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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话,损失并不大。”他答道。
“你会深深悔恨。”
“但他想夺去女王的恩宠。”
“如果宫里每个争宠的人你都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我看你活下去的机会就没多少了,罗勃,我求你千万小心。”
“如果我答应小心,您就满意了?”
“不满意!”我大叫出来:“只有一种情形我会满意,那就是你取消这次决斗。”
我试图冷静下来,以道理劝服他:“女王不会高兴这次决斗。”
“她给他那样东西,那是她的错。”
“她为什么不能给?她很满意他刺矛比赛的表现!”
“亲爱的母亲,我已经接受这次挑战,无话可说。”
“乖儿子,快停止这种疯狂之举!”
突然间他变得异常温柔:“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但是请您别害怕,他和我比,毫无机会。”
“他的弟弟是我们的护驾,为了这件事十分烦恼,噢,罗勃,你难道不知道我的感觉?若是你发生什么事……”
他吻了我,那样的轻柔。我对他的爱意震慑了我,而我的恐惧也增加了十倍。
他的魅力不容易描述,但在他蹙眉不悦之际,也正是他最迷人之时,他向我保证他爱我,愿尽一切力量来使我快乐,
但是他已接受挑战,为了光荣,他不能够临阵退却。
于是我知道再说也是无益,只有祈祷他能安然度过这场决斗。
潘乃珞前来看我。
“罗勃要和陵孟焦之子决斗,我们一定要制止他。”她说。
“劝得动吧?我已经劝过了,噢,潘乃珞,我真是害怕呢,我求他,他也不听。”
“您都劝不动他,那么无人能劝得动了。不过您一定也知道他有他的道理:现在已经收不回了。这真是大祸。查尔
士。布朗风流潇洒,和罗勃一样,但是他俩风格迥异。罗勃不应该明白露出他的妒意,女王最恨决斗,如果这两个漂亮
男孩受了伤,她会大怒。”
“亲爱的,我比你要清楚她,她就是要这样。她会心中暗自得意,因为他们是为了争她宠而打的。”我握紧了拳:
“如果罗勃出了什么事,我会怪她,我会杀了她……”
“嘘!”潘乃珞紧张地看了看身后:“母亲,小心一点,她已经不喜欢您了,若您这话给谁听到,天知道会发生什
么事呢!”
我转身离去,潘乃珞不能给我些许安慰,再求我儿子也是枉然。
于是决斗在玛丽乐波公园举行,艾塞克斯被打败了,其实查尔士本不愿杀死他或者让自己被杀,因为如此一来,他
们两人的事业均将告终。查尔士十分聪慧,以这种最好的结果结束决斗,只伤了我儿臀部,并使他放下武器,他自己则
未尝受伤。
这场比赛结束了,但它还有些深远的影响。
艾塞克斯经这次决斗,应该学乖了,但他并不!
女王乍听决斗消息十分愤怒,本想责备两个人,但她知道艾塞克斯的脾气,也知道此事的原委后,却嘉许查尔士所
为。
她的评语是:“应当有个人杀杀他的锐气,教他学点礼貌,否则他更是无法无天了。”
话中明显表示她不满艾塞克斯的傲慢,并要他及时悬崖勒马。但他充耳不闻。
我想警告他依恃女王宠爱是多么危险的事,她能一阵风似地转变态度,今天对你恩宠有加,明天就成为你的死敌。
“我知道她!没有人象我这么知道她。我曾经和她多么接近,看看我现在被驱逐、被踢到一旁,我感觉得到她的恶
毒和恨意。”
他却怒气冲冲地回说,如果我受到侮辱,该怪的是列斯特。
“母亲,我有信心,有一天我会做到列斯持无法做到的事,那就是让您受到应有的尊敬和欢迎。”
我并不相信他的话,但我喜欢听他这样说。
查尔士每天都来探望他的伤势,并且派了他最信任的大夫为他疗伤,他的伤势日渐减轻,两人也由敌人变为好友了。
