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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明难得地露出意外的表情。
「…那么,博雅…」
他笑着,将手里的叶二交还给博雅:
「我收下了。」
「晴明,我已经答应把叶二给你了啊…怎么又还给我呢?」
「博雅,请你替我好好地保管它。无论对你或我而言,叶二都是个重要的东西吧?」
「唔…」
「未来的某天,我会向你要回来的,博雅。」晴明的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那么,我会一直等着…」
博雅终于释怀,憨直地笑着说:
「晴明,千万别忘了喔。这可是我们俩的约定!」
「呵呵呵。」
「呵呵呵。」
(全卷毕)
权转载''异?阴阳师'名<正文>(全)BY 嬿妤
'异?阴阳师'
名
(上卷)
(一)
神无月中旬,明月夜。
虽然时节尚未正式入冬,袭来的夜风却已预先带了几许寒意。
举着火把的男人,将空出来的左手在右臂上搓了几下,加紧脚步。
男人身着圆领公卿便服,脚下踏着一双鹿皮靴。
朝臣源博雅-身分是武士,事实上是个极度爱好雅乐的乐痴。
他大划着步伐,有时甚至带点小跑步,火光所映照出来的表情看似在发怒。
「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
通过戾桥的时候,博雅口中这么喃喃地念着。
过了戾桥,不远处的大唐式建筑,是当今颇负盛名的阴阳师-安倍晴明宅邸。
相较于一般平房而言,土御门小路上的晴明宅邸,门户似乎总是洞开的,即使有时半掩,也不至于完全闭合。
然而,门里门外,却犹如两个时空相异的境界。
「晴明!晴明!你在吗?」
才进门,博雅立刻嚷嚷,顾不得当下已是子时。
「鞋子,博雅。」
这句话来自空中,听来的确是晴明的声音。
博雅反射性地仰起头望了望,但除了圆月以外,什么也没有。
他搔了搔头,脱下皮靴。
自从与晴明有所来往,渐渐地,博雅对身边某些较为特异的现象,也就见怪不怪了。
窄廊上,身穿白色狩衣的人影支起右膝,右臂搁在高起的膝上,背倚柱子,修长的指间夹着来自大唐的琉璃空酒杯。
清秀的面容、丹红的双唇、粉白的肌肤,他是平安时代独树一帜的名阴阳师,安倍晴明。
(二)
「晴明,刚才那天上传来的声音,是你吧?」
博雅自动地在圆草垫上坐下,两人之间隔着一个酒瓶以及一只空的琉璃酒杯。
「唔。」
「真是的…除了在外头被捉弄,到你这儿来还是要被捉弄…」
博雅口里唠叨着,径自在酒杯中注满酒,一仰而尽。
「呵呵。」
晴明浅笑,然而双眼始终望向前方的庭院。说是庭院或许过于正式,就视觉上而言,这里比较像是某座山中的某个秋天原
野,将它原封不动地移植过来之后,即成这样的景观。
「我说晴明啊…」
博雅放下手里的杯子,皱起眉头问: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有啊。」
「那…你怎么不问?」
「问什么?」
「就是我刚才说的那句话啊。」
「哪句话?」
「你根本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博雅赌气似的,又将自己的酒杯斟满:
「我现在可是非常烦恼的。」
「我听见你刚才说的了,博雅。不过,我不知道你要我问什么?」
晴明的嘴角带着笑意,终于把视线移到博雅脸上,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地,又移了回去。
「至少你该问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之类的问题嘛!」博雅又一仰头,将酒饮尽。
「呵呵呵。」
晴明笑着说:
「如果真有什么事,你也会主动告诉我呀!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说归说,他还是放下琉璃酒杯,将身子转正,盘腿正坐:
「好吧,博雅大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一路上,你不断地念着『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对吧?」
