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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月看着下面的火光,伸手把自己刚才用来保护秦峰的那块龙鳞递了过去,说道:“你把这个收起来吧,这个可以挡刀剑,你用的着。”
秦峰推了一下说道:“你也有用。”
秦子月把那片龙鳞扔在了他的跟前说道:“你现在怎么也变的婆婆妈妈的了,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我可告诉你,这次你们没有按着约定的时间给外面发信号,一会儿,我要处罚你们,有理由吗?”
秦峰摇头。其实他们早就预备好了引火用的干柴,只是没想到临时的下起了雨,也是没经验,所以临时着了忙,最终还是这里的一个百姓给了他们一桶菜油才把火放起来。
秦子月道:“那好,咱们走吧。”说着不再搭理秦峰,独自一人向城下走去。秦子月不是不想跟秦峰一起走,而是知道他的性格,他从不喜欢跟别人一起走。
城里没有象样的房子,所以他们进来之后,也只能就地的搭建帐篷。那些安之军人的帐篷也被秦彪收敛了过来,另行搭建。
书生已经进城了,随着他的几个军士把帐篷搭建在了原先古城县衙的旧址上,书生一副儒雅的神情,坐在帐篷里指挥着城内各条战线上的士兵。秦子月笑呵呵的走进帐篷,问道:“怎么样,伤亡多少人啊?”
其实秦子月在城头上看的很清楚,这次进攻中伤亡极其有限,这可能是因为安之的军人大意吧,他们觉得这里已经没有大股的敌人了,守卫这座城池的大部分是身上带伤的将士,所以他们的进攻才显得这么顺畅。
书生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去哪儿了?”
秦子月笑道:“我是革命一块砖,那里需要那里搬。现在都不需要我了,我只能来烦你了。伤亡多少人啊?报上来了吗?”
书生点点头道:“到现在为止,伤四十三个,亡十九个。还不知道周经哪儿的消息呢。”
秦子月点点头道:“城内的情况怎么样?”
书生拿起一张纸扔给他道:“你自己看吧。”说着又在一张大纸上写了起来。
秦子月低头撒了一眼他扔过来的那张纸,上面写着:活捉二百五十三个,击杀六十九个,夺得帐篷一百八十顶,粮草一千九百担,刀……“这个表列的很详细,秦子月对这些数字已经没有了兴趣,站起身来,走到书生的跟前,看他书写的内容:公告:虎狼安之,欺我两领,国不得安,民不得生,愁云惨淡……”
秦子月突然把书生手的纸拽了出来,揉了揉扔在一边说道:“你以为这里的老百姓都是你啊,都能看得懂你掉的文袋,写简单,老百姓看的懂这才叫好公告呢,我念你写。
书生白了他一眼,另拿了一张纸道:“说吧,我的大少爷。”
秦子月嘿嘿一笑道:“怎么,生气拉?你瞧你那点肚量,我要象你这么容易生气,早被你气死了。”
书生挥笔在纸上飞速的写着:“怎么,生气拉,你瞧你那点肚量……”
秦子月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他的身边,笑呵呵的说道:“写吧,写吧,我说一晚上,累死你。好了,正经点,这么老了,一点正经都没有,还偷听我们说话,一会儿,我见了你那宝贝姿莲,一准的告诉她,你以前在这个镇子里有一个……”
书生站起身来,左右看看,回来伸手在他头上一拍,骂道:“你小子要敢给我造谣,我把你大谢八块。”
秦子月笑笑,不再争辩说道:“奶奶的,安之欺负我们两领无人,杀我百姓,淫我妻女,夺我口粮,我们能让他们在我们家里这么干吗?如果你要还是一个血性男儿,就跟我们一起拿起武器,赶走丑陋的安之人,建功立业,保卫家园。”
书生笔走龙蛇,听秦子月哪儿没了声音,问道:“完拉?”
秦子月道:“可不完了,对了,咱们不是抓了二百多安之士兵吗?明天白天,告诉大家,谁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
书生收起纸笔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不好吧?如果这样的话,那些投降的士兵,一个也别想活。以后谁还敢向你投降啊?”
