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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子行至湖边,一座临水小榭别致风雅,烟淼慢慢走进去,这是一间茶肆。
糙哥也同胡婵进了茶肆,寻了一处可以看得见,却听不到说话声音的位置,看烟淼落座。严济宽一袭华服,似乎已经等了许久。
烟淼已经被其包下,今日是严济宽从京城回来后,未及回府便约了烟淼到此一聚,稍后是要同佳人一同回府的。
进了京城,得了父亲的指示,婚期已定,不日便要带着胡家大小姐上京完婚。初到此地,想的不是自己的未婚妻,而是烟淼。
严济宽确实是动了真情的,但碍于家族压力,和父亲的威严,甚至是整个严家的未来,他娶的人不能是心中最爱。
糙哥握紧着拳头,瞧着烟淼一脸的笑容,自觉心在滴血。那个风雅高贵的烟淼,原来从不曾属意自己,原来高贵的仙女,遇到心中人之后,也会坠落凡间。
胡婵看着烟淼的笑容,既替人家觅得如意郎君而高兴,也为糙哥的失意而不快。
忽地,只见严济宽猛地站起,烟淼也是紧咬着嘴唇,仿佛无限的委屈。
“我不仅是严济宽,我还是父亲的儿子,严家的子孙。”严济宽说完这句话,愤愤离开,临走时嘱咐伺候的人,叫烟淼在外散散心再送回府。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七章 狭路相逢怎能走
第四十七章狭路相逢怎能走
糙哥这下子来了劲头,见严济宽走远后,跃跃欲试上前。
“你先别急,你这副尊荣,到了近前,定叫人给轰出来。我带你去,我一个下人,就是传话也是使得的。”胡婵寻思着,怎么着也得将糙哥一片心意告知了烟淼,人家接受与否是人家的事,自己总要试一试。
烟淼此时带了人出了茶肆,一路沿着湖畔而行,胡婵这才轻轻上前,对后面跟着的丫头说:“这位大姐,我是柳小姐的丫头,见着烟淼姑娘,想上前传个话。”
那丫头还算和善,走了几步通报后,烟淼便回头看去。
“是你?”烟淼看到胡婵,连忙向后张望,果然见糙哥站在不远处的树下。
“是我,我想同你说句话。”胡婵生得白嫩,烟淼这第二次相见也看出其女儿身。
烟淼笑笑,带着胡婵来到一处僻静的靠湖凉亭,将下人都遣得远了一些。“我晓得你是为谁来的,我本无意,若是惹了他误会,还请带我致歉。”
“那都是小事,我家将军是真心实意待你,就看姑娘你的意了。”胡婵心说虽然晓得没有多大的胜算,可还是要说出来。
“真心实意?个个都是拿我当玩物,我已沦落风尘,不配做人的正妻,可我还是痴心妄想着,我是多么的不知自重。”烟淼望着远处的湖水,扯起一边嘴角。
胡婵还想再说什么,忽见湖里飞起一条小鱼,落到两人所在的凉亭里。
烟淼吓得捂住嘴巴,待看清之后又觉奇怪,向着湖里望了望,不见一丝涟漪。
这又不是鲤鱼跃龙门,胡婵也觉奇怪,待伸出头之后,却见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人从湖里钻了出来,吐出一大口湖水,笑嘻嘻地又拎着一条小鱼甩到烟淼脚下。
“是你?”烟淼似乎识得那人,不觉笑了出来。
胡婵也认得这人,正是那日在海上见过的徐连海。那日自己桌了女装,今日是一副小厮的打扮,但怕他认出,还是低了头一副扭捏样。
“我不管你家主子是哪个,告诉他,他配不上烟淼姑娘。”徐连海似乎听到了胡婵的话,只当这是一个情敌家的小厮,大咧咧地喝道。
“你这混人,又弄这些有的没的,今儿从天上飘下来,明儿又从湖里钻出来,你是个人精不成!唬死个人!”烟淼捂着胸口,笑骂道。
“嘿嘿,我不是人精,我是海精,跟我走吧,我这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不碰旁的女人。”徐连海是个小人,但对烟淼却是掏心掏肺,这就是一物降一物。
“浑说!再不走,我再不见你了。”烟淼似乎晓得徐连海的身份,想着他又冒然上岸,若是被人瞧见了定是危险重重。
