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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庙内烛火晃动,女子回过头来朝河神庙外看去,只见河面波光鳞鳞,一浪接一浪。秀眉轻皱,又再次朝神像拜去。
一阵湿气浓郁的风在大地上吹过,吹向远方。
路过河神祠堂,陈景感觉到祠堂内的虚灵竟是不在,微一想,觉得或许也是参加城隍大寿去了。
过翠屏山,心道:“也不知这翠屏山神会不会去,应该会去吧。”
过军岭镇时陈景并没有进去,因为这镇中有一座土地庙,这镇中有一个是敌非友的土地神,镇子正是他信仰最盛处,又岂能给他借地利之势镇压的机会。一想到霸陵城,他的心便又沉了起来。
无论如何,这霸陵城必须去的。
今时今日的他并不惧于秦护,但是那霸陵城城隍却是他的本家,若是他鼓动霸陵城隍对自己不利的话,将会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头顶有一团金光划过,向霸陵城那方向遁去。
又遇几个山中精怪结伴而行,驾妖风,惹来一阵风雨,浩浩荡荡朝楚城飞去。
“看来,这方圆两百里之内,三山五岳的神灵都要齐聚于霸陵城了,也不知仙道修士会不会去。”
百里之地,在大红虾的御水雾而行下,不一会儿便到了。
天地间此时各处正是月华霜满天之时,而霸陵城上空却风雨大作,漆黑一片,家家户户紧闭窗户。城中心有一座城隍庙,高大而威严,庙内神像高大,身着锦袍,腰间蟒带有云纹,头戴紫金冠,手持玉简,眼中透着威严霸气。
庙内有香火,却安静异常。
只是天空中的黑云风雨之中不时的有人飞下,或是驾云,或是骑兽,有些相貌凶恶,有些仙风道骨。更有人身兽首的妖怪,或阴气沉沉的鬼灵。一个个落在城隍庙前,在踏入庙中的刹那便消失不见了,而城隍庙看上去依然安安静静。
而陈景坐在大红虾身上,自乌云之中钻入,进入城隍庙中,眼前场景变幻。举目看去,眼前一座巨大的宅子,宅子上面写着“城隍府”三字。
府门两边站着四个凶神恶煞的鬼卒,个个阴气沉沉,身着漆黑盔甲,盔甲上有恶鬼图纹,张着血盆大口,手中各持长枪,威风凛凛,目不斜视。
另有一个相貌看上去五十左右的人,身上穿着套黑衫,气度颇为大气。
陈景一出现,他便迎了上来。陈景自大红虾身上翻身而下,将手中的一个黑匣子递上去,对主却笑道:“不急,里面自然会有了接礼,请问尊神高姓大名。”
陈景微微一笑,说道:“绣春弯河神陈景。”又仔细看他的面容,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见他笑容满面喜庆的说道:“里面请。”
陈景进入城隍府中,耳中并没有听到什么喧嚣声。他初次参加这样的宴席,心中虽然疑惑,脸上却也仍平静。在他踏门而进时,耳中便听到刚刚门口那人喊道:“绣春弯河神陈景前来贺寿!”
进入到门内,又有一人迎了上来,与外面那人差不多打扮,更有一人要将大红虾牵到一边去,却发现大红虾身上没有绳索,陈景意会,拍了一下大红虾,大红虾便不情愿的跟着那人离去。
对方接过陈景手中的黑匣子,问道:“不知陈河神匣中是何物啊?”
