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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进了大玄关後,一益不禁松了一口气;另一方面信长却已经站在正面迎接著元康呢!
而且信长立即说道:
「喔!竹千代!」
他大声叫著,并一步步地走下阶梯:
「我啊!吉法师啊!喔!有、有、有,你还是有著小时候的样子……真高兴你到这儿来。」
这时元康的家臣逐渐将两人围在中间。
但信长却对他们不屑一顾,迳自说道:
「来!上来吧!我等你好久了!」
对於信长,元康也很殷勤地回了个礼。
「真是令人怀念啊!吉法师公子……」
当两人视线交合时,彼此的眼眶都红了。
「竹千代……」
「吉法师公子!」
08 龙虎提携
「嗯!家臣们!你们大家别老是站著啊!」
当两个人手拉手一起走出来时,信长如此说道。
「我明白!我非常明白!对你们而言,元康是你们最重要的主君。好吧!我允许你们带著大刀一起跟来,大家都是赤瞻忠心的忠义武士,而我和元康先生……哈哈哈!对我而言,说元康先生还不如说竹千代来得顺口。我和竹千代有话要说,大家也一起听吧!来,跟我来!」
这一席话已将松平家家臣们的疑虑一扫而空。
这一天跟著元康来的家臣,有年近六十岁的植村新六郎秀安、十四岁的本多平八郎忠胜及鸟居元忠、平岩亲吉、石川数正、大久保忠世、天野三郎兵卫、高力清长等人。他们都下定决心,万一元康在尾张遭到不测,他们也绝对不再踏入三河土地。正因为如此,所以信长的一番话,真可说是句句敲在他们心坎上啊!
把元康叫来杀掉——假如信长真有如此卑鄙的念头,就绝对不会允许他们带着刀跟进去?虽然他把话说得很郑重,一旦进去一定会要他们把大刀交出来,这是一般的常识,然而如果把刀交给对方,万一发生状况,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因此他们故意一开始就摆出一副要打架的姿态,等对方要取他们的刀时,就同声回答:
「——不行!我们还不能信任你们当家的,所以我们拒绝!」
他们正预备这么回答时,信长竟然允许他们二十二个人带刀一起进去,听听两人的谈话。
(这才是一位真正伟大的大将啊!……)
这些三河武士的本性都非常耿直,如今他们都被信长的作为所吸引,逐渐在内心产生一股亲近感。
虽然在这之後也曾发生两、三次小误会,但这已经不是问题了,此时三河武士已全部卸除警戒心。
然而在信长这一方面却没有这么单纯。
已经将自己的志向清楚放在眼前的信长,却必须试一试元康,才能了解他是否能成为自己的左右手,在往後的一生中互相信赖、互相合作。
(第一眼看来,这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
年纪小信长八岁的元康,与信长一起在大厅内的上位并排坐着。
「元康!你辛苦了。我明白啊!」
当他这么说时,双眼却像要刺穿对方般地看了过去。
(这辛苦究竟意味著什么呢?而对方又该怎么回答呢?)
