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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还不够享受永远和你在一起的权利吗?”
“你应该清除掉一切腐败肮脏的东西。”幻影的声音变得更小了,柳德米拉·伊西
琴科开始专心致志地注意听,“你必须一切都承认并忏悔,不然的话无论是你,还是我
都不会安宁的,你将受到严厉惩罚。对此你应该有充分的精神准备。”
“受惩罚?你在说什么啊?”
“你要承认,是你帮助我离开了人世的,你要把一切都讲出来,把你送进医院和开
始治疗是如此的痛苦和难受,以至于你觉得好像死亡是一种摆脱。但不会让你死的,这
就是因为你的罪孽和你对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所做的事情你必
将受到的那种惩罚。”
“但我不想!”柳德米拉·伊西琴科差一点哭出来,“我不想!我想和你在一起!”
“那你到我这里来吧。”响起了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的沙沙
絮絮的低语声,“到我这里来,亲爱的,你一切都承认、忏悔,到我这里来。到那时任
何情况都不会把我们分开了。让音乐声音再大一点,我现在要走了……”
柳德米拉·伊西琴科像催眠疗法一样恭顺地拧了一下旋钮。于是弥撤曲又重新放到
了最大声音。她开始一支一支地熄灭蜡烛,目不转睛地盯着好像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所
爱的人。像往常一样幻影出现之后,她陷入了昏呆状态。她一动不动地站在房间正中桌
于旁边,她觉得自己睡着了。柳德米拉·伊西琴科知道,她自己不能摆脱沉重的休眠状
态。音乐刚一结束她便清醒过来,思维迟钝,无精打采,手和腿就像灌了铅似的。
好,她将按他希望的那样去做一切,他——她的统治者,她——他俯首听命的奴隶,
并服从于他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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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努格焦尔这位“维尔特”出版社的社长在焦急而惊奇地等候着斯韦特兰娜·格奥尔
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的到来。他已经知道,“帕夫林”出版社花费两万五千美元从
她手中购买了著名小说家最后一本畅销书,于是便抱怨作家的孀妇。为什么她愿意把手
稿提供给这个大胖子帕维尔呢?要知道努格焦尔一直付给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
帕拉斯克维奇比其他四家出版社高一些的稿费。他们每十二著作页手稿付给他八百到九
百美元,而他努格焦尔付九百五十甚至两千美元。这样她为什么不到他这儿来呢?
他时常不耐烦地隔一会儿看一下窗户,终于看到了,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
帕拉斯克维奇从前驾驶的那辆老式日戈利牌小轿车驶近了,努格焦尔立即按动了一下选
择开关钮。
“丽塔,赶快上咖啡、白兰地酒、糖果。别忘了新年礼物,她马上就到了。”
努格焦尔从沙发上起来走到镜子跟前,用手把头发捋平,整了整领带。大胖子帕维
尔向他详细叙述了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拜访的光辉经历,进而
努格焦尔也上了一堂对自己有益的课,他的行动将不再那样愚蠢。
当门打开的时候,他急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迎接到来的女人。
“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你想不出,我见到你有多么的高
兴。”
他吻了她的手,不是扶她坐在自己桌子对面的椅子上,而是把她领到了办公室一角
的软沙发上落座。
“亲爱的,我们大家和你一样都感到很悲伤。”他满怀热忱地开始说,“不过我明
白,你遭受重大不幸的痛苦更大。你有什么困难吗?只要你开口,我将竭尽全力来帮助
你。”
斯韦特兰娜·格臭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满脸愁容,一副严肃的样子,但努格
焦尔的眼睛非常老练,很有经验。从一个痛不欲生的孀妇角度去看她面色很好。她大概
为自己找到姘夫了吧。也许她早就暗中愉情了吧。而现在,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
·帕拉斯克维奇死后她可以不受约束放开手脚了。那万一这是她的情夫一下子打死了廖
尼奇卡……那个?……不是。出版者自己纠正了自己的推断。她不是用双手切断固定收
入来源的疯子。没有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的小说她将靠什么来生
活啊?靠再版书?但这很快就会结束的。二十七本爱情小说,哪怕是每本再版两次,这
也不超过四万美元,因为再版书的稿费比第一次出版的稿费要少得多,那她靠这四万美
元能再生活多久呢?她应该明白,她又不是小孩子。
“努格焦尔,谢谢。”她说,“你知道,我只有一个问题,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谁
也不帮助我。廖尼奇卡再也没有了,所以我需要学会没有他的生活。”
容貌可爱的丽塔把放有咖啡壶、喝茶的茶具、糖果、一瓶白兰地酒和极小的高脚玻
璃酒杯的小桌推进了办公室。在小桌的下面的一格上放着一个很大的、装饰华丽的纸袋,
努格焦尔向丽塔轻轻地点了点头。
“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我们出版社都很喜欢和器重你丈
夫。请接受我们的新年礼物,这是我们大家的,整个集体的。”姑娘把纸袋递给斯韦特
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时说。
“亲爱的,谢谢。”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高傲地点了点头,
“我深受感动。我明白,这些礼物不是给我的,而是给廖尼奇卡的,但我一定收下为了
纪念他的这个礼物。”
丽塔随手把门紧紧地带上出去了。努格焦尔走到保险柜跟前并从中取出一个大盒子。
“这是我个人的礼物。”
他打开盒子并把它递给了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在黑色的
丝绒上放着一条很粗的金项链。
“你怎么啦?”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表示不同意地摇了摇
头,“为什么?我不配这个。努格焦尔,你把这收起来,我不需要。”
“需要。”
他温和、但很固执地把盒子放到她的手里。
“你在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身边生活了这么多年,你是他忠
实的助手和可靠的后盾。没有你他不会成为著名的人物了,所有这些我们都明白,于是
我——”
“为什么你?”
