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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我不会因他人的褒奖而得意忘形,更不会因受到敌人的称赞而降服。我看你还是趁早杀了我吧!这对双方都有好处!」
「嗯,果然是个干脆的家伙。好,我就把你交给玄蕃吧!玄蕃,你好好地跟他谈谈。」
胜赖再度将强右卫门交回玄蕃头的手中,并且很快地被带到离城不远的川原小丘上。
此时,夕阳街未完全隐没。尽管四周的谷底已是一片晦暗,然而川原附近的岩石上,却仍遏洒著落日余晖。
(啊!如果他准备在此杀了我,那么城内的人一定会看到……)
强右卫门心中窃喜,因为这正合他意啊!
(他们会知道我并末逃走,而是在回城途中为敌人所杀的呀!……)
来到小丘之後,他看到对岸的河堤上有幢幢人影来回活动着。
这时,城内的人似乎也看到了强右卫门。
不!他们当然看不清强右卫门的脸。事实上,他们只看到众多敌军的手下包围著一个被绑在马上的人,并将他带上了小丘……尽管如此,强右卫门却已经心满意足了。
「好了,就在这裹吧!」
玄蕃头知道这个位;置一定能够让城内的人看得一清二楚,于是俐落地翻身下马,说道:
「强右卫门—我准备在此将你处死。」
「这裹的景色相当优美,使我觉得精神一振。」
「强右卫门!」
「什么事?大将!」
「你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
「没有!打从我被抓时,就知道终必难逃一死。」
「但是我家主君胜赖公却为你惋惜啊!」
「我不需要胜赖公的惋惜,只要我家殿下九八郎能了解我的心意就好了。」
「你这说法倒是很妙。其实,我根本无意杀你,但是军令如山,我只好依命行事了。侍卫们,把他架到绞架上,即刻行刑。」
「感谢你为我的死法煞费苦心;下过,这和一刀杀了我并无不同,反正同样都是住赴幽冥之途。」
「说得好—侍卫们,立刻把他架上绞架。」
强右卫门瞪大了双眼望著绞架。只见一根约有三间(一间为一米八)长四寸角粗的柱子矗立眼前,上面还绑著一根横木。
当侍卫们忙著将他绑在绞架上时,玄蕃头又说话了。
「强右衙门!」
「是的。」
「我实在为你感到惋惜!」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我知道。但是,难道你一点都不想救城裹那五百人的性命吗?」
「你胡说些什么啊?城裹那些人的生命早就获得保障了,不是吗?」
「不!他们能否得救,完全取决於你是否愿意帮助他们。老实告诉你吧—我方已经决定趁信长的援军尚未到达之前,全力攻打长筱城,将它烧个片甲不留。」
「哈哈哈……事情没那么容易。如果真如你所说的这般容易,那你们为何迟迟不敢动手呢?」
「强右卫门!」
「干嘛?何必发出那么可怕的声音呢?」
「明天早晨就要攻城了。」
「哦!」
「但是届时援军却尚未到达……我想你一定知道这点才对。我希望你能大声告诉城裹的人,就说援军不会来了……只需这么说即可。这么一来,不就可以保全城内那些一勇士们的性命了吗?」
「噢!」
被绑在绞架上的强右卫门下禁睁大了眼睛。
穴山玄蕃头心诚意挚地说:
「说真的,强右卫门,我不仅为你感到惋惜,也为你的主人奥平九八郎叹惋。我实在不想失去像他这种年轻有为,骁勇善战的猛将啊!现在,只要你肯告诉城裹的人援军不会来了,那么我会在明早的总攻击中约束我军的行动,不准他们滥杀无辜,甚至我也可以答应让城内的人毫发无伤地离开。我不仅是为了你才这么说,也是为了你的主人奥平九八郎啊!还有,别忘了城内五百个人的生死全都掌握在你的手中。」
就在那一瞬间,强右卫门若有所思地望著城裹,意志似乎开始动摇了。於是玄蕾头又趁机说道:
「要是奥平九八郎贞昌能够保全性命,日後必定能够成为顶尖的大将。如果一位可造之材就此丧命,难道你不觉得可惜吗?」
「原来如此……」
强右卫门叹息道:
「我确实……确实为主人感到惋惜。」
「对了!但是只要你的一句话,就可以使一切改观了呀!」
「好吧,也只好如此了。请你让我站起来吧!」
「你决定要说了?强右衞门!」
「是的!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这么做啊!」
「好,把绞架立起来。」
这时,城内的人也已发觉对岸的情况有异,纷纷地挥舞蓍双手,不断地叫喊着。虽然他们听不到对岸敌军的说话声,但是心中却隐约知道即将有事发生了。
「好吧!把强右卫门立起来,让他大声说话!」
「喂!」
和平地不同的是,此地的川风甚强,话声往往很快地被风吹散。然而,脸颊被啊成古铜色、头发满是汗水、污泥的强右卫门却毫不气馁,依然卯足了劲叫道:
「对岸的伙伴们!我是鸟居强右卫门哪!」
被绑在绞架上的强右卫门高声叫著:
「你们绝对不能投降啊!五万名援军明天就会到达此地了,你们千万不要放弃啊!」
「啊!」
玄蕃大叫一声。
「快把他放下来!这道家伙,竟敢欺骗我!」
「伙伴们,路上已经全足织田势的士兵了,你们只需再忍耐一,二天就可以了。」
在即将隐没的斜阳中,他声嘶力竭地叫着。
「哇!」
对岸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当欢呼声传入耳中时,强右卫门再次叫道:
「你们要坚持到底啊!」
就在同时,突然有两、三支枪朝他的腹部刺了过来,鲜红的血液顺着白木柱子蜿蜒而下。
「你这像伙,居然还敢骗我!」
「哈哈哈……这就是三河……三河武士的精神哪!」
强右卫门心满意足地低声说道。他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甚至当敌人再度举枪刺入他的身体时,也丝毫不再感到疼痛了。
「哈哈哈……」
强右卫门再度放声大笑。虽然他已陷入死神的掌握之中,但是两眼却依然圆睁,在夕阳的阳映下闪闪发亮。
三、决战前夕
强右卫门的死,使得长筱城内的土气一振。
「 ——援军就要到了。」
「 ——明天他们就会抵达战场,各位记住,绝对不能让强右卫门白白牺牲。」
「 ——正是!即使必须吃土过日,我们也要坚持到底,否则将有何面目去见强右卫门呢?」
「 ——没错!不只强右卫门是三河武土,我们的身上也都流著相同的血啊!」
「 ——好吧!大家束紧腰带,继续抵抗吧!绝对不能让敌人踏进城内一步。」
另一方面,强右卫门的死,却在武田方的士兵之间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虽然他们早已知道信长已经派出援军,但是当知道敌军紧跟在强右卫门的身後,正逐渐接近战场时,却还是忍不住怵然心惊。
如今,情势已不容许他们再对这座小城发动总攻击,否则一旦敌军由背後袭来,武田势就将永无翻身之日了啊!
