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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国璋听到这里不禁埋怨了段祺瑞一句：“芝泉，杨司令说的很有道理，老张现在还在俄国人手里，如果你当初稍微松个口，他现在可以和我们坐在一起。”
段祺瑞心里很不是滋味，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对于张怀芝，段祺瑞也是愧疚。还有靳云鹏，战斗之后段祺瑞去看望靳云鹏的老母亲，那个典型的中国妇女没有责怪他什么，但是她脚步踉跄和背影的苍凉都让段祺瑞很是自责。（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冤家路窄
死战不许后退，许多人对他这个命令大是赞扬，认为北京能守住全靠段祺瑞。
但是当战争胜利之后袁世凯把那些战死的将士安葬入陵园的时候，段祺瑞甚至没有胆量去送这些将士们一程。心底的那份矛盾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次他为什么要求再上战场？不是说要给袁世凯什么交代，也不是为了表现自己的才能。
只是段祺瑞希望自己能再上战场，然后能告诉那些没有后退的兄弟们，自己也没后退。
杨小林看看他的神情，也不再多说：“北京的防御我们虽然修筑了大量工事，但是主要还是以运动型的防御为主，在白天看情况，能顶则顶，如果真的是人家几万人围着你几千人了，该撤就撤！白天丢了阵地，晚上可以通过突袭打回来，阵地是咱们修的，要知道充分的利用咱们熟悉地形的优势。”
“最重要的一点，要注意使用炮兵，让炮兵也尝试着动起来。并且配合步兵的脚步。”
让炮兵也动起来，动起来的炮兵配合运动中的步兵，双方能够形成默契的时候，就是中国部队战斗力再一次提高的时候。
正在说着的时候外面传令兵跑了进来：“报告！俄国部队已经对密云发起了攻击，密云守军已经和敌人交火！”
杨小林没有说话，冲段祺瑞笑了一下，那意思是告诉段祺瑞，俄国人已经来了，剩下的看你的了。
段祺瑞马上问道：“哪一支俄国部队？”
“俄国远东集团军，指挥攻击的是远东集团就指挥官，阿克波利尔。”
名字刚刚报出来，杨小林就看见段祺瑞的神色变了！他脸上各种神情交错出现，最后咬着牙说了四个字出来：“冤家路窄！”
世界各国的目光再一次聚集到北京城北方不到两百公里的这一片土地上，不管是英法还是德奥。他们的心里都非常清楚，这场战斗最终谁能取得胜利不光关系到中国和俄国的命运，也关系到欧洲各国的战略布局，甚至可能说在某种程度上这是一场改变世界格局的战争。
作为东方国土最大的国家，中国人能不能在这场战斗中扛住俄国人的打击站起来，真的很让人关注。
老毛子集中了三个集团军，总兵力六十五万，火炮四千门，重机枪两千余挺，在火力上面体现了俄国人的典型风格。攻击发起的当天。俄国沙皇尼古拉二世在圣彼得堡召开新闻发布会，非常肯定的告诉那些西方记者，三个月之后，俄国在中国的最高指挥官基伶斯基将军将在北京召开新闻发布会，那个时候要宣布的消息，是胜利。
为了证明沙皇不是在吹牛，基伶斯基率领俄国部队从东、西、北三个方向，以泰山压顶之势对中国第二集团军发起向心攻击，其中主攻方向位于北方突出部的密云。
守卫密云的是第二集团军第四军。军长陈炯明。
这支部队真的是第一次上战场，他们大多是四川人，虽然在战争之前他们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训练，而且中间很大一部分人也参加过武昌战役。但是现在他的感觉就像是吴大将军在喜峰口的时候一样，冯国璋的炮火算毛啊？
你看看现在的阵地，那些木头已经全部被炸断了，整个阵地都在燃烧。趴在后面的战壕里面都感觉自己浑身都在颤抖，不是害怕，是被那炮弹给震的。
