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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华摆出很满意的样子:“这话我爱听,来,小妹赏你两颗糖,祝你今年能像这颗糖一样,日子过得甜甜蜜蜜。”
瞅着这两兄妹相互调笑的样子,小侯爷只安静地站在旁边看着,等到时候不早了,他就主动提出了告辞,带着他家的大黑狗走了,书华家的大黑愣是跟着送出去了好远的路,方才一步三回头地回到了沈家。至于那只没心没肺的肥白,此刻正在一堆五花肉里面孤军奋战,估计等下就得滚回猫窝去睡觉了。
过完初一,再是初三,书华的生辰又到了。
二哥早就为她准备好了一套市面上新出的系列话本,另外还有一副亲手为书华画的画像,笔触流畅,一气呵成,虽然画的是女子,但却给人一种不同寻常的大家之气。画像旁边还有他亲笔题的诗,字迹苍劲有力,行笔潇洒俊逸,诗句内容正是那句“看似桃花花不艳,只因人面胜桃花。”
书华一边在心里偷偷开心,一边还不忘调笑他两句:“倘若二哥将来拿着你这一手字画的功夫去做聘礼,这汴京城里的女孩子们肯定得把沈家的门槛都给踏破。”
瞧见二哥发窘的样子,她止不住又是一阵偷笑。她让青巧将这画挂到了书房的墙壁上,每每望见这精美的画像,她总是忍不住要在心里叹息一番,明明身边摆着这么一个画工厉害的二哥,却不能跟他讨教画画的技巧,当真是可惜了。
除了二哥的礼物,庆远候府也派人送了礼物过来,打开精美的缎面锦盒,里面是一整套做工精良的黄金嵌祖母绿头面,款式相当别致,简单却不失精巧之处,若放在重要场合时候佩戴,应该是相当有面子的。
除了这套头面,另外还附带了一沓老高的书,书华问过负责送礼来的候府下人,他们说这是小侯爷特别准备的。
随手翻了翻,从故事话本到诗词歌赋,类目可真是五花八门,忆起小侯爷之前送大黑和肥白过来的时候,她不禁暗暗发笑,想来这个男人又是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书,就干脆什么都准备了一些,堆在一起全送了过来。
打发走了送礼的人,书华派人将这些礼都好生收了起来,她的小书库一下子又扩充了不少,连带着她这段时间的心情也是相当不错,即便撞上书画那张半死不活的臭脸,也照旧笑得一脸阳光灿烂。
按照往年惯例,这一年的生辰她又去了一趟宫里,亲自向太后请安问好。瞧着她越来越生动的眉眼,一向窝在宫里闲极无聊的太后也觉得开心了不少,连带着赏赐了她不少的东西。
这一回进宫,她还意外听到了关于乐姬的事情,乐姬前不久意外小产,事后吃了好些药,也好好地休养了一段时间,身子算是恢复了,只那精神头似乎看起来怎么都不大好。连着陛下最近也不怎么去她那里了,她现在在宫里的地位可算是一落千丈。
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正是之前那位默默无闻的方美人,她刚刚被证实怀了身孕,此时圣眷隆重,成了这后宫中人正想巴结的对象。只是这方美人却不似乐姬那般张扬,低调的窝在自己的宫殿里面,除去每日的晨昏定省,她都是嫌少出门,真正地深居简出。
该做的礼数都做完了,书华抱着一堆子礼物从清仁宫里出来,表示这心情还是很愉快的,她迈着轻松的步子,意外在清仁宫门口见到了许久不曾见到的景安。
第59章其心可诛
他还是那副老样子,一身雪白的锦袍,裹着银狐围脖,即便隔着老远,也依旧能被他的俊美之容所吸引。
是啊,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无论到了哪里,都是如此地引人注目。就连想要在此刻装作没看到他的书华,也不得不停下脚步,朝他微微屈膝:“端王爷安好。”
他手里还是拿着一把白纸折扇,没有打开,只是握在手心里细细摩挲着:“这里没有外人,你不日如此拘礼。”
书华依站直身子,头却还是低着:“礼不可废。”
景安静静看着她,忽然不说话了。
沉默像一把白刃,游弋于呼吸之间。
良久,终是他开了口,语调一如从前那般随意:“这么些日子不见,你可曾有想过在下?”
