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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儿声音都在发颤了:“就为了这个?!她……她就害我被撵出来了?!”想到自己落得今天般凄惨的境地,被父母逼着嫁了个没用的丈夫,想要用钱逼他写休书,却又发现怀了他的孩子,不得不继续忍受他的折磨,千辛万苦地想法子挣钱……她这一辈子原本可以成为人上人,却完全被毁了,而这一切。居然只是为了曼如偷的一颗水晶珠子!
春瑛看着她颤抖的手,心想她若不是抱着攀高枝的想法,跟曼如成了竞争对手,成天跟曼如作对,又手脚不干净,也不会有今天的下场吧?就象自己刚才说的,曼如害了她,可她也不冤!
不过晨儿已经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尽管这代价可能要背负一辈子。曼如……在把这么多人踩在脚下以后,却一步一步地越爬越高,原本还以为胭脂会把她压下来,没想到她那一场哭诉,不但打压了胭脂的气焰,还让自己重新夺回了浣花轩的控制权。即使春瑛清楚,三少爷不会一直容忍她,曼如尽早要倒霉,可是看着她春风得意的样子,还是心里不爽。
晨儿现在心里更不爽:“贱人!别以为她能得意一辈子!”她咬咬牙:“我嫁了人,也还在侯府的名册上!只要我生完孩子,过两年,事情淡了,仍回府里当差去!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她!”又瞥向春瑛:“你也只有现在能在我面前显摆了!别以为自己能一辈子高高在上!都一样是丫头,我今天受的苦,你往后一样要受!等我当上管家娘子……”
春瑛眯眯眼,心中警铃大作,忽而弯了弯嘴角:“姐姐说什么呢?我是一番好意,你怎么把我当坏人了?!”见她不信,又叹气道:“我劝姐姐一句,我也是为了你好,曼如现在可是一等大丫头!又得太太看重,露儿完全管不了她,连胭脂都被她压在头上!三少爷也拿她没办法。即便你能再回府里当差,又能拿她怎么样?等过两年,她说不定已经是三少爷的姨娘了,你是知道她秘密的,要是到了她跟前,不等你想法子对付她,她就先弄死你了,这又何苦?你现在好歹还能过日子,还是忍忍吧?”
晨儿又惊又怒:“她凭什么?!就算真让她攀上三少爷,也不过是半个奴才!别人不会听她号令的!”
“谁能担保呢?说不定有人见太太疼她,不用她吩咐就会帮她做事呢。用不着等她当上姨娘,兴许现在她就能支使别人了!”顿了顿,春瑛重重叹息一声,“所以,你还是死了心吧,有那么多人看曼如不顺眼,不也一样拿她没法子?”说罢一路叹着气走了,待晨儿的身影在她的视野中完全消失,她才沉下脸来。
不是她故意挑拨离间,就算她再善良,也没理由看着火烧到自己身上吧?反正曼如也不冤!
她暗哼一声,深吸一口气,紧了紧袖中的银子,直接朝不远处的酒坊走去。
(春瑛变坏了……咳咳……又创了新纪录,实在是没脸见人……顶着锅盖爬走……)
第二卷 公子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且待来年春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且待来年春
秋玉的婚事决定得很快。路妈妈在女儿回到侯府的第二天。便亲自到老太太跟前求了恩典,正式得到了嫁女儿的许可,可以开始筹备嫁妆了。
有木管事夫妻从中牵线,又要赶在除夕前过门,因此路陆两家便省了许多繁文缛节,六礼中的纳采、问名与纳吉三项仪式,几乎是一天就走完过场了。过了不到半个月,陆仁义领着一大帮人送了一份丰厚的聘礼过来。秋玉也把手上的差事交接完毕,向老太太、太太以及侯府内诸位女性主人磕头谢恩,并从太太安氏手中接过了自己的奴婢文书,从此离开侯府回家待嫁。
春瑛很希望能帮上忙,并亲送姐姐出嫁,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向表小姐提出请求,便被泼了一盆冷水。
为了让表小姐霍漪能赶在入冬前搬进新院子,老太太特别嘱咐太太加紧小院的改建工作,结果就在九月底,小院内外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表小姐要带着青姨娘和众丫环们搬进去。
