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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幕,因为秋心的存在很快就被“实况转播”到安卉的面前,对此安卉乐完了之后,只是摇头,奉上一句评语,“自作孽,不可活!人,最怕的就是人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于是乎,安卉的伤势就在秋心一次次的“实况转播”里慢慢的好了起来。
当然,琥珀与姨娘们的争斗其实也是万变不离其宗的,说来说去不过就是那么几点,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因为贾赦一直没有招琥珀伺候直接导致琥珀的战斗力直线下降,最后差点演变成泼妇骂街。
安卉听着的时候,直觉得这一幕幕就好像原著里贾琏后院里的争斗重现似地,各种指桑骂槐。
在大房如此热闹的时候,二房其实也是很热闹的,因为贾珠“又”病了,不过这次病得并不是很严重,只是有些咳嗽。但是,撑不住这时间点赶得不巧啊!要知道,要不了几天,就是春闱的日子了。
纵然如此,王氏得到消息的时候,脸色也是非常难看,她很担心,但是她更愤怒,“你们究竟是怎么伺候的?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养着你们有什么用?趁早都打发出去了干净!”
说这话的时候,王氏完全没了平日里慈善的模样,那样子好似能将生吞活剥似地。是的,如今的她顾不了那些虚名了,贾珠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任何阻了贾珠考取功名的人或事,都是她所不能容忍的。
贾珠倒是个真心慈善的,眼看着下人们因他而获罪,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主动上前劝解,“母亲不必如此担心,儿子只是有些着凉,微微的有些咳嗽而已。”
“儿啊!你就是太心善了!若不是下面的人伺候的不经心,你怎么会生病呢?”王氏一只手拉着儿子,另一只手拿着手绢去抹眼泪,“你是母亲的希望,是母亲的一切啊!看到你生病,母亲真是心如刀绞!”
贾珠搀扶着母亲坐下,轻声安慰着,“儿子真的无碍,请母亲千万放宽心!若是累着母亲,那儿子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母亲怎么能放得下心呢?这眼看着就要春闱了,你的身体却……”
贾珠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苦涩,但是很快便消失了,而王氏低头拭泪,并不曾看到。
“母亲多虑了,这不过些许小毛病,不过三五日便能好了,绝不致误了春闱。”贾珠仍旧劝解着自己的母亲,甚至连声音都没有起伏,只是眼睛却好似没了焦距,有些茫然的看着前方,如同木偶人一般。
王氏听到儿子这样说,心里很是安慰,“你说的有道理,你且好好歇着,想吃什么,母亲命厨房给你做。”
“母亲知道的,儿子不挑食,只要是母亲张罗的,儿子都喜欢!只是,业精于勤荒于嬉,儿子实不敢有丝毫懈怠!母亲且安心回去,儿子读一会儿书,若是累了,再去歇着也不迟!”贾珠恭恭敬敬的答道。
吃什么膳食,贾珠真的是一点也不在乎,吃了那么多年了,实在没感觉了。其实他很想念小时候母亲亲手做的膳食,可是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撒娇让母亲做,而母亲也想不起要为儿子做膳食。她每日每日只忙着抄经念佛,祈求佛祖保佑他高中状元。
王氏听了贾珠的话,非常欣慰,拍着儿子的手,笑得非常慈祥,“好,好,好!我儿果然勤勉!母亲这就命人准备你最喜欢的膳食,然后给你熬上好的补品,好好的补补身子!”
贾珠躬身送母亲,“谢母亲关爱,儿子一定不让母亲失望。”
王氏走了,和来时一样,一阵风似地,不曾带来什么,也不曾留下什么,贾珠看着门槛楞了一会儿神,随后坐于书案前继续努力看书,只是时不时溢出几声咳嗽。
他静静地坐在那儿,稳如泰山,只有翻书的声音,就算到了用膳的时候,也只是简简单单、马马虎虎很快速的用了一点,喝了药,净了手,继续坐在书案前。太阳慢慢的走着,慢慢西坠,然后掌灯,书房里照得亮堂堂的,他要么读书,一刻不同,一页一页的翻着,要么写字,一刻不停,一页一页的写着。周围很静,只有他偶尔无法抑制的咳嗽。
“大爷,不早了,您还病着,早些安置了罢!”小丫鬟们犹豫了很久,终于有一个大胆一些上前几步,小声的劝着。
“不碍事的,小毛病而已!若是春闱被……”贾珠深吸一口气,放下毛病,揉了揉发痒的嗓子,“父亲和母亲一定会失望的!”
