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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书雪进来的那一刻,小侯爷就已经认出了她,脸色一沉:“沈书雪?”
被认出来的书雪微微一愣,随即缓缓抬起脑袋,脸上看起来还算平静,只是那双闪烁不定的眼睛却出卖了她此刻所有的情绪。
小侯爷稍一思忖,将无关人员打发走,只留下几个心腹在旁候着。他静静看着书雪:“给我个解释。”
书雪别开脸:“不需要什么解释,你的属下看到是什么样的,事情就是什么样的。”
“既然如此,那我便让人将你和这个男人移交到府衙,让你的婆家看看,你私下跟一个陌生男人会面,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
书雪心中一紧,不等小侯爷真的下令,她立刻就出声道:“我说”
小侯爷依旧站在原地不动,静候她的解释。
书雪咬了咬牙,心里挣扎了许久,最后露出一脸的惨然:“其实……其实这事儿跟晴芳有关,她前些日子说是家里的姥姥病了,说是急需一笔医药费,我便提前给她预知两个月的月钱。可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又趁我不在的时候,偷了我的一些银钱,悄悄离开了刺史府。我估摸着她可能是回乡下去看望姥姥了,又念在多年的主仆情谊,我就没有将此事上报,想着等她姥姥病好了,她自然就能回来的。可今天一大早就听说有人报案,说晴芳失踪了,我害怕府衙会把晴芳偷钱的事情查出来,便想给晴芳舅舅一部分钱,让他先解了家里的燃眉之急,不要急着把晴芳的事情闹大,免得大家脸上都不好过……”
听完她的叙述,小侯爷又看了旁边的晴芳舅舅一眼:“她说得可是真的?”
晴芳舅舅先是一愣,后又见到书雪递过来的眼色,立刻点头说是。
沉默了一会儿,小侯爷忽然说道:“我给了你们机会,是你们自己没有把握好机会。”
不等书雪和晴芳舅舅出声,他就让人将他们两个去府衙,一切照规矩办事,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第46章证据与清白
书雪和晴芳舅舅顺利被送到府衙,还没正式审问,晴芳舅舅就夹不住那般架势,立刻将事情全盘托出,连带着书华花钱请他来击鼓鸣冤的事情也抖落了出来。
书雪知道后,当即恍然大悟,只道此事原是书华搞的鬼。
因着小侯爷有言在先,说是一切都依照规矩来办,所以这位新到任的知州大人在派人通知了刺史府之后,立刻就派人去查询此案的关键人物——晴芳。
尹刺史知道此事之后,因为不知道事情具体是怎样,不方便直接出面,便让尹翔先去府衙探探口风。
等到尹翔来到府衙时候,知州大人对他倒是很客气,不但与他将事情始末都说了一遍,还特意准许他去探望暂时收押的沈书雪。
面对尹翔的询问,书雪一口咬定是晴芳偷了钱逃跑了,她只是想替晴芳遮掩一下而已,其他事情皆推说与她无关。
尹翔来看望她,原本只是碍于夫妻情面和父亲的命令,听了书雪的话,却也没想去细究,随便应付了两句就打算离开。
他这种冷漠的态度反倒激怒了书雪,她的谎言连小侯爷都可以一眼看穿,为什么他这个身为枕边人的丈夫却丝毫没有怀疑?他到底有没有把她的事儿放到心上?
等到尹翔离开之后,她一个人越想越觉得气恼,原本因为晴芳带来的恐惧反倒被暂时扔到了一边。
她不得不恶毒地想,如果这一切都是书华害的,她即便是死,也要拉上沈书华给自己垫背。
因着晴芳舅舅的口供将书华也脱下了水,在第二天,府衙就派人到沧澜园,客客气气地将书华请到府衙去问话,以便府衙方面做记录。
所谓的问话,不过都是走过场,知州大人亲自问了几个问题,态度非常客气。
书华自然也是答得很客气:“我并不认得什么晴芳,更不认得什么晴芳的舅舅,我这些日子一直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哪儿也没去。包括我整个沧澜园的下人,也都是按照知州大人的吩咐,老老实实地没出过家门。您说的什么晴芳舅舅,我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然后知州大人还特意带着她去到牢房看了看晴芳舅舅,他指着晴芳舅舅问道:“沈姑娘当真不认得他?”
