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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能供住宿的,只有两个旅馆。
信长的这一行,住在鹤屋吉兵衞入口处的旅馆,而刺客这一伙人,则住在他们前面的玉屋利左卫门的旅馆。
此地,到了晚上,风更加的凉快,虫声四起,使得这些人的旅情更加的浓厚。然而却没有人沉醉於美好的夜色。
(明天……)
(今晚必须要小心呀。)
大家面对著晚饭,内心似乎有所期待,彼此窃窃私语著。
只有信长面不改色,脸带微笑地喝著店主送上来的酒。
吃完饭之後——
「喂,走吧!」
「嗄?晚上就要出发吗?」藤吉郎急忙地应著。
要避过刺客,就利用夜晚越过此山路,这也不无道理。
「笨蛋!」
信长笑了笑说道:
「我这信长,怎么可能怕那一、二十个刺客而在夜晚走那山道呢?来吧!」
「那么,您叫我们跟著去,不是要越过山道,不然要做什么呢?」
「难道还不明白吗?我们要去斩刺客。来吧!」
信长这么说著,他拿起了爱刀,站了起来,面带微笑对著大家。
49。刺客的刺客
关是铃鹿的车站旅馆,在永康十年(一六三三)才转移到现在的关街来,也就是在铃鹿川的右岸,而在还未移到此地之前,是在一个叫古廐的地方。
当时的旅馆与现在的形式和构这是截然不同的。
因为这边要停许多的马匹,所以要做许多的马廐,加上在此住宿的旅人为了要保护财产,因此,墙面做得很高,并且还派人严守。
此地的旅馆不仅是要有女佣和家族而已,就有如小小的城堡似的,且有许多侍者供召唤使用。也同时成为造酒家、卖春院、料理店,甚至也经营运送业。
在旅馆裏安详地吃着晚饭的信长,突然拿起了爱刀站了起来。这种举动让大伙儿吃了一惊,但是这也是不无道理的。
他要到另外一家旅馆去杀刺客。
刺客是要取信长这一伙人的性命,而却反过来由这儿先杀过去,到底那边才是刺客?令人费解。
「要杀过去?」
藤吉郎问道:
「田乐狭间的事情,也要在此重演一次吗?」
「废话少说,要是肚子饿了,等一下回来我们再痛饮一番。」
「喔!你也知道对方都是有名的剑客,我们能够平安无事的回来吗?」
这时的信长没有任何的回答。
就这样的走出了走廊。
「去吩咐店主一声,月色这么好,我要在这附近散步一下,在我回来之前,要店主关好门窗。」
鹤屋吉兵卫睁大了眼睛,急忙跑了出去。月色很好……这是信长所说的,然而天空中只有三、四颗星星而已,根本没有看到月亮呢!
这家的店主虽然嘴巴不说,但已察觉到信长的身分不同於别人,所以他也很小心地侍候著他们。对他说道:
「是!是!我现在就开门。但是,客人,这裏经常会有铃鹿岭的山贼出没,所以,你若是要欣赏月色,可千万要小心喔!」
「喔,有山贼出没,那我一定剥光了他们的身子。喂!大家跟我来吧!」
前田又左衞门、蜂谷兵库、池田胜三郎与金森五郎八依序的走出来,信长在想什么啊?
「藤吉和小六,你们留著。」
他这么说著。
「嗯!我看还是让蜂须贺你们两人守著行李。」
说完,信长就快步地走向玉屋去了。
玉屋是再进去的旅馆,它的结构比鹤屋还好,入口处的大门非常雄伟而坚固,且大门已紧闭,像是打烊了。
围墙上面二楼的窗口灯光下隐约可以看到影子。
可能是梅津玄旨斋那一行人在那房裏吃饭吧!没有错!
信长就站在那裏,点了点头说道:
「在我未命令拔刀前,不准拔刀。」
「是的!」
蜂谷兵牵说道:
「但是,如何进入房间呢?」
「用脚啊!」
信长回答道。
「笨蛋!你抓住袖带干什么?」
他对池田胜三郎骂著。
「这不是什么对手,只是美浓的一些蝗虫而已,跟我来!」
听到他的这种语气,大家彼此对看了一眼,抓紧了手中的刀。
(到底他要如何进去呢?)