这是信长试验元康的第一个问题。
元康很规矩地把手放在膝上,以他那既长又美丽的眼睛安详的看著信长,说道:
「现在正处於乱世,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我已经充分觉悟,即使氏真生气,我也会来到这裏。」
信长对他的回答深受感动。
这个回答已经很够了。十二年来人质生活中的辛苦,以及一旦和信长结为同盟,妻、子将会被自小在娇生惯养环境下长大的氏真盛怒中杀害的不安……然而,现在是乱世,无法面面俱到,因此他是抱著充分觉悟而来到这裏的……
「好!对於这一点,万一你的妻、子被杀害了,是不是有其他的对策可想呢?」
元康以同样的姿容,安静地摇摇头,答道:「你安心吧!到那时,到那时再说吧!」
「看来你现在也没自信了?」
「正是!」
「元康先生!」
「是的!」
「你还记不记得我在蟹江川边对你说的话?」
元康微微地笑了起来:
「在寒冷的天气中,剥光我的衣服,把我丢到河中,而且强迫我喝了好几口水。」
「哈哈哈……那是要你找寻河童啊!但是在那之前我跟你说的话,你记得吗?」
「信长先生要统一全日本——你是这么说的。」
「对於这件事啊!元康……我,那时的吉法师,正如和你约束的一般,正在为统一天下而行动着。」
元康此刻毫不迟疑地清楚回答:
「这我明白!我元康也照着和你的约束来到清洲了。」
「哦!是吗?」
「信长先生!那时我们的约定是。三河以东由我竹千代负责平定,尾张以西由吉法师平定……对吧?」
「是的!正是这样!」
「如今时期已经接近了。我竹千代会好好守着三河,不论今川或是武田、北条,我都绝对不会让他们通过的。听以现在也请吉法师先生赶快对伊势、美浓展开行动吧!若是不快点平定天下,老百姓们会更可怜的。」
此时信长用力地拍了拍膝盖,然後说:「元康先生!我没话可说了。」
「哦!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要说的你都说了,既然你都已经说了,我当然就没话可说。好!接著就是你和我的领界,等下就由家臣们决定吧!你大可不必担心西边这一方面,赶快向东进行吧!同时也将那些已经散掉的义元遗兵集合起来。」
「这件事我已经开始行动了。」
「真是太好了。哈哈哈……我这方面,你可以不必担心,伊势我已建了出口,美浓在夏天也可以到手了。到时我们这尾张哥哥和三河弟弟就可以共同取得东海、近畿,并巩固这一带。」
「正是!」
「万一你遭遇顽强的敌人而陷入苦战时,随时可以派使者来,信长一定把最引以为傲的兵借给你。」
「元康也是一样,万一你遇到困难,我最自满的三河武士随时都可以飞驰过来为你解除闲境。」
「三河和尾张就此结为同盟,天下再也没有比我们更强的势力了。」
「正因为这样,我才来到清洲啊!」
「哈哈哈……这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当两人同声大笑起来时,藤吉郎又来到身边。
「报告我方大将!」
「什么事啊?藤吉郎!」
「客人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到这裏,我想他们的肚子一定饿了。我把松平家最好的鹤做成汤,现在已经准备好了,你看是把膳食送到这裏,还是……」
「喔!松和鹤!好,马上送过来。对了,奉行啊!」
「是!」
「你顺便将最好的酒拿出来,他对我而言是相当重要的客人。不!是我的亲戚。三河的弟弟不忘旧,特地到尾张来拜访我这做哥哥的,再也没有比这更令人高兴的了。对那些家臣,也拿最好的招待他们。」
「是,遵命!」
「对了!众家臣们,正如你们刚刚所听到的,重要的事已经谈完了,大家不妨放轻松点!放轻松吧!在此我也很想听听有关你们的伟大事迹,放轻松啊!放轻松。」
信长挥著手说著,大厅间又响起他最自满的笑声。
09 再次惨败
织田和松平两家的同盟终於成立了。
对信长而言,再也没有比这更强的力量了。
正如信长由密探所获得的情报一般,松平元康果真会成为一个伟大的人物。
在这附近恐怕再也找不出像元康这样的年轻人了。这和信行及义龙那种只是靠着父亲的势力而作威作福的鼠辈是不同的,元康他有著强烈的信念存在。
(这真是挖到一件宝物啊!)
