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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而尼古拉非常殷勤地照料着伊琳娜·谱维科娃,为了给她解闷,尼古拉给她讲了
一些新鲜的政策方面荒唐不经的笑话,给她讲了一些自己到国外旅行的经历。
电视屏幕上出现了布景,这意味着该是打开香槟酒等待最后一次自鸣钟响起的时候
了。所有坐在桌子旁的人们开始活跃起来,声音开始变得高起来了。
“新年好!”
“新年好!!”
“新年好!!!”
伊琳娜·诺维科娃一口喝干了一杯香槟酒,感到心里不那么紧张了。现在他们开始
喝酒了,她认为,酒喝得越快越好,否则喝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伊琳娜·安德烈耶夫娜,您是什么文化程度啊?”尼古拉问道,递给她一杯白兰
地酒。
“我没有什么文化,”伊琳娜·诺维科娃微笑地回答着,“当我与谢廖扎认识的时
候,我才十九岁。我爱得那么深,以至于我都离开了学院。”
“哪个学院?”
“当时是历史一档案学院,而现在又是另外一个名称了,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尼
古拉,请不要给我倒白兰地了,我不要了。”
“为什么?这是很好的希腊白兰地酒。难道您不喜欢吗?”
“我不喜欢把它与香槟酒混在一起。”
“难道您不喜欢把白兰地与香槟酒混在一起?”尼古拉不知怎么可怕地看了她一眼,
“为什么?”
“为的是以后头不疼。一般来说,我不是非常喜欢白兰地。”
“难道,”他又重复道,“您以前喜欢白兰地?”
“以前我年轻,不懂事,傻乎乎的。”伊琳娜·诺维科娃笑了起来,感到身上发冷,
“我任何时候都不喜欢白兰地,但总是尽量适应它。您知道我在说什么吗?我觉得,如
果我成了那种人,比如说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的妻子的话,那我就应该成为交
际界成熟的、有经验的太太,而不应该成为年轻的、幼稚的小姑娘,这也不吃,那也不
喝的。”
“但您就是现在也还是挺年轻的,”尼古拉说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凝视着她,
“难道您不再觉得自己年轻吗?”
“有可能吧,”伊琳娜·诺维科娃点了点头,“事故发生之后,一般来说,我就成
了另一个人了。您知道,有时候觉得青春将无止境地延续下去,那是一种多好的处世哲
学。而当突然意识到,不仅仅是青春,而且就连生命,在不征求您的理解之后,在一瞬
间就要结束的时候,这种处世哲学将变成另外一种东西。别人会怎么理解我,我现在完
全无所谓了,您明白吗?我现在毫不惭愧地承认,我不仅仅不喜欢白兰地酒,还有伏特
加酒,我一般不能喝酒,也不会成为社交界的太太。”朝那个方向看了看之后,她说道,
“我明白,什么对我来说是重要的,什么是无所谓的。”
“那什么是重要的呢?”他非常严肃地问道。
“要是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爱我,要是我们在一起过日子,生几个孩子该
多好啊。而如果他的朋友和同事们说,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的妻子是一个农村
的不拘礼节的妇女,不会保持社交界的谈话,不能像男人一样痛快地喝酒。那这些丝毫
不会刺激我,让他们去说吧。”
“而过去这些话刺激你吗?”
“噢,那可真让我受不了。为了向所有的人证实我无愧于做一个严厉的商人的妻子,
那时候什么愚蠢的事我做不出啊。”
“这是实话,”尼古拉点了点头,“您当时不是个规矩的女人。但这都是过去的事
了,对吗?”
她开始觉得自己不怎么痛快。那样天真的谈话转变成了对别人往事的危险回忆,这
些往事伊琳娜·诺维科娃自己知道的显然也不充分。她不紧不慢地起身走了。
“我去看看肉做好没有,觉得它应该差不多了。”
她尽量平静地走着,尽量不暴露出紧张的心情。她走进厨房,随手紧紧地关上了门。
嘈杂的说话声顿时变得小多了。好在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和维克托·费奥多罗
维奇·洛希宁为她想出了汽车事故和长期生病的原因。现在对于她什么都可以描述——
变化了的行为方式,没有过去那样鲜明的外表,经常的头疼。由于上述理由她不可能在
繁杂的交际场合持续长久。
她检查了一下烤箱里的肉,没有回到客厅里去,而是坐在了桌子旁,开始毫无意义
地挑着为做甜食而准备好的小银勺子。她不想到客人那里去,因为在厨房这儿比在其他
人中间以及在不认识的、有情绪的人中间,她感到自己更安全些。
“伊琳娜·安德烈耶夫娜!”
