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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有件事情请教你。」有位浪人戴著斗笠从树荫下走出来,对他们这样说道。
「什么事?」
「我看你们好像是御堂的侍卫,是不是?」
从者看了右京亮一眼,然後回答他说:
「正是!请问你为什么如此问呢?」
「因为我很想成为本愿寺的部下……正因为这么想,所以才这么问啊!你知不知道服部右京这个男人是个怎样的人呢?」
从者被他的问话吓了一跳而睁大著眼珠:
「你说服部右京这个男人……是指——」
「我是问他的肚量大不大?是不是个可以说得通的人,我要问的就是这个。」
从者觉得他的问话方式似乎太过傲慢:「你这个人真无礼,怎么有这种问法呢?」
当从者正这么说著时——
「等一下!」右京亮对著那名浪人说道:「你不就是泷川左近吗?哈哈哈……我啊!我就是右京啊!你还是跟以往一样,四处问些奇妙的问题吗?」
右京亮取下斗笠後,浪人也非常讶异地拿下斗笠。
「喔!原来是右京你啊!哈哈哈……其实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在附近的人望如何罢了。」
「哈哈哈!我听说你和织田家已经闹翻,是真的吗?」
「嗯!这件事连这边都知道了啊?右京!」
「嗯!信长脾气那么暴烈,而你又那么傲慢,我早知道你们是不可能长久和平相处的。那么,你们果真如传言所说一般,是因吵架而分开的啰?」
「不是吵架。我的名字叫一益,但他却像个小孩子般非常无理的一定要我喝下一升酒。我告诉他我不是没有功禄的乞丐,怎么可以叫我做这种事?我觉得跟着他没什么希望,因此就辞职离开清洲来到这儿。」说到这裏,一益又微笑地继续说著:「怎么样?右京!我们是就此相别呢?还是像往常一样一起到你屋子去,给我一杯茶喝呢?」
「哈哈哈……你这嘴巴可是一点都没变!要喝茶当然可以,但是你有没有带些土产来呢?」
「看你对我的待遇如何,有可能带也可能没带。」
「好吧!来吧!我就让你在我那儿住个一、两晚吧。」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好不领你的情,那就打扰了。」
从者呆立一旁,不解的看著两个人的脸。
「右京啊!既然你已经表现出对我的友情,那么我也应该放些土产在这儿才对。」
「哦!你想放就放吧!信长什么时候发兵攻打美浓?」
这裏正是城内御堂侍曲轮的一角,比起清洲信长的房间,这书院的建筑更加气派。
「哈哈……你认为信长会攻打美浓吗?右京亮!」
「照你这么说,他现在暂时不攻打美浓了?」
「正是!他现在正想和近江结为姻亲呢!」
「近江?这么说是浅井家啰!」
「是啊!他想撮合浅井的儿子长政和他的妹妹阿市……到了那时才是信长攻打美浓的时期。然而,右京亮!」
「怎么样?」
「不!就到此结束吧!我想你不是一个粗心的人。」
「什么啊?……你怎不把话说清楚呢?真叫人纳闷。」
服部右京亮以悠然自得的态度继续喝著茶。
「你想要吗?左近!」
「什么……」
「就是你带土产给我的代价啊!这件事我或许可以帮你的忙。」
「喔!这是你的弦外之音。不管我泷川左近将监一益再怎么枯瘦,也不会因为想要获得报偿而故意不把话说清楚。我不是那样的男人!」
「那么你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呢?」
「因为我怕一说出来会侮辱到你。从你的眼神我知道你已经明白,根本不必我特意忠告。
「哈哈哈……」服部右京亮状至愉快地笑著:「毕竟定好朋友,不需问就能明白你的心意。你说信长攻打美浓之时,就是他嫁市姬公主之日?在那之前难道信长想要取得本愿寺的领地?」
「正是!毕竟是右京啊!你也是为此而出城防备,这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啊?右京!」
「什么出城啊?……」
右京亮脸色微微一变,一益佯装不知地继续说道:
「我是指你啊!你所以出城四处走动,是因为你想取得信长那片肥沃上地,对吧?不过行动要快一点才好,今年信长无论如何也要收成这批稻米!」
「左近……这……这是真的吗?」
