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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功夫,少女嘴里才挤出这么一句明显言不由衷的话。
“哈哈,雕虫小技而已。”
“哥哥,后天的音律单元,你不会真得拿这件事物去吧。”
“也许会,也许不会。”
叶君生的回答模棱两可,他心里明白,这西洋打击乐毕竟太超前了,莫说领导潮流,恐怕会直接被潮流淹死。
不是有句老话嘛:超半步是天才,超一步就是疯子了。
叶君眉一吐舌头,不以为然。
此时天空乌云翻腾,雨水更密,一股股的,犹如直接从天上倒下来,堪称真正的“倾盆大雨”。
风雨之中,闪电纵横交错,间或一个炸雷响起,震得人心惶惶。
这一场雷雨,来得好不凶猛。
叶君眉喃喃道:“下这么大雨,怎么去买菜?”
叶君生回答:“不急,等会再出去吧。这场风雨,有些不正常。”
“不正常?”
叶君眉精神一抖搂,能被哥哥说为不正常的,那就一定有问题,难道说其中有古怪蹊跷?
叶君生皱着眉毛道:“我也不知道,反正觉得不正常,让我心绪不宁……对了,君眉,你已凝聚阴神出窍,听此雷声,可曾感觉不妥?”
叶君眉托着下巴,扑闪着大眼睛,道:“那倒没有,我那魂神隐藏得很好,很是稳定。”
叶君生听着,心中有念头掠过:妹妹新晋阴神境界,按道理魂神不会那么快就稳固住的,难道她天赋异禀,不类常人?
念头掠过,可很快就压下去,不去多想。当务之急,应当调查清楚再说。
意念驱动,猪妖登时从乾坤空间内现身出来,刚落地上,第一时间便向叶君眉人立作揖施礼,讨好地道:“猪升天拜见小老爷。”然后才叩见叶君生,口呼“老爷有何吩咐”。
叶君生道:“夯货,这一场雨来得迅猛非常,我总觉得不对劲,因此放你出来,四下巡逻一番,看有没怪异之处。”
猪妖在天地玄黄顽石印内憋闷已久,如今终于得了任务,可以出外了,欢天喜地,立刻应诺:“老爷有令,俺老猪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对于它的口花花,叶君生早习以为常,叮嘱道:“你巡逻归巡逻,万事要小心为上,不要妄动妖力,以免惊动大城隍,惹来祸端。”
事关重要,非同小可,猪妖自然不会含糊,忙道:“老爷放心,俺老猪会小心行事的。”
“好了,你去吧,一有发现,即刻回报。”
猪妖领命,肥嘟嘟的身子极其灵活的一个腾挪,俏然从大门口溜出去,消失在风雨内,顷刻间便不见踪影。
叶君眉不无忧虑地道:“哥哥,会不会有事发生?”
叶君生摇摇头:“现在还不好说,希望没有事吧。不过多加留意小心,总是没错。”
叶君眉重重一点头,嗯了声。
交谈完毕,各忙各事,回到房间,叶君生先练了一会丹青,听得窗外风雨不止,雷电不休,干脆就坐到床上,要魂神出窍亲自视察一番。
第两百二十六章凶物
在雷暴天气之下,魂神出窍不是个好选择。
雷电之力,大自然的威能,天生就对阴魂一类有着致命的相克杀伤,等闲的孤魂野鬼在这等气候中只要稍稍冒头,估计就会魂飞魄散。不用直接撞上,估计霹雳一响便足矣。
叶君生之所以敢冒如此风险出窍,除了他阴神凝聚法相,很是稳固之外,还多得依仗天地玄黄顽石印的庇护。
风雨如晦,魂神破空而出,自得形象,头顶宝印,个中一口小鼎盘旋飞动,隐隐有吞吐之意。
噼啪!
雷电犹具灵性,长了眼睛似得,居然察觉到叶君生的存在,当头一道电光打落。
“我顶你的肺,敢情我现在成了引雷针了!”
叶大秀才暗暗爆粗,好在打落的闪电对己身杀伤轻微,影响不是很大,都被宝印给卸掉化解了。
即使如此,他还是暗暗心惊,这天地奥妙,果然浩博无穷,穷极人力而所不能究。
期间叶君生还发现一个奇妙的迹象,就是天地玄黄顽石印居然似乎能够吸收雷电之力,只是不大明显,远非鲸吞畅饮,很是细微地发生作用。
纯阳之宝,雷电至阳,貌似有相通之处……
叶君生若有所思。
可眼下其不敢怠慢,虽然仗着法宝的力量,能出窍观察,可状态难以保持长久,挨多了雷电,哪怕宝印都顶不住。归根到底,他本身修为不够,宝印炼化未完全,尚且无法发挥出全部的潜力。
于是灵目启动,观大地苍茫,这风雨中的扬州城,与平时大有不同。
咦。大城隍的气息居然不在?