“嘿嘿,淼淼,你还是心疼我的,我不会作诗,不会画画,可我会对你好,我把这心掏给你看看好不好!你同我走,我这辈子都对你如珠如宝!”徐连海急促地说,想来也知自己此行凶险。
胡婵听了这番话,想要退下去,免得两人尴尬,却听远处人声鼎沸。
回头看去,一众官兵向此处而来,带头的正是余唐光。
“娘的,又是这孙子,死追着老子不放!”徐连海骂道,说完上了凉亭,扯着烟淼说:“跟我走,不然我再没机会来寻你了。”
“你,你自己逃,带着我逃不走的,我会拖累你。”虽说嘴上对其并无爱意,但哪个女人能抵抗得了那一番情真意切的表白。
“不,那我这辈子就再见不到你了。”徐连海眼见情况紧急,便要将烟淼硬带走。
“只要留得命在,一切都来得及,你一定要留着这条命。装作挟持我,你好趁机逃走。”烟淼说道。
眼见余唐光便到了近前,徐连海已经别无他法,将想要逃出凉亭的胡婵扯住。“你等我,我拿这小子当肉盾先走。”
说完便拎着胡婵跃入湖中,瞬息不见了踪影。徐连海水下功夫了得,虽带着一人,却也如游鱼般,不多时就游出了很远。
待到上了对岸,便拉着胡婵一路狂奔,只往浓密的树林里跑。
后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远,眼见着徐连海便逃出这片小树林进了大山,却见前面立着一个颀长的身子。
“放了她,我不杀你。”左厉冥冷冷说道。
“三将军!”徐连海趁着左厉冥不在时,抢了老头子不少生意,以为其来拿自己项上人头,不由得浑身战栗。
“放了她,我不杀你。”左厉冥又重复了一遍。
已经暂时脱离了余唐光的追击,带着胡婵也只是碍手碍脚,徐连海想到此处讨好地笑道:“既然三将军要人,小的怎敢不给,得罪了。”说完便将胡婵推开,自己则趁机往左边跑。
刚跑了两步,却见一个拂尘砸向自己,好容易躲过,却见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双手合十走了出来。
“哼!出家人,那个才是真正的大海盗,他是左厉冥!”徐连海有些慌了,晓得最近有少林武僧出山剿灭倭寇,自己这个为倭寇带路的人,自然也在其诛杀范围之内。倭寇里的几大高手均已被消灭,此时正是想偃旗息鼓逃回海上之前来将烟淼带走,却不料正中圈套。
“胡大人只请大师找倭寇,并未说要找左厉冥,显然他并未诛害百姓,你莫想找机会逃脱。你这卖国贼,领着倭寇上岸烧杀抢掠,左厉冥虽然是海盗,可从未做过这般丧尽天良之事!”胡婵急了,法度大师武功深不可测,万不能叫左厉冥有危险。
徐连海见诡计不成,咬牙切齿看着胡婵,假装奔她而去,实则一闪身往另一侧逃跑。
法度大师是何等人物,早便看出徐连海的伎俩,追上前去过招起来。
“你猜,哪个会赢?”胡婵没话找话,见了左厉冥便觉十分亲近,凑近了轻扯着他的袖子问道。
“你以为呢?”左厉冥无奈,觉得这个问题太过无聊。
“我以为,你会赢,你还是先走了吧,待法度大师腾出手来,我怕他对你不利。”胡婵的担心是对的,谁晓得胡继宗下面会不会请武僧对付老头子的人。
感受着胡婵的关心,左厉冥心里也是熨帖得很,方才见其为自己说好话,又想起了孤岛上两人相依为命的过往,就如一场梦一般,是那么的美好。
“不急,我先瞧瞧来头再说。”左厉冥看着法度大师的招数,心里想着幸亏老头子不屑于上岸抢掠,不然的话遇上这伙武僧,也不见得会占到便宜。
正想着,忽见一道黑影袭来,一齐向法度出手。是倭寇,几个打扮怪异的倭寇一起进攻法度,迫其连连招架。
左厉冥兼顾着胡婵,见了倭寇便出招压制,算是帮了法度大师的忙。
徐连海暂时有了喘息之机,却见远处的余唐光火速前来。徐连海和倭寇站成一团,余唐光、左厉冥和法度大师,算是结成了暂时的联盟。
余唐光看了眼左厉冥,因其帮了法度大师,便也没有多说,见胡婵也是安然无恙,更是放了心。
“你这卖国贼,还不束手就擒!”余唐光怒目而视,看着徐连海说道。
“阴魂不散,给老子上!”徐连海心说拖延下去,只会等来越来越多的官兵,不如趁此时机冲出去,也可有一条活路。
