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谢谢您,吴书记。”龙琪微笑着说,“对了,我给您介绍一位朋友,是位海外富商,叫扈平,如果可能,他会在咱们市投资。”她绕开主要是非,先谈钱。──不论什么时候,钱才是最能让人臣服的。
“是吗?太好了!”吴书记喜形于色,“我这次去了南方,人家一个小镇的经济收入都抵得过咱们一个市,你说咱们还能不迎头赶上?看看人家,我这个父母官都有点无颜见江东父老。我都快50了,为官一任,总得造福一方吧?日后等我老了,退休了,拄着拐杖走在街上心里也有所安慰,噢,这就是我在任时给大家修的桥、修的路。”
“您别急嘛,咱们这里地理环境优越,交通又四通八达,只要我市投资环境好,哪里还引不来外资,这就全靠您的正确领导了。”龙琪以钱下套后开始收网。
吴书记笑得合不拢嘴,“投资环境一定会好,你们这些企业家我一定会给出最大的空间让你们自由发挥,对了,今天你这里的事,你那位富商朋友知道吗?”
龙琪笑了,她的谈判手法又一次生效了。以钱砸人,砸谁谁晕。她说:“他一直在我们酒店住着。”
“是这样?那你们今天的事他一定知道了,这不好,很不好,给人家什么影响嘛。”吴书记沉思片刻,“小龙,这样吧,晚上把你那位朋友叫来,咱们好好谈谈,我就说嘛,经济转型期,一切以经济为主,下边这些人也不知是怎么领会中央精神的。”
“吴书记,您请放宽心,那位朋友我会说服他的,他可是位挟亿万巨资的大款,就是您不想让他留,我还不干呢。全市所有的企业一起腾飞,全市人民都有钱了,我的生意不也就更好了?对了,您上次说要修一条海上通道,我出资1000万,我那位朋友我也不能让闲着,让他也出点儿血,如何?”
海上通道是吴书记前年上任伊始就发表的全市十大规划之一,但因为资金方面有点欠缺,总是难以实现。听龙琪如此承诺,吴书记满脸放光,“那好哇!说实话小龙,你也不是外人,这项工程已经拖了两年了,我正为这笔钱犯愁呢,那咱们就这样定了?”
“定了,我现在就让小玉把汇票给您,咱也讲个深圳速度。可是……”龙琪蹙眉。
“怎么啦?”吴书记有些紧张起来。
“不好意思吴书记,我们的账号被银行冻结了。一时怕是……”龙琪的“套子”在慢慢收紧。
“胡闹嘛!”吴书记拍案而起,“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对本市的经济作出杰出贡献的企业。不行,陈秘书──”
一直在外面由汪寒洋招呼的市委陈秘书应声而来,“你赶快把工行刘行长的电话给我接通,我要亲自跟他对话。搞什么搞!”
“这个──”龙琪一脸为难,“不必这么急吧,影响多不好,他们也是禀公办事。”
“发展经济就不能等,现在有句话叫,时间就是生命,效率就是金钱,我们要争分夺秒。”
10分钟后,汇票就交到陈秘书手中。
“对,你那位富商朋友,叫扈平对吧,我能不能见一下?”吴书记建议。
“这有什么不能的。”龙琪要了外线,让汪寒洋把扈先生请到她办公室。
当扈平像一只翎羽辉煌的孔雀般高傲地走进来时,吴书记居然站了起来,“欢迎欢迎,来了位财神我居然不知道。”
“哪里哪里,家有梧桐树才引得凤凰来,我是看龙琪集团公司做的这么大才想到要到这里投资,这当然全赖您这个好父母官。”扈平与龙琪的奉承话一脉相承,把个吴书记说得兴奋不已。
“那你什么时候来正式安家落户?”
