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信长大喝一声,将马头调转方向,对众人说道:
「既然是要去送死的,说那么多意见又有什么用呢?各位!继续眼我前进!」
信长的话声刚落,所有的人都「哗」一声的应和著他,林佐渡的影子就在那尘埃中消失了。
第二个坏消息传来时,正是他们往丹下前进的途中。
自从爱智十阿弥事件发生之後即告失踪的前田又左衞门利家,今天也参与了这次战争。由於他想再度回到信长身边,因此他曾与冈部元信的大军展开一场厮杀,但终於寡不敌众的败於古鸣海附近。如今这消息也传来了。
「什么?又左战败?」
「是的,而且可能有生命危险。」
当全身伤痕累累的年轻兵士如此报告时,信长不禁咬牙切齿的说道:
「快啊!我们要快!绝对不能让义元进入大高城!我们一定要快才行!」
当困难重重涌至时,信长更加快军队前进的速度,这不仅反映信长的心情,同时也反映出他的士气。
这正是所谓化悲愤为力量!
如今信长恨不得立即杀到鸣海城与冈部元信拚命呢!
当第三个坏消息到来时,信长似乎早已预知而正等待著它。这次的消息是丹下城已被攻破,守将佐佐政次及其五十名部下已经全部阵亡,如今鸣海街道已被敌人大军层层严密的防守著。
如果想在此处与义元作战,不到片刻工夫就会分出胜负。好吧!就视情势而定吧!假如在这边和敌人决一死战,敌军立即会将信长的消息传到後方,而那时义元早已经进入大高城了。
一旦让义元进人大高城,那么我们今天在天色未明之前即出发的这番苦心就算是白费了。
义元自己率领直属部队四千人,松平元康则率领二千五百名精锐部队守城,如今鸣海城的守备可谓固若金汤。此时如果发动奇袭,很可能变成腹背受敌的情势,这么做宛如飞蛾扑火,必然难逃失败的命运。
这时正是正午时刻。
信长如今已陷入进退两难的窘境。
「让马停下来……」
在善照寺围墙的西北边有著烟火冉冉上升。当藤吉郎接到这个命令时,不禁回头看看信长,发现他全身都是汗水、尘埃,脸也显得特别僵硬及苍白。
在那些一次次传来的坏消息当中,到底暗示著什么?到底要我怎么办呢?但是我不能停顿下来,无论如何都得拚死找出一条活路。一定要有所行动,否则就如同袋鼠般的畏首畏尾。就在这个时候:
「我有事情要跟木下先生说,请问木下先生在哪裏?」这就是上次藤吉郎到各个村庄购买味噌时所结识的梁田政纲的家臣。这个男人的名字叫做根来太郎次,而今他正穿著一般百姓服装,骑着马向前走过来。
「喂!喂!我就是木下啊!」
「哦!……—对方看到藤吉郎为信长牵马的样子,不禁吓了一大跳,同时也慢慢的接近他。
「刚刚义元所乘坐的轿子正在田乐狭间休息,我想这个消息有告诉你的必要。」他在藤吉郎耳边说道。
「什么?在田乐狭间!好,谢谢你来告诉我。请你先回去禀告你的主人梁田先生,让他知道这件事。」
在那一瞬间,南边的天际有大片黑云遮蔽著半天,但是却由其中透出一道如象牙般的白光,并且逐渐向这个方向移动,然而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现象。
信长极力睁大眼睛坐在马上往北方天际望去。
39。粽子
当信长陆陆续续接到凶报而在善照寺西北停下马时——
今川义元由於刚刚接到松平元康已经砍下织田大将佐久间盛重的首级、丸根城也已攻破的好消息之後,因此心怀大开。
「好!胜负已经决定了。我们流了那么多汗水来到这边,总算有了代价!好吧!我们还是尽 快进入大高城吧!」
当他正要下令部队继续向前开进时——
「报告!」
原先走在前面的堀越义久又回到轿旁来。
「什么事啊?义久!」
「有好消息要向你报告。与松平元康同时出战,正在攻打鹫津城堡的朝比奈泰能也有消息回来了。」
「什么?鹫津?……泰能胜了吗?」
「正如你所说的。」
义久如此回答道,这使得义元更加高兴:
「敌军守将织田玄蕃信平,是一名著名的英勇战士,这次虽然也亲自出马与松平的势力对抗,但是在朝比奈打头阵而勇猛奋战之中,终於也被攻破城门,不仅城堡被焚,而且我方军队都已经杀入城内去了。」
「那么,守将玄蕃信平怎么了?」
「玄蕃眼见城池已经守不住了,於是丢下手下的尸体,朝著清洲城的方向逃走了,如今城堡已在我军掌握中。」
「哈哈哈……」
听到接二连三的捷报,义元都快乐坏了。
「好吔!义久!元康取下敌将首级,泰能又杀得对方落荒而逃,好!你去通知他,千万不要 休息,要继续追赶那些败走的逃兵才行!」
「是!」
於是义久匆匆离去,此时又有人进来:
「报告!」
坐著轿子两手支著头的义元抬头一看,进来的人正是浅川政敏,他也属於这个行列的护卫之一。
「政敏,什么事啊?赶快说,不要停在这里,天气实在太热了。」
「现在又有礼者来了!」
「什么?礼者……好啊!他们又来了?哈哈哈!好!好!你告诉他们,今川治部大佐绝对是 个慈悲的大将,要他们安心,我不会做出任何违背天理的行为!」
当他这么说时,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这次礼者们带了什么贡品来呢?」
或许由於此刻心情很好,因此义元很想知道这些礼者究竟送了什么东西来。
「是的。在我政敏看来,他们这次的确很有诚意!他们带了十袋米来。他们考虑到当我们经过这裏时正是中午时刻,为了配合大将的午膳时间,於是送来三十几箱用米饼制成的粽子、酒十罇、烤鸟、干鱼之类的食物,而且用石头马运来!」
「什么?有棕子三十箱、酒十罇?难道这附近人民的生活如此富裕吗?」
「不是!他们完全是为了向我们表示对此次上洛之战的祝福之意,特地将此次我军上洛之战当成节日一般的庆祝,而且他们等待我军发动上洛之战已经等了很久。当我听到他们这么说时,内心很为其诚意所感动,所以我想我应该来告诉你一声。」
「哦!原来如此啊!……」
义元又高兴的笑了起来。
当然,对於一个新的征服者而言,再也没有比听到这些话更令人高兴的事了。
「他们将节日用的米饼送来,是为了预祝上洛之战成功,而且他们等我来上洛已经很久了。他们是这么说的?」
「是的!他们带来的三十箱粽子,恐怕得集合好几个村庄的村民不眠不休的做才做得出来。因此假如你能在队伍前进时、由轿子中对他们说一句话,他们一定会觉得非常高兴,而我政敏也会感到很光荣。」
「好吧!好吧!如你所说……」
话说到一半,义元又突然想到:
「政敏!我想这样好了!现在也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我看我们不如就停在这裏吃饭好了。」
「是!现在我立即过去通知他们,因为百姓们都已经汗流浃背的在等著哩!」
「好,现在都快中午了,这也是他们的一番好意。我想就把我的轿子停在前面那片树林裏,然後将粽子分给大家,顺便将礼者送来的酒也分给大家,让我们来喝一杯,共同为这次的胜利庆祝。」
「那么就在那山丘的树林下……」
「是!就这么办吧!反正大高城也很近了,我们就在这边休息片刻吧!」
「是!那么我现在马上去搭帐蓬……」
「好!正好!尽量找个有树荫的地方,另外请那些礼者派出一名代表到我的帐蓬裏来,我要会见他!」
义元听到政敏的消息,心情变得非常好。
刚刚他还在想如果赶快进入大高城,可能会比较凉快。然而他现在又想到在太子根丘的树林中,找个有树荫的地方休息,也是满好的,而且这些礼者所送来的粽子正好可以在这裏当午餐。
浅川政敏於是命令队伍在田乐洼停了下来,并且在太子根丘的树林裏搭起了帐蓬。在这不是很宽广的山道裏,挤满了五千名手握刀枪的士兵,每个人身上都流满汗水,而且正不停的往下滴落
40。凶变吉
梁田政纲由急著回来向他报告的根来太郎次口中知道义元停下来吃午饭的消息後,就骑著马赶到信长面前。