“大人说笑了。我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平日里没事儿都不许出门,哪能认识别的男人?大人可别污了我的名声才好。”
知州大人赶紧解释:“本官只是随便这么一问,你若真是不认得便算了,本官这就差人送你回去。”
“大人公务繁忙,我岂敢打扰。不劳大人忙活,我自己来了人过来,能够自己回去。”
知州大人满脸微笑地让主薄将她送出府衙门口,等到离开府衙之后,书华便钻进了自家早已备好的马车里面,径直回到了沧澜园里。
意外的是,书华回到沧澜园的第二天,蔡牙婆忽然口吐白沫,全身抽搐,眼看着就快要不行了。
大夫手忙脚乱地为她扎针,满头大汗地忙活了两个时辰,方才让蔡牙婆的毒症减缓了些,更让人意外的是,蔡牙婆竟然醒来了。
书华与书画一直守在旁边,见到她睁开眼睛,都是又惊又喜。为免错失机会,书华第一个冲上去拉住她的手,一字一句问道:“告诉我,是谁送了你那坛子酒?”
“桃……桃花……”说完,她就双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书华大骇:“大夫,快……快来看看她”
等到大夫为蔡牙婆把完脉,他只是无奈地摇摇头:“不行了,我已经尽力了。叫人去通知她的家人来,早日将她葬了吧。”
蔡牙婆只有一个儿子,名叫蔡大顺,是个名副其实的无赖混混,蔡牙婆中毒昏迷的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外面鬼混,不曾回过家,更不晓得自家老母中毒的事儿。等到书华派人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与一群狐朋狗友在赌钱,他一听说老子娘中毒死了,二话没说就丢下手中牌九,飞快地来到沧澜园。
见到老子娘的尸体,蔡大顺先是一愣,随即嚎啕大哭起来。他虽然总唉插科打诨,但却也是个有孝心的孩子,尤其是在他爹去世之后,他娘独自一人将他抚养长大,他嘴上总是爱说些胡话,心里却清楚老子娘才是这个世上对最他最亲的人。
尤其是在娶亲的事儿上,蔡大顺相中了死对头胡家的女儿,但蔡牙婆心疼他这个儿子,便压下了这些年的积怨,主动登门提亲。胡李氏虽然不愿意,但碍于女儿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只得无奈地答应了这门婚事。
他记得他出门之前,老子娘还在欢欢喜喜地帮他筹办婚礼,怎么今天再见之时,她就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哭完之后,他立刻显露出自己的无赖本性,抱着老子娘的尸体大声谩骂。书华与书画都不便出面,家中几个管事帮忙劝解了两句,但却完全没有用处。
蔡大顺最周抱着他老子娘的尸体离开沧澜园之前,还咬牙切齿地撂下了狠话:“你们等着,俺娘不会白死,你们这些凶手统统都得为她偿命。”
果不其然,他回家安葬好了自家母亲,立刻就托几个认得字的朋友帮忙在一块大木牌上写了老大的“杀人偿命”四个字,然后举着它跑到大街上四处嚷嚷,直说沈家杀害了他娘,一定要沈家偿命。
他一边喊着,一边来到了府衙门口,使劲地击鼓鸣冤。等到主薄闻讯,慌慌张张地跑出来时,蔡大顺立刻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沈家下毒杀害他娘的事情说了一遍,请求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主,将那杀人凶手绳之以法。
蔡大顺故意将话说得很绝,将知州大人逼到了死角,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假若知州大人不答应秉公处理此案,就是在偏袒沈家他必定还要上京去告状,就算拼上性命,他也要将这件事情闹到最大。
出面主事的主薄很清楚蔡大顺的目的,虽然心里极为恼恨,但也没有办法,只能暂且推说自家老爷病了,这两日须得休养病体,等到病情好转了些,立刻就此事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蔡大顺知道他这都是推托之词,但他早已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他立刻又拿出自己的泼皮本性:“假若知州大人一天不为民做主,俺就一天赖在这府衙门口不走了,不管是吃喝拉撒,俺都要在这府衙门口进行,反正你们这府衙也不能为民做主,还要它干什么?倒不如给老百姓们提供点生活便利。”
