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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在气周颐?”自周府走出很远,梓箫看著暮烟。
“他若不是周颜的弟弟,我连理都懒得理他。”暮烟懒懒的说。
两人飞驰出城,经过城外树林,暮烟忽然拉住马。
“怎麽回事?”梓箫也拽住僵绳,奇怪的问暮烟。
暮烟将头上蒙著面纱的斗笠摘下来递给梅梓箫,“你戴这个,万一被人认出来你是梅家小少爷,你们梅家来找我,我可担不起。”
“梅家哪有认识你的,我四岁就被师父偷走,十六岁才下山。我也不说,梅家的人都不知道我到哪儿去了。”
暮烟斜看梓箫一眼,“你该知道师父的规矩,大师兄最大,其次就是是我,我说让你戴,你敢不戴?”
“他就喜欢订这些奇怪的规矩。哼,师父对你最是偏心,最得意的‘青阴掌’也只传你一人。”梅梓箫满脸不甘愿的将斗笠戴好。
暮烟挑眉媚笑,“明明是因为只有我的体质与师父相同才能学得了这样功夫。别说的这麽哀怨,师父和我不是最疼你了吗!”
“疼我?”梅梓箫气结的叫一声,“是怕我不疼吧。”
暮烟不答,大笑一声,扬鞭策马。梓箫忙跟了上来。
天气本就寒冷,偏马疾跑时候冷风自领襟处灌入。拉紧衣襟,这裘衣是上次周颜见自己站在寒风打抖时候特别找来的,手触到脖颈处的银色的皮毛,一些莫名的感觉充斥心里,不由夹了一下马的肚子,加快了速度。
傍晚时,已到了宝天镇,暮烟与梅梓箫下马进城。
顶著一张绝世的妩媚容颜的暮烟刚进得城,便得到许多的睹目目光。之前一直藏在面纱後面,所以忽然间被无数祖线目奸,心下总有些不甚舒畅的感觉。
路过一家客栈,暮烟还没看清楚客栈的名字已经被梓箫拉了进去。
梓箫从怀里掏周颐给他的铜牌给店小二看,“两间上房。”
店小二忙领了两个人来到楼上,“二位爷,虽然简陋了些,不过这是最好的房间了。”
探头看进去,却是华丽非常的房间,青砖地板、烟纱缦帐、檀木方桌、锦缎被面,暮烟忍不住冲店小二微笑道,“若这也叫简陋,怕只有皇宫里才不简陋了。”
这一笑,端得是风情万种,店小二竟是一时呆愣了。
“小二。”梅梓箫冲店小二摆摆手,店小二忙回神,“这位公子长的天仙一样的,小人忍不住就……”
暮烟塞了一两银子给店小二,“帮我们喂一些好的草料给两匹马,让其他人不要来打扰我们。”
店小二忙退後,“二位是三少爷的朋友,我们哪儿能收您的钱,两位公子请放心,那两匹马当然也会用最好的草料来喂。”
暮烟只好收回银子,“那有劳小二了。”说著,便有转身回房。
“二位……”店小二一脸欲说还休的模样,暮烟疑惑的看著他。
“还有什麽不妥?”