这是位于老太太的院子左后方的一处小院,地方不大,比晚香馆还要小一点。大约只有浣花轩的一半大小。院子坐北朝南,当中正开三间上房,原是佛堂,现在除了当中那间留用以供奉灵位外,左边成了小佛堂兼抄经室,右边则是青姨娘的住所。西厢房是霍漪的房间,东厢是书房,而丫环们则各自住在耳房里,后院还有几间屋子,是给婆子们住的。
老太太怕外孙女儿不够人使唤,特地给她另行配置了四个婆子、四个媳妇子和若干使唤的小丫头,全都比照嫡长孙女出嫁前的待遇,因怕外孙女儿在冷天里吃不上新鲜热饭菜,还叫人在院子后头收拾出一间小厨房来,一应肉菜供给,都从她的份例上扣。
在这样的郑重其事下,春瑛身为表小姐的丫环,又怎能置身事外呢?只好跟玲珑、南棋等人一起,一边打扫房间、归置物品,一边收拾自己的行李,顺便还要给新来的丫头婆子进行新人训导……所有人忙成一团,根本没人能够闲下来,更别说讨假了。
春瑛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赶在晚上熄灯前做点针线,衣服、鞋袜、香袋、被面……然后托熟人送回家去。好不容易等到所有人都安顿下来了,她暗暗松口气,正想到青姨娘面前探探口风。谁知这时候表小姐却因为不慎吹风着了凉,又病倒了。
老太太心疼得不行,连连催着侯爷请了太医来,又命丫环们用心照料,甚至把身边的翡翠珍珠两个大丫头都派过来侍候了,所有人如同侍候国宝般围着霍漪转,没人敢偷懒,春瑛哪里还敢提“请假”二字?
在这样的局势中,仿佛提起秋玉要出嫁,都是一种罪过。身为霍漪的丫环,她被期待去做的,就只有面带忧虑地安静干活,并时刻关注着主人的病情变化,为霍漪多吃了半碗燕窝粥或两口参汤而欢欣落泪,为霍漪吐了一口药汁而在人后抹泪啜泣……
春瑛很郁闷。她怀疑再这样下去,不出两年,她的演技就能去竞逐奥斯卡小金人了。
珍珠和琥珀时不时会给她带来秋玉的消息,她知道姐姐已经做好了嫁衣,婚期也定了,就在腊月初八。父亲母亲弟弟为婚礼置办了新行头,当然。也给她做了一套。母亲天天督促三家木匠铺子赶工制作女儿陪嫁的家俱,同时到处找人打听什么样的嫁妆最体面,又四处去搜刮又便宜又好的脂粉首饰,塞满了整整一只两尺见方的楠木箱子,另外两个半人高的木箱,则是装满了给秋玉婚后穿的四季新衣裳,这还不够,路妈妈还花钱从父亲打理的铺子和其他绸缎铺里购入了好几匹绸料。
本来身为奴仆,是不能穿绸着缎的,只是京中高门大户的奴仆众多,谁也没较真,私下穿好料子的人不少,这已经是在展示主人家的体面了,不过当了官家的面,大家还是会稍稍收敛些,给国法一点面子。秋玉如今销了奴籍,正式嫁出府去做平民百姓,夫家又是小地主,自然可以光明正大地穿绸。路妈妈为此很是得意,简直恨不得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还让丈夫执笔,递了条子进府给小女儿,问她是否还认得其他的南方绸缎商?
春瑛有些怀疑,家里是不是有足够的银钱去支持这么一大笔支出,但父亲在来信中只是叫她放心,她想到自家父亲的为人,是不敢做什么违禁事的,家里这大半年的确是多了不少收入,除了打点父亲差事的银子。也没什么大笔支出,才稍稍放心了些。
但在全家都喜气洋洋地准备姐姐婚事之际,她居然被困在府里,什么事也做不了,这滋味实在叫人不好受。她曾经小心地探过青姨娘的口风,对方只是暗示她一切以病人为重,就让她做事去了,她只好一边闷闷地埋头干活,一边挤出时间做针线悄悄送回家去。
终于,表小姐慢慢好起来了,尽管身体虚弱,仍需要静养。可她一直静养到腊月,都没能下床。到了腊月初八那天,看着有气无力地歪在床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稀粥的表小姐,以及奉了老太太之命前来嘱咐她们“好好侍候不许怠慢”的珊瑚,春瑛终于死了心,不再期待能有机会亲眼看到秋玉出嫁了。
好不容易争取到了姐姐的自由,却不能亲自看着她走上另一条人生道路,还有比这更让人郁闷的事吗?
春瑛一边叹气,一边扇着炉上的火,给表小姐熬一份补药,心中暗暗向老天爷祈求,让表小姐快点好起来吧!她们现在连晚上睡觉都不得安稳呀!
