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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僵持一会儿,一只野狼龇嘴一声戾嚎,纵身凌空,扑向野羊。野羊几个闪避,顿时乱了守势,另一只狼见状也向野羊头顶急跃而至。
野羊连连转身御敌,野狼东一口,西一咬,却哪里守得住?两只大羊不一会就遍体鳞伤,咩咩悲鸣之声不绝于耳。
过得一会儿,两只大羊已体力不支,行动缓慢,野狼却越斗越凶。
一只野狼一口咬住一只野羊的喉咙,将其摔倒在地,野羊挣扎着欲爬起身来,但喉咙被野狼紧紧咬住,头被狼爪结结实实地按住,哪里能够翻爬起身。
另一只野羊见状来救,刚迈两步,后腿已被另一只狼咬住,往后急拖,便即摔倒。
顷刻之间,一只野羊已被野狼吸干鲜血而亡。刚吸完羊血的狼转身扑向另一只羊,二狼斗一羊,剩下的一只野羊转眼间又横尸当场。
小羊只是咩咩悲鸣,竟似忘了身边还有恶狼。
眼见它也将入狼口,萧影不禁大悲,心道:“我的遭遇和这只小羊一样,孤苦无依,任人宰割。这世道难道只有弱肉强食,没有是非善恶、仁义道德?”这样的想法在他的大脑里电光石火般一瞬而过。
在这紧要关头,也无暇细想,随手从树丛中捡起一根木棒,大喝一声,抡棒砸向野狼。
野狼乍见有人,受惊不小,急忙跃入树丛中,探头观望。见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孩童,慢慢伏身而出,龇牙咧嘴、张牙舞爪地向萧影靠近。
萧影心里老在想,都是自己害得一家人家破人亡,心里的负罪感与时俱增,现下只想与野狼拼死一搏,能救得小羊是万幸,倘或救不得,与它同归于尽也好过一个人孤苦伶仃。长眠深山,至少也有个伴儿,好过被人烤了来吃不止千百倍。
见野狼受惊而逃,萧影心想:“救同小羊速速离开此地为妙。”不想那小羊呆头呆脑,兀自站在原地不肯离去,萧影连声催赶均无用。眼见恶狼又来,只有抡棒硬拼。
没想到野狼诡计多端,作势佯攻萧影,实则觊觎另一旁的小羊。
他挥棒一阵猛劈,恶狼中途变向,径直向小羊扑落,一口咬住它的脖颈,顺势一摔,小羊毫无反抗之力,软绵绵地被狼叼在利齿下,拖入丛林中。
救不得小羊的性命,萧影沮丧万分,他想不通生命之脆弱,直至如斯,更想不通自然界物竞天择,乃是千古定律的道理。
抱头痛哭一阵,恐那怪人和恶狼追来,只得怏怏向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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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聚首江湖逐浪萍
到得山下,已是入夜时分,肚中饥肠辘辘,却连一户农家也没有。想起父母死后,曝尸旷野,无人料理后事,心里万分难安。待要寻路回去替他们安葬,却辨不清东西南北,父母罹难何处,路有多远,更是摸头不着脑。
黯然神伤间,突闻山涧水声淙淙,循声而去,饮水充饥,涧水清凉,甘爽入心,顿觉全身舒泰。
他漫无目的,尽捡平缓之地而行,空中挂着半个月亮,照得四野群山隐约可见,夜鹰的啼鸣声、野狼的嚎哭声在山间回响,既感怕人,又生凄凉。
行不多时,前方闪现昏暗的灯光,似是有户人家,他喜上眉梢,不跌向灯火方向奔去。
到得房前,只觉屋舍浑不似农家,仰头借着月色看时,只见门头上写着“千缘寺”三个字。
于此荒山野岭,竟有这样一座寺庙,萧影心里着实兴奋,心想毕竟天不绝人路。寺庙虽然又破又小,只比两间小小的耳房,却也足够遮风避雨。
敲了敲门,屋内无人应答,出声相询,也无回应,想必庙里和尚有事出去了。推门入内,突觉头顶一阵疼痛,便即晕倒。
过得半晌,他悠悠醒转,身上被人用绳索牢牢缚住,头顶兀自疼痛不已。
听得一个女孩柔声说道:“阿彦,你别杀他,这人或许同我们一样,也是孤儿。”
接着听到一个男孩的声音道:“宛儿,你总是心软,这样会枉送性命的。我看还是杀了的好!”
