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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好?”
来福低着头,脚在地上转磨,轻声央求谭敬廷:“团长,我知道马上就要打大仗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来,你就把画册还给我,让我有个念想吧。”
谭敬廷望着傻愣愣的郭来福,又是恼恨又是怜惜。
“不行,这画册我先替你保管着,等你自己活着回来再装订吧。”
“哎,团长,有你这话,我肯定能活着回来。”郭来福裂开嘴傻笑着,顺手拿起桌上的一张周璇的照片:“我就留一张揣兜里,行不?”
“好了,快回去睡觉。”
“是。”郭来福拿着那张照片,走出谭敬廷的办公室,在走道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照片,然后小心翼翼地揣在衬衣左上角的口袋里,按了按,屁颠屁颠地回营房去了。
当台儿庄激战开始时,蒋介石随即赴徐州视察督导,并在李宗仁、白崇禧等人的陪同下亲赴前线台儿庄南站观战。
池峰城见委员长亲自来前线督战,惊喜万分:“委员长之安全系全国长期抗战之成败,万万不可在此久留。”
蒋介石拉着池峰城的手:“王铭章师长与全师在滕县壮烈殉城前,我痛惜未曾与之谋面,今池师长又将及生死关头,我既来此,不可却步。你的长官说你是忠勇、精干兼备之人,今天看来此言不虚。”
池峰城泪眼婆娑:“我师绝对战斗到底,与阵地共存亡,以报国家,以报委座知遇之恩。”
蒋介石与三十一师的全体军官一一握手,以示勉励,当他走到谭敬廷的跟前时,微笑着,频频颔首:“你好像有点眼熟嘛,你是哪里人哪?是哪个军校毕业的?”
谭敬廷连忙敬礼:“报告委员长,我是广东人,从黄埔军校毕业。校长,我们曾在黄埔军校聆听过您的训示,接受过您的检阅。”
“怪不得眼熟呢,原来也是黄埔生。好,我们黄埔军校出来的官兵都是好样的,大家都要牢记校训:亲爱精诚。”
“一定铭记校长的训示。”
“台儿庄一战事关我军威,国威,若能胜之,则打破了大日本皇军不可战胜的神话,它能影响战斗全局、影响敌人、影响全国、影响世界!我蒋某人在此拜托诸位将士了。”
蒋介石抱拳作揖,全体将士立正敬礼。
夜深人静,谭敬廷辗转反侧睡不着,白天蒋介石亲临前线慰问督战,令他感动万分,他索性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办公桌前,铺开白纸,拿起毛笔,蘸上墨汁,在白纸上留下八个大字:亲爱精诚,血战到底
来福起夜撒尿,看见团长办公室的灯还亮着,连忙走到窗前,看见谭敬廷在办公桌前挥毫泼墨,仰天长叹,便走了进来。
“团长,你怎么啦,睡不着吗?”
“是你啊,来福,是啊,睡不着。”
来福走到办公桌前,望着白纸上的八个大字,轻声念道:“亲爱精诚,血战到底。团长,后四个字我知道,前面这四个字什么意思?”
“这是黄埔军校的校训,‘亲爱’是指革命同志能相亲相爱,团结一致,‘精’是指精益求精,不断进取,这‘诚’嘛,就是说要诚心诚意,对党国忠诚。‘’
“哦,我明白了。”
“今天委员长来前线督战慰问,又提了这四个字,意味深长啊。”
“团长,委员长长啥样?我只在报纸上看见过相片。”
“校长比以前更瘦了,苍老了许多。”
“要是周璇这些明星也来劳军就好了,那我就死而无憾了。”
“你啊,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谭敬廷把蘸着墨的毛笔往来福的脸上一点,来福躲闪不及,被画成小花猫,谭敬廷一看来福这模样,开怀大笑起来。来福也跟着笑了起来。
第十八章 血溅沙场
翌日,日军攻入台儿庄西北角,谋取西门,占据大半个庄子,切断中国守军第三十一师师部与庄内的联系,形势岌岌可危。
池峰城觉得再战下去,三十一师将全军覆没,便向第二集团军总司令孙连仲请示,可否转移阵地,暂时撤到运河南岸。因三十一师为孙连仲家底部队,伤亡如此惨重,孙连仲大为心痛,遂上报李宗仁。
李宗仁不愿功亏一篑,电告孙连仲:“敌我在台儿庄已血战一周,胜负之数决定于最后五分钟。援军明天中午可到,我本人也将于明晨亲来台儿庄督战,你务必守至明天拂晓。这是我的命令,如违命令,当军法从事。”
孙连仲扔下电话后,亲至台儿庄督战,电令池峰城:“士兵打光了你就自己上前填进去。你填过了,我就来填进去。有谁敢退过运河者,杀无赦!”
