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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孽海-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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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我们的幽会便是明证,因为他那么做,是相当冒险的。“
    然而一碰到她,我的勇气就消失无踪。再勇敢的人,她都有本事让他心惊胆颤。
    一想到我们如果东窗事发,我就不禁猜想她会施用怎样的刑罚。她一定会骂我妖精、淫妇,把一切罪全推到我头上,
至于罗勃,我知道她会替他找借口开脱。
    反罗派的进击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开始的,丑闻一传开,就象旧创迸发似地,使得女王和罗勃都为之动容。这种谣传,
显示出女王没嫁给罗勃是多么明智。当然,如果他俩结了婚,这个约翰。艾波亚就不敢声张了。
    原来,约翰。艾波亚是阿蜜。罗沙特同父异母的哥哥。他一直扬言他曾帮助罗勃掩饰杀妻的罪行,而今,他因为良
心不安,便觉得该出面认罪一下。
    以诺福克公爵为首的反罗派立刻就掌握了这个良机。他们大力主张约翰。艾波亚必须上法庭告明事实经过。
    事情一闹开,每个人都说列斯特的光荣时代已经过了。
    伊丽沙白曾同我谈过这个丑闻。每次一提到罗勃,她总是紧盯着我,令我怀疑自己是否曾泄露任何蛛丝马迹。
    “蕾蒂丝,对这件事,你有什么感想?”她问着:“诺福克那一党人似乎认为该强迫罗勃回答这些控诉。”
    “陛下,我只觉得他们象秃鹰一样。”我答。
    “秃鹰!听你的口气,好象列斯特伯爵是快朽的尸体似的。”
    “陛下,他身体虽很健康,可是一失去您的恩宠,他的精神就颓废不振了。”
    “秃鹰猎不到他的,这一点我可以担保。依你看来,列斯特与这件谋杀案有关吗?”
    “陛下对这件事,就如其他每件事一样,了解得一定比我深得多。”
    我经常惊异于自己的大胆,在那些日子当中,我只要说错一句,就可以招致灾祸,这一次,幸亏女王没听出我的弦
外之音,或许是她疏忽了。
    “蕾蒂丝,对这些敌人,我们得小心点。”她说:“我想罗勃树敌太多了。”
    “恐怕是,不过他坚强得很,一定斗得过他们的。”
    “在宫中,我们都想念他。”她无限眷念地说着:“蕾蒂丝,你觉得怎样?”
    “我想陛下确实很想念他。”
    “我的几个宫人也想念他,这毫无疑问。”
    那么咄咄逼人的眼神是何用心?她知道了什么?如果她发现我和罗勃曾亲密过,会怎么样?她绝容不下情敌,何况
我毁了婚约,同罗勃躺在那上了锁的门后,女王的愤怒一定很吓人。
    她没再追问,不过我知道她仍在想念罗勃。
    如今,罗勃的境遇已岌岌可危。万一艾波亚在法庭上宣称他接受过罗勃的贿赂而隐瞒实情,罗勃就完了。谋杀之罪,
女王也无法赦免。
    当机立断,见机行事,这正是女王的本色。
    她把他召到宫中。
    他来了,显得很苍白,往常那高傲的神气,已经逊色了不少。通报官通报他来到时,我和几位宫人正在休憩宫。看
看女王神情的变化,我的心不觉一沉。看样子,她还需要那样爱他。
    “侍者引领他前来!”女王说。
    她坐在镜前,欣赏锐中的自己。有一刻间,她还揣测是否该换一件衣服,然而也来不及了。其实她穿得已经够华丽,
实在无此必要。她拿起粉扑拍了拍脸颊,胭脂的色泽似乎倍增她眼中的光采。不过,也许该归功于她对罗勃的期待罢。
    稍后,她到那晋见的大厅去,准备见他。
    我听到她说:“你总算来了,你这坏蛋。这次的遗弃,我会牢记的。别以为我受得了这种待遇。”
    然而她的声音轻柔柔地,充满了感情的激颤。他跨趟向前,执起她的手,俯瞰身热烈地一吻。
