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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魂梦魇咒?可有解法?”陈景心中大惊,连忙问道。
天地间咒术流传极其稀少,但是威名却很大。即使是在修道者与神灵之中,咒术也象征着神秘与恐怖。
虚灵摇了摇头说道:“传说很早以前,天地间巫族强大,神通天成。咒术就是从巫族中流传出来的,中咒者无人可解。”
“呵呵,无人可解,怎么可能。若真是如此,巫族现在又在何处呢?”陈景反驳道。
“巫族将施咒一般称为祭咒,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你又是什么人?”陈景突然抬头问道,虚灵并不回答,只是同样的露出深思神色。良久后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以前的记忆只知道自己就只是一缕几乎要幻灭了的孤魂,四处寻找阴煞之地,最终附在了河前村的祖宗牌位上享香火信仰,身体才慢慢地凝形,意识也越来越清明。”
“可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这些东西在天地间知道的少之又后,没有人能知道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千年前的人物更是知之甚少。”
“我想,我应该是这里的亡魂,偶然的机会离开了这里去到了人世间。”虚灵已经将照魂宝鉴反转照着自己,神情安静,拂了拂垂在肩头的黑发。没人知道她在镜中看到自己的魂魄是什么样子,陈景自然没有问,因为他感觉自己那股烦躁已经涌了上来,伴随着还有各种情绪,怨、恨……杀念疯狂的涌出,只想着将眼前的黑暗冲破,将黑暗中的一切都毁灭。
虚灵缓缓后退,在即将消失之时,仍是说道:“河神爷,要从这里出去只有一年一次的鬼节才行。”话落之时,早已经消失无踪。
然而,人间一天,这里就一年。
人间一年并不算长,但是人间一天在这里就要过一年。人间的一年在这里就相当于三百六十五年,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即使是道德真修也难以保持静谧的心境,更何况陈景不过天地间无数小神祇中的一个。一切都来自于敕符,对于心境修行方面他不知道与那些道德修士如何。
最主要的是,现在的他中了亡魂梦魇咒,只怕不用等到无尽的黑暗与孤独将让他的意识折磨的疯狂,就已经被亡魂梦魇咒吞噬成了一具只知杀戮的行尸了。
秦广城俨然已经自成一个世界了,没有天、没有地,大无边界。或许这只是陈景的感观,到现在,他越发的难以判断之前从木屋之中醒来时所见到的一切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
“难道一切都是自己意识错误,或者那时所看到的才是这个秦广城中真实的样子。”这只是陈景心中偶尔电光火石划过的念头,他没有心力去追究这个世界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因为他无时无刻都在与自己心中涌起的各种疯狂的意念战斗着。
那些负面念头会如潮汐般的一次次涌来,在负面念头退去后,陈景心中才会有短暂的清晰。每当这时都会尽量维系延长着这好不容易出现的一丝清明,一边努力地想着有什么办法能够驱除‘亡魂梦魇咒’。打坐入定显然不行,静神观想也无济于事,一次又一次的陷入那种癫狂状态。如果陈景能够记得自己癫狂时的眼神的话,就会发现自己的眼神与在那那枚鬼玺上的五个恶鬼眼神极像。充满了怨恨、恶毒、嗜血、冷寞,残忍。
不知从何时起,陈景发现自己清醒的时间正逐渐的缩短,而在陷入意识混乱的时间越来越长,本身的意识越来越弱。初时还能努力的压制,后来就只能努力的维系着本我意识不泯灭。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就要彻底的泯灭了,到时世界上将不再有我。”陈景在短暂的清醒时这样想着,当要再次被各种负面情绪淹没时,以剑刺入自己身体内的疼痛经穴上。可在那各种负面情绪下,这疼痛竟是让陈景感觉到一阵舒爽。陈景心中闪过恐惧,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自杀了。
第五九章 忘
这亡魂梦魇咒完全缠绕在灵魂之上,根本就不是外在身体上的刺激所能抵挡住的。
在一阵疯狂之后的短暂清明之时,陈景思索着,在这种情况下要么沉沦成疯魔,要么自救。
“那些念头来自于灵魂,驱除是没有办法做到了,只能压制封印了。”这一点陈景没办法做到,只有再退一步思考。
念头,各种念头,冲散淹没本陈景意识。念头、意念……