萧影睁开眼睛看时,屋里仅有两个人,面前有个男孩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短刀,正向自己走来,心想这人自然便是“阿彦”了。
那个女孩样子十分害怕,极力劝阻道:“不要……不要……”说话时用手蒙住双眼,不敢多看一眼。不用问,这人自然就是“宛儿”。只是内里灯火昏暗,长何模样,倒是看不清楚。
阿彦走到萧影身前,见他已醒转,心里一怔,便即问道:“你是什么人?来这儿做甚么?”
萧影道:“我叫萧影,我被坏人捉进山来,你们快放开我,我要回家。”
那女孩突然惊声叫道:“你是萧影?”
萧影点头道:“是啊!”
那女孩欢然笑道:“我是李宛儿呀,你不记得我了么,你不跟爹妈一起么,你怎会来这儿?”欢喜之余,她连问一大串问题。
萧影哭丧着脸道:“爹妈被我害死了……”
李宛儿“啊”的一声,收起笑脸道:“他们怎会死啊,你为什么要害死爹妈?”
萧影流泪道:“我不知道,当时我浑浑噩噩的,什么也不清楚,肚子饿,跟妈妈说了,那个坏蛋朱……朱温就把爹爹妈妈杀了。”
李宛儿蹲下身去,要解开萧影身上的绳索,却被阿彦一把推开,举起短刀就往萧影身上刺去。
情急之下,萧影就地一滚,避开短刀。不想阿彦一刀不中,转身又刺。
宛儿嘴里直喊着:“阿彦不要杀他,饶了他吧!”
阿彦哪里肯听,挥霍短刀拼命往萧影身上刺来,一个不小心,萧影滚动的身子在他脚下一绊,阿彦摔倒在地,头在地上轻轻一磕,便即昏厥过去。
李宛儿跑上前连声呼唤,却未见醒转。
萧影将阿彦抱上床,伸手一探,尚有鼻息,转身对宛儿道:“你别担心,他没事的。”又问道:“他叫什么名字啊,怎么要杀我?”
李宛儿道:“他叫韩书彦,我们都是孤儿,两年前流落在外相识的。我们多次遇上坏人,险些儿送命,他这样对你也是正常的,别怪他。”
萧影道:“你的脸……你的脸上怎地全是灰土?”
李宛儿害羞道:“怕碰见坏人,阿彦让我抹上的,说这样不会引起坏人起歹……歹意,呵呵。你的脸怎会又红又肿,是给坏人打的么?”
萧影泫然道:“是爹爹打的……”
李宛儿道:“你爹爹怜你爱你还来不及,怎会打你呀?”她从来不知道爹妈是谁,总也羡慕有父母的孩子,想着父母永远只有爱怜自己的子女,并不知道他们也有打人的时候。
萧影道:“爹爹本来对我很好的,我犯了大错,他才打我。我害死了全家,被爹爹打死一百次,那也是应该的。宛儿,你说是么?”
李宛儿不知他究竟如何害死全家人,便将近日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从头至尾,一件一件地问了起来,萧影也毫无隐瞒,照实说给她听。
她听完后说道:“这些事儿,大多发生得太巧,到底该不该怪你,我也说不好。不过事情都发生了,你也别将它放心上。记在心里,你会一辈子活得不痛快的,你的爹爹妈妈也不愿意看你这样。”
萧影流着泪道:“要是我那天不跟着那只小兔子跑去寺里,姐姐便不会来找我,姐姐不来找我,便不会给坏人捉去;要是我不无故失踪,爹妈就不会派出那些家丁护院来寻我,他们不出去,盗贼便不敢来山庄捣乱,爹妈和我也不会匆匆忙忙离家逃难,不是这样的话,他们外出救援姐姐,必定会带足人手,就不会死在朱温恶贼手上;要是我争气一些,不说那句肚子饿的话,爹妈也不会死的。宛儿,我真的好难过好难过,你知道么,我宁愿自己死了,爹妈好好活着。爹爹临死时,那种恨我的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说到最后,直是泪雨滂沱,大声哭了起来。
李宛儿在一旁轻声安慰道:“萧影哥哥,你别哭了!萧影哥哥,你别哭了!”说着说着,连自己也哭了起来了。
哭了一阵,萧影心里稍稍宽慰,便也不再哭。李宛儿去煨了热水,两人像早就相识一般,都不介意,一起蹲在盆边,将脸洗干净。
萧影见李宛儿洗净脸后,一双小眼睛显得更加莹澈闪亮,晒得微微黝黑的肌肤,挡不住整个人的天生丽质,不禁说道:“宛儿,你真好看!”
