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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峰道:“那天魔宗呢?”
绫梦妃子还未说话,白话却嘻嘻笑道:“同样是为了长生,普通道门讲的是出世、存神,天魔宗却是入世修行,她们会不择手段地掌握权力,控制资源,当年的武帝灭佛就是她们搞的大手笔。其实不只是天魔宗,绝大部分魔门都是一样,他们的修行方式或是血腥,或走极端,所以会想尽办法把天下搞得大乱,当年的八王之乱、五胡乱华背后就有魔门的影子,那个时候,魔门里流行食婴、食女,动辄劫掠上千上万名婴儿处女炼制魔丹,当年分裂晋室的八王里,至少有五个被魔门控制,五胡乱华时,数万名汉族处女被聚在一起杀害,史书上说她们是被分给军队煮来吃了,其实大部分都是被用来炼丹。”
又道:“那个时候佛门还没什么影响力,道门被压制到极点,乃是魔道最盛的时候,甚至连晋末的桓玄,后世虽然将他视作杀人如麻的蠢货,想着他只要少杀一些人,多体恤一下民情,又何至于最后一败涂地,被刘裕当了皇帝?却不知恒玄原本就是魔道中人,他们要的就是杀人,对争天下没啥兴致。”
绫梦妃子看着白话,道:“你倒是知道不少。”
白话嘻嘻笑道:“略懂,略懂。”
“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内情,”唐小峰道,“不过魔门现在的声望似乎远不及佛道两门,甚至已没有多少人知道。”
“杀人杀多了嘛,”白话嘿笑道,“杀人杀得太多,杀顺了手,好人要杀,坏人要杀,认识的要杀,不认识的也要杀,杀到后来变成了自相残杀,杀着杀着就死光了。他们要是能够团结起来,以他们当时的声势,还有那些秃驴道士什么事?”
绫梦妃子展颜一笑,道:“魔门要是会团结,那还是魔门么?”
小姑娘道:“也对,也对。”
说话间,一道虹光从天际坠下,落在前方赌场后院,现出一个老妇、七名少女。
绫梦妃子冷笑道:“血婆婆?”
唐小峰眼睛又是一亮:“隐玄七女?”
徐丽蓉瞅他一眼……
卞璧与阴珍珍赤luo相拥。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女爱竟是这般的快乐。
亏师父以前总说娶妻是一件很无聊很累的事,女人更是麻烦中的麻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女人愿意跟他,他吃不到葡萄,才说葡萄是酸的?
阴珍珍**轻压着卞璧的胸膛,一只秀腿放在他的腿间,自己的小腹贴在他的腰侧。
她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
她撑床而起,拉着卞璧的手臂:“我们走。”
卞璧问:“去哪里?”
阴珍珍道:“趁着圣主不在,离开这儿。”
卞璧穿上道袍,取了宝剑,又左找右找。
阴珍珍问:“你找什么?”
卞璧道:“玄天璧。”
阴珍珍怔了一怔:“那个真的是玄天璧么?我们虽从你身上搜出那样东西,看着像是在云锦山上出现过的玄天璧,但玄天璧不是被燚妖门抢了去么?”
卞璧老老实实地道:“燚妖门抢到的只是一个空壳,我身上这个,才是应十大洞天之灵气而生的,真正的玄天璧。”
阴珍珍沉默半晌,看着他问:“我帮你取回玄天璧,你愿意带我一起去圆峤秘境么?”
卞璧抬起头来,看着她那满是期盼的眼神,挺起胸膛,道:“我会。”
阴珍珍心中涌起暖意,穿了一件深衣,就这样飘下了床:“它被大姐取了去,我这便帮你取回,你在这等我。”
卞璧看着她那飘然而去的身影,竟真的等在这里,也不逃走。
唐小峰、白话、徐丽蓉依旧躺在附近,监视着赌场。
过了一会儿,绫梦妃子飘了回来。
没过几下,又有一只飞鸟在赌场上空飞来飞去,直至看到血婆婆与隐玄七女离开赌场,才无声无息地飞走。
唐小峰低声道:“那只鸟……”
绫梦妃子低笑道:“是玉家的人。”
白话道:“错了,是玉家的妖。”
唐小峰道:“玉家?”
绫梦妃子道:“这里可是尊圣门的据点,他们的圣主、地皇、三后很可能都在里面,还有一大堆的小喽罗,昨晚你们难道没有看到紫玄真人带来的青城十五剑是怎么死的?你觉得单靠我们几个,有本事进去救人么?”
