有学生以竞赛的速度往食堂冲。顾森西看看坐在座位上的钟源,然后走到她旁边,说:“你要吃什么,我要去食堂,帮你一起买回来。”钟源侧过头来看了看顾森西的脚,“你不是腿也受伤了吗,不用麻烦了,我不吃也行。”“无所谓的,我反正自己也要下去,你不吃可不行。你要什么,我顺路帮你一起带了。”钟源抬起头,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挺拔的少年,嘴角抿了几下,然后说:“那你随便买点吧,食堂的菜反正都差不多。”“嗯。”
    顾森西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钟源趴在桌子上,望着空旷的走廊,正午的阳光从玻璃窗户上斜斜地地穿进来。刚才一群男生踢着足球跑过去的时候带起来的灰尘,缓慢地漂浮在成束的光线里。钟源把头埋进胳膊,眼眶慢慢地红起来。
    24
    顾森西到了食堂的时候,大部分学生已经开始坐下来吃饭了。窗口只有零星几个和顾森西一样晚来的学生在抱怨剩下的菜色。顾森西从窗口拿回两个快餐外带的饭盒,看了看里面卖相不佳的几片青菜和两块油汪
    汪的肥肉,然后探着身子往里面说:“师傅,再加个茶叶蛋!”
    秦佩佩面前那个学校统一的铝餐盘里,除了白饭什么都没有,她从来不吃学校的菜。
    手边的那个真空饭盒内,是从家里带来的便当,里面满满当当的各种菜色。秦佩佩招呼着周围的几个女生一起吃,“你们帮我吃掉些吧,我一个人吃不掉等下倒
    掉挺可惜的。”顾森西站在她背后,皱起了眉毛。他拍拍秦佩佩的肩膀,秦佩佩回过头来,看见站在自己背后的那个最近在女生话题里
    人气超高的转校生,眼睛突然亮起来,浅浅的笑容浮起在脸上,非常好看,“嘿,这么
    巧。”“钟源鞋子里的图钉是怎么回事?”“啊?”秦佩佩的笑容慢慢在脸上消失,换上了一种让人觉得害怕的脸色,“你说
    什么?”“我说”,顾森西把头低下来,看着秦佩佩的脸,“钟源鞋子里的图钉是不是你放的?”
    25
    顾森西把塑料的便当盒放在钟源面前,然后就在后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低着头开始
    吃饭。钟源转过身来,小声说了句谢谢,然后说,一共多少钱啊?顾森西埋着头吃饭,嘴巴里含糊地答应着:“不用了,没多少钱。”过了半响没听见回音,顾森西抬起头,看见钟源直直地盯着自己,顾森西问:“干嘛
    黑暗源泉(二)(3)
    啊?”钟源咬了咬嘴唇,说:“不用你请。我又不是没钱。”顾森西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吞了回去,“四块五。”钟源低头掏口袋。顾森西看着她的头顶,柔软的头发和一星白色的头皮。顾森西看着她沉默的样子,心
    慢慢地皱起来,像是一张浸湿的纸被慢慢风干后,上面出现无数细小的密纹。“谢谢你。”钟源把几枚硬币轻轻地放到他的桌子上,然后就转过身低头静静地吃饭。
    教室里有学生陆续吃完了饭回来。一个男生带着篮球走回教室,在钟源座位前面的空地上啪啪地运球。灰尘飞快地扬起
    来。钟源还是低着头吃饭。顾森西站起来,冲着那个男生说:“要打球出去打,我在吃饭。”男生抬起头来看了看这个高大的转校生,嘴巴嘟囔了几下,也没说什么,带着球出去
    了。
    窗外的空气里响起午后慵懒的广播声。一个女孩子甜美的声音之后,就是一首接一首
    的流行歌。似乎这是惟一和以前学校相似的地方吧。在十七八岁的年纪,永远都流行着同样的歌。电波在香樟与香樟的罅隙里穿行着,传递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偶尔的杂讯,吡啵的
    电流声,混在悠扬的旋律里面。是孙燕姿的《雨天》。你能体谅,我的雨天。
    26
    秦佩佩从食堂回教室的时候,钟源还没有吃完饭。她在钟源旁边坐下来,转过头盯着钟源看。钟源继续低着头吃饭,没有任何的变化。顾森西从后面抬起头,看着前面的两个女生,之后秦佩佩转回头来,正好对上顾森西
    的目光。秦佩佩回过头,用不大不小,三个人刚好可以听见的音量说:“乱嚼舌根,也不怕吃饭被噎死。”钟源停下筷子。慢慢地站起来,把饭盒收拾好,走出了教室。
    27
    下午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夏日持续的闷热,女生高高扎起的马尾,男生敞开的衬衫,头顶干涩转动的风扇杯水车薪地驱逐着炎热,窗外的蝉鸣让听觉变得钝重起来。小部分的学生直接趴在课桌上睡觉,另外小部分的学生认真地写着笔记。剩下的大部分的中间段的学生,强打着精神,偶尔被呵欠弄得眼眶含满眼泪。
    一整个下午顾森西和钟源都没有离开过座位。偶尔脚上传来痛觉的时候,顾森西会下意识地看看前面的钟源。只能看见她马尾下面的一小段脖子的皮肤,在夏日强烈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苍白。
    太阳从窗外慢慢地往下沉。
    落日的余辉把黑板照出模糊的红光来。
    黑板角落上值日生的位置上写着:秦佩佩。
    28
    最后一节地理课拖堂了。
    下课铃声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窗外走廊上,无数学生嘈杂地从教室外走过。女生尖锐的嗓门混合着男生的鬼吼鬼叫,让教室里的人异常烦躁。
    无论讲台上的老师多么卖力,下课铃声之后的内容,除了那非常少的一部分人之外,没有人会听得进去。
    有叛逆的学生在下面清晰地骂着“册那到底下不下课”,但是老师依然在上面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
    等穿着碎花的地理老师拖着肥胖的体态走出教室之后,所有的学生飞快地从抽屉里扯出书包来,然后鱼群一样地朝教室外面涌。
    钟源等在座位上,因为脚上有伤的关系,她不想和所有人一起挤。顾森西看了看静静坐在座位上的她,于是本来已经站起来的身子,又重新坐回座位上。
    几分钟之后,暖红色的光线下面,只剩下顾森西和钟源两个人,还有站在教室门口的值日生秦佩佩,不耐烦地抱怨:“你们两个到底走不走?我要锁门了。”
    钟源一瘸一拐地提着书包走出教室,顾森西跟了过去。
    秦佩佩在背后用力地把教室门关上,走廊里咣当一声巨大的响动。
    29
    “送你吧。”顾森西走快两步,赶上前面拖着一只脚走路的钟源。
    黑暗源泉(二)(4)
    “什么?”