小丫鬟眉头紧蹙,“可是,若是您的病情恶化,太太只怕饶不了我们。”
“我会按时吃药,不会让你们难做的。”贾珠很坚持。
小丫鬟对自己的主子还是很了解的,见贾珠这么说,便知道彻底没戏了,只能叹一口气,默默地退了下去。心里却止不住有些怨恨王氏,实在没见过她那样的,若不是她将儿子逼得那么紧,主子的身体怎么可能会这么差,她真以为只要吃补药身体就能变好了?
贾珠还在努力,他的努力伴随着一声声断断续续的咳嗽。
当然,二房的这个故事,也被秋心“实况转播”到了安卉面前,对于这个,安卉只能笑笑,不能发表什么意见,只在在心里暗暗感叹,“这个王氏实在是作孽啊!那是儿子不是争夺权势的工具,早晚有一天,你是要后悔的呀!”
不管安卉心里怎么想,王氏并不会改变她的做法,她想着,再努努力,再苦一把,只要儿子考过春闱,她就可以扬眉吐气了。也正是因为如此,贾珠书房里的咳嗽声就没断过,反反复复了很长时间,时而严重一些,时而轻微一些,却从未彻底好过。
对于这个状况,贾政也得到了消息,对此,他只是命人买了些上等的补品什么的送给儿子,嘱咐儿子注意身体,当然,末了末了,还要嘱咐儿子勤勉读书,为春闱打好基础。
安卉和贾赦都知道这么个情况,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和贾政一样,送些不配过去,嘱咐他好生养着身子,并且,没有提及春闱的事儿。不给贾珠压力,是他们大房所能给予的最大的善意。而二房领不领情,理不理解,就不是他们大房需要考虑的了。
眼看着到了春闱,贾珠的病似乎愈发沉重了,虽并没有旁的症状,但是咳嗽得很厉害,王氏很担心,担心他不嫩参加春闱。
对此,贾珠表示他很坚定,就算是病着也要去,更何况,他只是有些咳嗽“而已”。
那日,贾珠要去会试,贾政和王氏亲自送到了门口,当然,身为伯父、伯母,贾赦和安卉也亲自送了,安卉看着贾珠有些苍白的脸色,见他是不是的背过身子咳上两声,只觉得这孩子是在是可怜得紧,这样小的年纪,却要背负这么沉重的包袱。
老太太没送,只是在她的房间里勉励了贾珠几句,安卉看得出来,王氏多少是有些不满意的,可是人家毕竟是长辈,她也不敢说什么,只是拉着贾珠的手,一再的嘱咐着要冷静小心的答题。
安卉在一旁听着,暗暗叹气,心想着,这王氏的如意算盘怕是要打不下去了,如果她的记忆没错的话,贾珠虽然是贾府小一辈里难得出色的人物,却也不曾得中进士。而且,据安卉那有限的历史知识所得,那贡院里的条件差得厉害,很多身体素质很不错的人都受不了,这贾珠身子骨那么差,又生着病,只怕不见得能熬得下去。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便传来消息,贾珠发了高烧,在贡院里昏倒了。
王氏听到消息的时候,整个脸都白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眼神中失去了以往的神采,剩下的只有灰蒙蒙的失望,她怔怔的站在那里,傻傻的回不了神,安卉看在眼里也只能暗暗摇头。
还是人老太太最沉着,当然,或许人家压根就没慌,指不定这事就在她意料之中,她镇静自若的指挥着,“赶紧派人珠哥儿接回来,请了大夫守在珠哥儿的房里,不可以慌乱!”
指挥玩完这些,她才坐下拿起手绢做拭泪状,“我可怜的孙儿啊,你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
安卉无奈,只得眼观鼻鼻观心,并不在这个时候多嘴说什么。努力让自己融入到悲伤的气氛中,这个时候,抹上几滴眼泪实在是最好的选择。
贾珠很快就被抬了回来,看着他一张脸烧得通红,老太太重重的锤着手中的拐杖,指着王氏的鼻子骂,“看看你把珠儿逼成什么样了?我一再的说不要逼着孩子,珠儿还小,今年不成,三年后再考也是一样的,可是你非不听,明明知道我的珠儿还病着,硬是……硬是逼着他读书!那贡院的环境本就是出了名的差,我的珠儿……我的珠儿怎么受得了?”