    她低低地唤着:“我的眼睛……我的甜心萝卜……”
    随即,她留意到我。
    “走开!”她猛地一叫。
    我只好走了,然而我满腔怒火,觉得无限委屈。他当然瞧都不瞧我一眼。
    他回去了,所得的宠锡大为增加。女王要艾波亚这个无赖提出口供。他似乎收过列斯特的贿赂,气都没吭一声。后
来,他总算招供说有人贿赂他传布那些谣言。
    根据他的罪行,女王认为他该受些惩罚。
    伊丽沙白又一次流露出她的智慧。艾波亚信口播谣,企图中伤列斯特,可是她并不想深究。她只是警告艾波亚不得
再犯,否则罪加一等。如今,艾波亚得感激女王的宽宏大量,并为自己的好运而赞美上帝了。这件案子就此终结,任何
人都不得再提及列斯特的亡妻。
    这当然是大恩大德,艾波亚感激涕零都来不及。此后,罗勃又回归女王身边,两人又开始出双入对了。罗勃无助地
瞥我几眼,仿佛在说:我对你的感情始终如一,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女王把我留在身边了。
    问题是他如果事机不密,泄露奸情,一定会损失不赀。这一点他不打算冒险,这也许是我们个性上不同之处。我愈
来愈激愤,结果被女王掴了许多个耳光,因为她说不愿身边有个好睹气的家伙。
    罗勃离宫的这些日子,健康大受影响,如今又得了感冒,女王非常担忧,就把他软禁在床上养病。
    我们(女王和我)多么焦急!我尤其痛苦,因为她可以去探病,我却不能。我千方百计地想接近他,却毫无结果。
    她去探望他,回来时直怪他的起居间太过潮湿。
    “我们该另选几间。”她说着,口气和神态令我大为吃惊。她那样子对我说话,令我有不祥之感。
    她选的那几间正靠近她的寝宫。
    显然,女王已经注意到我与罗勃之间的隐情。因为罗勃一复原,她就遣人召我去。
    “我将送你回嘉利堡。”她劈头便说。
    我必定流露出震惊和懊恼的神情。
    “我已经留你太久了,你该回到你丈夫那儿。”
    “可是,陛下,”我抗议道:“他经常离家服侍您。”
    “他回到嘉利堡,一定渴望有一张温暖舒适的床等着他,我敢说他希望你快快替他生个漂亮儿子。”
    那双精明的眼睛一直打量着我。
    “恩爱夫妻分别太久不并不好。”她继续说道:“在我宫中,可能会发生一些我不愿见到的坏事。快乐些吧!想想
你的家和你的孩子。”
    “我会想念陛下。”
    “家庭会弥补你对宫中任何事物的思念。”
    母亲也在宫中,我便去告诉她我行将离开。她点点头。
    “嗯,女王已告诉我了。她认为你的个性适合婚姻生活,所以离丈夫太久,对你并非好事。她还说她曾看过有人以
淫荡的眼光尾随着你。”
    “她提过谁吗?”
    母亲摇摇头:“她什么人也没提起。”
    看来,她是知道一些隐情。她观察过,所以才下令逐客的。她容不下任何情敌。
    我悲愤地离宫而去,罗勃却连声再见也不吭。显然,他已下定决心,不愿再丢失他那失而复得的恩宠了。
    我怀疑他是利用我以激起女王的嫉妒心。象我这种个性的女人,竟有这样的遭遇,简直把我气疯了。他这么利用我,
搞得我被逐出宫,直教我愤愤不平。
    我恨他,我竟只是满足他一时欲望的工具而已!
    我是个大傻瓜。
    我发誓终有一天,要叫他俩明白我不是好欺负的。
    我往北而行,闷闷不乐地回到嘉利堡。一看到那高耸立山顶的堡垒,我就满心不悦。那是我的家,我得呆多久呢?
不知道。
    离宫之前,父母亲曾对我殷殷告诲。我多么羡慕他们能留在宫中!父亲是皇家财务大臣,母亲则是个寝倌。
    “蕾蒂丝,你该回嘉利堡了。”父亲说:“在宫中逗留太久,对已婚的年轻人并不太好。”
    “你一定很想念华德和孩子。”母亲加了一句。
    我抗议地说,回嘉利堡,根本就不常见到华德。
    “不错。可是他只要不忙,就会回家。想想看,跟小女儿在一起,有多快乐!”
    这倒是真的。看到孩子,我的确会很开心,可是她们怎么比得过宫中的刺激?
