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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嬅?
陶笛儿摇了摇头,就见少年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失望。
那神情像是一只弃犬,可怜兮兮的很纯粹,有种不通世事的可爱。
有人说过,往往越纯洁的人,就越容易伤害到别人。所有小孩子是世界上最残忍的,因为他们天真到不知道他们曾伤害过人。
陶笛儿此刻才算明白了,只见那个自认是蛊神的少年委屈的抿嘴,“为什么,你答应过会回来的。”
“如嬅?”陶笛儿忍不住问道。
这是一个很离奇却又很普通的故事。
一个刚刚拥有意识的蛊虫,遇到了一个夷族的女孩。女孩照顾蛊虫,教会蛊虫说话和如何生活。
这只蛊虫依恋女孩,但女孩却没有把蛊虫当做是人类,而是异类的朋友。长大后女孩心有所属,但蛊虫却心生不舍。为了让蛊虫一个人也能好好的生活,女孩只好让心上人寻找了这样一个地方,让蛊虫呆在这里,然后发誓以后会回来看他。
蛊虫在谷内一直有耐心的等着,甚至交到了几个朋友——小炙阳,还有小寒。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女孩在生了一个女儿后却死了……
唐门卷 第二百四十章 浪漫的事
第二百四十章 浪漫的事
故事的后来陶笛儿大体了解了。
几百年内,蛊虫很寂寞。常常有人会进来,蛊虫便想和他们玩,但这些人都很污浊。蛊虫生气之下,便让这些人出现幻觉,将他们全都杀死了。
唯独只有她的子孙,他从未伤害过。不知从何时开始,女孩的后代因为能够在谷内存活下来,被其他夷族人神化。加上女孩家族的人故意造势,他所在的山谷逐渐成为了夷族的圣地。
蛊虫无聊之余,只能和几个朋友一起玩。知道有一天,谷中来了一个强大的男人——睿智、坚韧。
那个男人拿走了小寒。
“他的味道和你带来的那个男子有点像。”蛊虫回忆了一下,突然道。
陶笛儿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对方口中的小寒应该就是泣血寒虫,而那个男人,估计就是唐家的祖先了吧?
“每五十年,我都会等着她来,但是每一次来得都不是她。”蛊虫的声音很清朗,像是敲击石头的水泠,一声声清清楚楚。
陶笛儿心中怅然,想对对方说些什么,但又觉得无论说什么都太过残忍了。“你有没有想过,她不来找你,你就出去找找她看看?”
蛊虫脸上腾起了一丝不解,“可是,她让我在这里等着的。”
一瞬间,陶笛儿似乎看到了蛊虫身后摇晃着的尾巴。
“可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难道你在这里不会孤单吗?”一个人的视野太狭隘,注定了是要寂寞的。
陶笛儿循循善诱继续道:“外面的世界和你想象的不一样,纵然如你所说,会有一些污秽的人,但也有许多善良的人。”
蛊虫摇头道:“如嬅说那些事情,我不懂的。出去了会被人伤害。”
陶笛儿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位谢如嬅估计真的是把蛊虫当做孩子了,保护的这样周全,却也让他失去了学会世情的机会。
“那么,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你自己想在这里,还是出去?”
陶笛儿这句话问出来的时候,蛊虫身子一震。曾几何时,它也曾向往过外面的世界。外面的天空是什么颜色?那些人说些什么,又做些什么?如嬅带来的那些好吃的东西是怎么做的?又是在哪里拿来的?
看到蛊虫眼中的犹豫和跃跃欲试,陶笛儿继续道:“怎么样,要不要再想想?”
蛊虫本来迷茫的眼神突然锐利如锥,看向了陶笛儿——
“你刚刚心里在想:‘劝这个人出去,将小绵羊要回来’,是不是?”
陶笛儿心里一紧,脸色顿时苍白,她差点忘了,对方是蛊,能够看透人心的蛊。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大大方方的承认,“不错,但外面的世界真的对你有帮助。这个信不信由你。”
蛊虫又盯了陶笛儿半秒,眼神才慢慢柔和起来,但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让陶笛儿扑街,“小绵羊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就是你抓走的那个男子。”陶笛儿有些后悔,刚刚真是白受了惊吓!