在山东训练的时候那个义勇军的教官告诉熊克武。遇到这样猛烈的轰炸身体一定要趴成一个拱形，不让要腹部接触地面，用膝盖和肘部支撑住，避免震荡给自己的身体造成伤害。
他们甚至进行过类似的训练，那个时候熊克武的动作标准还赢得了教官的赞扬。可是现在，他把所有的战术动作都给忘记了，整个后背都贴在地上，一发炮弹过来他的手脚就随着爆炸抖动一下，看起来像是一种姿势独特的舞蹈。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搞的，在战争开始之前他还想着自己如何英勇一点，但是现在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也控制不住部队。
有一个士兵可能是崩溃了，这个时候居然从战壕里面站了起来，端着枪一边哭着一边朝前面冲了上去，没冲几步就被老毛子一发炮弹炸的血肉横飞。
也不知道老毛子的轰炸用了多长时间，反正熊克武现在觉得时间这个概念对他来说极为不重要，什么是重要的他也不知道。直到前面的俄国人朝着他们冲上来的时候，熊克武身边的一个士兵大声喊道：“营长，罗刹人冲上来喽！”
熊克武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吐了一口吐沫把嘴里的泥土都喷出来，然后才端起了自己的抢，慢慢的伸头朝外面看了一下：“龟儿子的，这不是教官说的散兵线么？”
他们上战场之前和上一次战斗中的队伍交流了一次，那些兄弟们告诉他，老毛子冲锋的时候都是密集队形，用机枪扫起来可过瘾了。熊克武真的没有想到这一次俄国人居然也用散兵线冲锋。
旁边一个兄弟小声说道：“营长，咋办？”
熊克武这个时候才恢复了一点意识：“都是一个脑壳，怕他个毛！让兄弟们稳起，听我号令。”
那士兵点点头：“晓得。”
说完他往旁边走了几步，把身边另一个好像好在恐惧的士兵拍拍：“兄弟，稳起！不要慌。”
俄国人的脚步正在冲过来的时候，熊克武带着部队还需要稳定一下情绪，但是他们已经能够对俄国人的攻击进行第一次拦截了。老毛子的炮火刚刚停歇，陈炯明就派了一个团的援军从后面赶来，正准备投入阵地。
后面中国的火炮在这个时候开始轰击了，标尺早已经调整好，炮口就对准密云阵地前方两百多米远的地方，目的是拦截俄国人的冲击给后面的队伍上来赢得五分钟的时间。
杨司令说了，炮兵只能轰炸五分钟，五分钟之后必须转移阵地。虽然现在中国方面也有两千多门火炮。可是炮弹奇缺。
五分钟的轰炸并没有给俄国人造成多大的伤亡，加上阿克伯利尔的冲锋阵型，唯一的作用也就是阻挡了一下俄国人的脚步而已。但是那炮火真的给了阵地里面的中国守军一点勇气，后面的援军到来之后，士兵们的情绪慢慢的稳定了下来，熊克武感觉自己好像真的稳起了，半自动步枪的枪口瞄准一个冲的最靠前的俄国人，准心跟着那家伙的身影移动着。
“打！”
在敌人进入一百二十米距离的时候，团长一声令下，左翼的阵地首先开枪。接着整条战线上枪声大作。
正在冲击的俄国人顿时被那凶猛的火力压制，前排齐刷刷的倒地上。有的是被击毙了，有的俄国人却是自己趴下的，他们趴下之后也学着义勇军的模样，用匍匐前进的姿势慢慢的往前面压了上去。
同时，俄国人一些小口径的火炮被推了上来，里面居然还有许多义勇军特别钟爱的没良心炮，开始朝着战壕里面轰击。
任何一种战术都是能被人学习的，义勇军作战的时候最讲究的就是火力的持续和覆盖面。阿克伯利尔十分的清楚，没良心炮虽然没有射速，没有攻击距离，但是它那巨大的威力是对对方战壕最有利的杀伤。
在这些近战火力的轰击下。中国守军的枪口马上被压了下来，那些俄国人慢慢的朝阵地摸了过来，动作虽然不快，但是真的很稳。三百米之外的近战火炮。两百米之外的没良心炮，等他们推进到离第四军的阵地只有八十米左右的时候，部队稍微停顿了一下。开始架设重机枪阵地。
这所有的动作都和义勇军冲锋的时候一模一样！如果让俄国人把这些做好，老毛子将可以压制住前线中国部队的火力，并且把冲锋的距离缩短到八十米！
八十米，一个正常士兵全副装备只需要最多十五秒就可以了。