不知上天是不是听到了她的祷告。表小姐居然在接下来的五天内迅速好转,到了小年前一日,已经完全恢复了。霍二老爷——刚刚荣升了正七品翰林院编修——亲自写了帖子,并派夫人张氏为代表,前来侯府接侄女儿回家过年。
虽然老太太心中不大情愿,但霍二老爷好歹是表小姐的亲叔,又有祭祀祖宗的名头在,她只能点了头,放外孙女儿回去。霍漪担心带的人太多,会让叔叔心中不快,便只带上了从霍家带来的丫头婆子。加上青姨娘身边有一个侯府送的小丫环,一行八人随着张氏离开了。青姨娘临走前,特地提醒霍漪下令,过年期间留守的人可以轮着回家过年。
众丫环婆子媳妇全都高兴坏了,当天便选出代表去回禀太太,获得许可,轮流放假两日,一次两人,以抽签决定。春瑛很好运地抽到了腊月二十五、二十六两天,便马上收拾了东西,等待着那天的到来。
很难去形容再次回到家中时的感受。春瑛看着还未撕去大红剪纸的墙面,以前茶壶上粘的红纸,房间里空出一半的箱柜,真真切切地明白到,秋玉已经嫁出去了。
她坐在床边,心头有些茫然。
秋玉脱籍嫁出去了,接下来要做的是什么呢?周念那边一直没有消息,倒是父亲似乎越来越受重用,看起来满面红光,眉间神色更加从容淡定了,铺子应该打理得不错吧?卢家脱籍,是在打理了西山庄子几十年后的结果,又正好碰到二老爷一家回京,才得了好运气,父亲现在工作才上手,靠他争取,不知要等多少年,她等不起啊……
这么说,除了等待周念翻身,她就没有其他事可做了?
春瑛闷头趴在被铺上发呆,忽然听到母亲在外面大喊:“闷在屋里做什么呢?!快出来帮忙!我要多做几笼吉祥果,明儿一早,你姐夫就来接我们去你姐姐家吃果茶!”
姐姐姐夫的新家在崇文门外的喜鹊胡同,对面就是花市上头条,有许多出售绢花和鲜花的店铺,人来人往的挺热闹,当中不少都是大姑娘小媳妇。春瑛穿着一身厚厚的新衣裳。抱着打扮得财神童子一般的弟弟小虎,随父母坐着姐夫陆仁义的马车来到这里,几乎是马上就被市集吸引住了。
她以前没少跟胡飞到这里来,那时候可万万没想到,秋玉会嫁到这个街区。
秋玉穿着新媳妇的红色衣裳,头上插着几枝金簪子,脸上仍带着几分羞涩,站在胡同口叫道:“爹,娘,妹妹,快过来!咱们进屋去,要下雪了,外头冷!”
春瑛仔细打量了姐姐的气色,见她眉梢眼间都是幸福之色,心中暗暗欢喜,伸手拉住她道:“姐姐,你出嫁,我却没能送你,真对不起。”
“傻丫头,说什么呢?当然是要以主子为重。”秋玉摸了一下她的头,从母亲怀中抱过弟弟,一路说着话,一路带家人走进自己的家。
就象木娘子从前说过的,这个院子前头被隔开做成车马店,因临近过年,没什么客人,只有两个孩子头碰头地坐在院中玩游戏。陆仁义叫了一声,其中一个便笑着跑去了厨房,喊他**烧水备果茶。
通向后院的门开着,到了院中,梅花开得正好,红艳艳地一大片。陆仁义搓着手笑道:“人人都说呢,家里的老梅几年没开了,今年见我要娶新媳妇,便赶着来贺喜!我名下的一个大院,住了一位老和尚,法号一默,给人算命很是灵验的,特地给我道喜,说这梅花是吉兆,明年家中定有喜事呢!”
路妈妈听了欢喜:“当真?会是什么喜事?”眼睛忍不住往秋玉身上瞄。秋玉羞红了脸,跺脚道:“娘,你看什么呢!”“我哪有看什么?我只是想着若这老和尚真有些门道,请来给你爹和弟弟看一看,也好逢凶化吉呀?”
