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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夜总会-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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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 我会很好的。」笑着说的; 任由身旁的空气变得冷淡。 

『小鸡从蛋壳中破出向着世界欢呼; 生命的鼓动引来万民祝福; 牠被拥在柔软又温暖的空气中离去; 
                  只余我一个看着日出。 我就是那破掉的蛋壳; 在牠身后默默地当一个观众。』 

我想着小说的情节; 
                  又把盘子中的牛奶和猫粮溅出了一些。 我还是没怎么睡觉; 我睡不着; 于是我的精神还是没见得有多好; 我的手脚仍旧干枯; 
                  但是他不知道; 他并不需要知道。 

我会怎么样其实真的不太重要。 

你知道吗; 
                  其实我们养的那只猫现在怎样; 我是知道的。 牠死掉了; 在一条柏油路上死掉了。 那天我回来以前在路上看到牠; 
                  就是在我们家门前那段路上被车辗死的; 很可怜。 牠灰黑的纹路已经和地上的黑混和为一; 只有耸立着的猫耳证明着牠曾经活着。 
                  是的; 牠被辗成一层血肉模糊的皮了; 不复为人所认识。 牠死掉了; 就在我没有看到的地方变成折然不同的生命。 

牠痛苦吗; 牠有挣扎过吗? 

一切都不太重要; 反正都已经死了。 

我的表情没变; 拿过喵的盘子和食器走向门外。 毛松松的拖鞋穿在脚上; 非常的随意顺心。 我半拖半走的到屋外; 
                  在牠习惯的位置放下了食物。 

也许、或者、万一牠会需要呢? 

这时一个身影斜影在我的身上; 
                  我抬起头来; 看到的却是一个老者的从容和微笑。 

我惊讶着; 张大了嘴巴久不成声; 
                  直到他身旁的保标不耐烦的走上前; 被他轻轻的挥退以后; 我才能勉强说出一句话:「袁先生?。。。」 

老人向着我露出宽容的笑。 



22 

一张知名的面孔向着我说:「你好; 我是袁君佐的父亲── 袁佑。」 

当下我按住了自己的脸不住的抚摸; 还好; 该落焦的地方都没东西了。 除了一些淡淡的红痕外; 
                  这张脸已经没什么可以使人惊吓的吧? 确认过以后我抬起头; 盈盈的一笑。 

「你好。」要说我是袁君佐的什么? 
                  只怕不是一个父亲可承受的范畴了。 

已经笑得有点抽筋了; 我别过脸去站起来; 把老人请进屋内。 
                  他挥手把两个保标退下; 缓缓又轻松地跟在我背后。 他就是那位冷酷又骄傲的商界奇才吗? 不像; 他只是个平凡又可亲的老人而已; 
                  随处可见。 

可我知道不是的; 没有一个父母能心平气和地去看儿子的情人; 何况那情人还是一个男人; 
                  没有人会有这种能耐的。 所以我知道他是袁佑没错; 而且他不是来探望我的。 

快速地踢掉鞋上的拖鞋; 
                  我跳进厨房准备茶点给他。 三分的奶和一点点的糖; 白色的杯子和摇晃的咖啡; 我拿着海蓝色的盘子走出去时; 他还待在玄关里; 
                  抬头如鉴赏般仔细审视着家中的每一角。 

然后他看到了狼狈的我; 满意的笑容为这里下了批注:「不错的地方。」 

我挽一挽下垂的头髪; 有点尴尬的向他道:「谢谢。」 

芒刺在背。 被扫过了一目冷刺的光。 
                  我知道自己没资格说这种话; 我根本就不是这里的主人; 充其量说我也只是一个摆设; 而且还是一个别人用过的二手货。 
                  我没有那个资格。 

沉厚又稳重的声音传来; 他说:「对了; 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呢?」 

盘子半阁在小几上; 我回头一看; 还是一位和善的老者站在背后。 我示意他走上前来; 
                  他也轻轻的用行动答应了我。 然后他坐着; 就在他儿子喜欢的位置坐下来。 

