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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元春听着王夫人的话,因此就道:“若是宝玉黛玉表兄妹两个定亲,与宝玉自然有益,与黛玉倒也不是无益,京中王孙公子虽众,只是彼此性情都不熟知,倒是自家人知根知底的好些。不知姑妈那里怎么想?”王夫人听说,不由冷笑道:“你姑妈的性情你还不知道吗?目下无尘,看得天下人都不如她,她的女儿自然天仙一样,配给哪个凡人都糟蹋了。”贾元春脸上就露出些难色来,就道:“即这样,也就罢了。京中好人家的女孩子也多,慢慢寻去也就是了。”
王夫人哪里肯听,拉了贾元春的手就道:“我的儿!你姑妈一心偏着你大伯父家,连同着你大伯母和琏儿媳妇将我逼得走投无路。如今我们一家子就要迁出荣禧堂了。若是叫宝玉黛玉定了亲,只看着黛玉的份上,你姑妈也不能再偏着你大伯父家。没了你姑妈,你大伯母又是个糊涂的,所谓独木难支,料想琏儿媳妇也不能再捣怪。”贾元春叹息道:“母亲这话虽有理,只是同我说又有什么用?我开了口去,难道林姑父林姑妈就能答应吗?”王夫人就道:“我的儿。你如今很得二圣青眼。不如你求了二圣恩典去?二圣下了旨意,便是圣上也不能不答应呢。”贾元春看着王夫人面上七情毕露,全然没有从前宽厚仁慈的模样,心中也不免一凛,口中有些发苦,强笑道:“母亲,二圣虽有抬爱,只是贸贸然就在驾前提这些,又没个由头,只怕二圣不能喜欢。”王夫人本以为一说必成的,不想贾元春竟有回绝的意思,倒是急了,双泪交流道:“贵人在宫中纳福,哪里知道我的苦!你父亲不念夫妻情分。莫非你连母女情分也不念了吗?”
贾元春听着王夫人这句,又气又是委屈,含泪道:“母亲是气胡涂了,这话倘或叫人听见,岂不笑话?”王夫人看着贾元春落泪,心上也有些后悔,因道:“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不过一时情急,才说了那些话,只是你兄弟的事,你也要尽心才好。”贾元春心中委屈,可看着王夫人脸色颇为憔悴,也不忍坚拒,只得勉强答应。王夫人这里见贾元春答应,脸上这才露了些欢喜的神色。又因椒房贵戚们进宫探视也有时辰限定,在皇后,宋明妃处耽搁了这些时候,又说了这些时候话,时辰也差不多了,就有小黄门来回,请王夫人出宫。王夫人同贾元春母女两个听着这话,不由的满眼又滴下泪来,却又勉强笑着,拉了手各自叮嘱了好生保养的话,这才洒泪而别。
王夫人出得宫来回在荣国府,李纨带着丫鬟们接了。原是李纨看着贾元春贾贵人忽然召了王夫人进宫,也有些心虚,因此早早带着丫鬟们在荣禧堂东耳房前等候,看着王夫人回来,率众来接,簇拥着王夫人回房,伺候着王夫人换下朝服,更换了家常衣裳,又捧了热水来请王夫人净面,而后又奉上热茶来,笑着道:“太太见了贵人,贵人娘娘身子可好?”王夫人看着李纨这幅模样,脸上一笑道:“贵人身子康健。”李纨又道:“不知贵人可有什么吩咐,太太说了来,我们也好依着旨意做去。”王夫人听了这话,倒是气略平些,又想着贾元春若是能讨下旨意来,便是林如海是天子近臣也不能违拗,倒是贾敏怕也得翻转面皮来,不由更是得意。
不想她在这里得意,刑部大牢那头却是出了大事。却是刑名师爷刘敬在整理马道婆巫蛊一案时,从马道婆记的小账里又发现了一行小字,竟是从前疏漏的,记着某年某月某日收了荣国府某太太一百二十两银子,咒荣国府长房嫡孙媳产难。师爷立时拿了账本子就去回刑部尚书孙彪。
孙彪看着这行小字,也觉头疼。虽荣国府里也有几位夫人太太,可论起远近亲疏来,要害长房嫡孙媳的,除了二房,也没有旁的人了。荣国府虽今时不同往日,到底是国公府,里头诸位内眷,大都是受过朝廷封诰的诰命,兹事体大,若真要处置,总要回禀了圣上才可行的。只是员外郎贾政之妻王氏宜人更是宫中贵人生母,贾贵人日后若是得宠起来,记着今日之仇,岂不是自家弄自家了?左右那马道婆是个死罪,倒不如抹了这事,只是为善不为人知,就譬如锦衣夜行,总是不能甘心。
刘敬看着孙彪迟疑,因劝道:“大人也不需着急,不如请了贾大人来商议,。”孙彪听说,也觉有理,刘敬看着孙彪答应,更道:“小人觉得,贾大人是个公正清廉的人,若是在刑部公堂里说了,倒是下不来台,反辜负了大人的美意了。依着小人浅见,倒是请贾大人闲暇了到大人府上,大人缓缓说与贾大人知道,到时便是贾大人要公正无私,或是因循一二,也再无他人知道,岂不是大人的全情?”