「我为什么要骗你呢?事实上我原本想告诉你,如果你还没有准备好,我可以暂时先留在本愿寺充当部下,为你造好那座城,所以才特地来拜访你的。不过,我看今天你已经在稻田四周巡逻著……看来你似乎已经有所准备,我也就不需再毛遂自荐了。但是要早一点比较好喔!右京!稻米的成长是不会等待我们的。」
服部右京亮稍稍改变了坐姿。既然一益已经了解自己的想法,这就表示一个谋将的特别用心。
「好吧!假如你都已经清楚,那么左近……」他又很愉快地笑了笑,说:「那么要建造那座城的事就乾脆由你来负责吧!在你看来,你认为应该以哪裏做为根据地呢?」
「我想是蟹江新田。」
「你需要的时间呢?」
「泷川左近将监,你愿意成为本愿寺的部下吗?」
这时一益歪着头像在考虑一般,然後说道:
「如果你不约束我,完全照我的意思筑城,我就答应。」
「什么!?你居然会提出这种条件?」
「为了城堡的根据地,我曾经与信长吵了一架。他认为自己的战法最好,根本瞧不起我的方式,所以这次我一定要好好表现一番,否则我永远抬不起头来。」
「好吧!那么你所希望的俸禄呢?」
「那就看你啰!」
「受我的指挥,你不会有所不平吧?」
「泷川左近将监一益并非那种不讲道理的男人。」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你赶快设计那座城吧!」
这时一益非常慎重的向服部右京亮行了个礼,他的行为与刚才完全不同,是以极为虔敬的态度对待他的上司。
05 初春之计
在素有本愿寺谷仓之称的蟹江新田的肥沃田野上建立起一座非常雄伟的侦测堡,是在那次谈话后的十八天,由那裏可以窥探到信长的领地。
这时稻子都只是刚吐穗而已,但就在那裏,利用数千名信徒和不计酬劳的人夫在城的四周挖筑城壕,并且引进满满的水,这使得这座侦测堡更加雄伟,显出不是一朝一夕就可攻破的气势来。
当然,堡内的装设都在那之後,这座新城的守将便由泷川一益担任,每天都听着钉槌敲敲打打的声音,在不知不觉中迎接冬天的到来。
由於这座城堡已经建筑完成,尽管已到收获期,信长也无法出手。因此,服部右京亮显得比一益更加得意。
就这样一年过去了,转眼又是隔年的元月一日。本应到长岛御田拜年的泷川一益,竟然带著他到蟹江之后所找的家臣五、六十人出城,渡过长良川住桑名城的方向去了。
这天桑名城的城主桑名三郎行吉依照往例,正要到伊势府城大河内的北畠馆拜年,因此将离城三天。
一益当然是知道这件事才去的。当他来到城门时便叫道:
「长岛本愿寺使者泷川左近将监一益特来拜年!」
他大声呼喊後,立即将放在马背上的礼物取下。
在城内代理行吉城主的人,是他的妻子及其七岁长子竹若丸,当时正在大厅接受家臣们的祝贺,所有人一起喝著「新年酒」。当他们听到这个消息之後,都很高兴的走出大厅来迎接一益。
所带贡品的种类一如往例,有山蜡、绢布、棉等,但数量却比以往多了些,而且还有表示祝贺的经卷。
元旦毕竟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因此,桑名家老增富内记还特地跑到大玄关来迎接一益,并说道:
「各位辛苦了,我们已经准备酒菜招待你们。至於使者,请跟我到大厅去,希望你在这裏好好休息一下。」
他跟一益打过招呼後,便请他入上座。
可想而知,这是特别的款待。城主夫人甚至特别为一益倒了杯酒,他们当晚即留宿在城内,这也是照往例而作。元旦早晨祝膳之后,他们就要向本愿寺出发,而且是列队而去,因此这一天一益可以不必回去,因为第二天早晨他们的方向是相同的。
所有人都喝完新年酒后,祝宴即告结束。家臣们有的跟着城内的人住在长屋,有的则住到城下的饭店裏,这时已是晚上八点,天空中仍然飘著雪花,但是并不大。终於城内只剩下常夜灯,一切义恢复了寂静。
但——就在凌晨四点左右,突然一阵法螺声响起。
回到寝室看著儿子竹若丸人睡后,自己也正打着瞌睡的城主行吉的夫人阿仙,疑惑地自语:
「嗯!难道是我在作梦吗?……」
地受到惊吓地由枕上起身,并踢开身上的被子。
这时又听到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走廊傅来。
「是谁?」
「说出你的名字!」
「啊!」
不论她怎么喊叫,也没有人回答,只听到一阵似乎是大刀打斗的声响,寝室外好像正有著一场骚动。
(这不是一件单纯的事!)