我不以为他什么也不知道就来看我; 
                  而且面对别人的父母应该是贵乎坦诚; 于是我说:「我姓萧; 你可以叫我。。。」 

马上他打断了我的话; 
                  起双眼审视着我:「我记得你告诉过我儿子你姓莫。。。」 

「此一时也; 彼一时也。」我笑着; 
                  低头就把咖啡杯放到他面前阁着。 

「可你还是叫霜秋的?」他的声音里倒没有惊讶。 

「我是叫霜秋。」然后我又把一碟曲奇放了过去; 嘴上还是那么笑着。 

没有抬起头来; 
                  耳间就传来温和的声音:「那我们就叫你霜秋好了。」 

「好。」我坐起来; 双手的力都集中在盘子上; 深深的按着。 

他是为了什么而来的; 相信不会是为任何一种简单无聊的事儿。 

手心全湿了; 
                  咖啡的烟气使眼前一片蒙眬。 

接着他问我; 天南地北地闲聊着; 有时候说说时事; 有时候谈谈八挂; 上天下地; 
                  宇宙沧海的谈着。 他问我怎么看政府部门私营化的问题; 他又问我对Boss新出的男用香水的看法; 不着边际的问题排山倒海而来; 
                  我猜不透他的想法之余; 也不禁承认和他谈天也是颇有趣的; 如果不是在这种环境、这种情况下。 

杯子举起; 
                  他喝了一口咖啡。 

「不错。」他说。 

这回我再也没有说话; 然后谈话就沉静下来; 
                  我相信我已被估了一个价。 

「霜秋; 你是一个不错的人。」他说出了开场白。 

我只是笑; 
                  就在等那重复了几千几万遍的一刻。 

「你是个很好的孩子; 霜秋。」他又说。「你很特别; 很独特; 
                  难怪总能引起别人的兴趣。 你有这个价值; 想不到我的孩子还是有那个眼光的。」 

我等待着; 
                  一片一片肉割下来的凌迟。 

「对你们的事; 我是没什么意见的。 再说; 霜秋你又是个好孩子。」 他把背向后靠; 
                  舒服的陷入梳化椅之中。「而且你又为我们家的君佐犠牲了这么多。。。」 

「我不介意; 真的; 
                  霜秋。」他的眼睛盯着我看; 语气还不是一般的诚恳。「我不介意你们的事。」 

我抬起脸来; 想必是笑得很惨; 
                  连老人也不禁呆了一下。 

「霜秋; 霜秋; 你是个很好的人; 我没有什么不满意的。」这样说着; 他拉过我的手; 
                  粗粗糙糙的暖气透入我掌心。「只可惜。。。 你是个男孩子; 而我们家的君佐终是要娶媳妇的。 多可惜; 如果你是。。。」 

我知道; 我知道; 我知道。 说什么也是徒然。 

「霜秋; 我不是要你离开他。 
                  我知道你们相爱; 只是。。。」老人有点可惜的安慰着我。「只是我家的君佐只有一个人; 是很难在商场上发挥的。。。」 

我盯紧他看。 哈哈; 他在等; 他在等我自己说出来。 本来我以为; 这场景就像脑海中演练无数次的那种一样。 
                  一迭迭钞票向我扔过来; 又或者是有一张空白的支票阁在我面前; 挥舞着看不起人的脸孔; 飘荡着尖酸的话语。。。 

都没有; 只有一个拉着我手; 一脸温和的老人。 

多厉害; 完全不费一分一毫; 他吃定了我。 

「君佐没有家世; 他需要一个后援。。。」各种的说词打入脑海;只要一个也足以说服我。头垂得低低的; 
                  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不去看他。 

离开。。。 

我突然正视着老人说:「八年。」 

「啊?」正在自说自话的他被我没头没脑的一句打断; 而显得有点惊讶。 

「八年。 
                  你给我八年时间。 到时候就算他不要我走。。。」我费了极大的劲。「。。。我也会自己离开。」 

「嗯?」他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似的看我。 

我露出洁白的牙齿。「当然在那以前他要我走的话; 
                  我也是会听的。 不过极限是八年; 我不要别的东西; 可以吗?」 

八年后他才三十二岁; 要结婚; 
                  生孩子还是不晚的。 我想着; 想必那老人也是这么想。 

「那你自己以后会怎样?」老人问我。 

「做父母的只要担心自己的孩子就可以了。」我笑着答他。 

他闻言即哈哈大笑:「好; 八年! 
                  霜秋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你记着你说过的话; 霜秋; 八年; 八年! 」 

