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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温为人狡狯阴毒,确也是出了名的,他之所以并未立时杀人灭口,诚如李士城所言,其虽居至高无上的皇位,实也不愿授人心柄,给外人留下口实。再者,李士城英敢善战,向来为大梁子民所敬仰,这时随随便便将之杀死,只怕民心不服,说不准还会危及自己的皇位。
先前他杀也不是,不杀亦不是,左右不是办法。听李士城这么一说,登时有了主意,一脸凛然之色道:“好啊,今日你竟敢在此大言炎炎,胡吹嚼舌。朕只道你仗了何人势头,却原来是个卖主救荣的叛徒!你如此胡说一通,那是为契丹人前来大梁挑拨离间来了?今日饶你不得!”
随即他正色道:“大梁叛将李士城,先有卖国求荣之举,后有行刺国君之行,现下又公然教唆使坏,企图以言语流毒天下,祸害苍生,其恶滔天,罪不容诛,立杀无赦!”右手随着“立杀无赦”四字作了个挥刀斩首之势。
话声刚落,李士城的人头已然滚落雪中,萧影待要出手相救,已然不及。
李士城十余年来精忠报国,实为大梁边关一员悍将,此事大梁臣民,人所共知,朱瑶亦是知之甚详。
眼见当年致令契丹贼子闻风丧胆之一代英杰,今日竟然落得如此下场,朱瑶不忍再看雪地上血淋淋的惨状,低下了头,黯然不语。
朱温踏步走到如尘面前,喟然道:“眉儿,改朝换代,那也是民心所向,天命使然,朕也是被逼无奈,这才不得不杀了李晔。想唐朝皇孙,尽皆昏庸无能之辈,朕不取而代之,自会有贤者居之,更何况这一切朕都是为了你。你想想,当年李晔身边的女人不少,单似你这样的妃子就有好几个,你又非正宫皇后,又何必为李晔怀恨于朕。今日只需你顺从了朕,与朕同回宫去,朕宫中无后,便立你为皇后,如何?”
如尘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直朝朱温怒目而视。
朱温蹲下身来,在她柔媚的脸上轻轻抚摸,叹气道:“这些年浪迹江湖,这可苦了你啦!同朕回宫,你要什么便有什么,吃穿享乐,荣华无尽,你说好不好……”
温言软语,说了好大一通,仍自见如尘面上怨愤不减。
朱温自觉无趣,渐渐板起了脸,终于站直身子,怒气冲冲地道:“你若执意不肯,朕自也不会强求。不过你这花容月貌的女徒儿……唉,朕这些部属,虽说个个武功不凡,可也不乏毛手毛脚,喜欢美色之辈,你这可得思虑周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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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回 鼠胆熊威徒受辱
如尘听闻此言,眼里闪过一丝哀怜之色,复又怒目而视。
朱温见她不为所动,怒道:“万里,还不动手!”
风万里狞笑一声,急步便朝李宛儿走了过去。
萧影心急如火:“宛儿这样一个姑娘家,若当真如此给人剥了衣服,她哪还有面目活着做人。事情逼上头来,今日唯有跟他们拼了!”一提真气,正要冲进去救人。
却听韩书彦连喊带骂道:“住手,住手!”
长剑连挥,护住身后,飞身扑到李宛儿身前,惊慌失措道:“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朱温哈哈大笑道:“不想干什么,只是这小妞儿实在美极,大伙眼馋,定要扒她衣裙瞧个究竟。想来你小子也是眼馋,生怕站得远了看不清楚,这般性急跑了过来。”
韩书彦惶急不安,口不择言道:“我……我……”
朱温道:“你小子倒是个风流鬼,是不是又看上地上这个小美人了。既是这样,那也成,只需你劝得你师父随朕回宫,朕便给你俩赐婚,成其这桩美事!”
韩书彦闻言怦然心动,微微收敛心神,面露喜色道:“此话当真?”
朱温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朕是何等样人,难道连你们这些江湖草莽也信不过朕!”
韩书彦唯唯诺诺道:“是是是,以你一国之尊,嗯嗯那个一言九鼎,言出如山,岂会欺骗我等江湖草莽。不过……不过……”
朱温愠道:“不过甚么?”