她抬起头,看见了尼古拉。
“对不起,我能在厨房里用一下您的电话吗?客厅里太吵吵嚷嚷了。”
“请吧。”她点了点头,把挂在墙上的电话机递给了他。
尼古拉在她桌子的对面坐了下来,拿起了电话机。
“喂,妈妈?祝你新年快乐!您那儿怎么样了?……”
伊琳娜·诺维科娃站了起来,开始认真地检查冰箱里的东西,以便尼古拉没有发觉
到,她坐在厨房里只是无所事事。他很快打完了电话,没有离开厨房,而是掏出一支烟,
点着了火,又递给伊琳娜·诺维科娃一包拆开的香烟。
“请抽支烟吧。”
“我不抽烟。”她摇了摇头,“我甚至受不了烟味。”
“难道您戒烟了?”尼古拉感到吃惊,“您是好样的。戒烟不是许多人都能够做得
到的。要不,跟我谈谈戒烟这个秘密吧。”
“没有什么秘密。我已经跟您说了,我做了许多事只是为了表面上觉得老成一点,
成熟一点。其中就包括因此而抽烟。而现在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立刻媳灭了香烟,抱歉地笑了笑。
“对不起,我不知道您不喜欢烟味。”
(“我不喜欢您这个人,而不是烟味。”伊琳娜·诺维科娃脑子里闪过这一念头。
她甚至感到惊讶,这个想法是怎么迸出来的。尼古拉目前也没有做出什么对她不好的事
情来。)
“伊琳娜·安德烈耶夫娜,我想跟您谈一谈。”
(“好吧。”她想了想,“那就开始吧。如果他请求我在某个问题上对谢尔盖·尼
古拉维奇·别列津施加影响的话,在这种情况下我能应付自如。而如果他提出别的什么
问题呢?”)
“您说吧。”她静静地说道,返回来又重新坐在桌子旁。
“我想要录音带,伊琳娜·安德烈耶夫娜。”
她沉默了,刚才能够推测到的最坏的事情发生了。这件事她应该知道,但她确实一
点也不知道。很可能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也不知道,否则,他早就会预先通知
她了,看来这件事只得靠她自己来解决了。
“请把您的观点说清楚些,”伊琳娜·诺维科娃冷冷地回答道,“我,当然不是什
么交际花,但我不喜欢那些根本不是什么最亲近的人到我这儿来,说一些‘我需要’之
类的话。我同样需要很多的东西,但我的要求总是合情合理的。您说说您的观点吧。”
如果说尼古拉面对突如其来的反击而感到惊慌失措的话,那他表面上还是镇静的。
看来,他能够经受住打击。
“好吧,我解释一下。众所周知,由于您丈夫被选举进了国家杜马,我们银行里将
要对极重要的干部进行重新配置,我需要某种手段,借助它我就可以对干部的重新配置
产生影响。而录音带上保存的东西或许能被用来作为那种手段,凭借它的帮助,我能够
干扰一系列人员的任命,而改为任命其他人员。这符合我的利益。”
“噢,我明白了,录音带确实对您有用。”伊琳娜·诺维科娃笑了笑。
“您瞧,我一开口您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这多好。请把录音带给我吧,我们再坐一
会儿吧。”
“但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把录音带交给您。”她继续说道,好像没有听清他的话似
的。
“因为……”
尼古拉现在确实感到不知所措了。
“因为您应该交给我。”
“这不是理由。”
“这是什么?”他从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瞧一瞧,或许这对您来说更有说服力?
