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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不换衣服?”远路终是憋不住,看着陶笛儿小心翼翼的问道。他虽然不知道李忱对陶笛儿究竟是什么心思,但如今主子似乎是打定了主意将陶笛儿留在宫中,让他见到陶笛儿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陶笛儿气得深深吸了口气,才道:“你心里清楚不是吗?”
远路自知理亏,只撇撇嘴小声嘀咕:“真不知道你是闹哪样,主子留你进宫你还不稀罕……非要当奴婢你才高兴不成?”
陶笛儿心中直翻白眼,合着自己还是占大便宜了。心中又是困惑又是郁闷,忍不住问道:“可是我是嫁过人的啊,为什么……”
“可是你都是****了,有什么不可以?”唐朝风俗的确要比其他朝代开放的多,尤其是宫闱之中什么事儿没出过,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远路不在乎的说,却未看到陶笛儿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我才不……”话说了一半,陶笛儿生生咬住嘴巴停了下来。的确,现在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唐若涵还活着的事儿。只是……陶笛儿不由抱头陷入沈思,李忱这一手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为什么一下子就非要自己进后宫呢?
唐门卷 第一百九十八章 笛儿入宫(二)
第一百九十八章 笛儿入宫(二)
远路打量着眼前之人,有些意外的发现陶笛儿安静之时竟也是有几分娇弱之美,心中对李忱决定的不满淡了几分,当下劝道:“你和主子叫什么劲儿啊?那位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若真是硬起来,哼哼……肯定还是你吃不了兜着走!”不是他瞧不起陶笛儿,实在是平日里陶笛儿卑躬屈膝的模样见多了,远路估计她也只是一时别扭,只要真的把后果摆在眼前,肯定是会屈服的。
陶笛儿看着对方那一脸劝说又鄙视的样子,心中不由好笑。莫非自己狗腿形象就这么深入人心?话说别的事情她的确能忍,可进宫为妃?恕她敬谢不敏了。
想起小说中宫廷后宫里黑暗压折,陶笛儿不由打了个哆嗦。李忱如今还未立后,八成是因为马太监的干预,这样想把自己弄入后宫,难道是想找个靶子?(笛儿你真的想多了==)这样一方面能牵制马太监安插后宫奸细,一方面还能借着自己去整顿后宫……更何况她是属于草根一族,根本不用担心有野心的问题,便于控制……
啧啧……
陶笛儿越想越有道理,把一边的远路忽略到了爪哇国。
“喂喂,你想的到底怎么样?”远路以为对方是害怕了,忍不住又安慰道:“话说咱主子有什么不好啊,除了脸冷一点,那心对奴才们都是善的……”
陶笛儿压根没听清远路说什么,只一心一意想着自己的阴谋论,敷衍的点了点头。远路以为她答应了,不由狂喜,忙道:“那你梳妆打扮一番,我去主子那儿禀告!”说着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直把外面的静兰和小豆子吓了一跳。
静兰见远路从屋里刚出来就急三火四的跑远了,心里不由大感疑惑,却是没见过总管大人如此失态。想着不由急忙踏进屋子,生怕出什么事。见陶笛儿在屋中坐的好好的,才松了口气。
陶笛儿刚刚想通透李忱为何要让自己进后宫,突然听到身边有女子声音:“主子,是不是梳洗一下?”
声音温软,让作为音控的陶笛儿不由抬头。看着静兰一脸的期待,不自主点了点头。总之一会儿也是要和李忱说清楚的,话说帮忙可以,她可以弄毒药*药外加解药,你要整谁救谁都没问题。但入后宫还是免了,毕竟她也不是什么福大命大的主儿,犯不着给那些后宫的娘娘们当靶子啊。
静兰见眼前这位主子终于顺从,心中不由大喜,连忙招呼门外的小豆子打了温水,服侍陶笛儿净脸。接着帮她换好宫装,又问道:“主子想梳什么发式?”