信长就如急湍奔马般令人感受一股激情;然而另一方却有如河口裏的水,细水长流而安静。
在那当中,以元康的聪明和敏锐,却能充分了解信长的志向。或许正因为他也有那志向,才支撑他度过那些痛苦的障碍而来到这裏。
接下来的,就是要深入美浓领地在墨侯筑城的时候了。当与三河的国界划分完毕之後,信长便立即叫来柴田胜家。
「权六啊!你在元月时曾拍著胸脯向我保证墨俣筑城的事,现在马上去办吧!」
「是!」权六回答:「还有一件事,请你允许我在小牧山另筑一座城。」
「什么?小牧山……」
这和信长的想法不谋而合,因此他嘴边不由得浮起笑容。
「在小牧山筑城做什么呢?」
「是为了分散敌人的注意力。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顺利地在墨俣筑城了。」
「哦!原来如此!权六,你这计划倒是不错。好吧!在小牧山筑城的事,就由我亲自来做。此外,对於敌方,我也会尽力设法使他们住这边看,但我无法像先前一样的让你动用那么多兵力,你明白吗?如果明白,就赶快去准备墨俣的事吧!」
「遵命!」
於是权六胜家又再度聚集木材转向墨俣方向。
这时已是进入五月的晚春季节。这次尽管人夫比兵士还多,但是却仍平安地渡过了两条大川。
另一方面,在小牧山上也运来木材,钉槌敲打的声音此起彼落,使得敌人的注意力已完全被吸引过来。权六渡过川後,立即展开筑城工事,但是这一次仍然遭到敌人顽强的抵抗。
每天都有来自陆地上的夜袭,等到权六将注意力集中於陆地时,对方又出其不意的由河上发动袭击。
「不行!这不行!敌人是从河上来的。」
他们背後受敌,於是急急忙忙逃往陆地。但是在陆地上,却正有著比夜袭人数多了好几倍,将近三千人的部队及洋枪队在那儿等著。
「不要退!我们不能退啊!」
权六就像发疯似的站在阵前高喊着,但这毕竟是以人夫为主的部队,根本无法依照他的指挥行动。
人夫们当场四处奔逃,致使队形完全崩溃。被挟击於中间丝毫动弹不得的柴田势,几乎面临灭亡的危机,这是比佐久间右卫门那一次更困难的苦战。
「不要逃啊!否则即使是我方的人,我也会杀了他。」
柴田权六胜家骑著马前後飞奔著。
他一直站在最前线,像阿修罗般地勇敢作战,然而在前後受敌的情况下,他也实在无能为力了。
不!比前后受敌更严重的是,在权六的脑海中,一直浮现著信长的志向。
在这之前,他曾经在信长面前拍胸脯说道:
「——这次一定成功!」
而且又请他在小牧山筑城,信长甚至把自己的副将织田勘解由也归他任用,然後才来到墨俣。
如今竟然被这刚满二十岁的龙兴识破。
「——看来这次又要失败了。」
但是这叫他有何面目回去呢?要是就这么回去的话,真是颜面扫地啊!
(不过敌人却是由河那边坐船攻来的……)
权六来到水边。
「大家攻过去,打倒敌人,抢他们的船。」
当他如此说完後,又回头冲入敌人阵地:
「不要逃啊!后面是河,河裏也有敌人啊!」
他就这么不断的督促、狂叫著而迎接另一波袭击部队。
这时早巳进人梅雨时节,而天空也逐渐变得灰暗。正因为如此,河上的船纷纷点起灯火,火光映照在水面上,而陆地上也有点点火影辉映着。
由於军队中夹杂着人夫,因此当他们看到火焰时,都非常狼狈地逃走了。接着,下游的森林裏在夜空中响起了一声声惨叫……
前後夹击的敌军知道这场战争的胜负已决。然而在川下的伏兵,却使他们没有选择余地的拿着刀往这边冲过来。
无论如何,敌人的夜袭实在是非常巧妙,这不可能是年轻的龙兴一个人想得出来的,一定是曾经和织田作战而非常了解织田作战方法的美浓老臣们想出的计策。
但话又说回来,在敌人的阵营里,可以看到日根野备中、大泽正重、长井甲斐、安藤伊贺等战场名将,他们一定早已由间谍手中得知在小牧山筑城的用意。
至於川下的叫喊声,此刻则变成枪声。这时四周的火光更加明亮了。
夜袭的基本战法就是在黑暗中用兵,使对方陷入恐惧当中,然後再用火围攻。
权六这方已经知道敌人正逐渐接近,因为从河上可以看到来自船上的灯火,几乎布满整条河,背後的河面上全都是一片亮光。
然而任何事情总会有个缺口,而今那个缺口就是河川的上游。不过如果往那个方向逃走,对柴田势言是最不利的;而对敌人来讲,却是最有利的。