难道要越过这道墙吗?哦,那裏有颗松树,他想利用松树枝越过那道墙,难不成要跳到屋檐上去……
再怎么说,对手是斋藤家选出来的优良武士。万一让对方早一步发觉我们,而这十五、六人先杀过来,那该怎么办?我们只有五人而已呀!……
此时信长已经快步的来到了入口处。
「开门呀!」
他以稳重的声音说道。
50。餐中叱骂
听到信长的声音,出来开门的是一位强壮的武士,他也是守门之人。
「有什么事吗?」
「开门。」
信长说道:
「你是侍候我手下之人吗?他们是否还有女子陪伴,有酒喝吗?我现在才来到,请你开门。」
「喔……原来你是那些武士的主人啊!」
「开门吧!」
「是的,我现在马上就开……」
「我不要他们来迎接我,以免打扰他们的酒兴。」
信长面带微笑,对这急急忙忙出来开门的守卫说道:
「如何?你们这裏还有美丽的姑娘吗?他们大家还玩得高兴吗?」
「喔……这是当然的,请请请……我们这边比鹤屋更好吔……」
「喔,是啊!在我回去之前,你就把门开著。各位……」
他们四人听了他的声音後,彼此看了看就跟著进去。
原来他是堂堂入室,不是越过屋顶而来的,他的确是用脚走进来的啊!
开门的守卫已将玄关的门打开,并且在店主的耳旁说了几句话。
「原来如此,请请请……」
急急忙忙出来招呼的店主,平伏在那裏。
「谢了!」
信长就这么一句话,然後悠然自得的上了阶梯。
在这房子裏,根本就没人知道有人闯进来的事情,而犬上吾肋也正在舞池裏跳著舞呢!
吾助跳完之後,有人拍手,有人叫喝著,三位舞妓也站起来继续跳舞。
此地是参宫道与嫌仓街道的分叉路,而这些姬夫人的舞技,也的确可为旅人们解忧。
「再怎么说,我还是忘不了留在稻叶山城下的女子啊!」
「你在说什么?明天我们过了这个山崖,还不知道能否生还呢?」
「别说这种沮丧的话,你看看我们有这么多人,足以对付那一匹狐狸马,有什么好怕的?」
「是啊!是啊!只要我们明天达成目的就好了,来吧!乾一杯。喂!你看看!右边的那女子, 手势与腰的扭摆……」
正当这么说的同时,突然,左右房门被打开了。
「啊……」
有人小声的叫道,坐在正面的梅津玄旨斋、右边的近松赖母与左边的平野美作都慌忙的放下了酒杯。这时信长已经来到了玄旨斋的房间前站立著,然後一转身坐在对面。
「哈哈哈……」
信长笑了起来。
「继续跳啊!怎么啦?大家一副像是刚睡醒的狐狸脸,这样是会扫兴的唷。」
「你是……」
平野美作说道。
「真是健忘,以前我们曾在富田的寺庙见过。」
「嗄……」
「我……就是你们所要杀的信长啊!」
「啊!」
大伙儿慌张的拿起了刀,架在信长的後面。
信长再度的大笑起来,突然像闪电般的将玄旨斋那二尺七寸长的爱刀给取了过来。
「你想做什么?玄旨斋,倒酒吧!」
「是。」
虽然梅津玄旨斋看起来很狼狈,不过还是拿起了酒瓶为他倒酒。这时信长又指著右手说:
「美作!你啊!」
信长在这一瞬间,脸上布满了杀气。
而平野美作是斋藤义龙智略纵横的谋臣,在这场合也算是一个领导者,但这时却吓得仿如惊弓之鸟。
信长手持白刀挥舞著,使人全身感到毛骨悚然。
「不行啊!美作,你真没用!好,近松赖母,你呢?」
近松赖母介是第一次看见信长,然而信长却知道他的名字。
(到底是如何被知道的呢?……)
单凭这一点,就让他感到十分的害怕。
「喔……但是,这个……」
「你也没用,没用的家伙。好吧,小真木源太。」
「是……」
「你是割我岳父首级的凶手,你到底有何绝技,显现出来吧!」
