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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吗？富岳大人。”
富岳精明而富有压迫力的双瞳审视了他良久，在止水无动于衷稳如泰山的模样中点了点头：
“止水，作为宇智波新一代忍者中最有潜力的一个，要好好给大家做个榜样啊。”
说罢拍了拍他的肩，一副“把未来都交付给你”的样子。
“啊，一定的。”止水垂着头随口答应，内心丝毫不为所动。
——分家和宗家，那是一道永远也无法跨越的魔障。
2。
在打败了家族的好几名上忍后，止水轻挥了一下衣袖，准确的看向隐在暗处的几个宇智波高层。
“不错。”富岳拍拍手走出来，身边还带着一个年龄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少年。
“最近我要忙着其他事，鼬的例训的修行就拜托你了。”
止水闻言才仔细看向他，黑发，瞳孔水潭般平静无波，很难想象这样的眼睛会出现在这么小的孩子身上。
——这让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我只是中忍。”止水淡淡的回答。
“可是你不是打败了好几个上忍么。”富岳笑了笑，将鼬推了过去。
“跟着止水哥哥多学学。”
“是，父亲大人。”
3。
“怎么样？”在家族专设的训练场上，鼬转头对着站在他身后的止水问道，刚刚那连续四次的手里剑投射训练全部正中靶心，虽说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是他的眸子里分明闪着一缕得意的光。
止水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从口袋里摸出四枚手里剑往天上随意一抛，在它们还停滞在天空中的一瞬间又拿出一枚飞了上去。相互收到撞击的手里剑像弹珠一样，一个接着一个改变轨迹，最后准确的命中了五个靶心。一系列动作在瞬息之间完成，流畅无比。
——鼬无言。
“练到这个样子再说吧。”他轻轻留下这么一句话，毫无起伏的声音严重的刺痛了鼬的自尊心。
他经常自省，被称为天才但从未懈怠过，这也是他远超同龄人的原因之一。而如今这个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很多的哥哥用实力告诉了他，自己还远远不够看。
“……嗯。”他乖乖垂下眼眸，转身继续跟手里剑们拼搏……
4。
清祀这个名字，他好像听过。
赴海岸线的任务他作为精英中忍被分组进了一个临时队伍，小队介绍时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而后转开。清祀那双眼睛跟两年前的鼬莫名的相像。
但若说他的是平静的水面，尚可打破，那她的就是冰面。
无法荡起任何波纹。
——有意思的家伙，他想，在接下来的一系列的行动中对方也确实没让他失望。先不说那惊人的判断力，单单是那招奈烙见之术，就让他无法遗忘。
“来比速度吧？”
那时他难得的起了争斗之心，只是最后的结果还是平手。
嘛，没事，来日方长。
5。
村子的庆典热闹非凡，他好运的早早的轮完了班。没回家里而是到处走走，等回过神儿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停在了她家门口。
敲敲门，没人应。
“你找那个小姑娘啊？”隔壁的房中走出了一个揣着菜篮子的大妈，“一大早就听到了关门声呢，估计是出去了哦。”
“好的，谢谢。”
他淡淡的回应着，说起来，自从加入了警务队之后就没怎么再见面了。
想起以前和鼬三人一起修行的日子，他不自觉的弯起了嘴角。
——如今自己，应该比她强了吧？
她总是一次又一次的颠覆了自己的想法。
他看着她和鬼灯满月的战斗看的入了神，鬼魅般的身影，灵蛇般的剑路，面对那般强大的敌人，竟还能如此游刃有余，不落下风。
他呵斥着想要过去帮忙的忍者们，视线锁定在那个跳跃在战场上的少女身上。——她什么时候练会了如此高超的刀法？
他恍然间觉得自己离她又远了一步。
6。
当初和她一起走在领地的大道上，面对着众人暧昧的眼神时，自己竟然丝毫不感到恼怒。
很奇怪对不对。
7。