书华的头低得更低了:“王爷,礼不可废。”
“你越来越无趣了,该不会是在家里呆久了,这性子也被你那个小心谨慎的二哥给传染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书华这么做也只是出于本分,还请王爷能体谅一二。”
景安又将她从头到脚瞧了一番,好似在看一件珍贵的宝物,眼中却又隐含可惜之色:“在下一直以为你和其他人不同,却没想到,你现在也变得跟他们一样了。难道说,你为了能够嫁入候府,就可以忍心去改变自己?”
书华不由自主地轻笑:“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这就是我的处事之道。我不像王爷,有着尊贵的出身,可以有任性的资本。我没爹没娘,我的生活也很平凡普通,我能做的就只是尽力去适应这个环境,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任性,而连累到身边关心我的人。所以,还请王爷您高抬贵手,原谅书华的不识趣吧。”
这些话在她心里酝酿了许久,就等着找一个机会与他说清楚,他们之间,是时候做一个彻底地决断了。
“你不相信本王能保住你和你的家人?”
“保住了又能怎么样?”书华缓缓抬起头,“这一次保住了,那下一次呢?你能保护我和我家人一辈子吗?”
她顿了顿,又道:“你是尊贵的皇子殿下,将来有可能会成为九五之尊,可能面对的难题太多太多,请恕书华无能,面对不了,更承担不起。”
见她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景安的神态也不禁为之一动,眼神变幻莫测:“你上次不是在雪阳楼玩得挺厉害的吗?不仅斗败了鼎鼎大名的王才女,还将一干老夫子给说得哑口无言,凭着这样的口才和机智,你若还说你无能,本王可真不知道这世上什么才算是有才?”
见他忽然提及那件事情,书华心中立时生出警惕之心:“王爷说笑了,书华只是信口胡诌,算不得真。”
“信口胡诌都能说得那般精彩,那倘若认真对待,那你的本事岂不要天下无敌了?”
越描越黑,书华干脆不说话了。
见她沉默不语,景安勾起嘴角:“你上次当着众人之面,直言儒家之不是,丝毫不怕自己和兄长的安危。那时候的勇气与魄力,到了这时候怎么全没了?”
见到他这么说,书华忍不住小声为自己辩护:“那算不得说儒家的不是,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再说了,倘若当真就因为我这个黄毛丫头的几句胡言乱语,就让他们记恨在心的话,那儒家也未免小气了点。连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这样的儒家子弟做了官,估计也不会有多大作为。他们希望能用自己的学问为天下百姓造福那是好事,可若将学问当做金科玉律一般供奉,还由不得任何人置疑,那就是其心可诛……”
不经意间瞥见景安盯着自己的眼睛,书华猛地回过神来,赶紧闭上嘴巴。自己怎么就这么经不起激?对方才几句话,就把自己肚子里的话全给套出来了完了完了,女子随意议论朝政,还妄加指责朝中官员,这些罪名可不小,她咋就这么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呢?真想狠狠抽自己两下。
岂料景安非但没有责怪她多嘴朝政之事,反倒露出无比严肃的神情,幽暗的眼神叫人看也看不透:“继续说下去。”
这哪里还能再说下去?方才那些话倘若被哪个有心人听了去,她和二哥还不得全部玩完不说不说,现在她是打死也不能多说一个字。
景安正听得入神,将她此刻将嘴巴闭得紧紧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轻浮的笑。他一步一步向书华靠近,一句接一句地说道:“说。”
书华一边被逼的往后退,一边摇头,抵死不从。
“怎么不说了?”