    起初数天,一想到罗勃我就闷闷不乐。我常猜想他和女王之间的进展。那一阵隔离,并没减低她的感情,搞不好我
所料不差,她说不定会感情胜过理智呢。
    不知道她会不会对他提起我。若真提起,他一定会矢口否认我们之间的任何关系。如果她提出证据,他就会说那不
过是逢场作戏,谁教她一直给他难堪?我发誓终有一天我要报复,我要他明白我不是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
不过,等我怒气一息,就知道这种想法实在无用。目前,我毫无办法。我只得从家庭中寻找安慰,怪的是我居然找得到。
    潘乃洛七岁,出落得十分标致。她既聪明,又任性,简直是我的翻版。桃珞西小她一岁,沉静得多,却任性如故。
她两个见到我很开心,父母亲说对了,她们会给我安慰。
    华德回来了。他一直与渥威克伯爵(即安布洛。杜雷)共事,两人十分友善。
    渥威克是罗勃的弟弟,因此我对他的事很感兴趣。以前,他也曾因涉及珍。格雷事件,被关在伦敦塔里。
    华德对我,仍一往情深。至于我,因为见闻增多,自然是迷人如故。但他和罗勃多不相同,世上有罗勃这样的男人,
竟还把我嫁给华德。狄福洛,我不禁怨天尤人起来。
    不过,尽管我不安于室,还是能从华德那边获取一些乐趣。至少,他对我一向忠心。
    不久之后,我怀孕了。
    “这一次,”华德说:“一定是个男的。”
    我们搬到华德的另一栋乡间别墅去住,就在赫里福夏的涅热伍,他认为那里对我的健康比较有益。一个阴暗的十一
月天,孩子出世了。我得承认我一得知是个男婴时,内心的兴奋,直是莫可名状。华德更是开心,他就象大多数男人一
样,早渴望有个儿子来继承他。如今,我达成了他的心愿,他乐得连宠我疼我都怕来不及似的。
    现在,命名的问题来了。华德说该以他父亲的名字“理查”来命名,不然也该取他自己的姓字“华德”,但我说我
想撇开家族名谱,并且我特别属意“罗勃”这个名字。华德一心只希望我能高兴,也就答应了。
    我好喜欢这个孩子,从一开始,他就非常英俊,而且既伶俐又聪明,我的注意力全被他吸去了。这真奇怪,连我自
己都惊讶不已。他抚慰了我的创伤,更奇怪的是,我竟也不再渴望宫廷了。
    与罗勃。杜雷重逢,是八年后的事了,这期间,发生了许许多多变动。

第五章离宫生涯
    列斯特先生与女王经常形影不离,女王对他的宠锡依然如故……目前,宫中有两位姐妹都深爱他,这情形已持续好
久了。雪非尔和法兰茜丝。郝华德两个一直在争风吃醋。女王对她们并没有好感,对他的看法,也好不到那儿。由是之
故,他到处都受到盯梢。
    ——基伯。塔波告其父鲁斯伯里
    我的儿子使得整个家大为改观。姐姐们溺爱他,所有仆人都敬慕他,他父亲更是以他为荣。怪的是,那时我一心只
想照顾他,不愿把他交给保姆,生怕她们会抢走他的感情。
    这期间,华德有足够的理由满意于他的婚姻生活。我时常渴想着罗勃。杜雷,不过,既是两地相隔,我也是能面对
现实的。对我象我这样高傲的女人来说,这种滋味,这在并不好受。
    罗勃。杜雷在失宠的时候要我当他的短期情妇,然而,女王一向他招手,就变成“别啦!蕾蒂丝。再幽会下去,就
不算明智了。”
    我的自尊心非常强,就跟我的欲望一样。我要忘却那一段插曲。我的家庭,特别是我的爱儿会助我解脱。我又重新
整顿家庭。有一段期间,还成了个模范妻子。
    我花了几个钟头清理食品储藏室,还种了一些香料植物,从庖厨烹饪之用。我经常尝试新奇。我从薰衣草、玫瑰、
风信子中提炼香水,也以新方式将芬芳的野花掺入蔺草中,不过我最常用的还是绣线菊。女王说这这种野菊花令她想起
乡野风光,光凭这句话,绣线菊就成了时尚之物。此外,我还选购了一些锦缎、天鹅绒和丝绸的布料,仆人们看得瞠目
咋舌。我虽有一些好裁缝,但我的装束当然还比不上宫廷的流行款式。不要紧,我是乡间的女王,处处都有人谈我,说
我多雍容华贵,我家的肴馔多么丰盛,连我飨客用的意大利葡萄酒以及我自酿的醇酒,都成为众人传诵的对象。每有宫
廷来客,我就特意地铺张,好使他们印象深刻。我要他们再上门来跟我攀谈,我要知道他人明白我少了他,照样能过得
很好。
    象这样的家居生活,我很自然地又怀孕了。小罗勃出生后两年,我又产下一子。
    这一次,我认为该以丈夫的名字来命名,所以我的次子也叫“华德”。
    这几年间,外面的世界一直在变迁。苏格兰女王的丈夫唐利,在爱丁堡外一栋宅第中神秘死亡。这栋宅第已经被火
药炸毁,显然是有人想暗算唐利。这倒霉鬼一定是有所警觉,企图逃开,然而并没逃多远。他陈尸在花园中,尸体完好,
并未被火药灼伤。由于找不到暴力现象,一般都认定他是被人用一块湿布蒙住口鼻而窒息死的。照这样看来,显然是试
想杀无疑了。玛丽女王一直迷恋包斯威伯爵,深恨她的丈夫,而包斯威又休了妻子,这样一来,主谋者是谁就很清楚啦!