很快,叶君生便发现异常之处,在城隍庙方位,竟没有看到城隍神气;相反,天空之上,笼罩这个城府的,反而是满空的七彩霞光文气,灿烂非常,远远看上去,犹如一匹光彩夺目的锦布。
在风雨交加的时候。分外醒目。
才子云集,几乎个个都有文气萌生,区别只在于多少而已。
这文气汇集。蔚然成势,就形成这难得一见的景观。
但这片文采之气,对于叶君生来说倒没有多少反噬,反而气象平和,引动他本身的文气。犹如水流入海,和谐共处。
好家伙!
叶君生赞叹一声,忽而明白大城隍那边的境况了,恐怕被这么一大片文气压抑住,十分难受,故而不得不暂且避过锋芒吧。
真正的读书人修身齐家。养浩然正气,不畏鬼神,当有大道理。曾有记载。有读书人结庐而野居,夜半读书时遇鬼入舍,毫无畏惧,高声叱喝而使得鬼魂退却。
其中因由,除了读书人念头刚直之外。还多得本身凝练出了文气,是以邪魅不敢侵害。
从这方面讲。虽然多数读书人手脚缺乏气力,但他们的意念能力却非常突出,无法对抗恶人,却能对付恶鬼。也算一饮一啄,相克相生。
快速观察完扬州城中的情形,目光一转,看望城外,举目远眺,但见苍茫无穷,深沉似海,竟难以穿透得太远。稍稍看久了些,双眸便开始干涩,仿若受到刺激,要流出眼泪来。
嗡!
深沉的远处乍然裂开,一股黑气冲天而起,在半空幻化成一道狰狞的形象,仿若巨蟒毒蛇。
煞气!
冲天的煞气!
彼此相隔百里,但一瞬间叶君生灵目便受到远方煞气的冲击,刺痛得如针刺瞳,脑袋嗡的一响,整个人差点跌落下来。
不好。
叶君生暗叫一声,在那瞬间,他如同被一头绝世凶物盯住了一样,如堕冰窟,全身都忍不住在打冷战。
嗖!
顶上宝印颇有些艰难地一个旋转,让叶君生的神智得以恢复清醒,毫不犹豫地直接飞回房间中,魂神归窍。
冷,冷呀!
他双眼睁开,牙缝里挤出含糊的呢喃,叫着冷,而后背却发了一身冷汗,将衣衫都濡湿了。
从那一道凶悍无匹的煞气内,叶君生感受到了似曾相识的气息,并且一股打灵魂深处萌生的颤栗汹涌喷发,害怕的情绪转眼淹没身心。
人有七情六欲,害怕属于典型的负面情绪,涌喷而出,一旦泛滥成规模,就会主导人的身子,乃至于不受控制地有诸多表现异常,好比说双腿发软走不动,大小便失禁等,达到顶点时,直接被吓破胆而死。
从前生到今世,叶君生也算经历丰富,遇过不少大场面,心理素质很是过硬。但时至今日,眼下他发现自己竟脆弱得如同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那般,如此软弱无助。
“哥哥,哥哥你怎么啦?”
前来叫叶君生吃饭叶君眉见到哥哥整个人缩成一只虾米般,裹着一张被子睡在床上簌簌发抖,顿时被吓得不轻。赶紧走过去,就见到叶君生面色苍白如纸,一粒粒黄豆般大的冷汗滚落,伸手一探,烫得吓人。
“哎哟哥哥,你怎么发烧了?”