韩书彦不敢与他怒睁的圆目相接,微微低头道:“不过草民只能尽量劝说,成与不成,这可难说得紧。”
朱温双手负在身后,板着面孔道:“废话少说,此事不成,便就一刀杀了你!风雨雷电,先将他给我绑了!”
韩书彦人也真够精灵,朱温尚未说完,撒腿便逃,只因他心下畏惧,这时脚手也有些不听使唤起来,加之内力不济,没跑出几步,便给风万里堵在前头,四大护卫齐上,三招两式便给拿住,用麻绳捆到朱温跟前来。
韩书彦此前一心想着自己剑术高超,普天之下,再也无人胆敢轻视于己,这才雄心勃勃,定要抢在萧影前头,先将朱温杀了,以在师门之中立威。如此一来,说不定师妹李宛儿便会刮目相看,垂青于他。
适才趁萧朱二人不备,如尘便拉了他和宛儿溜出,如尘将前来行刺朱温之计一说,韩书彦欣然同意,便即随着两人前来找寻朱温下落,伺机下手。
不多时,果然找到了朱温的踪迹,三人急不可耐地跟了上来。
一相撞面,韩书彦二话不说,便与朱温属下动起手来。哪料朱温防身武士众多,虽无顶尖儿高手,自己却是寡不敌众,给众武士绊住了脚,一时得不了手。
韩书彦心想,对方虽众,并无一人是自己敌手,时间一长,定能一个个击破,诛杀朱温自是料中之事。不意他正得意间,半道杀出不止一个程咬金来,“风雨雷电”四大护卫听信朱瑶之言,风一般赶了回来。
公孙一电自负剑术了得,只道对方便是萧影,定要与其一拼高下,两人便即动上了手。
韩书彦原想四大护卫武功再高,与萧影相比,定是有所不及,自己尚能与萧影过招,岂还会将你四大护卫放在眼内,是以一上手便连施绝招。
那公孙一电亦非等闲之辈,剑术之精,虽自不及韩书彦,内力却委实不简单,加之出招御防之间颇显沉稳厚重,端有名家风范。韩书彦这一急于求成,反而落了下着。
两人陡一交手,一个剑招凌厉,一个攻守有度,自是难分难解,非得数百招过后,方见真章。
韩书彦越斗心儿越凉,暗地里直懊悔:“早知这四大护卫武功这生了得,我还来此丢人现眼?咳,早不该带着宛儿远走高飞,那时师父欲加拦阻,以我的身手,哪还会去怕她。师妹日后会怪我,那也不打紧,到时软施硬磨,定要她成了我的女人。这女人只要一到手,往后还怕她不死心塌地跟着我!咳,我韩书彦聪明一世,今日竟也犯了糊涂病,恁地又来逞这匹夫之勇!”
眼见与公孙一电斗了二百余招,仍无取胜把握,心下早自怯了。此刻抽身潜逃,心里怎么也舍不下李宛儿,救她一起逃走,更是不可能之事。
又见风万里受朱温指使,出手要去抓扯李宛儿衣裙,只得硬着头皮先上去挡它一挡。不过他拿定主意:“到时实在救她不得,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总是不能丢了这条小命!”
现下听朱温有言在先,劝说不成,便要一刀杀了自己,他心下又是懊悔又是害怕。他上半身给绑了个结结实实,下半身却仍自能动,战战兢兢走到如尘面前,尽可能压制话声不颤抖,说道:“师父,你便从了他吧!”
如尘圆睁的双目,便要迸出火一般,怒视着韩书彦。
她原想花间派出了萧影这样武功高强的人儿,当真是喜从天降,自此大仇定当可报。不想萧影大逆不道,累累做下欺师灭祖之事来不说,竟然还与仇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千丝万缕的关系,先是多端回护仇敌的女儿,后又与她做下厚颜无耻的勾当。她**辣的一颗心便似给人浇了一盆冷水,愤然将他逐出师门。
韩书彦身怀绝世剑术现世,又将她冰冷的一颗心熊熊燃起,心想:“天可怜见,花间派纵然没有萧影,报仇大任,尽可托付此子!”