陶笛儿炯炯有神,发现刚刚还一脸温婉的女子此刻却像是见了肉的狼一般,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盯着她心慌。“唔,随便吧,尽量方便行动些……”在唐家堡的时候,陶笛儿也是由着宝唯的意思,不大注意这些。当然也不会只梳个马尾了事,毕竟是大家族,被别人当成怪兽围观的感觉可不妙。
静兰点点头,略加深思一下,手指便灵动的在陶笛儿头上动作起来。陶笛儿浑浑噩噩的想着一会儿的说辞,直到脸被静兰摸了的时候,才回过神儿来。
“呃?这是做什么?”陶笛儿眨眼睛,才发现静兰不是摸她,而是在往她脸上涂什么东西。顿时一股花香散开,虽然好闻,但对陶笛儿来说却有些过浓了。
“主子,您稍微再等一下,这是***配着香膏烝出来的香露……”静兰仔仔细细给陶笛儿涂后,又是抹了一层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倒是让陶笛儿想起现代的柔肤水。接着则是画眉和腮红,看着静兰拿出的一套齐全的古代彩妆工具,陶笛儿不由狠狠的抽了下嘴角。
“我说这样就可以了吧?不用太……”
“主子可是嫌弃静兰的手艺吗?”女子手中的笔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被嫌弃的黯然。
“没……”陶笛儿心中顿时不安,话说她前些日子还是个不如静兰的丫鬟,将心比心也知道当下人的辛苦。正是因为这样,她对静兰和小豆子别是一番客气。这倒不是穿越女自由平等思想的作祟,而是一种同病相怜的味道。
静兰在看不到的地方抿唇一笑,她就知道自家主子心善,即使是前几日愁眉不展之时也未和自己说过一句重话。要是别的宫的娘娘……哼,还不知道怎么拿下人出气呢!静兰是真心希望陶笛儿能受宠,毕竟这样体恤下人的主子不常见,如今见她态度缓和,更是用起心神想要帮她。
“主子的皮肤真好……”静兰摸着陶笛儿面颊,忍不住赞道。陶笛儿自幼娇生惯养,到了唐门后更是各种珍贵丹药的吃着,皮肤白透又细腻,的确是吹弹可破。
陶笛儿条件反射的笑着摇头,“我皮肤好?那是你没见过我相……”说了一半又生生打住,静兰忍不住看了陶笛儿一眼,却见那张小脸上的笑容一顿。
“主子是哪儿的人啊?”见气氛一时沉闷下来,细心的静兰连忙转了话题。
陶笛儿察觉出对方的好意,心中有些暖,和颜道:“也是,这么多天我都没怎么和你们说过话,我是江州来的。”
“呀,江州?那么远啊?”静兰有一瞬间惊讶,接着又道:“主子官话说得倒好。”
陶笛儿心中也是苦笑,自己上辈子本来就不是四川人,当然会说普通话了。“静兰是哪里人?”
“奴婢祖籍苏州,但随自幼随父亲来长安……主子,好了,您看看?”静兰的手一停,接着将一面鸾凤掐丝铜镜递过来。陶笛儿随意接过来一看,下一秒却差点摔了镜子。
刚刚镜子中的女子粉面如荷,樱桃小口,眉目如画……但是这是她吗?还没等陶笛儿发问,却突然听到外间传来了声音。
“皇上驾到。”
陶笛儿表情扭曲了一瞬间,毕竟平时多是以邋遢的样子见李忱,现在拾掇的这么干净还是唯二的一次。(第一次是在山寨上两人假成亲)更何况现在双方还有些尴尬,李忱想要让她入后宫为妃……这样想着更是别扭。
就在她别扭的一会儿,李忱已经走了进来。
这几日他忙于处理蔡州军务,好不容易将马太监的势力从蔡州剔除的差不多,却还要面对朝中各党的试探。空闲之时,不知为何总想要来看一看陶笛儿的情况。开始他倒也没有意识到什么,两人见面也只是谈些日常之事。直到一日他向太后请安之时,没想到一向不管不问的母妃居然提起了陶笛儿——“忱儿,你带回来的那位姑娘可是你的心上人?”
