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事实上,尽管他给人以全新的形象,但是,佣人领班的举动和姿势是显而易见的。只见他迈着沉重的步子,端着滚圆的肩头,一副伐木工的打扮。就算他蓄上了乱蓬蓬的胡子和浓密的长发,一旦他把脸刮干净,就会露出那种残酷的表情和连成一线的浓眉。
银幕上不时出现大比例的特写镜头:他那闪着凶光、溜溜转动的眼睛,还有他那双长着巨形拇指的残忍的手。
“这个人真是吓死我了,”霍赖丝说,“他真是可怕呀。”
“你应该明白,他演出完全是为了他自己,”雷莱恩说,“在三四个月之内要制作两部影片,显然要把这段时间分成两半。他的情欲就在这个时候有了发展,对他来说,正在走过来的并不是公主,而是罗斯·安德烈。”
那个男人低低地蜷缩着身体,受害者没有料到会发生什么事儿,高高兴兴地走了过去。就在他走过去的时候,她听到了一点儿响动,就停下来。她面带笑容,警觉地看了看自己的周围,马上就产生了一种心神不安的感觉,接着,她感到越来越焦虑。这时,只见伐木工把树枝推开,从灌木丛中窜了出来。
现在他们站在那儿,面面相觑。他张开臂膀,作出要抓住她的样子。她正想大声喊叫、呼救,但是,她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抗,那男人的两只胳膊已经把她紧紧地搂住了。接着,他把公主扛在肩膀上,开始跑了起来。
“你满意吗?”雷莱恩低声耳语道,“如果这个女人不是罗斯·安德烈,而是另外的一个女人,你认为这个四流的演员会用出所有的力气和精力吗?”
此时,伐木工已经走到了一片森林的边缘,很快就钻进一大片森林和礁石林立的地方。他把公主放下来以后,就去清理一个洞穴
的入口处。白天要想进这个洞,要经过一条倾斜的石头裂缝。
一连串儿的画面展示了那位丈夫绝望的心情。他仔细地搜寻、察看,已经找到了公主折断一些小树枝;可以看得出,在这些小树枝的前边,是刚开辟出来的一条小路。接着,电影就演到了最后的一幕:男人和女人之间发生了一场恶斗。就在这个女人被打得落花流水、筋疲力尽、摔倒在地上的时候,她的丈夫突然间来到了他们面前,一颗子弹最后结束了伐木者的生命。
“总算演完了。”当他们离开电影院的时候,雷莱恩说。他说话时态度严肃认真。“我敢肯定,自从那天拍摄影片的最后一幕起,你的那位老钢琴老师的女儿,就一直处于危险之中;我敢肯定,电影的最后一幕并没有更多地描写幸福的公主遭到伐木男人强暴的细节,这与现实生活中一个男演员对自己垂涎三尺的女人施暴描写的不一样。在一定的范围内,所以这些事已经发生,可是并没有人从中看出任何破绽——也许除了罗斯·安德烈本人之外,没有人能够知道。但是,就我而论,发生在那一瞬间的情欲的火焰,已经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头脑中,使我留下了不止一个疑问。我看了好几眼,这几眼违背了我的意愿,我甚至产生了杀人的念头。我看见了一双紧握着的手,就好像这双手就要把我扼死。总而言之,有2O多个细节都可为我作证:当时,那个男人的本能催促着他自己,去杀死这个永远不可能成为自己所有的女人。”
“这件事情总的来说是什么意思?”
“如果罗斯·安德烈仍然处于危险的境地,如果时间还不太晚的话,我们必须保护她。”
“我们是不是要去做这件事呢?”霍赖丝问。
“我们应该掌握更进一步的消息。”
“到谁那儿去了解消息呢?”
“到环球电影公司去,这个公司是一家制片公司。我们明天早晨就去找他们。
大概在吃午饭的时候,你在你的住所里等着我,好
事实上霍赖丝仍然是心有余悸。所有这些感情冲动的行为,在她看来,只不过是一个优秀演员理智的行为罢了;对这种感情上的冲动,她都会不冷不热地加以拒绝。雷莱恩认为他自己已经预测出来的可怕的悲剧,霍赖丝一丝一毫都没有看出来。她不知道他这种想象中的暴行是否真的没有出错。
“哎,”第二天,她冷嘲热讽地问道,“你进行得怎么样了?你做了一个结实的大口袋吗?有什么神秘的事情?有什么让你跃跃欲试的事情?”