安卉愕然,一再的说?她怎么不知道?没错,那话老太太是说过,但是态度并不强硬,只好像是劝着孙儿安心养病,不要太大压力的意思,怎么现在完全变了样了?哦!当初贾珠是有可能高中,她不愿意得罪这个可能有出息的孙儿和孙儿的娘,如今眼看着孙儿已经不能高中了,她老人家也就不用给孙儿娘什么面子了!她老人家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打压王氏啊!怪不得人家王氏那么急着拥有权势呢!
王氏听了这话,纵然是有一肚子的委屈,也不能说,只能继续抹泪。心里,却把老太太今天这番作为实打实的记在了心里。
对于这样一场近乎“闹剧”的“悲剧”,贾赦呷了一口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唉!我早就猜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了,那贡院的环境岂是珠儿那身子骨受得住的?”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不好意思,更新得太迟了,因为昨天说了今天要多更一些,所以耽搁了更新的时间。
035 三枚炸弹
“太太;您听说吗?今儿大夫给珠哥儿看病时,二太太身边一个叫素锦的丫鬟突然昏倒了!二太太何等的慈善人,立刻便命大夫一道诊治了,结果……”秋心神经兮兮的奉上最新的消息;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吊着大家的胃口,“结果竟然诊出了四个多月的身孕,那丫鬟也顾不得二太太难看的脸色,哭着闹着说是二老爷的种!”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劲爆了,劲爆到秋心连角色扮演都顾不上了,直接爆料。。。
安卉的下巴差点惊得掉到了地上;与贾政,安卉有限的见过几次;记忆里,他站则站得笔直,坐则正襟危坐,就连说话都是抑扬顿挫的,和眼神飘忽、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贾赦比起来,人是绝对的正人君子。对于贾政和丫鬟搞在一起,还弄大了人家的肚子,安卉表示自己想象无能。当然,这事,若是发生在贾赦身上,安卉倒也不会觉得奇怪。
可是,四个多月了才“被发现”,这不是太扯了吗?现在“被发现”,应该是肚子大的遮都遮不住了吧?毕竟,这天儿愈发的缓和,人穿得也愈发的少了呢!安卉真心觉得,若不是那丫鬟怀孕的时候恰好赶着天儿一点一点的冷了,这孩子应该能早些走进大众视线的!
安卉仔细的排了一下序,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人来,那个孩子……会是贾探春吗?
“那丫鬟是家生子吗?姓什么?”
秋心摇了摇头,“在没有掌控住贾府的情况下,二太太怎么可能会用贾家的家生子?那岂不是给二老纳姨娘的机会?就连她自己从娘家带来的,都严防死堵的,早早的就把人弄了出去,更何况别人?素锦是几年前二太太买来的,原本好像是……姓赵的!”
赵姨娘?!果然是探春!安卉的脸色微变,其实她并不是很喜欢这些熟悉的人物一个个出现的,那似乎是催命符一般,告诉她即知的命运是不可改变的!不过,理智上她非常清楚,那些都是避免不了的!所以,别扭了一下之后,很快便不在这事上纠结了!
在安卉想自己心事的时候,一旁的秋叶将手伸到身后,轻轻的扯了扯秋心的头,嗔怪的看着秋心。不得不说,秋叶和秋心,一静一动间,两人相处得还是很好的。眼看着秋心不自觉的触了主子的眉头,秋叶是也挺为她担心的。
秋心不解的看着秋叶,回头看到安卉的表情很严肃,这才想起自己说错了话,要知道那二太太不会是把自己身边的丫鬟都给许给了贾府的管事,而大太太却是把人卖进了勾栏院的。对此,秋心觉得她们家太太真是蠢极了,你看看人家二太太,同样是不愿意身边伺候的丫鬟膈应了自己,人落了个好名声不说,还能迅速掌控贾家的势力与各处的消息,为她以后遥控贾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想归想,秋心就算神经再大条,也不敢说出来刺安卉的心,贾府哪个不晓得那件事是大太太心中的一根刺啊?!只是,她并不够聪明,一时间也想不到该如何扭转眼前这个尴尬局势,只能干着急!
