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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年纪这样小,学琴到底辛苦些。不如回头跟四师兄说了,还是跟我……跟他先学笛子的好,这个简单些。”想着特意给她买的玉笛,甄云嵘多少有些不甘心。顺嘴劝了一句才想起来他跟四师兄都是拿笛子做音器的……想抢生意他都没那个资格,不由有些沮丧。
张白菓听了直摇头,学东西哪有半途而废的?前几日谷暨丞才从从百宝阁里给她买了一架“儿童用”迷你版瑶琴出来,虽只是普通乐器,但她现如今还新鲜的紧,怎么舍得放弃?
“瑶琴很有意思啊……”她歪着头笑了笑,作出满面天真来:“四师兄教的可好了……”
“……”听了她的话,甄云嵘悲从中来。
他不过离开几个月,她已经满口四师兄了吗?
065 一半为真心
谷暨丞应邀来到张白菓这边,迈进院子里第一眼就看见了甄云嵘。
他端坐在一方石凳上,可以看见侧脸眼睑倾斜的弧度,看似垂着眉眼什么都没看,但谷暨丞却发现,他的眼角余光一直都落在一侧的小女孩身上。
“四师兄来了。”虽被甄云嵘挡住了大半的视线,但正对着门口的张白菓还是先看见了谷暨丞,忙跳下凳子跑过去迎接——她如今的个头还是矮了些,这种待客用的凳子对她来说太高了点,等她年纪再大些就无妨了——十分开心的样子。
“嗯,”被人重视,谷暨丞自然是高兴的,他无视甄云嵘哀怨的目光牵了她的小手往屋子里带,还故意笑着问道:“六师弟今天回来的?怎么也没人告诉我一声。”
“我回来的着急,也就见了师父一面。”甄云嵘解释道。
谷暨丞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点点头:“是这样。”
自他历练归来之后,甄云嵘就一直是他的重点观察对象。他什么时候回来,回来后都做了些什么,谷暨丞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不点破罢了。
张白菓……对甄云嵘来说是很特别的吧?
甄云嵘是喜欢张白菓的,这毋庸置疑。但如果要说他对张白菓有多么痴迷眷恋,谷暨丞是一点而都不信的,因为他没有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丝毫的迹象。
但他这般怜惜她,关注她,给予她各种各样他能够给予的帮助,毫不吝惜,如果只是一般的喜欢,又哪有人能做道这般?
从前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甄云嵘,但除了进了不同的宗门以外,他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少年……谷暨丞“记忆中”所知道的甄云嵘一直都是个天才修士,但也仅此而已,两人碰面不多,话也说不上几句。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甄云嵘已经和他一样都是金丹修士了,那可是数百年后的事!
甄云嵘少年时期“原本”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谷暨丞不得而知。
一开始,他始终觉得记忆本就做不得准,出现一二偏差也是应该,就算知道是甄云嵘要求将张白菓带回山上来的,他也只是略感诧异,只当他少年心性太过善良,并没有觉得疑惑。
毕竟张白菓是什么人?一个三灵根而已。
虽说曾经的她,凭着不过是天域宗的外门弟子的身份,修为平平却能够成为堂堂一个金丹修士明媒正娶的道侣,没点心机又怎么可能?
但若要说张白菓与甄云嵘之间有什么猫腻,他是连想像都觉得匪夷所思。
须知道,张白菓与他已经是隔了一条天堑,她“嫁给”自己之后,便是安分守己的不出他的洞府,每天都有不服气的同门师妹骂上门来,还有无数同门师兄弟同情他竟然娶了这样一个普通的妻子……甄云嵘怎么可能看上她呢?
