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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信长再度出声大笑:“光秀,你知道筑前为什么会来求援吗?”
“筑前为什么会来求援。。。。这么说来,其中还另有曲折?”
“哈哈,你不是一直独自在思考的吗?你平常的机敏到哪里去了?你仔细想想看,如果只是陷入苦战之中,筑前怎会前来求援呢?”
“啊!这个。。。。”
“绝对不会的!依照藤吉郎的作风,不论在多么困苦的情况下,他都会咬紧牙关撑过去的,不是吗?”
“是啊!正哪大人所言。。”
“如今猴子这家伙竟然会要求我亲自去救援,可见他已经有十足必胜的把握了。”
“正是!”
“猴子最聪明的一点是,他要我新看见他立功。然后他会告诉大家,因为我新到了战场,才使得他能打赢这场仗。所以我说,这家伙的用心实在是很深啊!他让我亲眼目睹他的作战技巧,却又告诉世间的人,全是由于大将亲自出马,才有今天这场胜利,因此,你根本不必担心中国方面的战事,只要专心准备迎接家康的事情就行了。据我估计,大约要花上十天、半个月的工夫,才能做好一切准备。那时,我也应该从中国的战场上回来了。”
光秀瞪大双眼,眼中熠熠生辉,心中的疑虑也一扫而空。
这真是信长吗?事实上,这时光秀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和秀吉永远也比不上他。
他真心诚意要招待家康;命自己担任招待官的决定,也没有其他用意。想到这里,光秀不觉眼不一热。
“我明白了。有关接待德川先生的事,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去做,请你放心。”
既然如此,我就把它全部交给你了。希望你好好地做,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遵命!我一定会做得领你满意的。”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的全身都挺直了。
接待准备
当天晚上,光秀立即召集所有重臣来到安土,告诉他们自己已经被任命接待家康的总招待官。
按照光秀的脾气,凡是他所经手的事情,都必须慎重地一次又一次从长计义,绝不容许发生任何差错。
“关于这件事情,除了右府先生表面上所说的话以外,还有没有其他做含意呢?”
说这话的是重臣之吕的并河扫部。
“你说的其他含意,是指。。。。。。”
“正是!凡是小心一点总是没错。否则一旦再有把柄落入他的手中,那就不好了。”
“这么说来,你认为有可能吗?”
“当然!万一再被他找出任何失误,我们可就连命都保不住了。”
“这么说来,虽然他把这项任务交给我,但心里还是憎恨着我喽?”
“你也知道,右府先生是个城府颇深的人。”
这句话使得光秀略感不快,看样子,自己的言行,早已在家臣心中种下疑惑的种子了。
“怎么样?秀满,你认为如何?”
“这个嘛。”左马介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然后回答道:“大人应该不会陷害我们才对,但是我们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毕竟右府先生的个性急躁,是众所皆知的啊!只要有一点小差错,势必又要使得他勃然大怒,所以我们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才行。”
“好吧,那么就请各位小心一点吧!对于这件事,不知道四天王他们怎么想?”