潘乃珞去照顾弟弟的伤,她认为查尔士很有趣。经过这次事件,我和克里斯多夫也理更加亲近了,他对他哥哥的爱
和仰慕,以及对我的忧虑,在使我们彼此更为接近。他似乎已长大,不再是个毛头小伙子。这次事件之后,我们都松了
一口气——这种结果真是出人意表。
宫中很快便忘记了这场金棋风波,如今回想起来,我发觉它是我们生命中一件大事。
这一年,每人都关心着一件事,那便是西班牙的威胁。罗勃告诉我,女王始终避免和西班牙正面冲突,但是现在势
必得迎上前去。杜雷克等人攻击西班牙的港口,造成不少损害,有人形容他们是在捻西班牙国王之须。但是这并不足以
毁灭西班牙的无敌舰队,我们中最乐观的人都得承认这支舰队确实是全世界最优秀。许多海员被西班牙军队俘虏,有此
还沦为宗教法廷的阶下囚,为全国笼罩了一层阴影。他们所受到的酷刑使全国人民大为愤慨,因为百姓知道,在那些庞
大无比的大帆船中,不但有可以摧毁我们船只和家园的武器,更有折磨我们,逼使我们接纳他们信仰的刑具。
我们已经戏谑够了,现在该面对现实了。
罗勃又时常和女王在一起了,重又获宠,在保卫国家的圣战中,所有的争论、冲突全不复见,但是关于他们两人的
谣言,仍然流传着。
此时有个自称亚瑟。杜雷的人出现了,他住在西班牙,接受西班牙王的资助。
西班牙王不是相信他的说辞便是相信他的故事可以打击女王。
据说亚瑟。杜雷是列斯特和女王的私生子,二十七年前在汉普顿宫中生下后,便由一个叫色登的人带大,色登曾被
警告即使死也不能泄露那孩子的身世。亚瑟。
杜雷现在声称色登告诉他一切,他才知道自己是谁。
流言传遍国中,但无人相信,女王和列斯特也未加理睬,此事对百姓欲驱逐西班牙人的决心无多大影响。
我和丈夫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女王为表示对他的信心,已升他为准将。
我们的舰队由艾芬汉的霍华伯爵指挥,一旁协助的都是饶富经难,威武勇敢的海员,如杜雷克、霍金斯、佛毕区等
人。船舰集合于战役可能有发生的普利茅斯港,八万名海军誓卫国家,整装待战。全国中除了旧教徒以外,没有一人不
愿尽一切力量保卫英国,免受西班牙和宗教法庭的肆虐。
我们变得充满锐气及决心,个个兴奋无比,这是一次大的转变,我们热切提升的不是自己,而且我们的国家。我是
个很自我中心的人,但在那时候,我却愿为英国牺牲,说来连我自己都颇为讶异。
偶尔看到列斯特,我们会兴奋地谈论着战争必胜。我们一定会采胜仗的,英国在女王有生之年,绝对只属于英女王。
那是个危急存亡之秋,也是个光荣辉煌的时代,每人都有神圣的救国决心。似乎有股精神力量告诉每个人,只要有
信心,我们不会失败。
女王在这时最受爱戴,自伦敦的反应便可知。政府要伦敦城提供五千名士兵和十五艘船只,结果伦敦提供了一万名
士兵,三十艘船只!
全国的气氛是对西班牙之惧怕和对英国之爱心的混杂,尤以后者力量更大,足以盖过前者。
列斯特兴高采烈地提到女王,奇怪的是,我毫无妒意。
“她真是伟大!”他喊道:“无与伦匹!真希望你能看到她。她说想到海岸,看着西班牙大军踏上我们的国土。我
说我禁止她去,我宁愿她到提伯瑞向士兵演讲,我又说她既然已升我作准将,我便命令她不准到海岸。”
“你要她服从你吗?”我问。
“许多人的看法也和我一样。”他答。
此际他们两人在一起,我竟然感到高兴,这真奇怪。或许在她以女王身份面对臣民和敌人之际,我不再当她为女人,
一个我们爱上同一个男人的情敌。她只是伟大的伊丽沙白女王,是她臣民的母亲,因此连我也尊敬她。
而后她便到提伯瑞发表了一篇著名的演讲。她骑马在部队中巡视,并告诉他们她的身躯虽只是个弱女子,但她的心
却如君主一般紧毅,这是众人皆知的了。
