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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长,知道了。”
“倭文子,走吧!”
筱崎慎吾爬上二楼,直接前往“风信子之间”。他转动钥匙打开房门,径自走进房里的小客厅,经过卧室,在更衣间跟浴室之间的门前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倭文子。
“你看浴缸里面。”
他稍稍挪开身体,好让正伸长脖子的倭文子能看到浴缸里面的“景况”,当她看到尸体的那一刹那,倭文子全身上下不停地颤抖着。
下一秒钟,倭文子返身冲出更衣间,好不容易才扶着卧室床头的栏杆站稳。她的肩膀剧烈起伏,用力喘着气,额头上不断地冒汗。
筱崎慎吾把更衣间的门都打开,然后回到卧室,默默地看着倭文子急促地喘息着。
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倭文子才说:“天坊先生……天坊先生死了吗?”
“是的,你刚才已经看到了。”
筱崎慎吾的声音非常干涩、冰冷。
“原本这房间的门锁着,钥匙放在这个壁炉架上面。后来我用阿系所保管的备用钥匙进来这里,就发现天坊先生死了。窗户也都如你看到的,全部都从里面锁上了。你对于这一点有什么看法?”
“什么看法?”
倭文子还抓着床头栏杆,背对着筱崎慎吾喘着气。
“天坊先生有没有心脏病之类的老毛病?”
倭文子想了一下才回答:“没有,我没听说过他有什么毛病。他一向最自豪的就是他的健康状况十分良好。”
“我也听说过,但这又是怎么回事?看来我们不用费心猜测,等解剖结果出来就可以知道死因了。”
倭文子全身又起了一阵不小的痉挛,然后转身看着丈夫说:“你的意思是说……是谋杀?”
“我已经说了,等解剖过后就知道了。”
筱崎慎吾走到窗边背对着妻子,今天窗外的富士山看得很清楚。
倭文子离开床头栏杆,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筱崎慎吾的背部。
“可是你刚才说门被锁上,钥匙又在房间里面,那么会是谁进来房内做这种事?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不定这间房间也有地道!”
“你当真这样想?”
倭文子用歇斯底里的口气喊着。
“这也不无可能呀!毕竟这是古馆先生的祖父所建造出来的建筑物……哈哈!”
筱崎慎吾一转身,看着倭文子说:“听着!昨天晚上,金田一先生在地道里面发现一个很像是独臂男子的人。”
倭文子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情,她美丽的眉毛往上挑得高高的。
“那人会是谁?”
“我不知道是谁,金田一先生说那人逃掉了。所以,那个人可能是我,也可能是柳町先生,或是奥村。”
“怎么会?”
“我也觉得不可能,可是,如果那个人是我们其中一人的话,那么名琅庄里一定还有另一个身份不明的独臂男子,而且他可以自由自在地在这些地道里出没。所以对他来讲,上锁的房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啊哈哈!”
筱崎慎吾最后的笑声听起来,令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恐怖感。
“你别讲这么可怕的事……”
倭文子从旋转椅子上站起来,想要投入丈夫的怀里,但在这时,房门被人一把打开,来人是系女、田原警官跟井川老刑警。
之后,大约又过了十五分钟,金田一耕助搭乘奥村弘开的车子,急急忙忙地从富士车站赶回来了。
第十二章 玉子的失踪
一
连环谋杀,这是金田一看过凶案现场后的直觉。这一点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天坊先生的家人呢?”
在看过浴缸里的状况后,金田一耕助平静地发问。
“他好像没有家人,去年才跟妻子离婚,两人没有小孩,这是我刚听筱崎先生跟倭文子说的。”
田原警官语调温和地回答。
“简单地讲,就是老婆跑掉了。最近很流行贵族离婚,不是吗?”
讲话这么狠毒的,一定是井川老刑警。
“这水很香,还有颜色啊!”
金田一耕助注意到浴缸里呈淡绿色的水。
“他是在水中加入了那个东西。”
井川老刑警用下颚指着镶在墙壁上的一面刮胡子的镜子,镜子下面的架子上,放着一个直径三寸、高约五寸的圆形罐子。亮闪闪的深红色罐子侧面,写着几个英文字——“Bathcinic”。圆形罐子的盖子已经打开了,里面有一些淡绿色、细细的粉末,还附有一把小茶匙,茶匙柄的大小约等于一般茶匙折成一半的大小。
“这是什么?”
