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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
是那晚特护病房中的黑影。
庄梦楠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冷汗浸湿了她的睡衣。窗外,温暖的阳光照进卧室,将庄梦楠长长的睫毛和额上的汗珠都染成了金色。庄梦楠平息了一下心头的恐惧,正欲掀开被子,可是她的手却象被施了定身术似的停在了半空,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着不要再在自己脚上看到那种黑色的脏东西。
被子被一点一点地掀开,庄梦楠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脚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她的心情开始慢慢轻松起来。
3
靳东明出差回来了,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准备接下午班的庄梦楠正在厨房做饭。靳东明轻轻关上客厅门,蹑手蹑脚地走到庄梦楠身后,一下搂住了她的腰。庄梦楠吓了一跳,假装举起锅铲作势欲打:“你真讨厌,人家在做饭呢,吓我一大跳。怎么出差回来也不先打个电话?”
靳东明笑着说:“我不是想给我的好老婆一个惊喜吗?”
庄梦楠撅着嘴:“惊倒是有,喜嘛……哼!”
“哎呀,”靳东明趁势在庄梦楠撅起的小嘴上吻了一下,“吓着我的老婆大人啦,这样吧,我来做饭,将功赎罪。”
吃过午饭,庄梦楠和靳东明坐在沙发上聊着天,靳东明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看了看号码,一边按下接听键,一边走向阳台。接完电话,靳东明急急火火地走进客厅,随手将手机放在了茶几上,又匆忙走进了卧室。
庄梦楠不经意地看到了靳东明的手机,她好奇地拿起来,在手里把玩着。
东明什么时候换了个新手机?
蛮精致、蛮可爱的。
穿好外套的靳东明从卧室出来,几乎是冲到庄梦楠面前,夺下手机:“梦楠,公司找我有急事,我该走了。”
庄梦楠诧异地看着靳东明:“怎么你刚回来,公司就……”
靳东明换好鞋子,站在客厅门前,有些讨好地朝庄梦楠招招手:“梦楠,来,让我亲一下。”
晚上,靳东明回来得很晚,庄梦楠一个人先睡了。半夜,她被一种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摸摸身边,空空的床铺冰凉的,她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夜光表,已经一点钟了,她有点担心地披衣下床,走出卧室。
书房里隐隐有模糊的蓝色光线在闪动,庄梦楠轻轻走到书房门口,看见靳东明正坐在电脑前查看着资料。靳东明也好象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他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庄梦楠,赶忙起身走过去:“梦楠,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快去睡吧,别冻着了。”
庄梦楠紧了紧披着的衣服:“东明,你也早点睡吧,别搞得太晚。”
第二天,庄梦楠做上午班,由于中午靳东明不回家吃饭,她就在医院食堂吃过午饭才回家。下午,她没事可干,又不想看电视,于是捧了本小说,坐在沙发上。
看小说看累了的庄梦楠放下手中的小说,看着窗外白晃晃的雨丝变魔术般将天地浇得雾蒙蒙的。庄梦楠从小就不喜欢下雨,她喜欢的是昨天那种艳阳高照的天气,她总认为一下雨,人的心情就会变坏。
“哗哗”的雨声中,电话铃声响起,庄梦楠从沙发上面爬过去,拿起了话筒:“喂?”
“……”
“是云儿姐啊。”
“……”
“好的,好的,我下午没事,你上来吧。再见。”
“……”
筱云儿身上到处干一块、湿一块地走进了庄梦楠家,庄梦楠赶忙拿了一套干衣服给筱云儿换上,筱云儿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咋咋呼呼地说:“哎呀,梦楠啊,这就是有钱人的家呀,看得我是眼花缭乱啊。”
“云儿姐,你说什么啊?又取笑人家是不是?”
“我哪是取笑你啊,我是为你有个好归宿感到高兴啦。啊,这就是你老公啊?!”筱云儿一眼看到了客厅墙上挂着的庄梦楠和靳东明那张四十吋的结婚照。
“当然是他呐,还能是别人啊?”
“啧啧啧,你们俩真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呀。”
“哎呀,我的大记者,你就别咬文嚼字啦。”
正在庄梦楠和筱云儿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电话铃声又响了,庄梦楠笑着过去拿起话筒:“喂?哦,是东明啊。”
“……”
“什么啊?你又要出差?”