这时,整个房间的门都被打开,然而却不见信长部下的影子。
难道他是从天而降?或从地底钻出来的?此地门禁森严,进来不易,且单枪匹马而来,此种出现方式,令人头脑错乱而思考停滞。
在错乱与停滞之下,使得从前与现在的恐怖感,全都一涌而上。
就连小真木源太,也满口的「是、是、是」,即使身体想要往前,却不听使唤。
「你也是个没用的家伙……」
信长这么说著。
「犬上吾助呢!」
当信长叫着吾助的那一瞬间,他几乎觉得头要被砍下似的。
「听说你是相当有名的忍者,这次你也充当刺客,怎么了?」
「是……」
「义龙这家伙知道我的行踪。长井、牧村、川村……你们怎么样啊!不是要杀我吗。我在此,你们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呢?」
「……」
「好,那么我信长就露一手给你们看,进来吧,大家……」
这时,咚咚咚的有四名随从在一瞬间进入了房间,对方还真摸不清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前田又左已制住架在信长後面之人的刀子,而其他三人好像是从出口的三个地方进来似的。
在此,仅有玄旨斋一人毅然的正坐在那裏,其余的人已吓得面色如土。
本以为只有信长一人前来,突然又出现四人,使他们更加狼狈,认为已在此地被包围。
这时,信长拿起了酒杯一口饮尽。
「玄旨斋,扇子!」
「是,扇子在这。」
「好,只有你非常的冷静,你们看!在田乐狭间,我信长讨伐了今川义元五千名的兵……」
然後他朗朗上口地念了敦盛诗中的一节。
人间五十年
求取这天下
有如梦幻般
一生仅一次
然而灭者多
在这一座的中央,他挥舞著扇子,动作中无懈可击。一舞终了,他将扇子丢回玄旨斋的面前。
「你们还想继续跟在我後面取我信长的头吗?今天我原谅你们,如果今後还想来取我的头,那么你们就来试试看吧!好!我们回去吧!记住!我今天原谅你们……但是,如果还要跟著我的话,那么你们就跟来看看吧!」
他来去自如,像闪电般地消失的无影无踪。
信长就在一瞬间飞快地走出了房间。
「哼!这个家伙!」
这时犬上吾助飞奔似地想要去取刀。
「等一下!」
玄旨斋的扇子一响,打在吾肋的手臂上。
「先生,你为何要阻止我呢?」
玄旨斋摇了摇头,闭著眼睛。
(这对手实在是……)
「啊!这五人竟然能悠然自得的走出去……」
然而在那外面,居然没有任何的吵杂声。梅津玄旨斋慢慢地站了起来。
「先生!你一人要去斩他吗?」
但是玄旨斋并没有回答。
他从刀架上取下了刀,然后走出房间。
外面的景色依旧,薄云和星星点缀着这黑夜的天空,好像会被吸进去似的,玄旨斋就消失在那黑夜裏,再也没有回到旅舍。
他不是被信长斩了。
而是深深地被对方所感动,所以离开了这群刺客。在他的人生当中,已有了另一个目标……
51。放逐将军
信长一行人终於平安无事地越过铃鹿的山路,进入了近江路。
跟往常一样,美浓的那些刺客还是跟随在後,然而,他们却害怕被对方袭击,因此变得非常神经质。
刺客怕被刺客所刺,这实在是很奇妙的事情,而他们又不得不跟踪信长这一行人,这是稻叶山城主的命令。此时他们也确知信长的可怕,再加上不见梅津玄旨斋的人影,因此更是没有勇气杀过去。
(就这样来到了京都……)
他们非常悔恨,痛骂著自己。
进入京都之前,信长一行人兵分二路。自己带领前田、蜂谷、池田与金森四人及两头马,另外有随从四人留下来?