然后他起身就要走; 
                  我也站了起来送他。 可路只走了一半; 他又停下来喃喃自语:「。。。那孩子; 君佐他是着紧你的。 我也不想自己的孩子伤心。」 

「他不会的。」我按着自己的手说着。 

「最好。 
                  我可不想我的孩子为了别人又发了疯似的对我吼叫。」说着他又大步的走着; 一点也看不见年老的虚弱和衰退。 

八年。。。八年。。。 我的脑子回旋着。 也没有注意到这时他又在口袋里掏出了什么; 一个红色盒子; 
                  他把它阁在玄关的阶级上。 

他说:「这是你的东西; 我想也应该交还给你了。」 

我盯着那东西看; 
                  红色; 八年。 澎一声; 门关上了。 

我上前把那东西放在手里; 无力的坐在地上。 

八年; 
                  红色; 

八年。 



23 

失去了活动能力; 
                  比以往任何一次的危机更加教人无助。 我坐在那里; 疯子似的呆坐在那里; 红色的盒子握在手上; 看上去竟像不住流出的血。 

我坐在那里; 慢慢地室内渐暗; 我也没有站起来开灯的意思。 

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也没有心思去把它打开。 

锁匙、开门、某个人猛然冲过来我的身边; 焦燥的呼吸声、剧烈停住的动作、 
                  他的味道传来。 这些我都感觉得到; 但却还是没有动作的意思。 

「霜秋! 我爸是不是来过了? 
                  他有没有对你怎样? 」他用力地按着我的肩头; 有点痛; 于是我后退了一下。 

我有点不知所措地望向他:「没有; 
                  他只是来坐坐吧。」 

为了加强说服力; 我又摇摇头; 却引来他下一个更有力的拥抱。 

「不对; 
                  他一定有做过什么。」他悲哀的声音却又带有无比的肯定。 「他一定有。 他会这样做的; 我知道他会。。。」 

「没有; 他没有做什么。」我又摇摇头; 一边感受着他的压力; 手还没是没有松开那个盒子。 

果然他注意到了; 一手伸过来要; 我闪躲着; 却还是被他有力地抓住了手腕。 手指一根一根地被扳开; 
                  本来就没有什么力量; 自然得快地就如他所愿。 

没有反抗; 他要什么; 我就给。 

没有直到; 
                  没有止尽; 他想要; 我就给。 

「他对你做过什么?」压抑着愤怒; 他把盒子收在手里。 我靠在他肩上; 
                  非常的厚重可靠。 

「他不过来还一个东西。。。」我的唇齿自己开启了; 目光自动的随此浮游在红色的盒子上。 

他注意到那一瞬; 看看我; 又看看盒子。 

抖震的手指按着那个盒; 他不可置信的再回望我; 
                  我向他笑着。 

「该死该死该死!」他一口气吐出所有的怨愤。 

他的手指硬扳着盒子; 
                  把那皮革的面层扭曲得变形。 当一声那个盒子打开了; 不出所料; 我的戒指好好的躺在黑色的绒面上。 

银色的; 
                  我的戒指。 

那层黑色的毛绒显得非常的高贵脱俗; 游离于尘世的侈华与及不屑之中。 我爬过去把手伸出; 
                  轻轻的抚着阁在他手上的银光。 他呆呆的看着我动作; 没有说话; 只是眼眶中又有水流盈盈的的在打转。 

指尖才刚上; 那闪耀着光芒的水晶却化成液体流入掌中。 多么爱哭的人啊; 像个孩子。 

幸运的人; 可以知道他活在一个只要哭泣就可以被满足的环境当中。 哈哈; 这个爱哭的人被世界捧在掌心当中。 
                  只要哭就有办法; 被爱着; 珍惜着; 宠坏着; 幸运的活着。 不过他也没有做错; 最少; 那对我还是有用的。 

明明是个大人; 却像个孩子一样爱哭。 

我吻他; 吻过他的鼻端; 吻过他的眼帘; 包括他的泪; 
                  他的髪丝都被我吻开了。 他用抖震又苍白的唇回应我; 青涩又满是退缩。 