“……”
“好吧,嗯,再见。”
“……”
放下电话,庄梦楠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筱云儿关切地问她:“怎么啦?梦楠。”
“刚刚是我老公打的电话,他又要出差了,昨天他才刚回来。”
“就为这事啊,到底是新婚。”
庄梦楠脸色更加难看了,眼里也涌上一些泪花:“云儿姐,有件事我想告诉你,我一直把你当做亲姐姐,我想你帮我拿个主意。”
筱云儿看着庄梦楠的样子,也不再开玩笑,一脸庄重地说:“梦楠,有事你说出来,我一定帮你。”
“我、我觉得,我老公,他、他在外边,可能有——别的女人。”
“不可能吧?你们结婚才几个月呀。别听外面那些人胡说什么‘男人有钱就变坏’,不一定的。”
“可我、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有事瞒着我。”
“嗨,是因为你老公经常出差吧?没事的,他事多嘛。”
“不是这样,云儿姐,昨天我就实实在在觉得他不对劲。昨天他出差刚回来,就接了个电话,他神神秘秘的跑到阳台去听,还不时拿眼瞟我这边,声音低得跟蚊子似的。”
“其实这……”
“云儿姐,你听我说完。后来他把手机放在茶几上,我随手拿起来看,他神色慌张地抢了过去,还匆匆忙忙的要出门,换鞋的时候,我见他偷偷摸摸地在那儿删除电话号码,他见我望着他,他眼里便充满了尴尬。”
“你不能老往坏处想呀,也许是他公司有些事情不方便你听呢。”
“但是昨晚还有件事,我半夜起来,见他在书房摆弄他的电脑,察觉到我在他身后,他就慌乱地用身子遮住了电脑屏幕。今天中午,我忍不住开了他的电脑,他的电脑居然加了密,我怎么也进不去。”
“做生意的也总会有些商业秘密吧,梦楠,兴许真是你多心了,别这么七想八想,没事都拿你想出事了。”
庄梦楠象是在自言自语,幽幽地说:“我还是觉得不对。”
第十八章
1
退休工人老李头平生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对钓鱼有瘾,一谈起钓鱼这门经,他可以口若悬河地说上一天也不觉得累。前天下了一整天的大雨,昨天虽然出了一天的太阳,可去水库的道路还是泥泞难行,今天又是一上午的大太阳,老李头终于止不住心痒,午饭后,他一刻也没歇的换上雨鞋,背起钓鱼用具,跟老伴交代了一声就直奔水库而去。
经前天那场大雨的冲刷,天空蓝得没有半点瑕疵,几朵被阳光镶上金边的白云悠闲地在空中漫步,绿树掩映下的水库象一颗闪闪发光的宝石镶嵌在山顶,澄净得透明的空气中漫溢着鸟儿的啼鸣。
神清气爽的老李头在水库边摆好阵势,开始安安静静地坐下,等着鱼儿上钩。不一会儿,钓竿上的浮标在水中一起一伏地动起来,老李头胸有成竹地观察着浮标,直到浮标猛地一沉,他才沉着地拿起钓竿,不紧不慢地摇着线轴,收起钓来,最后,老李头一个漂亮的甩竿,随着一声水响,一条不大不小的鱼掉在草地上“啪嗒、啪嗒”地蹦达着。
连着几竿,老李头都没落空,他笑得都合不拢嘴,伸头看看鱼篓里大半篓鱼,他决定再下最后一竿就回家。他象前几次一样,下了钩之后,就安静地坐在岸边等着。
这次浮标没有事先起伏,就一个猛子沉入了水中,老李头兴奋地蹦起来,抓稳钓竿,小心地收着钓线,心想最后一钓居然还能捞到个这么大个的家伙,回家一定要跟那些钓友们好好炫耀一番。
这个大家伙实在是太大了,老李头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它拖到岸边的浅水中,定睛看去,水波荡漾下那家伙不象条鱼,却是方方正正一个红色的东西。
咦?这是个什么?
一个箱子?!
把它捞上来看看。
说不定可以发大财啦!