    “我说送你,”顾森西指了指她的脚,“你这样也没办法骑车了吧。我也没骑车,顺路载你一程。”
    “你又不知道我家在哪儿,顺什么路啊。”钟源摇摇头,勉强露出个笑容,“我坐公车,学校后门门口有一路正好经过我家的。”
    “那好吧。”顾森西把书包摔上肩膀,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走出楼道,钟源小声地说了句再见,然后朝学校后门走去。
    顾森西看着她一瘸一拐的背影消失在放学的人潮里面。
    夕阳像是被搅浑的蛋黄,胡乱地涂抹在天空里。接近地平线的地方,已经有摩天大楼闪烁的信号灯一闪一闪地亮起来。
    走到校门口才发现学生卡忘记在抽屉里了。没有学生卡明天进学校的时候又会被门口那个的妇女盘问很久。
    顾森西有点窝火地拖着依然在发痛的脚,重新爬上楼梯,朝教室走去。走到一半想起来值日生应该已经把门锁掉了。翻了翻手机发现并没有秦佩佩的号码。在走廊里呆立了一会,顾森西还是继续朝教室走。反正已经上来了,就去教室看看,如果有窗户没有关,那就还是进得去。
    走到教室门口,果然门已经锁了。顾森西走到窗户外面,刚要伸手拉窗户,抬起头看
    见教室里昏暗的光线下,有个人在黑板面前写字。顾森西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转身走到走廊转角,靠着墙壁等着。过了一会儿,走廊里传来扑嗵一声脚步声。应该是那个人从窗户跳了出来。顾森西探出头去,然后看见钟源一瘸一拐的背影慢慢地在走廊尽头消失。混浊的光线把她的身影慢慢地拖进黑暗里。
    30
    喷涌而出的黑暗源泉,冰冷的泉水把整个沸腾的嘈杂的世界洗涤得一片寂静。没有温
    度的世界,没有光线的世界。全宇宙悬停在那样一个冷漠的坐标上面,孤单的影子寂寂地扫过每一个人的眼睑。燥热的喧哗。或者阴暗的冰冷。世界朝着两极奔走而去。
    讲台上那本点名册被翻到的那一页,是钟源的名字。书写这个名字的人,是生活委员
    秦佩佩。而黑板上是模拟得非常相似的字体。钟源。钟源后面跟着两个字,贱逼。
    31
    顾森西拿起黑板擦,慢慢地把那四个放大的粉笔字擦去。唰唰的声音又慢慢地在耳朵里响起来,像是收音机没有调对频率时错杂的电流声音。
    顾森西安静地坐在窗台上,鼻腔里依然残留着粉末的味道。身后的玻璃窗外,一轮晕染的月亮寂寂地挂在天上。耳朵里是越来越清晰的水流声,无数的湍急的水流,卷动着混浊的泡沫,冲刷着河
    岸,冲刷着岩石,冲刷着水草,冲刷着覆盖而过的一切。各种各样的水流声。眼前重现的,是那条缓慢流动着悲伤与寂静的巨大河流。
    32
    顾森西日记:
    为什么世界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为什么她们和不一样?
    33
    早上钟源走进教室的时候,并没有发现班上的同学有任何异常的反应。
    她回过头去,看了看干干净净的黑板,然后看了看坐在座位上对着镜子扎头发的秦佩佩,轻轻地咬了咬嘴唇,然后什么都没说,在座位上坐下来。
    顾森西看了看她,没有说话。
    34
    钟源挑了食堂角落里一张无人问津的桌子吃饭。她低头往嘴里夹菜,眼睛的余光里,一个穿衬衣的身影在自己身边坐下来。
    “脚好点了没?”顾森西把饭盒放在桌上,问。
    “好多了。”钟源放下筷子,轻轻地笑了笑。
    “为什么要这样?”顾森西低着头没有看她。
    “什么?”钟源扬起眉毛,没有听明白他的话。
    “黑板上的字是我擦掉的,”顾森西抬起头,“你昨天傍晚在黑板上写下的字。”
    钟源的表情慢慢地消失在苍白的脸上。她把饭盒盖起来,手按在盖子上。
    黑暗源泉(二)(5)
    “你为什么要这样?”顾森西继续问。
    钟源依然没有答复,双手放在饭盒上面,低着头看不出表情。
    “你说话。”顾森西有点发火了。
    “这不关你的事吧?”钟源站起来,拉开凳子朝外面走。
    “抽屉里的红墨水,用来倒在你凳子上的红墨水,也是你的吧?”
    “这也不关你的事。”钟源没有回头,慢慢朝食堂门口走。
    “鞋子里的图钉,扎坏的轮胎、恶心的照片、丢失的课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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