更何况从来没有听说这两人有什么交集过。
然而方才只是看了一眼,注意到甄云嵘看向张白菓的目光,谷暨丞突然生出一个诡异的想法。
甄云嵘……好像是把对方当成自己的童养媳在看待。
这种感觉来的突然,也十分无厘头,但谷暨丞就是这么想的。当然在修士当中是没有童养媳这回事的,不过某些特别优秀的弟子,因为太过出众,一般都会有师长替他们早早就定下几个配的上他们的目标人选,而这些人彼此心中也是心知肚明的。
这种情况下,要么两人相处着生出感情,要么时间长了成为习惯。
就比如大师兄和二师姐,大师兄或许不爱二师姐,但他却知道二师姐是师父为他定下的未来的妻子,所以待她要比别人更特别、更宽容一些。
甄云嵘看张白菓的目光,和大师兄看二师姐的目光十分相似。
但这不可能……师父就算老糊涂了也不可能会把张白菓配给甄云嵘这种天资的宝贝徒弟!
不说是甄云嵘,清源真人恐怕都没有考虑过自己名下的任何一个弟子!
至于说“前世”这桩姻缘的来处……却是关系到两个门派之间的事情了,倒也不必细说,总之这件事谷暨丞自己也是过错方,是以虽接受了一个并不喜欢的妻子,他带她倒也还算不错。
记忆中,他并不讨厌张白菓,两人结缡百十年,直至她寿终正寝都未曾有过一次脸红,但要说有多喜欢,那就未必了。
可是脑海中倒映着他和她的百年相守,又岂能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呢?
是以,甄云嵘的目光虽令他有那么点别扭,不仅没有觉得恼火,反而是怀疑更多些。
很奇怪啊,这个人,假设他的“记忆”是错的,那么身为天之骄子的他,为何会看上张白菓?难不成她身上有什么秘密?但师父的态度也很明确,他不同意,甚至不想两人多做接触。
如果反过来想……他的“记忆”并没有错,只是有人知道了未来而改变了自己的人生的话……又觉得有些不合理的地方。
以甄云嵘的资质,如果他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难道不该选择更好的宗门吗?天域宗与玄音宗不过半斤八两,甚至天域宗还要更出色些……他改弦易张拜了师父为师,究竟是为什么?
这也是他一开始不曾怀疑甄云嵘最大的原因。
如今想来,莫非是为了张白菓?
师父是张家的人,他偶尔也会回张家去挑选弟子。而作为他心爱的弟子,甄云嵘提出一两个不过分的要求师父肯定不会拒绝,顺理成章早早把张白菓弄到自己身边不难。
但为什么?
他看上了张白菓什么?三灵根?就算有两个五品她也只能排到中下!
若说是为了家族……二师姐不比张白菓更好?再者甄家可是站在所有世家金字塔的最顶峰,张家与之相比不过是个垫脚石罢了。
奇珍异宝?别开玩笑了好吗?
前世她可是在他身边呆了一百多年,她有什么东西,他不用问也是一清二楚!
如果甄云嵘真的是为了张白菓,只能是情之所钟……
可惜看起来不是这样呢!
“四师兄,你怎么不教小师妹学笛子呢?明明你笛子吹的最好……”甄云嵘抱怨的声音传入耳中。
谷暨丞听完,忽然怔住了。
为什么呢?
因为前世,她学笛是为了讨自己的喜欢。
因为她临死的时候才告诉他,她其实一直想学琴。
因为她说,她喜欢看一个人弹琴的样子,可惜已经许多年不曾看过了。
他记得,他还“年轻”的时候是很喜欢弹琴的,但是后来渐渐就不弹了。
只是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看过,并还因此铭记于心。
教她弹琴,一半为真心。
一半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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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 三尾妖狐尾
试炼归来之后,谷暨丞变了很多。
师父是这样说,大师兄是这样说,二师姐是这样说……就连小师弟也这样说。
谁又真的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呢?
除了自己以外。
得到这份记忆,是意外,然而他总是会忍不住去想,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以后的自己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好像……**不离十吧?如果遇上了记忆中那些事,他好像一定会做同样的选择,包括双修之后,他也必然会那样对待那个“张白菓”吧?
不冷不热,不远不近。
正因为相似,所以才会觉得真实,才会陷入那些记忆中,无法区分“前世”和今生。
可到底……什么才是真实?