为今之计,他们只能在准备迎敌与收兵退回甲州两者之间做个抉择了。
胜赖当机立断,很快地做好了决定。
他放弃对长筱城发动总攻击的计划,转而开始为迎战织田、德川的联军做准备。
这时,由佐久间信盛寄给迹部胜资表明愿意充当武田方内应的密函,就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放心吧—一旦我们决定与信长决战,佐久间信盛会为我方做内应,由背俊偷袭信长的本阵。如果情况顺利,他会带着信长的首级来见我们……」
「——不过,我们也不能太过倚赖他呀—即使信盛真有背叛之心,但在敌方滴水不漏的防备之下,他也难以得逞啊—因此我认为,必须事先彻底了解敌人的阵容,谋求因应之道,这才是最根本的做法!」
「——那当然!这不用说也知道。不过,虽然有信盛在信长的障营中当内应,我们也应事先部署一番才封。」
「——没错!而且,布阵必须谨慎才行。等到时机成熟,再配合内应的行动……胜利非我方莫属啊!」
当天晚上,诸将齐聚医王山的胜赖本阵,静待派至四方的密探所传回来的报告。
终于,密探们接二连三地回来了。
综合所有的报告看来,他们发觉事态远比当初所想像的更为急迫。
正如强右卫门所言,家康和信长的联军早已由冈崎城出发,如今先锋部队已经过牛久保,朝设乐原直驱而来了。
到了十八日的中午,敌军主力就会全部抵达战场。
「——信长会将本阵安置於何处呢?我们必须先了解这点才行。不过,由敌军的先发部队陆续在西方的极乐寺山、茶磨山出现的情形看来,很可能他们准备将本阵……嗯,这个推论绝对不会有错!」
「——你是说,敌人要在极乐寺山和茶磨山……看来信长对於我们武田势的骑兵队倒是心存警惕啊!」
「——那当然喽!武田势一向以擅长在山里骑马作战而名闻全国。况且,由密探所传回来的消息看来,敌军以步兵为多:如此一来,当我方的骑兵队一发动攻势,必定很快就能将对方的阵式冲散。」
胜赖得意地笑了起来。
此地多为山岳地带,而信长竟会粗心大意地率领步兵来此作战,胜赖不禁感到大惑不解。
看来信长一定是在河内、尾张的平地战打多了,根本不了解如何在山里作战。好吧!
「既然敌人决定在极乐寺山设阵,那么我们就以此布阵吧!」
信长固然满怀自信来到此地,伹是这时的胜赖,却似乎有著更炽烈的野心和斗志。
只要情况顺利,能将织田、德川的联军冲散,武田势便可长驱直入美浓和近江一带了。
一要想完成亡父信玄的上洛遗志……这是干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啊!
令胜赖不满的是,重臣们至今依然不肯相信他的能力,凡事都要拿他和父亲比较一番,甚至企图藉信玄的名义改变他的决定,迫使他放弃攻击计划,改采守势。
(再怎么说我也不比父亲差呀—你们等著瞧吧!看我胜赖好好地发挥一下!)
十八日的清晨,他们在设乐原迎接第一道曙光。
四、设马防栅的秘密
正如武田势所料,织田、德川的联军果然於十八日正午时分全部到达。之後,信长随即将本阵置於极乐寺山,家康也在北边的茶磨山设好营地,并立即召开会议。
在日渐西斜的夕阳裹,只见家康带著榊原小平太康政、鸟居彦右卫门元忠两人,形色匆匆地朝位於极乐寺山的信长本阵走去。
此地距离长筱城仅有四公里之遥。
策马前往弹正山的途中,他甚至可以望见连子川畔长筱城的屋檐。
在骁勇善战的家康看来,虽然城内正陷于苦战,伹是四周却仍散发著活力,毫无落城之相。
(幸好,还来得及!伹问题是……)
在被一片深绿所包围的城堡当中,四处可见武田势的旗帜随风飘荡。他很快地取出纸笔将对方的位置约略记录下来,然後朝信长的本阵直奔而去。
「殿下!」
当他们正要进入第一遭栅门时,鸟居元忠突然拉住家康的衣袖。
「今天你无论如何都要和织田殿下谈判啊!」
家康笑而不答。
看来德川家的重臣们对于信长的狡猾及屡次不肯派出援军的做法,仍然心存芥蒂。
(搞不好这只是……)
不待他们说完,家康立即大声喝止。