她们哪里知道安卉根本就没把注意力放在秋心无意间的冒犯上,她心里想的都是那即将新鲜出炉的赵姨娘,和她肚子里今年便会出世的贾探春。
“她也算是有些头脑的了!”安卉微微点着头,自言自语的下了结论。
那个素锦,既然是王氏身边伺候的,想必是对王氏的手段非常清楚的,所以才会一直隐瞒着自己有孕的事。如今,如此高调的公布自己的孕事,必定是她故意为之。不得不说,这个时间段卡得是真好,贾珠会试失利,老太太趁机发作王氏,贾政那货势必要迁怒王氏。王氏此时必定是惶恐不安的,除了小心翼翼的展现自己的慈善外,无路可走。于是,王氏就算是咬碎了一口的银牙,也只能是打落牙齿活血吞了。只要她还有半点顾惜自己的名声,就必定要让那个孩子平安的生下来。
安卉挑了挑眉毛,这王氏这次可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想一步登天,却不小心连大本营都让人给动摇了。
秋心那大条的神经再一次展现了它强大的功能,看到安卉没有生气,她立刻便把那点子担忧抛到了九霄云外去,“那是,那二太太是什么样的人物?进门快二十年了,二房楞是一个庶子庶女都没有!就是姨娘也不过就周姨娘一人而已,据说周姨娘还是二太太进门之前就做了二老爷房里人的!私底下哪个不是对二太太的手段心悦诚服的?”
看到秋心这副嫌弃得不得了的模样,安卉简直被她气乐了,“你这丫头,张嘴便浑说?这话也是你能说的?若是传了出去,那位不高兴了,便是我也保你不得!”
“太太真心觉得我傻呢!这些话,我自然是只在太太面前说的,旁人说了,我不过就听那么一耳朵罢了!”秋心得意洋洋,“太太,要不要奴婢给再现一下当时的情景?”
安卉摇了摇头,拒绝了,还是不要那么肆无忌惮的看笑话比较好,显得自己很没品。而且,秋心的表演闲来无事看看确实是挺有意思的,但是多了,也就没有那么大的兴致了。
看着秋心失望的样子,安卉再次失笑,表演**如此旺盛的人,若是迟生个几百年,还能做个演员什么的,指不定也能出人头地,在现在这个社会,却是没有施展的舞台了。
秋心低落的情绪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便又找到了新的乐趣,“太太,不如我去打探打探隐菊苑的情况?”
琥珀在隐菊苑的情况如今是愈发的艰难了,刚开始的时候,安卉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没有阻止秋心的动作,当时听得也很蛮解气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眼看着琥珀越来越没有还手之力,安卉又觉得她挺可怜的,毕竟都是女人,安卉看到她那个样子,心里难免同情一些。
抬起头,看到秋心兴致勃勃的样子,安卉又不忍心拒绝这孩子一样的心性的人儿了,这些天儿她跑来跑去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么想着,安卉便点头同意了秋心的意见。。都是有个远近亲疏的,论起来,再如何同情琥珀,她在安卉心中的地位却也是比不过秋心的,为了让秋心高兴,安卉顶着那不算很大的心理压力,果断的把她卖了。
待秋心离开之后,安卉回头看向秋叶,“你也准备一下,好生收拾收拾,我想最近几天便送你出去,这几日我与你说的事情,你可都记住了?”
好吧!
不能否认,安卉一再的纵容秋心在当值的时候离开,最重要的原因是要趁机指点秋叶。不管怎么说,秋叶毕竟是她开源的核心人物,对她的计划至关紧要。她不得不一再的嘱咐秋叶一些细节,就算不求日进斗金,也不能亏本不是。为了这个即将要都如使用的餐馆,安卉投了不少身家进去,是半点也大意不得的。
对于安卉的做法,秋叶早就渡过了那震惊的时刻,很淡定的点了点头,却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一阵哽咽,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安卉看到秋叶这个样子,自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面上却还在开玩笑,“要离开了,激动的?”
秋叶微微摇了摇头,“我……我舍不得师父……”
“舍不得我,难道你就舍得了你弟弟?”安卉有些不好意思,对于秋叶其实她一开始就打着利用的主意,可是秋叶却真把她当成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了,对此,安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