「咦?你怎么知道?」
「到这里来的途中,你经过了戾桥?」
「噢…又是养在那里的式神…」博雅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哎呀!真的是太过分了,晴明。你听我说…」
一提起正事,博雅又是刚进门时那副发怒的表情。
(三)
「前阵子,几个夜里搭乘牛车准备去访妻的男人,走在朱雀大道上时,都在车里被杀害了,你知道吗?」
「这我听说了。」
「事后虽已派人追查,但这些案子全都查到一半便停手了。」
「喔?」
「因为和官方扯上关系…连皇上都知道了…」
博雅忽然压低了声音,生怕让第三者听见似的。
「你猜猜怎么了?」
「怎么了?」
「你猜嘛。」
「猜不出来,怎么了?」
博雅撅起嘴,在晴明面前他总是神秘不了。
「听说,在事情发生之前,坐在车子里的男人会先念出一个『博』字,接着便传出惨叫声。」
博雅吞了下唾液:
「奇怪的是,那些跟在牛车旁的随从,在听到惨叫后,竟然都看见有个陌生的男人自牛车里走了出来。」
「喔?」
「那男人回头看了随从之后,便会像雾气一样消失。而牛车里,被杀害的男人旁边,竟然都放了一张写着『博拓』的纸片
。」
博雅有些为难地说:
「经过调查之后,发现众人看见的那个回头的男人,以及纸片上写的名字,应该都是指向朝廷官员,佳实博拓大人…此后
,这件案子就暂时打住了…」
「噢…」
「不过,到目前为止,佳实博拓大人是一概否认的。」
「原来如此。」
晴明盯着微弱的烛火,有些心不在焉地应和,接着问:
「所以,你那么生气,就是为了这个?」
「才不是。」
放下手上的琉璃酒杯,博雅有些激动地说:
「这回竟然轮到我了!晴明。」
「什么意思?」
晴明回到最初的姿势,背倚着柱子,望向庭院。
「之前的事件过后,最近,被杀害的男人身旁所放的纸片,上头写的竟然是『博雅』两个字。这还不打紧,最可恶的是,
这几回,每个在现场的人竟然都说出『那个从牛车里走出来的男人就是源博雅大人』这样的话!」
「真的?」
晴明回头,原本飘散的眼神,这会似乎带着诡谲的笑意,粲然了起来。
「什么真的?」
「你刚说的事。」
「是啊。」
「你真的杀人了?」
「…什么嘛…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博雅有些生气:
「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晴明。」
「哈哈哈…抱歉。」
晴明隐忍不住,笑出声来。
博雅更生气了,不断地倒酒、喝酒,像是想借着酒,将这一肚子的怒火给浇熄。
「你先别生气,博雅。」
晴明很快地止住笑,上前按下博雅准备将酒倒入口中的手:
「告诉我,这些事大概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佳实博拓大人的事大约在一个月前,我这些事就在几天前而已。」
「前几天啊…」
晴明望着天边悬挂着的圆月,过了一会儿,转头问道:
「博雅,朝臣里还有哪些人的名字里有『博』字?」
「嗯…」
博雅歪着头,努力地回想:
「好像不多呢…只有博龄大人和访博大人两位…」
「那么,单一字『博』的呢?」
「单名『博』字的朝臣啊…」
他皱着眉头,闭紧双眼,无数个人名在脑中飞荡。
「没有吗?」
「唔……」
「到底有没有?」
「好像…唔!有了!」
双眼一亮,博雅兴奋地叫出声来:
「有了!那年,皇上流放了一个专门代拟诏令的朝臣,落斛博大人。主要是因为落斛博大人受人之托,私自伪造了不少份
密令。」
「喔?」
皓白的牙齿轻咬着下唇,晴明又问:
「那段时间里,宫里还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情没有?」
「特殊的事情?」
博雅再度闭紧双眼回想,这回,很快地有了答案:
「如果硬是要提的话…落斛博大人在宫里有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名字里也有个『博』字的,落斛博一大人。」
「两人相同姓氏?」
「嗯,不过却没有血缘关系。或许就是这样,所以两人的情感特别好。博一大人在博大人被流放当晚,竟然立刻举家搬到
深山里隐居,放弃了官位,此后,再也没有人看过他。」
「隐居?」
