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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隐隐有些阴霾,天雷算不算是凶兆……
我换了身压箱底的衣裳,还特意找了只珠花挽了个流云髻别了起来,瞅上去很是风韵犹存。出来见着孟杼轩,还扬眉吐气了一番,“是不是也挺国色天香的?”
他望着我,眸中好似有什么在闪烁,靠在我耳畔道,“不穿衣裳最好看……”
我脸红了红,嘟囔一句,“你就随便占我便宜吧。”
同孟杼轩一道来到衙门府,果真,南面一半的宅院黑焦焦的。我抚了抚心口,这真是好险呐,县太爷我对不住你,竟让你做了垫背的。
郑捕头迎上来,“孟大人,夫人,请里边走。”
孟杼轩问道,“皇上可还好?有否惊了圣驾?”
郑捕头喏喏答道,“回孟大人的话,皇上龙体无恙。只是,县太爷……此次受了惊,前些日子病还没养齐全……许是回天乏术了。”
孟杼轩颔道道,“寻个郎中帮着看看吧,你们多担待些。县老爷年岁也高,是时候享晚年了。”
我们进了大堂,便见着皇上威严地端坐在桌旁。孟杼轩携我行跪拜礼,“微臣(民女)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孟爱卿不必拘礼。”皇上语气稍缓了缓,换了个称呼,“朕有闻皇侄伤病在身,眼下可有恢复?”
“皇上,江洲山清水秀,养病再好不过,微臣已经有所好转。”
皇上睨了睨龙眼,“朝中近来颇不太平,皇侄可有耳闻?”
孟杼轩徐徐道,“哦?微臣不知。”
那皇上侧头看我,“尹掌柜是江洲人?”
我正欲答话,孟杼轩握了握我的手,“夫人是清洲人,曾因修筑城墙一事随微臣一并来到江洲。此后见江洲人杰地灵,不舍离开,便盘下食肆做些生意。”
皇上扫了扫我,目光停在我腰间,我低头一看,方才想着收拾得体面些,便随手拿了只玉佩挂上去,现在仔细看看,原是司若言先前给我的那块刻着“瑾”字的佩绶。心中稍稍一提,这果不是那前朝丞相欧阳瑾瑜的东西么?
皇上收了眸光,问道,“朕有闻欧阳瑾瑜隐于江洲,皇侄可有见过?”
孟杼轩答道,“据微臣所知,欧阳瑾瑜早先携慕容若言私逃出宫,此刻应是在浦丘境内罢。”
“哦?…”皇上眼微眯,斜眼睨过来看得我心中一阵寒颤。
我心中忐忑,孟杼轩并不知道这玉佩一事,想来那欧阳瑾瑜与我或许沾亲带故他也无从知晓,眼下他如此一说,会否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皇上轻吭了一句,“不知皇侄何日当返?”
孟杼轩垂眸,扫了扫杯子,“夫人仍在安胎,不过多时微臣便启程回堰。”
我心里一抽,有些抑郁。这顿饭吃得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小心肝上蹿下跳地颤啊颤。
饭毕,孟杼轩与皇上下了局棋,我索性溜达到院中观瞻这被雷劈了的府阺遗址。夏日里的天气真是阴晴不定,昨日夜里还是雷雨交加,今日便艳阳高照,火辣辣烤得人汗流浃背。我图体面,今日里穿得是那百褶绣花连襟裙,比不得往常的薄纱裙,捂得人好生憋闷。
执着那团扇扇了扇却是不打紧。渐渐觉得身子有些虚脱,我抬眼瞧了瞧当空的日头,头晕目眩,厥过去之前心里琢磨着,果真是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老天爷你这是变着法的要收了我么……
醒过来之时,手腕上有些冰凉,抬眼看见孟杼轩正在为我把脉。有些口干舌燥,见着榻旁有碗茶水,端起来欲喝,却听得孟杼轩柔声道,“千织,你许是有喜了。”
“噗”一口茶全喷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愚人节快乐噢(@^^@)
近日每更一章,就掉6个收,吓得俺都不敢更了,不要大意地来虎摸俺吧
孟二,韬光养晦没用的没用的,皇上都来捉你了
仲夏苦夜短
我一手抚上心口,颤抖道,“你方才说什么?”
