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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共事一夫
前院有景安那两尊大佛杵在那里,后院的柳家夫人也还未离开,难怪二哥会叫她不要到处乱跑。书华想了想,道:“你且去准备些清润止咳的汤药,我带回去给父亲送过去。”
徐大娘却是没有动,反倒说道:“老爷那儿现在……您不方便过去。”
书华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父亲那儿也有客人?”
“柳家老爷正在探望老爷,二少爷吩咐过不能去打扰,小姐还是待会儿再去看老爷吧。”
感情这柳家是一家子都出动了,书华不知是受宠若惊,还是哭笑不得,不过,这会子却是不宜去见父亲,还是先老实在这厨房呆着,等到该走的都走了再说吧。她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沈家会答应柳家的求亲,先别说父亲那边强硬的性子,就光姚氏而言,她怎么可能允许这般打自己耳光的事情发生?
还有二哥,他很清楚柳志瑜那人的性子,断然不会同意了这门亲事。
比起他们,书华此刻对大姐的反应更感兴趣,得知自己未来的相公要娶自己的妹妹会是个样子?若她是个温婉贤淑的性子,指不定也就答应了。可她偏偏不是,她有着一颗非比平常的自尊心,尤其是对自己这个向来看不顺眼的妹妹,她怎么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想当初四叔要给柳志瑜送几个妾室丫鬟的时候,她的反应出乎常人之大,如今要是知道了自己的妹妹要与自己共事一夫,还不得气炸了去?
书华这心里不免有些痒痒的,要不要去看看大姐呢?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景。
咳咳,别怪她落井下石,她真的只是觉得很好奇,当初大姐决定要嫁给柳志瑜的时候,不会不清楚他的性子,既是知道了,为何又还要嫁给他?一般在这种情况下,理由只有两个,要么就是爱得太深了,所以爱屋及乌,连同他的缺点也一并包容了;再而便是大姐别有用心,嫁人只是一个幌子,实际上是为了别的目的,所以根本不在乎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想起大姐在谈及四叔送妾室给柳志瑜时候的激动神色,很肯定地否定了第二个理由,如此算来,大姐其实对柳志瑜还是存了几分真心的。如此一来,她只怕更加容不得自己了。
还有那个柳志瑜,书华更是觉得莫名其妙,她可不相信当初极度嫌恶沈书华的柳志瑜会在事隔两个月后,忽然转变性子又爱上了沈书华?难道,他也是穿越的……呃,好像跑题了。
她连忙挥散了胡思乱想,吩咐了徐大娘今晚上有客人留饭的事情,便离开了厨房。
在回去的路上,她还在使劲琢磨这件事情,当初沈书华对柳志瑜是死心塌地非卿不嫁,那柳志瑜愣是连个正眼都没给她,如今沈书华换了个灵魂又换了颗心,开始如他所愿不去纠缠他了,他反倒开始皮痒痒了,又回过头来闹着要提亲娶人了。
她一瞬间觉得,当初沈书华死得真冤枉,她要嫁给柳志瑜哪里需要绝食自杀?直接跑到他面前给他两耳光子,保证他立马就像哈巴狗似的对她一见钟情。
咳咳,她似乎又想多了。
就这么一路想来,抬头便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兰苑,可她才刚刚迈进院门,就听见里面一阵喧哗声,时而还能听到摔东西的声音,霹雳乓啷的,听着很是热闹。
书华的脚步顿了顿,自从三房那群人搬走了之后,家里好像很久都这么热闹了。
她往里面走了没两步,却见君庆慌慌张张地从里面跑出来,一时没看前面,就这么撞了上来。书华扶住她发着抖的身子,问道:“出什么事了?”