蛊虫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你很在乎他。”
“废话!他是……他是我相公。”难以启齿的话,说出来时却有一种难以克制的甜蜜。
陶笛儿并不是文绉绉的人,但有些时候,经历过了一些之后,往往发现这样偶尔的咬文嚼字也是好的。
蛊虫脸色一本正经,看着陶笛儿皱眉道:“可是他配不上你。”
“什么?”陶笛儿指了指自己鼻子。“他配不上我?……谢谢,难得有人这么夸我,但是,还是我配不上他才对吧?”
蛊虫摇了摇头,“他这里……”指了指心脏的位置,“怪怪的。”
陶笛儿会错意,以为对方是说唐若涵神智的问题,也只是点了点头,“恩,我明白。但是……我还是喜欢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是陌生人的原因,陶笛儿感到有一种能够一吐心事的感觉,扯了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刚刚你给我讲了一个那么好听的故事,那我也给你讲一个吧。”
“我那个不是故事,是真事。”蛊虫一本正经的反驳。
“你到底听不听?!”陶笛儿纤细的眉一挑,蛊虫连忙收声。乖乖的坐在了陶笛儿身边,认真的看着她,像是幼儿园等待老师讲故事的小朋友。
“当初有一个女孩啊,她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还莫名其妙的嫁给了一个‘傻子’。这个女孩有种傻乎乎的优越感,总觉得自己应该比其他人强,同时对她自己的‘傻子夫君’很不屑。开始的两个人经常的吵架……”陶笛儿徐徐叙述着,蛊虫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
“后来呢?”
“后来女孩就离开了那座山谷,她本想着这辈子都不要再见那个‘傻子’。不过兜兜转转,她还是放心不下,于是回来了。”
蛊虫的眼中有一阵迷茫,它还不知道什么叫做难过,但只觉得心中有些酸酸的,“然后呢?”
陶笛儿解脱般露出一个微笑,但笑容有些脆弱,“然后那个女孩就带着他来到了一个很危险的地方。真的很危险……差一点他和女孩都死在这个地方。”
蛊虫忍不住“啊”了一声,显然有些担心故事里的人。陶笛儿笑了笑,“女孩在自己家乡那边有一首歌,其中有一句是‘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夏赏荷,冬赏雪,白天一起晒太阳,晚上一起吹夜风……以前女孩是不懂的,但是当那个‘傻子’一瞬间消失的时候,她却突然明白了。”
她想要的无非就是三个字——在一起。
无论是唐家堡的仇,还是事实的真相,若是人死了,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吗?
还有白秀,那个本应该恨自己的女孩,却为了救她而香消玉殒。这一切,只是她执着追求真相的代价!
“……变老?”蛊虫重复着那两个字,若有所思。“你说的那个‘傻子’,是那个男人吗?”
陶笛儿点了点头。
蛊虫困惑,一个人喃喃自语,“奇怪……他不傻啊……”
陶笛儿没有听清对方的呓语,只是紧张的看着蛊虫。以相貌而论,陶笛儿几乎不像是谢家的人。谢家女子以绝色著称,当年的谢如嬅更是天下难得一见的美人。但蛊虫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前这个清丽的少女,和如嬅有些相像。
眉眼,唇角。
“好吧,既然你这么在乎,那么我放了他。”手一挥,原地出现了一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唐若涵。
陶笛儿连忙将昏迷中的人抱在怀里,那熟悉的栗子花香气晕染,陶笛儿的眼泪却砸了下来。
好比是一直不在意的一只釉质盘子,平时也没有如何在意,但是在打碎之后,就伤心莫名,记起了这盘子是如何的珍贵。而此刻突然来了一个人,告诉你他能够将盘子复原……
失而复得,这是人生中最高兴的一件事情。
昏迷中的唐若涵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眉紧紧皱着,薄唇抿得好像是一口薄刀,犀利而冷酷。陶笛儿一怔,忍不住看向了蛊虫。
“他的心魔……”蛊虫解释了一下。“我能够制造幻觉,但致命的却不是我,而是人类心中的阴暗和执着。”
陶笛儿眼皮一跳,看着唐若涵的样子忍不住反驳,“他……他怎么会有阴暗?”