继续摇头,小命要紧。
“本王不会告诉别人的。”
摇头摇头,死都不能说。
当背脊贴到冰冷的墙壁上,书华的心不由咯噔一跳,完蛋了,已经退无可退了她挤出可怜巴巴的笑容:“王爷,求您放过我吧,我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千万作不得真啊”
“作不作得了真由本王说了算,”他忽地伸出双手,撑在书华两旁的墙壁上,轻易将书华困在了他的双手之间。他俯下身,靠近她的耳边轻轻一呵气,“你若再不说,本王可不保证接下来会在做什么了……”
书华使劲地往后靠,想要避开他吐出来的气息,奈何身后就是一堵厚实的宫墙,根本躲无可躲被他逼得没办法,书华只能哭着脸妥协了……
她拉长着脸让他直起身子,在得到短暂的安全之后,她又小心将四周瞄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人影,心中这才稍稍安定了些。她示意景安弯腰靠过来,作势要轻声说话之时,忽然一把揪住景安的衣领,猛地往上一跳,头顶使劲撞到他的下颚上。
不料她会来这么一招,景安被撞得下巴生疼,书华趁机逃脱桎梏,迅速溜之大吉,没命地往宫外跑去。
在不久的将来,书华回想起这一幕的时候,后悔得想要抽自己俩耳刮子。假若这个时候她没有逃跑,假若她乖乖地把话说完了,或许后面那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可这个时候的她,一心只想着让沈家远离朝堂纷争,不经意间疏忽掉了更多其他的机会。
她还在努力跑,直到跑出了宣武门,手忙脚乱地钻进了自家的马车里面,方才稍稍稳住心神。
马夫见她模样匆忙,好心地问了几句,见她不愿多说,便不好再多言,驾着马车就往沈家走去了。
独自坐在马车里面,书华双手捂紧自己的耳朵,景安留下来的气息似乎还残留在耳旁,挥之不去,绕梁而旋。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似乎有什么搅乱她的心绪,令她脑子一片混乱。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令她惊慌,她不能让自己陷下去,她一定要保持冷静她还是沈书华,她要走的路早已决定好,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任何的岔子。
她深吸一口气,凝神闭目,等到自己冷静了些,这才缓缓松开手,睁开眼望着面前昏暗的车厢——以后,不要再见他了。
回到沈家,书华将从宫中带出来的礼物清点了一番,让人锁入库房。
初四时候,她按照往年的惯例,去了洛阳白家,在那里小住了一段时间,三舅的一双孩儿很是可爱,虽然有些怕生,但笑起来时候确实相当的招人喜欢。
书华可还记得当初那个赌约,借此跟三舅软硬兼施了一番,最后三舅无奈,表示等到孩儿可以走路的时候,亲自送他们到汴京城住一段时间,好让书华如愿以偿。
能让白家的人再次踏进沈家,应该也算是缓和了两家的矛盾吧,书华暗自在心中感叹,毕竟都是一家人,一直这么僵着却也不是个办法。眼下沈家就剩下自己和二哥了,年纪都还小,难免会受些欺负,若能有白家帮衬些,日子应该也能好过些。
至于二舅妈曹氏,依旧还是那副老样子,整个人愈发的尖酸刻薄,逢人就要戳上两句,在家里的人缘是恶劣到不行。
还有老太君,她最近得了病,正卧床休养着,见到书华来了,也是乐得合不拢嘴,拉着书华说了好些话。她后来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又悄悄塞了一只古旧的檀木匣子给她,让她留着傍身,以防将来有个意外。
每次面对这个真心疼爱自己的外祖母,书华这心里都是暖洋洋的,她那花白的双鬓就好似这冬日里纯洁的白雪,掩藏着这位老人对于外孙女最无私的爱。
檀木匣子里装了些金银首饰,还有一沓数量不少的银票,最重要的是,在匣子的夹层里面,还藏了三张地契。一张是五百亩的田契,一张位于洛阳城的别院地契,还有一张位于汴京城最繁华地带的房屋地契。
老太君将匣子交给她之前,说这是原本预计送给她母亲的,只可惜她母亲命薄,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她就不在了。眼下将这匣子交给书华,也算是给了她母亲一个交代,让她将来好歹也有条后路。
这些都算是私房钱,不用上交也不用给家里报数,书华这心里一时也说不上来是惊是喜。