阿仙立即拿起一把刀子,往儿子房间走去。
「到底是谁!?出来吧!……」
她将刀子由刀鞘中抽出,疾声叫著。
「啊!」她突然叫了一声,然後便呆立在那儿。因为孩子的房内已经有人了。就在她的爱儿竹若身边,有条人影站在那儿,并拿著一把刀抵著竹若的脖子……
那条人影「哈哈哈」如冻著般地笑著。
「把你的刀放下,在这元旦的太好日子裏,我可不希望闹出人命,大家一定都不想见到血吧?」
「你!你就是……啊!你就是本愿寺的使者。」
「把刀放下来,你也一起过来这边吧!请你告诉你的家臣,要他们不要太过盲动,如果你们继续盲动下去,恐怕难保你儿子的性命,我希望事情到此停止。」
当一益这么说这时,他的手也突然朝夫人的脖子伸过去。夫人连声音也发不出来,身躯微颤地看着一益。
「你真是太粗心了!」
「我现在把话跟你说清楚吧!我是尾张国主织田上总介的家臣泷川左近将监一益。我这么做也是不得已的,我受命来取得这个城,我只想取城罢了,并不想要你们的性命,所以请你在明後天你丈夫三郎回来之後,把我一益所说的话告诉他,并且设法说服他。我们取得桑名城後,会将你们的领地归还一半,现在请不要继续乱动,乱动的话就会没命了。」
就在此时,值夜武士也赶列了房外。
「夫人!」
「公子……公子没事吧?」
这些武士问道。
「不要吵,难道你们都没看到这个吗?」
一益一改表情,将原先抵著竹若脖子的刀再度对准夫人的咽喉,然後突然微微地笑了起来。
「胜负已经分晓了。你们要记得,打仗有时并不全都靠智略,即使是痛痛快快地喝酒也能取胜!」
这正是一益和信长约定的半年期限,但一益已将桑名城取到手了。
不仅是桑名城而已。当服部右京亮听到这件事时,他也急忙赶到蟹江新城,然而此时蟹江城早巳由来自清洲城的一益堂弟泷川仪大夫诠益镇守著。
「右京亮先生!谢谢你,谢谢你特地为我们建造了这座城啊!」他已经把这座城占领了。
然而……另一方面要在墨俣建城的柴田、佐久间却没有这么顺利了。
永禄五年(一五六二)的正月二日——
信长已经接获泷川一益占领桑名城的消息,但是他并没有大加称赞一益。
「嗯!这倒是很像一益的做法。要是连这点智慧都没有,又怎能成为我的好帮手?」
他自己也正在大厅中接受众人的新年贺词,他说: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恭禧的,因为我们的脚还没踏进美浓的领地。右卫门、权六,你们有何面目见我呢?」
当他这么说著时,自己却又大笑起来。
「这真是——」
佐久间右衞门的脸上留著小胡须,此时他举起酒杯一仰头把酒乾了。
这个时候假如信长不笑,气氛将会变得非常尴尬,如此一来就会影响到所有人的士气。
在这一方面,信长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信长跟著众人一起坐在大厅内,他们之间有他亲手射中的鹤听做成的汤彼此传递著。
「希望永禄五年是个好年。」他立即将话题转栘到希望上:「一益已经制伏伊势,我也已和三河的元康结合,同时东边的准备也已大致完成,这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啊!至於在越後上杉川中岛的甲斐武田,无论他们是否出来,反正我们都已在那儿钉上桩子,他们根本动弹不得。在这么好的条件下,如果不好好利用,连神佛也要放弃我们了,对不对?权六!」
「是的。」权六并不像右卫门那样的垂头丧气。
因为去年秋天在墨俣建城失败的,可以说几乎不是出自权六的意见,大多是依照右卫门的作战方法。
佐久间右卫门信盛当然不愿输给新来的泷川一益。
「——我一定要在这二十天内在墨俣造座新城来。」
於是他便先集合了五千人,由东春口井郡那边山上搬来木材,然后在织田领地上做成筏桥准备渡河。
此外,他还事先派了三千兵士在河的那边等候,以防止敌人来袭,同时也使建城工事便于进行。
所有事情到目前为止都非常顺利。但是在看到这种情形之後,刚刚丧父的斋藤龙兴,居然出动一万以上的军力趁夜偷袭右卫门。
这次举动使得右卫门吓破了胆。无论如何,在河的对岸有着不知多少的敌军正等著趁夜偷袭呢!