唐小峰道:“所以,你就找玉家帮忙?”
“我没找他们帮忙,”绫梦妃子微笑道,“昨晚在‘金柳地’外头,有人劫走了玉家公子。”
唐小峰笑道:“隐玄七女只是劫他?我还以为她们是要杀他。”
“血婆婆想要玉家化玉神功的心法,怎么舍得杀他?”绫梦妃子道,“玉家为了找人,正到处收集线索,在玉家里,又恰好有我们的人……”
唐小峰道:“所以你就放出假消息,让他们以为玉惊天被抓到了这里?”
绫梦妃子眨着眼睛:“我可没有放出假消息,我只是放出两个真消息。”
唐小峰道:“哪两个。”
绫梦妃子道:“第一个,金柳地是尊圣门的地盘。”
唐小峰道:“果然是真消息。”
绫梦妃子道:“第二个,昨晚在金柳地,尊圣门抓住了一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被关在了他们的另一个据点……也就是这个赌场。”
唐小峰叹气:“还是真消息。”
白话笑道:“有这两个真消息,玉家想不来都不成。”
徐丽蓉道:“那我们现在,是否就在这看着?”
唐小峰道:“既然有人替我们打头阵,傻瓜才不看着,我们是傻瓜么?”
徐丽蓉掏出镜子左看右看,轻理云鬓,漫不经心地道:“傻瓜在里面被关着呢。”
唐小峰与白话对望一眼……点头
第三卷洞天卷第二十五章华盖地户,四网天张
第二十五章华盖地户,四网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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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璧等了半个时辰,才等到阴珍珍回来。
阴珍珍定晴看他:“我本以为,我过了这么久才回来,你定会逃走。”
卞璧大声道:“我答应了会等你,又怎么会逃?”
阴珍珍赶紧用素手捂着他的嘴,眸带笑意:“傻瓜,说得这么大声,怕没人听到么?”
卞璧赶紧闭嘴。
阴珍珍将玄天璧塞到他怀中,道:“我本也想快些,却是隐玄门的血婆婆和隐玄七女找了上来,在大姐房中商量要事,直等她们走了,我才能进去盗璧。”
卞璧低声道:“你不用解释的,我相信你。”
阴珍珍道:“我们走。”
她拉着卞璧,悄悄离开屋子,一路上避开守在各处的尊圣门门人,三后的地位在尊圣门里仅次于圣主和两皇,纵然有人看到她,亦不敢多问。
她带着卞璧往上走了几层,来到一个开阔之处,卞璧发现这里挤满了人,周围摆放着牌九、骰子等各种赌具……这里竟是一个赌场。
他本以为自己是被关在荒郊野外的无人之处,却没想到竟是在这种地方。
两个人影突然闪了出来,挡在他们面前。
阴珍珍脸色一变:“大姐、二姐。”
阴妙言看向她身后的卞璧,冷冷地问:“珍珍……你要去哪里?”
阴珍珍低着头,语气冷漠:“那个时候,我被人劫走,大姐不曾过问,现在却又为何要问?”
阴雪珠蹙了蹙眉:“三妹……”
阴珍珍继续冷笑:“莫非在两位姐姐心中,我可以被人抢走,自己却不能走得?”
阴雪珠道:“你这一走,就等于是背叛了尊圣门,圣主绝不会放过你。”
阴珍珍面无表情:“尊圣门早已背叛了我,我为何不能背叛尊圣门?”
阴雪珠道:“可是……”
阴妙言轻叹一声:“你走吧。”
阴雪珠怔道:“大姐……”
阴妙言看着卞璧,缓缓道:“珍珍是个好姑娘……不要再让她受伤。”
卞璧大声道:“我知道。”
阴雪珠无奈让开,阴珍珍拉了卞璧就往前走。
门就在他们前方,赌场虽然人多,却是最乌烟瘴气的地方,门外一团光明。
阴珍珍的心中透着喜悦,只要踏出这里,她的人生就会被改变。
但她却突然僵住了。
她的脚抬了起来,这一步却怎么也迈不出去。
阴妙言与阴雪珠对望一眼,瞬间掠了过去,与她肩并着肩,一同看向门外,神情凝重。
外头人来人往,车马如龙,一切看上去都是那般的平常。
但她们的表情,却像是看到了最最怪异的事。
卞璧左看右看,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他反应虽然迟钝,慢慢地,却还是弄清了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人进来,也没有人出去。
这里本是一个赌场,赌与嫖,从来就是最吸引人的两种地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两种地方就已经存在,也从来没有断绝过。
这是一个生意兴隆的赌场,否则它也不会被尊圣门用作收集情报的据点。
赌场里挤满了人,纵然是白天,它的生意也是极好。
然而现在,已经好长一段时间,外头的人不再进来,里头的人也不再出去。
就算有哪个人想要出去,走到门口时,也都会突然回头,想再玩个两手。
哪怕那个人已经输个精光,无钱再赌,他也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回头,再去看别人玩个两手。
外头的人也是一样,明明是直奔着这里而来的赌徒,在踏进来的那一刻,却又突然想起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然后又匆匆离去。
没有人可以进来,也没有人可以出去。
只是,真的没有人可以进来么?