基零斯基将军从望远镜里面看的非常清楚，他看到中国人好像对这个战术也是毫无办法，远东集团军的那一挺挺重机枪开始射击的时候，中国人的伤亡好像是越来越大了。
将军的嘴角露出了笑容，虽然最后的冲击还没有发起，但是他相信这样打下去只要中国人出现一个小小的失误，俄国部队将轻松的突破密云战线。
“大家都应该看到了，阿克伯利尔将军打的非常好！这都是基零斯基将军的功劳，如果不是您的英明，谁敢启用一个连续战败的将军呢？我相信这一次战斗结束之后，您对阿克伯利尔将军的启用将成为我们俄国的一桩美谈。”
身后一个俄军高级参谋不失时机的拍了一下基零斯基的马屁，这让基零斯基十分的受用，不过他还是要稍微谦虚一下：“中国有句话叫胜败乃是兵家常事，我们不能用胜败来衡量一个将军的才能，就像如果输了几场战斗就认为这个将军不行，那么就不会有威灵顿将军这个人了。”
战场上中国人明显的加强的火力，并且还对前线的俄国部队发起了冲锋，他们显然不愿意让阿克伯利尔把战线设置在他们阵地前只有八十米的地方，他们试图把俄国部队从这个地方赶走。
阿克伯利尔将军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就展开突破，他一面用火力和对面的中国部队继续消耗，另一面则不慌不忙的继续修阵地。这个时候士兵素质明显得到了体现，俄国人表现很沉着，而中国士兵则显得有些急躁和恐惧了。
基零斯基放下了自己的望远镜，前线的战斗让他非常满意，他相信突破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而且这个时间可能比自己预计的要早一点。他觉得心情不错，挑选阿克伯利尔真的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告诉阿克伯利尔，虽然他被杨打鬼击败了很多次，但是我相信他一定能击败杨打鬼最后一次！告诉他，前线的部队由他指挥，我要去休息了，因为我相信他！”（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守不住，就不守
另一边，中国最高统帅部也得到了消息，俄国人进攻方式的改变让中国部队很不适应，特别是前线的那些新兵，伤亡非常大。
蒋百里这个时候有点沉不住气了：“司令，我们士兵的素质和俄国人相差太多，特别是第二集团军顶在最前面的都是一批新兵，这些人大多没有经历多大战，我怕在俄国人的攻击下他们会崩溃。”
杨小林这个时候坐在椅子上面，听了蒋百里的话之后点点头：“有这个可能。阿克伯利尔，我真的没想到俄国人这一次会再用他。远东集团军和我们交手太多次了，他们对我们的战术很了解，那些革命军可能不是他们的对手。”
蔡锷说道：“司令，是不是让段祺瑞把刘显和的部队顶上去？他们应该能挡得住。前线要被俄国人突破的太快，对我们的整个战局影响很大。”
杨小林沉思了一下：“你打个电话给段祺瑞，不要命令他，这只是我们给他的建议，采不采纳，是他的事情。”
蔡锷应道：“是。”
正待去摇响电话机的时候，杨小林忽然出声说道：“等等，不要打了。”
蔡锷和蒋百里都是一阵错愕，杨小林抬起头来看看房顶的灯泡，沉默了大约半分钟的样子，手指轻轻的摆动了一下：“不要给段祺瑞任何建议，我相信他可以。”
蒋百里的神情有些不太自然，杨司令相信段祺瑞，但是他真的有点不相信。这是段祺瑞第二次和阿克伯利尔交手，上一次，他是被阿克伯利尔按住一顿猛揍，这一次他真的行么？
从阿克伯利尔发起攻击，一直到下午五点多，战斗打了五个多小时俄国人只是在小部分区域内发起了攻击。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战果，段祺瑞布置在密云防线的一个军伤亡了三分之一，在和俄国士兵拼射击技术的时候，这些士兵明显落于下风。
陈炯明再一次的发来的求援信，请求段祺瑞再给他派一批援军上去让他有能力发起冲锋，能把俄国人给击退一点。阿克伯利尔就把远东集团军压在中国的阵地跟前，也不冲锋，这个滋味就像一把刀随时悬在头顶，躲不掉，推不开。他还不砍下来，当真让人难受！