又闻韩书彦适才道:“老贼,但叫韩书彦还有一口气在,你休想碰她一根寒毛!”认定韩书彦乃铁铮铮的好男儿、真好汉,更是欣喜不已。
然而此刻他为了活命,竟然劝她从了朱温,这当真犹如晴空一个霹雳,击打得如尘体无完肤。苦于口不能言,一肚子的怒气无处发泄。
更加气人的是,韩书彦苦劝不过,这时竟然恬不知耻跪在她面前,哀乞道:“师父,当日在太行山上,您老人家宁可身陷虎狼之窝,也要救徒儿一众的性命,毅然随耶律楚南北上。今日宛儿和我有难,您再行行好,委屈您跟朱皇帝回开封做那天下之母,好不好?”
朱温使了个眼色,令风万里解开了如尘身上的穴道。
如尘早自气得脸如白纸,穴道一解,啪地给了韩书彦一记耳光,双目流泪,怒声道:“你这软骨头,亏你还有嘴提昔日之事!那小子虽然大逆不道,却也如不得你这般软骨软手、卑鄙无耻!”
萧影一听,便知师父嘴里的“那小子”说的正是自己,不觉间双眼已然含满泪水。心想师父再怎么误会自己,今日拼了性命不要,定当救她和宛儿出来。
只听韩书彦又道:“师父的心情,徒儿岂会不知。可今日只消你点一点头,便可救下咱们师门三人,这事于你,又有什么为难之处?”
如尘嘶声骂道:“此乃大节,岂可无知!你……你韩家的灭门大仇,难道你忘了吗?你今日定要活活气死为师不成!”
惨然叹了口气又道:“师门不幸,师门不幸啊!那小子与贼公主做下那等不要脸的事情,已然是大错特错,想不到你不思报仇雪恨,又劝为师顺从朱温狗贼,你……你……”
如尘兀自怒骂不休,朱温却想心愿难遂,便也不指望韩书彦再行劝说。
但他仍自认定韩书彦便是萧影其人,开始冷嘲热讽道:“闻言萧影重仁义轻生死,当年在归鹤山庄舍命救师一事,朕也有所耳闻,先前朕亦因此事为之感动。后来又听瑶儿说起,你在太原曾以身服毒,解救一众毫无相干之贱民,朕更是在心底大加叹服!哪想到见面不如闻名,你小子原来是徒有虚名,到了生死关头,便和常人无异。朕那宝贝公主,向来是冰雪聪明,这回可是看走了眼。”
顾左右大声喝道:“还不将这小子宰了!”
韩书彦见生死系于一线,直吓出一身冷汗,颤声道:“我……我不是萧影……我……我叫韩书彦,皇上您可是杀错了人!”
朱温一怔,疑道:“你不是萧影?死到临头,便连自己叫萧影也不敢承认了,当真是背祖忘宗啊哈哈!瑶儿怎地还不来?唉,她若亲眼得见你这般脓包样,还不气得一刀宰了你。”
瞥目朝高雷道:“杀了!”
高雷提刀过来,直朝韩书彦头顶挥落。
危急关头,韩书彦自地上打了几滚,避开高雷数步,忙不迭向朱温磕头道:“吾皇万岁,吾皇明鉴,小人当真不是萧影,若是不信,皇上可以问问师父!”性命攸关,嘴上倒不敢含糊,说话又快又稳。
朱温这才相信,仰天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你既肯向我磕头,人确也不是萧影,那便好得很,好得很。日后你跟着朕办事,朕绝不亏待于你。”
韩书彦眼见得活,如释重负,直高兴得又在地下磕头如捣蒜,嘴上道:“谢皇上不杀之恩,谢皇上不杀之恩!皇上知遇之恩,如同再造,往后我韩书彦定将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去,誓死效忠皇上!”说得白沫横飞,只差没将朱温当一声亲爹叫。
众人听来,牙齿均自酸溜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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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回 孤儿寡母凄无援
朱温又是仰天一阵哈哈大笑,说道:“说得好,你虽算不上英雄好汉,可也合朕口味。朕心下佩服那些个铁骨铮铮的好汉,可最恨也是他们这些自命不凡之人。需知为人处世,歌功颂德、阿谀奉承的言语,那是少不得的。可就有那么一些草莽匹夫,平日牙关紧锁,半句好话也不肯说,最为可恨的是,到得紧要关口,他们还拿那些个仁义礼法来诓蒙于人,什么重信义轻生死,哈哈,可笑之极,可笑之极!朕就没见过,有什么东西比死更为要紧!不过话又说回来,似你这等摇尾乞怜、贪生怕死之人,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说你好吧,是因为你怕死,心有所忌,愿意臣服于人;说你不好,那是因为朕心知肚明,你这等人嘴上花言巧语,心里实不知有多少坏水。不过说下来,你总比那些个自命清高、不怕死之人好。朕有的是手段,似你这样的人,自比那些硬骨头好对付多了,哈哈!”
