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俄:傍晚,阿耳戈斯的傍晚,每一扇门都对我紧闭,整个城市都陷入意味深长的缄默。可是这时候,我本应该赤身露体地呆在这王宫中一间阴暗的房间里,从护窗板的缝隙中,观察着落日的红光,我会等待着夕阳西下,等待着阿耳戈斯傍晚凉爽的阴影,它有如一股芳香,从地上冉冉升起。这样的傍晚和千千万万的傍晚如此雷同,却总是新鲜的!因为这夕阳下的阴影,这苍蝇的嗡嗡叫声,这将我的头发烤焦的酷热,是属于我的!
厄:嘘……你听我说:每天傍晚,我低垂眼帘服侍国王和王后用餐的时候,我就从睫毛间偷偷注视着他们。那上了年纪的美人,面孔呆滞死板,那男的,肥胖而苍白,黑黑的络腮胡从这边耳朵长到那边耳朵,好象连成一串的蜘蛛。我想着能有一天,看见一小股热气,就像严冬早晨呼出的第一口气那样,从他们豁开的腹部升起。我发誓,这就是我的全部夙愿,从六岁我变成女仆的那年起。
俄:七岁,刚刚懂事的那年起,我就已经知道,自己是流亡他乡的人。各种气味,各种声响,雨点拍打屋顶的声音,一线线阳光的轻微颤动,我任凭这一切洒满我的全身,落在我的周围。但我知道那都是属于别人的,我永远也不会将它们变成我的往事。我生活在空中,就如同晚风中的几根蜘蛛丝一样,我并不比一根蜘蛛丝分量更重啊!自由……感谢上天。我是多么自由!我的灵魂又是多么的美妙和空虚!
厄:你猜猜看,每天晚上,当我把活干完,那一对通奸者是怎么奖赏我的吗?我得走到一个身材高大、皮肤松垮的女人跟前去。她的嘴唇油腻腻的,双手雪白雪白的,那是一双散发着蜂蜜芳香的王后的手。她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把她的嘴唇往我的额头上一贴,说道:“晚安,厄勒克特拉。”每晚如此。我感到那热呼呼的贪婪的肥肉,紧贴着我的皮肤。晚安,厄勒克特拉,她会像一根小小的鱼刺,倔强地插在这个城市的咽喉。
俄:阿耳戈斯的黑夜降临了……厄勒克特拉我的姐姐,你也感觉到天冷了吗?……一切都是多么空虚啊……茫茫的空间,漫无边际……可是,是什么……是什么刚刚死去了?
厄:黑夜降临了……天好冷……晚安,厄勒克特拉,晚安。我把自己的炽热留给梦境,孤注一掷,不留退路。每天晚上我都能梦到你,你让我从梦中惊叫着醒来。我害怕你,可我等着你,我爱你!你和我们的父亲一样刚毅勇敢,两只血红的眼睛里总是蕴含着愤怒。你和我一样受着痛苦的折磨,就象一匹被剖了腹的烈马,只要稍微一动,你就会把五脏六腑掏出来。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总有一天,我要亲手将罪人指给你看,我要对你说:“俄瑞斯忒斯我的弟弟,快看呐!罪人就在这里!刺吧,砍吧!”
(舞台另一区,埃癸斯托斯惊叫着,捂着腹部坐起来。克吕泰涅斯特拉也随之坐起来。)
埃:啊!
克:陛下,你怎么了?
埃:我做了一个噩梦。
克:梦见什么了?
埃:恐惧……现在是凌晨了吧?
克:是的,晨光都发白了。
埃:很好,很好。阿耳戈斯的亡人节如期到来了,又一个盛大的祭典就要开始,年年如此。
克:十五年了,没有新鲜事,除了一天天衰老的面容。
埃:十五年了,我用手臂将整个阿耳戈斯城的悔恨托在空中,我穿得象个吓唬人的稻草人,天知道这些黑衣服把我的灵魂也给染黑了。
克:唉,其实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埃:我知道,夫人,我就知道:你马上要向我提起你的悔恨。真的,我很羡慕你,这悔恨充实了你的生活。我呢,我没有悔恨,所以阿耳戈斯没有一个人象我这样忧伤。
克:我亲爱的陛下……'挨近埃癸斯托斯'
埃:别过来,你这个轻浮的女人!
克:亲爱的……
埃:别过来,轻浮的女人:他在看着,你不感到羞耻吗?
克:谁能看见我们?谁?