李宛儿含羞低头,娇怯道:“我只是个贫穷人家的苦命孩子,哪似你们大富人家的好看。”
萧影道:“生在这样的乱世,都是一样的。”说到这里,陡然肚子里咕噜噜一声叫。
李宛儿笑道:“你肚子饿了吧,我拿东西给你吃。”转身去拿了几个红薯递给他,又从衣袋里摸出一粒糖果,说道:“你自小在富人家长大,怕是吃不惯红薯,这个给你。”
萧影看那糖果皮壳陈旧,显是装在衣袋里时日不短,望着糖果,虽是馋涎欲滴,却道:“我不喜欢吃,还是你吃吧。”李宛儿复又将糖果装入衣袋中。
李宛儿自小便流落街头山野,更不知父母是何人,家在何地。她四处流浪,饥一顿饱一顿。有一次在洛阳街头,有位好心人见她可怜,给了她些碎银和两粒糖果,她嘴馋吃了一粒,另一粒装在衣袋里怎么也不舍得吃。有时想想自己的遭遇,自也觉凄苦。
自从两年前遇上韩书彦后,两人像亲兄妹般相依为命,韩书彦带她来到这里,好在此处荒地里红薯甚多,两人白天下地挖红薯,有时上山捕捉鸟兽。鸟兽极难捕捉到,便常常只能以红薯充饥,聊以度日。
萧影和李宛儿倚坐墙边,聊了会儿天,不觉渐渐睡去。睡梦中,蓦听哚哚两声轻响,两人一惊而醒,李宛儿瑟缩在萧影身后轻声道:“有鬼……有鬼……”声音发颤。
萧影连番遭遇,已然壮了些胆子,虽然自己现下也有些惧怕,但见宛儿害怕的样子,保护之心顿生,心道:“就算我死了,也要保护她。”言念及此,觉着胆子更壮了些儿,捡起地上的短刀,缓步走到门前,轻轻拉开房门,只见一人满脸鲜血站在门前,板门开处,扑面而倒。
这人如此面目,又是半夜三更,萧影胆再大,却也不知对方是人是鬼、是好是坏?此时也吓得六神无主;李宛儿更是瑟缩在墙角,作声不得。
过得一会儿,萧影回过神定睛看那人,觉着她一动不动,看似不是鬼。只听那女人弱声唤道:“救我……救我……”
听声音确然是人,而且是个女人。
萧影惊魂稍定,俯身去扶那妇人,无奈年幼力微,哪里扶得动。转头喊了李宛儿,半拖半扶,将她挪进屋来,关门插闩。
两人粗略查看,见她是个道姑装扮,浑身上下有十几处伤口,命悬一线。连忙烧来热水,帮她清洗创口。荒山野岭并无药草,只得帮其先行包扎,以防流血过多。又拿来热水和一些红薯,她居然咬牙吃了一些,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次日,韩书彦见萧影并无在自己昏晕时加害,便对之去了敌意。他转身进入平日李宛儿睡的内室,见床上躺着一个道姑,回转外屋,拿起短刀进来,就要将其杀死。萧影、李宛儿连声劝阻,他方才罢手。
萧影说起父母暴尸旷野、无人安葬,李宛儿道:“那条小河就在坡脚,咱们找到小河,顺流下去,就能找到他们的。”
连日来萧影心里都在想着,好好一个家庭,却因自己而支离破碎,心里的伤痛、自责实已达到极点,无时无刻不在骂自己:“你这不孝儿,害死爹妈不说,便连尸骨也不替他们安葬,叫他们死了还遭那蚁兽趴咬。何不该你也死了!”
听了李宛儿这话,想着爹妈的尸骨得以安葬,禁不住有些喜出望外,当即流着热泪一连点头。
三小七高八低、一路小跑,来到河边,撑了前日李宛儿、韩书彦所用木船,顺流而下,不多时便来到了萧子仪、林若素殒命那座桥前。
上得岸来,萧影悲从中来,几要哭晕过去。
泪眼婆娑地在桥上找寻,却哪有父母的尸首?唯见地上几处殷红,不由失声大哭:“爹爹,妈妈,你们去哪儿了,影儿对不起你们,影儿好想好想你们……”
李宛儿自地上拾起一粒染红鲜血的石子,扯下自己身上的破布,仔细包好递给萧影道:“萧影哥哥,这个带在你身上,就好比爹妈跟你在一起了。这儿歹人多,咱们回去吧!”