秋玉低头抱着弟弟进屋去了,春瑛在旁边暗笑,路妈妈拍她一下,也拉上丈夫进了门。春瑛慢慢跟在后头,陪他们吃了果茶,忍不住提出要出去转转。她对附近挺熟,路妈妈虽有些微词,但路有贵却点了头。
春瑛没有走远,只在车马店门前走了一圈,远远看着花市上的热闹景象,忽然头上一凉,雪花从天上缓缓散落下来,落入她手心,转眼便化为水莹,消失不见了。
她眨了眨眼,有些惆怅:“下雪了呀……”
“下雪好呀!”旁边忽然传来了一把苍老的声音,春瑛一回头,发现是位老和尚,穿着灰布棉袍,很瘦,但很精神,双眼目光平和,对她唱了个喏:“小施主,你在忧虑什么呢?下的雪大了,明年收成就会好,下雪是好事。”
春瑛苦笑:“师傅,我知道瑞雪兆丰年,但是……下雪了,很多事都不能做呀……”她怔怔地看着雪花:“我好象什么事都没法做……”
老和尚笑了:“怎会没法做事呢?现在是下雪,等春暖雪化了,不正是做事的时候么?如今的不便,只是为那时做准备而已。”他戴上斗笠,合掌唱了声“阿弥陀佛”,便扬开大步往前走了。
春瑛怔了怔,抬头看看雪花,忽然笑了。
好吧,现在不能做,但她可以做好准备,等待春天的到来。
(啥都不说了,我去面壁!!!)
第二卷 公子 第一百六十九章 顺安十五年的春天
第一百六十九章 顺安十五年的春天
顺安十五年的春天来临了。
今年比起往年。天气要冷得多,一个月前还在下雪,半个月前仍要穿棉衣,但忽然吹来了一阵暖风,天地间就仿佛变了颜色,草儿绿了,花儿开了,树枝长出了新枝叶,太阳从厚厚的云层后钻了出来,发出温暖耀眼的光芒,女孩儿们身上新换的薄薄春衣,宣告着春天终于姗姗来迟。
这是春瑛穿越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五个年头。再过不到两个月,她这个身体就要满十六周岁了。虽然外表犹嫌稚嫩,但在周围众人的眼里,她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有时候,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还是挺满意的,五官算不上惊艳,却也清秀可人,两弯细眉,眼睛明亮。鼻梁挺直,唇色红得很自然,比穿越前更富青春气息。
托古代污染少化学品少的缘故,她的肤质不错,没什么痘痘,也没有黑头,只是算不上白晳细腻;而头发则是又黑又密,却略嫌柔顺度光泽度不够。她有心给自己做一点护理,却又烦恼于原材料不易得,且人身自由有限,时刻活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只能将就古代丫环们爱用的几样基础护理品:鸡蛋、头油、鸭蛋粉,外加从小厨房顺来的小黄瓜。
还好,她平时很重视运动,没事也要讨点差事到府中各处跑跑腿,因此身材秾纤合度,跟其他人相比,又显得腰竿更挺拔些。她并没有注意到别人投掷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只是单纯地想到:身体好,就是**的本钱呀!
春瑛手搭凉棚,看了看天上的阳光,觉得晒的程度还不算厉害,应该不用回头多拿一把伞,便拿好手中的纨扇,迎着微风,往花园方向走去。
她先到了小山脚下,发现表小姐等人已经离开了那里的花圃。忙扯住一个路过的丫环问了,才知道她们的去处,忙转向小湖的方向,隔了老远,便已听到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二小姐宜君踩在秋千上,不停地叫着丫头们推高,随着秋千前后摆动,她那樱草绿色的绣花裙摆在风中翩翩扬起,映衬着海棠红的纱衫,仿佛一只花蝴蝶般。霍漪在底下一直笑着看,旁边的三小姐惜君却望得脸色发白。不一会儿,宜君的丫环们担心她体力不支,七嘴八舌地劝了,她才勉强放缓了速度,慢慢从秋千上下来。
宜君从翠玉手中接过丝帕,呼了一口气:“真痛快!果然好玩!表姐和三妹妹要不要试试?”
霍漪笑着摇头:“我今儿的穿戴不大合适,以后再说吧,横竖这秋玉已经建好了,几时来玩都行。”
宜君见她今天穿的只是家常衣裳,唯有头发梳了个别致的式样,似乎不大稳固。也不强求,转而盯上了妹妹惜君:“你上去试试?”见惜君摇头,她便皱了眉:“表姐只是今天不试,下回还会玩的,你就连试试的胆子都没有?!”她指了指周围:“你瞧这地上的草有多厚?!这秋千又结实,我荡了这么久都是牢牢的,况且我们还有这么多人在,难不成还会摔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