“这个──”扈平想了一下,“等我朋友这边的情况稳定下来我就着重考虑。”
吴书记点头,“对,投资前一定要考察好环境。小龙这边不会有事的。”
“那我就放心了,您也知道,我们回国投资最怕的就是大陆的政策一变再变,你们以前斗富农斗地主,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也不要……”
“不不不,”吴书记赶快打断扈平的话,“看来扈先生对中国的国情还是缺乏了解,还只是停留在解放初期的水平,小龙,你回头给他讲讲,我们现在讲的是发家致富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然后一起奔小康。”
“是啊,扈老弟,你得多了解一下国情了。这样吧,我已经通知餐厅备了简单的一桌水酒,晚上咱们回头好好聊聊。”事情得以圆满解决,龙琪悄悄朝扈平挤挤眼。
“行。”吴书记一锤定音。
至此,满天的乌云全散尽。这其中,最感到解脱的当属乔烟眉,她开始有点相信那一句老话──有钱能使鬼推磨。
可是,钱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吗?她怀疑,她问自己。她出身于一个传统的中医世家,接受的是最古典的文化薰陶,她从小听的最多的一句话是: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父母一直要她做一个君子。可是,这两年她所遭遇的一切告诉她:小人有了钱就可以作君子,而没有钱的君子,连小人也没得作。现实生活总是与她从小受的教育背道而驰。她该信哪一个?
她迷惑了。
扈平看她又蹙起眉心,便轻轻对她说:“要不要我再给你讲个故事?”
“你说吧。”乔烟眉知道他又是在点化于她。
扈平于是说道:“说是比尔·盖茨有一天到天堂旅游,天使走过来跟他打招呼,你好,欢迎光临。比尔·盖茨也问对方好,然而,咦……那是什么?在天堂穹顶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头像,盖茨仔细端详了半天,发现它好像自己,天哪,怎么回事,是谁把我的头像挂在这儿的?噢,天使告诉盖茨,那是上帝的自画像,他总喜欢把自己画成比尔·盖茨。”
乔烟眉笑了,这是一则笑话,她得笑,但却是苦笑,扈平的这一个故事应该是他前一个故事的延续。是的,现在她明白了──只有在你有钱的时候,你才可以做你自己的上帝。
龙琪有钱,她就是上帝,而且不光是她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乔烟眉自己,也曾听过这样一个故事。在美国,有个小男孩捏着1美元的硬币沿街一家一家地询问:“请问您这儿有上帝卖吗?”店主要么说没有,要么嫌他在捣乱,不由分说就把他撵出了店门。天快黑时,第二十九家的店主热情地接待了男孩,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白发苍苍慈眉善目。他问男孩,“你买上帝作什么?”男孩说他从小父母双亡,他是跟他叔叔长大,叔叔是个建筑工人,前天从脚手架上掉下来,一直昏迷不醒,医生说只有上帝能救他。所以男孩以为上帝一定是种非常奇妙的东西,他一定要把上帝买回去。老头被感动了,从货架上拿了一瓶饮料说,这就是上帝。男孩幸冲冲地走了,几天后,一个由世界顶尖医学专家组成的医疗小组来到医院,对男孩的叔叔进行会诊,他的病终于给治好了。然而等他出院时,看到医院账单上几近天文数字的高额费用,差点晕过去。这时院方告诉他,有个老头已经把这笔钱付清了。原来,那个小店的老板是个亿万富翁,从一家跨国公司董事长的位置上退下来后,隐居在本市开了家杂货店打发时光,那个医疗小组就是老头请来的。这个故事传开后有些颇具人文关怀的人动情地说:很幸运那个人有个好侄儿,是他在到处购买上帝,感谢上帝,是他挽救了一个人的生命,而真正的上帝,是人们的爱心。
乔烟眉曾经也为这个温情泛滥的故事打动过,也以为真正的上帝就是爱心,可是……不!
这里的“爱心”其实只起到一个中介作用,真正解决问题是老头的“钱”。
如果没有“钱”出来打点一切,那个小男孩恐怕现在仍然沿街一家一家地在购买上帝,他的这种做法也将成为这个俗世最大的笑料。当然,爱心也是不可或缺的,可真正的上帝,并不是爱心,而是钱。
钱能扶贫,能帮困,能治病救人,能起死回生能画龙点晴!