幸福的人; 却有一个残酷的父亲。 

他让我把背靠在他胸膛前坐着; 双手环过我的腰把脸埋在肩头; 我把玩着那只戒指; 心里说不出个所以来。 
                  我希望他不要说话; 就这样待下去; 但明显地我的愿望从没一个被实现。 

「对不起。。。」他又道歉。「该死! 
                  我以为是大哥做的; 没想到; 会是父亲。。。」 

「有什么差别吗?」我笑着。「也许你父亲只是代替你大哥; 
                  或者他偶然得到那东西; 不然; 他是特地为你找回来的?。。。」 

我不是侦探; 也没有报复的意思。 
                  我只是单纯的想要活着; 那首要的法则就是不要好奇。 

我不在乎。 伤害经已形成; 何必去归根究底? 

「也许。。。 不过; 那一定和袁家的人脱不了关系。」他的声音可没有就此作罢的意思; 
                  深沉的怨恨在词语中起伏不定。 我不安的看着; 啊; 你何必犯傻呢? 

不值得; 这并不值得你动怒。 
                  我转过身去安慰着他; 摸上那头卷曲的头髪。 所谓的天使也不过如此; 善良的心; 善良的笑; 被众人所保护着; 
                  神圣得要把人灼伤。 我抚着他的头; 那头漆黑带有血的加护; 虽然同样是黑的但却不容我触; 本该如是。 

亵渎了神明就该受到惩罚。 

我的手是暖的; 却冷冷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盒子。 红得鲜血淋漓; 
                  无助的被遗弃在地上。 我隔着距离仔细的审视着; 上面竟满布屡屡的刮痕; 一如鞭打却深陷于它脆弱的身躯。 那是我留下的吗? 
                  其实并不重要; 就如我的一生中无数个不重要的存在一样; 我只是籍着些什么去回避某种想法。 

「我好好的; 
                  没事。」毫无意识的我吐了这样的话。 

他的身体一震; 更重的握力传到来腰上; 使人吃痛。「你说; 霜秋; 
                  说你会在我身边。」 

「Miles; 我会在你身边的。」那笑容笑得更甜更可人; 只是他看不到。 
                  我们相拥在一起; 他看不到我笑。 

你在怕什么? 对不起。 请不要向我寻求什么保证; 我已经把你卖了。 

八年。 我把你卖了; 为了八年后离你而去。 

我推开他的肩膀; 别过他错愕的眼神再次吻下去。 
                  深深的吻; 唇齿的交战激烈而温柔; 他不安地在我的嘴巴内寻求保证。 虽然响应他的只有舌和唾液的敷衍; 
                  但是他还是热情地吐露着询问和需求。 半走半滚的躺在床上; 他伸手解开我的衣服; 我和应着; 也伸出双手去着他柔软的肉体。 

他吻着我的肩头; 他问我; 可以嘛? 霜秋; 可以嘛? 

那是当然的。 我半抬起头来看他; 
                  眼中满满是他的倒影。 

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那时为什么我们要做爱; 那已经不同于对彼此的安慰和欲望; 
                  那种感觉更像是许下某一种重大的誓言和承诺。 我不明白; 想不透那充满暧昧意味的行动后到底暗示着什么。 
                  当然我也是一定非要了解得清清楚楚不可; 反正我们那时就是做爱了。 

只是这样的事而已。 

醒了以后他在身边; 躺在近侧神秘的看着我。 

我用手肘推起身子坐着。「早啊。」 

「早。」他轻应了一声; 然后又沉默的在看我。 

老实说我并不习惯这样; 
                  我不习惯醒来时有人待在身边。 就在我紧张得神经快要断线的时候; 他把我的手抓了起来; 一节一节手指的按摩着。 

我正打量着他要干什么; 不妨他把一个冰冷的东西套了上去。 闪闪的; 我看了一会才知道; 那是那只戒指; 
                  像个呆瓜一样。 

他吻着那只戒指。 淡淡的粉红反映在银色的镜面中; 一如湖上的落花一般沉刻。 

我看着他; 忘掉了; 我不能给他永远。 

也许冥冥之中真有个主宰也说不定。 我从不相信永远; 
                  世上所有的事物总会有个限期。 我要给你; 八年; 就只有八年。 我愿意把一生都交给你; 八年; 只看你愿不愿意收下? 

眼睛看着他; 想必他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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