少女焦急起来。
“冷,好冷……”
叶君生嘴里含糊地叫着。
叶君眉急忙去拿被子,再给哥哥盖上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抱住——哥哥抱得如此紧,恍若溺水的人终于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叶君眉从不曾见过哥哥这样,一直以来,在她心目中,哥哥都是沉稳、睿智,坚定的模样,可眼下,叶君生脆弱如孩童。
一定发生了某些事故,否则以哥哥的身份,不可能反常表现至斯。
“哥哥,不用怕,我在这儿。”
说出这句话时,叶君眉恍然有一种错觉:一路来,可都是哥哥对自己说不用怕的……
叶君生病了。
这一场病来得非常突然,毫无征兆就将其击倒。
冒着泼盆大雨,叶君眉出去请了扬州有名的大夫前来诊治,得出“惊悸过度,心火焚腑”的结论,开了一贴安神药,让叶君眉煎熬好了,喂给叶君生服用。
这消息暂时并未传播出去,在平行的时空内,此时扬州最大的酒楼揽月楼却歌舞飞扬,笔墨横陈。
做东请客的是江南三大才子之一的梅雪海,至于宾客,自然都是平时与他相近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才子,不仅仅是江南,其他州府的也有,比如说来自冀州的郭南明,便位居上席。
才子也有圈子,圈子的特征远比其他行业来得泾渭分明。这些读书人,但凡少年成名的,就没有几个不傲。因为傲气,所以能玩在一块的难度更高。
梅雪海包下这一件宽阔的雅间,与相好的友人济济一堂,言论的主题便是关于今天结束的书法竞赛单元。
比试已过,就轮到交流心得的时候了。
吃喝过后,席间有人提议即席挥毫,将在赛场上所书写的字帖重新写一幅出来,权作比较。
这一提议,立刻得到大家的认同,于是另外摆好书案,一位位才子轮流上前,泼墨提笔,书写作品。
临场发挥与现在的发挥,自然存在不同,但差别不会太大。更何况彼此所要看的,不仅仅是书法的水平,还在于书法的内容。
一幅好书帖,笔画功夫为首要,可书法内容也不容忽视。好比说一代名家,手执如橼大笔,写出惊天之作。可假如所书写的是一个“屎”字,那就算妙笔生花都是假的,这一副作品不登大雅之堂,可以说价值全无。
一幅“屎”字,能挂到哪里去?
只怕厕所都不好安排。
当然,但凡写字的,都不会如此“别出心裁”,自掘坟墓。然而对于书法内容的讲究依然重要。借用圣贤书名言名句,往往比不过原创的文字,尤其是一些好文章,好语句,再通过好的书法表现出来,相得益彰,能给予该作品很大的加成价值。
当初叶君生写糊涂贴,书帖之句涵义警醒,可谓字字珠玑,从而使得李逸风这等大家人物爱不释手。毕竟一幅作品的价值,往往都是多方面组合而成的,可不仅仅只写得一首好字那么简单。
如今天下第一才子竞赛,水平极高,考究的东西就更不用说了。不拿出看家本领来,根本取不得好成绩。
一幅幅作品写就,互相传阅,酬和的谈论此起彼伏,很是热闹。其中,梅雪海的字自然得到最多的赞誉:
“天下才俊扬州聚,漫空风雨见吾心。”
这一对子颇为大气,大气中又见细微,有耐人寻味的地方,再结合了其一手欧阳体楷书,法度严谨,笔力险峻,显然已深得大家精髓。
“南明,依你之见,今日那叶君生发挥如何?我可听说,他书法不错,在冀州的时候名动一时,可惜无缘一见。”
听着众人的赞誉,梅雪海只脸露微笑,毫无浮夸得意之状,又或者对他而言,这些赞誉属于意料之中的事,不值得洋洋得意。
闻言,郭南明沉吟片刻,才道:“今日在场上,我写好后曾暗中观察叶君生,见他迟迟没有落笔,仿佛有所阻滞。”
“原来如此,这个我倒没有注意。”
这时旁边有人适当插嘴道:“雪海兄,你只要不写岔了,别人如何,何须在乎?”
“不错。”
“可不是嘛,学海兄你的字,早在三年前就一贯一字的,别人如何能及?”
郭南明面色有些黯然,实力就是实力,差距就是差距,比起梅雪海,他自愧不如,傲气不代表可以目空一切。
那么,叶君生呢?
第两百二十七章祭神
扬州府衙同样在大摆筵席,知州大人领衔一干扬州大小官员,正非常热烈地宴请各大州府的学政,以及鸿儒名宿等,济济一堂,多达百余众。
盛世多宴席,尤其官场之上更加讲究。
如今天下第一才子竞赛在扬州书院举行,可谓王朝开国以来少得的盛世,必须要办好,办热烈,办轰动,如此才算对得住圣恩眷顾。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倾盆大雨,雷电交加,阴沉的天空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多少令人不愉。尤其之前已有急报传来,道城外江水猛涨,浪涛惊人,隐隐竟有泛滥之意,这使得扬州知州好不烦恼。
万一江堤决裂,江流汹涌,水淹千里,那就严重了。
不过眼下夏季未到,怎么无缘无故会暴雨肆虐?应该只是今天的雨下得比较大罢了。
应该就是这样……
知州大人如是想着,稍稍将心头的阴霾驱逐了些。然而事关重大,一方面他已发下命令叫叫数名官员出动,带领千余官兵出城巡视情况,安抚人心了。
一句话,只要过了今晚,大雨不再下,就什么事都没有。
那些现在,继续喝酒吧。
……
咕噜!
