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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什么?母亲大人,难这您真的相信哥哥会原谅我吗? 」
他脸色大变地说著。这时,藏人来到了他的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
「殿下……凡事总是要为将来著想……不愿欺骗敌人的人,那就不是我方的人啊!」
这么一来,信行的眼睛里含著泪水,而使其泪水盈眶的藏人,也是一位可悲的人啊!他无法了解人间各个不同的境界,这也导致他的将来会有悲剧的后果。
(权六这家伙,还有母亲,都好像舍弃了我信行,而愿意追随哥哥的样子……)
信行如此忖度着,而藏人这一方面也想着:
(如此一来,我即可以取代柴田的地位,执政与末森城,这对于我佐佐而言,可是一个大好机会呀!)
这有如武术、围棋和象棋一股,那些三、四级的人,又如何能够明白六、七段高于的实力呢?
他们所能了解的,只是对方较自己略胜一筹而已,对于其间的差别和距离,他们极为盲目。
对于人类而言,这是同样的道理。
信行认为自己不可能会败给信长,而藏人也自认为才器过于权六。然而,这是他们的错觉。如此一来,他们两人密谈的机会增多,而相对的,对於权六的谈话,也令他们愈来愈觉得厌恶。
等到权六发现事情不单纯时,是在该年的十月中旬。
那一天中午,天空乌云密布,不久就开始下起雨来,大地显得一片灰暗,这也正显示冬天即将来临。这一天,城主的信行却末见从寝室内出来。
到了四点钟还在城裏为分配禄米而忙的权六,心里想着:
(他是否感冒了……)
由于心有不安,于是未经通报而迳自进入了寝室。进去之后,却发现应该在睡的信行,房间四周有人看守著。其中一位小侍卫见到权六时,便急忙跑进了寝室,像是要告诉信行什么事似的。
(难不成这是在密谈吗……)
权六苦笑著,这时信行自己出来了。
「权六,你来了,外面很冷,大家正在饮酒,你要不要世进来呢? 」
他好像想要掩饰什么似的说着。
权六所长出来的头发,还未及可以系绑的程度,因此披散着。他傲然地站在那里,摇头说:
「殿下,您不用隐瞒我,殿下的脸,根本不像是一张正在喝酒的脸。」
信行是只要一杯酒下肚脸即会泛红的人,现在的他由於紧张,使得脸看起来更加苍白。他全身僵地站在那裏,这也更让对方明白他是在撒谎。
「什么?那么你是说我并没有在喝酒?」
「不!如果您是在密谈,那么我就不进去了。我来这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哦!既然没事,你来这里做什么?对了,最近你好像把常在城裏走动」
「在下告辞了。」权六觉得对方不可理喻,於是转身走出了大玄关。
这个方间与城内侍卫们的特别房间相连。当他正要走出门的时候,一阵声音从背後传来。
「家老先生,我有事要告诉你,请您等一下。」
有人从後面追了过来,权六将手放在剑柄上。原来对方是一位名叫草间东六的年轻侍卫。
「东六,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急著回家换衣服呢!」
「那么,我眼你一起回去吧……因为……我实在有很重要的事必须告诉你。」
「好吧!跟著我来。」
权六并没有很在意地将他带回自己的家。到了房间後,东六并末把手伸到火炉上,就急急忙忙地说:
「家老先生,刚刚你好险呀! 」
他急促地这么说着。
「因为在刚才那个房间里,他们已为家老先生备好了毒酒,如果你刚才参加了他们的酒宴,那么你就中计了」
「什么?他们想要毒杀我?」
「是的!因为他们认为家老先生是信长殿下的内应。他们已经不把殿下看在眼裏,而认为殿下对本城而言是个病神,佐佐先生是这么说的。」