「嗯…这是因为两个形影不离的好友被活生生地拆散了,因此官场对于博一大人而言,相对地也失去了意义的缘故吧!」
「……原来如此。」
晴明双眼一闭,缓缓开口。
「原来如此?晴明,你知道什么了吗?」
「或许吧。」
「什么或许…」
博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还想开口,却被晴明打断:
「博雅,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那男人知道了吗?」
「那男人…?」
事出关己,这次,博雅倒是忘了提醒晴明有关于皇上的称谓:
「不,最近的倒还没有。」
「那就好,不然的话就比较麻烦了。」
「凶手真的是鬼怪吗?」
「嗯…很可能是。」
「…晴明,到底是怎么回事?」
博雅耐不住性子地追问。
「你先别急,博雅。」
晴明站起身,微笑着说:
「明天晚上,应该就能知道答案了。」
「明天晚上?」
「嗯,出发之前我得先准备点东西。」
「…晴明,这回不是骗我的吧?」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
「所以,去不去?」
「…唔…」
「到底去不去?」
「唔,去。」
「走。」
「走。」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待续)
'异?阴阳师'
名
(中卷)
(四)
「博雅,这给你。」
晴明从怀中取出一张画着红色五芒星的纸片和一个写着『落斛博』的稻草人偶,交给博雅:
「为了确认博雅是博雅,这些东西千万别掉了。」
「唔。」
博雅听话地将纸片放进衣襟,拿着稻草人偶上了牛车。
前头的大黑牛缓慢地起步,车轮在近日命案频传的平安京夜里,咕噜咕噜地转动着。
晴明跟在牛车旁走着。
「晴明,我们在这里要做什么?」
「等对方出现。」
「对方?」
「等源博雅出现。」
「等我出现?我不是在这里吗?」
「那么,应该说是等待博一大人的出现。」
「你找到博一大人了?」
「这个嘛…」
晴明浅笑:
「总之,出现之后就知道了。」
目前所在的位置是朱雀大道,牛车持续地前进着,从皇宫朝着罗城门的方向移动。
今天晚上的风特别大,天上的云朵快速地飘动,月亮也就时有时无地洒下断断续续的光辉。
走了一段路,车内的博雅开口了:
「晴明,你还在吧?」
「我在。」
「今晚的风真大…」
「唔。」
「外头的情况还好吗…?」
「唔。」
「那个…我是说…」
博雅支吾地说道:
「车里头比较暖和喔。」
车外的晴明听了,笑出声来:
「呵呵。博雅,你希望我进车里陪你吗?」
「也不是希望你陪我,只是外头风大…」
「那么,你是担心我受寒了?」
「………」
博雅停顿了一会儿,有些生气地骂了句:
「无聊。」
「呵呵呵。」
外头,又飘进晴明的一串笑声。
忽然,一阵冷风吹来,刮起一张不知来自何处的纸片,钻入了博雅乘坐的牛车里。
「咦?」
车内的博雅好奇地拿起纸片,借着外头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念出纸上的字:
「博…」
就在此时,车里忽然闪出一个黑影!
穿过布帘射入的月光,照在黑影的身上,或者说,那比较像是一团状似人形的黑色气体。
「落斛博!终于等到你了!」
黑影激动地喊道,立刻拔刀刺向博雅手中的稻草人偶:
「你这个背叛者,死吧!死吧!」
几刀之后,黑影爬出牛车,回头看了晴明一眼。
是博雅!
无论面貌、装扮、动作,几乎要让人以为眼前的就是源博雅。
走出牛车的『博雅』在看了晴明之后,立即幻化成烟雾,蒸发似的消失了。
「博雅!」
晴明让车子停下,随即掀开牛车前的布帘,见到的是呆坐在里头的博雅。
「你没事吧?」
掉落在一旁的稻草人偶整个干枯、焦黄,像是从生长之初就完全没有吸收养分般,脆弱且易碎。
晴明拾起人偶,此细端详了一番:
「…原来如此…」
他小心翼翼地将焦枯的稻草人偶以及碎裂的部分放在一块深色的布上,包裹好之后,收进衣襟里。
「那么,可以出发了。」
他进入车内,拉上前方的布帘之后,无人指引方向的牛车又开始动了起来。
(五)
「晴明…过分…太过分了…」
过了好一会儿,博雅才回过神,口中喃喃念道。
「我哪里过分了?」
「我…差点送命在长刀下…」
博雅幽幽地说:
「差点就跟之前那些男人一样,死在牛车里了…」
「你不会死的,博雅。」
晴明笑着说:
「我不是给过你护身符了?」