秦子月笑着说道:“咱们现在还不是兵呢,最多是一群土匪,土匪怕过什么?要不让老百姓泄恨,谁跟着你卖命啊。对了,最好把凤仙子也带过来,让她看看人民的力量。我困了,你的事儿还多呢,不打搅你了。”说着站起身来,拽了书生搭在椅子上的那件皮斗篷向营帐里面走去。
第二天,一夜的阴雨过后,又露出了太阳,天地由于雨水的冲刷显得格外的豁亮。周经压着大概有一百多个衣着破烂的安之士兵,骑着高头大马,从北门鱼贯而进,也不知道是谁,组织了这城里的百姓在北门口迎接。周经已经很多年没享受过如此的待遇了,他高傲的骑在马上不时的挥手向人们致意。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等周经的马一过去,后面那些垂头丧气的安之士兵利马享受起了石头泥巴的亲切问候。虽然有人还努力的想维持这里的秩序,但这些维持最终成了做做样子,只要这些百姓不挤进来,他们也就听之任之了。
秦子月带领着书生和几个昨夜里的干将站在北门不远的地方迎接着周经。这都是书生教秦子月做的,他告诉秦子月,一切都要做的漂亮一点,高雅一点,这样老百姓就觉得你厉害,你有前途,你深不可测,然后就会跟你一起战斗。所以秦子月穿了一身只有大街上耍猴时,猴子才会穿的大红袍,站在那里,威风凛凛的抓着身上的痒处,不时的还要凑到穿一身青岱色长衫,带比他的腿还长的帽子的书生跟前骂:“老家伙,你给我找的什么袍子啊?怎么我穿了浑身痒痒啊,是不是上面有虱子啊?”
书生惺惺作态的保持着笑容,向他跟前轻轻的凑了凑,仿佛在亲密的交谈国事似的说道:“小兔崽子,你稳重点,再这么多事儿,我再给你找个绿帽子带上。”说到这儿的时候,周经过来了,他从高头大马上利落的跳下来,单膝行礼。
秦子月走上前去,伸手把他了起来,然后亲密的拥抱,在拥抱的时候,他可不敢如跟书生那么随便的说话,问候道:“辛苦拉。”
这当儿,百姓好象受到了驱赶似的,纷纷的向南门哪儿拥去。
周经不解的回头看了看如流水般拥挤着走的百姓,问书生道:“怎么了?”
书生不满的斜了一眼秦子月道:“这小子,抽风呢,让咱们的人把俘虏全压到了刑场,他们的生死由百姓决定。”
周经眨巴了眨巴眼睛,看了看正扭头向着人们致意而有无人愿意搭理他的秦子月,回头对书生说道:“这不是胡闹吗?让这些土包子来搀和,能成什么事儿。”
秦子月回头,象周经走过去,笑笑说道:“我不是受命于天的人,但我却可以受命于人,在这里,咱们不是为两领卖命,而是在为百姓卖命,只要他们喜欢,我觉得这就足够了,你说是不是?”
周经与秦子月之间多少有点隔阂,这个隔阂产生的原因,第一,是他年轻,第二,自己是个将军,而他是个平民百姓。现在依附于他,是因为自己实在无处可去。他跟书生近一点,是因为他知道书生的实力,从他的内心深处,他怕书生,而且从年龄上来说,书生也值得他尊敬。
63…受袭
周经只好默然的点点头。在这里,秦子月就是权威,就是老大,自己虽然看不起他,但在面子上也必须尊敬于他。
城南门外,早有秦彪带领着一众兄弟聚集在那里,在城南的墙根底下,用绳子掉起那二百多俘虏的脖子,从远处看,煞是壮观。秦彪站在旁边的一个高坎上大声的对聚集来看热闹的人喊道:“父老乡亲们,老少爷们们,狗日的安之人抢走了咱们的粮食,祸害了咱们的房子,你说咱们怎么办?”
夹杂在老实巴交的市民中间的便装自卫军带头喊道:“杀了他们。”稀疏的就那么几声。其他人都沉默着,好象安之人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似的。
秦子月带着书生和周经慢慢的向这里走着,早有秦敏一脸炫耀的带着凤仙子等他们了。凤仙子的脸色由白里透红变成了酱紫色,站在哪儿,活象吊着的不是安之士兵,而是她。
秦彪看人群里没有人响应,开始有了点不满,愤慨的喊道:“你们都是木头啊?他们这么欺负咱们,现在他们被我们抓住了,难道你们就一点血性都没有吗?”
秦子月斜了一眼凤仙子,看着吊在墙上的士兵,笑呵呵的说道:“把这里处理清楚了,我打算袭击燕城,你觉得我这样做合适吗?”