“因为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告诉过我这一点。他说,你的支
持,你的建议,你的整个身心如何在发挥作用。他非常地爱你,斯韦托奇卡。所以无论
谁说什么——不要相信任何人。我知道我现在在说什么。他爱你,进而这份爱帮助他写
出了自己那些优秀的作品。”
努格焦尔早就准备好了演说词。他自己跑珠宝店为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
帕拉斯克维奇选购金项链的时候就准备好了。当昨天她打电话并预先通告她今天要来时,
他便一下子明白了这是不无目的的,她需要的是什么?但要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努格焦
尔不应该错过自己的这个机会。他需要再版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
的所有小说的权力。
“也没有什么……”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了一口气,“谢谢,努格焦尔,你一
直是一位绅士。很抱歉,我没有什么可送给你过新年的,除了……”
她拿起放在她身边地板上的大手提包,取出了厚厚的公文夹,与列昂尼德·弗拉基
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平时送手稿用的那种普普通通的厚公文夹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这是廖尼奇卡的一本新小说,是他遇害前不久刚完成的。”
努格焦尔激动得手脚冰凉,嘿,狗杂种!他对她像对待人一样,花钱买了项链,松
开了尾巴,端上了香香的咖啡,美美的白兰地酒,要不要帮助,而她……她想欺骗他?
她完全把他当做蠢货,认为帕维尔什么都没告诉他?真是个大坏蛋,地地道道的恶棍!
没关系,他会教训她一顿的。
从她手里接过厚厚的公文夹,努格焦尔用气得发抖的手指解开了带子,看了一眼有
书名的扉页,《憎恨有时是玫瑰色的》。真是令人感到奇怪。而帕维尔说过,斯韦特兰
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卖给他的那部手稿名字叫《凶手女演员》或者诸如
此类的作品……但是这个,当然算不得一回事。扉页可以被改写而且任何一种名称都可
以刊印,主要是书的内容。
“莫非这不是你卖给‘帕夫林’出版社的那一部手稿?”他小心谨慎地问道,拿公
文夹的手没有放开。
“不是。”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简短地回答说,一点也不
惊讶,大概她正在等待这个问题。
“我审查一下,你不会反对吧?”
“当然。努格焦尔,你审查吧。但要当着我的面马上直接审查,因为我不能把手稿
留给你。”
他坐到桌子后面便拨通了“帕夫林”出版社的电话。
“你是帕维尔吗?是我,努格焦尔。你手头有一部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
拉斯克维奇的新小说吧?你马上用传真把第一、第三和第五章的开头传给我。不,不是
具体的页,而是这些章节的开始第一部分。然后我向你解释,然后,帕维尔,然后请你
马上办我让你办的事儿。对,马上传过来。”
自从很多作者开始用袖珍计算机搞创作以来,努格焦尔掌握了辨别很多不能使用打
字机把手稿刻板地打成一式几份的小窍门,打字机上留下的一式几份的痕迹是完全相同
的。而开了封的版本能很明显地区别出来。这一切取决于如何把书页放在袖珍计算机上,
行扫描的间距是什么样的,在一行中有多少符号。虽然在一个版本中某一段的情节可能
在四十五页,而在另一版本中可能就是在三十七页或者在五十九页。因此向帕维尔问具
体的页号数并把它们与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现在带来的这部书
的手稿中的这些页号数相比较是没有用处的。在这些页号数上面可以是完全不同的内容,
但这绝不意味着所说的是不同的小说。如果这个女人打算像哄弄小孩似的哄弄他的话,
那么她是不会成功的。她遇上的不是那种人。
然而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任何一点神经过敏的蛛丝马迹也
没有表现出来。她镇静自若地给自己斟满一杯咖啡,往里面加了一点白兰地酒,点上香
烟抽了起来。
“我没有欺骗你,努格焦尔。”她说,“但你认为自己是正确的,因此我也不见怪。
你审查吧,毕竟所要谈的是一大笔钱。”
他避不作答,担心说出那些自己随后懊悔的多余或无用的话来。传真机嗡嗡作响起
来了,于是桌子上从容平稳地出现了有内容的长长的打字带。努格焦尔勉强抑制住急切
的心情,不慌不忙地打开厚厚的公文夹,从中抽出三页——第一章、第三章和第五章的
开头。内容绝对不一样,主人公的名字也各不相同。努格焦尔简略地浏览了一下这几页
便搞清楚了,它们的确“不是供那件事用的”。
“喂,怎么样啊?”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吱了一声,“你
确信不疑了吧?”