「猴子,你和小六一起带著行李先到难波的堺港之津去。」
他下达命令之地是在逢坂山的追分。从右走山科入京城,左行宇治到泉州。
「我还有一些事,只要留点费用给我就可以了,在此我们分道扬镳。」
他们在秋风徐徐吹来的追分茶店裏休息。信长一如往常,谜样的作法,真是令人难以捉摸。
藤吉郎歪著小头问道:
「这么说来,我们带著这些金银财宝是要到堺港的地方去,难不成要将那边的美人都买尽吗?……」
「是啊!是要你去买美人,全部买下来。」
自认非常了解信长心事的藤吉郎,这次却非常的慎重。
「美人当中也分为两种,你到底要叫我把钱投在那一方面,这令我费解。」
「什么?美人也分为两种……」
此时,茶店的仆人伸长了脖子,涨红了脸,在一旁聆听著他们的谈话。
「有那两种?你说吧!」
「是啊,一种是渡河来的南蛮美女。」
「喔!你是说会发出砰声大响的美人啊!」
大家都知道,这是指洋枪。
「另外一位美人是出於日本,名叫三好长庆,此人的房屋确实是在堺港啊!」
「猴子!」
「是!」
「我看你大概是美人买多了。」
「是吗?」
藤吉郎慎重的点了点头。
他想信长运用全部的财产,可能是为了要买洋枪来做为新武器;而另一方面又想到,在这附近有位大户叫三好长庆,或许是要送礼给他也说不定。
三好长庆原是细川家的家臣,比信长大十一、二岁,年近四十。他利用手段压倒了主家,取得山城、摄津、河内、和泉、淡路、阿波与大和七国的领土,也是伴随在将军家的人。
虽然耳闻将军足利义辉有好的家臣扶持,但实际上他的陪臣三好长庆却给将军无限的压迫。
自从应仁之乱以来,在战国时代,要找到讲求道德仁义之人也实在很难,而将军义辉得来的地位也很奇妙。
义辉的父亲是十二代将军义晴,後来被逐出京师,死於近江穴太的山中。他的孩子菊童丸在十一岁时就有了义辉这个名字,继承了第十三代将军的职位,但是却没有能力回到室町御所去。
就在他当了将军的翌年,亦即是十二岁时,又被细川晴元追出了京师,十三岁时又回京了,这时却由三好长庆取代细川氏,於是又把他放逐到近江的坂本去。
与三号和睦交往是在天文二十一年(一五五二),亦即是十七岁的时候,总算再次的回到京城;然而次年的二十二年,他又第三次惨遭放逐。
总而言之,他本身不具实力,即使再回京师,虽有室町御所将军府的住宿,然而却有那可恨的三好长庆陪伴著。
「——无论如何,在此有许多争端,说话要小心,不可违背他,否则我们就回不了京师。」
正因为如此,他也就屈服在那裏。
如此说来,将军也只不过是三好长庆的傀儡而已。
知道这件事的藤吉郎,了解到在这附近最有实力的是三好长庆,或许信长是想要拉拢他吧!此时,他不敢再多说些什么了。
「你说我买太多,是什么意思呢?」
藤吉郎再一次的反问道。
「猴子!」
信长提高声音叫道:
「你实在是不了解我。」
「很抱歉!您说我不了解你,是指什么事?」
「你难道不知道我信长的目标何在?」
「那当然是为了要进攻美浓,所以必须要先坚固我们自己的磐石……」
「笨啊!」
「嗄……」
「那么,你认为我是要结盟三好长庆来迫退稻叶山的那个大怪物吗?……」
「难道您不是这么想的吗?」
「哎呀!你这只山猴,我看你是越来越笨。你听好!我信长之所以要掌握美浓,是因为可以更接近京师,就因为我要来京师,它成了我的绊脚石,所以我才要料理这稻叶山的大怪物,你本末倒置,真是不可原谅。」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你接近京师是要铲除夹在其中的障碍物,那么大将您的工作是……」
「你真是的,我信长要走的路,只有这一条,结束尾张这个大笨蛋,取得天下……使万民能够安安心心的住在这裏,这是比任何事情部来得重要。小六!」
「圣意啊!」
小六使劲地点了点头回答着。此时藤吉郎敲着自己的头说:
「这实在是件可喜可贺的事,你看看我这猴子,大概是出来旅行太久了。脑袋瓜都给搞糊涂了,如此……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这么说来,美人只有一个。必要的话,还要三好长庆欢欢喜喜的到界港来迎接殿下……这样我们要为他加点药啊!」
「好,你若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