他不紧不慢,修长的手指一搭一搭扣在我腕上,“往来流利,如盘走珠,似是喜脉。”
我此时心中还没来得及盘算,脱口而出,“你要负责!”
孟杼轩嘴角有些上扬,将我的手握在掌心里,笃定道,“我们择日成亲。”
脑袋乱成一锅粥,刚醒来我又厥过去了……
他拿着本黄历翻了翻,“千织,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两日后便在醉宵阁里头把亲事办了,怎么样?”
我摸了摸肚子,“唔,随你。”
“怎么,不和心意?”他放下黄历,走到我身旁,眉梢间好是柔情,轻轻抵住我的额头,“嗯?”
我直勾勾地瞅着肚子,“你能把出来是男孩女孩么?”
“不足半月,看不出来。”
“呃……你什么时候回堰城?”眼下这架势,我心头总有些不爽利之感,“眼下我有身孕,不适宜走远路。你若是要回去,可以先走,不过这样一来,怀胎这么久,我日日夜夜见着的就是刘夫子。我听说,这些日子见着谁多,那孩子就长成谁样。”
“……”他双眸如墨,浅笑道,“你舍不得我走?”
我讪讪笑笑,“我是怕日后刘夫子他娘子误会。”
我想着有喜了应是四处走走,透透气,听听河边姑娘唱小曲给孩子薰陶薰陶,于是同他道,“今日有些热,我去江边走走。”
他起身看着我,“我陪你。”
蓝天白云,有些渔船在江面上撒网打鱼,江畔有些小摊贩。
有个字画摊子,那摊主给来往客人临江画像,我凑过去递了些铜板,“大哥,你也给我画一个罢。”
摊主点点头,“好咧,姑娘,就临着这江边。还有什么别的想画进去么?”
孟杼轩吟笑道,“你想要描画像,我来给你画就好。”
我歪头思索了一番,指着孟杼轩对那摊主道,“把他也画进去吧。”接着对他道,“你若是真走了,我这些日子就看着这画像,总比看刘夫子好,别可惜了你那副好皮囊。”
他好似有一瞬的怔忡,接着脉脉地看着我。
这青天白日之下眉眼传情,身旁那摊主痴痴地看着我俩,我十分地不好意思,扯了扯他的衣袖,“你摆个姿势吧。”
他笑笑,“什么姿势?”
我细细回忆着,觉着初次见他时候那副模样最勾人,于是在旁寻了棵垂柳,“喏,你倚在这柳树上。”
然后凑过去,把他的发带解了,乌发泄散下来,丝丝触在我脸上,有些痒痒。唔,还差一点,彼时他手中执了个瓷白酒壶。
酒壶没有,先找点东西凑和吧。我到旁边摊上买了片西瓜搁在他手中。他稍稍蹙了眉,问我道,“千织,你这是要做甚么?”
我将他的头扶了扶,理了理他的头发和衣襟,心里再是回想他那时的模样,与他道,“你眼睛稍稍眯一点。”
“嗯,眼神再迷离些。”
“嘴角稍微勾一勾。”
“西瓜再歪一点,唔,这样好了。”
我回头对那摊主灿然一笑,“大哥,姿势摆好了,就临着后头的尹氏食肆,画吧。”……
我拿着那画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觉着眼前的孟杼轩与画中人真是有云泥之别。“大哥,这画得差太远了,你把银子退给我吧,我不要了。”
那摊主有些苦丧着脸,“姑娘,这都画了半个时辰了。何况这位公子长得仙人模样,姑娘看看这画里,神韵已经出来了。”
“啧啧,大哥,你画的到底是他还是你自己,神韵我是半点也没看出来。”
“姑娘,你这话什么意思?!”
孟杼轩轻轻将我拉过来,然后对那摊主颔首浅笑,“多有得罪,我看这样就行了。”
我有些不耐,“我若是看这画像,那还不如看夫子呢……”
他轻笑出声,凑到我耳畔道,“不用看画像,我就在眼前,哪也不去。”
我咂巴咂巴嘴,噤了声。
夜晚,繁星点点,外头一声一声知了叫。
夏日一到,胃口便不像往前,总有些烦闷。孟杼轩挽了袖子在火房中给我做了碗银耳莲子羹去火,端到我屋中,“我方才用井水凉了凉,将它喝了吧。”
莲子羹顺着咙喉顺下去,冰凉之感沁人心脾。
“千织,若是没有孩子,你愿意同我成亲么?”