孙彪听说,自是称善,也就委了刘敬写请帖邀请贾政过府商议,不想请刘敬下的请柬请的却是一等将军贾赦。
219阋于墙
贾赦看着刑部尚书孙彪请他过府吃酒;他们之间素无往来;见面也不过点个头罢了;这冷不丁的来下个请柬;倒也摸不定孙彪意思,若是去了,怕也无话可说。若是不去;只怕平白的要得罪人。还是贾琏在一边儿看了;因他早与王熙凤;贾敏说着的,要使贾赦过孙府去,忙过来道:“许是孙大人看着我们家大姐姐在宫里,林姑父又有前程;且父亲如今又做了族长;有意结交,父亲不如走一遭儿,也叫那些俗人们瞧瞧,我们金陵贾氏一族不独二叔端方正直,父亲也是个谦虚平和的。”贾赦听着这话,啐道:“满嘴放屁!你二叔也是你说得的?这话要是传在你二叔耳中,岂不是要我们兄弟生出嫌隙来!”话虽如此,脸上却是一笑。贾琏看着贾赦露出笑意来,忙道:“父亲教训的是。”贾赦本就有意思去,听着贾琏的话,更是动了心,吩咐了邢夫人几句,也就出来随着孙府管家往孙府去了。
孙彪这里只以为来的是贾政,听着管家孙贵进来报说贾大人到了,忙迎了出来,劈面见是贾赦,就是一怔,原先备好的话竟是全不能说,只得堆了一脸的笑道:“难得贾大人拨冗到此,迎接来迟,恕罪恕罪。”贾赦也是一脸是笑,笑道:“孙大人太谦了,难得孙大人不嫌弃我昏聩,肯折节下交,我哪里敢不来。”说了两个平礼见过,倒是把臂而行,一同进了室内,分宾主坐了,丫鬟上来奉茶,孙彪同贾赦两个各自寒暄一番。
不一会酒席齐备,丫鬟就过来请孙彪贾赦入席,席间又有刑名师爷刘敬,刀笔师爷潘浩昌两个师爷作陪。两位师爷是一团的恭维,哄得贾赦颇为欢喜,连着吃了几杯酒,就有了些许酒意,不由忘形起来,向孙彪笑道:“孙大人!从来你我素无交情,我只以为孙大人是个清高的,瞧不上我们这等承袭父荫的庸庸之人,原来竟是如此诙谐。”说了哈哈笑了几声,这话就说得轻浮,倒把个朝廷大员看得轻了。
孙彪听着这话,脸上果然有了几分不快,正要说话,就觉得袖子叫人一扯,转脸一瞧,却是刘敬。孙彪原本已有不快,看着刘敬更是添多了怒气,只是当着贾赦的面儿,也不好发作,只是把脸一冷,端起酒盅来正要饮,不想胳膊叫人一撞,一盅子酒尽数翻到在孙彪身上,却是刘敬撞的他。孙彪顿时大怒,先同贾赦道:“贾大人且宽坐,我换件衣裳即来。”说了,向着刘敬一瞪眼,甩袖进去了。孙彪前脚才进去,刘敬立时起身跟了进去,贾赦同潘浩昌两个只当着刘敬是自愧莽撞,进去赔罪的,不想刘敬跟着孙彪到了二厅,即问孙彪:“小人敢问大人,如何不把马道婆那账本子拿与贾大人瞧?”
