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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恍恍惚惚地用完了饭,正欲往厢房走,却被人拉住,回头一看,是袁少爷。他瞧住我,神色难懂,半晌,我听到袁少爷说,“千织,去年在袁府,二哥和我说他中意你,所以把你要到身边做丫环。”
我一惊,瞪大眼睛望着他,“少爷,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袁莫涵点了点头,再看了看我,然后扯了扯嘴角,“你不要苦恼了,我二哥……他应是喜欢你罢……”接着他转了身,我好似看到他身形晃了晃,便消失在楼廊的拐角处。
当夜,我再一次在桂花楼里寝不成寐。回想当初,每每来这桂花楼,我便是伴着这桂花馨香不得安席。我也是真真体会到这芳心萌动的滋味,这夜里我那心肝也委实是萌动得厉害,如揣兔般扑扑跳得极快,我躺在床上,听着这颗芳心蹦跳,眼前如同走马灯放着孟二公子的万般模样,嗟叹一声:长相思兮长相忆。
第二日我穿戴好开门,看到孟杼轩倚在廊栏边,墨衣玉冠,似笑看着我。我不知所已,他走近身对我说,“千织,我今日要去堰城。莫涵先送杼玑回清洲。你可是要与我一同过去?”
我点点头,“也好,上回在堰城呆的日子太少了,我也想过去转转。”
孟杼轩点点头,“那我们走吧。”
临行前,桂娘出来相送。我看她俏眼含情,柔柔地看着孟杼轩,似有些哀怨有些不舍,然后她拿了壶桂花酿和一盒桂花糕递给他,伏在二公子耳边轻说了些什么,我看到孟杼轩眉头一挑,有些惊愕地望着桂娘,接着他浅笑道,“多谢桂娘。”
我临上马车的时候,刚好触到袁莫涵投过来的目光,然后孟三小姐跑过来,她饶有趣味地对我说,“你跟着我二哥哥去堰城,可以顺道看看妩儿姐姐。”然后便跑开了。
我和孟杼轩在这马车上静静地呆着,我却是很没谱地觉得面烫,一时有些子尴尬。孟杼轩拿出那木琴,笑对我说,“千织,我们来弹琴?”我点头。
从前偶尔和孟二公子在那池边弹琴,觉得也确是很有情调。但今日里在这马车中,孟杼轩坐于旁边离我如此之近,似有些暧昧,空气里有些淡香,周身有些许暖意。孟杼轩弹了曲《平沙落雁》,琴声恍若烟雾缭绕,将我与他困在里头,我听得有些痴醉。曲终,孟杼轩看着我,“我教你弹。”
接着,他握着我的手,轻拨那琴弦,我此时脑中已然浆糊一片,云里雾里,任由他捉着我的手弹拨那琴,只觉得眼前这手不是自己的。这曲子弹得怎么样我是全然不知,但我这心俨然是被撩拨得春意盎然,蠢蠢欲动。
就在我春心荡漾之际,我听得马车外一声凄叫,接着还有那马蹄踏地的纷乱声,马的长嘶声,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我正欲打开车帘,突然孟杼轩捉紧我的手,低声说,“千织,我们遇上刺客了。你呆在这马车里,不要出声不要动。”我一惊,被孟杼轩眼光凌厉一扫,顿时不得动弹。
接着,孟杼轩搂住我往旁边一躲,我回头一看,一枝箭稳稳当当扎在我们刚刚的位置。孟杼轩眼神凝重,长眉挑起,一把掀开车帘冲出去了。接着,我听到外面有兵器碰撞的声音,还有布料划破的声音,偶尔传来几声闷吭。我心中忐忑,二公子并无兵器,这眼下出去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我将那车帘稍稍往旁边拨开了些,顿时大骇:孟连斜倒在车外,脖颈上一处剑痕,那鲜血触目惊心!马儿此时也是横躺在地上,脖子处汩汩地向外淌血。
我再放眼往去,看到前方一群黑衣人扭打一片,装束有所不同,似是两方对峙。孟杼轩此时立在当中,四面夹击,他往腰中一抽,手上便多了柄细长锃亮的软剑,他剑指前方一抖,这腰带似的软剑便抖得笔直。旁边有三个黑衣人飞身上前,举剑直刺,孟杼轩凭空一跃,只听得剑风嘶嘶,剑光一闪,再听到几声闷吭,那三个黑衣人便应声倒下,孟杼轩剑落血滴。他刚一转身,便有两个黑衣人分攻两侧,执剑直刺他的咽喉,我心中一急,直呼出声。但见孟杼轩身形一闪,躲开来人的剑刃,手出如风,一掌打在那人背心处,那人口吐鲜血往前跪倒。接着,孟杼轩长身而起,正好避过另一黑衣人的直刺,我只见空中剑光冽冽,他那柄软剑便缠于黑衣人的脖颈处,稍一用力,那人便没了声息。
再听得“呼呼”几声,顿时有好些飞刀凌凌朝孟杼轩飞去。孟杼轩挥剑轻拨,听到玎当几声响,那些个飞刀便散落在地。一声嘶吼,我看那使暗器的刺客此刻咽喉正中一把飞刀倒地而死。刀光剑影之间,黑衣人纷纷倒地,我看不甚真切,只能看到那些个地上的横尸越来越多。孟杼轩揪着一个黑衣人的衣领,问道,“说,你们是谁?谁让你们来的?!”那黑衣人嘴角渗血,颓然倒地。
孟杼轩旁边立着几个身穿黑色劲装的黑衣人,其中有个人走上前来对他说,“公子,人都死了。可是要继续查?”