燕城是离碾子镇最近的安之城镇,以前跟古城一样,也是边关重镇,但现在那里的防备松懈了,仅有不到一万士卒防守。
凤仙子看着一脸自得的秦子月道:“不自量力。”
秦子月道:“是啊,我是有点不自量力,但我也是无奈啊,昨天夜里到现在,又有一千多人投奔了我这里,给养成了最大的问题,以前供给有老杨,我不用考虑,但现在不成了,找不到他的影子,我只有自己想办法,所以,我必须去那里淘换口粮。”
凤仙子看也不看他道:“你昨天抢的东西不少,应该够你们吃喝上一段时间了吧?”
秦子月摇头道:“第一次打仗,没点奖赏怎么行啊,所以昨天晚上得来的东西,一半分给有功的士兵,一半散发给城里的百姓,你说还够不够吃啊?”
凤仙子突然转过头来,看着秦子月说道:“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秦子月笑了,很色的看着她道:“因为你漂亮,所以我想让我的兄弟们穿上安之人的衣服,从燕城后面护送你进城去视察慰问前线的战士,你觉得这主意行吗?”
凤仙子冷目看他道:“你是想毁我?”
秦子月忙摇头,做了一个天真像道:“你看我象毁人的人吗?”说着,从周经身上抽出他的剑慢慢的向安之士兵哪儿走去。走到最近的一个士兵跟前,大声问道:“你知道凤仙子吗?”
士兵被吊在哪儿,浑身颤抖,只会说:“长官饶命,长官饶命。”
秦子月很残忍的笑着,挥剑刺进了他的胸口,然后撩起了身上的长衫,轻轻的擦拭着剑身上的鲜血接着向下一个士兵哪儿走去。
四周安静了下来,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书生站在哪儿都想骂娘,心道:“这他妈算什么事儿啊?你小子杀一人,让老百姓怎么看你,你的兄弟们怎么看你啊。”
凤仙子看着秦子月的动作,心在颤抖着,要是大家都知道自己在这里,而且看那小子的样子还想告诉大家,是自己带人过来袭击安之军队的屁股,用不了多长时间,安之的郡主就能知道这个事情,那时候,自己所设计的这一切,都将象东去的江水,最终连一点自己的身影都不会留下。
秦子月并没有走向第二个士兵,而是站在第一个第二个士兵中间,用目光冷冷的盯了那士兵几秒钟,然后把手里的剑往地上一插,快步的走向了秦彪刚才站的那个土坎上,用目光扫了一圈,眼里含了泪水,突然用袖子一擦自己的眼泪,大声的说道:“乡亲们,我是秦子月,你们眼里的混蛋,既然我是混蛋,我就用我混蛋的眼光来分辨一下,谁是我的朋友,谁是我的敌人,今天这里不是有二百多安之士兵吗?我把他们交给你们,等你们把这些士兵都处决了,我这里开始开仓放粮,让大家吃个饱饭,如果在傍晚之前,还有一个活着,那可怨不得我……我知道大家都是老实巴交的百姓,不愿意粘了血腥,但现在你宽容一个敌人,就等于给自己挖一个坟墓,战争没有好人主意,非此即彼。两领国弱,我们受到了如此的侮辱,难道我们就这么好人主意的任由他们来践踏我们领土,我们的家园吗?我不甘心,也希望大家能跟这我们不甘心,让安之人进了我们的领土,就是踏进了自己的坟墓,我们大家一起起来,保卫我们的粮食,保卫我们的房子,保卫我们的土地。我相信只要我们大家一心,一定能把安之人赶跑,我们能过上安静,幸福的生活。”
秦子月说完,对着那一干百姓轻轻的一躬,闪身退回到了原先站里的地方,对着众人说道:“回去吧。”
就在秦子月说回去的时候,在南门外的树林里,一只重弩瞄准了他。这弩弓箭头呈蓝色,映在初升的太阳光下,发出冷淡的光芒。
秦峰带领着自己的小分队也在那片小树林里悄悄的向哪儿掩了过去。他们已经猎杀了十三个过来探测局势的斥候了,这是第十四个。
前面的十三个多是围在不远处,偷偷的向这里观望,而这个却好象害怕别人看不见他似的,爬上了光秃秃的树顶,在哪儿骚首弄姿。最后竟然想以长弓攻击。
秦峰手捻长弓,在哪儿的身手慢慢的把弓拉圆了,瞄准了,一松手,箭象一只黑色的幽灵,飞快的向那在树上骚首弄姿的汉子奔去。随着秦峰的箭响,那人的手也松了,他手里的那只毒箭向着秦子月飞了过去。