小二支吾一下,靠近两人,低声道:“论理,我是不该说这些的,不过二位是三少爷的朋友,所以还是得告诉您。这两天,镇上死了几个精壮青年,都是脱精而亡,镇上人都传说是有个专门吸男人阳气的狐精。我见二位公子都是这麽俊秀的人物,只盼您二位还是小心为上,莫要被我狐精缠上。”
脱精而忙?暮烟与梓箫对视一眼。
二十二、
“小二,借一步说话。”暮烟说著,不由分说将店小二拉进房间,梅梓箫在身後关了门。
“两位公子,这是……”店小二不由的用毛巾揩著额上的冷汗。
“我们并无恶意。”梅梓箫道,“只是希望小二你能将这狐精的事情细细道给我们听。”
“这……”店小二沈吟一下,“也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因为这事情著实诡异的紧。况我也是个店家,总要避讳个一二,在店子里面说这个总是晦气。不过若两位公子一定想知道,我讲给你们听便是了。”
梅梓箫拉了椅子请店小二坐下。
原来,宝天镇的後峒阳山里,本是“峒阳派”修武的地方。前段时间,本来最有希望接任峒阳派的二代大弟子连瑞忽然暴毙,死状颇惨,据说当时很多江湖人士汇集在峒阳山上,後来不知道为什麽这些人又消失无踪。在那之後,宝天镇及宝天镇附近就接连死了几个或是精壮或者或是秀美的男子,而且全是精泄而亡的。因此宝天镇的人都猜测,也许是峒阳派惹怒了狐精,所以狐精才杀了峒阳派大弟子,还奸杀了宝天镇的男子。
“所以啊。”店小二搓搓手接著说,“二位还是不要出门为好,狐精都喜欢俊美人物,若二位被那狐精看上了……”
“可有人见过那狐精长相?”梅梓箫问。
“倒有人见到过那狐精,说是长的一副妖邪狐媚模样,不辨男女的样子──狐精嘛,还不都是那个样子的。”
“狐精吗?”暮烟一手撑著头,挑一下眉,妖邪一笑道,“我还真想知道狐精到底会长的什麽样子呢。”然後他转过头问店小二,“你知道这宝天镇哪个地方最容易出狐精吗?”
店小二已吓得脸都白了,“公子不要开玩笑,您二位都是三少爷的朋友,若是在这里伤著了,我们可担不起。”
暮烟大笑,“我只不过逗趣而已,小二莫要放在心上,我们哪里会自讨苦吃,是不是?”说著,眼波流转看向梓箫。
“可不就是。”梓箫忙回答。
店小二战战兢兢出了房间。
“你也这麽觉得?”梓箫在桌旁坐下,摘下斗。
“只是凭感觉而已。”暮烟给自己倒上杯茶,“我倒不信是什麽狐精,这事八成与你说有人栽赃师父有关系,不然哪会有那麽多精尽而亡的人会同一时间出现?”
梓箫看一眼暮烟,笑道:“你与我交换斗笠时候是否也已经存著这心思了?”
“那当然,”暮烟妩媚轻笑,“以我这等绝世姿容,不信诱不到那‘狐精’采阳。”
“当日我下山时候还不见你这般自恋,哪知你下到山下你简直快人妖(请将这两个字分开念)莫辨了。”
暮烟笑著起身道:“这时候,是该下去填饱肚子招摇一番了。”
梓箫跟在身後一同走出房间,掩了房门。
店小二看见这两人走下楼来,忙迎上去,笑道:“您二位的晚饭,我本来想一会儿给您端上楼去的。既然二位公子已经下来了,就不知您二位现在想点些什麽果腹。”
“您不用麻烦了,我们二人准备出去。”暮烟温婉一笑。
店小二面有难色,“可是这外面──”
“您放心吧,我们断然不会给您添麻烦。”说罢,与梓箫一同走出客栈。
二十三、
宝天镇虽小,看来倒也曾是个繁华的地方。店铺林立,招牌华美。只可惜被狐精的事情闹的现在市面上人烟稀少,青壮男子更是少而又少。
暮烟和梓箫刚到一家看来颇有气势的酒中不语真君子楼招牌前站下,小二已是忙不迭的迎了上来,一劲的向内让两人。驳不过小二的面子,两人进到酒楼二层。虽然是窗明几净,可是只有寥寥几桌人,只觉得确实冷清。
暮烟生怕别人看不到他的绝顶姿容,非得寻个靠窗最光亮的地方,只惹得小二私底下连连叹气,却又不敢说什麽。
二楼的另两桌客人也一脸狐疑的看著暮烟和梓箫窃窃私语。