众人又交起手来,左厉冥一人便结果了三个倭寇的性命,余唐光也砍杀了两个,法度大师仍旧紧追徐连海不放。
“差不多了,我不奉陪了。”左厉冥说完,看了一眼胡婵之后便闪身离去。
“你莫走!”余唐光见胡婵与其在一起,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另一方面他也是朝廷要找的人,便追了上去。
有法度大师在场,两人均不必担心胡婵的安危。法度大师也很快将徐连海的腿打伤,使其趴到地上动弹不得。“你这腿上的是?”法度看见徐连海撕裂的裤脚处露出一块紫红,猛地停下问道。
“胎记,老子的胎记,你吃木鱼吃多了吗?”徐连海自知再没机会逃走,不觉骂道。
“你家中母亲何在?”法度忽地犹如变了个人似的,又问道。
“老子的娘早就死了,老子是天养大的,怎地?你这和尚还要追杀我家祖宗不成!”徐连海口不择言,心道死了倒是无妨,只可惜再见不着烟淼了。
“冤孽!冤孽!你不学好,竟做起了这卖国贼的勾当,我今天就要替徐家清扫门户!”法度说罢气得抬起手掌,作势要拍碎徐连海的天灵盖。
“你个秃驴!凭什么替我们徐家清理门户!”徐连海自知死路一条,死前也要骂个痛快!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八章 命里孽缘终须还
第四十八章命里孽缘终须还
“凭什么!因为我是你爹。”法度想起往事,迫不得已妻离子散,自己则落发为僧,想不到儿子竟成了卖国贼。
“我父亲,哈哈,我母亲说我是石头缝里出来的,你是我父亲,你配吗!若不是你,我母亲就不会积劳成疾,我也不会为了口饭吃做这卖命的勾当。”徐连海想起小时候被人耻笑,母亲被人欺侮的场景,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管法度是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将一腔怒火尽数发了出来。
法度听了此话,手掌僵住,又知妻子已死,看看四周尸横遍野,想起这场倭寇之乱,竞觉的这都是自己的罪孽。若不是自己卷进了那场权利漩涡,也不会弄得家破人亡,儿子也不会做了罪人,自己才是最大的罪人。
法度大师一生凄苦,为僧之后诵经茹素,自以为已经洗净罪孽,谁料这滔天大罪却是怎都洗不净的。
自己该亲手杀了这孽畜,可他下不去手,妻子已经病死,若是泉下有知晓得是丈夫亲手要了儿子的性命,岂不是天下最惨绝人寰的事。
法度大师想到此处,自觉这辈子都还不清所欠下的债,心一横,万念俱灰,抬起手掌重重落在自己头顶上,顷刻间七窍流血。
徐连海以为死期已到,忽见法度大师竟自绝于人前,呆了一阵后这才没命地逃走,只留下胡婵呆呆看着四周。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仿佛做梦一般。法度大师和徐连海之间的纠葛,胡婵是看在眼里的。人已死,法度大师又是得道的高僧,胡婵决定把这件事咽进肚子里,绝不对他人提起。
待到余唐光赶回时,一众官兵也都赶了来,开始收拾现场。
即便不信,也想不出第二个解释,胡婵对余唐光说,是徐连海忽地使了邪术,法度大师这才神烦意乱,竟自绝于人前。
一切似乎烟消云散,一切却又暗潮涌动,徐连海还是逃回了海上,并组织大量海盗和倭寇,肆虐横行。
胡继宗母亲病死,小梅暂时不得出嫁,严济宽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直到烟淼的失踪,他才动了真气。
岸上的匪患得以控制,有包不田撑腰,又有真实的军功,胡继宗得到了朝廷的赏识,当然,树大招风,一众各怀心思的人也盯上了他。
很快,小梅不是其亲女的事情,便捅到了严桓的耳中。自觉颜面尽失,虽有包不田的担保,严首辅还是气得不轻。
循着一个机会,便说既然胡家老夫人病故,这桩婚事便是天意,不能成婚,于是退了这门亲事。