孙彪满是不耐之色,只道:“你也瞧见那贾赦是个什么人,糊涂任性至极,若是叫他知道了,必闹得沸反盈天的,得罪了贾员外郎也罢了,若是圣上因此着恼,那雷霆之怒,岂是你我承受得起的。”刘敬因笑道:“大人多虑了。大人请想,若是贾大人得皇上青眼,岂会仕途滞滞?更何况,这闹的又不是大人。大人不过是怕伤了贾将军同贾大人的兄弟情分,一时因循,请了贾将军来商议。贾将军要如何做,又岂是大人能左右的?”孙彪听着刘敬的话,心内虽有所动,转念一想,自己又不能得了益处,反要担心受连累,只是执意不肯。不想那刘敬倒像是知道他心意一般,又劝道:“大人莫不是忘了,贾赦贾大人之孙贾蕙的名字怎么来的吗?”孙彪听了这句,这才动了颜色转头把刘敬仔细看了几眼,冷笑道:“好你个刘敬,倒是会做说客,莫不是受了哪家的好处?”刘敬听说忙后撤几步,向着孙彪行了一礼道:“大人果然明鉴。”言毕就说了番话来。
原是林如海贾敏夫妇自得知王夫人进宫去见贾元春,知道王夫人为人最是外宽内紧,佛口蛇心的,必不肯轻易罢休。他们一家子如今已把她得罪了,以她的性子,只怕什么叫人难堪的事都做得来,因此林如海就想了一个主意来。他那御史衙门里有个姓高的差役正有个表兄在刑部里当着刑名师爷,说来刘敬也是举人出身,只是时运不济,连考了三场都不中,心灰意冷之下做了师爷。林如海就令高严请了刘敬来,把日后放他一任县官为饵,要使马道婆攀咬上王夫人。
刘敬也是个名利薰心的,听着日后有县官可做,自然一口答应了,从在马道婆的小账上添字也是出自他的谋划,便是这回贾政忽然换成了贾赦,也是刘敬的手笔。这回听着孙彪揭穿了,刘敬也不否认,竟是一口认了。孙彪听着连着天子近臣也在其间,倒是有了底气,反怪刘敬道:“你如何不早说!倒叫我忧愁了这些日子!”说了进房更衣,又把马道婆的那本小账揣在袖子里,依旧出来,先叫人取大杯来,满满斟了一杯,送与贾赦道:“贾大人先饮了此杯,下官有事相告。”贾赦听了,接过大杯来饮尽了。
孙彪见贾赦喝了酒了,这才从袖中取出马道婆那本小账来,翻至记着荣国府事情那页,递与了贾赦。贾赦正是有了七八分酒意,接过账簿来,张着惺忪醉眼看过去,顿时把双眼睁得大了,怒道:“这是什么!”刘敬看着贾赦眉横目立的模样,忙过来道:“贾大人,这行小字原是我们从前一时疏忽,竟没瞧见,这回要复审,我几个复核供词才瞧见的,大人恕罪。”贾赦原是个粗心的人,听着这样,竟是信了个十足,拍着桌子就立了起来,大声喝道:“好你个贾政!我真心当你弟弟疼爱,便是母亲偏心,我也不能有怨言,你竟如此待我!”说了对着孙彪一拱手,竟是大步去了。
孙彪看贾赦怒得这样,只怕连累这自己,不敢大意,忙追了上去。到底他是个文弱书生,贾赦又是酒气两字冲了头的,走得极快,哪里追得上。孙彪看着这样,不由跌足,把刘敬埋怨了回,只怨他出了这样一个主意。只是事到如今,也无法可想,只好叫潘浩昌过书房来,替他拟了一本奏章,要把王夫人图谋暗害侄媳一事上奏。
却说二厅外头候着的小厮们看着贾赦脸色铁青地出来,都不敢大意,上来招呼,贾赦把眼一斜,一声不出大步走到门前,钻进轿子,跺着脚只命快走。轿夫们不敢大意,脚下飞快,转眼轿子就到了宁荣街前。因贾赦住着的宅子是从荣国府里隔断出来的,素日里不走正门,只从西甬道里过去,今儿轿夫们依旧要走前路,贾赦在轿里察觉,火气更胜,顿了脚喝道:“一群废物,,没脑子没心肝的东西!我是堂堂世袭一等将军!这荣禧堂是我的,我如何走不得正门!走正门!”
轿夫们看着贾赦怒得这样,不敢出声,轿子一转就向荣国府正门走去。三间兽头大门;朱红油漆铮亮,门前列坐着四个冠帽清楚的家丁,。正门之上有一匾;匾上大书〃敕造荣国府〃五个大字。家丁们看着轿子过来,认得是贾赦的,不敢大意,连忙都站起身来,赶过来行礼,又打起轿帘搀扶贾赦下轿。贾赦搭着家丁的手下了轿,脸上依旧铁青,转头问道:“贾政在何处?”
