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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初看她这眼,只觉似曾相识,不觉心头一暖,略一回神,又复憎恶如前。心想也许是朱温残忍无比地杀死自己女儿的缘故,自己一颗心,潜意识亦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对她的一股恨意始终未消。
在雪地间小睡一阵,三女疲意渐去,却是朔风如刀,身上越来越寒冷。朱瑶更是将披风、袄衫脱给萧影垫在身下,这时早自冻得不成个样子。
还在救萧影出来之时,她脱了披风袄衫,内里仅剩贴身衬衣小裙,直将一小部分洁白玉肌裸露在外。
李宛儿想想她不顾公主尊容,衣不蔽体,全然是情急救萧影出来,心下不忍,当时便从包裹中找出一件薄裙,让她穿上。
这等光景,人人只为救萧影逃难,什么杀女之恨,情敌之怨,倒一时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时朱瑶冻得唇齿嗒嗒,牙关直打战,其情形不比昨晚好到哪儿去,心想:“不到天亮,我这便冻死了。不过冻死也好,倒少了日后无穷无尽的烦恼……”
正寻思间,只听如尘也冷得话声颤抖道:“这鬼天气,真要冻死人啦。咱们还是趁夜赶路,人走动起来,身上也少了不少风寒。”
三人原可生火取暖,只是烟火一起,朱温寻着踪迹追来,岂不是糟。
当下将软鞭绳索,分自拽在手里,微微催运内力,迈开细步,缓缓又向西行。
也不知走出了多少路程,不觉东方发白,渐渐天亮了。
朱瑶舒了口气,心想:“总算熬过了这一夜!”
回头见萧影仍自未曾醒转,生怕他冻坏身子,又去探他身上,温热如常,肌肤未被冻僵,高烧似乎也退了。
这一夜下来,她也不知回身探看了他多少次,每隔几分钟不回去瞧瞧,心里总觉着不踏实。
这样的举动,弄得如尘也烦上了她,不是埋怨她多此一举,便是怪她走得太慢。
李宛儿的心思何曾不似朱瑶,她也怕黑夜里钻出条恶狼,将萧影一口叼了去,只是有朱瑶这般殷勤看护,她也不便再多手多脚。
此刻,如尘见朱瑶又停下来去看萧影,心下有气,便即冷嘲热讽起来:“唉,有你在他身边,我瞧他倒不如永远别醒来的好!”
朱瑶一路之上听如尘的口水话也听得腻了,此时于她这话,浑不加理会。
只听如尘又道:“你跟着萧影,他是更加危险了。你还不如以早回去,嫁给那个耶律楚南,这样你那个贼老爹,也不会像绿头苍蝇般跟来。倘他追来,萧影这条命,十有**难保。你与萧影一辈子黏在一起,有何好处,嫁了旁人,好歹也能让他心安理得过一辈子,不会因为娶了仇人女儿愧疚。哼哼,不过你爹跟来也好,这杀夫杀女大仇,我终究要一并报得!”
朱瑶被如尘说得便似死缠烂打,定要跟着萧影一般,不觉心下发窘,累了一夜,实是连回嘴的力气也不生,当下只淡淡道:“杀死女儿的仇怨,你算在父皇身上也罢,可你那个皇帝丈夫,我听说是……是……”
如尘气愤愤道:“住嘴!”
随即她面色凄然道:“不错,当年确实是我错手杀了他,可……可我不杀他,朱温老贼早晚也不会饶过他。更何况我是在行刺你那贼老爹之时,不小心杀死了他,这仇不该算在朱温老贼头上吗?”
朱瑶道:“这世上的是是非非,本也难说清楚,只是……要是……唉!”她原想替父皇分辩一番,可想想他为人奸险,实无好言好语可为他辩护。一时间吞吞吐吐,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如尘冷然道:“理亏词穷了,是吧?我看你还是趁早离我们远远的。什么时候我一个控制不住,一剑杀了你,亦未可知!”
“他醒之前,我绝不会走!”
“他醒了,你更加舍不得走了!”
“到那时,你不撵我,我自然会走!”
