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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统计过鲁迅300万字的作品,发现其中“人”字出现了21362次。在《准风月谈·晨凉漫记》中,鲁迅还谈到了想做一部中国的“人史”,以对抗满篇都写着吃人二字的历史。
学生都很害怕作文课,当年钱穆教作文的方法很有趣。他认为,作文就是说话,口中如何说,笔下就如何写。出口为言,下笔为文。他要求学生想说什么如实写下即可,遇到不认识的字,可以随时提问。一天下午,钱穆要求学生做作文,作文题目为《今天的午饭》。学生的作文交上来以后,钱穆选择一篇写得好的抄在黑板上。这篇作文结尾是这样写的:“今天的午饭,吃红烧肉,味道很好,可惜咸了些。”通过这篇作文,钱穆告诉学生,说话、作文要有曲折,要有回味的余地,就像这篇作文的最后一句:“可惜咸了些。”
——马建强《钱穆是怎样做小学教师的》
西南联大时,刘文典教学生写文章,仅授以“观世音菩萨”五字,学生不明所指,刘解释说:“观,乃是多多观察生活;世,就是需要明白世故人情;音,就是文章要讲音韵;菩萨,就是救苦救难、关爱众生的菩萨心肠。”学生闻言,无不应声叫好。
有学生为撰写论文而请教闻一多。闻一多说:〃我劝青年朋友们暂且不要谈创作,先读20年书再说。〃
沈先生不赞成命题作文,学生想写什么就写什么。他给学生出的题目都非常具体,比如“我们的小庭院有什么”和“记一间屋子里的空气”。
——汪曾祺 《沈从文先生在西南联大》
汪曾祺曾写了一篇小说,有许多对话。他竭力把对话写得美一点,有诗意,有哲理。沈先生说:“你这不是对话,是两个聪明脑壳打架!”
——汪曾祺 《沈从文先生在西南联大》
沈先生教书时,经常说的一句话是:“要贴到人物来写。”
——汪曾祺 《沈从文先生在西南联大》
沈从文在《习作选集代序》中,有语云:“这世界或有在沙基或水面上建造崇楼杰阁的人,那可不是我,我只想造希腊小庙。选小地作基础,用坚硬石头堆砌它。精致,结实、对称,形体虽小而不纤巧,是我理想的建筑,这庙供奉的是“人性”。
周国珍在《忆伍蠡甫先生》中,说他读书时代记忆最深的事:
周国珍翻译高尔基小说,第一句“大海正在笑着”,先生提笔圈去两字,改成“海在笑”。令他惊呆不已,多年以后还不能忘记。
周作人译出日本作家江马修的小说,题为《小的一个人》,自觉此题不符合中文习惯,但别无更贴切的译法。他拿到《新青年》发表时,陶孟和提笔加了个“小”字,变成了《小小的一个人》,立刻珠圆玉润了。周作人十分佩服,称陶为“一字师”。
有一次,废名讲写作要炼句,他举出他的小说《桥》中的一段描写炎热的夏日,两个女孩在烈日下走了很长的路,忽然〃走近柳荫,仿佛再也不能往前一步。而且,四海八荒同一云!世上难有凉意了。当然,大树不过一把伞,画影为地,日头争不入〃。他说:〃你们看,这'日头争不入'真是神来之笔,真是'世上唯有凉意了'。写文章就要能写出这样的句子才叫大手笔。〃
《黄河大合唱》的词作者张光年指着那些将去劳改的“右派”们的背影说:“中国文学的将来,就在他们之中。”
阳翰笙曾请茅盾为他的小说《地泉》写序,茅盾直言不讳:〃你的书是用革命公式写的,要我写序,我只有毫不留情的批评它。〃阳翰笙倒也大度:〃批评也是好事。〃茅盾推辞不得,只好动笔作序,直言这是一部不成功的小说,或者说失败的小说,太过符号化。没想到阳翰笙竟然把如此尖刻的批评原文出版,茅盾连叹:〃雅量,真是雅量。〃
左翼作家联盟在上海成立,多有人光会叫革命口号,而无较好的作品。鲁迅虽为联盟尊崇,却说:他们是左翼,但不是作家。
1935年,胡风发表了《林语堂论》、《张天翼论》,轰动文坛。林语堂误以为是鲁迅化名批评他,鲁迅则语:〃要是我写,不会写得那么长!〃两篇万言大论使文坛为有这样一位理论家震惊,尚不认识胡风的雪苇以〃伟大〃许之,后来雪苇却为此吃尽苦头。