「嗯!原来……」
「而且他们已从四面八方派出了剌客,想要暗杀信长殿下,因此他们也必须要除掉家老。事实上,今天的密谈即是在谈……」
「什么?他们最近要暗杀信长殿下?」
「是的!已经派出二、三十个人,他们经常环绕在信长殿下的四周。他们怕万一此事泄露的话,那么……」
「我明白了,你不必再说下去。」权六阻止他。
当初信长是如此地帮助我们,而这些毫无实力却自以为是的家伙,如今竟然企图想采取暗杀的手段……想到这裏,权六勃然大怒。他合上了眼睛,双手交握,眼裏出现了信秀将信行交给自己的情景,他不断地回想起信秀的脸。
(这是我权六的错误,是我没有好好的教育勘十郎公子……请您原谅我,原谅我……) 就在这件事发生之后不久。
信长在五条川受到暴力的袭击。虽然没有被杀,但是头部却在落马之际,遭到强烈的撞击,而就此卧床不起的流言,已经从清洲城传到了末森城的每一个角落。
11。阴谋三味
正当大家对於信长头部有毛病的事还半信半疑的时候,又传出第二个流言。
「——信长发疯了。」
这当然是由於先前头部遭列强烈撞击的缘故。当信长发疯的时候,他就拔出大刀四处追杀。直到他平静下来,才被押入天守阁,那儿就是他的病房。他常常看著窗上的格子大叫敌人来了。
这流言传出几天之後,又出现了第三个流言。
被监禁在天守阁裏发疯的信长,又因靠近了煮药的盆子,因而脑部再度地被柱子打到,而他也就这样地不省人事了。据说,病情还相当的严重呢。
「……信长在垂死边缘。」
有这种流言传出。
为此,清洲城内外被一片肃然不安的气氛所笼罩。但是,相反的,末森城却呈现焦躁的活气。说的也是,如果是在平常,信长没有一天不出城的,他早上一定会骑马奔腾,中午巡视市场、猎鹰、训练±兵、游泳等。而这个秋天,他也参加了各个村子裏的祭拜活动,并与村民们在月光下跳舞,同时与他们一同参加竞啤,争取荣誉。这么的一个信长,却自从流言传出之後,再也没有见过他的影子。
霜月二日的早晨。
武藏守信行起来之后,立刻来到自己的房间,召集了佐佐藏人、都筑十藏、野中三佐,还有十二、三名年轻侍卫,这些都是他的心腹,听著他们由各处所搜集来的报告。
「这个黑心肝的哥哥,不能不小心呀!把你们所搜集到的资料,一五一十地全部说来听听。」
「是的,我一直在东市场打探,从十六日到现在也有十二天了,却没有见过他的影子。」 「我也跟踪了大医神子田右奄。右奄天天都到城堡去,然而这一连四天,他都没有离开过城堡,陈身侍候著。」
「还有洋枪队的将领久德丹波是他的亲信,他也命令自己的夫人去探望病情。丹波对於他发疯的事,只字不提。只是说他暂时无法到洋枪队来训练各位。说着,他就落泪了。」
「我这边探……」
佐佐藏人突然阻止了对方的发言,面带微笑地把身子往前挪了一下。
「昨天,我借用了您母亲香林院居士的名义,派遣使者去了一趟清州。」
「什么?你借用母亲大人的名义派遣使者前去。」
「非常抱歉,这也是策略,不得不如此做,请原谅……」
「是怎么去说的?藏人。」
「是!世上都传言上总介生病的消息,这是真的吗?果真如此,这对尾张而言也是一件大事,我也想去探望他呀!而且武藏守也想来看看他,所以请告诉我,他真实的病况到底如何呀! 」
「什么? 真实的病况……出来会面的是谁?」
「森三左衙门。」
「他怎么说? 」
「是……这是无法隐瞒的事。但是我们还封锁这个消息没有外泄出去,所以如果你们要来探望他的话,也请你们不要张扬出去,并且不要被他的病情给吓到。他是这么回答的。」
「原来如此。」
信行转移了视线,慢慢地低下头说:
「好吧!如果这件事可以确定的话,那么其他的报告也用不着再听了。除了藏人和十藏留下之外,其他人都退下去。」
「是……」
等年轻的侍卫们都退出之后,信行说:
「原来你借用母亲大人的名义去探消息了?」