池峰城闻言,心知已无退路,乃以必死决心,逐屋抵抗,任凭敌人如何冲杀,仍死战不退,以强大炮火压制敌人,池峰城下令炸毁运河上的浮桥,背水一战。并且打算组织数十名敢死队员,夜袭敌军阵营,与日军展开肉搏格斗,死守到底。
黄昏十分,残阳如血。池峰城站在一所当地学校操场的司令台上,身旁放在一大筐银元。
“三十一师的全体将士们,目前,敌军已占领了台儿庄的半个庄子,我们与庄内失去了联系,但我们必须夺回阵地,我现在准备组织一支五十名的敢死队,有谁愿意报名参加的,请站到台上来,凡报名参加敢死队的队员,每人赏大洋三十块。”
池峰城从箩筐里抓起一把银元,然后放开手,银元掉落在箩筐里,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报名。”
“我也报名。”
“还有我。”
不少士兵登上了司令台,郭来福也在其列。
两位士兵抬着箩筐,随池峰城走到敢死队队员面前,池峰城从士兵手里接过三十块大洋,递给第一位士兵,然后与其紧紧握手,敬礼致意。
池峰城来到郭来福面前,把三十块银元递给他,但郭来福并没有伸手来接,池峰城便把银元塞在他手里。
“长官,我不要钱。”
“这是你应得的。”
“报告长官,我知道,此去九死一生,凶多吉少,要钱有什么用呢?”
“你可以寄给你的父母,兄弟姐妹或是给你的媳妇孩子用。”
“报告长官,我是孤儿,也没有兄弟姐妹,还没成亲,是一条光棍。”
“那你为何要报名参加敢死队?不是为了钱吗?”
“我的父母都被日本人杀死了,我参军就是为了杀鬼子,替父母报仇,替天下所有死于日本鬼子之手的父母报仇。我们谭团长说了,我们今天的牺牲是为了争取民族的生存,为了我们子孙后代不被奴役。”
“说得好,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长官,我叫郭来福。”
“好,来福,这三十块大洋我先替你保存着,等你凯旋而归时,我再亲手奉上。”
“谢谢长官,要是我能活着回来,我能不要钱,要其他东西吗?”
“哦,不要钱?那你想要什么?”
郭来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说嘛,你想要什么,我尽量满足你。”
“我想要一张周璇的签名照,行吗?”
队伍中发出一阵哄笑,郭来福脸涨得通红。
“原来你是周璇的歌迷啊。好,我答应你,一定帮你搞到周璇的签名照。”
“谢谢长官。”郭来福立正行礼。
池峰城也回礼致意。
“长官,这位小兄弟刚才说得对,我们当兵打仗不是为了钱,是为了我们的亲人,为了保卫他们,为了守卫我们的国家,我也不要这大洋了。”
一位大个子敢死队队员也银元放进了箩筐里。
“大高个说得对,我们都是来杀鬼子的,不是来挣钱的。”
一时间,敢死队的队员们纷纷把手上的银元都放回到了箩筐里。
池峰城泪眼迷蒙,望着大家,抱拳作揖:“我池某人谢谢大家了,来啊,上酒。”
几位士兵把一只只碗分给敢死队队员们,然后替他们斟满酒。
“来,弟兄们,干了这碗壮行酒,祝大家马到成功,凯旋而归。”
池峰城喝干了碗里的酒,把碗往地上一摔。
敢死队队员们也纷纷干了碗里的酒,把碗往地上一摔。
“破釜沉舟,血战到底。”
将士们个个威风凛凛,豪气冲天。
入夜之后,趁着夜色,五十七位敢死队匍匐靠近日军的阵地,进行偷袭。
郭来福悄悄地靠近站岗的鬼子,一手捂嘴,一手用匕首往鬼子的脖颈处一划拉,鬼子旋即毙命。
郭来福向同伴们挥了挥手,其余的敢死队队员们纷纷冲进日军阵营,与日军展开肉搏战。
忽然,一阵机枪声响起,掩体后的一台机枪喷着火舌,好几位敢死队队员倒了下去。
来福从腰间拔出手榴弹,朝机枪手扔了过去,“轰”的一声,机枪手倒地,机枪哑了。