得知她安然无恙的从砂隐村回来，没有收到战火的影响，他心中的一块大石瞬间落地。
愉快的招呼，却发现对方强作镇定的外表下，流转着焦虑和紧张。
“卡卡西在哪？”她盯着自己，漆黑的眸子里却映不出自己的影子。
他突然很失落，没有原因。
8。
“横穿整个战场，你没有开玩笑么？”
“没有开玩笑。”
的确，鼬不是会开玩笑的人。
得到消息的他瞬时消失在原地，鼬知道，他是去找她去了。
在对于跟她有关的问题上，止水哥哥似乎无法很冷静啊。
鼬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离去的方向，面上无喜无悲。
9。
他翻身溜进她的家中，暗笑着睡觉连窗户都不关的家伙既然能从那个任务中活着回来。
靠近她的床边，月光的余晖照亮了她的侧脸，安宁而静谧的样子。他难得坏心眼的想把她摇醒，看看她惊讶恼怒的样子。
而对方仅用一句话就让他兴趣全无。
她说卡卡西，别闹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
旗木……卡卡西吗？
他将酒轻轻搁在桌面上，无声的原路离开。黑沉沉的瞳孔边缘似乎散发着赤红的光。
10
第二天她神定气闲的穿着暗部制服迈进他家大门，而后拉他去谈话，毫不转弯的直接道明了她所担心的。
他说，他知道，会处理好的。
那个午后两人交谈甚欢，没有因为各自工作见面少而有些许疏离。他将必须要说的的话硬是拖到了最后，她离开的背影扯回了他的理智。
“事情结束之前，不要见面了。”
11。
“你可以，不答应的。”鼬蹲下来，与他平视的目光中带着质问的意味。
——他不明白。
止水摇摇头，这样的疑问，团藏提了，鼬也提了，只是自己如今已经没有回答的必要了。
他只想用他的方式守护这一切罢了。
“鼬，阻止叛乱，你知道要是他们成功了会造成的后果。”
“啊，我知道。”
“还有，虽然你现在是暗部分队长……”止水紧盯着鼬，“要小心团藏。”
“嗯。”
止水揉了揉鼬的头发，脸色苍白中带着不明显的笑意。
眼前的鼬外表上没怎么改，但无论是实力，气势，眼界，心境，都不在是那个年少的孩子了。
他们一路走来，从兄弟，到师徒，到同伴。
“说起来，还没交给你出师任务呢。”止水笑容渐深，仅余一只的眸子里流转着诡异的光。
鼬眉间一动。
每当止水有这个表情的时候，他接下来说的话总是能打碎他坚不可破的心防。
而这一次，远胜于其他。
他说，杀了我吧。
——奖励是万花筒写轮眼哟。
说的人笑眯了眼，听的人只觉得手心冒冷汗。
鼬的嘴张了又闭。
“我不会拿你的眼睛，也不需要万花筒写轮眼，我可以向团藏请求放你回去……”他清冽的声音带着颤抖，在止水咄咄逼人的盯视中沉默了。
“我是忍者。”
“我姓宇智波。”
从我将眼睛献出去的那一刻开始，这个结果就没有任何可能逆转的机会了。
你怎么会不懂？
“我怎么会不懂，只是不想接受罢了。”鼬慢慢的站了起来，怔怔的看着扶着墙壁从地上起来的止水，怔怔的看着他一点一点的靠近自己。
想退后，但是做不到。
他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头，凑近了他的耳边：
“可以的话，替我向清祀捎个话。”
“就说抱歉了，这次，我食言了呢。”
鼬木然的直视前方，他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了，好像手中还多了什么东西，接着不收控制的向前刺过去。
视线下移，血红一片。
太阳穴突突的痛，眼中什么在燃烧着，在撕裂着，被扯碎了又拼凑起来，连带着眼前的人也变得不清晰。
止水慢慢垂下了头，抵着他的肩，手无力的滑落。
——“那么，未来就交给你了。”
这是他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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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微眯起眼挑开帘子走出去，从黑暗中破开了一道明亮的光。他坐在原位上安静的目送她离去，远去，最后消失在视野里，未曾想过，那即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的见面。