陈景再次从混乱之中醒来,皱眉深思着,他觉得自己似乎曾听过关于这种心念的言论,可是一时想不起来。想着想着,各种纷乱的念头又涌了上来,他再一次陷入了各种狂乱之中,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身在何方。
很久很久以前,似乎曾有一个人站在山之巅,俯视芸芸苍生,仰观茫茫星辰时,随意的感慨过。
“是什么呢?是……”
陈景一时想不起来,心念之中立即感到烦躁难受,随之而来便是一种想要杀人,想要毁灭一切的想法。“是谁,是谁,到底是谁说了什么,说了什么,你说啊……说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在黑暗之中行了多远,更不知这阴间是否有年月的,若是有的话,必定是阴历阴年阴月。
“无论是凡人还是修行之人,最大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是自己的内心,当一个人能控制自己的心念,并加以利用,便能达到一种极高的境界。凡人如此,修行者更是如是。”
陈景终于在一次极度的痛苦过后想起了这么一句话,是老剑客说的,当时他就站在老剑客身后一步之外,稚气未脱,听不懂,心中却记下了。
陈景记得老剑客是这样说的,他当时回答道:“一个人的念头如果都能被自己控制的话,那这个一定不再是人了。”
老剑客只是不轻不重的笑了笑,陈景现在也不知道他是在笑自己的无知,还是在笑记忆往事中的人。
“人,许多人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人,在他们心中,他们是神仙,神仙是要受凡人膜拜的。”
“神仙?难道他们有错吗?”
“这世间哪里有什么对错之分,万事万物都在变化之中,祸福皆自招……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陷入了各种欲望杂念之中而无法自拔时,你可以用一个办法摆脱。”
当时的陈景并不认为自己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他心中觉得杂念算什么,摆脱不了就摆脱不呗,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习惯性的问了一句:“什么办法。”
“一切杂念因心而起,无论多么强大的念头,都是因心而起。如果你将本身的一切都否定或遗忘了,那无论什么念头都只是无根之本。”老剑客的话仿佛隔着时空传来。
“否定?遗忘?一个人怎么能否定遗忘自己。”陈景心中念着这句话,否定自己也就是说:“我不是我,那我又是谁……”
才想到这里,陈景突然抬头看天,久违的一种感觉涌上心头。
“这天地是真的吗?一念幻生,也许我是一只蝴蝶,一只飞翔在花丛中的蝴蝶……这一切都只是我的梦境,是该梦醒了……”
手掌在身前张开,掌心上方托起一团剑煞,剑煞之中有着碎裂的剑片沉浮,陈景意念沉入,沟通那些碎裂的剑片,意识完全沉浸于其中。纷乱的意念与其中一块剑片中盅虫相融,心念顿时为之一轻。那些纷乱涌起的各种恶念竟是瞬间消失,但是陈景自己却又陷入了另一种迷幻当中。他觉得自己是一只虫子,是一只努力朝蝴蝶幻化的虫子。
而所处的地方则是在一个黑色的茧蛹当中,没有一丝的自由,好在可以从黑色的茧蛹之外不断吸纳灵气。他自己也知道这样下去可能真的有一天醒不过来,真的会认为自己是一只虫子。可是没有办法,不这样的话,那咒术附炙于灵魂之上,能吞噬心念之中产生的任何心绪而强大自身。
虫化蝶,一点一点的吸纳着天地间的阴灵之气。
黑暗之中,陈景坐在那里手捧着一团剑煞,剑煞之中碎剑片粘一起形成一把残损的剑,剑身已经完全被黑暗所淹没了。远近似有鬼影绰绰,魅啸阵阵,却没有敢靠近陈景十丈之内的,似乎陈景身上有着能令他们恐惧的东西。
这里一年,外面天地间只不过一天。
在陈景被亡魂梦魇咒缠身之时,外面的天地间却发生一件极大事。
当年千罗山的灭门事件对于整个天地来说不过是一件花开花落的小事而已,可是随之出现的传言却如冬去春来的季风吹拂,短短的时间之内便已经传遍了各名山大泽、仙宗道门。
“千罗门主知晓了天地间千年以来修道者不成仙道的秘密……”这个秘密不但惹得门内自相残杀,还引来了外祸。一夜门灭,三千弟子幸存者仅两人。这两人还包括江流云,因为陈景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
随着时间在红花绿叶间转过,又有一个传言出现在了天地间:“江流云得了上古大能的先天灵宝,其中有千年来修道者仙道不成的奥秘……”
似乎什么都离不开千罗门,一切的中心都在千罗门主江流云身上,但是这一年,天地间最耀眼的人却是一个一直跟随在江流云身后的女子——叶清雪。
开始几年,所有人对于叶清雪的印象不过是一道雷电,一袭白衣。然而在陈景陷入秦广城后,在议论各大仙山道门杰出弟子时,一定会问一句话:“比之叶清雪,何如?”