“唉,你们年轻人,不到黄河心不死,到了黄河又后悔,真拿你们没办法。你爱留便留,不过,你留下来,终究是个祸害……”欲言又止,终于不再说下去。
三人皆是女流,野外生火、打猎、烤食多有不便,将所带的面饼省着来吃,总能熬过两三日去。
当下也懒得找寻野味,只是生了一堆火,李宛儿取出随身携带的小铁碗,装了一碗雪,便在火上化成热水,和着面饼吃了。
如尘虽恨朱瑶,这面饼倒还是让李宛儿分给她一份。
她心想,为了仇恨,杀她可以,可也不好饿了她。杀犯人之前尚且要给吃饱,我如尘也绝非为了报仇雪恨,一点仁义道德不讲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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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回 恨意渐生杀意浓
朱瑶灌萧影吃了一口热水,实在也灌之难下,便也坐在旁边,老大不客气地吃起面饼来。她心想:“这个道姑师父的面色愈来愈不对,只怕半道便要对我下手,我总得吃得饱饱的,方有力气应对危局。”
她这样想着,面饼吃了一块又一块,直将如尘给吃急了,不忿道:“你一个人吃这许多,万一十天半月走不出这大雪山,你叫我们饿死不成!”
朱瑶微微笑道:“你放心好啦,只要影哥哥醒来,还怕什么大雪山小雪山。到时你想吃什么,保管他手到擒来,还怕饿着你不成?便算他醒来后身体虚弱,我朱瑶抓虎杀熊,那也是一把好手,呵呵,保你们饿不死!”
如尘听来将信将疑,凭她这娇滴滴的小姑娘有何能耐,还抓虎杀熊,吹牛皮的吧?这话却也不便将之问出嘴。
用过面饼,又向西行。
一路上如尘自是没好脸色给朱瑶看,朱瑶也不将之当成一回事。只是一天下来,留做三天吃的面饼,单朱瑶便吃了两天的份。
李宛儿一抖装面饼的布袋,空空如也。
如尘惊道:“那么多面饼呢?”
李宛儿道:“都给她吃了!”
原来朱瑶趁李宛儿小解去后,便偷偷自她包裹中取出,吃了小半部分,大多却是给她丢在雪地之中。
如尘不喜朱瑶,一坐下来休息,便将头背了过去,很少去瞧她。这样一来,朱瑶更有机会下手了。
如尘听李宛儿这般说,没好气道:“你人这样贪吃,哪似个公主的样子?唉,我那玉儿若还活着,她也是个公主,可惜国破家亡,她这个公主也要跟着我吃苦受累,终不免……终不免……”说着淌下眼泪,又是一阵哀思。
这日天黑定,月亮挂上了树梢,萧影还是不曾醒来,摸他脉搏,却是一日强似一日,不知何故未醒?
朱瑶心里担心萧影之余,心想三人两天一夜未眠,现下已远离险境,今晚多半便会在此过夜。生怕夜里风雪交加,冻坏萧影,她叫李宛儿帮忙,一起将萧影身下的披风四角用绳索系在四根粗木上,萧影人躺在其上,悬空而卧,倒也免了地上冰冷的雪水侵袭。
完了她又在萧影下面的地上掘出一条沟,而后离得小沟两三丈生起火来。那火一经烧旺,周围积雪尽皆融化,雪水冒着热气流到小沟之中,萧影四周顿时便热气升腾,好不暖和。
这一夜三人将火加旺,早早便睡下,直到天色大明,方才起身又行。
行至午间,各人肚内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如尘让李宛儿拿吃的出来,她愕然道:“面饼昨日便吃完了呀!”
如尘这才想起,脸上不禁浮过一丝愁意。
过了一会儿,如尘道:“咱们需得走快些,今日非得寻个地方住宿不可!”
李宛儿应了一声,抬头望出去,群山披白带翠,层峦叠嶂,不着边际,究竟能否找到住宿之所,心里也没个谱,不禁也暗暗发愁起来。
行到傍晚时分,李宛儿又累又饿,实在走不动路了,向如尘道:“师父,咱们歇歇,弄点吃的再走吧?”
如尘道:“这一地白,全被积雪盖住了,却哪里寻得到吃的!”