埃:阿伽门农!你忘了,每年的亡人节,阿耳戈斯的死鬼们都会从地底下出来。
克:老爷,我求求你……难道你忘了,这套鬼把戏是你自己编出来吓唬阿耳戈斯百姓的? 再说现在,那块大石头还堵着呢,死鬼不会这么快就出来妨碍咱们的。
埃:'静两秒,突然笑了'哈哈,是我糊涂了。
克:'大笑起来,颇自然率性地前仰后合'哈哈哈……
埃:'托起她的脸端详,生出一股恶意'夫人你知道吗?你卸了妆的样子并不好看,笑起来更显得苍老了……'转头起身'你继续睡吧,我睡不着,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克吕泰涅斯特拉枯坐着不动,埃癸斯托斯踱到朱庇特神像前)
埃:朱庇特,伟大的苍蝇之神,亡人之神,难道你需要的阿耳戈斯王就是这副模样么?我来,我去,我高声叫喊,我到处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让每一个看见我的人都感觉自己罪孽深重。然而我已经是一个空空的躯壳,五脏六腑都被吞噬得一干二净了,我比死去的阿伽门农更像个死人啊。我说过我很忧伤吗?我是在说谎。一片茫茫的沙漠,满眼虚无的黄沙,还有湛蓝的天空,那么明净那么遥远,远得叫人心慌……没有忧伤,也没有快乐,只有恐怖,万劫不复的恐怖。啊!只要我能流下哪怕十滴眼沮,就是送掉我的王国,也在所不惜啊!
克:'原地,从轻到响地拍掌几声'我亲爱的老爷,顾影自怜,这个人人都会并且乐此不疲,但是它毫无用处。
埃:谢谢夫人提醒。也请夫人开始为今天的大典梳妆打扮吧。还有,记得去找厄勒克特拉,让她务必参加大典。(下)
克:'喃喃'……但愿你能记得,十五年前,我是全希腊最美丽的女子。(下)
(六个黑衣老婆子来到朱庇特神像底座下。朱庇特上,打响指,灯光切换。黑衣人以动作诱导朱庇特脱掉斗篷摆出造型后,开始跪拜,朱不耐烦,跺脚,老婆子被吓走。)
第 三 幕
地点:阿耳戈斯广场上。
时间:第二日清晨。
(厄勒克特拉上。)
厄:'扛着垃圾箱,走近朱庇特的雕像,啐了一口'下流胚!你盯着我干嘛?两只眼睛瞪得溜圆,你吓唬不了我。今天早晨,她们来了,是不是?那些穿黑袍子的老婆子。她们在你脚下浇洒最珍贵的美酒,霉臭味从她们裙子底下直冲上你的鼻子。你喜欢这味道吧?'往神像上蹭几下'那好,现在你闻闻我这新鲜肉的味道。我年轻,充满活力,这大概让你讨厌吧。伟大的朱庇特,祝你亡人节快乐,亡人节快乐,但愿这是最后一次了。总有一天,我等待的那个人会来到你跟前。他会像我这样望着你发笑,然后一剑将你从上到下劈成两半。所有的人都会看到,哦,我们的朱庇特神原来是白木头做的,他墨绿的眼睛不过是一层彩釉而巳。难道不是吗?你自己都知道,你连血都流不出来。白木头!'瞥见俄瑞斯忒斯'啊?!
俄:别害怕。
厄:我不害怕。一点都不怕。那你会告发我吗?
俄:为什么告发你?
厄:我把垃圾倒在朱庇特神像的脚下了。
俄:'被她逗乐了,忍住笑'让我来看看:果皮、蚌壳、一块烤焦的面包、一片苍蝇叮着的臭肉……唔,我想……还不至于告发你。
厄:哼,你尽管告发去,我才不怕呢……你是谁?
俄:一个异乡人。
厄:'稍稍放松'异乡人。欢迎你。你叫什么名字?
俄:我叫菲勒勃,科任托斯人。
厄:啊?科任托斯人?我叫厄勒克特拉。'静场几秒'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俄:你很漂亮。你和这儿的人不相象。
厄:漂亮?你肯定我很漂亮么?和科任托斯的少女一样漂亮么?
俄:是的。
厄:可是……我母亲总说即使是心肠最软的人见了我也会失望的。再说我漂亮又有什么用呢,我只不过是个女仆。
俄:你是女仆?
厄:最下等的女仆。不相信我的话?看看我的手吧!那么些大大小小的裂口,是不是?你的神情多古怪啊!你说,我的手会不会碰巧象公主的手?
俄:不,这一点都不象公主的手……'冲动地'你就从来没想过要逃走吗?
厄:逃走?我没有这样的勇气啊,我没有同伴,孤孤单单一个人上路,我会害怕的。你呢?你要在这里呆很久么?
俄:我本来今天就要走。可是现在……
厄:现在?
俄:我说不准了。
厄:那……跟我讲讲科任托斯吧。有好多好多事我想知道呢。
俄:好吧,讲些什么?