「报告。」
然而信长却一直望著天空,似乎正在想著什么。
「今川治部大佐在田乐洼停轿休息,正在吃午饭。」
「什么?他在田乐洼把轿子停下来?……」
信长似乎要看透政纲似的瞪视著他。
「这是真的吗?」
「是的,根据密探所传回来的报告指出,有一批礼者带著粽子、酒及佳肴送给义元,他将东西分给士兵,本人则在帐蓬裏休息。」
听到这裏,信长突然吐了口气,回头对藤吉郎说:
「你听到了吗?猴子!」
「嗄!什么事?」
藤吉郎佯做不知道的回答道。
他当然不可能没有听到这件事情。
不!这是他们梦想的景况,原本他们就希望义元能停在田乐洼,如今他真的在此停下来接受礼者的酒肴并休息,这实在有如作梦般的令人不敢置信。
信长和藤吉郎长久以来就如此梦想著,这究竟是藤吉郎的智慧卓绝或信长的计谋成功,或者是这些野武士的技术高超呢?……
反正就是不能让义元进入大高城去,他们在任何一方面都尽其可能的做这种准备。当然在这些礼者当中,一定有信长这边的人,他们必定也曾为信长仔细策画过,这是不用说就可以明白的事。
(好啊!在田乐洼……这么一来凶事总算结束了。)
想到这裏,信长突然觉得体内血液再度兴奋起来,这使得他的热泪几乎夺眶而出。他紧咬牙根,细细品味这股感慨,看看假装不知道的藤吉郎的脸,他终於笑了出来。
梁田政纲毫不知情的以严肃表情对信长说:
「主君!今川势已经攻陷鹫津、丸根两城,看来他们已有万全准备,此时我们可不能太冲动的跑出去啊!」
「政纲!」
「是!」
「我们胜了!」
信长低声说道,突然又抬起头望著天空,此时天上已经乌云密布。
方才还在南方的那片乌云,如今已快速的移向北边,有如黑发般的覆在人们头上。
信长实在压抑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看来不仅在礼者所送的佳肴上,连在田乐洼休息的义元头上,也要开始担心受到豪雨袭击了。
「各位!凶报在第三个之后就结束了。」
信长大声说道,并回头望著大家。
「接下来的一定是好消息!这阵午後大雷雨一定是热田的神明在帮助我们。」
他的话使得众人不约而同抬头望向天空。原本他们的士气已被接二连三传来的凶报给打击的将要崩溃,因此丝毫不曾注意气候的变化。
「好像要下一阵大雨似的!」
「你看那片云有多大,连风都出现了。」
「我们要乘风去讨伐敌人,这是热田之神给予我们的祝福!」
曾经一度陷入绝望的将士们仰头望著天空窃窃私语,这时他们的士气又再度被提振起来了。
「报告!」
当所有人都抬头望著天空时,有条人影由人行小道中跑到信长面前,这个人正是森三左卫门。
「什么事?三左!是个好消息吧?」
「正是!」
三左卫门虽然满面风尘,却仍昂然屈膝说道:
「现在前田又左卫门利家、木下雅乐助、中川金右衞门、毛利河内守等人,分别在战场上取得敌人首级,我就是特地来向你报告这个好消息的。」
「什么?又左、雅乐、金右卫他们都没事吗?」
「是的,他们都没事!而且我还将敌人首级带来让你过目!」
当他说完之後,前田又左卫门等四个武士,手中各拿著敌人首将的首级,他们把它放在信长面前。
四个人全都一头乱发,但两眼却露出如阿修罗一般的光芒,他们的躯体之中似乎有罗汉精神存在。
「哇!」所有人都惊讶的拥向前来看著。
信长看著四人说道:「好!」他大喝一声。
「好!等一下再听这段故事。三左!」
「是!」
「你留在这裏率领这批伪兵,然後收起旗子引开敌人的耳目。」
「时,遵命!」
「在这期间,我们就要冲向义元本阵,大家准备好了吗?」
「是!」
「是!」
「是!」
这时黑云已经遮住整片天空,有一滴滴如豆大般的雨点打在他们的盔甲上。就在这时,突然有阵风吹过,使得野地裏的绿树一面倒。
「看啊!」
信长指著天空,然後调转马头站了起来。
「雷雨和狂风终於来了,我们就乘著这阵雷雨、狂风向田乐狭间袭去。」