一见是书华,君庆煞白的脸色立时恢复了血色,跪在地上揪住她的裙摆急道:“您可算回来了,刚才大小姐带着人过来,说是要见您,恰好您不在,她就开始摔东西骂人,这会子正在拿青巧和君瑶君翠几个出气”
书华一愣,倒没想到正主儿这就出场了?她让君庆站起来,大步走进屋里,恰好就有个小花瓶从里面飞出来,迎面砸向她。幸而她闪得及时,倒是没被砸个正着,只额头被擦破了点皮,溢出几缕血丝。
跟在身后的君庆见到这幅情景,早已被吓得面无人色,赶紧上前来扶住书华,关切地问道:“小姐您没事吧?您……您现在这儿等着,奴婢这就去求二少爷叫大夫来”
二哥现在正忙着应付景安那块牛皮糖,哪里有功夫来收拾这个乱摊子书华叫住君庆,让她去寻些止血的药过来就好,比起那块油盐不进的牛皮糖,眼前这位带刺的玫瑰明显要好对付得多
方才扔出花瓶的人正是沈书画,原本只是想泄个愤,却没想到书华正好在这个时候进了门,惊悔之时花瓶已经脱了手,心中已然被吓破了胆。后见到书华闪开了花瓶,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只那脸上的神色却是极不好看的。
书华掏出帕子,压着出血的额角,见到满地的碎瓷片,还有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青巧几人,不由一愣:“我说大姐,你这又唱的是哪出?”
“别叫我大姐,我不是你大姐”沈书画横眉冷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全然忘记了对方才是这里的主人,“我方才当你躲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正准备唤人去寻你,倒没想到你来得正是时候”
望着这一屋子的狼藉,书华无奈地苦笑一声,走过去让青巧几个丫鬟起了身,并示意她们先将这里收拾一下,方才转身对书画道:“有什么事叫人过来知会一声,我亲自过去你屋里不就好了,怎地要兴师动众地过来寻我?还有这些个杯子,全被你给摔了,想给你倒杯茶都成了问题。”
面对她笑眯眯的脸,沈书画明显觉得浑身一寒,这死丫头出去一趟,怎么回来就变得跟条蛇一样滑不溜丢的?她斜睨着她,冷声道:“你不是要在洛阳多呆几天吗?怎地这么早就回来了”
不等书华回答,她又是一声冷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心里盘算些什么,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柳家要来提亲,故意选在今天这个时候回来?”
书华愣了愣,茫然地看着她:“提亲?柳家要来提亲吗?柳家的聘礼不是已经下了吗,怎地还要来提亲?”
“你少给我装蒜”沈书画最见不到她这副无辜的样子,一时间又被气得眉头锁紧,脸色铁青,“你故意在志瑜与我订了亲之后又去勾引他,引得他来沈家为你提亲,你到底知不知道廉耻?连自己的亲姐夫都要死缠烂打”
这一下子,书华的神色也变了,笑容骤散,只留下冰冷的一张脸:“你当初连自己妹妹的心上人都不放过,你又知廉耻为何物?”
沈书画被这句话给噎得一顿,脸色青白交加,咬牙道:“不管怎样,我与志瑜已经订了亲,你就不该去纠缠他。如今惹得柳家以权势相逼,你让卧病在床的父亲该怎么办?”
“你既与他订了亲,就该管好他,凭地放出来乱咬人”书华也不坐下,就这么站着,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她,“为了个见异思迁的男人,你跑到这里来指着自己的亲妹妹骂人,人常说胳膊找往外拐,你当真一点都不顾沈家的脸面?”
此话一出,沈书画却是为之一滞,呆了半晌,艳丽的脸上渐渐流露出一丝颓然。
她又何尝不知道那柳志瑜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原本想着嫁过去之后,以自己的能力定然能够管束到他,可她哪里会料到他会在自己进门之前就来这么一出?
现在柳家夫人就在云和院与母亲谈话,自己却不能冲进去阻止他们的提亲,她被憋了一肚子的气,一想到柳家提亲的对象是书华,就不顾后果地领着一群人冲了过来,想要寻个发泄的对象。眼下却被书华一句话将事情捅破,原本强装出来的强势迅速瓦解,她这心里的酸涩一股脑儿地往上涌,逼得她红了眼眶,无力再言。
见她此般模样,书华亦是一愣,原本冲到嘴边的冷言冷语也被咽了回去。
屋里那一屋子的丫鬟见到这般景象,纷纷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偌大的屋里静得可怕。
说实话,撇去她对自己的成见,以同为女人的立场上而言,书华对她的确存了几分同情,不论对错在谁,这次受到伤害最大的是她。自己本就对柳志瑜无意,所以无论他怎么胡闹,自己都懒得去理会。
但是她不同,她是柳志瑜已经定下来的未婚妻,是整个汴京城都知道的未来柳家少夫人,如今却要她亲眼看着柳家再次将聘礼送进妹妹的手里,以她不肯服输的性子,叫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怎么去面对来自周遭的冷眼嘲笑?