“啪”我一慌,手中的瓷碗掉在地上,碎成万千。我赶忙上前一步去拾那碎片。
“嘶——”倒抽了口气,手指被划了个口子,血溢在那瓷白之上。
“怎么回事?让我看看。”他上前一步捉住我的手,接着放在唇边小心地吮了吮,我心中一阵酥 痒。欲将手抽回来,他却是没松开,舔着那伤口细细吮着,随后竟沿着五指指缝吮吸每根手指。
我面如火烧,欲推开他,却被他搂住腰间靠近。张嘴欲呼,他一个俯首,呼声便埋没在唇齿之间,化作暧昧溢于室中……
夜色撩人,屋中烛光明灭,窗外芭蕉叶摇曳。
“千织……”他含着我的唇轻唤,声音混哑。
“嗯?”,此时脑袋中一片混沌,却如中了魔怔般脱离不开。
他眸中漆黑若夜,好似浮了层薄雾一般迷离,舌尖离开我的唇瓣,游离在耳垂处,含住轻吮,声音暗哑非常,“我要你……”
我心中一颤。
晚风从窗外拂过,烛光忽然被吹灭,屋中刹时漆黑一片。
“我看不清……”话还没说完,便觉得身子一轻,被他拦腰抱住放在榻上。脖颈处有些温热,他的唇舌流连在我的耳廓,脖颈,锁骨……
不知何时衣襟已开,他的指尖沿着襟口滑到肩上,轻轻摩挲打着圈,一路向下在我背脊处轻拢慢捻。指尖微凉,却在所及之处撩起阵阵火热……
耳畔的喘息声渐渐粗重,我咬着唇,腰间一松,心内抽紧,轻声道,“我有喜了……”
寂静一片,窗外点点星光洒下,在院中晕染出一片朦胧,有“沙沙”树叶摩挲之声,远处灯火阑珊,绚烂旖旎。
他好似顿住,随后倒抽了口气,在我眉心处印下一吻,低声在我耳旁道,“只有你才能让我这样……”
我此时脸上已经火急火燎了,别开脸。
他伸手圈住我的腰,将我靠在他胸膛处,暖暖的,第一次如此近地听到他的心跳声。夏夜暖风微微吹我裳,飞虫萤绕在那芭蕉叶旁,心头阴霾渐消散……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留言千万要隐晦,就说“天气好,天气真好,天气不够好,天气还差了点”(这基本是在和谐期内俺能做到的最大努力了… …)
因为快要大结局了(估计还有2W字不到),下周我争取把大结局全部贴上来,所以更新时间可能不定。趁俺完结之前乃们出来冒泡吧=v=
孟二,你真是搬石头砸自己脚… …
破镜何重圆
清晨醒来的时候,孟杼轩已经不在了,榻上仍有些余温。地上碎开的瓷片已经被他收好。我起身走到窗旁,看着外头晨曦晓露、枝叶上清露点点,清新之感扑面而来。
他屋中空空,不知去了何处。我到了店中,刘夫子笑眯眯与我道,“丫头,孟大人说明日里在醉宵阁里成亲。夫子没什么好送你的,回去翻箱倒柜,总是寻着了样宝贝。”
“咳咳,夫子,其实不用,有这心意就行。”但凡刘夫子说是宝贝的那都是见不得光的。
“要的要的,丫头就像夫子闺女一样,要出嫁了,怎么能白手空空呢?”说着,刘夫子从怀里摸出个盒子,打开来一看,是对翡翠耳坠子,我仔细瞧了瞧,咦,这和我娘彼时留给我的那对长得真是差不多。
我笑笑,“夫子,这坠子我有一对一样的哎……”
夫子讶异,“怎么会?这是夫子我当年送给我娘子的信物。”他即而陶醉其中,“当时我那娘子是个小美人儿啊,多少纨绔公子哥拜倒绣花裙下,多亏了这坠子,啧啧。夫子我真是下了血本呐。”
我转身去屋中扒拉扒拉将那坠子寻出来,递给他一看,“喏,这不是一样的么?”