“如今之势已如箭在弦上,我们只好尽力而为喽。只是,右府先生请德川先生来到安土,真的只是为了犒赏他的辛劳,或者是别有用心呢?这一点我们也必须注意。但无论如何,都必须完成他所交付的任务才行。“
“好吧,我已经明白了各位的意思了,你们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翌日,光秀立即决定以大宝院作为家康来到安土之后的临时住所。
大宝院的四周翠树林立,由此可以眺望安土城的全貌,更可以看见一片广大无边的湖水,在艳阳的映照下,呈现出眩止人的光芒。
光秀特地选了这么一个视野广阔的地方,重新建造一座新馆,以便好好接待家康。
由于从此地一眼看出安土城磅礴的气势,因此不管多么具有野心的人,也会震慑于信长的威势而收敛叛心。不过,要在一个月当中为家康造好一座新馆,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来扑克四面八方的工人不停地忙碌着,有人搬木材、有人负责刨木材。此外,还有磨石工、彩绘师、设计师、油漆经师等。
幸好,安土的街道上经常聚着一群无所事事的人,因此要找到足够的工人并不难。此外,由于临时决定把高殿上的栏杆涂成红色,因此他们显得更加忙碌了。
家良在接到信长的邀请后,随即郑重的派人前来覆命:“谨遵大人的召见,我将在五月十五日抵达安土,顺便为这次的胜利向大人表达祝贺之意。“
紧接着,明智家的家臣们又忙着往京师、界港等地,寻找最出色的厨师。另外,光秀又旧识之中收集来许多传家之宝,包括茶具、字画及各式摆饰,将室内装点得如安土一般华丽。在他的监督下,工人们日以继夜地赶工,决心造出一座远较滨松城更为豪华的新馆来。
当所有的准备工作完成时,已经是五月十二日的午后。光秀认为。这都是家中的人废寝忘食地工作所获致的成果。
在接到新馆完成的报告后,信长决定当天前往验收。
正在这时,派往中国战场的秀吉又派使者前来求援了。因此,信长便命四国的丹羽五郎左及三男神户信孝先行前往,以便牵制毛利势的援军,并拟定新的作战方法。为了处理这些事情,以致信长一直到新馆竣工之前,都不克分身前来视察。
尽管如此,身负接待重任的光秀,却地既有的成果感到十分满意。
的确,能在短短的二十几天之内,建造出这么一座花丽的馆舍,并非任何人都能办到的。
这一天,信长终于不定期到了新馆。在逐渐西垂的夕阳中,他们踏上了山门通往新殿的石阶,这时,光秀对信长说道:“大人,你看!在这么晴朗的天气里,更显得你的气势盖人啊!我相信舆川先生一定会对你的招待感到满足的。”
“嗯!有关这次招待家康的事,很多方面都要请你多多费心了。”
当信长站在新建好的宫殿前,发现在茂密的树林间也可以望见自己居城的全貌时,内心感到十分高兴。
然而,当他走上大玄关时,脸上的表情却突然一变。
“你看!这些柱子不仅经过精心雕刻,而且全部镶上金箔哩!这么一来,不就表示居住在大人城下的人民都很安乐富足吗?”
“嗯!这柱子上雕的可是龙?”
“是的,是俱梨伽罗龙。”
“那个又是什么呢?”
“那是由界港的商人那里所求来的珍品,据说是天下两大至宝哩!我认为这么华丽的宅第,就应该配上稀世之宝才对!所以请大人尽管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没面子的。”
听到这话,信长很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露出不太愉快的表情说:“光秀!”
“是!”
“我似乎闻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那是什么?”
“啊,很抱歉!原本我担心十五日时渔船不出海,所以特地多买了些鱼虾贮存起来,大概是天气过于炎热,以致鱼虾都腐坏了吧?”
“什么?是鱼虾的腐臭味?在这种寺院当中,怎么可以有鱼臭味呢?快派人清扫干净吧!”
就在信长步向另一个房间的同时,他的怒气突然爆发了。
“我不想再看了,光秀!”
“是!”
“你以为这里是要给谁住的呢?你这个笨蛋!”
“啊?大人,请问我哪里做错了?”
信长头也不回地对兰丸说道:“阿兰,跟我来,这家伙真是个笨蛋。”
说完,他便大踏步朝山门的方向走了。
“大人,请你等一下,”不明就理的光秀紧跟在信长的背后追了过去。
对于接待家康的事情,光秀自认为已经相当用心了。
举凡柱子到窗帘,都由他亲自挑选,目的就只是为了博得信长的欢心啊!
(当然,他认为信长一定会嘉奖自己的辛劳)
由于他收中一直有着这种期待,因此他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信长在进入另一间房间时,会突然变得如此生气。
难道是鱼臭味的缘故吗?不,不像啊!那么,到底是什么事情惹他生气了呢?
“大人,请你等一下,到底什么地方让你不满意,我马上命人改正,请我等一下,好吗?无论如何,你总应该让我明白吧?”
