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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婵的心猛地提起,此时的余唐光应只是个指挥佥事,之后才会得了胡继宗的青眼。自己虽不喜欢那人,但也不希望他被左厉冥算计,于是试探地问道:“他?一个巡街的。”
“应不只是个巡街的,一般人可见不到胡继宗的。”左厉冥推开窗子眺望远处。
“也难保的,兴许就是巡街的人,也见过我爹。”胡婵状似无意地说。
“巡街的都能见着胡继宗?朝廷大员何时变得如此平易近人了。”左厉冥勾起半边嘴唇说道。
胡婵面上不敢有一丝不悦,心里却不愿意有人如此贬低朝廷。回想前一世,父母虽然对自己不坏,但却没有那种骨肉亲情。这也不能怪任何人,多少年不曾在身边,自然没那么深厚的感情。
胡婵对人的要求很低,虽然父亲把自己作为笼络手下悍将的工具,虽然母亲心里将弟妹放在首位,虽然……
总归还是给了自己名分,总归还急着派人寻找自己,总归……
胡婵是个容易满足的人,也是个心宽之人,那总归是自己的亲人,可眼前这个却是个随时可以要了自己命的人。
“我有胡继宗的画像,我甚至还有胡夫人的画像,因此看你的相貌,你的话我是信了一半的,只不过需见面确认才是。”左厉冥回身走到胡婵面前,忽地又掏出一颗药丸塞进她的嘴里。
“咳咳,这是?”胡婵下意识反抗,但是反抗无用。
“老实躺一会儿,我出去片刻,明日带你去见一个人。”左厉冥随即将浑身无力的胡婵抱起,放到床上拉下床幔便走出屋子。
胡婵想骂又张不开嘴,想动又是浑身无力,只能静静躺在床上。
跟着养母学了无数句骂人的话,胡婵咬着牙挨个都用到了左厉冥身上,诅咒了他祖宗十八代,外加连他的后世都问候个遍,这才觉得有些累了,干脆闭上眼睛等着。
夜渐深,客栈里的人大都睡下了,房间里便显得更加安静。胡婵眯缝着眼睛,忽然听到屋顶有瓦片轻移的声音。
应不是左厉冥,如若是他的话大可以从房门进来。不好,莫不是有贼人?自己虽然身无分文,但是有色相,胡婵紧张起来。
过了许久,胡婵眼睛睁开一条缝儿,看到余唐光在窗口处晃动,汗毛立刻乍起。
赶忙闭上眼,胡婵心里慌了起来,虽说盼着有人来救自己,但没有左厉冥的解药,即使脱险也逃不脱肠穿肚烂的下场。
看来余唐光觉出了端倪,此时的胡婵既激动又不想让他掺和。
胡婵只觉余唐光摸索着来到床边,略一迟疑了自己便慢慢靠近过来。
“小兄弟,小兄弟。”余唐光轻唤道。
胡婵闭着眼睛,心道还是莫要睁眼开口了,索性不去理会,不然的话出了事麻烦可就大了。
“小兄弟,小兄弟。”胡婵仍旧不去理会,只闭着眼睛。
余唐光见胡婵连唤不醒,伸手探其鼻息,见进出有序却又一动不动,心下生疑,又按住她的前胸欲摇醒“昏迷不醒”的小兄弟。
胡婵脸上腾地红了起来,想要躲过他的“魔爪”,但想想后果还是忍住了。
余唐光按了一下,瞬间愣住,接着又做出了一件令胡婵后悔莫及的事。余唐光又将手按住她的前胸,觉得自己方才好像产生了错觉,皱着眉头疑惑地再次确认。
胡婵终于忍不住,倏地睁开眼睛。此时的余唐光刚被自己第二次的手感震惊,又猛地见其瞪着自己,直愣愣地看着胡婵不敢做声。
余唐光虽说生在一个武官家庭,但从小到大都是跟着为官清廉的父亲过苦日子的,身边只有一个小厮,别说摸胸,身边连可以摸手的丫头都没有,为数不多的丫头都伺候在母亲和祖母身边。
两人直愣愣互盯着,胡婵此时已经冷静下来,想起左厉冥给自己定的角色,便大叫起来。“哥哥说穿了男子的衣衫,就没人欺负我,哥哥骗我,你也欺负我。你滚,你滚。”
余唐光张了张嘴不知说些什么,过了好半晌才魂不守舍地站起身,咬咬嘴唇下定决心说:“姑娘,都怪在下鲁莽,在下定会为此事负责,姑娘莫恼。”
胡婵心说你可莫负责,上辈子没有躲过去,这辈子定不会再嫁给你这种死脑筋。“你滚,我不要你,我要哥哥。”