「殿下,时机终於来到了。」
「好!藏人,既然你都这么做了,想必你对探病之事已有腹案,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听吧!」
「是的,实际上,这件事情是……」
藏人又露出了那自诩为才子的微笑。
「这件事已在我们算计之中了。」
「什么算计呀? 」
「如果他是真的生病,那么我们也用不著采用任何的策略,当然就是必须要去探望他的病喽! 」
「原来如此,不错,哥哥生病是要去探望他才对,那么探望他的人数为何呢?」
「首先,当然是香林院。」
「嗯!还是要以母亲大人做为挡箭牌。还有呢? 」
「还有殿下自己呀! 」
「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还有呢?」
「柴田权六先生。」
「什么?也要带权六去吗?」
「若是不带本家的家老同行,对方可能有所怀疑,而不让我们接近殿下的枕边?」
「原来如此,这倒是一个周详的计画,其次还有谁呢?」
「都筑十藏先生,还有一位持大刀的小侍卫。」
「嗯!这么说来,你是不去喽?」
「是的!因为十藏先生的手腕要比我略胜一筹,而且清洲的那些人也对我感到厌恶,如果我去的话,反而会碍手碍脚,所以我还是不去为妙。」
「十藏。」信行将视线移到了旁边。
「你会跟我去吗?」
「是的,不只是我十藏而已,就如佐佐先生所说的,香林院居士与柴田先生都同意与我们前行。」
「好吧……」
信行的眼睛再一次地望向他处。
「好!这样大家就可以到他的枕边去,然后我送他一刀使其断气,十藏要负责让哥哥枕边的那些家臣无法接近……还有母亲大人也在,只要权六承认我是尾张的主人,其他的人也不会有反对的意见……唉!我真是拥有你们后些好的家臣呀!」
「谢谢你的夸奖。」
「那么我们何时出发呢? 」
「就是今天的午後两点,已经和清洲连络好了。」
「好!」
信行坚强地点了点头,然後大声地笑了起来。
12。命运的阶梯
「末森城的武藏守信行公子和香林院居士一同前来探望。请转告一声。」
来到清洲城的大玄关之处,轿子就停下来,柴田权六向前去告诉出来接待他们的长谷川桥介。
桥介只是低着头静静地回答道:「上面已经有交待了,正等著您们的到来。」
然後,轿子边的仆人们就打开了轿门,香林院和信行站上台阶之後,信行马上问道:
「哥哥的病情如何?」
「实在是令人惊讶和可悲的事。」桥介就只这么回答,
「请带我去看他吧! 」
说著,就这么走上前去。看来他是那么迫切而喘不过气来。
信行偷偷地和十藏打了个眼神,就走在前面,接下来是拿著大刀的小侍卫、十藏、香林院,最后才是权六。这一行人默默走在本城堡的走廊,在快到大客厅的时候,突然立木田兼义和池田胜三郎从里面走出来迎接他们。
「抱歉,我们出来迎接迟了。」兼义向他们行礼。
「现在织田造酒丞先生和森三左卫门先生正好在城主夫人的房间里商谈著,要不要先到那裏去……」
信行偷偷地和十藏交换了眼神之後,问这:
「哥哥的病房在那裏?」
「是,在天守阁。」
「好!那我先去看哥哥一下,回头再来和嫂嫂打招呼吧!」
「这样也好……」兼义这么说之後,又接著说:「城主夫人有交代,要请香林院居士先到她那边去一下。」
「什么,城主夫人这么说,那么香林院居士就应先到那裏去。」
「好吧!我也一起去好为他祈福。」
权六这么说道。
「大家都在为他祈福。」
「这样也好,既然大家都在那儿的话,母亲大人和权六就先去吧!我带着十藏先去探望哥哥,随后就来。」
信行的内心高兴极了。这简直太顺利了!运气太好了呀!这也证明我开运了。
虽然,大家的脸色看来都非常地沉重,但也不表示这病就治不好了。
本来想,若是在枕边发生了问题时,需要母亲的生命做盾牌,然而现在既然大家都集合在浓姬的房间裏商谈,那也表示无此需要了。信行向信长刺过去……然後从天守阁的窗户向外打暗号,在外守候的佐佐藏人就会引兵围城。