孟杼轩冷斥一句,“继续查!”
接着,就在弹指之间,几个黑影闪过,我便看不到那些黑衣人了,莫明消失。孟杼轩将他手中那软剑往腰上一插,便收在了腰带中,半点看不出那兵器何在。接着孟杼轩迈步过来,他走到我跟前,俯身皱眉瞧住我,“吓傻了?”
我抹了把额上的冷汗,我跟前这位公子刚刚不到半柱香时间便杀了十余个人,现在还横尸在外头。想到自己现在就置身在这些个血肉模糊之间,我狠狠地点了点头。孟杼轩笑了起来,他拍了拍我的头,“这下我们要走段路了。”
我刚刚看了一场腥风血雨,此时怀里的那颗小心肝已经颤抖不已,连带着腿打软实在是走不了路。于是,孟杼轩便坐下等我,他看着我有些好笑,“千织,你还好么?”
我脑中都是那些血淋淋的场面,怎么也好不起来。我使劲摇我那头,“不好。二公子,我现在腿发抖,心里发毛。”
孟杼轩听了,轻笑起来。他看了看我,俯下身竟是把我那腿抬起来平展开来,然后手在我那腿上点了几下,我睁大眼睛瞧着他,顿觉得腿上血流甚是顺畅,霍达了不少。
“你看看现在可是能走了?”
我跳下马车,走了两步,果真是好了不少。我点点头,去马车里收拾了包袱,看着那木琴,我只能挥一挥手向它告别。之后,孟杼轩和我一起把孟连葬了,我站在孟连的坟前默哀了好久,心中一片悲戚,直到孟杼轩过来拽着我离开。
“二公子,孟连是因为你死的,我们回了孟府定要给他家里人好些抚恤。”我心里戚戚。
孟杼轩走在前头,嗯吭了一声。
“二公子,你的那些护卫现在在我们身边么?不如让他们出来,别藏着掖着了。”
“他们有事要忙。”
“二公子,我能摸摸你的剑么?”我对那柄能以柔克刚的剑愈发地有兴趣。
孟杼轩停住脚步,站住转身看着我,很大义凛然地说,“你摸吧。”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腰,那腰带还是那腰带,我上下其手地反反复复摸了一通,也是没摸到有什么硬物。我一咬牙,打算去解那腰带,手却是被捉住,孟杼轩俯身,有些戏谑地看着我,“千织,你可是要再把我摸一遍?”
我讪讪地把手收回来,撇了撇嘴巴,跟着他继续往前走。但这荒郊野岭的,走了近两个时辰,也没见着有人马经过。我越发地觉得这路漫漫其修远兮,若是要走到堰城,把我这双腿走断了也未必能到。更何况我看这天色渐暗,摸黑赶夜路更是让我打了个寒颤。
“二公子,我们可是要走到堰城?”