余唐光见与心智不成熟的胡婵说不清,便作了个揖退出门去,心想还是找到这姑娘的兄长再提自己冒犯之事。走到外面,余唐光心说近来遇到的都是蹊跷的事。先是新任的浙江巡抚对自己青眼有加,于是世袭了四品武官的自己平生第一次得到了上官的赏识。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自己很有神
☆、第六章 呆男子独定终身
第六章呆男子独定终身
初来这隶属于浙江的镇南城的余唐光,只是个小小的指挥佥事,由于看不惯这些兵油子的作派,平时言语间也多有不满。上任巡抚觉得他是个愣头青,同朝为官的也不喜他如此不合群,明里暗里没少排挤他。
余唐光提的那些抗击海盗和倭奴的建议,都如泥牛入海,到了上面便被压了下来。直到新任巡抚胡继宗到来后,没几日便召见了自己,余唐光大谈特谈,之后便被委以重任。
余唐光干劲儿十足,按着自己之前没有被人采纳的方法,几个月来端了多起海盗和倭奴派来的细作,直到今日看到这对兄弟俩,才觉出这个年少的有些疑点。若说她是个心智不健全的,可为何会对自己使了眼色。若说她是个正常的,方才的表现又是十足的孩童样。
余唐光没想过终身大事,曾经一度想着要先荡平海祸再娶妻生子,但今日后不同了。既然坏了人家姑娘的名节,不论对方家世是否般配,就算这人是个心智不全的,也得全了她的名节,不然便是不仁不义。
余唐光打定主意后便匆匆回去,想着先给自己远在京城老家的父母亲去封信,将此事说明后再登门提亲。
余唐光走了,胡婵攥紧了拳头咬紧嘴唇,想起自己胸前方才被触摸的感觉,气便不打一处来。
余唐光着实可恶,竟然摸了两次,这人是真的有些迟钝的,前世里便以不近女色正派着称,这世里却做出如此令人难以启齿之事。
也难怪,他从小到大也没接触过几个女子,对这方面有些迟钝是有情可原的。而自己被下了药动弹不得,刚开始也是不想惹事才装作昏迷不醒的,所以这都是巧合。凭着对余唐光的了解,胡婵在心里为两人开脱着。
想来想去还是左厉冥的错,若不是他给自己下了药,也不会出现这种乌龙事,余唐光是个死心眼的,定会追着赶着为此事负责,胡婵想想,还是觉得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了这事,一定不能再嫁给余唐光。
正想着,却见左厉冥打开房门走了进来,走到床边为胡婵服了解药自后,这才寻了屋子里的椅子坐下。
“明日带你去菩提山,胡夫人也会去那里进香。”左厉冥端起桌上的茶杯,在鼻端嗅了嗅便喝了下去。
胡婵心里有气,不敢冲他发火也不能说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便坐起来。“下一步要如何做?”
“届时我会安排你将胡夫人引到后院,相见后我再带你离开,直到姓胡的将我要的东西奉上,我才放人。”左厉冥吹熄了桌上的火烛,坐在椅子上说:“早些睡,明早我们要早些上山。”
见他的意思是要在椅子上凑合一晚,胡婵便和衣躺下,庆幸他没有同自己同床而睡的意思。
胡婵盘算着明日的计划,自己娘亲必会带着护卫到菩提山进香,届时进了大殿,自己倒是可以与她见上一面。虽有众多官兵在场,自己却不能暴露身份摆脱左厉冥,世界上最悲哀之事不是被挟持,而是被挟持之后明明有机会逃脱却不敢逃脱。
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直到被摇醒。
“起来,上路了。”左厉冥站在床边,窗外射进来的月光罩在他的肩头,背对着月光看不清他的脸。
胡婵看看外面,月华如银,根本不是早上,应该还是深夜。
虽有些不情不愿,但胡婵仍旧不敢作声,迷迷糊糊起床后便跟着左厉冥小心翼翼出了房间。
左厉冥带着胡婵翻墙而出,足尖轻点便落到院外,空旷得有些寂寥的街上死寂一片,两人一前一后往城西的菩提山而去。
不多时便来到一条僻静的小路口,左厉冥闪身进去便牵出一匹马,想是早就备好了的。
“早就备好了的?是有人为你准备的吧?”胡婵轻声问。