他相信,只要开完军事会议,一切的事情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织田先生一定早巳有了腹案,才会来到这裹……)
当他进入织田势的本阵之後,赫然发现信长正站在一张摊开的大地图前等著他。
家康恭敬地朝信长行了个礼,然後在对面坐了下来。
「怎么样?德川先生!我们胜了吧?」信长以扇指著画好敌军位置的地图说:「由敌军的阵 势看来,甲州势似乎决心与我方一决胜负喔!」
「正是!」家康朝元忠扣康政望了一眼,然後恭敬地答道:一旦决战,我方必胜无疑。」
「没错!你明白我信长的战略了吧?」
「是的。起初,当我看到你命土兵们带著木材和绳索来到这裹时,内心真是大吃一惊:现在我终於明白了。」
「德川先生!」
「是的!」
「在此我必须先说明一件事情。我知道你将胜赖视为平生劲敌,一定很想趁此机会消灭他,对吧?」
「正是!」
「但是,这事却急不得呀!」
「什么……」
「天下人都认为我的脾气最急躁……但是现在我却要以此来规劝你。希望你事先有个心理准备,我们绝不能在此役一举歼灭武田势……如果你有这种企图,那么我们的战略就会受到牵制,以致造成更多无谓的牺牲。换言之,我绝对不许你或我的女婿三郎有乘胜追击的念头。」
「原来如此……」
「胜利!我们一定会胜利!但是,如果你或三郎想要乘胜追击,则反而容易误蹈敌人的陷阱。万一你或三郎发生不幸,那么这场仗虽胜犹败啊!我希望你能牢记此事,一旦你和三郎之中任何一个身遭不测,我千里迢迢由岐阜来到此地,就毫无意义了。你明白吗?」
他神色凝重地重中此事,于是家康又回头望着两名家臣。
在叡山、长岛之战当中,行事果决的猛将信长,此时却像个慈父一般,时时注意著家康父子的安危。家康的眼角微微地湿润了。
「我会牢牢记住你的忠告。」
「你明白就好。现在,你只要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我施展策略就行了。来,你看看这张地图!沿著连子川的江岸,有许多画上朱印的点点,看到了没?」
「嗯,我看到了。」
「你认为这些记号代表什么?」
「这个嘛—我猜你打算将带来的木材,沿著红印围成一道南北向的木栅!」
「不愧是德川先生啊!哈哈哈!没想到你一眼就看出来了。正如你所说的,我准备在连子桥、弹正山等数十町围上重重木栅。如此一来,胜赖必定会嘲笑找是个懦夫,既然来到此地,却还要设下层层防备,藉此阻止武田势的进击……」
家康也不禁微笑了。
「哈哈哈……怎么样?德川先生!你看我们是不是胜了?」
「不过……」家康慎重地说道:「虽然我们的联军有两万八干人,但是对方却似乎也有了充分的准备哩!」
「你说得没错!」
「敝家臣酒井忠次是个作战能手,因此我特地将他召来此地,以便协助作战。不过,即使如此,也必须花费一番功夫才能顺利地将对手引到木栅裹来。」
信长一拍膝盖,兴奋地说:「奸,你先把忠次叫来!」
「另外,我准备派大久保兄弟为先锋部队,让他们在木栅前方先做做暖身运动。如果这场仗完全倚赖织田势来打,我想他们会觉得很没面子的。」
「说得也是!好吧!有一个地方的确非要大久保忠世,忠佐来守不可。」
「那太好了!他们兄弟俩正想担任先锋,好为这场战争打出一个好的开始呢!」
「哈哈……我明白了。当大久保兄弟与敌军作战时,我会派柴田、丹羽、羽柴等三位大将守在栅外,以便随时支援并巩固我方的势力。嗯!以我信长的战略加上你的谨慎,真可说是如虎添翼啊!」
这时,酒井忠次也来到了帐内。
忠次的表情不甚愉悦。原来当他一抵达茶磨山後,立即提出自己的作战方法,没想到家康竟然在众人面前大声地驳斥他。
忠次所提出的作战方法是。。。
「——既然对手准备在有海原进行决战,我们不妨在前一夜向长筱城东方的鸢巢山城,也就是敌军武田兵库助信实的营地发勤夜袭,一举攻落该城。一旦敌人的退路为我方所断,他们只好朝西进;如此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