    消息一传抵嘉利,我深深渴望能在宫中,以便观察伊丽沙白的反应。我想象得到她会故作惊怖,而其实暗暗地幸灾
乐祸。不过,她可能也有些不安,因为玛丽女王目前的处境就象她以前一样。一般人当然会联想到当年罗勃的妻子死时,
她那种四面楚歌的窘境。
    要是苏格兰女王嫁给包斯威,她的王权就岌岌可危了。大家会认定她谋杀了丈夫,何况她的地位远不及伊丽沙白稳
固。我一想到伊丽沙白就忍不住发笑。每次她一出现,四周就传来一片阿谀的附和声,连赛梭和倍肯那些人,仿佛也觉
得她超凡入圣似地。有时我认为她是忘不了苏格兰女王,才存心如此。凭良心说,她也知道玛丽远比她美,尽管她浓妆
艳抹,仍比不上玛丽的丽质天生。
    事情的发展出奇地快。没想到玛丽立刻下嫁包斯威。刚一听到消息,我简直不敢相信。傻女人!她怎不想想我们那
位精明女王的前例?这下子,玛丽等于不打自招了,即使她与唐利的死无关,经她这一决定,有关她和包斯威之间的谣
传也被她证实了。
    没多久,又传来卡伯里战役失败的消息。我那时坐立难安,只想到宫廷一趟,看看那双既能够流露,又善于隐藏的
棕色大眼睛。战场失利,对皇家简直是一大侮辱,女王一定会盛怒不堪。伊丽沙白一直要别人尊重皇族血统,如今玛丽
传出丑闻,又战事失利,无怪乎她要为她悲欢了。然而她又记得玛丽曾自称为英国女王,一些旧教分子还巴不得她垮台
让位给玛丽,这些她也同样记恨在心。她的心情,实在微妙得很。
    伊丽沙白绝不忘记玛丽是一大威胁。王冠是她的命根,她连自己所爱的男人都不肯分让,何况是觊觎她宝座的苏格
兰女王?
    至于罗勃,他作何感想?伊丽沙白是他想结婚的对象,然而她只轻描淡写地称他为“女王护驾”。罗勃是个自尊心
极强的人,我相信他巴不得让女王屈居下风。
    边境一役,玛丽女王大败被俘,并被监禁。后来她逃出,然而在朗塞一仗中,她就一蹶不振,竟神智不清想求助于
她那“亲爱的英格兰姐姐”,实在是傻到家了。
    玛丽魁梧达英格兰不久,父亲就登门造访我们。他是既忧虑,又骄傲,直到我听了他来访的理由,才了解他的心情。
    原来,女王和赛梭曾接见他,告诉他说要派给他一项任务。
    “这表示我对你的信任。”他骄傲地复述女王的话。接着,他又说:“我即将成为苏格兰女王的监护人,因此我就
要到卡里梭堡去,史格洛普先生将帮我负责这件差事。”
    华德答说他并不认为这是个好差事。
    “为什么?”我诘问他:“这种事,女王只会派她最信任的人来做。”
    “没错!”华德应了一句:“可是,这件差事相当危险,苏格兰玛丽所到之处,就必定有麻烦。”
    “如今她既然在英国,麻烦就不会有了。”父亲说着。我只觉得他很天真。
    “然而她却是你的囚犯,你则是她的狱卒。”华德一语点出:“万一……”
    他没有再说什么,可是我们都明白他的意思。要是玛丽兵强力足,并发兵宣战而取得了英国王冠,则那些奉她敌手
之命押解过她的狱卒,会有什么下场?若不然,则万一她逃走了又怎么办?华德的间断是说,假如这个烫山芋要抛给他,
他并不会开心。
    看来,父亲的责任是不轻了。
    不过光提到伊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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