裏面有著信行和香林院,外面有著末森的军队。而且信长已经死了……这么一来大势就底定了。
(终於,再过不久,我信行就成了尾张的主人了。)
「桥介先生,你就带领武藏守公子到天守阁去吧。我带领香林院居士好了。」
立木田兼义这么说完之后,这一行人就分成两路了。
桥介走在前面,然后是信行、持大刀的侍卫,十藏跟在最后。
城里又恢复了一片宁静,从廊下走入天守阁的第一楼时,信行的眼睛向四周看了一圈,这里正是信长所控制的地方,周围的墙窗口挂着无数的洋枪。
(超过五百挺的样子。)
当然,再过不久就是我的了。
「这些洋枪看来还真吓人。」
十藏又回过头去看。
「这些都是哥哥平日努力得来的成果。」
接著上了二楼,这边却都是弓箭和枪。
「嗯!桥介,真不容易呀! 」
「是呀!要费多少苦心才能有此成果呀! 」
「来!上第三层了。」
这时桥介往旁边一站,打了个请先行的礼。先上去是有利於自己的,信行也因而点了头先走。
这下顺序变成了信行、小侍卫、十藏、桥介了。
从这儿开始的楼梯有著一股潮湿的霉味,在顶头的天守阁又安静地没有一丝声息。只有从窗外射进来的午後阳光,照在地面的尘埃上。
(这时该睡著了吧!应该是没什么知觉了!)
信行慢慢地走上阶梯!他锐利的眼光也往三楼的中央看去。
房屋的中央摆有一套寝具,上面坐着个人背对着自己。
(喔!他起来了。)
他就这么注视着那个人的背影,向着身后的侍卫示意把大刀给他之时,从楼梯的中央有一阵悲惨的叫声传来。
(十藏这家伙,七早八早就把跟著上来的桥介给杀了。)
当他才这么想时,坐在寝具上的人影突然转过身来面对著他。
「呀……你不是哥……」
「是的。我是上总介信长的家臣,箱羽半左卫门。」
说着这武士站了起来,重新在榻榻米上坐好。
「武藏守先生,现在请它自尽。箱羽半左受命助您一刀,请切腹吧!」
他以非常平静的声音说著,向他行了个礼。
信行惊吓地往後退了一步,说道:
「大刀!」他把手住后伸了过去。
然而那只手却只是在空中挥动著。那持大刀的侍卫早就被迫远离了信行,慢慢出现在楼梯口的是信长的家臣河尻青贝,他的剑术超群是有名的,旁边还有长谷川桥介。
「武藏守先生。」坐在中央的箱羽半左卫门对信行喊道:「这件事没有什么好向您说明 的。在发生了筱木三乡的事件之後,我们殿下还宽宏大量地不予追究,而武藏守公子却派出剠客来想置我们殿下於死地。事情至此,您就像个男子汉似的了结自己的生命吧!这也是您种下的果,应该无所怨尤。」
「十藏。」信行叫道:「都筑十藏,快上来呀! 」
「很抱歉……」河尻青贝的嘴边泛起一丝的冷笑说著:「都筑十藏先生已经在楼下休息著。」
「什么,十藏休息去了……那么,连十藏都背叛我了吗? 」
「您这么说也未免太没有感情了吧!十藏先生就是一心思念著主人,无论到那儿都愿意跟随著您呀!所以,才早一步先去等您了,他是被我青贝所斩的。」
「嗯!原来是你们杀了他。」
「是的,跟随著一个没心肝的主君是家臣的悲哀呀。」
「武藏守公子,快切腹吧! 」
箱羽半左又说道:
「武藏守公子,您要是自行了断,所留下来的孩子们都不会有事的,殿下一定会扶植他们长大成人。希望您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否则会辜负了殿下的一片心意。」
但是,这时候的信行已是半疯狂的状态了,他没有余力去反省自己以往所做的事, 「你们竟敢算计我! 」
他边叫著,边拔出小刀向箱羽半左刺了过去。
半左微微地把身体向右边挪了过去,顺手抓住了信行的头和手。
「一样是兄弟,为什么肚量、胆量有这么大的差别呢!武藏守公子,为您的孩子们留下个令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