陈景微微一愣,没想他竟然问这个,却仍是微笑道:“匣中之物乃一颗千年夜明珠。”
对方脸色有些古怪地看了陈景一眼,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引着陈景直向府堂上走去。
拾阶而上,每一个台阶上都站着一对精悍鬼卒,黑甲森严,阴气沉沉。
正殿堂的大门高大,漆黑,上有狰狞鬼头钢环,仔细看去似有云纹符咒铭刻。一进入到门内,身边的那位引路人,便高喊道:“绣春弯河神陈景,献礼千年夜明珠,祝城隍爷香火鼎盛,万寿无疆。”
陈景耳中听着身边的人礼报,心中却深深的震憾着,只见这殿堂宽敞高大,十二根漆黑石柱分两排,高至少十丈,一人环抱不过。而殿堂的正上方一个高台,一人端坐其上,气度恢宏,雍容华贵,华服锦袍,头戴紫冠,宛如阴间帝王。所坐之椅扶手上有两条黑龙张牙咆哮,他的身后左右两边各立有四个俊俏婢女执黑玉扇分立。
九个台阶下,站着的是几个身着城隍法袍的人,秦护身穿一袭百鬼献礼袍也站在最下面。
再下面是两排坐着三山五岳的神灵修士,一个个看上去法力深厚,或是霸道,或凌厉,或凶恶,或飘逸,总共不下百位,此时都朝门看来,目光落在陈景身上。
陈景看上去目不斜视,却瞬间将殿内之人表情尽收眼里。大多不认识,其中所认识的人却让他感到惊讶。右手边第一位是江流云,第二位便是叶清雪,第三位却是一个锦服公子,依次而下的人竟是些追杀过叶清雪的仙道之士。暗暗猜测,那右边一排人都是仙道中人。
左边一排前面几位并不认识,但中间枫林渡河神萧玉楼赫然端坐于中,依然是花哨的衣袍,看着陈景进来,眼神似笑非笑。又看到有东岳大帝那里听道时的神祇,其中有在路上阻拦陈景要跟陈景斗法的吴蒙山山神吴蒙,依然是光着膀子,腰围虎皮。
又有曾骑虎路过的巫山神女,就连河前祠堂的虚灵也在,另有一个和尚端坐其中,陈景认得是恶龙峡上游静光寺的和尚。这一排全都是神灵,左右两边仙神加起来竟有一百多位。
陈景一踏入这殿堂之中,便感觉踏入了一个封闭的空间,与原本的天地失去了联系。一看这情形,哪里有半分大寿的样子,分明是一场鸿门宴。他心中立即涌起一种转而逃的冲动,才踏入大殿的步子不禁微微一顿。
第四十四章 诛魔
陈景这一顿,无形之中有铺天盖地的压力压下,强压下了心中的那种感觉,脸上反而微笑起来。看在他们眼中,陈景青袍翩翩,腰悬长剑,身上水雾隐隐,脚下不急不徐,如踏浪逐波,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城隍府殿堂之内堂煌而威严,仿如走进了人间朝堂。
他心如潮涌,面色却一点不变,感受着殿堂中的那股排拆和压力,无声无息间调动着法力护身。神灵离开自己的管辖地界,进入别的神灵所在地界,气息必定会格格不入,只能以法力护住自身。好在现在天地间的那种无处不在神禁已经不再如天庭显世时那么明严了。
丝丝缕缕的水气垂下,如清雾将陈景笼罩着。
“绣春弯河神陈景祝城隍爷寿与天齐,德传万世。”陈景来到台阶前,深深作揖行礼,大声地说着。
城隍端坐在高台上,他还没有说话,秦护却怒喝道:“大胆,见了城隍爷不拜,小小河神,好大胆子。”陈景心中微惊,没想到秦护竟然如此直接,却又立即便说道:“仙不拜仙,神不拜神,天庭灵宵宝殿之中也不曾有跪拜这礼,小神得河神之位尚短,不知地府一脉何时已有拜礼。”
他说的是天庭的规矩,还点明了一点他本是河神,属于司雨龙神水系一脉,并不属于地府一脉的神祇,更加不用拜。
这时,左边为首的一个老者突然说道:“并非是真要绣春弯河神跪拜,而是时下天地大乱,秦土地不想大家乱了上下尊卑的秩序,这才有此一言。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据老夫所知,绣春弯虽然不是灵气充溢之处,却也不贫瘠,为何陈河神只送上一颗千年夜明珠来祝城隍帝君的三百大寿。”
陈景这才知道自己的礼送的太轻,只是眼下这形势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寿宴,看两排人坐在那里,个个神色郑重,就连一向恬淡的叶清雪都默不作声,只是有些担忧看着他。这让他不禁想起叶清雪曾三次出现在神庙之中的影象。想到这里,收敛心神快速的回答道:“这夜明珠并非一般的夜明珠……”
还没有等陈景说完,又有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夜明再不一般也是夜明珠,即便是有万年之久又能有什么奇特之处,看你腰间长剑杀气隐隐,看起来不错,为何不献给城隍帝君。”
陈景侧头看去,说话之人坐于左手第二个位置,对方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便又闭目,神情不屑而高傲,再看坐在上面的城隍一声不吭,只怕也是默许了。他心中一冷,又看那秦护,只见他眼神含笑,似乎看陈景就是一个将死之人。
“这是要置我于死地了吗?”陈景心想着。
又感受着整个大殿之中一百多位仙灵神祇的目光,心中越发的冰冷,突然有一种拔剑而出杀出这霸陵城的冲动。就在这时,却是有一道恬淡女声响起,:“帝君请恕罪,他乃我同门师弟,两年前失散,想来因初得河神之位,河内无宝,又不知神灵间的礼数才有此误,望帝君恕罪。”这声音听在陈景心中却如一道温泉流淌,那种想要拔剑杀出霸陵城的心立即压了下去。
若说这世间上谁对陈景影响最深,陈景自己一定会说是老剑客。若说这世界上谁对陈景最了解,谁与陈景最亲近,只有叶清雪。
侧头看叶清雪,她与当年初上山时一模一样,月白道袍,挽道髻,紫木簪斜插于黑发间,清新淡雅的感觉从未变过。
堂内寂静,城隍坐于其上并没有说话。
陈景心中电转,越发的觉得今天这形势不同寻常。
那坐在左手第一位之人又开口说道:“之前不知礼,现在难道还不知道吗!那腰间长剑献上祝寿,莫非觉得城隍受不起吗?”