“是美国进口的,据说可以滋润皮肤、柔软筋骨。”
“原来如此,天坊先生是从家里带这罐东西过来的吗?”
“不是,这是阿系昨天晚上拿给他用的。关于这一点,阿系好像有话要说。对了,金田一先生,请到这里来看一下,这具尸体上有个地方怪怪的。”
仰躺在水中的天坊邦武,左手卷着一条毛巾,金田一耕助从刚才起就觉得很奇怪。“那条毛巾……”
“金田一先生,这里就交给他们。请到那边,阿系好像有话要告诉我们。井川大叔,你要不要也一起过来?”
“不,我对这只手表很有兴趣,等拍完照再过去。”
“对了,小客厅壁炉架上放着这间房间的钥匙,要拍这只手表的话,也别忘了拍一下那里,拍完照片就可以把水关掉了。金田一先生,请。”
在田原警官的催促下,金田一耕助走出浴室,来到更衣间。正对着毛玻璃门有个深色搪瓷大洗脸台,洗脸台上面的墙壁上装着一面大镜子,镜子下面的大理石架子从墙壁往外突出,架子上放着肥皂盒跟刮胡刀、刮胡膏,以及假象牙制的梳子跟乳液。
洗脸台上有两个水龙头,一边是冷水,一边是温水。
金田一耕助站在洗脸台前面,目测洗脸槽的深度、大小。突然间,他看到镜子下的大理石架子,有点惊讶地皱着眉头,然后弯下腰,从下面跟旁边不停地变换角度观察架子。
“金田一先生,你发现什么了?”
“田原警官,请看一下这个架子,它现在是干的,可是之前应该是湿的,只是后来干掉了。有人把某样东西放在这里,现在还留下隐约的痕迹,那是什么东西呢?”
田原警官俯身仔细观察,在纹路复杂的大理石表面,确实隐约可见到一个小环状物体的痕迹。
“金田一先生,这是手表的痕迹吧!”
“井川大叔拍完照后,就把手表拿来放在这里,试试看符不符合。”
过了一分钟后,在田原警官的要求下,井川老刑警立刻拿下尸体上的手表从浴室出来,果然这只手表跟大理石架子上的痕迹相符。
“天坊先生曾经把手表取下来放在这里。”
“是的,他取下手表放在这个架子上,然后去洗澡。洗澡时,他用肥皂弄浊了浴缸里的水,而且看尸体的脸就知道他刮过胡子。接着他戴上手表,想要洗一下脸,可能是手表会影响到洗脸的动作,因此他把手表推到手肘上面来……”
田原警官的每一句话,好像是折断树枝时的清脆响声。
田原警官、金田一耕助二人注视着洗脸槽,井川老刑警把塞子塞住,扭开其中一个水龙头,清澈的水渐渐装满了整个洗脸槽。看到洗脸槽的水量及深度,三人心中不约而同地认为:这些水足以淹死一个人。
“天坊先生在这里洗脸的时候,有人从背后过来按住他的头,压进洗脸槽里面。”
田原警官声音艰涩地说。
“我懂了!我懂了,那时候死者左手卷着毛巾,因此凶手没注意到手表,直接把他浸在浴缸里了。”
“最好别太早下结论,还是等解剖结果出来再说。”
金田一耕助脸色阴沉地说着。
二
傍晚,解剖结果出来了,天坊邦武的肺脏里并没有含“Bathclinie”的水。
“田原警官,古馆先生的死因知道了吗?”金田一耕助礼貌地问。
“刚才局里有电话来,说经过解剖之后确定死者是被勒死的。”
“也就是说凶手用那支藏刀手杖的握柄用力敲击他的后脑,等到古馆先生昏倒之后,再用绳子勒死他。嗯,这个假设很合理,不过,凶手是生性残忍呢,还是他很怨恨古馆先生?”井川老刑警停了一下,继续说:
“凶手应该是个力气很大的人,因为古馆先生的颈部都快被勒断了。”
听着他们两人的说明,金田一耕助的眼中露出烦恼的神色。他眼睛一瞥,看到更衣间的角落有一个杂物箱,杂物箱下面还掉了一只拖鞋。
金田一耕助询问田原警官:“我可以看一下这个杂物箱吗?”