这坠子惹了好些事,说来说去,我早先险些被孟杼轩一把火烧了就是因得这坠子,后头再牵出来一干纠葛,真是万恶的源头。
刘夫子细细端详了一番,突然双眼放光,“丫头,你这坠子是真的啊!!!”
我嘴角抽搐,扶额,“……自然是真的,要不然呢?”
他好生宝贝一样揣在怀里,“这是宝贝啊,大宝贝。这对坠子可顶多少个食肆啊~~”
我凑过去纳闷道,“这么值钱?”
“丫头你这坠子哪里来的?这个不应该在当今孟王爷夫人袁氏手上么?”
“这么说来……我在二夫人手上也见过一对差不多的。夫子,这坠子有何典故么?你说来我听听。”
刘夫子撅了撅嘴,“这对翡翠坠子是当年那欧阳丞相送给堰城第一美人的,相传是用善润翡翠雕刻七七四十九日制成,价值连城,举世无双呐~~彼时在袁美人生辰之际送上,名噪一时啊,后头为堰城广为流传。堰城头号首饰坊照着样子仿做了三对,那是坐地起价啊,夫子我没日没夜攒了一年的银子全耗上了。”
他吹吹胡子,“自然,最最值钱的还是你手上那对,无价之宝啊。”
我不解,“那这坠子后头呢?一直在袁美人手上么?”
刘夫子歪头思索了一番,“老夫子怎的知道,这种事也是以讹传讹了。听说袁小姐与孟王爷成亲那日,遣了个贴身丫环将这坠子送回给欧阳丞相了。想来那欧阳丞相若是睹物思人,真是要魂断天涯了。后头不过多久,欧阳丞相便隐匿了。红尘多坎坷啊~”
“夫子,你知不知道先皇后来为何改立太子?”
刘夫子仰头思索了一番,“是因为明玉郡主叛国一罪,罪连三族。父族放逐,明玉郡主和浦丘大皇子慕容易私通,先皇下令诛其子族。”
我有些怅然,“这权势真是纠结得很……”
夫子哈哈一笑,“丫头管他这些劳什子事做什么!眼前孟大人这样的良人抓住一个是一个。”
我摸了摸下巴,叹道,“怕是套不牢啊……”
“夫子手把手教你,要想套得住男人,二句真言!”刘夫子伸手比了个“二”。
“嗯?”
“要想套住郎,就得媚上床。”
“……夫子,我去绣坊里量量身,今日要做那喜服。他若是回来了,你也让他去那绣坊寻我。”
接着便起身往外头走,走到半道上,阴云满布,这些日子阴晴不定,我迈急了些步子。怕是不久便要下起雨来。果不其然,不足片刻,有些雨点砸下来。
出来得太急没带伞,只好跳到一旁屋檐下避避雨。这雨渐大,瓢泼而下,丝毫没有停的架势。倚在墙边,看着前头好些人在雨中赶路,有个胖小子颤颤巍巍在路上走了两步,“扑通”趴倒在地,蹭了一脸的泥,抬起衣袖抹了把脸,那身浅青色衣裳立马就花里胡哨不成样子。接着我听得“哇——”一声,这小子索性一屁股坐在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孩子哭得这般凄惨,立马将我那母性勾出来了,上前将他扶起来道,“别哭别哭。”
无奈他那屁股好像粘在地上一般,死活不肯起来,一面哭一面往我怀里钻,把面上那泥啊、鼻涕啊、眼泪啊全蹭到我身上,呜呜咽咽道,“姐姐……痛……”
我抚着他的小脑袋,好不尴尬道,“哪里痛?我给你揉揉……”
这孩子全然不顾大雨天的,只将我牢牢攥住,“小川摔得好痛……”
我念及自己有孕在身,淋不得雨,只好将他往屋檐下拽,“别淋雨,不然要染湿寒了。”
生拉硬扯将他给拖到屋檐下,他哭得是愈发凄零了,与天上的雷公电母遥相呼应。我心中不忍,擦了擦他面上的雨水,哄他道,“我给你买糖吃?”
这孩子噙着泪,可怜兮兮道,“好……”
我看着他这可怜模样,心立马化成水,顺着屋檐走了几步,看到一旁有个小摊,打算上前去买些小食。
听得有人唤了我一声,“千织。”
我回过头去,见着孟杼轩打了把竹伞走近来,他微微蹙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