对方竟是硬要他献剑,陈景没有回头,却能感应到有人脸色冷漠,有人皱眉,有人叹息,但是都在等着陈景做出决定。
可还没有等陈景做出决定,叶清雪已经将头上紫木簪子拔了出来,黑发飘洒而下。只听她说道:“此簪是千年枣木心炼成,因受雷击,有避邪安神妙用,又受我十年法力温养祭炼,可在修行之时免除天魔袭扰。”
叶清雪的话才一出口,却是让许多人都动容,这簪子对于修行人来说,是一件极好的东西,世间法宝不少,但是像这种温养过的雷击枣木簪却是少之又少。可陈景又怎么会愿意她替自己送出去,自第一次见她以来,她就有这个簪子了,别人不知来历,他却知道这是千罗门祖师传承下来的清心镇魔剑。
陈景手已经拂上了剑柄,侧头看叶清雪眼睛,他不相信叶清雪真会甘愿这般的献出去,只要叶清雪有任何的表示,他就要振剑而出了。
他的动作并不隐蔽,无论是谁都看到他手搭在剑柄上,有人脸色仍然淡然,有些则觉得不可思议,有人脸色玩味,而有人则不屑冷笑。
从头至尾陈景看上去都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异之处,但是此时任谁都感受到了他身上的一股肃杀之气。陈景与叶清雪的关系在座诸人都知道,叶清雪看上去恬淡,如不沾烟火的仙灵,但是她的名字却已被血染红。而陈景也不是平易之辈,之前与恶龙峡河神的争斗,在大家心中是侥幸获胜,但是之后与枫林渡河的两次生死之战,却让大家认清楚了他的实力已经今非昔比。
叶清雪只是看着城隍。高坐其上的城隍仍然没有开口,眼中似乎有杀气。大堂之寂静,落针可闻,叶清雪手中捏着紫色发簪。
枫林渡河神萧玉楼已经拿出的一柄仕女图折扇轻摇起来,眼睛微眯着,嘴着含笑。吴蒙山山神吴蒙腰挺得笔直,似乎比陈景还要紧张。巫山神女本来低垂的眼帘已经抬起来了,虚灵本是柔弱的坐在那里,谁都不敢看的样了,现在也抬起了头,看着即将做出决定的陈景。
城隍直到现在都没有说话,任由那位与城隍最亲近的人发难,在这大家心中已经认定了城隍是要对付陈景,若是这时的陈景能服软,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命,否则的话,今天就是陈景的死期。
就在这是,城隍却开口说话了:“据传陈河神剑术玄奇,想必是爱剑之人,本帝又怎能夺人所爱。此次大寿时间本就仓促,陈河神没有好的寿礼实属正常,赐坐。”
不仅是陈景意外,就连秦护也意外,所有人都惊讶,紧接着便又有些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江道长是本帝贵客,他的门人我又怎能怠慢。”城隍平缓的说着,陈景心中沉吟,叶清雪却已经施礼道谢退回座位,他自然也是行礼落座。
不一会儿,又有一人进来就跪拜,所送之礼倒也不见得多么珍贵,跪拜的却极为自然。又有人进来,献礼珍贵,却并没有跪拜。有人喝斥,他却说道神职不统属,礼当不拜。这套说词之前陈景也说了,只听高坐于其上的城隍只淡淡地说了一声:“拿下。”
门外抢进两个带刀甲士,那人大惊反抗,头顶冲起一团雾气,却见城隍手虚按,一座巨城如印压下,他立时浑身不得动弹,连话都说不出。被两个带刀甲士拖出门外,不一会儿其中一个甲士就端上了一个怒目不甘的头颅,和一枚山型敕符。
陈景心知今天这事不同寻常,心中暗忖:“这是在立威了,刚刚分明是想斩了我立威,却又突然改变主意,想来是因为叶师姐了。以我与叶师姐的手段虽然未必能离开的了这里,但也不是那么容易拿下的,想来这些人中一定还有一部分也是在观望着,若是自己和叶师姐与他战斗起来,必定会出现变数。”