然而这一切都与此时的陈景无关,即使是有关系他也无能为力。
迷天剑在为叶清雪挡那个黑铠骑将的画角沉戟时已经出现了裂痕,而后来为了上城头,一战而纷碎。好在剑煞成,即使是碎了依然被剑煞笼罩着。
而后陈景一直没有时间真正的察看迷天剑,但是这剑却奇迹般的重新粘合在了一起,黑烟笼罩。不是陈景本人的话根本就看不到剑身上那密麻麻的碎痕。
现在这剑更是如此了,若有人在的话,也根本就看不到坐在那里的陈景手上托了一柄剑。而感知灵敏的便会感觉那是一个生命,一个正在吞吐着阴灵之气的生命。
陈景对于外界的感知并非消失,相反,反而更敏锐。只是那感知并非来自本身的法力神念,而是来自于那只蛊虫。自然本身的一切的情绪都不在了,他能感受到有危险的气息靠近,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耳边叹息,又似乎感觉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身前打量着自己。蛊虫对于危险的感知是天生的,比之前陈景的感受要敏锐清晰的多。
它不安,警惕,迷天剑顿时强烈的颤动着,淡淡的剑吟声随着剑的一阵阵颤动而弥散出来,就像黑暗之中有人一次次杀气腾腾的拔剑。
危险消失,在剑吟声响起后,危险就会远去,可是用不了多久又会有新的危险感觉出现。陈景甚至还听到有铁链拖地声,就像有一个被铁链缚着脚的人从身边走过。偶尔还有切切私语声在远处响起,不过却根本就听不清楚。
这阴间阴灵之气极盛,迷天剑在吞吐着阴灵之气,陈景肉身同样被阴灵之气包融着浸染着。全身上下三亿六千万毛孔都在吞吐呼吸着阴灵之气,只是这最多只能改变肉身而已。却并不能让陈景法力增加,因为他现在属于神道中人,法力都受限于敕符神位。好在自天庭消失之后,神祇擅离所属封地并不会受天罚,只会受到别处空间的排斥。这一点陈景一直没怎么想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只猜测一定跟敕符有关,这排斥的不是人,而是敕符。
黑暗寂寂无岁月,一梦一念已百年。
一坐百年,突然就醒来了。入眼漆黑的天地,他眼中却已然带着一丝迷茫,四周看了好一会儿,总算是弄清楚了自己是怎么一回事。
低头看手中的剑,剑中虫子如活物,仍在缓缓的吸纳着阴灵之气,而剑身笼罩的一层光芒隐隐成形,不再如烟似雾,而是成了一层实质般的黑光。
“剑罡?竟然要成剑罡了!”陈景心中大喜,然而就在他心中惊喜的念头生出时,心中那纷乱缠绵的负面情绪便如倾天浪潮涌荡而下,在陈景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被淹没了。
一切都来的那么汹涌,一切的努力反抗都只是徒劳。一波一波,一浪一浪。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股怨咒带来的负面情绪似乎也有了一丝减弱,陈景心中那残存的本我意识终没有泯灭,趁机融入剑中将化蝶之虫。这次并没有像第一次一样那立即就遁入一种迷幻状态,而是受到强烈的干扰。若是有人在这里的话,会看到陈景那青红狰狞如魔物的脸上正在剧烈地抖动着,睁角颤动,似乎随时都要睁开,迸射出令人心怖的目光,大杀四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棺材之中有东西在挣扎,却终是没有能够出得来。
世间生灵千千万万,周天之内若有得机缘兽鸟鱼虫莫有不成妖。这虫不知何名,至少陈景不知,也不知道被炼成蛊虫多久。虽然能够吞吐灵气,但是却仍处于懵懂初性时,灵智不开,或者说渐渐开了的灵智早已经被改变抹除,唯留虫子本身的本能天赋,被祭蛊之人操纵。然而陈景不懂操控之法,土地神秦护也不懂,所以陈景与土地神都沉迷于蛊虫那本命天赋之中,意识困于虫子的身体内。只不过一个是自愿,一个是无法。