左厉冥厉眸斜瞥,死盯着胡婵不说话。胡婵忙低了头不再问,心说自己本想着套些话的,看来这点功力还是抵不过多疑的左厉冥。
胡婵坐在马前,左厉冥一勒缰绳,马儿便驰骋起来,直到接近城墙前才缓缓停下,将马拴在一处僻静地后,两人步行找到一处隐蔽地藏了起来。
街上渐渐聚了些人,都是早起出城的百姓。左厉冥拉着胡婵混进队伍里,前面是个背着竹筐的老汉。
待到城门口时,那官兵马上就要检查到自己两人身上,左厉冥忙伸手扶住那老汉的竹筐,胡婵也跟着一起便混出了城。
两人跟着人流走远,寻了上山的小路便奔着菩提山上的菩提寺而去。他们必须赶在胡夫人来到之前上山准备好,才不至于打乱了计划。
胡婵紧走也跟不上左厉冥的步伐,气喘吁吁地扶着腰大口喘气。
左厉冥见胡婵跟不上自己,板起脸放慢了速度,两人这才紧赶慢赶来到菩提寺。
菩提寺香火鼎盛,平日里香客不断,今日时辰还早,却也有善男信女陆续往山上走。胡继宗很重视自己的官声,所以不像其他高官一样,家眷进香之前要驱散其他人。
像往日一般,男女老少来到菩提寺门口,只能看到少数的兵士守在寺外,却不扰民。左厉冥不动声色地四下看看,果然在四处都看到有普通人打扮的男子,却不像是进香之人,那定是暗中安排好保护胡夫人的。
再看看胡婵,心道若不是知道她从小流落在外,是如何也不会相信这是个世家嫡女的。
胡婵东瞅瞅西看看,以前跟着养母时,哪有这等机会出来进香,因此看什么都觉得新鲜。一方面觉得新鲜,一方面也是有些激动,马上便可见着自己的亲娘,胡婵在心里预想着那一幕。
如何痛哭,如何晓之以情,如何唤起自己母亲心底那最后一丝亲情,总之就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命。只有先说服了母亲,再让母亲回去说服父亲,才能让家人带了左厉冥想要的东西来赎回自己。
“你拿了这三炷香,先去大殿,原地转一圈之后,自有一个老和尚前来问话。对方问的是,‘施主可要请长生香?’,你便回答,‘如今怀了胎兹事体大,自是要请。’”左厉冥装作看向左右,低声对胡婵说道。
“你不随我进去?”胡婵有些不敢相信。
“我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一直看着你。”左厉冥微低了头,厉眸紧盯胡婵。
“哦,晓得了。”胡婵诺诺低了头,明白左厉冥的威胁。
“到时你看到胡夫人,不必多话,让她相信你才是她的亲女后便借故出来。”左厉冥说完便一推胡婵,自己则引到人群中去。
胡婵吸了一口气,按照左厉冥的吩咐往大殿走。
“我着了男装,还说自己怀了胎。若是真和尚,肯定不会理睬我,若是那接头之人,自然知我的身份。”胡婵嘟嘟囔囔,一路走进大殿。
菩提寺虽算不上是古刹,却也香火不断。大殿依山而建,进香的人渐渐多了,日头也高了起来,整个庙宇被阳光笼罩,显得愈发的宏伟壮观。
胡婵没有这个境界去欣赏,只盘算着见了亲娘后如何说话。环顾四周,没有发现疑似接头人的和尚,胡婵只好举着香原地转了一圈。
胡婵很紧张,站在原地便见一个慈眉善目的来和尚缓步朝自己走来。
“施主可要请长生香?”那老和尚开口问。
胡婵正欲开口,却见那边一人向自己走来,定睛一看,不是余唐光还会是谁!心提到嗓子眼儿,此时可不能叫他来破坏自己的事情。
“如今怀了胎兹事体大,自是要请。”胡婵紧张得要命,赶忙低声回答,因紧张却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
老和尚依旧呵呵地笑,刚要说话,却见一条粗壮有力的臂膀将自己面前这个接头人扯了过去。
“姑,你怎到了此处?你家兄长呢?”余唐光奉命带队护送胡夫人到此进香,待胡夫人去了偏殿,自己则在前殿巡查一番,却看到了这个被自己“非礼”过的姑娘。
胡婵愣了一下,只觉脸红心跳,却不得不装傻充愣。“你这歹人,放开我,我哥哥马上就到了,你再不放手我就喊了!”