李敖说中国人自古有两怕,怕穷,怕打。其实,应该只有一怕──穷!因为穷了就要挨打,你是富翁你怕谁!战乱你可以移民,闹贼你可以请保镖,谁的拳头可以打到你身上?有人曾说天下最苦的情种。错!天下最苦的是穷人,穷人连爱情范畴都是逼仄的──不是想爱谁就爱谁,而是能爱谁是谁。
苦。
乔烟眉苦笑, 钱之于人,竟是如此重要。
谁说富贵如浮云?简直是放屁,你见过浮云,你见过富贵吗?没钱人才酸溜溜地卑视钱。
钱是有品质的,所以有钱的人才可以做好多有品质的事,兼济天下;而没钱的人,尽管内在的善良铺天盖地,也只能做到独善其身。
首先你拥有,其次你才可以给予。
给予的同时,你已经超凡入圣。
人们求神拜佛,无非也是要得自己想要的。若你和神一样可以给予别人他想要的命运,那你就是对方的上帝。
你,就,是。
当然,钱尽管是上帝,但有的人就是不信教。
此时刘雪花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这之前汪寒洋给她交待过,说今晚的宴会非同小可,一定不得马虎,刘雪花掂得轻重,自然是打叠精神全力以赴。
晚上整9点半,宾客入席,吴书记让龙琪和扈平坐在自己两边,龙琪身边是陆星,扈平身边则是杨小玉,然后依次是乔烟眉、何苏琳、陈秘书,小方,还有汪寒洋。
龙琪笑道:“看到了吧吴书记,我可是把我们这里顶尖的美女都叫来了,您一会可得好好跟她们喝上一杯。”
乔烟眉此时眉结顿开,喜气洋洋,清丽之中又加几分飞扬之意,杨小玉不用说,明眸皓齿,永远像一颗明珠般光彩夺目;何苏琳温雅娴静;汪寒洋娇憨俏皮。把一个吴书记看得心花怒放,说句良心话,老吴绝不是酒色之徒,但爱美之心人所难免。
观遍一桌佳丽,他一眼看到了小方,“这个孩子有点眼生,陈秘书,提醒我一下,别让人说我架子大,这年龄大了,也就记不住人了。”
陈秘书正要开口,小方自己也正想站起来自我介绍,陆星笑道:“吴叔叔,还是让我来告诉您吧,他姓方,是市刑警队队长,我妹夫。”
自打小方出现在今天这个饭局上,陆星就知道他和龙琪已经“私订终身”了,尽管他是个明白人,可毕竟高高在上被人捧惯了,他丢不起这个脸,他们陆家只有抛弃别人,哪有让人抛弃的道理!哼,他就是不能让小方这个兔崽子心里好过喽。
“哦!”吴书记像是想起来了,“原来是欧阳明的人,有印象有印象,好像去年的5·15大案就是你办的,还给我汇报过工作?”
小方还未开口,又被陆星抢了个先,“那是,能干着呢,号称神探。”
“那好,那好,你们还是亲戚?”吴书记笑逐颜开。他今天心情,好极了。
小方飞快地看了一眼龙琪说:“还没结婚。”
“快了快了,马上就要办。”陆星对小方这个小动作眼明心亮,赶快接过话头说,“吴叔叔你也知道,我爸爸是个什么都不操心的人,小方自己又忙,我妹妹更是天塌下来也不过问的花花公主一个,这个婚礼我全权负责,不在后天就在大后天,喜帖我都印好了。”
小方一脸的焦急无奈,如六月酷暑,龙琪的脸上开始出现霜冻,杨小玉和乔烟眉则是大雪小雪,吴书记却是春暖花开,自管自乐滋滋地说,“早就听说小陆能干,果然是家里家外一把手。好,老陆家嫁姑娘我一定去。”
陆星这边把结婚用的宾客都叫好了,杨小玉那边大声问:“怎么还不上菜?”
这一嗓子颇有点火药味。一张桌子旁的人,一年四季阴晴寒暑各怀心事。
菜上来了,吴书记却跟扈平谈得火热,讲起他的施政纲领和本市未来10年的长远规划,扈平听得不住点头称是,“对,对,就得这样。”
陆星掏出一个皮夹子,从里边抽出一张照片递给龙琪,“瞧,这就是我跟我妹妹的合影,怎么样,她从小就被人称为小美人。”
“那还用说,看你这作哥哥的样子就知道妹妹有多漂亮了。”龙琪漫不经心地恭维着接过照片,说实在的,她并没有把陆星的“进攻”放在心上,她有的是钱,这世上还有什么是用钱搞不定的?横刀夺爱又怎么样?强盗还拦路抢劫呢!她傲慢地瞥了一眼陆薇的照片,脸色突变,犹疑地问,“这,就是你妹妹?”