蛊虫摇了摇头,“我是蛊,其他的不知道。”
陶笛儿刚想说话,然而手腕上一阵剧痛,却是被唐若涵紧紧的握住了手腕!血液更多的从陶笛儿剥坏的指尖处留下,但陶笛儿却不忍挣脱。
“娘子……不要走……不要走……陶笛儿!我不准你走!”开始还有些哀求的声音,到了后面已经冷厉到了冻人的地步。陶笛儿忍不住心中一颤,有种莫名的惊恐。
这个样子,几乎让她想起她幻觉中的那个霸道的唐若涵。
“你心中也有些怀疑他吧?”蛊虫慢慢道。
“不要读我的心思!”陶笛儿脸色一白,“你!我才没有怀疑他!”
蛊虫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陶笛儿有这么大的反应,只得摇了摇头道:“你们人类真的好奇怪,明明心里那么想,但是却又不准人说出来。”
“那好,你告诉我,我心里现在在想什么?”陶笛儿尖利反驳道。
蛊虫一歪头,盯着陶笛儿道:“你在怀疑,为什么这个人平时看起来傻乎乎的,但对你的喜欢却又是这么强烈。你在怀疑,当初谢文笛和唐若涵说了什么,为什么要和他说……你还在怀疑,他的智商……”
“够了!”陶笛儿连忙截断对方的话,但心中却空落落的。
原来在潜意识里,自己竟然是这么不信任唐若涵的吗?那自己又谈什么要照顾他,和他相濡以沫?!
怪不得唐若涵会这么不安……手腕上的力道加强,但这一次陶笛儿反过手握住了唐若涵的手,凑近唐若涵的耳边——
“我在,我一直都在。不走……”
好像是听到了这句话一般,手腕上的力道一颤,接着缓缓松了力道,与陶笛儿的十指相扣……
唐门卷 第二百四十一章 终于出谷
第二百四十一章 终于出谷
“你这样是叫不醒他的。”蛊虫向陶笛儿陈述事实。
陶笛儿眼神专注的看着唐若涵,并没有回头,只是问:“那你说怎么办?”
蛊虫皱了下眉,有些委屈道:“你为什么这么和我说话?你讨厌我吗?”虽然对人的情感不是很了解,但蛊虫还是本能的感到陶笛儿对自己并没有好感。
陶笛儿嘴唇上能看到一圈明显的齿印,唇色苍白,破裂的十指钻心的疼,陶笛儿嘴角勾出一个笑容,“我的事无所谓,但白秀和他,不应该算在你身上?”
“他们是自己的问题,又不是我的问题。”蛊虫哼了一声。
它寂寞了几百年,第一次和人说话,不由压下心中的不悦,有几分讨好的道:“喂,不然我教你怎么唤醒他?”
陶笛儿眼中闪过一丝亮色,但没有说话。
蛊虫不等她多说,手轻轻一挥——
眼前,是一个阴暗的屋子。
陶笛儿疑惑的掐了自己一下,真实的痛感顿时传了过来。但耳边却突然出现蛊虫的声音,“这里是他的幻象,你去把他拉出来。”
微微一犹豫,陶笛儿还是向着里屋的方向走去。
床上,是一个弱瘦单薄的小人儿,脸色苍白,心形的脸庞,下巴尖的能够扎人。唯独一双异彩琉璃的黑色凤眸,正直勾勾的盯着窗幔。
空气静谧的像是不会流动一般,陶笛儿这才意识到,这是一间完全封闭的屋子。因为长久凝滞的空气有些实质化,陶笛儿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
床上的小人儿没有反应。
过了一会儿之后,门帘轻响,陶笛儿回头想询问,却见一个很熟悉的小姑娘走了进来,手里端了一个托盘。
托盘内是黑漆漆的一碗药。
“宝唯?”陶笛儿叫了小姑娘一声,但小姑娘就像是没看到她一般,自顾自走到了小人儿床前。
“少爷,吃药了。”幼年宝唯的声音嫩嫩的,像是能掐得出水的葱叶。
床上的唐若涵没有说话,只是顺从的让宝唯扶起自己,然后乖乖的抿那一看就极其苦涩的药汁。陶笛儿突然想起来,当时宝唯和她说过,唐若涵由于寒毒的原因,所以幼时一直是在病榻上度过的。
看着那消弱瘦小的身体,陶笛儿心中微微一疼。
“少爷……”见喝完药的孩子马上闭上了眼睛,宝唯连忙道:“听说老爷今天回来了。”
陶笛儿注意到唐若涵的睫毛微微一颤。
宝唯见对方不出声,连忙道:“听说老爷这次从外面回来,是带了能救少爷的药的。”
唐若涵脸色微微一沉,霍得睁开眼睛。那眼中冷得像冰,让一旁的陶笛儿心中都是一颤。“你说什么?”