胡风被称为〃中国的别林斯基〃,〃东方的卢卡契〃,他为文坛繁荣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他是萧红《生死场》的最早读者,直觉萧是有才华的女作家:〃我们看到了女性的纤细的感觉,也看到了非女性的雄迈的胸襟。〃〃这里是真实的受难的中国农民,是真实的野生的奋起,〃〃在我们已有的农民文学里面,似乎还没有见过这样动人的诗篇。〃萧红的这部杰作原没有书名,胡风读后,给它起名为《生死场》。
张春桥化名狄克攻击萧军的小说,认为作者“不应该早早地从东北回来”,指责作品“不够真实”。后又攻击萧军是“鲁门家将”,鲁迅的“孝子贤孙”。萧军气愤地跑到编辑部,恰巧张春桥在场,萧问:“那篇侮辱鲁迅先生和我的文章是谁写的?”一个与张春桥合办报纸的青年承认是他的所为。“好,我也没工夫写文章来回答你们我们打架去,如果我打输了,此后你们可以随便侮辱我,我不再找你们;如果你们败了,不允许再写此类文章,否则我来揍你们……”张春桥和另一人都年轻气盛,面对挑战,欣然答应。
1979年已近皓首之年的萧重返文坛,在讲话中说:〃我是30年代的人物,想不到30年来竟埋在土里……从1949年起,我就被埋在土里了,现在从土里爬出来,东北老乡叫我'出土文物',我是会说话的出土文物……〃老年萧军仍爱打抱不平,一次朋友父子都被街上流氓所欺,被打得头破血流,萧知道后,怒不可遏,带了两个小伙子,对着打人的流氓家门连续叫骂,要他滚出来,见个高低,否则,就不是他老子的〃种〃。打人者缩了头没出来,老朋友竟也再没受到欺负了。萧军说,对于狼和咬人的狗只能用棍棒教训它们,而不能礼让,对于流氓,就应该比流氓更流氓些。他信奉一句俗语:有理讲倒人,无理打倒人。
张爱玲说:〃出名要早呀!来得太晚的话,快乐也不那么痛快。〃
张爱玲为出版小说《传奇》,到印刷所去校稿样。她那天穿的奇装异服,使整个印刷所的工人停了产。百分之百的回头率,让张爱玲深感满意,于得意之中,张爱玲对跟她聊天的女工说:〃要想让人家在那么多人里只注意你一个,就得去找你祖母的衣服来穿。〃那女工吓了一跳:〃穿祖母的衣服,不是穿寿衣一样了吗?〃张爱玲说:〃那有什么关系,别致就行。〃
周弃子年青时即享有文名,抗战时期,国民政府提出并且为广大群众接受的抗日救亡口号:“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就是出自他的手笔。周晚年在台湾自号未埋庵主,穷困甚于高阳,两人友善,周多次向高借贷。一年年关迫近,高阳无接济动静,来访的张佛千问:“是否需要我给高阳打个电话去?”周忙摆手:“不用,我不催他,他已经在为我着急,何况他的年关也是年年难过呢。”
瞿秋白说自己是〃一个不适合当官的人,在一个错误的历史时期当上了一个注定犯错的领导者〃。他的文才曾折服了不少人。后来成为文化史专家、新中国文化部副部长的郑振择,当时准备结婚,想求瞿秋白刻一对印,瞿秋白开的润格是50元。郑付不起,转而求茅盾。婚礼那天,瞿秋白手提一手绢小包,说来送金50,郑不胜惶恐,打开一看,却是两方石印。
梁实秋在抗日高潮中仍大写悠闲文字,被左翼作家批评为〃抗战无关论〃。他自我辩解说,人在情急时固然可以操起菜刀杀人,但杀人毕竟不是菜刀的使命。梁实秋一直坚持自己的态度,后来的成就也很高,一人独立译完了《莎士比亚全集》。有人说,当我们承认梁实秋的贡献时,更不该忘记瞿秋白这样的,情急用菜刀去救国救民,甚至连自己的珠玉之身也扑上去的人。
梁实秋说:伟大的文学乃是基于固定的普遍的人性,无论文学还是革命,其中心均是个人主义的,均是崇拜英雄的,均是尊重天才的,与所谓大多数不发生任何关系。