他缓缓滑落在地，脸贴着冰冷的地板，眼前像被熄了灯般逐渐沉暗，意识慢慢抽离出身体。
在世界归为沉寂的前一秒，脑海中闪过她平常时冷然中带着嫌弃的样子。
——喂，记得好好活着啊。
12。
那么，就此别过吧。
☆、追寻真相的选择
热气逐渐开始蒸腾在木叶村的地表上，一寸一寸的从人们的脚底开始延伸。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到了该回程的时候。
收拾行李后跟还转悠在大名府的阿斯玛道别，清祀踏上了回村的路，这个时候去木叶村做生意的零散商户不少，想着村子今后的经济发展，闲来无事的清祀顺带着与他们同路一起，担任保护商队的工作。
忍者在没有接受任务的时候是不能自己随意接受委托的，不过反正她只是“顺路”，又不收佣金，想来没人会找她麻烦。
“清祀上忍是吗？”村口的登记人员是个没见过的中忍，在她做完了记录后叫住了她。
“火影大人特别吩咐，在您回来后请您第一时间赶往火影办公室。”
估计又是什么任务。
她感叹着自己的劳碌命，一边开始马不停蹄的飞奔。
办公室里很安静，卡卡西和鼬恰好也在，看见她进来只是略点了个头，而后静立。端坐在位子上的三代目难得的没有吞云吐雾，巨大的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
气氛有点奇怪。
清祀属于那种直觉特别灵敏的物种，在这种明显就不对劲的环境中自是不会随意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回来的真是时候，正好，可以把后续工作给清了。”三代目拉低了斗篷，清祀这个角度几乎只能看见他下巴以下的位置。
“鼬，你负责从内部监视他们的动向，有任何蛛丝马迹立即上报。”
“是。”
“卡卡西，你紧急组织仍在村子的上忍开始一号应急预案，鹿久不在村里，请务必万事以大局为重。”
“……知道了。”
“清祀，你辅佐卡卡西，另外让天藏……”
“等一下！”
听了三代目一连串毫无间断的指令她还是没听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一号应急预案她还在暗部处理文件的时候见过，是知道一点的，那份高度机密文件跟村子的安保系统有很大关联，非特殊情况并不启用。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她蹙眉，眼下好像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大事。
“宇智波家族有叛变嫌疑，需要监视。”
听完这句话后她的疑虑不减反增，这话若是出自团藏之口那是一点也不奇怪，但是要是是由从来都在这个问题上不轻易表态的火影大人来讲，那就不同了。
“这么判断的原因是？”
清祀试探性的问。
鼬戴着面具一动不动，卡卡西垂着眼睑不言不语，三代目交错的指尖挡在面前，那之后的瞳眸中是满满的冰冷，和没有温度的怒火。
他开了口，声线没有起伏。
“止水自杀，遗书上有写到家族的叛乱，字迹经鉴定没有问题，只是自杀这一项内部还在争论当中。”
语毕，他朝鼬的方向很快的扫了一眼。
清祀没听明白。
明明每个字都听清楚了，但是拼在一起的时候，她又不明白了。
忍者这种高死亡率的职业，这一秒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在下一秒消逝，这不奇怪。
因为战争，因为任务，因为那些相互矛盾的信仰。
但是自杀？
清祀偏着头，眼神发直的盯着光溜溜的地面——火影办公室的地板保养得当的完全的可以当镜子，里面的人的表情好像是刚听完一个荒诞不经的故事。
故事的内容是一个有着坚毅，从容，处变不惊性格的精英忍者莫名其妙的自杀了还留了遗书。
——于是她笑了。
从浅浅的弯起嘴角到轻轻笑出了声到大笑再到笑出了眼泪，这大概是她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笑成这样，其他人均在一旁冷静的看着她，直到最后她渐渐收了声。
清祀擦掉了笑出的眼泪，拍了拍长期没有剧烈运动而略显僵硬的脸：
“出乎意料出乎意料，不愧是宇智波，总能吓人一跳。只是那瓶酒没人陪我喝了，可惜了。”
卡卡西斜着眼瞥她，少女垂眸抱怨着，眼角还有没来得及擦干净的泪痕。
看不出有多悲伤，只是有些遗憾。