您不仅仅举止像个妓女,您还与车臣黑手党紧密来往,把自己丈夫的商业秘密出卖给车
臣黑手党。”
信封里放着一些相片,况且某些相片绝对是黄色的。每张相片都标有拍摄的日期和
时间,相片上描述的是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的妻子伊琳娜·安德烈耶夫娜与三
个不同的男人在一起的情况。从脸部表情来看,伊琳娜·安德烈耶夫娜不仅仅神魂颠倒,
而且还烂醉如泥。这时,突然伊琳娜·诺维科娃的心脏急剧地颤动起来。在其中的一张
相片上伊琳娜·诺维科娃认出了这个女人不是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的妻子,这
个女人穿着性感的超短裙,与一个衣着鲜艳的高加索男人一起从一辆汽车里出来,而这
个女人正是伊琳娜·诺维科娃自己。伊琳娜·诺维科娃很清楚地记得这辆汽车,记得这
个高加索男人,因为这个高加索男人是伊琳娜·诺维科娃回想起来没有极端厌恶感的仅
有的几个高加索人中的一个。这个高加索男人是个好静的、慷慨的、不胡闹的人,他没
有用各种各样的新花样来折磨她。在里纳特老板那里他承包了伊琳娜·诺维科娃三个昼
夜,在她这儿休息,有时带她到各个饭店去吃午饭和晚饭,并在饭店里进行交谈,还达
成了交易。的确,这个高加索男人在她那儿过了夜,也付给了她足够多的钱,她当时也
明白,这个高加索男人只是在躲避着某个人,因此,他不在平常的地方过夜。他把她脱
个精光不仅仅是为了发生性关系,而且是为了安全过夜,但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真想不到,这个高加索男人竟是个车臣黑手党!
伊琳娜·诺维科娃默不作声地把相片扔回桌子上,用冷冷的目光扫了尼古拉一眼。
“您不是第一个上钧的人。只是考虑到我们两人之间关系不错,我警告您,您不要
拿着这些相片东奔西跑。否则的话,您将会成为被人取笑的对象。”
“您想说什么?难道谁也不会相信我吗?我有信心对您说,许多人将会用自己的眼
睛来注视着您的嗜酒如命的举止,因为谁都会对这些相片感到惊讶不已的。尤其是再相
应地补充一些记者同某人谈话的话,大家更确信不疑。”
“您错了。”伊琳娜·诺维科娃轻松地说道,以赞许的和几乎是温柔的目光望着他,
“是的,我不否认,我过去的行为远非完美无缺。这确实是这么回事,如果从我这方面
来说,企图推翻这个说法是愚蠢的。在不怀好意地采访某个人之后说出的话是一回事,
而刊登相片又是另一回事。要推翻别人说出的话是容易的,而要反驳别人刊登的相片就
不那么容易了。如果把相片和采访某人的文字一起刊登出来,那就会具有很强的说服力,
别人无法反驳,但是离开了相片您的敲诈就会失去意义,因为没有相片单独凭采访某人
的文字是站不住脚的。您说对吗?”
“设想是这样的。”尼古拉谨慎地同意了。
“这样吧,我的朋友。您这些相片的价值是珍贵的。这些相片是您自己拍摄的?”
“这有什么意义?”
“有。您现在就会知道的。”
“相片不是我自己拍摄的。这有什么关系?”