暮烟只嫌自己不够招摇,故意将一张脸左顾右盼,又大声叫著小二上酒菜,一忽儿又嫌小二上菜上的慢了尖著嗓子大声呵斥。只引得酒楼上下,和路过酒楼的人一脸恶嫌的看过来,却看见暮烟这样一张妖面孔,只是摇头离开。
“幸亏我蒙了面纱。”梓箫低声叹气,“不然见你这副骚包模样,只恨不能与你距离千里之外。”
暮烟媚眼挑笑道:“师兄真会说笑。”
饭菜俱齐,自己也已经招摇的人人侧目,暮烟拾起筷子,夹起一片鱼肉放在口中细细品尝。
耳朵里,却已经听向周围的各路动静。
“哼,这会子骚的找不著北,只怕不给那狐精捉了去才是。”
“一个大男人,却比那姑娘家家的还粉气,指不定是哪个馆子里的倌儿呢。”
“就是,背了个琴,对面那人还掩了脸,定是怕人认出真实身份。”
“那是,狎小倌虽然不是什麽大事,可是若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家哪好让人知道。”这是靠角落那桌的两人的话,说著两人还用淫邪的眼光不时向暮烟这一桌打量。
暮烟低声冷哼一下,懒於理会,却专心听起另一桌上人的对话。
“什麽狐精不狐精的,大师伯又不是什麽寻常武人。若是个狐精的话,随便摆个奇门之术也能困住了,我总不信若是狐精能将大师兄摆的阵势冲了出去,分明是被什麽邪术所害的。”
旁边那人探了头过去,将声音压的低低的道:“听说啊,那日里,发现大师伯也是精赤个身子的,虽然是七窍流血,但那话儿去高高的要翘到天上去了。大师伯胸上还印了个青的手印,据说是叫什麽‘青阴掌’,是以前一个大魔头邪君才会用的功夫。那几日其他门派的人聚了来,还要了大师伯的尸首去,便急急的不知赶到什麽地方去了。”
“那麽说,那是邪君做的了?”
“还能是哪个。邪君,听这名字也不是什麽正派人士。”
“照你说来,那邪君岂不是连日都在这镇子附近呆著的?”那人说完倒自己打了个寒噤。
“谁说不是,所以你我以後下山来也多小心为上,据说那邪君无论精壮男人或是俊秀男人都是不吝的。”
“真倒霉,本来还想去翠香楼看看美美呢,这会儿看来还是早点回去为好。那翠香楼新来了几个姑娘…………”说著说著,又聊到妓院里的姑娘什麽的话题,话题却是越加猥琐,暮烟也懒得再多听。
“果然不出我所料。”暮烟传密音至梓箫耳中道,“竟然在这地方遇上了,少不得要打探一番,哪个人竟然敢冒充师父的名号。”
梓箫也以传音入密的方式回:“这个自然,不过你这一番招摇,想那冒充之人也该已经盯上你了吧。”
“求之不得。”暮烟说著转头似是不经意的妖媚一笑。
二十四、
“求之不得。”暮烟说著转头似是不经意的妖媚一笑。
暮烟这一笑端得是风情万种,连梓箫也愣一下,意识到,手尴尬的去夹桌上的菜,竟然将杯中茶水碰洒在桌上。
“啊。”梓箫忙起身,筷子敲在桌子上,唤著小二。
暮烟撑著头看看梓箫,又看看湿的桌面,浅笑。
冬天,天黑的特别早。饭毕,天色已全暗了下来。
暮烟和梓箫出了酒楼,街上空寂无人,只有冷风卷的地上的尘土拍在墙上。
虽是已经黑了,可是离入睡时间却尚早。梓箫说直接回客栈,暮烟道要去那翠香楼开开眼,於是便争吵起来。
“你又不喜欢女人,怎的要去那种烟花地开眼?”梓箫满是无奈道,声音却并不小,
“就算是不喜欢女人,还不许我去开眼不成,再说这地方又没有男倡馆,我便是春宵一度又妨不道明日启程又能如何?”暮烟冷声道。
两相都有些恼了,暮烟甩开梓箫向巷子深暗处去。
“你愿意去便去,明日清晨你若不能赶上,我倒看你怎麽解释。”梓箫恨恨的说著转身离开。
“那便明日早上看看我是不是赶得上。”暮烟在暗处也冷笑道。
於是,分道扬镳。
暮烟向愈深处走去,听说烟花柳巷便是在这深巷里面。转过一个街角,便见远处几个挂红灯笼的亮堂堂所在,只怕就是那里了吧。
忽然见旁边一扇门打开,隐秘处,一颗黑的看不清楚容貌的脑袋探出来,低声问:“公子可是要找小倌儿?”
暮烟挑一下眉,笑的淫荡,“哦,你们有好的小倌儿?”