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上的光秀,只好踩着袜子追赶到山门前,抓住信长的衣裾,苦苦地恳求道。
(啊!难道是门窗上的图画惹他生气的吗?)
那个房间门窗上的画,都是名画家狩野永德所画的彩色花鸟,一安土城第三层楼上,信长房间里的图画十分相似。
由于时间过于紧迫,根本来不及重新构图,因此永德便决定依照原来的图样。
(难道他是因为招待家康的房间,和自己的房间太过相似而生气的吗?)
光秀想到这里,捉住信长衣裾的手不自学地放松了。这时,信长又开始朝门口走去。
“大人!”
“不必再说了,你这笨蛋!”
说完,他便拂袖而去了。
“啊!”
禁区不住信长的猛力一推,光秀踉跄地倒在地上。
虽然工事已经完成,但是工人们仍然聚集在该处。因此,当他们亲眼目睹此一情景时,都忍不住大吃一惊。
毕竟,光秀并不是一般的侍卫,而是织田家的四大天王之一啊!同时,他也是浓姬零售价的表兄,拥有丹波、近江两国,年傣五十四万石的惟任日向守光秀啊!如今信长居然当着所有工人面前,毫不留情地把他推倒在地,这教工人们怎能不感到惊讶呢?
“在这里无法谈话,你到城里来吧!”
信长以愤怒的口气吩咐完后,便如旋风般地走出了山门。
听到信长发怒的消息而急忙赶过来的,全都是明智光秀的家臣。
“殿下!到底怎么回事?”
“到底又有什么事惹他不高兴呢?”
“来,你先起来吧!”
“殿下!你没受伤吧。”
在众人的扶持下站起身来的光秀,脸上有着茫然的表情,脸色也显得十分苍白。他作梦也没有想到,多少个夜晚不眠不休地工作的结果,不仅没有得到半句嘉奖,反而使得信长更加生气,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非常疲倦。
“殿下!”
并河扫部大声唤到:“我就说嘛,叫你要小心的。我觉得这件事情自始就有点奇怪,右府先生一定早就设好陷井,故意引你掉下去的。你看,现在不正是这么一回事吗?”
“我知道!最叫我不服气的是,不论他有什么地方不满意,总是应该说清楚嘛!但是,他根本不回答我就走了。”
“右府先生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为什么要如此对待我们殿下呢?”
“不要吵了、不要吵了。”
光秀挥动着双手说:“大人说这里不适合谈话,要我到城里去。现在我们绝对不能生气,否则岂不是反而中了他的陷井吗?”
这时,连光秀也相信这是信长所设计好的陷井了。
(或许他认为我浪费太多金钱在建造新馆上,以致不得不缩减军费。)
想到这里,光秀了解自己必须顾及全家人的性命安全,因此只好拚命压抑胸中的怒气。
“我这就进城去,听听大人到底是怎么说的。你们在此好好等着,绝对不许轻举妄动。”
“那么,请大人多加小心,毕竟这右府先生是。。”
“不要说了,现在下定论还嫌太早哩!侍卫,赶快把我的鞋子和马,把马牵过来。”
说完,肖称拖着疲惫的躯体,在家蔬们的帮助下骑上马背,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罢黜
抵达城门时,光秀的心情依然十分激动。花费了这么多的金钱,动用了众多人力不眠不休地努力工作所得来的成果,难道只因信长的一声怒喝,就必须一笔勾销了吗?
难道事情真如并河扫部所言,自始就是信长设下的陷井吗?果真如此,那么他所有的努力,不就毫无意义了吗?难道只因信长两手一拱,他就得和佐久间信盛、林佐渡一样,遭到被流放的命运吗?
(无论如何,一定要先求得大人的原谅才行。)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了。一旦下定决定以后,尽管心中仍感不安,但是光秀却不断地提醒自己必须忍受所有加诸身上的难堪。
他的脸色异常苍白,全身颤抖不已,他慢慢地来到天守阁门前,随即翻身下马,准备登城。这时,门内突然传来森兰丸吩咐小侍卫的声音:“如果是日向先生的话,那么就请他马上进来。”
很意外地,兰丸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平静。
“目前神户信孝少主及丹羽先生正在城内召开军事会议,请你稍待一会儿。”
“什么?大人正和五郎左开军事会议?”