老李头小心翼翼地淌着水走近了箱子,双手使劲提起了一点,嘿,这家伙还挺沉的,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气喘吁吁地把箱子拖上了岸,刚上岸就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等到呼吸均匀了,老李头才重新站起来,准备开箱子。箱子的褡扣有点锈蚀了,老李头拿出随身携带着的小刀,好不容易才将箱子撬开。随着箱子盖“吱吱咯咯”地打开,他看到箱子里整齐地码着几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垃圾袋。
老李头兴奋得鼻尖都有些冒汗,感到嗓子眼干干的,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将潮湿的双手在裤腿上擦干,郑重其事地蹲下身,提起一个黑色塑料袋打开来。
在塑料袋打开的同时,一股阴冷、令人作呕的气味扑面而来,这不是老李头所熟悉的任何气味,而是一种腐肉夹杂着水草的腥气混合在一起的气味。等到塑料袋中那个圆圆的东西整个暴露在阳光下时,老李头全身的肌肉僵住了,仿佛被那股阴冷的气味冰冻了一般,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惊叫才慢悠悠地从喉咙里爬出来,吓得林中的飞鸟都扑楞楞地冲上了蓝天,惊叫声嘎然而止之后,老李头身子里的气体就象一下子被释放光了一样,他绵绵地瘫软下去。
那个圆圆的东西从塑料袋里骨碌碌地滚到了草地上,那是一颗头,一颗女人的头,她被水泡得皱起的、惨白的脸上扭曲着痛苦,被缠结的乱发和地上的草叶半掩着的双眼愤怒地圆睁着,鼻孔里淌流着粥状的白色黏液,半张着的毫无血色的双唇间,耷拉着一小截肿胀发白的舌头,草丛中的脖根若隐若现出翻卷不齐的、灰白色的皮肉。
整个人头似乎是从绿茵茵的草地上长出来的一样,一阵微微的山风拂过,整片草地“沙沙”地起了一层波浪,在老李头的眼中,那个人头好象正拖着她隐没在草丛中的身体,朝他缓缓地爬了过来。意识瞬时间回到了老李头的身体里,他顾不得收拾心爱的渔具,三下两下翻起身,连滚带爬地顺着山路跑得不见了踪影。身后“呜呜”的山风,听起来就象那个人头在阴阴地哭泣。
2
市刑侦队接到报案,迅速驱车赶到现场,现场还是象老李头逃离时那样凌乱不堪。年青气盛的小王一口气爬上了山顶,第一个冲到人头面前,当他看清人头的面貌,他愣了愣,一句话也没说,转身慌慌张张地跑向随后跟上的卓越:“卓、卓队,那个、那个头是、是那个叫许、许什么的女人……”
卓越眉头一皱,厉声喝道:“慌什么慌?别忘了你是个警察。”
“不是啊,卓队,她是那个叫许什么的女人,上次我们一清早碰见的那个。”
“许嘉?!”卓越脸色一变,紧走几步,来到人头前,“真是她。”
大刘为老李头做完笔录,跑向卓越:“卓队。”
卓越回过头:“问完了?有什么线索吗?”
“嘿嘿,那老头吓得话都说不完整,他把箱子拖上岸,人头滚出来之后,就吓得跑下山了,除了我们在现场看到的这些,他也提供不出有价值的线索。”
“哦。法医,你们检查的结果怎么样?”
“这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只是抛尸现场。根据尸体肢解的手法来看,凶手不是专业人士。”
“是用什么工具肢解的?”
“估计是锯子类的工具。我们还发现重要的一点,死者是窒息死亡后,再被分尸的。”
“窒息死亡?”
“对,我们在死者的颈部发现几个手指的压痕,据压痕的方向来看,凶手是面对面把死者扼死的。在死者额上还有个伤口,估计是与凶手搏斗时留下的。”
“死亡时间呢?”
“死亡时间不太好确定,估计是前天晚上到昨天凌晨,具体时间必须在对她的胃容物进行检验之后才能确定。”
“啊,谢谢,辛苦你们啦。小王,现场勘测情况如何?”
“没有什么发现?”
“嗯,那就叫同事们收拾收拾,收队吧。待会儿你和我一起去一趟红月亮休闲城。”
卓越和小王走出红月亮休闲城,卓越神色凝重地说:“小王,我们找个地方随便吃点东西,你打个电话回队里,通知他们今晚加班,再过半个小时在许嘉的家附近集合。”
“是。哎,卓队,许嘉这个女人也挺神秘的,没有什么朋友往来,搞这么一个豪华的休闲城,她哪来那么多钱啊?”