当时她确实伟大,我也得承认。她热爱英国,或许英国是她唯一深爱的东西,为了国家,她放弃了可能和罗勃长相
厮守的婚姻,我相信她在少女时代就渴望罗勃了,她是个忠贞的女人。她的威仪之下藏着真情,她这个轻浮而卖弄风情
的女人实际上是个精干无比的政治家。
这一场战役过程早已为人知晓:我们的小船大发神威,在大帆船之间横冲直撞,摧毁它们无数,我们的纵火船击溃
无敌舰队,并将之驱出英国海岸,西班牙人有的淹死,有的被冲上岸,还有些仓皇溃败,逃回西班牙去。
其后是狂欢庆祝,全国各处都有人燃火庆贺、歌唱、舞蹈、相互道贺。
女王终于保有了英国。凯撒自诩:“我来、我见,我征服”,西班牙人却是“我来,我见,我逃走”,这一仗女王
打得多漂亮!就象她的为人!但她也自称此次战役全由一个女人指挥,相信她许多部属会不以为然,英国永远不会忘记
它多亏了杜雷克、霍金斯、佛毕区、拉雷、霍华、伯雷、列斯特等人的努力,然而伊丽沙白却是统领这些人的首领。
这场战役是她的胜利,她便是英国。
第十四章列斯特之死
首先我想到的,是我最亲爱的女王,我是她的手下,她则是我最慷慨、最尊贵的女士。
——列斯特遗嘱
列斯特回到家时,我正在万史台。起初他神采焕发,我并未料到他的病有多么严重,女王本是一刻也不让他离开的,
此时却担心他的健康而让他离开。每年这时候,他通常不去巴克顿,然而女王却命令他立刻前往。
去掉了一身华服,列斯特看来竟如此衰老,他又胖了许多,已经垂垂老矣!
女王似乎觉得赐他的荣华还不够,答应封他为英格兰及爱尔兰的总督,这将可使他掌有更大的权势,任何她的大臣
都未曾任这如此大的职位。她这一着几乎等于已决定她不愿再让他们两人之间有争权的情形发生,这和与他共享王座意
义是极为接近的。
许多人也了解这层意义,伯雷、华辛汉、哈顿等人劝女王不要轻举妄动,为此他十分愤怒。
“会有这么一天的。”罗勃对我说,那双原本闪亮美好的眼睛,现在已模糊成一团,充满血丝:“你等着好了,会
有这一天的。”
突然间他知道了我的事。
或许他已不太注意国事,或许他的病使他变得格外灵敏。这次的病较他近几年的痛风及发热都要严重,或许我身上
有股恋爱中的女人特有的气息,使他发现了。
我是爱着克里斯多夫。布朗的,这不象我爱列斯特一样,我们的爱是从平淡转为灿烂的。我的年纪谈爱并不算老,
虽然我已四十八岁,看起来还不老,我的情人小我二十岁,但是我觉得我们是同年龄的人。当我与列斯特面对面时,我
重新发现自己有多年轻。他又老又病,我却没有女王的忠心,因为我之所以被他冷落,完全是为了她的缘故,我惊异她
见到他这个模样而仍然爱他的能力,这是她另一种特殊的天性。
他见过我和克里斯多夫在一起的情形,不知是什么时候,或许是我们彼此凝视的神态,或许是我们的手接触的姿势,
或许是见过我们激动兴奋的神情,或许他听到了别人的闲话,说我闲话的人并不见得比说他闲话的人少。
在万史台的卧室里,他对我说:“你喜欢上我的护驾了。”
当时我不清楚他知道的是什么,但丝毫不敢迟疑,马上说:“噢,……你是说克里斯多夫。布朗?”
“不是他是谁?你们是不是彼此都很喜欢?”
“克里斯多夫。布朗,”我重覆一遍,开始斟酌着用句:“他,对马匹倒很在行……”
“对女人好象也是。”
“是吗?你或许听说他哥哥和艾塞克斯为了一个女人决斗的事。一个金和瓷质的‘女王’棋子。”
“我不是说他哥哥,是他,你还是承认了吧,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他是你情夫。”
我耸耸肩,说他仰慕名并且溢于言表,并不是我的错。
“如果你让他上了你的床,那就是你的错!”
“你听了别人的风言风语。”
“我认为是真的。”
他紧扣我的腕关节,但我没有抽回,反而挑战般地面对他:“我的老爷,你不应该先注意自己再来管我的事吗?”