“请便,刚才我已经翻过了。”
杂物箱里面有一套粗直条图案的睡衣、睡裤,还有咖啡色羊毛睡袍,除了内裤之外,全都是天坊邦武穿过的东西。金田一耕助两手拿起睡袍,摊开来仔细瞧着,接着便皱紧眉头,发出惊讶的声音。
“金田一先生,怎么了?”
那件睡袍没有钮扣,只用同样花色的布做成细带子绑起来。昨天晚上天坊邦武出现在“大理花之间”的时候,他就把这条腰带绑在前面,而且睡袍上面也用相同花色的布料。腰两侧以及背后缝着三条细环扣,供腰带穿过去系住,可是那条腰带却不见了。
井川老刑警也是这时才发现到这一点,他四处寻找着,从卧室到小客厅,完全找不到那条带子的踪影。
金田一耕助还注意到这件睡袍腰部两侧,以及左胸前共有三个口袋,可是左腰侧的口袋被翻了出来。
“井川邢警一,这是你翻过来的吗?”
“不是,我只是看了一下里面有什么东西而已。”
“田原警官,天坊先生昨天晚上来‘大理花之间’的时候,身上穿着这件睡袍,你有没有注意到口袋像这样翻过来吗?”
“没有,如果他的服装那么乱的话,我应该会注意到的。”
“看来凶手一定是在找某样东西。”
卧室床边还有另一个杂物箱,那里有天坊邦武的内衣、袜子等东西,都叠得好好的。打开床头的衣柜,一袭苏格兰格子花样的三件式西装外套、衬衫、领带都挂在衣架上。
衣柜下面的地板上放着一个手提袋,手提袋上绣有K?T字样(天坊邦武名字简称),看起来很老旧。打开手提袋,里面有两件衬衫、三条领带、一套睡衣、盥洗用具,以及一个信袋、两双袜子、毛巾、手帕、卫生纸等东西,都叠得很整齐。
接着,又从西装外套的内侧口袋里面找到一个皮夹,里面有一些纸币、名片,还有从兼仓到东京的定期月票、电车票。
“井川刑警,你觉得怎么样?”
“金田一先生,我猜一定有人翻过了,你看西装外套的口袋被翻开了。”
“是啊!天坊先生看起来是个有洁癖的人,不应该会弄成这样。”
“手提袋里的东西好像也是被翻过以后,又重新整理好的样子。”
衣柜下面有四个抽屉,其中一个好像被人打开过,由此发现,可能在关的时候太过用力,以致很难打开。由此可知,抽屉里的东西当然也都被人翻查过了。
“金田一先生,看来凶手不只是要天坊先生的命,还要他手上的某样东西。”
“对,一定是这样。凶手把天坊先生压进洗脸槽淹死,然后把他浸在浴缸里,弄成好像他自己溺死的样子,再翻遍他屋里所有的东西。”
“可是,凶手究竟要找什么呢?”
“全田一先生,你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我也猜不出凶手要的是什么。不过,看凶手搜的都是衣服上的口袋,可见他要的东西体积不是很大。”
“我知道了!”
井川老刑警突然大喝一声,金田一耕助跟田原警官马上回过头去看他。
“凶手要的东西一定是缝在睡袍腰带里面,那条腰带的宽度约有五寸左右,足够把东西缝在里面。凶手一定也注意到了,所以把腰带拿走了。”
金田一耕助微笑着,因为他想起自己年轻时看过的外国侦探小说上面有过类似的情节,还记得小说中藏在腰带里的东西是宝物。
田原警官、井川老刑警、金田一耕助三人边说边来到小客厅,森本医生跟鉴识组的人随后也跟了出来。
“田原,尸体还是送到我那边去吧!下午就可以检验出结果了。”
“医生,拜托你了!”
“好!我会仔细检查。”
森本医生出去之后,年轻的鉴识组组员对井川老刑警说:“你是要我们拍下这尊铜像吗?”
大理石壁炉架的上面放着一尊高一尺二寸左右的铜像。这尊铜像是个屈膝坐着的裸体女人,头发垂在后面,双手抱膝。裸体女子的脚趾处,放着长约二寸的银色钥匙。
“对,铜像也要拍,不过,最重要的是铜像脚下的钥匙。要正确拍出钥匙的位置。”
等他们从各种角度拍完铜像钥匙之后,金田一耕助走近壁炉架旁边。
“井川刑警,这尊铜像跟钥匙之间有什么关系?”