“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出版者两手一摊,“什么时候列昂尼德·弗拉基米
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来得及写完这部小说?两部小说——这可不是两天的工作。”
“廖尼奇卡写作起来很快,这一点是众所周知的。他的平均量——每天一个半著作
页。主要的是构思错综复杂的情节、典型人物,他可能一连几星期不工作,在住宅里徘
徊游荡,或思考,给情节排列次序,琢磨人物角色。一切都考虑妥当以后,便坐下来酝
酿内容。他写的速度大大超乎您所想象的。”
“所有这些作品为什么他没发表呢?”
“因为他不想为此获得你们所付给他的那些少得可怜的残羹剩饭。他为你们而工作,
因为你们跪着恳求他帮助出版社站稳脚跟,支付财政恩赐。而他没有拒绝,因为他把你
们当做自己的朋友。努格焦尔,他与你曾在一个中学上过学,与安娜在大学是同窗,帕
维尔是你领来的,于是廖尼奇卡认为,你的朋友也就是他的朋友。他有责任去完成你那
痛哭流涕的哀求并予以帮助,同时对待其余的人也是这样。然而,在内心深处他期望,
最终能找到一位表示愿意给他合情合理稿费的诚实廉洁的出版者。他为这样的出版者创
作了一些储备品,以便一下子卖给他几部手稿。”
“储备量大吗?”努格焦尔小心谨慎地问道,竭尽全力地不让别人看出他那充满激
动的心情。
“量很大,”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微微笑了笑,“足够我
一辈子用的。”
(“那够我用的吗?”努格焦尔差一点没脱口说出,但及时地克制住了。)
瞧这就是问题所在。她有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的新小说手稿。
死后刊本!我的天啊!利用这一点可以赚多少钱啊!需要很好的具有相当学识的广告,
需要激起读者们的兴趣,在大家最喜欢读的报纸上安排几篇文章和必不可少的电视转播,
利用神秘死亡的情节……万事皆备了。在俄罗斯你不会找到一个不购买他的书的女人。
这是数以百万计的印数!而利润……甚至不敢去想。
但是,按全部情形来看,他不得不出高价购买这些手稿。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
夫娜·帕拉斯克维奇不是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她不感到难为情,
要求从销售印数中提成,当然,可以试着哄骗她。她无法搞清楚在印刷厂里实际上印出
了多少本书。在版权记录上规定一百千册,你去试着检查一下,到底印了多少册,印刷
厂也并非是傻瓜呆的地方,他们不会告诉她实情的。但是万一,万一调查出来呢?她无
论如何不会一下子把所有的手稿都交出来的。她将一本一本地卖给他,所以一旦她发现
上当受骗了,那么以后的关系将会因此而立即中断。他一部书的手稿就甭想再得到了。
这意味着,与她打交道必须表现诚实、正直的态度,这意味着,不得不付给她数目可观
的一大笔钱。遗憾,终生遗憾。
但办法是有的,努格焦尔考虑了一下。有办法了,不过必须付出极大的努力才行。
蒙骗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使她成为自己的情妇,然后可能的
话,变为妻子。为了这些钱也可以与妻子离婚,反正她已经让他讨厌了。届时所有的收
入——吃大锅饭,而且没有任何开支了。对,这是个好办法。当泉水干涸和他从列昂尼
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遗作中获取他可以获取的那些收入时,可以事先把
从她死去的丈夫身上挣得的钱转移到那些她无论如何搞不到这些钱的银行和那些账户上
去,最后连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也可以抛弃。
也许,也不需要把她扔掉……
他兴致勃勃地看了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一眼。他仿佛从来没觉得她是个漂亮的女人。
如果说老实话,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依他的眼光看,长得简
直有点吓人。个子不高,像雏鸡一样细胳臂细腿,小小的眼睛,不大的脸型。他向来不
喜欢这样的女人,但他不能不承认,她身上有一种极其诱人的东西,据说这样的女人别
有一番风趣。但当上帝创造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时,大概他慷
慨地给了她这样的风趣。
不,不管你说什么,但思想绝对不好。
努格焦尔按了一下选择开关钮,顺口随便说了一句:“让奥列格来,快点。”然后
走到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跟前,坐到相邻的沙发上,斟满了两
杯白兰地酒,脸上露出了微笑。
“我不问你这部书手稿要多少钱。你说多少钱我就付给你多少钱,我不想和你讨价
还价。请等一会儿。”
一个手里拿着公文夹、嘴上留着胡子、身材魁梧的小伙子进了办公室。
“努格焦尔,您有什么吩咐?”
“立即准备一份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憎恨有时是玫瑰色的》
一书的出版合同,十二印张,排他性为两年,稿费……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
帕拉斯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