他这话逗乐一群看热闹的人,却又彻底惹恼了主薄。那主薄不想与这种泼皮争论,将他赶出府衙门口之后,便气呼呼地甩袖离去。
主薄将此事通报给知州大人,知州大人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既不想落下个为官不正的恶名,也不想因此而得罪了财大势大的沈家。两相为难的情况下,他还是决定选择先避一避,看看沈家那边听到这事儿之后是个什么发展,他再作打算也不迟……
就在知州大人病重期间,沈家上下已经全部听说了此事,书华与书画自然也被包括在内。
书画暗恼蔡大顺的蛮不讲理,心里有股冲动,真想冲到蔡大顺面前狠狠给他两耳刮子,书华虽然也有些恼恨,但还算冷静,她想了想,特意将君庆叫到房里,低声与君庆吩咐了一遍,然后将一个小纸包塞进了君庆的手里。
当天,四伯就来到了沧澜园,好生安抚了书华几句,让她先不要慌张,现在书才不在,他和书睿会尽量动用关系,为她争取到最有利的条件。
书华却道:“二哥前不久还被人掺了一本,现在余波未平,倘若再让人知道沈家的人以官压民,传到陛下耳里只怕又是一场祸事。如果没到必要关头,还请各位叔伯不要动用任何关系,我与大姐皆是清白之身,身正不怕影子斜,即便是公开审理,我们也不畏惧。”
四伯之前不是没有想到书才那一层,但书华毕竟是个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情必定会惊慌,说些好话让她安心也好。眼下见到书华是个明白人,他倒也松了口气,只说族里头会另外想办法,让她不要太担心。
此事又拖了两天,蔡大顺那边越闹越凶,知州大人迫于无奈,只得答应公开审理此案。
没多久,就有衙差来到沧澜园,将书华和书画都带到了沧澜园,连同那名医治过蔡牙婆的大夫也一并被请到了庭上。这次的会审引来了苏州城中很多人的围观,其中包括沈家的族人,几位叔伯也都站在庭外看着。
到了这一步,在沈家前途与书华、书画之间,他们还是选择了前者。
庭上三方对质,蔡大顺的情绪最激动,他扯高嗓子又将自家老子娘如何被害的事情又叙述了一遍,最后狠狠瞪了书华和书画一眼:“就是这对蛇蝎姐妹,害死了我那可怜的老子娘,还请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主啊”
书华沉默不语,书画却忍不住反驳他:“简直是一派胡言,你说我们害了你的老子娘,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
“我娘是在你们家中的毒,后来又是在你们家死的不是你们害死的,难道还是她自杀的吗?”蔡大顺毫不相让。
知州大人拍了拍惊堂木:“先静一静,你们按顺序一个个地说,再敢吵闹的话,就给本官掌嘴。”
听了这话,庭上方才安静了些。
蔡大顺说完之后就是大夫说,大夫似乎被吓得不轻,颤颤抖抖地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轮到了书华和书画。三方都说完了,大夫只说自己除了救人什么都不知道,只有蔡大顺一口咬定此事乃书华和书画所为。
大家都各执一词,场面僵持不下,貌似每个人都说得有理,但又都没有确切的证据,事情很为难。
就在知州大人头痛不已的时候,书华细声说了一句:“既然蔡牙婆是被毒死的,那便将她这些日子吃过的药材和药渣都拿出来看看。蔡牙婆这些时日都只吃药,并未吃过其他食物,只要能证明药内无毒,便能证明我们是清白的。”
第47章凑巧的线索
因为要检验药渣与药材,原本就左右为难的知州大人立刻找到了下台的机会,他当即下令,让仵作去检验药渣,此案推至两日后再审。
然而时间还没到两日,检验药渣的结果就出来了——其中有一小部分的药渣果真是带有毒性的。
知州大人强自镇定,当即让衙役们去调查那小部分药渣来源于哪批药材。这一来一去,转眼过去了半天,衙役们回来禀报,说是问过了沧澜园里负责煎药的下人以及大夫,说是那批药材来自于锦绣园,据说是沈家六姑娘赠送给沈家五姑娘的。
沈家六姑娘?知州大人想了一想,立刻就想到了那位嫁到刺史府的沈书雪,一时之间更加慌乱了,此事不仅牵扯到开国公府,居然还牵扯到了刺史府?这案子要借着查下去,只怕他这顶乌纱帽就要不保了