「是!」
「在尚未接近敌人之前,大家先收起旗子,等抵达太子根山边的时候才再度取出。这次战役关系织田家的兴衰存亡,但我希望大家不要急於抢功,应以全军的胜利为重。好吧!除了义元之外的首级我都不要,斩取敌军主将的首级,才是我织田上总作战的方法,记住要抓住主要的大将才成啊!」
「是!」
「猴于!我们走吧!」
「是!」
藤吉郎再度飞奔起来,他走在前面领著大家。天空中不时出现闪电,接著如豆大的雨点落下来。
「快啊!大家不要输给大将啊!」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相原北边的太子根!」
转向北边之后,风、雨全部打在他们背上,这时天空中的闪电愈形密集,大地也被雨滴浸润着……在南方的天空,也可听到隐约的雷声不停的响著。
41。田乐洼
信长率领一千名英勇军士在大雨中急急的向太子根前进。
敌人很可能认为这是善照寺城中所逃出的残存部队,任何人只要看到这群伪兵,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竟是要向北边山道前进的主力部队。
加上突然之间天空乌云密布,使得附近有如黑夜一般的黑暗,而且又有疾风、豪雨及不时闪现的雷电,似乎在为信长掩护一般。
此时信长心中真是感慨万千啊!……
一切或空无?
终老於尾张的大笨蛋或掌握天下?
他以此做为追求的目标,如今经过重重磨练的他,终於等到这个与他的前半生总决算的时机了。
整肃家中。
连络野武士。
假装决定守城。
利用礼者。
这些计画似乎都成功了,无论如何,对手实在是个不容忽视的大敌啊!
信长亲自率领的这些精兵,由善照寺来的不到一半;原先兵力不到一千人,然而在快接近田乐洼时,他却讶异的察觉兵力似乎已增至五千人。
万一在奇袭之前,被敌人发觉我方的行动,他们的五千名兵力就会变成八干、一万、一万五千、二万。
因此信长特地绕到善照寺相原的北边,多走一大段不必要的路。
如果当初直接定嫌仓街道过来,距离就只有现在的三分之一,但如此一来他们的行踪便会在冲突之前就被敌人发现,他们的心血也就白费了。想到这裏,所以决定全部人马足音都必须很隐密的前进著。
当他们终於抵达田乐挟间北方的太子根山下时,正是略过正午的时刻。
抵达之后,信长立刻将部下分布在茂密的树林之中。
在他眼下,有著大雨、帐蓬及坐在树荫下的杂兵,以及一些民家使用的器具,雨和汗水就如此的由他身上一直向下滴落。
信长再次命人到山丘上侦察一番,然后又抬头观察天候的变化。
这一战是决定生死的战役,绝对不能有任何差错!
此刻「天时」正是决定尾张命运的关键。
今川势的先锋或许已经抵达清洲城也说不定。
一度雨势变小,但狂风却更加威猛。
天空变得更暗,紫色电光也在头顶纵横交错。
此时在耳边依稀可听到夹在风中的小鼓声。
信长牵著马站在山丘上,睁大双眼一动也不动的注意倾听,他在试著辨认小鼓声音由何处传来。
(义元啊!你可能点著一盏灯在这雨中听著山谣吧?……)
小鼓声所发出的方向,正是在义元本阵之中,应该是没有错,但在这雷雨交加的吵杂声中,实在不易确认。
时间终於到了午後一点。
这时突然吹起一阵狂风,同时伴随著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就在此刻又看见一道闪电。
「啊!」
山丘上的士兵一度用手拊著头。在下面五个帐蓬的布帘,也几乎被风吹走,其中可看见裏面军士的影子,由上往下看去,他们如同傀儡一般。在树影中也可看到杂兵们三三两两的散聚著。
「好!」
信长似乎要将盔甲上的雨滴全部抖落似的抖动著身体,坐在马上抽出爱刀长谷部国重对众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