“当然有。”雷莱恩说。
“噢,真的?你这个所谓的爱好者——”
“有一个人,名叫达尔布雷凯,最初,他只是一个布景画师。在这部影片的第一部分,他扮演了一个佣人领班;在第二部分,他扮演了一个伐木人。他扮演的角色深受赏识,后来公司为了拍一部新影片就和他签了约。所以,他后来就一直在演电影了。他正在巴黎附近拍片。但是,9月18日,星期五的早上,他破门而入,闯进了环球电影公司的车库,驾驶着一辆豪华型小轿车,带着4万法郎的现金逃之夭夭了。这条信息是由警察局提供的。星期天,这辆小轿车在德勒郊外的一条小路上被发现。直到现在,调查结果已经揭露出两件事情,这两件事将在第二天见诸报端:
第一件事,据称达尔布雷凯犯了谋杀罪,这起珠宝商布尔盖特被杀案曾在去年引起轩然大波。第二件事,一天,达尔布雷凯在两次抢劫之后,在光天化日之下驾驶着一辆汽车,载着两男一女穿过人头涌动的大街,朝勒阿弗尔方向驶去。那两个男人是他逃跑的帮凶,那个女人的身份到现在还没有查出来。”
“是罗斯·安德烈?”霍赖丝担心地问。
“我刚到罗斯·安德烈家里去过,她的地址是环球电影公司告诉我的。罗斯·安德烈出去作夏日旅行,要在塞纳·安费里雷呆两个星期;在那儿,她有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小地方,就是在电影《幸福的公主》里看到的现实中的小草房。她收到从美国寄来的邀请信,邀她去那儿拍一部电影的,就动身回巴黎去了。9月18日,星期五,她在圣·拉泽尔车站登记了行李,就离开了那个地方。她想在勒阿弗尔睡一觉,再去搭乘星期六的轮船。”
“星期五,18日,”霍赖丝低声说道,“和那个男人犯罪是在同一天——”
“就在星期六,一个女人在勒阿弗尔死于他的手下。我顺便去大西洋轮船公司看了一下,作了一次短暂的调查,调查结果表明:罗斯·安德烈已经预订了一间客舱,而那间客舱一直没有人占用;作为旅客,她根本就没有上船。”
“这真是太可怕了。她已经被害了。你说对了。”
“我就担心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决定怎么办?”
“我的司机阿道夫和汽车一起在外边等候,咱们到勒阿弗尔去吧。直到现在,罗斯·安德烈的失踪看来还没有人知道。在人们知道这件事之前,在警方对达尔布雷凯害死的那个没去搭船的女人作出鉴定之前,我们要继续弄清楚罗斯·安德烈的情况。”
一路上,他俩都没再多说什么。4点钟,霍赖丝和雷莱恩到了里昂,他们的汽车在这儿开始改道行驶。
“阿道夫,沿着塞纳河的左岸开。”
他摊开一张车辆行驶图,放在膝盖上,用手指顺着行车的路线指给霍赖丝看,“如果你从勒阿弗尔画一条线,或者说得确切一点,从奎利比夫画一条线,这条路在那儿和塞纳河交叉,过了塞纳河就到了德勒,被偷走的车就是在那儿找到的。这条路线要穿过鲁托特,这是位于布罗顿森林西边的一个集镇。”
“现在,这个地方就位于布罗顿森林中,”他继续说道,“据我打听到的情况,《幸福的公主》的第二部分就是在这里拍摄的。这样,问题就出现了:罗斯·安德烈已经受到了控制,这样的事对达尔布雷凯来说不会没有发生。星期六晚上,他从森林附近走过的时候,就把战利品藏在了那儿;与此同时,他的两个同谋继续往德勒方向去了,从那儿,他们返回了巴黎。难道事情不是这样吗?那个洞非常近,可是,能肯定他到洞里去了吗?如果没去,他会怎么办呢?几个月以前,他跑到这个洞的时候,难道那个人不是他爱的女人,不是他已经征服了的女人?由于一切都受到命运和推理的支配,这次冒险活动又一次全面铺开了——但是这次行动已经完全进入了现实生活。罗斯·安德烈已经成了别人的俘虏,营救的希望渺茫。森林广袤无垠,凄凉寂静,那天晚上,要么就在后几天的一个晚上,罗斯·安德烈一定是任人摆布,饱受欺凌——或者已经死去。”
霍赖丝马上产生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们太迟了。还有,你想过没有,她会不会像囚犯一样被那个家伙囚禁起来?”