他故意让她看到了自己抚琴的样子,果然,她就说她要学琴。
不一样了呢……和记忆里。
可这一次,是他自己造成的。他没有去想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做,就当做他想要弥补她“前世”的遗憾好了。
而且还有另一个收获……
这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师弟,在他的身上,是不是发生了和他一样的事呢?
谷暨丞微微一笑,看向甄云荣道:“她自己选的,乐之一道,还是学自己喜爱的乐器才好。真心喜爱才会有热情,能学得好。”
甄云嵘浑身一震,无言的垂下头。
他也知道自己这一问来的突兀,可是总觉得好像不问问为什么,这心里总是无法安宁。
比起张白菓给出的理由,反倒是谷暨丞所言更能将他说服。
哪能看一次就喜欢上呢?四师兄最常用的乐器还是笛子吧?她肯定见了不少次,怎么就没喜欢上笛子呢?可见,她原本心里就该是喜欢的才是。
“六师弟,你这回师门任务可是去了许久,不知可有所获?”谷暨丞瞧在眼里,也不欲多和他较劲,显得他好像多么看重张白菓似得,于是便扯开话题,问起了旁的事情。
师门任务本就没什么好隐瞒的,只要到任务大殿去,人人就都可以看到,区别只是实力的高低罢了。甄云嵘便一五一十的回答了,说起来,这次他倒是的确收获颇丰。
也是,对他来说,没有好处和价值的任务,又怎么会特意去接了来做呢?
“……旁的也就罢了,倒是有一把三尾妖狐的尾巴,正好能送给小师妹,算是我祝贺你成为修士的贺礼吧!”正说着,甄云嵘便摸了摸储物袋,翻出一把毛茸茸的巨大狐尾。
张白菓面色窘然,到底没敢伸手去接。
那尾巴的断口处,还有已经干涸的斑斑血迹呢!
甭管她前世是个多么牛逼的律师,身为女孩子,对于看起来血腥的东西,总是有着一份天然的排斥……再一想这玩意是从狐狸尾巴上切下来的,就更加无法接受了。
甄云嵘也并非白目,张白菓眉头都皱成这样了,这满脸嫌弃的模样,他要还看不出来才是怪事!“这三尾妖狐狐尾上的毛可以替换乐器上头的琴弦,于初学者而言是最好不过了……这一把足够你用上许久了,虽说有些脏污……拿回去洗一洗就好了。”
“收着吧,六师弟说的没错,你学琴,这三尾妖狐狐尾做琴弦再好不过了。”见到此物,谷暨丞都是眼前一亮,忙帮着劝张白菓收下。他原就喜爱弹琴,琴弦也是长换的,只是他却是没什么闲心去捉这最狡猾的妖物的,因此所用不过是普通的琴弦,自然比不得这个好。
听到谷暨丞都这样说,张白菓自然只有收下的道理。
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答应下来的那个瞬间,甄云嵘陡然黯淡下来的脸。
将东西收到屋里,出来就发现焦白已经在往桌上端菜,这才发现,这不知不觉的,竟也已经过了足有半个多时辰了。
利用这点时间,焦白竟也整治出了满满一桌的饭菜,着实能干的紧……须得晓得,她本来只是打算请了谷暨丞一个人来吃一顿而已,哪里想到还能有个来蹭饭的?
请一个人吃饭,自然不会买上许多菜,她给的预算本就不多,焦白却是个实诚人,只怕是自己一点都没克扣下,才能有这样一桌满满当当的。
菜都上了桌,张白菓忙喊了焦白一道坐下吃。
“不用了……”他听了顿时连连摇头。
谷暨丞看出他的顾虑,便笑道“你也忙了一天了,就坐下一起吃吧!我们师兄妹三人也不是什么看重规矩的,在这里吃了,出了这个门,大家都不往外说,你又怕什么呢?”
焦白仍是不肯。
“你这样不肯吃,莫非是这菜里放了些不该放的?”甄云嵘玩笑道。
此话一出,他便是脸推拒都不能了。
张白菓给甄云嵘使了个“还是你有办法”的眼神,看他自鸣得意的翘着下吧,心底不由好笑。
还真是孩子气呢!