丁玲一叹:从1919年,我15岁就开始反封建,现在60年了,这个任务还没有完成。……我们文艺界是吃了大亏的,根子是什么?我寻求着回答。有的同志说是封建。是呀,封建。封建具体表现在什么上呢……它在文艺界的表现就是宗派主义。
1949年后,沈从文发现自己“搞的全错了,一切工作信心全崩溃了”。此前二十余年间,他曾写下了近三百万字小说,此后,他再未写过小说。学生辈的林斤澜见他太寂寞,拉他去参加一个会议,主持人最后礼节性地请沈先生讲话,沈赶紧说:“我不会写小说,我不太懂小说。”
沈从文自称是〃乡下人〃。建国后,他被安排到历史博物馆工作,居家艰难,长期住在胡同里。有一年多雨,许多地方被淹,他站在门前轻轻叹息:〃雨愁人得很。〃他的孩子们听见了,批评他说:〃农民不会这样想。〃
沈从文说:〃美,总不免有时叫人伤心。〃
沈从文的学生汪曾祺认为:先生的姨妹张充和的悼词〃不折不从,亦慈亦让;星斗其文,赤子其人〃是最确切的。
原学医学之文学家,舍鲁迅、郭沫若外,还有宗白华。旧派小说家恽铁樵则逐渐淡出文坛,成为一代名医。章太炎自诩医道高超,但对恽铁樵却由衷钦佩。
王国维叹曰:天才者,或数十年而一出,或数百年而一出,而又须济之以学问,帅之以德性,始能产生真正之大文学,此屈子、渊明、子美、子瞻等所以旷世而不一遇也。
十、诗人(1)
1973年,余光中应邀到台湾清华大学给教授们讲演,在满座博士之前,他朗诵自己的新诗:“星空非常希腊”。正在自我享受吟哦之趣时,一位听众虎地站起来,劈头说:“你这诗不通,希腊是名词,怎么可以当形容词?而且崇洋媚外,中国天空也有蓝的,形容蓝天为什么一定要找外国?”余光中愣住了,缓过神来,锐词相讥,说什么文学不是方程式,不懂就不要乱说。结果惹怒了更多人,讲演不欢而散。
王国维《人间词话》语云:三代以下之诗人,无过于屈子、渊明、子美、子瞻者。此四子若无文学之天才,其人格亦自足千古。故无高尚伟大之人格,而有高尚伟大之文章者,殆未之有也。
苏曼殊在南京时和赵声交好,两人常在一起饮酒赋诗,纵马高歌,钟山附近的人们都被他们豪迈的气概所吸引。苏曼殊曾答应给赵声画一幅《饮马荒城图》,画成后却无法交给赵声,因为赵声为革命四处奔走,居无定所。黄花岗起义后,赵声悲愤而死,化名“天香阁主人”葬于香港。苏曼殊就效法延陵季子挂剑的故典,托一位友人将此画带到赵声墓前焚化。但这位友人不舍得这样做,自己收藏了,此画后来不知下落。
徐志摩虽与张幼仪离异,张家人却一直视徐为“佳婿”。张嘉铸在徐志摩再婚时,居然盛装出席;徐逝世后,他专程赶到济南奔丧,并扶灵南下;他临死时在遗嘱中吩咐:丧事不要放哀乐,要朗诵徐志摩的诗。至于张君劢则更为离谱,他居然竭力反对张幼仪再嫁,生怕令张家蒙羞,他说:“女人只能出嫁一次,否则全中国的风俗都没有意义了。”
徐志摩飞机失事而死,年仅36岁。郁达夫在一篇追悼他的文章中说他死得恰好,因为诗人如美人,老了就不值钱了,况且他的这一种死法,和拜伦、雪莱一样不凡。
孙大雨以韵译莎士比亚的《李尔王》而闻名,他对自己的新诗十分自负,对别的诗人则嗤之以鼻,经常在课堂抄一节闻一多或者徐志摩的诗,然后连呼“狗屁”,接下来又抄一节自己的诗,顾盼自得,击节叹赏。如此一番宣泄后,方能将情绪导入正轨,重新开始上课。
鲁迅为讽刺时下流行的失恋诗,仿照东汉张衡的《四愁诗》作了三段打油诗,题目为《我的失恋》。孙伏园准备将之发表在《晨报副刊》上,到付排时却被代理总编刘勉撤下。孙伏园大怒,质问刘勉撤稿的原因,刘勉只说“要不得”、“要不得”,却别无其他原因。气得孙伏园给了他一记耳光,随后辞职而去。
闻一多见解云:最使屈原成为人民热爱与崇敬的对象的,是他的行为,不是他的文采。如果对于当时那在暴风雨前窒息得奄奄待毙的楚国人民,屈原的《离骚》唤醒了他们的反抗情绪,那么,屈原的死,更把那反抗情绪提高到爆炸的边沿,……历史决定了暴风雨的时代必然要来到,屈原一再的给这时代执行了“催生”的任务,……实质的等于领导了一次人民革命,替人民报了一次仇。屈原是中国历史上惟一有充分条件称为人民诗人的人。