“你自己一人,我怎能不管,待寻到你兄长我再放你走。”余唐光深觉自己责任重大,仿佛遇到一个走失的孩童,是不能任其自己行事的。
胡婵急得脑门冒了汗,不断挣脱余唐光铁钳般的手。
“还有,那日只是摸了一下,不会怀胎的,日后见了人可莫再乱说。”余唐光红着脸凑近了胡婵的耳朵吩咐。
眼看着那接头的老和尚在一旁装模作样的摆弄手里的念珠,不敢靠前生怕引起余唐光的疑心,胡婵也是百爪挠心。
“我累了。”胡婵扬起头,撅着嘴尽量使自己像个心智不健全的人。
“那你坐到此处等着,乖乖莫乱走。”余唐光见胡婵平静听话,便放下心来,将其安置好后又从其他带孩子的香客处买了两块桂花糖,外加一个宝葫芦形状的玩偶给胡婵,这才放下心来到大殿其他地方巡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相见不易相认难
第七章相见不易相认难
那香客见了余唐光,知是官家之人,本不要银子的,却奈何不得余唐光硬塞到怀里。
胡婵看着怀里那孩童才吃玩的东西,哭笑不得,看来自己装心智不全还是很成功的。
胡婵看向大殿门口,对回头看自己的余唐光嘻嘻一笑,装作不会走开的模样。
余唐光放心回头看大殿门外,胡婵这才偷着起身,弯腰跑向方才那接头的假和尚。
“快。”那接头之人立马带着胡婵闪身溜进了偏殿,两人一路小跑,好在两殿之间相连通道人不多,不然定是一道奇异的风景。
“胡夫人一会儿便会从此处出来往大殿走,你且在此便是。”接头之人还不能立刻走,要等着看到胡夫人瞧见了胡婵的样貌之后,自己才好离开。
偏殿一个房间的门响了一下,那接头之人便回身往大殿而去,胡婵则紧张地站在原地看向亲娘即将出来的方向。
门打开了,一个粉红色衣衫的女子走了出来,本是满脸笑颜,却在抬头看到胡婵的那一刻呆立不动。
“鬼!鬼!”那人正是小梅,此时正踉跄着往后退,若不是被两旁的丫头扶着,定会吓得坐到地上。
“我不是鬼,你才是贪心鬼。”胡婵见了小梅的打扮,又听两侧的丫头唤她为小姐,便知小梅冒名顶替了自己的身份,在巡抚府过起了大小姐的日子。
小梅回过味儿来,甩开丫头便往屋子里走,又吩咐丫头和门外的家丁说:“给我拦住这登徒子,一个男子竟然闯进来。”
胡婵做了男子的打扮,小梅自然看得出来这是自己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人,却无耻地命令人将其拦住,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你们滚开,我要见胡夫人,我是女子。”为了行走方便,胡婵才做了男子打扮,此时为了顺利见到胡夫人,急忙扯掉包头的头巾,一头秀发披散开来,俨然一个豆蔻之年的女子。
“乖,莫怕,叫人撵了便是。”屋内传来自己亲娘胡夫人的声音,胡婵听了便知小梅进去后说了谎话。
“晨晴!娘,我记得您的闺名,我才是您的女儿。”胡婵急中生智,眼看着两旁的人便要上前将自己拖走,便大声喊出了胡夫人的闺名。
果然,屋内一下子静了下来,随即房门被猛地推开。
从室内温和的光线,猛地来到外面艳阳高照,胡夫人只觉有些刺眼,于是眯缝起双眼看胡婵,随即急速睁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人。
“你们都给我下去,到殿门口守着。”胡夫人仿佛明白了什么,看向小梅的眼色也冷了下来,说道:“你也出去,都到殿门口。”
小梅已是面如死灰,任由两旁的丫头架起自己出了屋子。
“娘,我才是您的女儿。”胡婵本是个很看得开的人,然此时此景也不由得热泪盈眶,说完这句话便扑到胡夫人怀里痛哭起来。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胡夫人见了胡婵的样貌,不需滴血认亲不需任何信物便知这正是自己的女儿。那眉眼,那轮廓,正是年轻时候的自己,一模一样。
“她是养母女儿,名叫小梅,孩儿也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只知道养母拿了绣花鞋,船遇上海盗,孩儿也被海盗掳走。”胡婵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