一碗苦苦的药水灌进去,貌似立刻发生了作用,叶君生悠然醒来。
“哥哥,你终于醒了!”
叶君眉惊喜地叫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
叶君生醒来第一句就如是问道。
叶君眉一怔:“戌时了。”
叶君生一咕噜爬起身:“我要出去一趟。”
“啊,哥哥你刚有些好转就要出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叶君眉一下子抓住他的袖子,不肯松手。
叶君生苦笑道:“事情大了。”
“难道是?”
少女冰雪聪明,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所以我要赶到城隍庙去看一看,确定一下。”
“城隍庙?”
叶君眉有些跟不上哥哥的思维。
叶君生目光有些迷离:“俗话有说,拜得神多自有神庇佑,也许我现在该去知会一下。”
“可你的身体……”
“我没事。”
叶君生摆摆手。自家情况自家最清楚,他得的不是病,即使硬要说是病,也不是普通的病。倘若推测成真,扬州城将面临一场灭顶之灾,真不是儿戏的事。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叶君眉始终有些放心不下。
“不用了,我很快就会回来。”
叶君生留下这一句话,拿过一柄油纸伞,推开门。迎着风雨走了出去。
时候不早了,加上风雨不休,现在很是昏沉。出了书院。转上街道,路上了无行人,寂寥得很。倒是街道两边的酒楼处,灯火明亮,推杯换盏的声音不绝于耳。其中裹挟着歌弦之音,拍掌声,欢笑声。
毫无疑问,每一处欢乐,都有盛宴举行。
相比之下,叶君生独自撑着油纸伞在下面走过。就好像整个世界只剩得他一个人独行。
一个人,面对世界。
叶君生的脚步很稳,踩在水流横溢的路面上。但那些水竟如同有灵性般散开,并未濡湿他的鞋袜。假如有人见到,肯定会吃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水遁!
不知不觉间,叶君生便稍稍运转了水遁的功夫,将脚下的水分开。侵不过来。他的水遁本来依附在本命飞剑将进酒之上,因为飞剑修炼进步的缘故。已能扩散驾驭出来了。固然还无法真正做到乘风破浪,可应付些积水绰绰有余。
他走得不慢,不多久就来到城隍庙前。
这般时候,哪里还有香客前来烧香,庙祝等也早早关闭门户,安歇去了。
站定,抬头,凝视,久久不动,如一尊竖立在门外的雕塑。
咿呀!
忽而庙门一响,被人打开,里面走出一个人来,光头、身子瘦小、皱巴巴灰色僧袍,两手空空,只脖子间挂一串素白的念珠。再仔细看看,小眼睛,鼻孔朝天,两撮鼻毛森森然冒出来,不知多久没有收拾过的,都可以剪下来当笔头毫毛了。
臭和尚。
叶君生立刻认出了对方,当初在冀州,臭和尚出手救了楚三郎,当其时他曾经到过对方的悬空寺。那时候臭和尚还说他身怀慧根,想普渡自己遁入空门呢。
时空变化,两人又在扬州相遇了。只不过相遇的时间地点环境,颇有些不同寻常。
明显,第一时间臭和尚也认出了叶君生,双掌合十,念一声佛号:“书生安好?”
昔日其施展《无根普渡术》,妙手空空种桃花,制造幻境,开花结果,要点化叶君生,不料遭受文气反噬,破了术法。而对于叶君生的底细,并未洞悉清楚。此时偶遇,顿时想到,叶君生应该是来参加才子竞赛的,倒不是稀奇的事。
多时不见,臭和尚身上的臭味更加浓郁了,散发出来,简直就像一条恶臭的咸鱼。真不明白,这股臭味究竟从何而来。
好歹,他也是一名术士呀。
叶君生搔搔头,作揖施礼道:“原来是大师,冀州一别,风采如昔。”
臭和尚呵呵一笑,双眸隐隐有精光流露:“暴雨如注,不知书生为何来城隍庙?”
叶君生道:“正因为这场雨来得凶猛蹊跷,我心绪不安,这才来拜见城隍爷,求个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