在她们身后,突然传来苍老与冷然的声音:“豹子”
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惊呼。
三后蓦然回头,然后便看到,在其中一张赌桌旁,不知何时多了三个人。
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坐在桌旁,在他面前,摆着五粒骰子,五粒骰子全都是六点朝上……豹子。
老人的身后,则是两个面无表情的中年人,双手负后,神情冷淡。
三后对望一眼,阴妙言轻叹一声:“华盖地户,四网天张”
阴雪珠冷冷地道:“太玄总真之天,西城山,玉家”
阴珍珍:“……”
天空中飞着四只飞鸟,地面上坐着四个乞丐。
四只飞鸟绕着圈子不停地飞,一刻也不停歇,四个乞丐坐在地上,俱是面无表情,有若佛像,连动也不曾动一下。
在四个乞丐的破碗上,又分别放着四个用木头雕刻而成的神兽,分别是孰湖、呲铁、白泽、诸犍。
孰湖马身鸟翼,人面蛇尾
呲铁牛身巨角,以铁为食
白泽趋吉避凶,能知过去未来
诸犍力大无穷,触之者如遭雷霆
那座被用作赌场的豪宅,恰恰就被这四只飞鸟、四个乞丐、四座兽像罩在中央。
绫梦妃子微笑:“玉家的人来了。”
白话嘿然:“这是玉家的‘华盖地户,四网天张’,只要有这个阵势在,没有人可以进去,谁也别想出来。”
绫梦妃子瞅她一眼:“你知道的果然很多。”
唐小峰道:“那我们岂不也进不去了?”
“放心,”小姑娘拍着还没怎么有胸的胸脯,“说起奇门遁甲,我跟月亮比起来当然还差得远,像她那样画个九宫就用出风云二遁的本事,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几个人做得到,但玉家的几个家传阵法,我以前却有过一些研究,他们还难不住我。”
唐小峰也知道这丫头所学甚杂,见她如此有把握,也没有再说。
绫梦妃子却是定睛看向白话:“昨晚用出风遁的,难道不是你?”
白话嘻嘻笑着:“她是月亮,我是白话。”
绫梦妃子疑惑地看向唐小峰。
唐小峰无奈摊手……这小丫头精神分裂。
赌场内,所有人都在看着那个老人。
因为他摇出的每一把骰子都是豹子。
周围的赌徒不知不觉全都聚了过来,因为这样的事情他们莫说不曾见过,连听也没有听过。
荷官已是一身冷汗。
阴妙言移着莲步,飘到荷官身边:“我来。”
老人又摇出了一把豹子……五个四点。
阴妙言接过骰盅,风雅地摇了几摇,连娇躯都随风舞柳般晃动,看得人人绚目。
骰盅按在桌上,她微微一笑:“也是豹子。”
骰盅打开。
老人冷笑道:“是豹子么?”
阴妙言脸色一变……四个五点,最后一个却是二点。
她的手法绝无问题,亦不觉得有谁干扰,为什么却会出现这样的错误?
老人缓缓扫视一圈:“庄家今天运气不好,诸位何不也去试试手气?”
众赌客互相对望,立时散了开来,在一个个赌桌上赌了起来,紧接着就是惊喜连连。不管是牌九、色子、推盘,还是其它各种玩法,庄家都在陪钱,竟是一盘也赢不下来。
阴妙言眯着眼睛看去,这才注意到,老人的左手藏在袖中,右手手边桌上,不知何时画了一个小小的九宫图案。
这老人竟凭着这小小的九宫图案,通过十干应克硬生生地将此地的格局改成了“太白入荧”。
太白入荧,占贼必为,为客进利,为主破财。
赌场内一片哄闹,老人却依旧冷然地坐在那里,在他身后的两个中年汉子也是一动不动。
他不再赌,因为对面的女子已经输了,没有资格再与他赌。
阴妙言盯着老人,缓缓地道:“玉厘山?”