「可是那把是长刀啊!」博雅忽然激动地回答。
「你瞧,博雅。稻草人偶就是代你受伤的替身。」晴明轻拍了放在怀里的布包。
「太过分了…你应该事先告诉我的…」博雅仍旧皱着眉头,不断地抱怨着。
「好吧…」
晴明整了整衣襟:
「既然如此,我只好这样做了。」
说完,晴明扶着博雅的头,让他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嘘…别乱动,博雅。我现在要念一段驱除惊恐的咒文,如果你乱动,这咒文非但驱除不了你的惊恐,还可能会造成更大
的反效果。」
「什…什么反效果?」
「不知道。」
晴明该是很认真地回答,但博雅总觉得字句里挟带着某种程度的笑意。
阴暗的牛车里,只听到外头车轮滚动时所发出的「咕噜、咕噜」声。
晴明弯身,红润的双唇贴近博雅的耳鬓,轻轻地,念起咒语。
音调很细致、很温柔,有时像是从远处传来,有时像是盘旋于脑海当中,一时之间,博雅竟然忘却了方才的惊惧与不满,
心里头充满的,是另一种奇妙的心情。
说不上来是怎么样的情绪,总之,那是一种既甜蜜又酸楚的感觉。
晴明念咒的声音停了下来:
「可以了,博雅。」
「………」
「怎么了?不起来吗?」
「………」
「真拿你没办法。」
晴明苦笑着,摇摇头。
武士源博雅,枕在阴阳师安倍晴明的腿上,假寐。
牛车继续往某个目的地前进。
(六)
车子停了下来。
晴明伸手掀起车帘,月光下,眼前是一间破旧的小屋。
「到了吗?」
卧在晴明腿上的博雅翻起身,有些沙哑地问。
「应该是了。」
晴明边回答,边下了车。
两人伫立在屋前,晴明开口问:
「博雅,之前那些在牛车里被杀死的男人,每个都像是饿死的吧?」
「唔,你怎么知道?」
「那就对了。」
晴明整了整衣裳:
「稻草人偶已经完全地干枯,那是被流放时,饿死的博一大人所遭受的痛苦。」
「被流放的是博大人,隐居山里的才是博一大人。」
博雅纠正道。
「噢?…」
晴明微笑:
「博雅,你见过博大人和博一大人吧?」
「见过。」
于是,晴明从袖子里拿出一只纸折的蝴蝶:
「那么,请你拿着这个,努力回想博大人的样子,跟着我念。」
几句咒语后,晴明接过纸蝶,轻吹一口气,纸蝶竟化为一个身穿圆领公卿便服的男人。
「不对,晴明,这是落斛博一大人,不是落斛博大人啊!」
「先别急,我们先到一旁躲着,等会儿时候到了,一切就能真相大白。」
语毕,晴明拉着博雅躲入一旁的草丛里。
眼前的『落斛博』上前敲了敲门,幽幽地喊道:
「博一大人…落斛博一大人…请开门啊…」
好一会儿,门内才传出微弱的声音:
「…你…是谁…?」
「是我…落斛博呀!」
外头的『落斛博』回答,又切切地敲了几下门:
「请快点开门吧…博一大人…难道您已经忘了我这个好友了?」
「不…不可能…」
门内的声音顿时慌乱了起来:
「落…落斛博…他早就被…被流放了…」
「不…博一大人,请您探出头来瞧瞧,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您就快点开门,让我见见您吧!」
『落斛博』再三催促,并开始威吓:
「博一大人…如果今夜您不开门,以后每晚我都会来此等待,直到你愿意见我这位老朋友。」
「走开!走开!」
屋里的回应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你…你是落斛博一吧!别…别装神弄鬼了!」
「落斛博一?」
躲在一旁的博雅奇怪地转头看着晴明。
「嘘…」
晴明压低了声音说:
「继续看下去。」
「博一大人,您在说什么呀?我是那个受您之托伪拟密令,因而遭到流放的,落斛博啊!」
『落斛博』靠在门板上,开始用力地敲击、吶喊。
「滚、快点滚!」
屋里的声音几乎是用上仅有的力气吼叫:
「我知道你是为了报仇才回来找我的,落斛博一!听着,当年可是你先找上我伪造密令的,你这个畏罪的小人,竟然还私
底下向皇上告密抢功,把自己身上的罪全部推得一乾二净…我…我这样做,是你应得的报应!」
见对方逐步落入圈套,草丛中的晴明立刻施咒,门外的『落斛博』像是收到了某种指令,口气开始转强:
「报应!?哼!我完全不懂您说什么,博一大人,请别再无理取闹,直接开门见我,落斛博吧!」
「哼…哈…哈哈…我知道了…你…你是芦屋道满派来的对吧!那家伙…自从帮我解决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