厄:科任托斯是一个美丽的城市么?
俄:很美。
厄:你很喜欢那个城市,为它感到骄傲吗?
俄:是的。
厄:对我来说,为阿耳戈斯这个城市感到骄傲,似乎很荒唐可笑。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俄:我不知道。
厄:那……科任托斯真有浓荫覆盖的广场?真有傍晚人们可以散步的广场吗?
俄:是真的。
厄:晚上,大家都出来吗?大家都散步吗?
俄:对,大家。
厄:年轻小伙子和姑娘在一起?
俄:年轻小伙子和姑娘在一起。
厄:他们彼此总有话说吗?他们很喜欢呆在一起吗?夜深了,还能听见他们在一起谈笑吗?
俄:是的。
厄:你不是不觉得我很幼稚很可笑?因为我很难想象散步,歌唱、微笑这些事是什么样子。告诉我,科任托斯的姑娘们整天做什么?
俄:她们梳妆打扮,唱歌或弹琴,晚上,她们参加舞会。
厄:她们无忧无虑么?
俄:她们也有小忧小虑。
厄:是吗?是因为爱情吗?
俄:或许吧。
厄:你听我说,科任托斯的人,他们也有悔恨吗?
俄:偶尔也有。不常有。
厄:等等。'稍停'你再告诉我一件事,因为我需要了解,为了一个人……为了一个我等待着的人,我要了解。假设有一个科任托斯的小伙子,就是每天晚上和姑娘们一起谈笑的一个小伙子。有一天,他出门回来,他推开门,发现他的父亲被人谋害了,他的母亲和杀父凶手同床共枕,他的姐姐沦为奴隶。这个科任托斯小伙子,他会忍气吞声吗?他是卑躬屈膝地退出来,到女友身边去寻求安慰呢,还是抽出利剑,向杀人凶手猛砍猛劈,直到他脑袋开花为止呢?你怎么不回答?
俄:我不知道。
厄:你不知道?为什么?
俄:……
(克吕泰涅斯特拉上。)
厄:为什么……
克吕泰涅斯特拉:厄勒克特拉!
俄:怎么了?
厄:嘘!我母亲来了。
(把俄瑞斯忒斯推到神像底座后。)
克:厄勒克特拉,国王命令你穿戴齐整参加今天的亡人节大典。快穿上黑衣戴上首饰。快去!
厄:'低头,但不走'……
克:又来了又来了,垂下眼皮,手足无措的样子……你总在我面前装出这副模样,可一分钟前,我还看见你在一个英俊的年轻人面前手舞足蹈,热情得不得了……现在你敢抬起头来看我一眼吗?恩?
厄:你们难道需要一个脏丫头,为你们的节日增添光彩么?
克:别装蒜了:厄勒克特拉,你是公主。和往年一样,全城百姓在等着你。
厄:我是公主,真的吗?每年也就这么一次,百姓想看看国王的全家福,你们想让百姓接受一回家庭道德教育,于是大家想起还有我这么个公主,美丽的公主,给你们洗碗倒垃圾擦地板的公主。
克:我不喜欢你,这是事实。但你应该知道,我宁愿断去自己的右手,也不愿加害于你。
厄:真感激您的善良。可万一我不服从呢?你的丈夫埃癸斯托斯是不是还会跟去年一样,搂住我的肩膀,络腮胡扎着我的脸,一边向众人微笑一边在我耳边低声威胁呢?
克:他也可以不这样,这就看你了。
厄:难不成还要我表演亲吻埃癸斯托斯的手,管他叫父亲吗?呸!他的手被父亲的血浸泡过呢!
克:厄勒克特拉,我没什么跟你说的。一朝毁了一生的我,又有什么资格规劝你呢?我看得出,你要把你自己毁了,也要把我们毁了。'托起厄的脸端详,喃喃道'看看这张脸……你不能否认你长得象我:我以前也是这样的尖尖的下巴,狡黠的眼睛,焦虑不安的神情。唉,这不会有好下场的。(二人在俄的下一段台词中定格)
俄:'从神像底座后缓缓走出'这两张脸……我曾经千百次地极力想象它们的模样,现在,我终于见到了。克吕泰涅斯特拉我的母亲,脂粉的光泽掩饰不了你的倦怠,然而你的眼睛竟这样呆滞无神,我真没想到。厄勒克特拉我的姐姐,你那么骄傲地扬起年轻的面庞,你的眼睛分明预示着一场狂风暴雨的到来,可我担心有一天,激情会将这张脸烧成灰烬。
克'波澜不惊地':年轻人,你到底出来了。很好。现在你可以回答我了:你是什么人?来这儿干什么?
厄:他是科任托斯人,名叫菲勒勃。他来旅行。
克:菲勒勃?啊!