说话间瞥眼见朱瑶一无疲态,仍然精神健旺,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里惊疑道:“啊哟,莫不是上了这小丫头片子的大当了?她这等娇贵之人,一天一夜不吃东西,还能支撑到现下?不可能,绝不可能,定是她昨日路上偷偷将面饼藏了起来,今日偷嘴独个儿吃了。她处心积虑,定是要饿得咱们师徒无力还手,然后……然后……”
她越想越是懊恼。
但此时此刻,她和李宛儿均已疲惫不堪,连带走路都有些力不从心,这时揭破朱瑶的阴谋诡计,只怕她立时便要抽剑发难,枉自将两条性命白白送在这儿。
当下不动声色,心里却自盘算应对之策。
又走里许,如尘终于停下脚步,东张西望找寻周围是否有可食之物,她摇头叹气道:“宛儿,咱们四下找找,看有甚可吃没有。”
却也不吩咐朱瑶守护好萧影,想是不用她吩咐,朱瑶自也能照料萧影一应周全。
如尘带着李宛儿走了好一段路,李宛儿见茫茫雪地,一无吃的,垂头丧气道:“师父,这儿没吃的,咱们回去吧!”
如尘神秘兮兮,左左右右看了好一会儿,这才低声道:“咱们上那死丫头的当啦,你知不知道?”
李宛儿一脸疑惑,问道:“什么?咱们不是好好的么,她有何诡计使出呀?”
如尘叹气道:“唉,讲到智计,你自然斗她不过,这也难怪萧影给她抢了去。”
李宛儿黯然道:“他……他本来对我很好,要怪只能怪我不会识人,怪错了他。”
如尘见她一脸愁绪,知她心下难过,便不再挖苦于她,安慰道:“感情这东西,错过一次,那便一生无缘,强也强求不来,宛儿你要看开些才是。不过你跟萧影也非一点希望没有。你想想啊,萧朱两家是死仇,现下两个图个新鲜,爱得死去活来,待过得一段时日,情意渐淡,两人定然悔不当初,哪里还能厮守一辈子?”
李宛儿只是低头神伤,并不言语。
过了一会儿,李宛儿猛然惊道:“你说她使诡计,她会不会对萧……他下毒手呀?”
萧影被如尘逐出门墙,李宛儿平素叫惯了他“二师哥”,这时如何称呼他,反倒别扭起来,直呼其名,感觉太过生分,有些儿没大没小;称之为“萧大哥”,亦觉在师父面前,这个称呼叫得太过亲热,同时也有些儿别扭;再叫“二师哥”吧,师父面前,如何出口?
如尘稍有迟疑,便道:“这个小女子虽然诡计多端,爱在人前演戏,可此番救萧影出来,倒不似虚情假意,断不会对他下手,你只管放心。她要对付的,自然只有我跟你。”
李宛儿疑道:“她又打不过咱们,如何对付咱们呀?”
如尘道:“自然是先饿晕咱们,让咱们剑都拿不动了,然后再来给咱们补上一剑。”
李宛儿这才惊觉,失声问道:“那怎么办?”
如尘道:“好在为师留了个心眼,不曾将你分的面饼尽数吃光。”说着从怀里摸出两块面饼,给了李宛儿一块,余下一块自己吃了。
她边吃边道:“快些吃了,这可是最后两个面饼。这饼虽小,却足可救咱们师徒性命!”
李宛儿双眸满含疑问,瞧着如尘,似是在说,下一步该当如何做?
“咱们吃完饼便回去,等养足了精神,即刻动手,越早越好。那死丫头也不知道身上藏了多少面饼,咱们切不可大意!”
“那是要杀了她么?”
“嗯,一早我便有杀她之意,但她救你在先,又救我等一干人于后,于情于理,都不好杀她。如今她逼上门来,咱们为求自保,也为了报仇,这回非杀她不可!”
“杀了她,这可不大好吧?这万一萧……萧影醒来,没了她,那还不发疯!”李宛儿有些心虚,战战兢兢地道。
“咱们也是被逼无奈才杀她。你瞻前顾后,将来会成得甚事?更何况杀了这小妮子,自此之后,你便可跟萧影双宿双飞!”
“这样他会难过一辈子的。”
“啊哟你这傻孩子,这么啰哩啰嗦,跟你也讲不清楚。总而言之,咱们不杀她,她便要杀咱们。咱们再怎么好心,也做不到将头伸给人家杀吧!”