闻一多评价自己:我是幼稚的,重感情的,但是青年人的幼稚病,有时并不是可耻的,尤其是在一个启蒙的时期,幼稚是感情的先导,感情的冲动,才能发出力量。所以有人怕他们矫枉过正,我却觉得更要矫枉过正,因为矫枉过正才显得有力量。
1944年,昆明文艺界举行纪念鲁迅逝世八周年晚会,闻一多也去参加。闻是“新月派”诗人,曾骂过鲁迅,他不仅不避嫌疑来参加,且发表了坦诚的演说。他先向鲁迅的画像深鞠一躬,然后说:“鲁迅对!他以前骂我们清高,是对的;他骂我们是京派,当时我们在北京享福,他在吃苦,他是对的……时间越久,越觉得鲁迅伟大。今天我代表自英美回国的大学教授,至少我个人,向鲁迅先生深深地忏悔!”然后,他指着鲁迅画像旁悬挂的对联“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说:“有人说鲁迅是中国的圣人,就凭这两句话,他就当之无愧!”
朱湘脾气不好,可他自己不承认,〃吾爱友谊,但吾更爱诗艺。〃他跟徐志摩、闻一多最终没有做好朋友,他在生活中更是处处碰壁,工作丢了,夫妻散了,朋友断了。他说,做文章误了我的一生。
聂绀弩有诗云:〃文章信口雌黄易,思想锥心坦白难。〃
1985年,胡风去世,除了海外,国内一片寂然,唯有聂绀弩诗见诸报端:〃精神界人非骄子,沦落坎坷以忧死。千万字文万首诗,得问世者能有几!死无青蝇为吊客,尸藏太平冰箱里。心胸肝胆齐坚冰,从此天风呼不起。昨梦君立海边山,苍苍者天茫茫水。〃聂还有一诗写胡风:〃不解垂纶渭水边,头亡身在老刑天。无端狂笑无端哭,三十万言三十年。便住华居医啥病,但招明月伴无眠。奇诗仅止三千首,定不随君到九泉。〃
1942年2月,24岁的穆旦胸怀“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之志,参加中国远征军,任杜聿明将军司令部随军翻译,出征缅甸抗日战场。但战败和濒临死亡让他一下子懂得了诗。〃这才知道我全部的努力,不过完成了普通的生活。〃
还有另一句也很精彩:胸中燃烧了,却不想起床。
戴望舒以一首《雨巷》蜚声诗坛,至今令人怦然心动。然而他其貌不扬,满脸麻子,常年哮喘,有些像晚唐的温庭筠和北宋的贺方回,人不如诗。他的爱情也没有那么美好,他先是追求施蜇存的妹妹施绛年,不成功,又转而追求穆时英的妹妹穆丽娟,圈子小得不得了。他以自杀为要挟,终于得与穆丽娟结婚,然而婚后并不幸福,穆想离开他,他便又服毒自杀,但穆不为所动,终于离婚。好在他不以私废公,汉奸李士群邀他入伙,承诺把穆丽娟送回他身边,他坚决拒绝。他在1949年去世,留下一句话:〃不要替自己辩护,时间长了,别人自然会了解你。〃
诗人杨骚与诗人白薇恋爱,他与白薇相约,要等他在新加坡嫖满妓女100名之数,真正懂得女人之后,两人才能结合。白薇居然同意了,而杨骚因此染了一身的性病。
邵洵美好赌,说赌博富于诗意,在赌桌上作新诗,输得越多作得越好,遂自称“赌博诗人”。他说:“钟可成赌得最豪,朱如山赌得最精,卢少棠赌得最刁,唐生智赌得最恶,而若论雅赌,舍我其谁?”
北大中文系教授张鸣还记得,一次听林庚讲〃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讲到〃风满袖〃的意蕴时,他平静地、引经据典地讲着,站在写满优美板书的黑板前,静静地看着学生。张鸣忽然〃感到了先生绸衫的袖子仿佛在轻轻飘动〃,虽然那时教室里并没有风。
〃从那时起,我才感受到了诗的魅力,那是一种静默中的召唤。〃张鸣说。
闻捷曾自嘲说:〃我是一个诗歌上的诗人,爱情上的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