“那您或者是受了欺骗,或者是您的相片出了什么问题,但那人拍摄的不是我,如
果您企图刊登这些相片的话,我将向法院起诉您,并能很轻松地证实这一点。为了不让
您白白地浪费时间和精力,您不要认为我是在吓唬您,是在向您虚张声势,我现在就向
您证实这一点。”
厨房的门被打开了一点,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看了一眼。
“伊拉,您和尼古拉到哪儿去了?大家开玩笑让您请客吃饭呢。”
“这好说。”她对丈夫笑了笑,“我头有点疼,我想在安静的地方坐一会儿,而尼
古拉非常愿意给我做个伴。你跟他们说,我正在烤肉,过十分钟我给你们端来。尼古拉
正在帮我的忙。”
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向她投来不安的目光,但看见伊琳娜·诺维科娃脸上
神态安然,他放心地走了。
“我们接着谈吧,”她说道,在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走之后她顺手把门关
上了,“您不走运,尼古拉,因为在莫斯科住着一位长得非常像我的姑娘,只是脸蛋长
得像我,人们叫她伊琳娜·诺维科娃,的确,我是在不久前知道这件事的。这个伊琳娜
·诺维科娃在一个叫‘阿特拉斯’的按摩房上班。事实上,这是一个普通的妓院。说实
话,我知道这件事是不久前有个活跃的年轻人错把我当做这个伊琳娜·诺维科娃,开始
对我纠缠不休,并提醒说,我们以前曾经见过面,还想博得我的爱情。我当时不得不跑
到警察局寻求帮助。他们询问了那个与我的名字一样的姑娘的情况后,经查明,这个年
轻人认错人了。我和那个姑娘长得太像了,只要是对我们两个人都很熟悉的话,就可以
通过声音和举止来区别我们两人。对了,您可以到事情发生所在他的警察分局了解一下,
如果您不相信我的话,大家会跟您说的。为了使您确信无疑,我就把人们看到我与这个
高加索男人在一起的那个时期的相片给您看看。当您说起我与车臣黑手党有联系的时候,
您指的是他吗?您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她很快地来到卧室,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手里拿了相册。
“这里,您瞧瞧,您这个幼稚的敲诈者。与车臣人的合影是在一九九四年五月二十
六日,对吗?而您没有看看我,而是看相片了,对不对?”
“对,是五月二十六日合的影。”尼古拉强调指出。
“现在您看看这里。这些相片是我和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于一九九四年五
月中旬在开罗照的。我们从以色列坐飞机到开罗,在以色列,从四月中旬我们就住在我
丈夫的朋友家里。五月十九日我们返回莫斯科。您看看,我当时的皮肤晒得多黑啊。我
整整一个月在以色列和埃及度过,我都快成了黑人了。而与车臣黑手党分子一起合影的
那个姑娘的皮肤完全是白的,两人的发型完全不是同一个样式。您瞧瞧,好好地瞧一瞧。
她的头发比我当时的头发长得多,况且,我当时的发型完全与她不一样。对了,这个妓
女头发的颜色比我的头发的颜色黑一点,因为在整整一个月里我的头发退色很厉害。您
看一看,比较一下。我该去做热菜了。”
尼古拉沉默不语了,眼睛从一张相片转移到另一张相片上。伊琳娜·诺维科娃关闭
了烤箱的电源,取出一盘烤熟的肉,把它放在一个大的圆盘上,然后把西红柿和黄瓜切
成带花样的薄片,并把它们装饰在圆盘的边缘上。
“现在我准备再倾听您一次,”头也不回地说道,“再向我解释一遍,为什么我应
该把录音带交给您。或许,第二次在您那儿可以找到更加可以接受的理由呢?请把门给
我打开。”
她托着一个盘子,从容地从厨房走到开心的客人面前。在客厅里她碰到的第一个东
西是女记者奥列西娅·梅利尼琴科聚精会神的目光。
“啊,伊琳娜·安德烈耶夫娜,我们感到不安的是,您被尼古拉这个年轻银行家漂
亮的眼睛迷住了而把我们抛弃了。”她大声地说道,她的声音超过了嘈杂和欢笑。
一刹那,大家都沉默下来了,目不转睛地盯着还未来得及到达餐桌的伊琳娜·诺维
科娃。这盘肉对她来说就像挂了整整一吨重的东西。她把这盘菜放在靠近门口的小桌上,
开始收拾脏盘子。坐在阿尔穆尔·德米特里耶维奇·古辛旁边的那个漂亮的黑发女子立
即站起来帮忙。紧张的时刻是因为过分夸奖而造成的,但伊琳娜·诺维科娃明白,奥利
西娅·梅利尼琴科生性好战,如果没有自己的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她是不会离开这
里的。
“现在,当我们趁着热菜准备干掉第一杯酒的时候,”伊琳娜·诺维科娃说道,将
一盘可口的菜放在桌子的中间,“我想说两句举杯的祝词。”
“尼古拉在哪儿?”客人中有人问道,“伊拉,您把他藏到哪里去了?他是不是被
爱情之神射中了?”
(伊琳娜·诺维科娃又捕捉到了奥利西妞·梅利尼琴科的眼神。“够了,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