在所有的包围战中,一定会为对方留下一个缺口,这是兵法战术的常则。如果想要完全歼灭敌人,将会使其变得有如穷途末路的老鼠一般,拚命想为自己杀出一条出路,如此一来反而会使自己这方的人损失更多,因此一个真正懂得作战的人,绝对不会采取这种方式。
正因为如此,太明白这个道理的权六胜家於是更加感到绝望……
敌人直追著他们往川上走,这当中有些人掉入水中,也有些人夫已经投降而登上敌人的船。
至於反抗者中,有些已被杀死,有些则溺死河中。此外,由尾张运来的木材就这样地拱手献给敌人,十天以来辛苦建筑起来的城基,反而成为敌人对我方射击的堡垒。
即使明知如此,他仍然毫无办法地向川上逃去。
「到此为止!」
权六突然叫了一声。
「再上一步,就要从这边游泳渡河了。」
这时,逃走的柴田部队,就像网中的鱼一般,而敌人的火光却一步步更加明亮的向他们接近。
10 祝贺的樱鲷
权六胜家骑著马渡河来到尾张对岸时,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竟然会变得如此的狼狈。
天色逐渐转明,跟著他渡河的人,大约有五、七个,每个人不仅全身都湿透了,而且嘴唇也冻得发紫。就在这时雨又「噗通!噗通」地下了起来。
(怎样?你承认失败了吧?……)
仿佛连天老爷也在笑着权六似的。
雨一旦下起来,很可能便是五月的雨。果真是五月的雨,河水最将会暴涨,届时即使是再威武的猪武士,也无法渡河到墨俣去了。
敌人那一方对我方的作战要领了如指掌。
(——墨俣是很重要的据点,绝对不能让你们得到。)
对方便时想利用这种方法打消柴田的意念。
柴田在河边等了很久,但始终等不到副将织田勘解由的影子,看来他必定已在战乱中被杀了。
(这一次一定是切腹自杀了……)
当天色完全放明之后,他将由河川上、下游逃过来的人召集起来清点人数,被敌人活捉的大多为人夫,正规兵士之中,有三分之二的人都逃了过来。
这也算是唯一的礼物,他心中已有相当觉悟,知道自己免不了被信长责骂了。
(但是终究要回去啊!即使被信长骂也要回去啊!……)
当他如此想著时,便悄然集合所有兵士,渡过另一条木曾川回到清洲城,但是信长并没有骂他。
「怎么样?权六!柳下有没有泥鳅?」
「啊!没有!我……没有任何理由可说。」
「你这笨蛋!武将是不说理由的,他们只会想著如何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才是武将啊!」
「但是这一次……」
当权六如此说时——
「你又想当和尚啦?这一次可不允许你喔!」
在权六说出切腹之前,信长已先说出上次他要当和尚的事,这使得权六感激得眼眶都红了。
「看起来勘解由似乎已经战死的样子?」
「是……是的!」
「好了!退下去休息。我绝对不许你再轻举妄动!」信长如此说道,於是权六也就离开了。
然而此刻信长却表情严肃地直瞪著天花板,很认真地思考著。
「喔!这个、这个,看来柴田已经退出来了。」
这时藤吉郎正带著小侍卫端了膳食进来。
「猴子啊!谁叫你来的?」
「你怎么这么说呢?现在已是傍晚,而且我想也该听你讲柴田先生的故事啦,所以我就送晚膳过来……」
「你送二份晚膳来啊?」
「是啊!两份不好吗?」
「猴子!」
「是!」
「你想今天权六发生这种事,我还会有心情吃饭吗?」
「嗯!这也有可能……」藤吉郎对小侍卫使使眼色,让他们把膳食放著:「打仗嘛!胜败是兵家常事啊!」
「什么?胜败是兵家常事?不能输的啊!」
「不!即使失败了,也要再提起精神,想著下次如何作战啊!……因此,我才把膳食送来的。」
藤吉郎以毫不在意的表情说著,并且坐了下来:「把一个膳食放在殿下前面……」
当他如此说道时,信长又露出了生气的表情:
「另一个膳食不用了。拿下去,拿下去!」
「你说拿下去,那就拿下去吧!本来我是想这是我特别做的膳食,或许我可以陪你一起吃哩!……」
「猴子!」
「是!」
「你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正是!但是你说把膳食拿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