“包您满意。”
“是吗?”暮烟眯了眼睛色眯眯笑著,随那黑色的人进了那扇门。
转过影壁,前面那人带暮烟上了楼。那人提了个小小的灯笼,在黑的走廊上,忽明忽暗的照的人的影子一时大一时小。万赖俱寂,只听两人脚步声音。暮烟只做出胆小心怯的样子,急急的跟著,生怕那人把自己落在黑暗中。
那人忽然在两扇紧闭的门前停住。
暮烟站住,那人推开门,只觉眼前豁然开朗,习惯暗处的眼睛猛然被一片灯火辉煌刺到,急忙掩面。
半晌,眼睛适应了,放下袖子,不觉目瞪口呆。
那门後的房间金玉辉煌、雕梁画栋,正中卧榻上,斜倚著一个人。红色织锦芙蓉花长袍领襟处松了半边,半幅长发斜著沿著半露的白皙香肩垂下,眉黛唇朱、媚眼勾魂。
“你便是今夜要来的那人吗?”那声音非男非女、慵懒妖媚、风情别种,直让人觉得酥到骨头里。
“你就是那‘狐精’吗?”暮烟做痴迷状。
“嗯~”那人唇勾起一抹慑魂媚笑,自卧榻中懒懒起身,莲步轻移,走到暮烟身边。
“真是个美人。”那人吃吃笑著,却伸手抚上暮烟脸颊,“美人儿,今天留下来陪我吧。”
“陪你啊?”暮烟眼神里满是色欲,嘴角挑出不明所以的浅笑,手摸著自己下巴,看著那人挑逗的眼神,慢慢的,一字一顿道,“可惜──我──不──喜──欢──人妖。”
二十五、
扑粉的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脸上的颜色从浓妆的粉脂下透出来,由粉转白、由白转青。
“你竟然敢说我是人妖。”原来妖魅的声音因为忽然拔高而变得尖利,樱红的嘴唇抖动著,玉白的手指忽然猝不及防间疾速伸出,扼住暮烟颈下脉门。
暮烟运气欲甩开那人的控制,却感觉只略一动,自己的气便从脉门中邪门的喷涌而出。
那人伸手一下子点了暮烟身上的八道穴位,暮烟心中叫苦,却只能定定站著,动也不能动。
“你真是漂亮。”那人手指轻轻抚摸著暮烟颊面,声音淫荡,“我本来不想今天一下子就把你吃掉,”他的手慢慢解开暮烟衣带,暮烟的琴滑落在地上,“可是你太不乖了,竟然敢骂我。”手从解开的衣服里慢慢探入,低头咬一下暮烟纤巧的锁骨,暮烟只觉那里一阵刺痛。
“今天让我一点点把你拆解入腹吧。”他说著,两手抓著暮烟衣襟两边左右一拉,衣服从臂上落了下去,露出暮烟纤秀而匀称的身体。
因为寒冷或是其他,暮烟只觉身上的汗毛根根树立,那人冰凉的手贴在自己皮肤上,如一条蛇一般身体上蜿蜒,心下有些作呕感觉泛上来。并不掩饰,竟然将那些秽物一口吐在那人的锦衣上。
“啊~”那人怪叫一声,急急後退几步,脸只气的青白不断。
“哈哈哈哈~”暮烟朗声大笑,弯腰拾起自己琴。
“你──你不是被我已经封住穴道了吗?”他手指颤抖指著暮烟。
暮烟冷笑一声道:“这样的点穴手法,想要封住我还嫩了些。”
那人於是面露寒光,五指并拢,掌上带风向暮烟劈去。暮烟急忙抱著琴轻飘飘退後,却发现不知什麽时候,那个带他来的全身黑色的人提了把剑悄无声息的站在身後,於是急忙闪身旁躲,虽是狼狈,总算躲过两人的前後夹击。
前面妖那人经掌为刀,掌风不离暮烟胸前脖颈。
後面黑色的人剑风凌利,剑剑都向著暮烟的要害。
竟然都是一等一的绝顶高手。
双拳头不敌四手,更何况其中一个拿著剑,暮烟又要护著自己的琴。只一会儿,饶是暮烟竟然也已经气喘难平。
“你非要看我受伤才会下来吗?”暮烟忍不住气恼的大喊一声。
梁上传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