“前头应该有个镇子。我们若是走快点,明日许是能到,到了那镇上,我们再雇辆马车。”
“是说,今天连夜赶路?”此时已入秋,天色黑得早,已经有些看不清路了。我抬头,也不见有月色出来,只得亦步亦趋地跟在孟二公子后头,跌跌撞撞地走。是想,孟二公子功夫如此之高,定是能在夜里行走自如,且其轻功了得,这凌波微步走得甚是轻巧,天可怜见的我跟在后头却是要连跑带跳。
我们赶路约莫到了深夜,我此时脑袋有些困意,一不留神好似绊到了个什么东西,身子往前扑,正好扑到孟杼轩后背上。我打了个激灵,正了身子,前头孟杼轩站住,回眸看我。这是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星寥寥,云飘遥,孟二公子的墨衣怕是融在这夜色里,但那双眸子灿若辰星。
“千织,你拉着我的袍子,这样可能好些。”
于是,我在后头,拉着孟杼轩的袍角,颇有瞎子摸路的架势深深浅浅地往前走。这个夜晚,我之后常常能忆起,当时我拉着孟杼轩的衣角跟在他后头,只觉得这苍茫的天地间只有我们两人;只觉得心里甚是安稳;只觉得手中攥的不是那衣裳,却是胸口里这颗萌动不已的心;只觉得这条路曲曲折折、蜿蜿蜒蜒许是通到了我的归处。但这夜里终究是没能扛得过去,我实在是没忍住那沉沉的睡意,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扯住孟杼轩的衣裳说,“二公子,我们要不稍歇一会?”
“好,你大概也累了,我们就在这里歇一会吧。”
我们找了棵树,倚着那树,我听到窸窣作响衣裳的声音,接着感觉到孟杼轩坐在我身旁。我此时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皮,靠着那树干耷拉脑袋昏昏欲睡,但那树干甚细,且那树皮甚是粗糙,着实硌地我的背有些疼。这时,我感觉到孟杼轩一手揽过我的肩,稍一用力,然后我整张脸便扑进他怀里,我登时清醒不已,扑腾着要起来。只感觉肩上的手再一用力把我掰正,我彼时便是舒舒服服地仰面朝天躺在孟杼轩怀里。
“你就这么睡吧,可能舒服些。”
我此时脑中已经清醒一片,躺在这温柔乡里,心中好不激动。但我仍是闭了眼,一动不动地窝在孟杼轩怀里,假装睡着,还时不时地翻翻身朝他怀里更蹭了蹭。这深山老林里,很是安静,偶尔有些劈劈啪啪是树枝断了的声音,还有时会听到窸窸窣窣怕是鸟儿飞过的声音,贴近孟杼轩的胸膛,他的胸膛很是温暖,能听到他平缓的呼吸声,还有我自己扑扑的心跳声。我回想起那日夜里在乌山寺帮他吮毒的情景,不禁笑了笑。
“你在笑什么?”我听到头顶传来孟二公子的声音。
我脸上一僵,保持着这笑容约莫过了段时间,然后翻了翻身,将脸朝里对着他,继续假寐。半晌,我好似听到上头有点动静,接着便没了响声。于是,我仍是一夜未眠,我在心里头数了数,自打进了桂花镇我就没睡着过,由是说情爱这般东西,真真是让人不得安宁。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看这文的人,我真的是抱歉,我花了好久来顺我的思路,怕有些伏笔没理好。我觉得情节才是最重要的,好的情节大家自然也是看得开心。于是,现在我终于顺好了,于是,我在1月29号之前都是双号更。然后在29号之后,更新会频繁些。给大家鞠躬,抱歉让大家久等。
自在逍遥游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暧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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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下一章,沈妩,女二出场拉!然后,怕是要有点小虐……
这天夜里我揣着女儿家的心思迷迷糊糊,似睡似醒。第二日睁开眼,抬头便是孟杼轩的下巴,轮廓甚是清晰。旁边有浅浅的桂花酿的酒香,我眼角扫到地上,放着临行前桂娘给他的那壶桂花酿。我盯着那壶桂花酿,眼前浮现出桂娘的脸,飘飘荡荡一脸媚笑,接着桂娘侧过头,我脑子里出现孟二公子那张勾人的脸,他俩就这么亲在了一起。我晃晃脑袋想把这二人亲热的场面晃没了,听到头顶上孟杼轩的声音,“醒了?睡得可好?”
我再抬眼的时候,发现他正低头俯视我,眉眼带笑。我赶紧打了个滚从他怀里爬起来,抚了抚衣裳,“二公子,你昨日夜里睡着了么?”
“嗯,睡了会。”我心中琢磨,这一整夜几乎没有察觉到孟杼轩这身子动一动,莫非他就这样一尊菩萨一动不动地睡了整晚?