想到母亲,她顺势又想到了摆放母亲牌位的那间屋里,还藏了一屋子满满的书。如今母亲的骨灰已经被迁走,也不知道那里的书都怎么样了……
第60章无价之宝
经过几番周转,书华得知了那批书已被寺庙方面收了起来,书华主动表示,希望能够收回那些书籍,并且带回沈家。毕竟,那些都是母亲生前留下来的遗物,应该要好好保存起来。
这个请求合情合理,所以白家很快就答应下来了,在通知了寺庙那边之后,那一屋子的书籍都被装好成箱,全部搬上了书华带来的马车上。
这一回的马车又不够用了,大舅妈特别又为她准备了两辆马车,一并将所有要带去汴京的东西都搬了上去。
如此又是一番折腾,在初十的时候,书华终于回到了汴京。
看到那十几箱的书籍,二哥也有些愣住了,他的确记得母亲生前收藏了许多的书,但在母亲去世之后,这些书就被一并带回了洛阳,之后便再未见过,原来是被寺庙收藏了起来。
只是,这些书是谁委托给寺庙收藏的呢?这一点却是让这两兄妹都有些费解。
书华派人将书籍全部放到父亲生前的书房里面,整个家里只有那件书房的地方最大,也最适合存放这些书。在之后的几天时间里,书华就一直泡在书房里面,将那些书一本本地分类放好,有些被虫蛀坏了的则一并放到旁边。
等到书都放到了书架上,她又开始整理那些被蛀坏了的书籍,书本复原的技术她不会,但是书本上的字却还是认得的。她叫青巧准备好笔墨,亲自将那些破损的书页全部誊写一遍,如若碰到看不清或破掉的地方,就只能暂时先空在那里,在抄完整本书之后,再联系全文之意,连猜带蒙地猜出那些个地方所写何字。
经过一年时间的磨练,她现在的字迹已经与原先书华的字迹非常相像了,此时此刻,她有自信即便是二哥站在旁边,不仔细看的话也辨不出真伪。
书籍数量非常大,书华一个人只有两双手,效率有限,每天的进度都相当低。幸而她也不急着将这些书籍全部修复好,每天只在闲着无聊的时候抄写这些书,如果碰上不懂的词眼,还可以翻查字典。结果折腾了一段时间下来,别的先不说,她识字解词的能力倒是提升了不少。
在连续誊写完三四本书之后,书华发现,这些书的作者全都是些历史上名不见经传的文人墨客。他们或是写情寄意,或是游山玩水,亦或是写些鬼怪志谈,内容五花八门,文笔潇洒不羁,字里行间尽是各自的人生百态,若能多加研究,却也是有趣的。
其实怀才不遇的人在这个世界多得是,但能像白氏这般细心将其收藏起来,而且数量还如此之大的人,倒还是相当少的。
书华不明白她母亲是从哪里弄来这些书的,这些书全都是手写的,并非市面上流通的贩卖之书。换言之,这些全是些有钱都买不到的孤本,倘若这些文人能再有名气一点的话,这些书如今可就全成了无价之宝。
只可惜,这些书的作者至今仍旧默默无名,随便一个名字都是听头没听过的,摆出去也不过是些普通的书籍,几乎是不值一钱。书华无奈一笑,倒是可惜了这些人的好文采。
此时此刻,书华手上誊写的一本书是一本名为《青正笔录》的散文集子,文采依旧不凡,字迹苍绝劲道,下笔好似行云流水,词句之间更是一气呵成。更难得的是,这文里的故事非常有趣,虽然每一个看上去都有那么点莫名其妙,但若能细细深究,就会发现其中的无线奥妙。这书的作者名叫周青正,似乎是个仕途失意的秀才,满腹文采掩不住他心底的失落,稍加留心便能观察得出。
“周青正,呵呵,是个有意思的人”
书华的自言自语,不慎落在在一旁打扫的君庆耳里,她见书华念念有词,以为是书华碰到了什么疑惑,就主动说道:“小姐,您忽然说起周疯子,可是有什么吩咐吗?”
周疯子?书华一愣:“你是说,那个前年在清水河跳水而死的周疯子?他的名字叫周青正?”
“是啊,王婆婆之前说起过他的名字,奴婢顺带就记了下来。”
望着面前书页上充满了书生意气的字迹,再想起周疯子发疯时候的悲戚模样,书华禁不住又摇了摇头:“当真是可惜了这份文采……”
在抄书的同时,书华还要兼顾家中的一些生意,因着二哥现在已经在朝为官,很多生意上的事情都不能直接经过他的手,免得被人说他官商勾结。
去年年底的时候,书华在二哥对账的时候,就提议他将一些收益不高的铺子转让了,换成银钱再购入一些田地,雇佣佃户代为耕作,再派几个信得过的人过去看管,也好过现在这样要为了那几间铺子的账目而忙得晕头转向。
二哥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生意虽然收益大,但同时风险也高,需要打理的事项也要多得多,家中现在人手不足,光凭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