第六十章 化蝶
“一只虫,从一出生起就能靠吸纳天地灵气存活,不知天,不知地,不知父不知母,无兄无弟。有一天,他觉得自己应该可以离开这里了,于是便朝外面爬去,可是身体却被黑暗束缚着,于是便用头撞击着这束缚着自己的黑暗,奋力的挣扎。累了就停下来休息,吞吸黑暗中的阴凉气息。休息好了又开始撞击挣扎。饿了,吞吐灵气。不眠不休,无时无刻。终于有一天,黑暗松动了,缓缓地裂开,一丝丝,一层层。这黑暗似乎极厚,他顺着裂开的口子前行。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一天,束缚着他的黑暗彻底的开了。”
“然而呈现在它眼前的仍然是无尽黑暗,更幽深冰冷的黑暗。怎么会是这样子,怎会如此,这个世界应该是流光溢彩,花香弥漫,无数的花儿开遍天上地下。于是,黑暗的天地间便开出花,红黄蓝绿,姹紫嫣红,一片花海。它心中高兴,想要在花纵中飞舞,才发现身体已经变了样,长出了一对漆黑的翅膀,但是翅膀仍柔弱,想要飞起很难。于是它又开始吞吸天空中的灵气,增加翅膀的力气,终于有一天,它飞了起来。翩翩然,悠悠哉。”
“可是有了花海出现,没过多久就有别的东西出现,各种不知明的怪物,有人有兽,个个狰狞恐怖。它心中不喜,警告他们离开,其中有些逃也似离开了,可是大多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有些还想要采花,它很生气,于是奋力的朝他们身上看上去比较软弱的地方撞去。这一撞之下,它才发现他们竟是立即倒地不起。它心中喜悦,从此无论有什么东西进入花海之中都会先警告,只要有不定的就朝对方脆弱的地方撞去,没有一个能够躲开。”
陈景独坐于黑暗之中,整个人几乎已经与黑暗融为一体。黑暗如海,不知孕育隐藏着什么危险的东西,总是有一个东西靠近,带来冰冷刺骨寒意。然面只一靠近三丈之内,必定会驻足不动。这时陈景双手托着的剑则会颤动,发现淡淡的剑吟声,杀气隐隐。有些则会突然转身狂奔离去,但是更多的则是站立不动,那碎剑则飘飞而起,轻盈的如蝴蝶,带着淡淡的剑吟,划过虚空,剑回之时,四周安静。
“河神爷,河神爷……”
虚灵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远处,她不敢靠近,只是在远处不停地喊着。在她的眼中,陈景手掌上托着的剑煞之中有一只黑色的蝴蝶静静的匐在那里。
迷蒙虚幻间,陈景感觉有人在叫自己。思索许久,终是明白确实是在叫自己。睁开眼睛,虚灵仍是不敢靠近,遥遥的说道:“河神爷,已经到了地狱亡魂还阳日,城门已开。”
虚灵看不出陈景现在是什么状态,对于陈景还能活着,还能有本我意识她感到极其的惊讶。良久之后才听到陈景说道:“你用那照魂宝鉴照一下我。”
并不见虚灵伸手入怀掏镜,手腕一翻,掌心已经多了一面黑色的镜子。根本就看不清镜子到底是样子,朦朦黑烟笼罩。她在虚空中一抹,虚空之中多了一抹镜面。从这点可以看出,她对于这镜子的应用已经极为纯熟了。
镜子之中一个人坐在那里,正是陈景魂身,他魂身的上红色斑点更多了,有些已经转为青色,但是这些斑点并不活跃,就像陷入一种寂然休眠的状态之中。
不过此时镜中陈景魂体手掌上还多了一只蝴蝶,蝴蝶笼罩在一团黑色雾气之中,安静的如伏于花朵之上吸着香精,那团雾气与陈景的灵魂几乎已经成为一个整体。虚灵仔细地看着,她心中猜测能让陈景直到现仍然活着的原因应该就是那只不知名的蝴蝶了。禁不住多看几眼,可在那的眼中那蝴蝶微微动着的翅膀却突然变成了一朵花,紧接着又是一片花海出现,阵阵清香,钻入鼻中,心中顿觉得无比舒心,有一种在这里躺在好好睡一觉的想法,这念头才起,眼皮便已经沉重起来。
“叮……”
弹剑而响起的剑吟声,虚灵浑身一颤,如冰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