“我也只了解她一点,只知道她家已经没有亲人了,至于具体嘛,明天让大刘带一个人跑一趟她的老家。”
“唉,象她这种女人,社会关系是最复杂,最不好排查的了。”
“是啊,慢慢来吧。”
吃晚饭的时候,小王给队里打完电话,对卓越说:“卓队,老李和小田回来了。”
“哦,查出了什么?”
“唉——,又是白跑一趟啊,那边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晚上,满天的繁星和又大又圆的月亮将黑夜照得通明透亮。为了不惊扰市民,几辆警车安静地停在了许嘉家面前的巷子口。
一队刑警刚走到许嘉家门前,卓越发现门是虚掩着的,门里传出“乒呤乓啷”的声音,卓越赶忙朝身后做了个手势,叫大家安静,他迅速掏出枪,猫下腰。大家无声无息地推门进入黑暗的客厅,月光下,一个人影正蹲在客厅柜子前翻找着什么。
小王“啪”地按亮客厅的灯,卓越一个箭步冲上去,将黑影掀翻在地,大喝一声:“不许动!”
被按在地上的是一个长相猥琐、脏兮兮的中年男子,灯亮后,他赫然看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己的脑门,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尿湿了裤子,顿时,一股刺鼻的尿臊味充满了整个房子。
卓越一把提起中年男子,那男子把眼一闭,全身不住的抖着说:“大哥饶命!大哥饶命!小的不过是想翻点东西,弄几个小钱花花。”
“你睁开眼看看,我们是警察,你是谁?”
“警、警察?”那中年男子睁开眼,打量着卓越和一帮刑警们。
“你到底是谁?在这儿干什么?”
“我、我只不过是个流浪汉,见这家两天没人了,门又没关好,就忍不住进来了。”
卓越仔细看了看中年男子的装束,松开了手:“小王、大刘,你们俩留下来问他,其余的人开始搜查。”
卓越边搜查客厅边气恼地自言自语:“这个凶手真是做得滴水不漏,现场被他擦拭得干干净净,竟然没留下半点蛛丝马迹。”
过了不久,越搜查越沮丧的卓越忽然听到楼上的同事在兴奋地喊他:“卓队,卓队,你快上来看,有重要发现。”
卓越疾步上楼,进入许嘉的卧室:“什么重要发现?是不是发现指纹了?”
负责搜查浴室的刑警高兴地说:“不是,卓队,你过来看,浴室门把手上有血迹,还有浴缸旁边也有。”
卓越上前仔仔细细观察,果然在浴室门把手的缝隙里有干涸的血迹,浴缸旁的一块瓷砖上也有一点喷溅血迹,他眼前一亮:“好,赶快取证送法医科检验,如果证实是许嘉的血液,就可以把这儿确定为第一案发现场了。”
卓越高兴地从楼上下来,又听到一个好消息,小王举着记录本,指着流浪汉,咋咋呼呼地招呼卓越:“卓队,卓队,他——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
“哦?是吗?收队,把他带回局里。”
3
尽管忙碌了一天的刑侦队员们都很累,但是,由于案情有了新的突破,所以,他们个个精神砾耀。卓越、小王和大刘在办公室里紧张地询问那个流浪汉。
卓越看了看小王简单的问讯记录,为了减轻流浪汉的精神压力,卓越和善地问流浪汉:“马明,你不要紧张,喝口水,好好想想再回答我。你说你下大雨那天就睡在刚才那家旁边的涵洞里?”
“是的,是的。”
“那晚你看到或听到什么了吗?”
“那天我是头回睡在那儿,后来被车轮子的声音吵醒了。”
“大概是什么时间?你还记得吗?”
“什么时间?搞不太清楚,反正蛮晚了,家家户户都黑灯瞎火的。”
“后来车上的人干了什么?”
“他从那家提出一个大箱子,好象还挺沉的。”
“什么样的箱子?”
流浪汉马明比划着说:“有这么这么大。”
“颜色呢?”
“没看清。”
“车子是什么颜色?”
“可能是黑色,我看不大清楚,反正是深色。”
“你看清了车子的牌照号码吗?”
“没有。”
“那——车子是什么牌子的?你知道吗?”卓越看着流浪汉马明似乎没听懂自己的问话,他又接着解释道:“比如说,就是在车子的前面或后面,有什么标牌一样的东西,你看清了吗?”
“车牌子我是不知道。但是,闪电的时候我看清楚了,那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