家丁们听着贾赦竟是直呼贾政名字,都有些着慌,低了头不敢出声。贾赦本就有怒气,看着家丁们不出声,更是大怒,起一脚就把身边的一个家丁踢翻了,叱呵道:“狗奴才!张开眼看看我是哪个!我才是这荣国府的主子!开门!”其余家丁们看着贾赦这样,格外惧怕,又回了贾赦,贾政正在外书房,又赶着过去把荣国府的大门打开了。贾赦冷哼一声,甩开了家丁们,自己大步进去,不想他是有了五六分酒意的,脚下踉跄,险些在门槛上绊倒了,还是小厮们扶得紧,这才没摔着。贾赦哪里管脚下,摇摇晃晃就往前赶,转眼来在外书房前,掐遇上贾政养的几个清客相公从书房里出来,见着贾赦忙见礼问安,贾赦连眼角也不掐这几个相公一下,飞起一脚把书房们就踹了开去,大步走了进去。
这日贾政下了朝,了了公务在书房里同清客相公们闲谈了回,打发了他们出去,自己从书架上取了《朱子治家格言》来看,就听得身后一声巨响,转回头看去,却是自家哥哥贾赦脸色铁青,两道眉毛几乎都直竖了,正疾步过来,搁了书正要招呼,却不防备贾赦挥起一拳来就朝着贾政脸上招呼过去,贾政猝不及防哪里闪躲得开,就叫贾赦打了一个正着。
220假正经
贾赦进房见着贾政;顿时怒从心头起。从贾母偏心叫贾政占着正房的羞恨;到贾政这二三十年来不把他这个哥哥敬重;到如今他的妻子王氏几次三番对着他大房的子嗣下手。贾赦的怒气如何能忍;对着贾政就挥去一拳。贾政原是猝不及防,又兼他已是中年,哪里躲得过去;一拳就叫贾赦打个正着。贾政脚下连连倒退;就撞在了书架之上。书架上的书纷纷落在地上。贾政忍怒道:“哥哥做什么发怒?便是哥哥叫教训做兄弟的;也该说个罪名来。我即向哥哥赔罪,这样贸贸然就挥拳,打了我也没甚么,万一传出去岂不是叫笑话!”贾赦听了这几句;朝着贾政劈面就啐了口;骂道:“好你个贾政贾存周!真是半点儿也没叫错名字,果然是个假正经!”
贾政听着贾赦骂他假正经,顿时羞恼,一把就把眼前的贾赦推了开去,冷冷道:“哥哥也太夸张了,这名字是父亲起的,莫不是哥哥说父亲起的名字不对?哥哥,你如今好歹也是我们金陵贾氏的族长了,这样昏聩的话还是少讲,若是叫底下人听了去,与哥哥的名声无益。”贾赦叫贾政说了这几句,气得脸红,拍着桌子骂道:“放屁!你若是正经人,会在老婆生孩子时摸了老婆丫头去?!你若是个正经人,母亲叫你住着这荣禧堂,你就有脸真占着了?莫不是以为我是个死的!”贾赦越讲越有气,冲到贾政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对着贾政问道:“你真当我是个蠢的?你老婆几次三番害我孙儿,无非是瞧着我身上的爵位!你也一心贪图,所以当不知道!”贾政叫贾赦说中心病,脸上涨得飞红,起手去推贾赦,口中只道:“哥哥吃醉了。”说了就往门外走,要叫人来。不想贾赦是叫酒盖了脸的,脚下无根,叫贾政含恨带羞推了一把,顿时站立不稳,亏得他抓着贾政的衣襟,这才没跌倒。
贾赦本就是借酒装疯,叫贾政这么一推,哪里还顾得体面,竟是张口就往贾政脸上咬去。贾政眼看着一口森森白牙咬了过来,吓得心惊胆战,顾不得其他,用足力气挣开身去,又使力把贾赦向后一推。贾赦本就是酒意上了头的,哪里站得稳,一跤就跌在地上,也亏得书房地上都铺着地毡儿,这才没摔痛。贾政看着贾赦跌了,也不过去扶他起来,跺了跺脚道:“哥哥真是醉糊涂了。”说了脚不沾地地走了出去。
却说贾赦来同贾政撕扯之际,两个的贴身小厮们看着他们俩兄弟说的都是阴私之事,哪里不敢进来,只在门外看着,这回看着贾赦跌了,贾政不顾而去,这才涌进来,搀扶贾赦起身的搀扶贾赦起身,收拾书房的收拾书房。
贾赦倒是没摔伤,却是颜面尽失,若是说来前他还不过是找贾政辩个是非曲直,到了这回便是把旧怨新仇都并在了一处,冷笑道:“好!好!好个弟弟!”言毕扶着小厮们一瘸一拐走了出去,原是跌倒时把脚扭到了。贾赦到了自己书房,立时就命小厮去叫贾琏过来。
贾琏同王熙凤两个正在一处说话,听着贾赦叫他吓了一跳,忙翻身起来,因向王熙凤道:“想是父亲得了信了,我去去就来,你自己吃饭,不用等我。”王熙凤听说,只怕贾琏还有怜悯,忙拉了贾琏的手道:“二爷,我同巧哥宁姐儿只靠着你了。”贾琏听说,拍了拍王熙凤的手,道:“你只管放心,我必然绝了这个后患,也免得日后那毒妇再生计谋来害我们的孩子。”外头守夜的平儿裕儿等都听着了,忙进来伺候贾琏更衣带帽,又点起了两只灯笼分别交在了两个小丫头手上,吩咐道:“天快黑了,奶奶吩咐,叫你们仔细照着二爷脚下的路,若是摔着了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