此时天只是蒙蒙亮,且清晨泛起了些许薄雾。我躺了一夜,衣裳上也有些露水,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寒颤。我起身欲走,“二公子,那我们出发吧。”
孟杼轩一把把我拽回来,他把那桂花酿递给我,对我说,“千织,你喝一点,暖暖身子。”我看着那酒壶,就好像看到桂娘在对着我笑。于是,我执起那酒壶,仰头“咕噜咕噜”把那壶里剩下的桂花酿喝得一滴不剩,这桂花酿煞是呛人,灌在肚子里火辣辣的。我想起孟二公子笑着和桂娘说这酒很是甘醇,若是这样也算是甘醇的话,那我的涮碗儿都能算的是香甜的了。
我把这壶酒都喝光了,看那酒壶也是越看越不顺眼,索性扔在地上,一脚踢开。然后摇头晃脑开始往前走,这酒很是火辣,喝了之后身子确实是暖和了不少,且还觉得有些胸闷烦躁。我有些晕晕的,觉得脚下像是踩着云雾。我低着头,往前走,然后被孟杼轩拉住,“你把桂花酿都喝了?!”
我点点头,看他眉心收紧,我使不上力,全身绵软。孟杼轩很是无奈地抚了抚额,我闭上眼睛之前看到他嘴巴一张一合在说些什么,但我此时意识飘乎,眼皮沉重,我张开嘴巴,“二公子,这桂花酿可以当蒙汗药使了。”然后就不醒人事了。
我醒来的时候,趟在一张榻上。我四处看了看,屋里点着烛灯,孟杼轩在桌边看书。“二公子,我们这是在哪?”
孟杼轩放下手上的书,走近了看我,“我们到刘公寨了,你喝了那桂花酿就醉倒了,已经睡了一整天。我已经雇好马车,明日里再走。”
“我睡着了?那我怎么过来的?”
“我抱你过来的。”孟杼轩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定定瞧住我,好似在等我的反应。我于是很听话地面红耳赤,心中紧张,低着头娇羞。孟杼轩看了,笑了笑,“这寨子里头没有客栈,我们今日里先借宿在这边刘婶屋中。”
我点点头,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公子,我做了点饭,端进来给你们吧。”然后门开了,中年妇人,扎着头巾,有些发福,笑着端了些饭菜进来。我看刘婶乐呵呵地说,“公子夫人,我们这里乡下,就随便做了点菜,你们将就着吃。”
我指了指我自己,“夫人?”虽不才,我是没有小姐的俏模样,但刘婶看着我一口一个夫人让我甚是难堪,我如今仍尚在豆蔻年华,莫不是从模样上看我已经有了已嫁为人妇的沧桑?
刘婶放下饭菜,继续笑道,“夫人和公子从面相看就好生般配。” 她指了指一碗黄澄澄的汤水,“公子,这是按照你吩咐炖的糖水。”孟杼轩笑道,“多谢刘婶。”接着刘婶就开门出去。
她刚一开门,我眼前闪过一团灰不拉叽的东西,这东西“嗖”地一下跑到我的脚边,我定眼一瞧,是只鸭子,这鸭子灰头土脸,呼扇了几下翅膀,嘎嘎地扯着它那公鸭嗓叫了几声。然后开始在原地踩着它的大鸭掌转悠。
“哎呀,怎么跑这来了?刘大壮!鸭子跑这儿来了,你过来捉回去!”刘婶跑到外头叫了一声。没过多久,我就看到一个甚是瘦弱的男人,头带纶巾,一副书生打扮,挥着把刀跑了进来。“娘!那鸭子在哪?!”
接着那刘大壮就开始挥刀霍霍向鸭子。无奈这只土鸭甚是矫健,迈着它那两只鸭蹼满屋子溜达,把刘大壮整个在屋里溜了一圈,接着它奋力扑扇着翅膀,竟然也飞到了凳子上,我看到刘大壮奋力一砍,我不忍看那惨状,赶紧闭了眼。
突然觉得手上多了点什么东西,我睁眼一看,发现那只鸭子正立在我手掌里,有些瑟缩地窝在我怀中,睁着它的鸭眼可怜兮兮地瞅着我,完了还伸过脖子用它的扁鸭嘴蹭了蹭我的胸。我再看刘大壮,他此时看着我怀里的鸭子,一步一步慢慢挪过来。我心中琢磨:这不是一只普通的鸭子,这是一只会飞而且会吃豆腐的鸭子。思到这,我拿手抚了抚它参差不齐的鸭毛以示安抚,然后对刘大壮说,“这只鸭子可不可以卖给我?”
于是,我就收留了这只鸭子,并且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土灰”。土灰也算是与我有缘,我在它生命于危难之际英雄救美,而后许多岁月里我们俩也算是相濡以沫。我这天夜里便打来水帮土灰洗了洗,不洗不知道,原来土灰并不灰,它其实是只纯种的白鸭,只是刨的土多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