韩书彦慑慑懦懦道:“皇上堪比西天如来,韩书彦只是一介杂耍小丑,在陛下面前,哪有半点花招敢使。”
朱温道:“嗯,你这话不错,想朕雄兵百万,武将万千,身边人才济济,又有谁人胆敢软鸡蛋碰硬石头,来与朕为难。朕有生之年,定将荡清中原贼寇,横扫漠北,平定西域。到得那时,朕坐拥天下,你等尽心为朕效命,封王封侯、出将入相,好处自然是大大的有!”
众护卫一起跪地,齐声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愿吾皇千秋万载,一统天下!”
朱温眉飞色舞,纵声狂笑,直震得旁边树木上的积雪纷纷坠地。
半晌他收敛志得意满的神情,轻声叹了口气,道:“天下一统,朕是志在必得。只是……唉,眉儿,你当真这般狠心,不与朕共享天下吗?”
风万里唯恐如尘气沮拼命,伤及皇上抑或自尽,自己均自无法交代,还在她诅骂韩书彦之时,便已将她的穴道封死,令她动弹不能,口却能说话。
如尘方才耳听韩书彦讨好巴结朱温之言,又见他乞哀告怜的样子,直把肚皮都给气爆开来。想想自己苦心栽培,直将他们当作亲生儿子般看待的两个男弟子,竟是这般一个见色忘义,一个贪生怕死。一时之间,只觉在这个世界上,均是一般的阴暗凄冷,不由心如死灰,只想一死了之,把那些仇仇怨怨,尽归尘土。
这时朱温又旧事重提,嘴上倒也不肯服软,愤愤道:“我如尘岂是羡恋荣华、贪生怕死之辈。你最好现下便将我杀了,否则……否则……”
朱温笑道:“否则怎样?朕低声下气恳求于你,那是给你三分颜面,若将朕逼急了,什么**迷粉,朕宫里应有尽有,只需略施一二,你还不得乖乖爬上床来找朕,哈哈,哈哈!”
当场人众原本肃然而立,在皇上面前未敢稍动,此刻见皇上有意戏弄如尘,他们大多原非正经之人,先前碍着皇上面子,尚敬如尘三分,这时摸准了皇上心意,为了凑他气场,尽皆哄然而笑。
如尘胸口一阵气堵,差点没晕死过去。心想,朱温说的确是实情,要是当真被他施了手脚,凭你意志再坚,岂又保得了清白之身?但又想,只需穴道得解,咬舌自尽之机总是有的。可要是对方先施了**麻药之属,再解开自己穴道,药儿一上身来,心性全失,到时哪由得自己杀身保洁?
这等危难关头,她又想起了萧影:“要是他在,求他一刀杀了我,他人再坏,这样的事定不会拒绝。唉,他见朱温前拥后卫,声势滔滔而来,这会儿只怕早就逃之夭夭了。”
萧影伏在场外,先是见韩书彦卑躬屈膝,跪在地下求死求活,比之一只狗还不如,后又见朱温软磨硬泡,对自己敬之如母的师父百般折磨侮辱,以一国之尊还自口出荒诞不经之言,只觉胸腹之内便似有把刀在狂撩乱绞,一阵阵剧痛,怒意早自按捺不住,巴不得立时冲将过去,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与师父等人死做一堆。
可想之又想,还是将冒上来的一股心火压了下去,暗道:“逞一时莽夫之勇,于事何补?朱温总不会当场对师父做下禽兽不如之事,何不等到路上,他身边的人疏于戒备之时,伺机动手。”
这时听如尘怒声又道:“韩书彦,你贪生怕死、辱没师门,我也不来怪你。你过来,我有几句话要交代!”
韩书彦道:“师父,我……”不知师父有何交代,满腹疑团走了过去,心下自也害怕如尘会有何诡计使出,不敢靠得太近。
待他走到近前,如尘压低声音道:“你快些杀了我!”
韩书彦闻言惊道:“徒儿万万不敢。更何况我全身上下被绑住,如何杀你?”
如尘道:“你如此贪生怕死,舍却师门于不顾,师父早没将你当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