“肯定是不可能的。在我的记忆中,那个地方是在一个交叉路口,并不是一个安全的隐居地。但是,我们可以发现一些线索或者其它的东西。”
当夜幕从高大的树上慢慢降临的时候,他们走进了布罗顿原始森林,这里充满着罗曼蒂克的情调,保留着中世纪的遗迹。雷莱恩对这片森林了如指掌,他还记得,在一棵有葡萄酒桶粗细的著名橡树附近,有一个洞,这个洞一定就是幸福的公主被囚禁的洞。他轻而易举就找到了它。他扭开手电筒的开关,在黑暗的角落里到处搜寻,接着又把霍赖丝带到了入口的地方。
“洞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他说,“但这是我正在寻找的一个证据。达尔布雷凯还沉迷在电影的回忆中,而且罗斯·安德烈也是一样。幸福的公主在穿过林中小路时已经把一些树枝折断了,罗斯·安德烈在洞口的右边又把一些树枝折断了,希望她会把这次作为难得的机会,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对呀,”霍赖丝说,“这就是她在这儿的证据;只不过这证据已经是3个星期以前的了,从那个时候起——”
“从那个时候起,她要么死了,被埋在一大堆树叶里,要么她就生活在一个比这个洞还要凄凉的洞穴里。”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在哪儿呢?”
雷莱恩竖起了耳朵。连续不断的斧头砍劈声从不远的地方传来,毫无疑问,传出声音的地方是森林的一部分,那个地方正在进行清理。
“他?”雷莱恩说,“我只想知道,是否已经受到那部电影的影响,是否会继续去做什么。我只想知道,在《幸福的公主》中扮演伐木者的这个人,是不是还没有自然而然地重新开始他的工作。至于这个人是怎么生活的,是如何得到食物的,这些并没有吸引我的注意,因为他会找到一份工作的。”
“你说的这些,我们还不能确信。”
“我们不如顺着声音会间一问那些伐木工人。”
汽车载着他们沿着一条森林小路来到了另一个交叉路口。他们在这个交叉路口下了车,顺着马车轮子留下的深深的轮迹,走了进去。斧头的声音停了下来,他们又走了一刻钟以后,碰上了十几个男人,这些人干完了一天的活计,正要回附近的村子里去。
“请问,我们走这条路能到鲁托特吗?”为了和那些人说上话,雷莱恩问。
“不行,你们要原路返回去。”其中一个男人粗声粗气地说。
这个男人在伙伴的陪同下继续往前走。
霍赖丝和雷莱恩站在原地不动。他们已经认出来了,这个人就是那个佣人领班。
他的面颊和下巴已经刮得干干净净,但是,他的上嘴唇蓄上了一小撮黑胡须,胡子上了,眉毛已经不再交叉,连成一线,一切都还原到了以前的模样。
因此,在不到20个小时的时间里,他们一直根据一个电影演员表现出来的态度,不明不白地在暗示中行动;现在,雷莱恩只是根据心理学的观点,就摸透了这场悲剧的实质。
“罗斯·安德烈还活着,”他说,“不然的话,达尔布雷凯早就离开了乡下。
那可怜的东西一定是被捆绑了起来,监禁在什么地方,到了晚上他再给她送一些吃的东西。”
“我们要去救她,是吗?”