一想到这里,他就愈发恨那个闹事的蔡大顺,不过是死了个老子娘,找沈家赔点钱就算了,居然还故意将此事闹大,现在倒好,他变成了猪八戒照镜子——两面不是人。
等到这事儿过了,他非得将那蔡大顺好好整治一番不可
为了两边都不得罪,知州大人立刻写了两封信,差人将它们分别送到了尹、沈两家,先看看他们两家是个怎么看法,他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信很快就送到了,沈家收到信的是四爷,他一听说是知州府来的信,立刻就猜到是书华的案子有进展了。他看完信上的内容,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脸色也变得愈加难看。
他抿紧嘴唇,兀自找到了三叔公,将信给了三叔公。三叔公看过之后,神情变幻莫测,他转身就将信放到烛火上烧成灰烬,并且缓缓说道:“你先去找华姐儿,将这事儿告诉她,看她是个什么态度。”
“孩儿明白。”
与此同时,刺史府尹家也受到了知州府的信,信是尹大人亲自拆开的,他看完之后,脸色非常难看,当即叫人将夫人请来,把手里的信交给她看了,然后吩咐她去一趟沧澜园,将药渣的事儿与沈书华说清楚,在撇清刺史府与这件事情的关系同时,尽量探出沈书华的口风。
尹夫人本来就不是很待见沈书雪,依照她的本心,必定是巴不得将沈书雪休出尹家。可她见到尹大人此事面色严峻,想必此事非常重要,她便也正了神色:“放心,我这就去沧澜园。”
“嗯,早去早回。”
一个时辰之后,尹夫人到达沧澜园门口的时候,见到回雁园的马车早已停在门口,猜到沈家也已经得到口信。她派人叫了门,得到允许之后,有管事婆子领进了园里。
因着沈书华还在见客,尹夫人便由管事婆子领到了一间空置的客房,管事婆子让她在此稍待片刻。
管事婆子离开之后,尹夫人坐在客房里慢慢思考,等下该怎么样去套书华的话。她还有些好奇,这次沈家会拍什么人来处理这件事情?初步估计,应该是有官品在身的沈家四爷吧……
她算得没错,这个时候,沈家四爷正与书华坐在花厅的偏房里面,四伯已经将事情的大概都跟书华说清楚。书华最初表现出的是诧异,到了最后,她渐渐变成了深思,直到四伯问她意思的时候,她想了许久,方才慢慢说道:“先不论这事是不是真的,但依照目前的形势,假若再将六堂妹扯进来,沈家的名声必定受损。如果四伯真要问我的意思,我倒是希望这事儿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血浓于水,没有什么事儿是说不清楚的。”
四伯方才一直仔细观察她的神色,见到她说话时候并无闪烁,倒像是真心希望此事和解似的,不免露出几分欣慰的笑容:“还是你这个孩子懂事识大体,知道顾全大局,没让我们这些个长辈白疼你。”
书华微微垂眸:“四伯谬赞了,我也是沈家的一员,自然是希望沈家事事都好。”
“好好,只要沈家事事都好,身为沈家人的你必定也不用受委屈的”说完这些,四伯就起身告辞,面带笑容地走出偏房,与书华亲自将他送到大门口。
等她回来的时候,问过管事婆子尹夫人在何处,便直接来到客房,见到等候已久的尹夫人。
双方见过礼,书华将尹夫人请到上座坐下,自己捡了她旁边的位置坐下,笑道:“我这门庭空落了许久,不想夫人忽然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夫人海涵。”
她这话说得可没错,这些日子因为砒霜中毒案,很多人因为怕被牵连,对这沧澜园几乎是避而远之,有些甚至是绕道而行。
尹夫人将要说的话在心里又酝酿了一下,方才徐徐出口:“是我唐突了,若非实在有事,我也不至于贸然打扰五姑娘的清静。我前些日子得了别人的一个二尺来长的珊瑚如意,瞧着颜色还算漂亮,就特意拿过来借花献佛,送给三姑娘赔罪。”
吃人家最短,拿人家手软。虽然书华已经大概猜到了尹夫人此趟的来由,但她仍没有直接接下礼物,只是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夫人莫要客气,这种贵重东西送给我我也不认得,倒真是牛嚼牡丹,平白浪费了夫人,您也是个贵人,贵人本就是忙,如今忽然来我这儿,怕是有什么急事儿吧?”
尹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