刘显和的部队被编入了第二集团军，整个第二集团军其实就靠他们，还有段祺瑞的以前北洋第一镇现在的第一军支撑着。
“段司令，让我带部队上去吧，看来前线是真的顶不住了。”
看到各条战线的都在请求增援，刘显和真的有些沉不住气。段祺瑞这个时候心里也是非常紧张，但是他脸上看上去却是相当的平静：“不用，刘军长。我想问一个问题，老毛子冲锋的时候用的阵型和你们一样，如果你们是防守一方，应该怎么做？”
刘显和说道：“他们根本不敢和我们打这样的战术。因为三三冲锋对于士兵的要求非常高。和我们相比，俄国部队无论是个人素质还是小集团的配合他们都不行。现在他们能拿出这个办法冲击我们的阵地是因为前线的新兵太多，要是让我们上去，阿克伯利尔马上会往后撤退重新布置战术。我敢肯定。”
段祺瑞笑了：“这么说，我要是让你攻击他，你可以打赢么？”
刘显和一个立正：“战场上没有必胜。不过如果布置的妥当，我相信不会让您失望。”
段祺瑞没有再说什么，抬起手腕来看看手表，然后说道：“好，命令第一线士兵全线后撤。杨司令说的对，既然守在那里吃亏，我们就不守了。刘军长，你的部队现在做好战斗准备。”
段祺瑞说道这里拳头攥了起来，阿克伯利尔又按着他打了一天，段祺瑞真的不想再给前线增兵，他怕形势又像上一次一样，自己增援一点，那个家伙干掉一点，结果是自己始终再增援，却始终被他消灭。这一次他一定要攻击！
“晚上突击，拿回阵地！”
熊克武也真的打不下去了，他头都不敢抬起来，对面俄国人的枪法好像非常准，兄弟们只要一露脑袋，马上就被俄国人干掉。这根本不是在打仗，是在被人打！
撤退的命令一下来当真让他有一种解脱的感觉。熊克武发誓上战场之前他是一腔热血，他给自己制定的目标就是战死沙场，他真的不怕死。可是现在他也真的受不了了！
俄国人就在前面和他们比枪法，他们搞不过老毛子，只能被压在这战壕里面挨炸，这种感觉比死还要难受！
上官一声令下，战壕里面的士兵马上向后面跑了回去，一个比一个快。陈炯明对前线这种情况是早有预料，所以布置了阻击线，阿克伯利尔一看也没有追击的机会，阵地已经到手的情况下也就不追了。
战斗打了七个小时，随着密云守军的撤退，中国人的防线已经被动摇。虽然两端的阵地还在中国部队的手里，但是俄国人占领密云之后，犹如一个锥子在中国人布置的第一道防线上面撕开了一条缺口。
基零斯基将军说是要休息一会，其实那只是为了让士兵和将军们看到他很镇定，这个时候他根本睡不着。他一直在等着前线传来消息。传令兵告诉他前线已经突破的时候，基零斯基将军兴奋极了，马上给圣彼得堡拍去电报，同时对阿克伯利尔大加赞扬。
“干的非常好阿克伯利尔！我就知道你可以的！知道么，我本来以为我们攻陷中国人的阵地需要三到七天，结果你只用了七个小时！你太让我吃惊了！我想，你应该想一想该对沙皇陛下说什么，他也肯定被你吓着了，哈哈哈！”
阿克伯利尔却没有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将军，我认为我们现在离高兴还差的很远。说实话段祺瑞这一次撤军让我有点意料不到，本来我想着像以前一样，让他在第一道战线不断投入兵力，然后我放干他的血，但是他现在撤退了。要知道这些部队撤人中国人的下一道防线之后，将更我们的攻击带来很大的麻烦。”
基零斯基将军轻轻的摇头，其实他重用阿克伯利尔完全是因为库罗帕特金司令官给他的建议，库罗帕特金司令官现在已经到圣彼得堡去了，高升了。
他告诉基零斯基，阿克伯利尔绝对是俄**队中十分出色的将军。基零斯基在一开始真的有点怀疑，现在他相信了。首先阿克伯利尔打赢了这场战斗，还有就说他依然在考虑接下来的战斗。
换了其他的将军，我打赢一仗之后我就有了资本，至于你们后面有什么麻烦是你们的事情。我带着部队可以休息一下，等待沙皇的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