秦子月的脸色凝重的向前走着。其实他现在的内心并不象他的外表所表现的那样,刚才他一直在留意凤仙子的表情,虽然凤仙子的表情变化不大,但她的那点变化足以让秦子月看出她的内心,她害怕了。
秦子月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想知道凤仙子他们的阴谋,然后再决定自己怎么在这个夹缝中生存。
那流矢走的很快,秦子月现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心思当中,并没想到会有人会在暗里加害于他。但箭矢飘过来之时,他心中突然有了警觉,斗气瞬时的充斥了自己的周边。站在他身边的周经剑鞘随着长剑的呼哨之声向这长箭砍去,书生在一边喊道:“砍不得。”
但这一声有点晚了,周经的剑鞘已经碰到了那飞来的长剑,就在剑鞘和长箭接触的瞬间,那箭炸开了,一股黑色的气体随着爆炸散开。
书生在这一瞬间,一脚揣向了凤仙子,一把按住了周经,扑在了地上。
秦子月迷茫的站在那里,身子周围的斗气隔绝了这黑气向他的袭击。
凤仙子被书生这一脚直踹出了六丈之远,屁股着地,多亏是掉在了一个帐篷之上,饶是如此,还是差点没把她的屁股摔成八半。
那黑气带着腥臭之气,在他们周围久久不散,爬在地上的书生把周经一把扔出了这黑雾的包围圈,站起身子来又想按秦子月,可秦子月周身的斗气充盈,在他扑过去的那一瞬间,仿佛是扑在了一堵气墙上,又把他弹回了原地。被弹回原地的书生急的直摆手,示意他爬下。
秦子月那里还顾得上理会他这些,从黑雾中跳了出来,四下里观看,想看看还有没有别人受伤。
书生从地上爬起来,走向他猛喊道:“秦子月,你受伤了。”这声音之大,足可以让三里之内的一切生物知道。他边喊着,边向秦子月眨巴眼睛。
秦子月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很配合的站在那里晃悠了几下,慢慢的萎顿在地上。
站在远处正看热闹的秦敏听到书生这一声呼喊,马上向这里蹿来,书生,指挥着四周聚集过来的武士让他们在十丈之外警戒,不能让任何人凑过来,但这些人的警戒又怎么能挡住发疯的秦敏,她一个高跳,扑向了秦子月。
秦子月感觉到秦敏过来,微微的睁开了眼睛,俏皮的眨巴了两下,轻声的说道:“快哭,哭我死了。”
聚集着的黑雾渐渐的散开了,周经爬起来,揉了揉屁股,刚想向前走,猛觉得恶心难忍,爬在一边的一个倒塌了半叠的墙头上开始呕吐。
秦敏不解的看看四周,又看看秦子月,突然哇的一声哭起来,轮圆了拳头在秦子月的胸脯上敲打着:“你怎么就死了呀,你醒醒,你死了,谁管我啊。”
城外秦峰那一箭被树上的哪儿轻轻的用弓一磕,磕飞了,那人并不去攻击抽出腰刀攻上来的秦峰,几个起落,消失在了树林深处。
这时候,秦峰听到了书生的呼喊,心里一疼,也顾不得去追那杀手,向城中跑去。其实就算追,也追不上,即便是追上了,就刚才他露的那一手,也可以想象到结果。
64…设伏
烟雾终于散去了,四周依旧残留着恶心的腥臭之气。书生上前拉开秦敏,装模做样的摸了摸秦子月的脖子,然后把自己的长衫脱了下来,盖住了秦子月的脸,一脸悲痛的向两个站在外围的士兵招招手,示意他们把秦子月抬上,向中帐走去。
身后看热闹的百姓,失去管理的士卒也随着向城中走去。有几个平日里与秦子月相近的已经哭出了声。想挤过来,看秦子月最后一面。但都被书生强力给挡了回去。
周经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心里突然有一丝说不出的感觉,是哀痛,是欣喜,很难表达。哀痛是因为这里刚刚建立起来的大好局面很可能就因为这个人的离开而消散,欣喜,是他与秦子月的政见不合,这小子根本就是个土匪,很难成就气候。
周围的百姓虽然知道秦子月是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