书华动了动脚步,拖了条凳子坐下,将捂住额角的手放下,见到血已经不流了,方才偏头看向她:“你希望与我共事一夫吗?”
沈书画神色一凛,扭头狠瞪她:“你别得意,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书华收起冰冷的面容,冲她粲然一笑:“你既不想与我共事一夫,我也实在看不上那柳家小子,两者目标一致。不如,咱们合作合作?”
第一百章好马不吃回头草
对于书华的提议,沈书画是始料不及的,她诧异地瞪大眼睛:“你从前不是日思夜想地要嫁给那柳志瑜吗?怎地如今忽然转了性子?”
书华扯了扯嘴角:“如果换做是你,为了个男人差点丢了命,结果对方照样将你的心意踩在地上,你还有耐心再跟他磨下去吗?我是个正常人,不是块死木头,得不到回报的付出只会是浪费,我何苦去自讨没趣儿”
“可如今他已经回心转意了,”说到这儿,沈书画的语气不免又沉了一沉,那眼神好似要将面前的书华活剐了一般,真真是寒气逼人呐“现在闹到这般地步,不正是合了你的意?”
“好马不吃回头草,我已经不想要这把烂草叶了,你们谁喜欢就拿去呗”
“你……”按理说,沈书画听到她这话应该高兴的,可这心里却是怎么听怎么觉得不舒服,“既然你不想要,就自己去跟父亲说啊”
书华却像是看怪物似地看着她:“你让我怎么说?难道要我现在就冲到父亲床前,说我不喜欢柳志瑜那个混蛋,我不要嫁给他?”
沈书画一愣,这话还真不能就这么摊开了跟父亲说。父亲是个很讲规矩的人,平日里就教导女儿家要循规蹈矩端庄大方,这婚姻之事本就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即便是要拒婚,那也是他们长辈的事情,做女儿的贸然插手,铁定会被认为是不知廉耻礼仪。更有甚者,父亲还将这罪责推到自己母亲身上,怪她教导无方,合计着又是一大错处。
书华将她的神色变幻尽收眼底,面上依旧不动声色:“这柳家之所以来提亲,十有八九是为了他们那个宝贝儿子,既然我们不能跟长辈直说,但对他们那个儿子咱们还有够分量说话的。”
一想到这提亲的事儿是柳志瑜的意思,这沈书画禁不住又是怨愤交加,那纤长手指死死相扣,指关节隐隐泛白,咬牙道:“你想见志瑜?”
书华连忙摆手:“我躲他还来不及了,做什么还要自己往刀口上撞”
“那你想怎样?难道要我去跟志瑜说,让他不要娶你?”
“这个主意不错”
沈书画忽地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整了半天,你是在这个地方等着我?你想让我在志瑜眼中成为彻头彻尾的妒妇,让我的颜面彻底扫地?呵我倒是没看出来,原来你的心思这么狠”
面对她的猜忌,书华便显得很随意:“我要再狠一点,可以二话不说直接就答应了柳家这门亲事,然后以嫡女的身份让你从正妻变成妾室,反正你也还没进门,可以让父亲将我进门的时间定到你前面,到时候就算你哭都没地方哭。”
“你……你敢?”
“以前的沈书华肯定不敢,可你眼前的这个沈书华就说不定咯……”
沈书画显然是气得不轻,瞪着她却无话可说,显然,她最怕的就是这一点。如若她真的进门,父亲肯定不会允许沈家的嫡女沦为妾室,到时候将进门的顺序缓一缓,她可就真成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见她被气得话都说不出,书华方才作罢,又道:“放心,我没指望你的话能让柳家小子回心转意,断不会让你去干那等蠢事。”
最见不得被人看轻,沈书画眉头紧皱:“谁说我的话没用?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唔,他要是真的在乎你,愿意听你的话,那柳家为何还会来沈家提亲?”
被戳中要害的沈书画又被噎得没话说了,一双眼睛却像是刀子般死死盯着书华,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几个大血窟窿
“实话太残忍,所以说实话的人总是不讨人喜欢,所以我也知道我不讨你喜欢,你也就不需要表现得那么明显了,”书华自动过滤掉她那杀气腾腾的视线,从容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这儿有点东西,你到时候托人带给他,就说我对他已经彻彻底底地死心了,请求他收手,放我一条生路”
“就这样?”
“嗯,就这样。”
“你一句话就能让他死心?”