李忱还记得母妃问这句话的时候,自己的心重重跳了一下。接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否认的话到了嘴边却不想吐出来,甚至有一瞬间的惊喜。
太后看着一向冷漠的儿子脸上也会出现迷茫、紧张、欣喜的情绪,又是心喜又是疼惜,不由叹了口气。“既然已经带回宫里,那就早日定了名分吧……”
这样一句话,才定了李忱的心思。的确,当日在水牢之时他就已经确定要将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甚至更早……也许是当日在堂上她一身红衣指着自己说要嫁给他,亦或是初次见面时看到那邋遢外表却掩饰不住的清澈眸子时,他就已经动心了。
即便是这样,李忱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就普通而言,不过是一张册封的圣旨,外加金册,挑吉日办些礼仪。但李忱却直觉上不想用这种方法。
是以今日一早,他让远路将宫装送了过去,回来却听说陶笛儿根本就没有穿,不由心中沉郁,连带着一天上朝都冰着张脸。然而他刚刚从远路嘴里听说陶笛儿已经顺从了,他那一瞬间竟忍不住有种想笑的冲动。好不容易耐着性子将所有的奏折批完,便带着远路来到了陶笛儿处,一进门看到陶笛儿模样也是一愣。
静兰旁观者清,看到皇上眼中闪过的一丝惊艳,心中不由替陶笛儿高兴,福了福身子告退。远路是什么人啊,见机也退了出来,屋内一时就留下陶笛儿和李忱二人。
陶笛儿一时尴尬,看着坐下喝茶的李忱,不由问道:“蔡州的事儿处理的还好吗?”她是担心那些山寨的孩子还有赵东他们,倒没有想别的。但在李忱耳中则是另一番意思了,以为她是关心自己。
“恩,处理的还不错,已经忙完了。黑虎寨招安已毕,哗变也已经压制下去……”李忱说完,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你住的可还习惯?”这句话基本是李忱的每日一问,但陶笛儿现在只觉得尴尬,没有时间吐槽。
“恩,挺好的。”陶笛儿刚说完,就见李忱站起身来,以为他要走,连忙拉住他道:“喂,等等……”
李忱本是想离她近些,被对方一拉袖子,顿时两人的距离****的靠在了一起。陶笛儿感到耳边突然变得炙热沉重的呼吸声,心中一个哆嗦——
“我们需要谈谈!”
话说好久没见亲们的留言了,想念啊……
唐门卷 第一百九十九章 设法脱身
第一百九十九章 设法脱身
屋子里的气氛沉定下来。陶笛儿面色为难的喝了口桌上的茶,看着李忱道:“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但是……这一次,我恐怕不能接受。”入宫对她而言,的确是强人所难。看到李忱身边又下降了几摄氏度,陶笛儿连忙接着道:“至于其他事情,我可以尽力帮你。”
李忱看着那女子鼻头冒汗,小心翼翼的向自己解释,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她不是应该已经答应了吗?为何现在又说“不能接受”?既然不能接受,那为何要换上这身宫装,刚刚又给了自己希望?李忱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是被耍了一般,脸色更冷了几分。
陶笛儿犹自喋喋不休的讲着自己入宫并不一定有利于李忱的“大业”,顺便暗示对方自己已经是嫁过人的了,不可能再嫁一次。
“这就是你想说的?”李忱截住对方话语,声音已经冷得能冻冰碴子了,心想在对方心目中自己就一定要利用她?的确,他既然做出了纳她为妃的决定,自然也是考虑过这些功利的因素,但这一切也不是非她不可。自己执意选择她,何尝不是一种动心?
陶笛儿一眼撇到李忱脸色不好,忙机灵的闭嘴。只点了点头。她还是有信心能够说动李忱的,实在不行的话,将现代的一些主意告诉他,是不是能换得自由呢?本来懒虫一个的陶笛儿,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历史规律了,只想着脱身就好。
“放肆!难道你还敢嫌弃朕不成?”眸中闪着暗色的冰火,李忱心中怒气更胜。
陶笛儿听对方真怒了,不由猜测是伤了人家的自尊心,连忙指天画地的表白一番,将自己糟蹋了个底儿掉,哭诉自己配不上李忱“真命天子”。
李忱看着那人哭天抢地的表演,手指不由握紧又松开,最后忍不住抢白道:“别哭了,你看不上自己没关系,朕不在乎就可以。”陶笛儿闻言顿时一呛,哭也忘了,直勾勾看着李忱。那豆大的眼泪从小脸上滚落,说不出的滑稽可爱。
“你说什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陶笛儿盯着李忱,细声细气的问道。
李忱扫视了陶笛儿一眼,看着那一脸眼泪鼻涕说不出的碍眼,但还是皱眉强忍着道:“朕说不在乎。”
咣当一声,门外传来一声巨响。接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不一会儿又消于无声。陶笛儿也是被这句话震得一惊,仔细想去看李忱的表情,希望他是开玩笑,却见那人眸色深沉。正一脸正经的看着自己。
“我……不是、我说你……”
李忱看着对方如此惊惶无措,也有些不忍,反问道:“你当日在山贼之所不是说过要嫁给我?”