来福的身后两个鬼子朝他包抄过来,来福一个挺身跃起,从地上捡起一把长枪,与两个鬼子厮杀起来,一个鬼子用刺刀朝来福的前胸刺过来,来福朝旁边一躲,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刀,但右腿被另一个鬼子刺中,顿时血流如注。
大高个见来福受伤了,立刻前来支援,把两个鬼子都撂倒了。来福从地上爬了起来,继续与鬼子砍杀。
大高个的四周被五六个鬼子围住,身上已有几处伤口,鲜血汩汩往外流,大高个大吼一声,拉响手雷,与五六个鬼子同归于尽。
来福见大高个壮烈殉国了,一股热血往脑门上冲,他从地上抓起机枪,朝敌军阵营扫射过去……
子弹打完了,来福又拿起鬼子的长枪,继续与鬼子肉搏,但终因流血过多,体力不支,跪倒在地,但来福依然挺直身躯,不愿倒下。
四五个鬼子一起朝来福刺杀过来,来福被刺刀穿膛而过,血溅沙场。
其他的敢死队队员们也奋力搏杀,终于消灭了这伙日军,夺回了阵地。
十一名敢死队队员带着战友的遗体,回到了营地。池峰城带着军官们亲自迎接。
“报告师长,敢死队完成任务,全歼敌军,夺回阵地。”
池峰城望着这十一位被血污浸透军服,精疲力竭的勇士,潸然泪下:“医务兵,快把这些勇士搀扶下去医治。”
谭敬廷一眼望见躺在四十六具遗体中的郭来福,眼泪唰唰流了下来,他疾步上前,跑到郭来福的遗体前,蹲下身子,望着那张稚气未脱的脸,摸着他身上十七八处伤口,悲痛不已,双手捂住脸,痛哭流涕。
池峰城也走了过来,望着这位小兄弟,昨日的音容笑貌依然回荡在脑海中。他蹲下身子,合上来福睁着的双眼。他拍了拍蹲在一旁的谭敬廷的肩膀。
“你的兵,好样的。”
谭敬廷抹了抹眼泪,看见来福的衬衣口袋里有东西,连忙取了出来。那是一张被鲜血浸透的周璇的明星照。
“来福……”谭敬廷的手颤颤巍巍地拿着照片,泪水滴落在照片上。
回到营地办公室,谭敬廷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那本明星画册,含着泪,把一张张明星照贴好,重新装订整齐。
谭敬廷把郭来福的那包还来不及吃完的天府花生和这本明星画册放在一起。
数天之后,四十六位敢死队队员的遗体被掩埋在台儿庄的一个墓地里。
谭敬廷把那本明星画册和那包天府花生放在郭来福的墓前。
池峰城把好几张周璇的签名照和一张唱片放在郭来福的墓前。每张照片后面都写有“来福兄弟惠存,周璇”的字样。
“来福兄弟,你的遗愿我帮你完成了,这些照片都是周璇含泪为你签名的,她说,她会一辈子都记得你这样大无畏的勇士,她为有你这样的影迷感到荣幸。她还让我把这张唱片放在你的墓前,算是对你的敬意。兄弟,你安息吧。”
池峰城和谭敬廷等全体将士为敢死队牺牲的战友们鸣枪送行。
李宗仁赶到台儿庄附近,亲自指挥部队进行全线反击。
4月7日凌晨1时,中**队吹响了反攻的号角,以孙连仲第二集团军为主组成的左翼兵团和以汤恩伯第二十军团为主组成的右翼兵团在台儿庄及其附近地区大举反攻。一直防守遭攻的孙连仲部,听说反击,群情振奋,命令一下,杀声震天。双方便展开了巷战、肉搏战,一时间,台儿庄城内枪林弹雨,血流成河。
谭敬廷在战役中左腿被子弹打穿,但他坚持不下火线,直至失血过多而昏迷不醒,后被送往野战医院救治,虽然腿保住了,但每逢阴雨天,腿伤那块疼得厉害。
日军头一次遭到了国民党军队的如此顽强进攻,很快便溃不成军。台儿庄北面,枪炮声渐密,汤恩伯军团已向敌人开火。矶谷知已陷入反包围圈,开始动摇,下令部队全线撤退。此时敌军已成强弩之末,弹药汽油也用完,机动车多被击毁,全军丧魂落魄,狼狈逃窜。李宗仁命令部队猛追,敌兵遗尸遍野,各种辎重到处皆是,矶谷本人率残部拼命突围。
激战四天之后,**重创日军濑谷支队、坂本支队,其余日军残部于7日向峄城、枣庄撤退。至此台儿庄战役终于取得了胜利。