“是啊!由于丹羽先生和少主信孝很快就要出兵讨伐四国,当然必须事先拟定计划。”
光秀侧耳听着。
他发觉自己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埋头进行接待家康的准备工作,以致忽略了中国与四国的战况。但是,说也奇怪,方才那么生气的信长,此刻怎能若无其事地召开军事会议呢?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阿兰先生,大人还在先生吗?”
兰丸笑着摇摇头,说:“大人的脾气一向是雷声大、雨点小,当雷声过去之后,也就没事了。”
“那么,他,刚才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呢?”
“你放心吧!一出了山门,他就若无其事地告诉我,马上就要派兵到四国去,以便牵制毛利势,并命我马上把丹羽先生找来。由于大人必须亲自主持出兵前的军事会议,只好请日向先生在此稍待一会吧!”
此时的光秀,心中依然充满了疑虑及臆测。虽然兰丸一语道尽了信长的个性,但是光秀却一心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既没有能力、也没有精神去分析、了解。
(一出山门,马上就把三男信孝及丹羽五郎左如来。)
光秀的心思又开始误入歧途了。
或许他是因为生气明智家的人,所以才召集军队对付我们的吧?光秀这么怀疑着。
经过大约半刻钟,军事会议便结束了。兰丸再度在门前出现,示意光秀跟他来到信长位于三楼的房间。这时,信长的表情已经不再像原先那么生气。
光秀定睛一看,信孝和五郎左也在座上。
“光秀,你到这里来。“
“是,遵命!”
“怎么样?你明白刚才我为什么骂你了吗?”
光秀的全身不住地颤抖着。虽然信长的态度已经改变,但是他依然感到非常不安。
在众人环视之下,不知道他又要给自己多大的羞辱。不!不如何羞辱,都必咬紧牙关忍耐,绝对不能被他激怒。主意既定,光秀故意微笑着说:“关于这件事嘛!很抱歉。”
光秀郑重地拱手陪礼:“光秀生来不敏,实在不了解大人生气的原因,希望大人能据实相告。”
“什么?你不知道?”
“是,是的。我遵照大人的指示,在你所限定的时间之内,竭心尽力做好一切款待佳宾的准备工作。”
“嗯!”信长低吟道:“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骂你喽?”
“是,是的。”
“你经常告诉我,勤皇是第一要务,记得吗?”
光秀越加谨慎地回答道:“是的,我的确曾经这么说过。”
“既然如此,你怎么会不明白我生气的原因呢?”
“很抱歉,我生来不敏!”
“闭嘴!”
光秀的回答,再度引发主长的怒气。
“算了,像你这样漫不经心,如何能担当接待家康的任务呢?这对织田家而言,将是极不名誉的事情。好吧,五郎左!”
“在!”
“从现在开始,就由你以代光秀,负责接待家康的任务吧!至于光秀嘛,暂先回到坂本城去,让兵马好好休息一阵子。”
“很抱歉。”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直到今天为止,我一直带着家臣们不眠不休地工作,如今你突然决定由其他人代理我的任务,叫我如何对他们说明呢?无论如何大人总该给我一个理由,好让我对他们有所交代吧?因此,请大人坦白地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信长怒不可遏地吼道:“看来你这光头真是鬼迷心窍了,刚才你是怎么说的,竭心尽力做好一切待客的准备,是吗?”
“是啊!我和家臣们无不倾尽全部心力。”
“但是你的作法根本不对。你所摆设的器物太过珍贵,更不应该的是,你居然在印花上刻上金纹。”
“这个,难道大人嫌它太小了吗?”
光秀的话刚说完,信长的怒气随即爆发。
“阿兰,替我好好打这已经迷失心智的光头几下,如果你不打,那么我就斩了他。”
眼见信长的脸色大变,兰丸只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