他又看了看坐在右边第一位的昔日掌门,只见他与几年前的仙风道骨叛若两人,一头白发,黑袍。从自己进来到现都没有抬过眼皮,仿佛神游天外。刹那间,陈景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晦涩的危险感,高深莫测。心中顿时明白城隍只怕是同样在忌惮江流云。
突然,他感觉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侧眼看去,却是那个坐在第三座位的锦服公子,丰神俊朗,温润如玉。在陈景看过去时,他点头微笑。陈景微微一笑,心中却疑惑此人的来历,竟然就坐在叶清雪的下首位,看来也是一位法力高强之人。
就在这时听城隍问道:“霸陵地界,还有哪位神祇没到。”
立即有人回答道:“只有翠屏山山神没有来。”
“可有礼道。”
“没有礼送到。”
城隍眼睛一眯,杀气四溢,殿堂内骤寒,只听他冷冷地说道:“好,很好。”
陈景不禁想到自己借法之时从迷雾中看到的翠屏山神,那种强势,只怕来了必定要与这城隍斗法不可。
城隍杀气一显,却又瞬间消失,只听他说道:“今天是本王的三百岁寿辰,各位来此祝寿,本应该设宴款待,只是如今天庭威仪不在,地府混乱,前有帝城之乱,今有人窥视我地府十殿中的秦广王位。今日本王想带诸位赴秦王城中诛魔,不知有诸位意下如何。”
第四十五章 阴间
此时又怎么有人敢有异意,看城隍那杀气腾腾的样子就知道,只要有人反对的话,立即就要被镇入霸陵城下了。
“一切任凭秦公吩咐,我等誓死追随秦公讨罚乱神,护我秦广王殿的安宁。”有人起声回答。
这些当先起身的人,陈景暗暗记在心中,竟是有一半之多,想来他们都这秦城隍的人。只有些他们的称呼又与叶清雪称城隍不同。
“好…哈哈……”秦城隍大笑,道:“既然诸位与我同心,那就共签此诛神诏书,事成之后,我王定有封赏。”
陈景直到现在才算是清楚了,地府分十殿,每一殿一个王,每一个王下面又有便有各城城隍,其中有一殿名秦广殿,每一个继任者都名秦广王。听这城隍说有魔作乱,也不知那作乱之魔是得了还没得秦广王的神位,反正现在就是要去秦广殿。
一份诛乱神的诏书,洋洋三千言,陈景并没有看到,只看到诏书后面印着的各种神符印,当诏书传到他身边之时,抬手在诏书上一拂,上面便印下了绣春弯的敕符印记。
当所有人都印上自己符印后,城隍大笑道:“诸公与我心齐,此事成矣。”说完又朝旁边问道:“我楚城阴兵甲士可准备好。”
立即有人回答道:“三千甲士俱已在府外。”
“好,就以我寿诞之喜,预祝此番平乱功成。”
城隍当先走出,竟是现在就走,显然是一切都在计划之中,陈景压着心中惊讶随众神而出。
当陈景出来时,只见三各阴兵甲士威严肃穆,刀剑在手,枪戟如林,杀气腾腾。在黑沉沉的甲士中央,一驾四马所拉的高大马车,马车上雕有各种符文,森严而庄重。另有众神祇的坐骑也都被带到了三千阴兵甲士中间。
当陈景骑上大红虾,来到众阴兵之间时,却看到那城隍已经坐在四匹黑色阴间亡灵马所拉的马车上,好似帝王亲征,而自己就像是军中小校。
前头亡灵马车腾空而起,刹那间阴风四溢,天空风雷交加,大雨倾盆。
陈景也轻敲大红虾的背,大红虾也感受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也默不作声的腾空而起紧紧跟随。陈景左右看去发现自己竟是被三千甲士裹在中间,一路朝西而去,所过之处风雨大作。若是有人此时醒来,又抬头看向天空的话,或许在闪电之下,能发现一队阴兵在天空中行走。
前后左右一看,都是不认识的,而且还都是之前对城隍首先表态的那些。陈景顿时有一种被包围看护的感觉。
行不多久,大概几百里的地方前主突然降下,进入一个山谷之中,陈景只觉眼前一晃,眼前已经是一条烟雾缭绕,阴气沉沉的路,抬头不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