陶笛儿点点头又立马摇头:“当时不是情况紧急的权宜之计吗?”
李忱站起身来,走向门边,留下一句话,“当时只是你自己以为是儿戏罢了,再想想吧。”说完转身走了。陶笛儿盯着那淡然的后背咬牙切齿,话说难道当日就是个套?
这可真是她娘的悲催了,她当初迫不及待的想在古代来段桃花运,却和小绵羊捆绑销售了。如今不想找了,却突然有一个皇帝告诉你,他要娶你。世界上还有这么悲催的事儿吗?陶笛儿咬牙咬爪咬手绢,况且她也着实是不明白,为什么李忱这样的人会选择她?
她也没有做什么穿越女必做的事儿啊,诗词没怎么读过,饭也做得寻常,没有安邦定国之才,连样貌也是瞎了一只眼的。
深深知道自己在男人心目中肯定是属于烂白菜梆的陶笛儿这一次感觉到无奈,她虽然跟李忱在一起的日子不长,但那位主子杀伐决断的性格她是了解的,想要什么那是宁可毁了也不会放手。陶笛儿不由打了个哆嗦。接着整个人有些慌了。
“主子?”静兰从门外走进来,刚刚远路凑过去听,她也一时没忍住,听到皇上那句“朕不在乎”之时,惊讶之下竟把旁边的水瓶碰倒了。两人张皇之间收拾,倒也没听清后面的话。然而刚刚收拾了残局,就见李忱脸色不是很好的出来了,远路给了她一个眼色,随着也走了。
她一个人刚刚进来就见陶笛儿咬着茶杯,一脸惊恐的模样。“主子您怎么了?”
陶笛儿心中想着此地不能久留,决定伺机跑路,但突然听到静兰的声音,顿时惊得将手里的杯子掉了,摔碎在地上。陶笛儿下意识去收拾残局,却被过来拦的静兰推了把,手指顿时被瓷片划破了。
静兰见血就是一声尖叫,倒把陶笛儿吓了够呛,连忙安慰对方。外面的暗卫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却不敢耽误,连忙着人去通知皇上。
李忱前脚刚出来,后脚就收到陶笛儿受伤的消息,下意识脚步就往回返,急道:“伤得如何?太医去了没?”听回禀的人说似乎中气十足,没有大伤,脚步才微微一顿,道:“让太医去看看。”
“是。”暗卫转而退下,留下远路陪着李忱,却见他脸色阴沉下来。
“该死的女人!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宝贝吗?居然敢给朕寻死……难道嫁给朕有这么委屈?”远路听着主子低声自语,嘴角一个劲儿的抽搐。心说我什么都没听见,没听见……
这边被误解的陶笛儿还一脸无奈的看着静兰大呼小叫,窜上窜下,没想到在某种程度上,更加坚定了某个人要她入宫的决心。直到太医院来了一个太医,静兰才安静下来。陶笛儿看那个太医倒是个实诚的,看陶笛儿手指破了也只是简单的用药,接着包扎一下,并没有在静兰的威胁下“开副方子调养”。
临走前那太医看了陶笛儿一眼,那眼神有点奇怪,让陶笛儿在意了一会儿。但一会儿更郁闷的事儿就浮上了心头……逃跑,她到底该怎么逃?
夜晚一个人躺在床上,陶笛儿暗暗想着。从这几天的安排上看,李忱似乎是故意把自己关在这么个小院子里,只等得她答应为妃,就正式册封,给人一个出其不意。所以这附近都是暗卫……
要是有毒药**就好了……陶笛儿不由泄气的想,想到自己被李忱没收走的药囊和匕首,心里恨得咬牙。更何况她现在身上一分钱也没有,那些珠宝什么的虽好,但都是进上的物件,上面打着宫家的字号,肯定在外面是花不出去的。
陶笛儿翻了个身。继续想,当今之计,也许最好的办法就赶快解禁,然后才好配置药物。到时候大不了威胁一下,李忱虽然生性豁达,但恐怕也不会不要自己性命吧。陶笛儿算盘打得响亮,至于如何解禁……她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
各位看官也可能好奇了,为什么陶笛儿就一定不能接受李忱呢?若是一个男人一心一意为她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