书华点点头,复而答道:“应该可以吧……”
“什么叫应该可以?那万一要是不成怎么办?”
“啊?”书华顿了顿,“那就再说吧。总之我尽力了,要是还没办法,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沈书画半信半疑地瞅了她半天,忽地眉头一皱,冷哼一声:“你真当我会信了你的鬼话?万一你等下要是趁我不备,从背后给我来一刀怎么办”
原本就没打算她真会一下子就相信,书华无所谓挑了挑眉毛:“你爱信不信,反正这门亲事我是坚决不会同意。倒是你,如果想要嫁到柳家之后还与我朝夕相对,就尽管去让你母亲同意这门亲事吧,姐妹共事一夫,听起来也挺好玩的”
“你做梦”沈书画猛地站起身,睥睨着她,“就凭你也想跟我争?我能让你输第一次,就能再让你输第二次”
书华冲她眨了眨眼:“那你……去还是不去呢?”
沈书画瞪着她看了许久,就想看穿她到底是个什么想法,直到她开始打哈欠的时候,沈书画方才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东西拿来”
“等着。”
书华一蹦而起,示意青巧将衣柜底下那只木匣子拖出来,青巧依言而行,将其搬到书华面前。书华取来鸡毛掸子,将上面的灰尘尽数扫去,随后从怀中掏出钥匙,将匣子上的锁打开。
她从匣子里翻出那本手抄的诗册子,复而将匣子重新锁上,让青巧塞回衣柜底下。
书华来到桌边坐下,将诗册子递给沈书画:“你看看这像谁的笔迹?”
沈书画心下疑惑,随手将诗册子翻了一番,旋即被那上面的字给吸住,疑惑更甚:“这是志瑜的字,他的诗册子怎么会在你这里?”
果然是柳志瑜那家伙的书华暗自庆幸自己猜对了,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你猜。”
“你……你果然背着我在勾引他”沈书画猛地一拍桌子,气势汹汹。
书华无语地看着她:“麻烦你再仔细看看这笔迹,还有那纸张的颜色,你觉得像是这几天才写的吗?”
沈书画复而又将诗册子翻了翻,见那字迹虽然像极了柳志瑜,但却少了几分笔力,显是他少年时候写出的字。就在此时,那张夹在册子里的画纸随之掉落下来,飘飘然地落在桌面上。沈书画顺势捡起画纸,却见上面画着个女孩儿的侧影,而那落款更是让她又吃了一惊。
良逸是柳志瑜的字,而宝林十三年……算一算,至今已有五年之久。沈书画的脸色顿时变幻莫测,冷笑道:“你把这些给我看是个什么意思?是想向我宣告,你们才是情投意合的一对,而我只不过是个和插一脚的第三者吗?”
书华真想回她一句“难道你不是吗”,不过理智还是大于冲动,愣是让她生生将这句话给压了回去。她从沈书画的手中拿过那张画,在沈书画诧异的眼光中将其撕成两半,复而又将这被撕烂了的画塞回沈书画手里:“我与他就如此画,已经一刀两断,你且将这画与诗册子一并还给他,告诉他,我与他从此两清,他休要再来胡搅蛮缠。”
直到这个时候,沈书画才稍稍信了她不愿嫁给柳志瑜的话,望着手中被撕烂了的画,犹自处在震惊之中:“你……当真不再中意与他?”
“当真。”
“你……”沈书画还欲说些什么,但看见书华那双坦坦荡荡的眼睛,一时又觉得那些话不知该如何开口,索性拿着字画就站了起来,大步朝门口走去,“这些话可都是你自己说的,到头来休来怪我”
“去吧去吧,要是有好消息记得通知我。”
沈书画脚下一顿,禁不住又是一声冷哼,旋即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一直在旁边打扫的青巧走了过来,瞅着自家小姐依旧如常的脸,小心翼翼地问道:“您真的不愿再嫁那柳家公子?”
闻言,书华斜睨了她一眼:“怎地?难道你想嫁过去?”
青巧吓得一哆嗦,作势又要下跪:“奴婢哪敢啊,奴婢只是担心小姐……”
书华拦住她下跪的动作:“担心我什么?我有什么好担心的?那柳家小子真当自己是只凤凰,以为全世界都围着他转?我当初死活求着他的时候,可没见他心软那么一下下,如今我好不容易看开了,他又回头来寻我?真是不好意思,本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