厄:你好象害怕他叫别的名字?
克:害怕?如果说我毁了自己还有所收获的话,那就是:我现在什么都不害怕了。你过来,异乡人,欢迎你。多大了?
俄:十八岁。
克:真年轻啊!你父母都还健在吧?
俄:我父亲去世了。
克:那你母亲呢?她大概岁数跟我差不多吧?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你母亲比我年轻,她还能陪你谈笑歌唱吧!你爱她吗?回答呀!为什么你离开了她?
俄:我要前往斯巴达,去当雇佣军。
克:没有人告诉过你么?过往的游人一般都绕行八十公里,避开我们的城市,他们视我们的悔恨为瘟疫。
俄:我知道。
克:十五年前犯下的一桩不可饶恕的罪过,把我们压得透不过气来。他们告诉你了吗?
俄:告诉我了。
克:说王后克吕泰涅斯特拉罪大恶极,她的名字被万人咒骂,对不对?
俄:对。
克:那你怎么还是来了呢?……年轻的异乡人,我就是王后克吕泰涅斯特拉。
厄:看啊,菲勒勃,好戏就要开始了。尊贵的王后看见了你,年纪轻轻,初来乍到,一无所知,她是多么高兴呀!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遇!于是她装出第一次忏悔的模样,接下来她准要向你苦苦哀求,求你谴责她了。
克:住嘴!任何人都可以朝我脸上啐唾沫,叫我罪犯和娼妓。但是谁都没有权利对我的悔恨说三道四。'转向俄,和蔼地'年轻人,我毫不掩饰地告诉你:我引以为憾的,并不是那个老公羊的死,当我看见他在浴盆里血流如注的时候,我高兴得唱起歌,跳起舞来。直到今天,十五年过去了,每当我回忆起那副情景,仍然有一种快感叫我浑身战栗。但是,我有一个儿子他大概也是你这个岁数。十五年前,国王埃癸斯托斯把他交给雇佣兵的时候,我……
厄:好象你也有一个女儿。你叫她当了最下等的女仆,这个过失却并不使你怎样痛苦。
克:我的女儿,看看你咄咄逼人的样子,还有脸上这张扬的红晕……正像十五年前的我啊。你容许仇恨野马一样在你的血管里横冲直撞。可总有一天,它会让你背上一桩无法弥补的罪行。等着看吧,或许用不了多久,这青春的傲气就会让你自食苦果。
厄:我青春的傲气?一脸沧桑的美人,你追悔你的青春年华,远远甚于你的罪行。你痛恨我的清白无辜,因为它偷走了你脸上的血色。你嫉妒!
克:你错了,在你身上我憎恨的,是我自己,是我自己的青春年华。
厄:我不懂,我只知道我恨的是你,就是你。
克:'瞥见俄瑞斯忒斯,突然迸发出笑声'哈哈哈哈!不害羞吗?我们两人在这儿对骂,就象两个年龄相仿的女人争风吃醋一样。而我是你的母亲呀。'对俄'年轻人,你的到来真是不祥之兆。十五年来,我们母女间一直保持着沉默,只有眼神泄露出我们内心的秘密。你来了,和我们说了几句话,我们就忽然象两只母狗一样狂吠起来。我们的城邦有义务接待你这样的异乡人,可是我坦率地对你说,我很不安,希望你马上走开。'对厄'至于你,我的孩子,听我的话否则你会后悔的。埃癸斯托斯已经下令,强拉也要拉你过去。
厄:强拉我去?……哈哈!强拉我去?太好了!我的好妈妈,请你告诉国王,我这就去装扮一下,一会保证在节日典礼上露露面。菲勒勃,我请你晚一些走吧,参加我们的亡人节大典,看看国王的鬼把戏。答应我。一定要来!(下)
克:'对俄瑞斯忒斯'你还是马上走开吧。我确信你会给我们带来不幸。走开吧!我以你母亲的名义乞求你,走开吧!(下)
俄:以我母亲的名义……
(马蹄声近,朱庇特骑马上。)
朱:哈哈,又见面啦!瞧!我给你找了一匹多么健壮的小母马!这会儿动身的话,我保管你后天日落前就到斯巴达!
俄:我不走了。
朱:不、走、了?'稍停。急切地'那好!我也不离开你,你是我的客人嘛!听我说,找我这么个伴,你是不会后悔的。首先Takulamahaha;gala;gala;呸,呸!我可以帮你摆脱苍蝇,当然这个只是雕虫小技,不提也罢。其次,我这么大年岁的人,有时可以出些好主意:我可以作你的父亲呢!对了,年轻人,你给我讲讲你的身世吧。'见俄心不在焉,想投其所好'那好,先不说这个,既然你不走了,就说说你今天想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