阴雪珠、阴珍珍俱是一惊。
来的竟是玉家三老之一,“指上乾坤”玉厘山?
玉家有三老:“指上乾坤”玉厘山、“苍灵夺命”玉落山、“真天玉火”玉断山。
而玉厘山,便是三老之首。
阴妙言又看向老人身后的两个汉子:“象言破疑?”
其中一人淡淡地道:“云象言。”
另一人豪笑一声:“云破疑。”
玉家双柱,象言破疑,后天用事,顺逆无端。
玉厘山看着阴妙言:“你们的圣主在哪里?”
一阵阴风卷过,周围的赌客一个个倒了下去,昏睡在地。
一个男子不知何时便已立在阴妙言身后:“在这。”
男子踏前一步,阴妙言缓缓退开。
玉厘山看着这名男子:“你就是尊圣门的圣主?”尊圣门的圣主以往最是神秘莫测,就连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男子淡淡一笑:“田嗣皇,嗣子的嗣,羲皇的皇。”
玉厘山微眯着眼……这个男子,竟让他无法看透。
田嗣皇却看向阴珍珍:“你做得很好,计划出错,不关你的事。”
阴珍珍脸色一变,她看向大姐,又看向二姐,她的两个姐姐俱是不敢看她。
圣主一直都在这里,没有离开。
他们故意让她把卞璧放走,好追着他,让他帮着去找唐小峰和五色笔。
她的两个姐姐早就知道,她们一直都在瞒着她。
她看向卞璧,脸色苍白,她想要解释,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的心沉到了极点。
卞璧却牵住了她的手,同样什么话也不说。
他就只是这样牵着她。
他只是在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告诉她,他相信她。
阴珍珍低着头,想要流泪……幸福的眼泪。
田嗣皇看着玉厘山,冷然道:“厘老为何到我尊圣门的地盘来闹事?”
玉厘山道:“找人。”
田嗣皇道:“何人?”
玉厘山道:“昨晚被你们抓来的人。”
田嗣皇微笑道:“厘老莫非认为,抓走惊天公子的是我们的人?”
玉厘山淡淡地道:“金柳地,莫非不是你们尊圣门的地盘?”
田嗣皇目光一寒:“此事是何人告诉厘老?”尊圣门一向隐藏得极好,能够把金柳地跟尊圣门联系在一起的没有几人。
玉厘山冷笑道:“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田嗣皇面无表情,道:“厘老把自己当什么了?我尊圣门的事,为何需要向你汇报?”
玉厘山哼了一声,手指轻点桌面,桌台竟化作玉石,直铺而去。
田嗣皇轻按桌面,化作玉石的桌台,却又渐渐地变了回来。
玉厘山脸色一变,五指点去,五道光芒直袭田嗣皇,他身后的云象言、云破疑亦是身子一窜,分两边朝田嗣皇攻去。
三人同时出手,威势惊人。
田嗣皇连拍数掌,竟将玉厘山与云象言、云破疑的攻势全都接了下来。
玉厘山又是一指,一道冰玉在田嗣皇面前炸开……化玉神功第九重“冰凝玉裂”
田嗣皇双掌一压,竟将炸开的冰玉又压了回去。
玉厘山动容。
玉家化玉神功第九重“冰凝玉裂”,在这位尊圣门圣主面前,竟是有如儿戏一般?
田嗣皇冷笑道:“到我尊圣门的地盘闹事,却只来了一老双柱,玉家是否太瞧不起人了?”
话音未了,玉厘山却是一跃而起,强大妖力直压田嗣皇。与此同时,一个黑影从地底窜出,直袭田嗣皇身后。
阴妙言、阴雪珠见圣主受到夹击,身子一掠,便要助他。云象言与云破疑却已将她们截住。
日后、月后与玉家双柱各用奇招,战成一团。
地面化作玉石,又不断崩裂,窜出一个个人影,这些人尽是玉家好手。
尊圣门的人也全都杀了出来,一团乱战,直杀得血气弥漫。
田嗣皇身子不断转圈,掌影乱拍,将玉厘山与从他身后偷袭的那人硬生生逼退。玉厘山飘回原处,那人却倒挂在屋檐,乃是一个瘦瘦小小的老头。
田嗣皇抬起头来,冷冷地道:“玉家三老之一,‘苍灵夺命’玉落山?”
玉落山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