「——这不可以!现在必须立刻退兵。」
当他发布这项命令之后,他的士兵已经有一半人数进入河中,溺死水中的人超过一千以上,而他们所搬运过来的木材,则大多被抢走了,场面看来相当凄惨。
既然明白对方要使用人海战术,就必须想出更好的对策才行!这样,新春一转眼便到了。
然而信长对於这次的失败,并未特别感到生气,或许他也没想到年轻的龙兴竟会有如此大胆的作为吧!
事实上,在墨俣建城等於以美浓的命运为赌注,如果右衞门这方胜利而筑城成功,即代表斋藤家的灭亡。
「——这真是个有气魄、有胆量的家伙!」
信长似乎也被吓了一跳般的歪著头想道。不过,既然龙兴是个如此有气魄的男人,对策自然也要有所更动。
「权六!」
信长叫着柴田胜家。由於信长看他似乎胸有成竹的模样,因此故意叫著他的名字。
「是!」
「我并不是只叫右卫门一个人去墨俣筑城啊!」
「这件事情我明白。」
「那么下一次是一定会成功啰?对於下一次的作战,你有自信一定会成功吗?」
「是的。」权六拍著胸脯回答道:「假如不能的话,我们如何能开启天下之门呢?」
「喔!你倒真会说大话。说吧!你要怎么办?」
「在这里不能说。」
「哦!那好,以后你再说给我听。」信长这时很快地转移了话题。
这是因为此时信长自己也有一个案例必须处理,再加上他看权六似乎的确已经想出了妙策。
「好!那么墨俣的事就交由权六去办。这个月的五日,松平元康将由冈崎城到这裏来,我们应该如何迎接他呢?对於这件事,我希望听听大家的意见。」
信长如此说著,但却又突然站了起来。
06 一只鹤
在墨俣筑城固然是件重大的事,然而松平元康的来访,却远比这件事情有更大的重要性。
三河的冈崎早在信长父亲信秀那一代开始,即一直与织田家发生争战,直到元康的父亲亡故之後,冈崎的主权便落到今川氏手中。自从今川义元取代松平家后,信长就一直没有对冈崎城采取攻势。
「——殿下对元康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元康啊!在竹千代的时候,他们是一起游戏的朋友,殿下把他当成亲弟弟似的,所以才想把冈崎城就这样给他吧!」
「——别开玩笑好不好?元康如今才刚满二十岁,如果把城给这么一个人的话,马上就会被今川氏夺回去,难道你不明白吗?而且元康在田乐狭间的那一战,杀了丸根的大将佐久间大学,殿下一定很恨他的。」
在这些流言纷传之间,信长早在去年二月间派遣泷川一益为使者到元康那边去,这是在一益计划取得桑名城之前。没有人知道一益究竟受了何种命令及交谈内容。
然而就在此时,却听到信长说道:
「——要是能与三河的元康同盟,东方就可以安心了。」
信长以毫不在意的表情如此说著,因为没有人仔细去思考这句话的涵意。
(他们大概只认为殿下一定又有深虑了。)
信长当然不可能把元康当成与自己相等的人物加以考量,因此,大家都忙著其他的事情。
元康的名字又再度於元月二日今天的贺宴裏第二次出现。刚开始只说东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