“你是我妻子,”他说:“你在我床上干什么自然是我的事。”
“你在别人床上做的事也是我的事!”
“噢,别这样,”他说:“我们不要离了正题,我……我在宫中陪伴女王。”
“倍伴你的好情妇……”
“她是我们所有人的家长。”
“特别是你的!”
“你知道我们之间并没有那一类的亲密行为。”
“亚瑟。杜雷可是另一种说辞哪!”
“他可以大编其谎,”他反驳着:“但他说他是我和伊丽沙白的儿子,那是最大的谎言。”
“可是每个人都相信。”
他盛怒地一把推开我:“不要逃避问题!你和那个布朗要好,是不是?是不是?”
“我被我丈夫冷落。”
“这就是你的答案了。”他的双眼眯得益发小了:“不要以我会忘记这件事,不要以为你能轻易地背叛我,我会要
你和他付出代价的。”
“我已经付出代价了,那就是嫁给你,可是自从结婚以后,女王从没有正眼看过我。”
“这是代价?你等着瞧吧!”
这个全国最有权势的人巍然耸立在我面前。那本小册子中的字句在我眼前飞舞。
谋杀、下毒,那是真的吗?我想到那些总在适当时候死掉的关系人,难道那只是个巧合?
他爱过我,一度我对他深具意义,或许我仍然是,他只要得着机会,总会回来看我。我们虽然同床,但我对他已经
有了异梦。
现在他知道我有情夫,我不知他还要不要我。他自知年迈体病,应该只想要休息,可是他面对我时,我仍然觉察到
那股恨意,他永远不会原谅我有情夫的。
我相信他不在的时间也是忠实的,自他从荷兰回来后,他便一直陪伴着女王,而且他在荷兰时还曾经要我到他那里
作皇后。
但是现在我却背叛了他,另结新欢,而这个新欢还是家中的仆役,他不会任人如此侮辱的,我可以确定一件事,他
一定会报复。
我不知是否该警告克里斯多夫,不,告诉他,他的恐惧便会形诸于色,不能让他知道。我了解列斯特,克里斯多夫
却不了解他。我会小心从事了。
他缓缓道:“我为了你,放弃一切。”
“你是说陶乐丝。雪非尔?”我以尖酸的语气掩饰心中的恐惧。
“你知道她在我心中不算什么,我冒着女王发怒的险娶了你。”
“女王的怒是对着我发的,冒险的不是你。”
“事前我怎会知道碰到什么事?可是我仍然娶了你!”
“是我父亲强迫你和我合法结婚的,还记得吗?”
“是我要和你结婚,我只爱你一个。”
“结了婚再遗弃我。”
“那是为了女王的缘故。”
我为他这句话笑了起来:“罗勃,我们是三个人,两女一男,即使那一个是女王,也并无分别!”
“自然有分别,我不是她爱人。”
“她不准你上她的床,我知道,但是她仍然是你的情妇,你是她的情夫。所以不要随便评论别人。”
他揪住我的肩头,眼露凶光,我想他要杀我了。我知道他心中正在盘算着。
突然他说:“我们明天走。”
“我们……?”“你,我和连你奸夫在内的随从。”
“到那儿去?”
他的嘴角扭出一歪斜的笑容:“坎尼华兹。”
“我以为你要去洗澡。”
“以后才去,”他说:“先到坎尼华兹。”
“为什么你不直接去巴克顿洗澡?你的情妇不正是要你洗澡吗?我告诉你,你看起来病得太重了……”
“我也觉得,但我们先到坎尼华兹去。”
说罢他便离开了。
我心中十分恐惧,我看到他在说“坎尼华兹”时的眼神。为什么要去坎尼华兹?
我们在那里相遇、相爱、幽会,他在那里决定不论如何惹怒女王,他都要娶我。
他说“坎尼华兹”时,嘴角边漾着一抹残酷的笑意,我知道他心中正在筹划着,他在坎尼华兹会如何对付我?
我上床睡觉,梦中见到阿蜜。罗莎特。我正躺在一张床上,看见有人藏在屋子的阴影中……而后许多男人悄悄往床
这边爬过来,恍惚中有声音在耳边低唤:“康诺……坎尼华兹……”
我猛地吓醒,全身不住发抖,所有的感官都在告诉我:罗勃正计划向我复仇。
第二天我们便往坎尼华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