金田一耕助脑中浮起一团迷雾。
“金田一先生,这件事有点奇怪。”
田原警官也觉得十分迷惑。
“哪里奇怪?”
“阿系说,早上她来这里的时候门是锁着的,而且怎么叫都没人回答,只听到哗啦哗啦的水声。这时候,她才想到这个水声会不会是从昨天晚上就一直持续到现在,因此她把走廊上放置花瓶的小桌子挪到房门前,爬上去后从门上半开的旋转窗往里面看,就看到钥匙放在这个壁炉架上。”
“那么门一直是由内锁着的?”
“是的。”
“而且钥匙还放在这里?”
“对啊!阿系也觉得奇怪。既然门锁着,钥匙又放在这里,天坊先生应该在房间里面,可是却怎么叫都没有回答。因此她感到很不安,才到楼下去向筱崎先生报告,然后自己去柜台拿备用钥匙,和筱崎先生两个人一起进入房间,就发现了尸体。筱崎先生进去后检查过所有的窗户,可是每个窗户都从里面锁上了。”
“他们也没看到凶手喽?”
“关于这个问题,刚才阿系说她检查过床底,而且也没有看,到任何像凶手的人进出房间。金田一先生,你来解答这个谜团吧!”
井川老刑警眨着眼睛,带着挑战的口气说着。
“这间房间有没有地道?”
“金田一先生,阿系坚持说这间房间绝对没有任何地道。不过我们不会完全相信她的话,等一下还是要仔细检查一遍。若是这里真的没有地道的话,你能解开这个谜团吗?”
金田一耕助不停地抓着头,欣然接受井川老刑警的挑战。
“这是密室……杀……人!”
金田一一兴奋起来,便有严重的口吃。
“金田一先生,拜托你了!”
田原警官的眼中也闪着光亮的神采。
“问题就在于这把钥匙了。”
金田一耕助再次看了一眼壁炉架上的银色钥匙。
那把钥匙长约二寸,是把很普通的钥匙,用手握住的圆形部位有个小孔,而插入钥匙孔这一端的是不规则的形状。那把钥匙不是直接放在大理石壁炉架上,而是放在一个长一尺五寸、宽一尺左右的浅漆盘里面,盘子的材质好像是木材,图样是双龙戏珠,裸体女人铜像也是放在那个盘子里面。
“这尊铜像一直放在盘子里吗?”
“不是,关于这一点,阿系,也觉得很奇怪。因为这尊铜像本来都是直接放在壁炉架上面的,而盘子一向是放在床边的小茶几上,让人放一些手表、钱包、眼镜之类的小东西。因此,阿系也觉得很纳闷,到底是谁把这个盘子拿来这里的?”
金田一耕助想要拿起那尊铜像,不料却发现这尊铜像很重。
“这间房间有几把钥匙?”
“每个房间都有两把钥匙,一把交给客人,另外一把由阿系放在柜台里保管。”
井川老刑警回答了金田一耕助心中的疑惑。
“说不定是有人偷偷用腊或什么东西印上钥匙的形状,另外再打造一把钥匙。”
“哈哈哈!侦探小说里倒是有很多这类情节。照你这么说,凶手很有先见之明喽!因为这么一来,表示他早就知道天坊先生会住在这个房间。”
井川老刑警带着怜悯的表情注视着金田一耕助的鸟窝头。
“井川刑警,我们不妨这样想吧!如果凶手不只是做了‘风信子之间’的备用钥匙,甚至所有名琅庄内的房间,也都偷偷做了备用钥匙,你觉得可能吗?”
“他做这么多把钥匙干什么?”
“这个嘛……为了将来杀人用啊!哈哈,井川刑警,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的精神很正常。好吧!姑且认为除了阿系保管的备用钥匙之外,没有其他的钥匙,那么这件密室杀人……”
金田一耕助正要继续说的时候,忽然瞥见上面半开的旋转窗。
“不过,这间房间也不一定是密室。”
“金田一先生,你是说那个旋转窗吗?不可能啊!我敢打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