萧影心想,父母总之是死了,再怎么伤心难过,他们总是不能回来了。在所耽搁,当真遇上歹人,又害得两个小伙伴丢了性命,自己的罪过可是更加大了。
当下跟着两人跃入船中,奋起双桨,绝然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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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侠影锋芒惊古冢
李宛儿、萧影每日里悉心照料道姑,韩书彦对她总是斜目相睨,爱理不理,嘴里不时念叨:“自古好人哪有好报!救起病老虎,反来吃自己!”
萧影不知韩书彦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感慨,乘他外出,向李宛儿问其身世,她便将自己知道的说给他听。
原来韩书彦的父亲是一位将军,深受朝廷器重。由于契丹国有了耶律阿保机这位著名首领,国力日渐昌盛,大唐却因连年内乱,国势日衰,民生萧条,原属大唐王朝的契丹国,就此脱离出去不说,还屡犯唐朝北关,大有南侵之意。
韩书彦的父亲韩可当,在朝廷中威望极隆,这年被派往北关镇守边疆,留着妻儿老小住在长安。
岂料韩可当在边关冒死血战,家里的美貌妻子却给朝中势权霸占。
得知此事,韩可当气得直要吐血,星夜回归长安,人到半路,不明不白便给下了狱,后来给他安了个“不得皇命,私自领军潜回京城,意欲谋反”的罪名,不到三日,便即斩首示众。
韩书彦的母亲原是顾全一家人的性命,不愿将事情闹大,便也逆来顺受,任人玩弄。如今真相告破,自知颜面无存,听到丈夫死讯,当即上吊自杀身亡。
家里只留下韩书彦及一个妹妹。朝廷抄了韩家,韩书彦带着妹妹仓皇逃出,不幸与妹妹途中失散。
萧影听完韩书彦一家的惨事,一双小眼睛几要迸出火来,咒骂道:“这人好坏,他是谁呀?”
李宛儿道:“阿彦没跟我说,我不知道。那时他才五六岁,好多事情还记不清楚,再说大人的事,也不告诉咱们小孩子,阿彦也只是模模糊糊记得有这么一件事情,好多内幕还是后来向人打听到的。不过他还记得,他的妈妈说过,几年前她救过那坏蛋一次,他反而恩将仇报。或许他妈妈怕阿彦前去报仇丧命,便没跟他说那个大坏蛋的名字。”
萧影叹气道:“怪不得他那么痛恨救人。”
过了一会儿,萧影又问道:“宛儿,那你的故事呢?你说给我听。”
李宛儿道:“我……我没有故事,自记事开始,我便一个人流浪,不知从哪里来。好几次打仗,我差点都死啦,后来遇上阿彦,他带我来这个寺庙。也不知怎么,好多寺庙都是空的,没有老和尚?”
萧影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家后山的寺庙也……也是空的。”
说到萧氏山庄后山的寺庙,便即想起姐姐萧琴,不由得气为之沮,话音也不畅了。
如此数日,三人除了闲聊玩耍,便到附近的地里翻挖红薯,聊以充饥。萧影得二人为伴,连日来闷闷不乐的脸上慢慢有了笑容。
一日嬉戏间,说起各人的年岁,萧影十二岁,韩书彦比他大两岁,李宛儿比萧影小一岁。三人撮土为香,义结金兰,依年龄长幼拜为异性兄妹。
一天晚上,韩书彦提出要去附近的荒山捕捉兔子和貂儿,萧影和李宛儿均想,那道姑连日来躺在床上,伤势虽有所好转,然身体极其虚弱,捉些牲禽给她进补进补也不错。
三人借着月光走了几里路,来到一处荒野之所,正要点亮火把搜寻兔子和貂儿的巢穴,突听不远处有细碎之声传来。
循声悄悄靠了过去,月光下,眼前现出一片大大的古墓群,坟墓或大或小,竟似有几十座之多。
定睛向声响处瞧去,只见一个黑影正自抡动铁锹在一座最大的古墓前挖掘,挖得一会儿,那黑影放下铁锹,改换铁爪往里抓探,几个抓拉,他放下铁爪,赤手往身前的一堆物事里翻寻。
突然寒光一闪,那人“啊”的大叫一声,双手鲜血淋漓,转身连滚带爬,疾奔而去。
三人吃了一惊,均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伫立半晌,墓前仍不见异状,三小壮着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