台儿庄会战,在李宗仁的亲自指挥下,击溃日军第五、第十两个精锐师团的主力,歼灭日军两万余人,缴获大批武器、弹药,严重地挫伤了日军的气焰,是国民党战场在抗战初期取得的一次大胜利。振奋了全民族的抗战精神,坚定了国人抗战胜利的信念。
第十九章 半路遇险
淑娴近几天总感到有些困顿,胃口也不好,见到油腻的更是要作呕,陆太太见此,心中暗喜,连忙叫来陆轶。
“二弟啊,淑娴这几天胃口不好,还一直作呕,你快给淑娴瞧瞧,她是不是有喜啦?”
陆轶喜上眉梢:“是吗,我给她把把脉去。”
陆轶上楼给淑娴诊脉,然后,面带喜色说道:“淑娴啊,你果然是有喜了。”
淑娴面带羞涩:“二叔,麻烦你了。”
“一家人还说两家话,这有啥麻烦的,这是喜事,我们陆家有后了。你啊,好好养着,别太累,想吃什么就吩咐厨房去做,我这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婆婆去。”
陆轶面带喜色下了楼,见了如琴,连忙笑道:“恭喜你啊,嫂子,淑娴真的是有喜了。“
“真的?二弟,你确定?“
“这点能耐我还是有的。不过淑娴身子弱,我再给她开几副安胎的中药吧。”
陆轶连忙写了个药方交给陆太太,陆太太接过来交给玉蓉。
“玉蓉,你就按二老爷的这个方子去药铺给少奶奶抓几副药吧。“
“好的,太太。“玉蓉拿着药方出门了。
“嫂子啊,淑娴的肚子还真是争气,这么快就有喜了,不像秀琳,都成亲快三年了,还不见动静,我按宫廷秘方给她抓的药,就是不见好。”
“二弟,你也别灰心,可能时候未到,也许再过些时日,秀琳就能怀上。”
“嫂子,这淑娴怀的可是我们陆家的长房长孙,你可马虎不得。”
“这我当然知道啦,我们现在全家都得围着淑娴转。我待会儿就去吩咐厨房,每天变着花样给淑娴做好吃的。”
“淑娴摊上你这个婆婆,也是她的福气啊。好了,嫂子,你忙吧,我回去了。”
“这么快就走了,二弟啊,马上就要开饭了,不如吃了便饭再回去吧。”
“不了,秋莲在家等我呢,好了,我走了,淑娴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行,有你这郎中保驾,淑娴一定会顺顺当当地把孩子生下。”
送走陆轶之后,陆太太连忙跑进淑娴的房间。
“淑娴啊,你有孕了,想吃些什么,我让厨房去做。“
“妈,我什么也不想吃,就是犯困。“
“犯困就好好在家歇着,别去学校了,我看你就干脆把这份工作辞了,安心在家待产。“
“妈,我挺喜欢这份工作的。”
“现在你的头等大事就是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你要是喜欢教书,等生完孩子后再去,到时我不拦你,可是,现在你还是应该在家安安心心地养胎,你二叔说了,你体虚,要好生调养。我已经叫玉蓉给你抓药去了。”
“妈,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淑娴,你要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我们陆家的香火,当初霖儿跑去十九路军打仗,我是夜夜难眠,怕万一他有个闪失,那我们陆家可就断了香火了,好在菩萨保佑,不仅让他安然无恙地回家了,而且还娶了你做媳妇,现在你又有喜了,你应该知道,这孩子对我们陆家有多重要。”
“我知道了,妈,我会安心养胎的。”
“这就对了,哦,你刚才说胃口不好,不想吃,这哪行啊,孕妇一般都有这种反应,不过,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该吃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