如此,四人一起饱餐了一顿。
兴许是许久都不曾尝过饭菜的滋味了,又可能是因为焦白手艺太好,三个大男人带张白菓一个,将满满一桌子的菜都给吃了个精光不说,便是锅里的米饭都没剩下几颗。
吃完饭收拾好了屋子,焦白便跟着谷暨丞走了——张白菓这边并不需要他多做什么,只要照料好她平日的起居,别让云中小楼缺衣少食即可,余下的时间,他大可以自由分配。
“焦白怎么也跟着走了?”甄云嵘有些诧异的问道。
“因着我不惯与生人同住,他如今是住在四师兄那边的,等明日自会过来我这儿照看。”张白菓忙解释道。
“你一个小不点,怪癖倒还挺多。”甄云嵘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
许久没见她了,竟然有些想念的紧。
“男女七岁不同席,我已经快满七岁了。”张白菓眼轱辘一转,理直气壮的拿女诫来堵他的嘴……天知道她一个现代人,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个!
“……”貌似张家尽出奇葩呢!
“我倒是差点忘了,你生辰要到了吧?”听她提起自己的年纪,甄云嵘才回想起了这么回事……张白菓出生在冬日,如今已经入秋,离她生日并没有多久了。
“好像是吧……”她笑的有点尴尬。
张白菓的生日……她还真不怎么记得,毕竟对她来说,虽然占了原身的肉身,可本质上她和自己却是两个人。在张家的时候,她就没过过生日,也想不起来要打听,不知道很正常。
至于她原本的生日……孤儿院里记录的日期是按照她被捡到的日子估算的,做不得准。
于她而言,生日并不是什么大日子,过不过都没什么关系。
左右没有人会因为她的出生而欣喜。
067 十年
半空中,一名仙风道骨的老道人凌空而立,只见他须发皆白很是慈眉善目,身着玄色的宽袍广袖,发髻束着云带,脚下踩着一把宽剑,一扬手,清朗的声音便瞬间传遍整座季罗山!
“都准备好了?”
“是,掌门!”数千人一同回答的场面也着实壮观的紧,几乎震耳欲聋!
道人捋了捋胡须,满意的环视一圈,点头:“很好,如此,咱们玄音宗今年的小比便开始罢!”
他话音方落,又有八名白衣道人拔地而起,稳稳的停在道人脚下一寸之处一字排开。只见八人或坐或站,或跪或卧,姿态不一,而他们身前,则浮着八种乐器。
一为编钟,白衣人端正跪坐于前,轻敲宫商角徵羽五音,便听清脆又沉闷的金属音散开……
二为罄,白衣人卧于器前,以手做槌轻轻敲击。
三为埙,其后五件乐器不做赘述,为鼓、琴、笛、竽、柷五样。
这八件,乃是按照八音分类的“金石土革丝竹匏木”为序列,挑选出的经典代表乐器。
以“丝”为例,则琴、瑟、琵琶等等用丝弦支撑的乐器,统一都算是一类。
而按照八个白衣人的乐器分类,底下参加今年小比的弟子们顿时忙乱起来按照自己所选的音器而开始重新排序,瞬间就打乱了各个峰头弟子们的排序。
因为各个峰头所穿着的颜色不一,从上边看起来,就像是排列有序的彩虹陡然被搅和在了一起。变得杂乱无章。
巧合的是,虹有七色。而外门弟子统算一峰,玄音宗则正好有七峰。也不知道是哪一年开始传下来的习惯。每年的小比,都要换上七色彩虹装。
当然,只有参加小比的弟子才会换上特质的服装,不参加的弟子仍旧是统一的灰色弟子袍,分坐在场地的两边,界限十分分明。
无为峰抽到了蓝色。
无为峰峰主清源真人此时自然不在,因为各峰峰主这会都在弟子们头上飘着,他也不例外。
打头那个敲编钟的就是他。