“当然。注意监视着他,如果有必要的话,就用武力强迫他说出他的秘密,但是,这是最后一着。”
他们尾随着那个代木者,和他保持一段距离,而且托辞说,汽车需要大修了。
汽车在鲁托特的一个主要客栈停了下来。
这家客栈有一个小咖啡馆,通往院子的人口处正好把他们和咖啡馆分开,在咖啡馆的上面有两个房间,从外边一侧的木楼梯径直上去,就可以通往这两个房间。
达尔布雷凯占了其中的一个房间,雷莱恩给自己的司机占了另外一间。
第二天早晨,他找阿道夫了解达尔布雷凯的情况。头天晚上,熄灯以后,达尔布雷凯从自己的房间里扛着一辆自行车下了楼,骑着走了,直到刚才太阳升起之前,才返回来。
自行车的痕迹把雷莱恩引到了离这个村子5里开外的无人居住的朗德城堡,接着,痕迹又消失在朱米纪半岛对面的猎场旁边一条通往塞纳河的岩石路上。
第二天晚上,雷莱恩在那儿藏了起来。11点钟的时候,达尔布雷凯爬到了河堤上,爬过了一道铁丝篱笆,把自行车藏在树枝下,然后就走了。看来,在这漆黑的夜晚要想跟踪他是绝对不可能的,在布满青苔的地上,脚步声完全消失了。雷莱恩没有再继续追踪;但是,在破晓的时候,他和他的司机一起又来到了这里,整个早晨他们把猎场彻底搜索厂一遍。尽管猎场只占据了那座小山的一边,而且下边还被一条河围着,面积并不大,可是,他却没有发现任何线索,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说明罗斯·安德烈被囚禁在那里。
于是,他又回到那个村子里去,决心在那天晚上采取行动。
“不能让事态再发展下去了,”他对霍赖丝说,“我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把罗斯·安德烈营救出来,把她从那个无耻的恶棍手里救出来。我说到就一定做到,一定能做到。不然的话,我们动手大晚了,她就会有危险。”
那天正好是星期天,达尔布雷凯没去做工。除了上楼去吃午饭,后来又马上回来以外,他没有离开过他自己的房间。但是,3点钟的时候,正在客栈里监视着他的雷莱恩和霍赖丝看见他从木楼梯上走下来,肩上扛着他的那辆自行车。他把自行车靠在楼梯最下边的一层台阶上,就开始给轮胎打气,接着,他把用报纸包着的一大包东西固定在车把上。
“啊!”雷莱恩暗自低语。
“怎么了?”
咖啡馆前面有一个小阳台,阳台以种在花盆里的欧卫矛为界,分成左右两部分,花盆和栅栏连接。为了能看见从树林里穿过的达尔布雷凯,有4个男人正猫着腰蹲在灌木丛后的河岸边。
“警察!”雷莱恩说,“运气真不好!如果这些家伙插手,一切就都会被他们搞糟。”
“怎么会呢?相反,我认为——”
“会的,他们会把事情弄糟的。他们会杀掉达尔布雷凯,然后呢?这样做会给我们,会给罗斯·安德烈带来什么呢?”
达尔布雷凯已经完成了他的准备工作。就在他刚骑上自行车的时候,几个警员中的一个站了起来,准备朝他猛冲过去。尽管达尔布雷凯还没意识到这些警员的存在,他改变了主意,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又返问自己的房间里去。
“现在正是时候!”雷莱恩说,“我要去冒一冒险了。但是,这种情况处理起来并不容易,我不抱什么希望。”
他走了出去,到了院子里,趁那些警员不注意的时候,他瞅个空子爬上了楼梯。
如果他想让自己的司机做这件事也是很正常的。但是,他刚一到达已经住了人的两间卧室后边的阳台,就停了下来。达尔布雷凯的房门是开着的,雷莱恩走了进去。
达尔布雷凯后退了一步,马上就采取了防卫的措施。
“你想干什么?”
“别出声!”雷莱恩低声说着,话语里流露出傲慢的表情,“你干的这一切也该收场了!”
“你说什么?”这个男人气急败坏地咆哮起来。
“你从窗户探出身子看一看,下边有4个人正在监视着你,是4个警员。”
达尔布雷凯从阳台探出身去,低声地骂了一句。
“监视我?”他一边说一边转过身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们有正当理由。”
“闭上你的嘴,少说废话!正当理由!正当理由和我有什么关系?”
“听着,”雷莱恩说,“咱们不要浪费时间了。情况很危急。你叫达尔布雷凯吧,说得准确一点儿,至少你在《幸福的公主》中扮演的角色用了这个名字;因为你是杀害珠宝商布尔盖特的凶手,警方正在按这个名字寻找你;你从环球电影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