胡继宗有军功在身,又有包不田这层关系,也就没有加大力气挽救,只想着如何收拾了海上这两大令人棘手的势力。
徐军师的意思,徐连海这人反复无常,自是要斩尽杀绝的,但老头子却得动动脑筋。老头子盘踞海上多年,不论是各路小海盗还是倭人,都给其三分薄面,若是他倒了台,各股势力将跃跃欲试,定会趁乱奋起,届时海盗之患更是难以控制。
余唐光接到命令,带兵大举进攻徐连海。胡继宗则修书一封,很有诚意地与老头子开始书信往来。
老头子也承认,自己将胡继宗的大儿子擒到手,既然双方都有人质在手,只好约见时间和地点,交换了便是。
胡继宗是做大事的,绝不会因为一个儿子而坏了整个计划,老头子却是爱子心切,只想着若是能安安稳稳地换回儿子,其他的一切都可以商量。
余唐光这日带了胡婵,又来到胡府。一进花园,便见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坐在树下的石凳上,身边坐着个粉面男子,一脸的殷勤。
想要去胡继宗的书房,定然要经过花园,余唐光带着胡婵,看了眼那女子,想到是胡府的客人,便礼貌地点点头,紧走几步免得失礼。
那女子见了余唐光,两眼一亮,想起街头一幕,不觉高傲地抬起下巴,目送他伟岸的背影。
胡婵是女人,自然能察觉那种眼神里的含义,不禁回头看去,只见那女子正看向两人,而身边的粉面男子则剥了一颗葡萄递到女子的嘴边。
女子只顾着看余唐光,丝毫听不到粉面男子的话。
胡婵急忙转回头,再看看这个榆木疙瘩,心想莫非枯木要逢春。余唐光是好人,胡婵自然希望他过得好。
胡继宗也就是趁着这空当,叫胡夫人与胡婵母女见面。小梅已经是颗无用的棋子,早以有病在身为祖母受孝为借口,送到族里的庵堂清修,这辈子恐怕再难出现在人前。胡婵也是无法认回,但却可以尽量弥补这份缺失的亲情。
商谈了一些事情,胡继宗便留余唐光用餐。各人入座,胡继宗为其介绍了府上的新客人,当朝兵部尚书张大人的爱女,张侠英。
“你就是余唐光!”张侠英直来直去,丝毫不掩饰自己,不似普通大家闺秀般故作娇羞状。
“正是在下。”余唐光礼貌性回礼。
正是花园中撞见的那女子,余唐光一番客套,便也不再多话。
酒菜布上,胡夫人牵着胡婵的手说:“这小子长得很像我娘家幼弟,不如跟余将军讨个人情,叫他坐下吃饭吧。”
余唐光听了心花怒放,只道是胡继宗夫妇要对胡婵视作亲女,又怎会反对。
胡婵别别扭扭坐下,张侠英是个洒脱的女子,不会介意与一个小小的侍从同桌吃饭,那男子却是一脸的不悦,碍着胡继宗和张侠英的面,不敢多说。
要说张侠英人如其名,一向洒脱无稽,此番正是借着看望徐适,也就是自己曾经的老师,这个借口来相看父亲为自己定下的未婚夫婿。
张尚书与余唐光的父亲过从甚密,这也是为什么接到余唐光的书信后,久久不做回应的缘故。虽有余唐光接连几封家书催促,余父只推说家中祖母病危,此事暂且不提。
两人老人自是乐意,可侠英性子执拗,非要自己相看了,满意才能定下来。于是便来到这镇南城,今儿趁着这机会才算得见,却想不到正是那日街头偶遇之人。
“素闻你身手了得,可有胆量同我一试?”侠英英姿卓凡,不去看胡夫人诧异的神色,只高傲地瞧着余唐光。那日他街头纵马,看着也着实有些功夫,侠英跃跃欲试。
余唐光对侠英并无过多情绪,他虽不喜矫揉造作的女子,却也不喜欢如此大咧咧的姑娘,听了侠英的话,下意识转头看向胡继宗。
毕竟是在自己府上,两个都是朝廷高官家的子嗣,胡继宗也晓得张尚书与余唐光父亲的关系,心中有意为自己亲女胡婵考虑,便不大乐意侠英这般样子。“吃饭吃饭,你们私下里再比试,有的是时间,侠英此番应是要留些日子的。”
余唐光也是不乐意与侠英有过多接触的,张尚书虽与自己父亲私交甚好,但他自幼在外从军,很少在家,成年后却也没见过这位尚书家的小姐。
唯一的一次见面,还是四岁时在酒宴上,不知何故年仅三岁的张侠英便将四岁的余唐光打了个鼻青脸肿。孩童间的小事,两家大人也未加在意,但在余唐光心中却留下了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