“是啊?”陆星还在大夸特夸,“倾国倾城千娇百媚,跟小方简直是金童玉女。”
“哦?!”龙琪一脸惊疑,盯着照片喃喃自语,“怎么会?”
“怎么不会,这就是我妹妹呀!”陆星以为龙琪肯定是有点吃醋心里不舒服。──他就是要她不舒服,他就不能让他们舒服喽!
“你妹妹肩上有颗痣?”
陆星惊奇不已,“你怎么知道?”问完自己笑了,“是不是洗桑那时遇到过?我妹爱热闹,我跟父亲又不常在家,她就常常呼朋引伴到外面去玩,市里什么好玩的地方她都去过了。”
龙琪笑了笑,笑容很勉强。
坐在陈秘书和汪寒洋之间的小方此时如坐针毯,只想快点结束这个场面,他怕龙琪从此不理他,他本来还是人家的未婚夫,君侧未清,又引凤来仪,情何以堪?汪寒洋感觉到了他的不安,对陆星悄悄地说:“你觉不觉得你这样子很无聊?”
陆星说:“无聊吗?我不过实话实说。”
汪寒洋一语双关,“我看你是一厢情愿。”
“你什么意思?”
“爱情是哑巴吃蜜,甘甜在心;又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再瞧瞧你,整个儿一街上卖大力丸的,每句话都透着人硬货软底气不足。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假花比真花漂亮,假话比真话好听,最后,真情比假意沉默。”
陆星听得一怔,不由抬眼望向龙琪,再望小方,两人视线交融亲密无间,那种默契如强磁场贯穿人世间的所有浮光掠影,直达心底。──这是谁都阻挡不住的。
“你不觉得这幅画很美妙吗?可谓是纯天然绿色无污染,我们现在不是讲环保吗?真正的感情就是这样子的。自然规律是不可抗拒的。”汪寒洋又说,“你是明白人,不要焚琴煮鹤,大煞风景。”
陆星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是聪明人,他明白有些事非人力所能为,他只是咽不下这口气。现在眼看大势已去,长叹:“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他的这声哀叹,令汪寒洋脸色一变。他俩的对话,小方隐隐约约听到大半,汪寒洋作过他的“丫头”,对她的伶牙俐齿早就领教过了,只想不到她对感情还有这般见地,竟然把个陆星说了个哑口无言。于此对她生出一分感激,再一看她脸上的表情,突然感觉有些怪。
发觉汪寒洋有些怪的不光是小方,斜对面坐着的何苏琳也看到了,不过,她是个含而不露的姑娘,只是把这一幕悄悄放在心里。
签于场面有点尴尬,杨小玉拍了拍掌,“喂,各位,这样吃闷饭喝闷酒很无聊,不如咱们玩个花样如何?”
大家都被她的提议吸引了,忙问她有什么花样,杨小玉道,“古人喝酒不是要行酒令吗?咱们今天来行个现代酒令。”说着她叫过一个侍应生安顿了几句,侍应生答应着出去了。
杨小玉又说:“这个现代酒令很简单,既不要你背诗也不要你念词,你只要说出一个从1到50的数字,余下的全交给我。既行酒令就得有令官,也就是主持人的意思,现在我就自封为第一任主持,以后大家跟上。”
她说着,那个侍应生来了,给了她一大把纸牌。陆星瞧见了,跟坐在身边的汪寒洋说:“我玩过,挺有意思的。”
汪寒洋笑道:“我看你就准备着今天被人当死狗灌吧。”
“谁灌谁还不一定呢,走着瞧,别以为你们人多势众。”陆星从不服输。
杨小玉把何苏琳叫起来,两人又让人抬过一张小桌子,将一把牌放在桌上,何苏琳唱牌,杨小玉看客。
“好,咱们从吴书记开始,请您说个数字。”
“说几都成?”吴书记问,显然他是第一次玩这种游戏 。
“从1到50,几都成。”杨小玉说。
“好,那就5。”
何苏琳微笑着抽出一张牌给了杨小玉,杨小玉念道:“结识新朋友,不忘老朋友。──与新老朋友干一杯。”
大家鼓掌,都说这个牌是抽对了,吴书记更是满面红光,“我今天又认了一位好朋友,就是这位扈老弟,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