孩子时期的唐若涵声音还有些脆脆的,但并不影响其中的威慑力度。
宝唯有些惊慌的看了唐若涵一眼,“老爷,老爷他……”
唐若涵显然也察觉自己的态度有些过了,抿了下唇,脸上的表情很僵硬,“行了,你下去吧。”
宝唯点了点头,匆匆走了。陶笛儿看着幼时的唐若涵,心中有些微妙的感觉。听说唐若涵是因为服用了父亲唐夜禛找来的药才变得现在的样子,难道就是这一次?
原来自家小绵羊小的时候也很冷的?
陶笛儿自己先打了个哆嗦,此时耳边突然又传来了蛊虫的声音:“快点把他叫回来。”
幼时的唐若涵显然没有发现屋内有这样一个人,他倔强的弯起脊背,将自己团成一个团。但因为病弱而无力的身体,所以做这个动作时免不了有些微微的痉挛。
陶笛儿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对方的脊背……但那孩子目光一厉,凝视着自己的方向,冷道:“谁!”
若是条件准许,她不得不鼓掌鼓励一下唐若涵小盆友。
但此刻她却没有任何方法,耳边的蛊虫提醒道,“你可以写字。”
陶笛儿心中一动,先不论自己会不会写繁体字,就论眼前豆丁大的唐若涵会不会识字还两说。但虽然这么腹诽着,但陶笛儿还是站起来,从桌子上拿了一个茶杯,站着里面的水在地面上画了个大大的笑脸。
看到自家**版的相公对飞起的杯子和地上的字体表示惊讶的可爱模样,陶笛儿忍不住不厚道的笑了。
“你是鬼?”唐若涵的声音有几分疑惑,几分好奇,唯独没有害怕。
陶笛儿在地上写了个“恩”字。
“你怎么会来这里?”唐若涵又问,头从枕头上离开了一毫米。
陶笛儿在地上写了三个字,“来看你。”
唐若涵盯着那几个字犹豫了半天,最后眼神才挣扎的问道:“看我?你认识我?你是来带我去阎王殿的吗?”
陶笛儿差点倒地,急忙在地上写了个“不”字。
“……还好,我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平静的话从幼年的孩子口中吐出,让陶笛儿有一种尖利的疼痛。
但没有等陶笛儿再写什么,突然外面又传来了人的脚步声,地上的水渍霎间模糊起来。
进来的人让陶笛儿忍不住一愣,那一瞬她以为自己见到了30多岁时的唐若涵。男子凤眸轻挑,眉宇间带着一丝霸气,走到唐若涵的床前,摸了摸唐若涵的头。
“涵儿,爹回来了。”男子的声音很低沉,带着一丝疲惫和怜惜。
显然对父亲的到来很激动,孩子握住了被角,但嘴角嗫嚅一下,却没有说话。显然熟悉了这种对应模式,男子带着笑容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包,然后打开:“看,爹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纸包内,是市上很流行的一种板糖。陶笛儿认得出,那种糖有种淡淡的薄荷味,是唐若涵很喜欢吃的一种。
唐若涵眼中闪过了一丝惊喜,然后又怕父亲笑话一般掩住了神色,手指跟拧麻花一般绕着。
陶笛儿忍不住一皱眉,这两父子之间的感觉,为什么这么别扭呢?
“爹,这一次回来,要呆几天?”
“涵儿乖,这一次爹不走,等你病好了。”唐夜禛笑着将唐若涵抱在了怀里。唐若涵眼中闪过了一丝惊喜,随后就听唐夜禛说:“这一次爹还带了一个叔叔和一个阿姨来,涵儿会不会喜欢?”
就在陶笛儿心生不好的时候,外面进来的两个人。
看着明显年轻了很多岁的陶之然和曾经见过面的越锦,陶笛儿忍不住苦笑一声。
她一直以为她是唐家老夫人心血来潮才娶进唐家的,但其实两家在这个时候就已经相交了?陶笛儿感到一个谜团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