他默默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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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园的温度总是比其他地方低那么一两度，曾经清祀很不厚道的觉得若是不会时不时在上面看到什么“熟人”的话，这里倒是一个避暑的好去处。
她戳了戳一块石碑，问“他会出现在这儿吗？”
“不会，按常理来说，他会被葬在宇智波家族的专属墓地。”
“那可真遗憾。”
拿着小黄书一目十行的卡卡西“啪”的合上书，眼前的少女拍了拍手站起来，连语气中的缅怀都是淡淡的。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会因为死亡而将失神表现在外的孩子，这样的成长似曾相识。
他亦经历过。
然“成长”这种东西不应该轻易发生在清祀身上，她并没有所谓的“成长”，这只是觉悟。
——被唤醒的觉悟。它如情感般历久弥新，还带着长年累月沉淀下来的沉静。
而这种心境，只有自己才知道。
她指了指天上，对卡卡西说：
“风暴来临前，一起散个步吧。”
心态是一回事，行动会是另一回事。熟知这家伙性格的卡卡西转了转耷拉着的眼，话语中是浓浓的怀疑和担忧。
“嘛，但愿那场风暴不是你刮起来的。”
“哈哈，怎么能这么说呢~”
少女笑得毫无诚意。
——的确不是她刮起来的。
跑完三代目大人的任务之后拉着卡卡西去墓园那转了一圈，还没来得及去找团藏麻烦的清祀晃悠到了村门口的位置。
月色如水。
过了凌晨，街上的行人逐渐少了起来，村子像被降温了的火炉，渐渐失温到冰冷。
清祀打了个冷战。
她应该加件衣服的。
搓了搓手臂，她向前望过去，黑漆漆的道路说不出的阴森。树影不自然的一晃，一个黑影几个闪身来到不远处，看不清脸。
那是对别人而言。
“鼬？”
肯定的语气。
清祀微微皱眉，风对着她吹过来，清凉中带着清浅的血腥味。
很淡，但是存在。
“你受伤了？”
她记得鼬接到的任务是监视宇智波家，不知道是不是起了冲突然后受了伤，若是真的，可能有些麻烦。
黑影缓步走到她面前，那股味道越发的浓重，鼬沉默着紧盯着她，在她再次开口询问前擦身而过。
他看向她的那一眼，带着隐隐红光。
写轮眼？
她更困惑了，他没事开眼干什么？
风继续呼呼的掠过脸颊，她没来由的又打了个冷战。僵硬的转头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村门口两名负责守卫的忍者慢慢倒地的样子，以及
——鼬背后背着的那把，血淋淋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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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村中有名望的家族不少，但能如此在她清祀心底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的，只有一个。
先是莫名其妙的自杀了一个拥有最强幻术的眼睛，人称“瞬身止水”的上忍，接着全族在一夕之间被灭，接着发现凶手就是自己的族人，宗家的天才，暗部的队长宇智波鼬，接着他还逃叛了。
宇智波家族，真是无法用常理衡量的存在。
清祀摇了摇头，她还一时无法消化这一切。
那晚她眼睁睁的看着两名忍者倒下，张了张嘴，想喊的话却被堵在了喉间。对方只留给她一个寂寥的背影，而后毅然决然的离去。
她急冲冲的向着宇智波领地的方向奔去，她大致料到了什么，只是没想到他会做的如此决绝。
曾经荣耀无比盛极一时的天才家族，如今早已死寂一片。
她只来得及找到那个在幻术的折磨中奄奄一息的佐助，背着他马不停蹄的赶往木叶医院，在值班医忍惊讶的眼神中丢了一句“治好他，不然杀了你哟。”之后反身奔向火影楼。
——她仍旧不愿相信那是鼬做的。
——她需要证人。
那晚三代目立刻召集了所有木叶高层，办公室的灯亮了一宿。
她倚在门口站了一宿。
天微微亮，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