李宛儿自得朱瑶救出,连日相处之下,亦对朱瑶生了几分好感,此时一万个不忍心下手。可如尘心意已决,实难违拗,暗道:“唉,事情到了这份上,也无法可想了。杀死朱姑娘,一来是为师父报仇,二来也是迫不得已。杀她之后,二师哥会恨我一辈子,那我只好一辈子不来见他了……”
正自神伤,如尘将嘴凑到她耳边,叮嘱她道:“到得晚间,师父假意约她出去谈话,你好生守在萧影跟前,一来防着外人或野兽侵袭,二来若师父尚未办完事归来,而他突然醒了,得先行稳住他,编些谎话骗过去,让他以为那个死丫头还好端端活着……”
吩咐完又重复一遍。
李宛儿点了点头,惶惑不安道:“徒儿怕师父你敌她不过,被她反噬,那……那……”
如尘道:“傻丫头,你放心好啦,为师只需略加休息,谅她也不足为虑!”
师徒两人商量妥当,回来将萧影一加安顿,在旁边寻了株大树,跃上树干无雪之处休息。两人自然不敢当真熟睡,只是闭目养神,严防朱瑶趁机暗害。
不料朱瑶端坐萧影旁边,以手支颐,有时略加小寐,终是放萧影不下,瞬即便苏醒。一直规规矩矩,一无暗害师徒二人之相。
李宛儿悄声对师父道:“师父,咱们是多疑了,她人没你想的那么坏。这儿冰天雪地,多一人做伴,总不至于冷冷清清,还是别杀她啦,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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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回 情记心怀永不忘
如尘白了李宛儿一眼,低声斥责道:“她可是你的情敌啊,你这样心慈手软,迟早要吃大亏!唉,咱们没吃的,能否活着出去尚未可知。杀了她,这大仇可算报了一半,虽生不能杀朱温,死亦难瞑其目,总也能让师父我稍稍安心。”
两人说话间,不觉天已黑将下来。
今夜已经过了十五,月亮也一天比一天缺了,淡淡月光,照在皑皑白雪之上,天地之间一片灰白朦胧之色。
李宛儿倩影隐隐,盈盈朝朱瑶走来,到得近前,说道:“朱姑娘,我师父叫你去,有事和你商量。”
昏淡的月光下,也看不出李宛儿是何神情。
朱瑶瞧了一眼萧影,见他仍自闭目不醒,走到他跟前,背着李宛儿,状似温存,又似探他病情。
过得一阵,她交代李宛儿好生照料于他,依她指引的方向而行,去找如尘。
李宛儿坐在萧影身畔,一颗心如同吊桶一般七上八下,惶惶难安。一忽儿想到师父一剑下去,朱姑娘这样一个千古玉人,从此便不复于世;一忽儿想到萧影突然醒来,问起朱瑶去了哪儿,该当怎样回言于他?他对朱瑶如此用情,若是骗他说她去了某个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会不会穷尽一生,也要找她回来?一忽儿又想,今日骗了他,往后还有何面目再与他相处?
想着想着,只觉左右不是人,不由怅然神伤:“我这一辈子要想和二师哥在一起,那是再也休提!”
眼前忽然浮现自己以后的归宿,不禁吟哦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她将此诗反复念诵了不知多少遍,但觉自己一生的归宿,除了跟着师父修道,在心底默念萧影一辈子,别无其他去处,不觉间泪水已然洒满衣襟,叹气道:“‘半缘修道半缘君’。唉,我李宛儿小小年纪,怎会想到要如师父一般,一辈子做一名道姑?可除此之外,又能如何?”
朱瑶去了半个多时辰,仍不见师父回来,李宛儿独个儿守在萧影身旁,耳闻风哭树动,雪冷树丛,暗影摇曳,一下子觉得四周布满了獠牙恶魔,随时随地都会扑将过来。
心里大怖之余,自也为师父担心:“若师父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生办?朱姑娘诡计多端,我武功比她好,可也未必能赢她。万一她和师父都死了,二师哥又不醒人世,这地方怕人得紧,我……我……”一时间不知所措。
隐约似有人哼了一声,这声音似乎不是如尘,亦似乎不是朱瑶,她惊疑不定,一连转身四顾,还是大着胆子道:“师父,是你么?”不听应声。
过了一会儿,有个声音道:“师父她去哪儿了?宛儿,是你么?这是在哪儿?”
李宛儿猛然回头,一眼便见萧影早自坐起,正在张目四顾。想是他哼了一声后,李宛儿疑是师父回来,发声相询,被他听了去,一坐起身,便问师父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